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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龍定嶽

    回龍掌乃當代絕學,威力更是驚人。

    陸劍平左臂連揮,掌夾風雷之聲,震得匝地狂飆倒卷。

    他身如游龍騰空,迅捷無比的飄忽飛旋,劍氣響起嗤嗤之聲,光焰閃處,血雨噴飛,掌勁碰響中,慘嗥不絕。

    此時他運用凌虛步法,身形益加曼妙輕靈,一口氣盤空飛旋了九次。

    一時血流如注,肢離四射。

    看得在場各人,駭得瞠目結舌,幾乎忘了逃生。

    看他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奇絕深奧的武功,簡直是匪夷所思。

    這時陣勢凌亂,天空現出點點寒星,三人均由驚愕中回醒過來,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幽靈閻羅運功甫畢,見狀不禁臉色陡變,青中透白,兩眼突出,益發猙獰難看。

    驀地——

    “嘿!”一聲乾笑,挺身邁步向前緩緩欺來,腳步沉重,雙臂圈護胸前,眼中精光暴射,敢情他想孤注一擲。

    陸劍平此時因心力損耗甚鉅,呼吸微呈喘急,但他功力已入化境,稍作調息,立即復元,見狀不由面色一凜,反手收劍入鞘,蓄勁而待。

    場中格外顯得沉寂怕人,一場慘烈拚鬥又將展現眼前。

    雙方距離漸近,東靈神君運集畢生修為內力,揮手拍出雙掌,挾帶風雷之聲。

    陸劍平默運神功,也叫足十成勁力,猛朝對方拍去。

    一聲崩山裂石的巨響過處。

    幽靈閻羅蹬蹬蹬連退七步,臉色益見慘白,倏又縱身直上,展開獨門“飛磷掌法”,閃電般向陸劍平急攻十二掌。

    他腳踩凌虛步法,身形滴溜溜的遊走,白衫飄飄如游魚滑溜於掌影之中,趁隙回攻十掌四腿。

    眨眼間,二人已交手三十招,雙方出手全是奇奧掌式,倏合即分。

    白判屈英狂吼一聲,一抖手中短匕,閃電般攻向千里獨行,幽靈公子亦揮掌從側夾攻。

    千里獨行急展“閃電掌法”,遊鬥於匕掌之間。

    同一時間,司馬凌空暴喝一聲,道:“鼠輩專門以眾攻寡,還算哪門子好漢!”話聲一落,人已挺劍而上。

    拘魂、奪魄兩使者,及四周十餘名東靈徒眾,亦連聲暴喝,潮水般堵住司馬凌空,加以圍攻。

    白判屈英與幽靈公子,同為武林頂尖高手,千里獨行若單打獨鬥,任何一人,也非其敵手,現在兩人合手聯攻,情形就有點不同。三十招過後,已漸捉襟見肘,所幸他經驗豐富,尚能斂神沉著應付。

    司馬凌空手中長劍一揮,有如橫空長虹,閃電般翻騰削刺,劍氣綿綿湧出。

    怎奈對手人數過多,出招又防突襲,且一上手就用全力,三十招過後,情勢漸落下方。

    陸劍平力敵幽靈閻羅,仍能分神注觀雙方戰況。

    眼見司馬凌空應付吃力,情勢漸趨危殆,不由暗忖道:“老怪功力深厚,若再此纏鬥,不施展奇招,恐怕要至百招以上,方能取勝。”

    但他心懸司馬凌空安危,必須立刻分身馳援。

    轉念間,二人又互拆了五招。

    陸劍平身形突然凌空騰起,有若巨鳥般輕靈無比地盤空飛旋。

    幽靈閻羅心中一凜,已知對方要展奇招,不由凝神戒備。

    陸劍平身在空中,發出一聲響徹長空的龍吟,雙臂一揮,已幻化成漫天掌影,向幽靈閻羅迎頭罩下。

    掌勁如崩山倒海般風捲而下,威勢懾魂奪魄。

    敢情他已展開“回龍掌法”中最為霸道的一記“回龍定嶽”。

    當年九天神龍,即以此招打敗八大掌門的連手圍攻,威力可想而知。

    幽靈閻羅內力雖高,但較之八大掌門聯手合力則又差得頗多,自然更是無法抵擋。

    但見他身形急射暴退間,已被陸劍平一掌震退一丈之外。

    此時,司馬凌空力敵拘魂、奪魄兩使者,卻已顯得力不由心,出招已呈遲滯。

    突有一個圍攻的黑衣大漢,趁他正在避招之中,抖手就是一劍,去勢勁疾。

    司馬凌空堪堪避過面前一個險招,尚未緩過氣來,背後一劍刺到,眼看就要傷在劍下。

    陸劍平見狀,不禁目眥欲裂,暴喝一聲,道:“兇徒敢爾!”

