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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媽媽的訓導

    完了,我開始想象被老媽罰跪地板的悲慘下場了,自從老媽跟老爸鬧離婚,我已經很久沒跪過地板了,唉,禍不單行啊。

    “咦,你什麼時候信起這些個小女生的玩意了?”趙平雙眼誇張地在厚鏡片後面瞪圓,看見陳小功正在抄一本《星座物語》。

    “還不是為了這個。”陳小功嘿嘿一笑,大拇指和食指相對著搓了搓。

    這個動作非常刺激人,趙平立馬進入亢奮狀態,嚥了口唾液道:“什麼買賣?”

    “還不是周哥的,最近他對高二(一)班那個柳香軒又起了興趣。”

    “那季菲菲呢?”

    “真是不開竅!當然甩了。”陳小功繼續低頭抄。

    “可是,這個跟星座有什麼關係?”

    “周哥要我分析分析柳香軒,難道叫我二十四小時觀察她啊?這星座上都寫著呢。”

    “這個,靈嗎?”

    “問天問地去,總之別問我,”陳小功收起筆,表示抄完了,道:“走,找周哥去。”

    “喏,他就在走道上。”趙平指指外面。周俊鵬果然獨自靠著牆發呆。

    “最近周哥愛發呆了嘛,為情所困哪。”陳小功沒什麼同情心的嘆了口氣。

    “不對,以前追別的女生時,也沒見過這樣的。”

    “估計現在學會多情善感了唄,人總在不斷長大的嘛,”陳小功下結論:“總之,我們現在去找他吧,一會去機房HAPPY。”

    二人換上一臉甜滋滋的笑,向周俊鵬走去。

    “周哥,情報搜到了。”

    “讀來聽聽,小聲點。”周俊鵬斜眼看看陳小功。

    “柳香軒,射手座,自由浪漫也濫情的星座。不愛受約束的個性使他們很怕被捆綁,多情的天性也使他們四處尋求獵物;性情天真,常會傷了人也不自覺,愛他們~就由他們去吧!……”

    “停!什麼東西?你叫我由她去濫情?”周俊鵬臉色大變,幾乎是吼出來了,要不是顧及在公共場合的話。

    “不,不是我,是書上說的。”趙陳二人嚇了一跳。

    “什麼書上說的?哪個狗屁作者寫的?”周俊鵬狠狠的質問。

    “那個《星座物語》啦,對十二星座的分析就是這樣的,當然當然,每個人不一樣,相同星座的總有些差別的嘛……。”陳小功小心翼翼的道。

    周俊鵬顯然受打擊不輕,聯想到最近冒出來的一個又一個情敵,還都是些實力派情敵,這丫頭果然有點濫情的際象。

    “那,我是二月二十日生日,你看看我的星座。”周俊鵬繃著臉,看不出喜怒。

    陳小功趕緊使眼色給趙平,趙平眨巴眨巴了幾下眼睛,硬是沒明白過來搭擋的意思,傻愣在那裡。

    陳小功氣得罵道:“笨死的,我叫你去拿那本《星座物語》啊。”

    趙平嘀咕道:“你要什麼東西你就說啊,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你要是說了你想要我一定會給你的……”

    陳小功狠狠的瞪過去,趙平趕緊閉上嘴巴溜去拿了。

    他這才收起煞氣,轉頭陪笑道:“周哥,你是雙魚座的,一會上面都寫著呢。”

    很快,趙平拿了《星座物語》過來,陳小功一把搶過來迅速翻到一頁,唸了起來:“雙魚座,多愁敏感,愛作夢、幻想的星座。天生多情,使他們常為情字掙扎,情緒的波動起伏也跟脫不了關係……”

    “夠了,照你這麼說,這世上沒有一個不花心的。”周俊鵬鬱悶的打斷他。

    陳小功暗道,你本來就很花心嘛,不然我怎麼會有財路滴。不過想歸想,他還是堆起笑臉道:“周哥,書上就是這樣寫的,也有些沒寫花心的星座,我只是照著念念。”

    “你把書給我自己看吧。”周俊鵬拿過書直接走了。

    趙平等他走遠了,笑道:“其實我就覺得雙魚座蠻靈的,改天你把這書借我看看。”

    “張哥,外面有人找你。”

