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河水緩緩流過楓葉山莊的前面,在那波起的浪花裡,白長虹腦海中一連幻起數個不同的念頭。
他負手立於流動楓葉山莊的河邊,望著那個冉冉落向他面前的中年文士,心中一震,忖道:“這個中年文是誰?怎會長得如此瀟灑?”
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中年文士便是名震武林的海外三仙中老二破玉子,傳言海外三仙年已古稀,少說也在百齡之上,而破玉子長得溫文斯雅,恍如一箇中年文士一樣,怎不令白長虹大吃一驚呢?
破玉子驟見白長虹那種出塵脫俗的俊逸丰儀也是一怔,他目中寒光如電,在白長虹臉上略略一掃,道:“小孩子,這可是楓葉山莊?”
白長虹一楞,正待說話,百里雲霞已叱道:“喂!你有多大,竟敢稱人家是小孩子!”
破玉子呵呵笑道:“小姑娘,老夫年紀足可和你爺爺相論,稱你們一聲小孩子並不是有意佔便宜。”
百里雲霞料不到這個中年文士如此討便宜,她自幼生長在苗疆,所處的環境和中原大不相同,終日和蠻族為伍,學得強悍好鬥之習性,聞言神色大變,叱道:“你敢再說!”
身形一晃,連行四步,一掌破空撩出,掌緣削處,直往破玉子的身上劈去。
破玉子大袖一拂,呵呵笑道:“沒有禮貌的孩子,快叫你家大人來!”
百里雲霞一掌削出,陡覺一股無形的力道將那劈出的掌勁消逝於無形之中,她心中大駭,尚未撤回劈出的手掌,那股無形的勁道已推得她向後倒去。
白長虹快步上前扶著她的身子,道:“你有沒有受傷?”
百里雲霞只覺心頭一甜,頓時忘了適才破玉子大袖輕輕一拂便將她推倒之事,她嘴角微動,撒嬌的道:“我給人家欺負啦,你快將那個愛佔便宜的傢伙轟走?我看了他就討厭。”
她雖然習得鳩盤荼的冷酷和無情的個性,到底未脫小孩子的稚氣,這時驟見白長虹幫助她,立刻將白長虹給予她的冷淡和無情通通拋諸腦後。
白長虹苦笑道:“我不是幫助你,我只是不願你這樣的蠻來。”語聲輕輕一頓,冷冷地又道:“你不會得到我,因為我絕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百里雲霞這時只沉醉在他那雙有力的手臂裡,根本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話,她還故意扭動著肩頭,在他懷裡不停施展少女最善於挑逗男人的媚惑之術,可惜白長虹是個天下一等的男子漢,對她那種試圖只是報以苦笑。
那陣冷漠沒有一絲感情的話聲,字字句句的鑽進破玉子的耳中,他有些詫異的望著這個令他迷惘的青年,也有些不相信一個僅及弱冠的少年會對天下女人這等仇視,連百里雲霞那樣美麗的少女都不值得一顧。
他搖搖頭道:“你這個小孩子,說話可真無情!”
白長虹雙目寒光一湧,道:“怎麼,我難道說錯了?”
破玉子心中一震,陡然發現白長虹雙眉之間有一道血痕出現,這殷紅的血痕愈來愈顯明,破玉子吃驚的哦了一聲,喃喃道:“真有這種人!”
這個海外的異人博覽天下奇書,能預知過去未來,深知白長虹臉上顯現的那一道血痕是天下第一等無情之人,這種人大多有著超人的異稟,上天賦予特別的智慧,但獨對仇恨之事記得特別清楚,凡和他有仇怨之人終歸死於他的劍刃之下。
他神情一愕,腦海中疾快忖道:“這孩子若遇名師將為天下最神勇之士,萬一誤入歧途,天下也將被他弄得永無寧日而血腥四起,仇殺遍天下。”
破玉子忖念一逝,面上的笑容倏地一斂,問道:“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白長虹冷冷地道:“這句話你不覺得是多餘的麼?”
“白長虹——”在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呼聲,紅影一閃,上官琦玉恍如一道彩雲一樣飄落在破玉子的身邊。
上官琦玉驟見百里雲霞倒在白長虹的懷裡,那嬌豔的臉靨突然一寒,恍如受到什麼震撼一樣,她愕了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長虹冷冷地一抬頭,望了她一眼,道:“原來是你!”