    隨著身形下墜之勢,飛撲過去,雙掌挾著裂山填海勁力,向劍身猛推過去。

    “錚”的一聲,一道劍光閃處,長劍已被振飛數丈之外。

    大漢驚得神魂飄蕩,正瞠目凝神之際。

    陸劍平恨他手段毒辣,毫不容情的補上一掌。

    只見一條龐大身影,拋飛數丈之外,落地不起,連哼都不曾一哼。

    陸劍平怒恨填膺,殺機益熾,雙眉一挑,捷逾閃電的竄入人叢之中。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當先一人即被震飛半空,一陣血雨,灑得眾人滿身皆是。

    他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慘呼聲中,血雨飛射,屍體橫陳。

    司馬凌空見大援已到,豪氣倏生,亦挺劍還攻。

    千里獨行喜現眉梢,大喝一聲,雙掌加勁。

    幽靈公子見老父受傷,心中一慌,急撤身飛步趕來照護。

    千里獨行壓力頓減,身形更見矯捷,雙掌著著搶攻,迫得白判屈英步步後退。

    此時,陸劍平悶聲不響,捷如鬼魅般飄到拘魂使者身後。雙手微揚,半聲未哼,拘魂使者的一縷幽魂,已拘到閻羅老五那裡去了。

    奪魄使者眼見同伴不及一招,即斃命對方掌下,自己功力與拘魂使者在伯仲之間,想著便愈覺膽寒,更見幽靈父子蹤影消失,更是驚得靈魂出竅。

    急忙抖手灑出一把細如牛毛的“九寒針”。

    一蓬光雨,朝陸劍平等二人身上疾射而來,身形藉著這一眨眼的機會,消失於蒼茫夜影之中。

    陸劍平自身固有“金剛不動神功”,可以擋住來勢,但心中顧慮司馬凌空的安危,未即尾追,雙掌朝光雨一抖,一團如怒濤的勁氣,排空而出,將所有毒針,卷射無蹤。

    白判屈英眼看自己這方傷亡狼藉,此刻脫身既已困難,唯有作困獸之計,撐到哪裡,就算哪裡。

    他心中萬分難過,以東靈宮享譽武林數十年,竟如此虎頭蛇尾,自己赤心相佐,十餘年來,時刻未曾稍懈,想不到反而臨危被棄,這份難過,實在比死都難堪。

    正當他憤恨交進,微一失神之際,手中短匕,已被千里獨行震飛。

    但他生性倔強,平素極其自惜羽毛,此時兵刃出手,一招之輸,不禁長嘆一聲,雙手一背,閉目靜待,大有士可殺、不可辱之概。

    陸劍平心裡突生敬意,急呼道:“老哥哥,手下留情!”

    聲出人到,已經橫擋二人身前,斂容道:“今日之事,閣下各為其主,彼此並無深仇大恨,朋友盡請自便,唯望此後多為武林維持正義。”

    白判屈英微睜雙目,見對方一派誠懇,不由哈哈一笑道:“小俠武功高絕,又如此坦摯謙沖,真使老朽汗顏,此後遁跡江湖,深山養誨,容有機會,定報今日之德!”雙手一拱,人已衝空而逝。

    此時晨曦破曉,已近天明,陸劍平眼看地上屍體,已被磷毒溶化淨盡,留得滿地破衫斷袖,隨風飛揚。

    他長吁一口氣,朝千里獨行苦笑一下,道:“老哥哥,咱們形跡已露,又須立即趕返總壇,依小弟愚見,還是抄小徑而行,較為簡便迅捷。”

    千里獨行微一猶疑道:“這樣也好,不過按目下情形推測,歸雲莊可能早已凶多吉少,且敵方聲勢浩大,我們人手過於單薄,不易制伏,老哥哥暫往荊門一行,邀請過命之交荊門雙俠,小兄弟開壇之日,我們一定準時趕到。”