    張大有正趴在教室裡呈半朦朧狀態,聽得這一聲,勉強抬起頭往教室門口張望。外面站著一個從未曾交往的熟人——周俊鵬。

    他來找自己幹嘛?張大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出來。

    “我問過了,你們下一節是自修,咱們去後花園談點事情怎麼樣?”周俊鵬平和的道。

    “談什麼事情?”張大有可不會隨便跟人走。

    “軒軒的事,來不來自願。”周俊鵬轉頭徑直去了。

    張大有猶豫了一刻,立即跟上。

    這時隔壁班的古倩倩透過窗戶看到了這一切,憑她宣傳部部長的經驗,這裡面一定有戲,於是她懷著對周俊鵬莫大的興趣,也偷偷跟了去。

    周俊鵬一直走到花園裡面,一個亭子邊。他昨晚反覆的讀了好幾遍星座物語,越讀越窩火,最後結論就是,先把這些個情敵一一解決。

    “說吧。”張大有等不及了。

    古倩倩則繞到亭子邊的假山後面。

    “軒軒是我的,”周俊鵬淡淡的道。

    “你就是為了說這個?小子,你未免太無聊了。”張大有鄙夷的道。

    “那麼,你要怎麼樣才肯退出?開個條件吧。”

    “開條件?你把我張大有看成什麼人了?看看你在喬治的泡妞史,數數看少說有一打了吧,跟你說,你才是最沒有資格的人。”

    “這次我是真心的,只要你開個條件,隨便什麼都行。”

    “好,我的條件就是,你小子以後離軒軒遠點。”

    “你拿我開涮嗎?”

    “老子就是打心眼裡瞧不起你這種人。”

    “想打架?”周俊鵬已氣得臉色煞白。

    “老子是嚇大的,還怕了你不成,要不是軒軒說過不喜歡我喊打喊殺的,剛才就揍你了。”

    “他奶奶的!”周俊鵬伸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在對方臉上。

    張大有大罵一聲,撲了過來。兩人在花園裡正式開戰,刀光劍影,少兒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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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倩倩在假山後面,心裡痛罵了一頓柳香軒勾引了她的周俊鵬,又痛罵了一頓周俊鵬有眼不識慧珠(特指古倩倩本人),最後看到這邊打起來了,銀牙一咬,暗道你不仁別怪姑奶奶不義,摸出手機“喳喳喳”連拍幾張兩男打架圖,又覺得不過癮,調出錄像功能又錄了一段,這才悄悄往訓導處走去。

    這一路上也沒閒著,又把身邊的男生身家底細暗暗比較了一番,最後孫飛逸憑著家族財勢長相帥氣才華橫溢壓倒性勝出,遂決定從此將終生幸福押到孫大會長身上去,再不理會這姓周的了。

    今天早上剛進教室,我就收到訓導處的“傳票”,心裡不由翻騰起來,軒軒我近期可是乖乖的,沒幹啥虧心事啊。

    每次進訓導處的人出來,都是將死的樣子,一想想就不寒而慄,更可氣的是林天羽這混蛋,居然跟我說:“去一次也好,沒進過訓導處的高中生活是不完美滴。”

    果然這小子是貨真價實的損友。

    訓導主任正在門口張望,老遠就看到我了,板著臉拼命的向我招了招那又短又厚的肥手,好似迫不及待的樣子,怪嚇人的。

    估計他老人家已經訓人訓上癮了,一天不訓要憋得慌。

    “進去。”他像趕鴨子一樣,然後在我身後把門關上。

    我想起可憐的菲菲,這真是一個黑暗的地方啊,像她那種乖女孩都要被抓進來挨訓,比我還冤。

    “軒軒。”周俊鵬的聲音。

    “啊,你也來了。”張大有的聲音。

    我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周俊鵬半邊眼眶腫得老高,嘴角還有一塊明顯的瘀血,帥哥臉已成了豬頭臉,張大有鼻子中間腫了,嘴唇破了個口子,結了塊血痂……

    這兩個傢伙才一天不見,今天個兒鼻青臉腫的到訓導處跟我團聚,真是怪異啦。

    “你們上哪打架去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很義氣的說。

    “老實點,你還想打?!”訓導主任在我身後狠狠的敲了一下我的頭。

    好痛。我很沒面子的收起哥們義氣,縮到一邊。

    “主任,這事跟她沒有關係。”周俊鵬淡淡的道。

    “還沒輪到你說話,”訓導主任得意的道:“上回你們集了一幫人來鬧事,啊,說什麼證據不足,啊,今天看看你們臉上的傷,再看看我這照片,啊,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照片?”我們三個不知死活的用赤裸裸的懷疑來回答他。