上官琦玉顫聲道:“你……我恨死你了!”
她一拉破玉子的衣袖,道:“師伯,我們走!”
破玉子呵呵一笑道:“要來也是你,要走也是你,連我也被你弄糊塗了!”
上官琦玉被破玉子搶白了一陣,在那冷寒的臉上立時湧起一層紅暈,雖然這時她恨透了白長虹,由於少女的矜持她還是免不了有一種羞澀的感覺,不覺低下頭去。
她撥弄著自己的衣角,囁嚅道:“師伯,你又取笑我了。”
破玉子望著上官琦玉那令人傷感的樣子,心裡突然掠過一絲陰影,他臉色一冷,將視線緩緩投落在白長虹的身上。
白長虹這時正好將百里雲霞推開,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在他臉上有種茫然的神色,恍如正沉思著那些過去的往事。
百里雲霞有些不解的問道:“白長虹,你怎麼不抱我了?”
“不要臉!”上官琦玉輕啐了一口,輕輕罵了一聲,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何見白長虹和別個女孩子在一起便會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她在心裡怨恨著白長虹,但這種恨竟會摻雜著一種奇異的情感在裡面。
百里雲霞雙眸一瞪,喝道:“你是在罵我?”
上官琦玉不屑的道:“這裡除了你之外,還有誰這樣不要臉?”
百里雲霞在苗疆蠻荒之地長大的,對於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根本連聽都沒有聽過,她只知男女之間只要兩心相悅,便可毫不顧忌的隨心所欲,別人是沒有權干涉的。
她氣得粉面一變,怔怔地道:“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們苗疆每月十五都有跳月擇夫大會,只要看上那一個就可在山洞或草叢裡做那種事,算是完成夫婦的儀式。”
她不甘受上官琦玉的責罵,怒叱一聲道:“你罵我,我就打你!”
她身形向前一撲,粉白的手掌在空中連著顫起三道掌弧,掌勢斜斜劈落,一股勁道直往上官琦玉的身上劈去。
上官琦玉身形一栘,叱道:“不要臉的女人,我就教訓教訓好!”
她此刻正在盛怒之時,一見百里雲霞揮掌劈來,冷笑一聲,上前連跨三步,揮掌迎了上去。
“砰!”百里雲霞身形一震,自空中落了下來,她臉色蒼白,楞楞的望著上官琦玉,似乎不敢相信一個和自己同樣年紀的少女,會這樣深厚的內功。
她身形驀地一退,大吼道:“我要你死得沒有人敢救你。”
說著,緩緩抬起左掌,斜斜舒出一指,在那指尖上泛起一縷縷紅色的霧氣,繚繞下散。
破玉子神色略變,上前喝道:“你若敢放出苗疆的‘紅花指’,我就將你的那個指頭給斬下來,讓你知道苗疆鳩盤荼的‘紅花指’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絕學。”
百里雲霞揚指不敢點出,楞楞地道:“你認識我師父?”
破玉子冷冷地道:“鳩盤荼是什麼東西?配和我做朋友?”
百里雲霞不知海外三仙的厲害,見這個中年文士出口羞辱自己的師父鳩盤荼,心裡頓時有一股怒火湧起,她怒叱一聲,道:“你敢罵我師父?”
指影一閃,空中立時漾起一蓬粉紅色的薄霧,恍如橫過天際的彩虹一樣,向破玉子的身上點去!
強勁的指風在空中響起詭異的嘯聲,紅影繽飛中,一縷指影疾彈而至。
破玉子將上官琦玉向身後一拉,全身衣袍忽然隆隆鼓了起來,他斜斜跨出一步,自撩起的掌心中泛射出一道清瑩的白光,向四外射散開去。
他冷冷地笑道:“無知的孩子,你太放肆了!”
那繚繞的紅霧一遇上流灩的白光,頓時化為縷縷的紅絲逐漸淡去,消逝於空中,連那強勁的指風都消逝於無形。
百里雲霞驚呼道:“這是什麼功夫?連霸道無倫的‘紅花指’都能破去!”