    陸劍平雖依依難捨,但茲事體大,不容遲延,乃拱手一別,互道珍重。

    陸劍平二人別過千里獨行,一路避開宮道,揀荒山小徑向前急馳。

    他心急如箭,恨不得一口氣飛返歸雲莊,把輕功施到極限,只見一條白練,閃電般掠過曠野樹梢,尋常人看到,任什麼也不相信這是人在飛馳。

    他內功已入化境,每晚只要調息上一、二個時辰,精力即可完全恢復。

    司馬凌空究系初學,雪蓮功力不能全部吸收,火候尚嫌不足,每每落後三、五十丈,夜間亦須睡上一、二個更次,始能繼續上路。

    因此他們行來,並不如理想之快。

    一日,日薄崦嵫,暮靄四合——時已過黃昏。

    他們已經緊趕了一整天,正需找個歇處休息。但四野茫茫,人跡罕見,哪可尋到佇足之所?

    二人正在翹首探望之時。

    驀地,一聲冷笑,起自身側叢林之中,聲音好熱。

    接著,一條身影,自林中電射而起,故意回眸一瞥,哈哈一笑,向前激射而去。

    陸劍平一眼看清正是幽靈閻羅,不由氣得牙癢癢的,他一路迭次遭受詭謀暗襲,心中早已滿含怒意,這回決心不令對方再逃出手去,急向司馬凌空輕喝一聲道:“我們快追!”

    話聲未落,人已騰空而起,像閃電般緊追下去。

    但只這眨眼工夫,來人身影已飛躍十丈之外,這份功力,亦甚驚人。

    追過一個山坳,只見對面山邊,一座巨大莊院,巍然矗立,四周盡是密林,接連整個山頭,有如碧綠林海中的一座孤島,在此荒山野地,人獸絕跡之區,頗覺岔眼。

    前面人影,馳至莊前,一閃而沒。

    二人毫不思索,跟縱飛身而進。

    偌大莊院,竟然寂無半點聲息!

    越過廳堂,屋中一應擺設,整潔齊全,絕不像久無人居的樣子。

    走完一條狹長甬道,突聞軒笑之聲,自後園中搖曳而來。

    花園廣袤異常,奇花異草、紅綠相間,修竹蒼松、矯橫空際,點綴在亭榭山石之間,益見超凡脫俗。

    二人循聲而進,只見一幢方圓數丈的石室,笑聲正自室中發出。

    迎門長幔後面,端坐著火雲七閃和兩個年近六旬的老者。

    中間一位鳩面鷹目的老人,蒼眉霜鬢,朝陸劍平二人桀桀笑道:“你們哪一個是八臂金龍?”雙目一張,精芒暴射。

    陸劍平哈哈笑道:“豈敢,江湖小卒,不值一提,閣下諒非無名之輩,可否告知名號?”

    他心中正自暗忖,此老好深的內功。

    “好說,好說,老夫大漠一叟,忝掌寒冰宮總護法,小子,青衫飄客與你何仇,竟然驟施毒手?你難道連寒冰老人也不放在眼內!”

    他對江湖中人,知道的甚少,大漠一叟三十年前即名震武林,他當然無由知悉,但一聞青衫飄客,不由想起雷去惡臨死遺言,不禁雙眉一挑,沉聲道:“殺人劫物之徒,死有餘辜,本門上代掌門掌劍金鈴,十年前被寒冰老魔為覬覦回龍秘笈,不惜違背武林道義,邀約六大門派,聯手圍攻,在下正要找他還個公道。”說罷兩目圓睜,威稜四射。

    “小鬼!不必豪氣,明年此日,即你忌辰之期,要找寒冰老人,此生別再妄想了!”

    轉首面朝火雲七閃道:“令尊一劍之仇,也可一併了斷,真是大快人心。陸劍平,你還是早點自絕,老夫當可給你一個全屍!”

    “假使本人不願呢?”

    “那就比死更慘!”

    “你有這樣的自信?”

    大漠一叟對陸劍平的功力,早已有個衡量,聞言稍微一怔,但他老奸巨猾,絲毫不顯諸臉色,且成算在胸,智珠在握,聞言反而哈哈笑道:“小子,這是你自取其咎,怨不得老夫,只要你擋得住老夫三招,今天的事,老夫拍拍屁股走路,在江湖上從此除名,有種,且隨老夫來。”

    說罷不待對方回答,三人已隱身退去。

    二人見人家當面叫陣,怎能示弱退縮?忙不迭答應一聲,人已飄身跟進。

    未及五步,背後風聲一場,砰的一聲巨聲,石門已嚴密緊閉,再朝椅後察看,空洞洞的哪有門路可通?