    “要看是吧,給你們看。”他去我們對面的電腦前坐下,飛快的用鼠標打開一個文件夾,點開一張照片放大。

    “看看!看看!!都過來看!”訓導主任很激動的向我們招手。

    好奇三人組趕緊湊上去,電腦屏幕上果然是“兩男單挑圖”,張大有一手揪著周俊鵬的袖子一手握起老拳,就是那一瞬間拍了下來,圖片有些模糊。

    “還有呢。”訓導主任飛快下翻,果然有七八張,都是同一內容的照片。

    “還敢狡辯嗎,我還有錄像。”他顯擺的又打開一段視頻,裡面果然是二人激烈的戰爭場景。

    “怎麼拍下來的大多數是他在打我,不公平。”周俊鵬嚷道。

    “臭小子,”訓導主任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頭,罵道:“等著吧,你們不知悔改,我現在就請家長。”

    “主任,請等下,”我急了:“還沒有這麼嚴重吧。”

    “情節嚴不嚴重是我說了算。”他固執的拿起電話機下的一張紙,開始對照著紙用免提拔號碼。

    “原來你電話號碼都抄好了,早有預謀了嘛。”張大有陰陽怪氣的道。

    “臭小子,你給我閉嘴,我先就叫你老爸過來。”訓導主任邊罵邊掛上剛才的電話,重新拔另一個號碼。

    “你叫好了,希望你自求多福。”張大有咕噥了一句。

    不過電話通了,訓導主任沒空理他。

    “喂,什麼人?”一個豪氣的男人聲音。

    估計訓導主任為了震住我們,故意開著免提說話,讓我們親自聽聽家長的暴怒才好。

    “請問是張先生嗎,我是張大有的訓導主任。”訓導主任一改剛才的火氣,語氣斯文不說,連表情都雅起來了。

    “對,什麼事?”對方語氣緩和了些。

    “事情是這樣的,張大有在學校跟人打架了,想請您過來一下。”

    “這算什麼鳥事?誰打贏了?”張爸爸果然豪爽,然後又道:“先去那邊,我在跟兒子的老師通電話,別下手太狠了,我還要問話。”

    訓導主任差點兩眼翻了白,他終於堅強的挺住,繼續道:“可是校規裡不許打架的。”

    “那叫他以後在校外打就是了,要是打輸了您告訴我,我好好的修理他,現在有點事,老師對不起,我先掛了。”

    ……

    我實在憋不住了,轉過臉去無聲的大笑。

    “柳香軒,你轉過身去幹什麼!給我過來。”

    壞了,訓導主任開始找目標撒氣了。我此刻一臉狂笑樣,哪敢轉身過去,暴汗。

    “主任,這事是我引起的,你找我家長就是了,何必這麼辛苦呢~~~~~~~。”周俊鵬故意把最後一句話聲調拖得怪怪的,真要命。

    “好好好,你等不及了是吧,我馬上打,我就不信了,難道所有家長都不管小孩了嗎。”訓導主任聲音拔尖,又開始拔電話了。

    他賭氣的繼續用免提。

    “喂?”一個很禮貌的男人。

    “請問是周先生嗎,我是周俊鵬的訓導主任。”訓導主任馬上又變成一個文雅的模範老師。

    “是的,主任您好。”

    “是這樣的,”訓導主任估計聽出對方尊重他了,馬上擺起官腔來:“您兒子周俊鵬,哪,在學校目無校規,跟人打架,情節比較嚴重,哪,想請周先生來一趟。”

    “啊,真是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因為我馬上要去加拿大開個會,估計趕不來了,這樣吧,我會派個人去您那裡,他會把您的意思完整的轉達給我的,謝謝您了。”

    ……

    訓導主任總算掙回了臉面,喝了口茶,道:“接著是你,柳香軒。”

    我一個激靈,總算反應得快,趕緊叫冤:“主任,我又沒趕上打架,他們沒叫我。”