破玉子疾伸一手,將百里雲霞舒在空中的指頭挾住,百里雲霞只覺身子向前一傾便被拉了過去。
破玉子面色冷寒如冰,他怒哼一聲道:“我非將你這個指頭切下,交給鳩盤荼不可。”
他深知苗疆“紅花指”的厲害,這種功夫是提煉苗疆各種毒瘴的精華,將十指浸於瘴毒之中,吸取各種的毒素而運於指上傷人,這種功夫中人身上立時全身潰爛而死,並會自屍身上散發出一種異味,聞者在三日之內便會發狂而死,人畜皆不能倖免,是天下最毒的指上功夫。
破玉子拿出一枝銀色的小劍,在空中一閃,緩緩的向百里雲霞那個舒出的手指上切去。
百里雲霞這時早已被對方那種嚴厲的樣子嚇楞了,她幾次掙扎都沒有辦法拔出被破玉子挾住的那根指頭,只急得她冷汗涔涔滾落,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白長虹——”百里雲霞急急叫道:“你願意我的手指讓人切去?”
白長虹自她的眸中發現有一種依賴自己幫助的神色,他的心神一顫,腦海中倏地湧起一個意念,急快忖思道:“我雖然和百里雲霞沒有一絲情感,但也絕不能看著她遭受那種切斷手指的痛苦,像百里雲霞這樣美麗的女孩子如果真的失去了一根手指,真比殺了她還要難過,看在她替我拔去金蠶蠱的恩情份上,我更不能讓破玉子對她有絲毫的損傷。”
他身形斜斜一躍,大喝道:“戈老前輩,請你放了她!”
破玉子戈毅冷冷地道:“你這句話還是留著吧,我不會賣你的面子!”
白長虹冷哼一聲怒道:“晚輩得罪了!”
他曉得海外三仙破玉子不會賣這個交情,身形向前一躍,左掌陡然拍出一掌,右掌電快的扣向破玉子的腕脈之上。
破玉子低喝一聲,倏地踢出一腳,這一腳來得幻化至極,竟使白長虹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
“呃!”白長虹輕呃了一聲,身子在空中連翻數個筋斗,在地上一躍而起飛身又射了過來。
上官琦玉驟見白長虹身上捱了一腳,花容頓時大變,急得她頓足喊道:“師伯,你……”
破玉子淡然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傷了他!”
正在兩人對答之際,白長虹已如一條幽靈似的撲了過來,破玉子尚未來得及應招變式,白長虹已一掌拍向他的右肩之處。
破玉子縱然武功蓋世也不敢硬接白長虹這沉猛的一擊,白長虹這一招發得快捷至極,破玉子變招已是無及,他只得放了百里雲霞,匆促間翻掌迎去。
“砰!”的一聲大響,破玉子僅是身形一晃,而白長虹卻連退三步,方始穩住身形,並沒有被震倒下去。
但他的足踝在每退一步時,便深深陷進泥土數寸,顯見雙方的功力是何等的深厚。
雙方掌勁一接,破玉子神色就是一楞,恍如沒有想到白長虹以弱冠之年能接下他那強大至極的一掌。
他凝重的望著白長虹道:“你不錯嘛!”語聲一頓道:“普天之下能接我一掌的僅有三數人而已,想下到你這小孩子也有這種本領,怪不得琦玉把你說得那麼厲害呢!”
上官琦玉先前還緊張的望著激鬥中的兩人,這時驟聞破玉子說到她,不禁羞得低下頭去,不敢望白長虹一眼。
白長虹斜睨了上官琦玉一眼,心裡突泛起一陣惆悵寂寞之感,他見上官琦玉在有意無意之間不時偷窺著自己,楞楞地忖思道:“她的眼睛為何總是那麼幽怨,難道是因為我和百里雲霞在一起……她在大眉山莊時還是多麼的恨著自己,那知現在……”
他長長吁了口氣,道:“上官姑娘也許誇大了些,在下和戈老前輩相較實在差得太遠了!”
“嘿!”破玉子冷喝一聲道:“小小的孩子就這麼狂妄,看來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你永遠不成大器,我破玉子從海外趕來這裡,不是來聽你的那番道理。”
白長虹冷笑道:“如果你認為我說的話是過份狂傲的話,那麼請你即刻離開楓葉山莊,這裡沒有你要的人……”
上官琦玉幽怨的道:“白長虹,你想趕我們走?”
百里雲霞見白長虹出面,神色問已不若先前那樣的驚恐,她忘了剛才落入破玉子手中時的危險,差點連手指都被斬下來,這時嘴角輕哂,冷冷地道:“趕你走又怎樣,白長虹是我的丈夫,他說的話等於是我說的。”
她說得逼真已極,恍如真已和白長虹結為夫婦一樣,白長虹聽她滿嘴胡說,頓時急得臉上通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正要辯白,耳際響起一陣輕脆的話聲。
“誰是白長虹?”