    敢情三個老魔頭已由秘道遁去。

    陸劍平深悔適才未曾留意魔頭退身門路,一時大意,致遭禁困,還拖累盟弟一同生困此間,如有閃失,怎樣對得起恩重如山的義母?

    這回若有老哥哥同行,相信不至如此輕易上當,雖說自身功力奇絕,但無用武之地,徒喚奈何!心裡益發難過。

    正在凝神沉思之際,驀從四壁縫隙間,湧出陣陣白煙,腥臭無比,迅速地瀰漫了全室。

    陸劍平急運“金剛不動神功”,只見離身三尺處,有如堵上一道無形鋼板,白煙碰上,自然向外四散分開。

    但白煙愈來愈濃,一時風捲雲湧,如滔天白浪般翻騰澎湃,源源不斷。

    尤其金剛不動神功最耗精力,時間一久,陸劍平額間漸現汗珠,腦中微感昏眩。

    驀由石門外傳進一個輕微的聲音道:“二位速將中間座位下面的石塊移開,裡面有個通風暗洞,暫時將薰煙導向外面,坐到石門這邊,就可緩過氣來!”

    陸劍平扶住司馬凌空移身案前,伸手一探中央座椅的下面,果有一塊方約一尺的石塊,順手掀起,裡面露出一個幽深的洞穴,薰煙如決堤之水不斷湧向穴中,濃煙逐漸淡泊下去。

    白煙壓力一鬆,陸劍平精神陡起,返身退至門口,稍作調息,人已清醒過來,忙低聲喊道:“是哪一位朋友援手,可否賜示名號?”

    “小的宏昌鏢局趟子手趙福,月前隨同鏢車路過湘潭時,被劫遭擒,擄因此間,派充內役,適才在暗中見小俠與司馬兄弟輕身犯險,本當出聲呼喊,但以對方人多,未便出口招呼,趁此時防範稍松,特來相告!”

    司馬凌空驀聞宏昌鏢局被劫,心繫局中上下人等安危,脫口問道:“徐老局主及諸位鏢師,現在何地?”

    “全局死傷十七、八人,老局主及負傷鏢師被困離此間十里的竹子溝,小的承昔日黑道朋友花蛇李四的介紹,偽裝投誠,暗中維護受傷諸人。”

    “難得趙兄如此懷恩仗義,但不知此間是何所在?”

    “這裡是寒冰宮新成立的江南總舵所在地,地名玉堂埔,離湘潭大約百里路程,總舵主追雲手孫大全,就是剛才坐在右邊的老者。”

    陸劍平不由暗忖:“寒冰一派,向在北方稱雄,未入中原半步,此次突在江南安舵立壇,可能尚有其他企圖,事態定不簡單。他們與宏昌鏢局又有何深仇大恨,竟至劫鏢擄人,令人益難索解。”

    司馬凌空接著問道:“適才魔頭一晃身便無蹤無影,大約此室尚有暗門?”

    “小的初到不久,尚未探悉機鈕所在,有人來了,二位暫時裝著昏倒,等會讓小的送點食物來!”話聲漸渺,大約人已遠去。

    接著聽到兩個沉重的腳步聲,來到石室前停住。

    只聽一個粗啞的嗓音道:“阿七,我們簡直是活見鬼,明明聽得有人在說話,怎麼只這眨眼時間,連影子都看不到!莫非兩小還醒著!”

    “哪有什麼聲音?莫非你多灌了幾杯黃湯,疑心生暗鬼,聽錯了方向!”另一個說:

    “據當家交待,兩個小子中上咱們特製的薰煙,縱有金剛不動神功,時間一久,也會昏倒。”

    “五斤老酒還難不倒我,總是小心點好,讓我看看。”

    話聲一落,只聽一陣輕微轆轆的聲響過處,壁間現出一個小洞。

    陸劍平迅速的蛇行到中間座椅地方,將洞穴的巨石按上,假裝昏睡。

    就在同一時間,小洞現出兩雙烏黑的眼珠,骨碌碌地掃視了石室一週,道:“小子你睡了嗎?”那人不見應聲,冷哼一聲,道:“不管你們是否使詐,活活等你餓斃,七日後再來收屍!”說罷掩上小洞口。