    “你沒打架,你比打架還嚴重,禍首,曉得不?罪禍之首,也就是說這事全是你引起的。”訓導主任生怕我們中文沒學好。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嘛?我怎麼睡一覺起來就成禍首了?我抗議。

    “主任,這事跟他沒有關係。”張大有真夠義氣,好兄弟。

    “是啊,這本來就是我和張大有的事。”周俊鵬也在維護我,再感動一個。

    “看看,看看!哪,看看你們的態度,爭著保護女生了是吧,哪,兩個男生爭一個女生打架,典型的談戀愛!”訓導主任理直氣壯的道。

    我開始犯暈了,兩個男生爭一個女生打架?MYGOD!

    周俊鵬跟張大有在為我打架?這兩傢伙像是喜歡我的樣子嗎?我的大腦開始死機。但是老媽的聲音讓我又活過來了,這天殺的,他真給我老媽打了電話!

    ……

    “對不起,我馬上來學校。”

    老媽急急的掛了電話。

    完了,我開始想象被老媽罰跪地板的悲慘下場了,自從老媽跟老爸鬧離婚,我已經很久沒跪過地板了,唉,禍不單行啊。

    非常安靜,訓導主任開始鼓搗電腦,他在將剛才的照片連同視頻刻光碟,看來要立此存檔了。

    我怒視那兩個臭小子,他們卻都望別的地方去了,沒一個回頭來接招的。

    要不是在訓導處,軒軒我一人飛起一腳過去,看看吧,打架,打架,把本小姐扯到這種緋色新聞裡來,"很好玩嗎?

    要是鋤強扶弱之類事兒被抓進訓導處,以後說出去多威風。真是不爭氣,不爭氣!

    罵死你們。

    我罵。

    我罵。

    ……

    我正在幻覺裡把這二個混蛋罵得爽時,老媽跌跌撞撞的推門進來了,門都沒敲,呆會兒注重形象的她要是想起這一節,一定把帳一併算在我頭上,命苦。

    “啊,您是?”訓導主任一臉斯文的站起來。

    “請問是訓導主任嗎,我是柳香軒的媽媽,給您添麻煩了。”我老媽邊甜笑著跟訓導主任說話,邊轉頭狠狠瞪了我一眼,變臉之快,佩服。

    “是秦女士啊,沒事沒事,請坐。”

    二人客氣幾句,然後坐定。

    我們這三個挨訓的,可是一直站著的啊,我的腿~~~~~~~痠痛了。

    “請問軒軒她打架了?”老媽迫不及待的蹦出一句,我就知道她在電話裡沒聽明白。

    “事情是這樣的,軒軒她在學校裡談戀愛,然後引起這兩個男生打架。”

    第一回聽訓導主任這樣親切的叫我,"我頓時打了個寒戰。阿彌陀佛,表折了我的壽。還有,天地良心我可沒有談戀愛。等等,他們打架為什麼認定是為了我,我冤哪,喂,你們兩個不會故意把我拖下水的吧。

    “談戀愛?跟誰?”老媽在這兩個豬頭樣的男生間來回掃了掃,皺起了眉頭,確實,她現在面對的二張臉實在是太醜了。

    “這個就不知道了,但是,因為校規規定高中生不許談戀愛,並且這次還引起了打架事件,情節比較嚴重,所以請您過來。”

    “哦,醜是醜了點,只是不知道家世如何。”老媽的回答果然驚人,訓導主任今天第二次光榮翻了白眼,唉,難為他了。

    “可是,我們學校明文規定高中生不許談戀愛。”訓導主任耐著性子強調。

    “主任老師,我想問問這二位小夥子幾句話,您不會介意吧?”老媽突然堆起了狼外婆之笑,"我預感到不妙。

    “啊,當然可以,這個叫周俊鵬,那個嘴唇有傷的叫張大有。”訓導主任以為老媽要替他教訓人,樂得在一邊看好戲。

    “張同學,請問家住哪裡?”老媽眼睛放出無比溫柔的光。

    “這個……就在本市。”張大有猶豫不決。

    “不方便說嗎,那請問貴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老媽的語氣略略的不滿。

    “不是那個意思,我爸媽也只是普通的工作罷了。”張大有含糊的道。

    其實我瞭解他的苦衷,總不能隨便見人就說,咱爸是黑道的,家住某某街多少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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