    “擦擦”的腳步聲,又由近而遠,終於消失在絲絲的夜風中。

    少頃,趙福由小洞口送進一大包食物來,悄悄告訴二人:“石門機鈕,除總舵主外,無人可知,千萬等過七日,假裝餓斃地上,待他們打開石門,再行突襲,小的恐遭疑心,不能久留,先行一步,過兩日再來。”

    石室黑暗無光,不分晝夜,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只是每過好久,趙福就送來一次食物。

    陸劍平度時如年,分秒都感難過,恨不得一掌劈開石牆,破壁而出。

    司馬凌空心切鏢局諸人,想不到自己出道不久,便已感到江湖如此奸險,步步陷阱,更是恨得咬牙切齒的。

    大約過了幾天,忽聽自遠處傳來陰森的磔磔笑聲道:“總護法神機妙算,使八臂金龍竟成為甕中之鱉,為本派除去眼中之釘,造福武林不淺!”

    另一個宏亮的聲音哈哈笑道:“人說這小子聰明絕頂,看來江湖經驗還嫩得很,老朽略施小計,小子即命喪黃泉,此後本派正可高枕無憂,領袖武林了!”

    “那我們今天正是捉鱉而來的啊!可惜是死的,掃興得很。邱、李兩香主,先把兩小子屍體撈出來再說。”

    陸劍平氣憤填膺,恨不得一口把來人吞下,但他仍沉著應付,假裝昏臥地上,並囑司馬凌空留神準備,先竄出石室,下手要快,不必留情。

    話聲一落,轆轆之聲大作。石門自中徐徐向兩側分開。

    “喂,小子,這樣悶聲不響的死去,倒是便宜了你們,活該大爺倒黴,還要給你們收屍。”

    “別婆婆***,乾脆送往後面潭中喂王八!”

    陸劍平挺身一彈而起,眼中冒火,無限怨毒的怒瞪著兩個壯漢!

    兩壯漢驚得倒退三步,這兩人明明已經活活餓死了,怎麼還會站起來?愈想愈不是味道,心膽俱寒,瞼上駭得煞白,全身顫抖不已。

    還未來得及喊救,陸劍平和司馬凌空已經各抓住一人,單手向胸前一插一掏,五臟流了一地,噴得二人滿身鮮血。

    門外二個老人,大概給適才的輕微哼聲驚動,搶步來至門前!

    眼見他們二人滿身鮮血衝出石門,凶神惡煞似的睜眼直視,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不斷地暗自嘀咕。

    “這兩小子難道真是天神,整整餓了七晝夜仍然沒死,真邪!”

    陸劍平恨滿心頭,此刻仇人見面,殺機更如火上加油,熾烈無比。

    他悶聲不吭,雙臂一圈一抖,一股排山勁罡,直朝大漠一叟碰去。

    大漠一叟一身功力已達化境,縱橫漠北數十年,未逢敵手,且心機沉穩,陰毒之極。

    他見對方掌勁沉雄,一時收斂心神,絲毫不敢大意,橫閃一步,從斜裡還攻一掌。

    “蓬”的一聲巨響過後,兩人均被震退一步。

    這是他老練過人之處。

    對方在暴怒之下,出手必定全力,在未接觸對方功力究竟如何深厚之前,貿然出手硬擋,只是徒耗精力,搞不好還得當場吃癟。

    在他身形閃出一步之時,對方勁力已被消去不少,但一觸之下,竟然仍被震退一步,可見對方內力,已是匪夷所思,更不敢硬拆硬碰。展開“迴風掌法”,在四周遊鬥起來。

    司馬凌空敵愾同仇,朝追雲手孫大全暴喝一聲道:“朋友,怎麼你還閒著,難道還要小爺出手!”

    “小子,你是等得不耐煩了,老夫必定成全你,且先報個名來!”

    “小爺司馬凌空便是。”

    “無名小卒,乳臭未乾的娃兒,也來人前顯醜!”

    “看誰顯醜,手底下先見真章。”說罷雙掌一推,遊身而進。

    追雲手孫大全在江湖上也是頂尖人物,見對方說打就打,哪容遲疑,亦揮掌疾迎而上。

    二人全是以快攻快,硬打硬碰,人影乍合倏分,電光石火之間,二人已對拆了十招。勁風呼嘯,沙石紛飛,威勢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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