輕脆的話聲有如銀鈴似的響了起來,白長虹隨著餘蕩的話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灰白僧袍的老尼姑手裡拿著一串墨珠正不停的數著,二道有如利刃的目光驟落在白長虹的臉上,這個女尼雖然因為歲月的摧殘而略顯得蒼老,但留在臉上的輪廓還是那麼鮮明,可知這個女尼在年輕時必有著動人心絃的美麗臉靨。
上官琦玉眸中閃過一絲淚影,走至老尼的身邊叫道:“師父!”
白長虹從沒有遇上一個這樣慈祥的女尼,他在她的面前突然顯得渺小起來,恍如這個老尼是個高高在上的神仙,而他僅是一個虔誠膜拜的童子。
他暗歎一聲忖道:“這定是海外三仙的鐵笛神尼了,看她那種仙風道骨的樣子,使人存於胸中的一點戾氣都會化為烏有,我怎麼一見了她便覺得自己那股暴烈的火氣消逝無縱!”
鐵笛神尼慈愛的撫著上官琦玉的髮絲,道:“孩子,我找遍了楓葉山莊也沒有發現神斧勇士齊天嶽的影子,如此判斷,齊天嶽並沒有逃來這裡。”
上官琦玉搖搖頭道:“我不找他了,江湖上傳言齊天嶽便是白長虹,這樣對證下來,白長虹和齊天嶽可能是兩個人。”
鐵笛神尼目光朝白長虹一瞥,輕嘆一聲道:“琦玉,這孩子眉現紅痕嘴角無情,將來你和他的事很難逆料,可千萬不要像師父……”
她說到這裡面上一陣黯然,在那慈祥的臉上輕輕掠過一片淡愁,上官琦玉悽然搖搖頭,沉思不語。
在上官琦玉的腦海裡又迴盪著白長虹在大眉山莊前那種冷傲倔強的樣子,他曾刺傷了她的自尊心,也曾擾亂了她那平靜的心湖,沒有進入中原以前,她從不知道煩惱是什麼,現在她漸漸瞭解煩惱的痛苦,這都是白長虹所給予她的痛苦,因此她曾痛恨白長虹,但也喜歡白長虹。
百里雲霞望了老尼一眼,道:“老尼姑,你剛才真的到莊裡去過了?”
鐵笛神尼正色道:“我找令尊是有重要事情……”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大漢自莊外奔來。
在他身後緊跟著一個黑髯濃眉的老人和一個手持黑色鐵杖的老婆子,那大漢向這裡一指,黑髯老人和老婆子如飛馳來。
百里雲霞歡呼一聲道:“我爹爹來了!”
白長虹心裡一震,目中突然閃過一絲兇光,在那薄薄的嘴角上浮現出冷煞的笑意,他暗暗忖道:“那個老人大概就是莊主了……鳩盤荼害得我差點丟掉性命,等會兒,我非給她一點厲害看看!”
楓葉山莊莊主陰沉的笑道:“哪個找我百里追風?”
鐵笛神尼低喧一聲佛號,道:“百里施主,尚記得貧尼否?”
百里追風面色慘然大變,道:“你……是鐵笛神尼?”
鐵笛神尼輕嘆一聲道:“這次貧尼自東海遠來中原共有三件事要了結,第一件事便是在十六年前塞北白龍牧場場主上官子都夜遭分屍的慘案。”
百里追風陡然之間全身泛起一陣顫抖,顫聲道:“這和楓葉山莊有什麼關係?”
鐵笛神尼道:“上官子都和你在塞北共同主持白龍牧場時,曾交給你一塊‘白象寶璧’,請施主看在和上官子都多年相交的份上將那塊璧玉交出來。”
百里追風愈聽愈驚,他霍地退後兩步道:“沒有,沒有……”
鐵笛神尼不悅的道:“施主這就不對了,那塊白象寶璧關係小徒上官琦玉的身世至巨,此物雖是一宗寶物卻系……”
鳩盤荼冷哼道:“哪有這種事,百里莊主沒有拿白象寶璧,你叫他如何給好。”
白長虹想起被鳩盤荼施出金蠶蠱差點送了命,心中便有一股怒火衝了上來,他向前連跨數步,大喝道:“鳩盤荼,你給我過來!”
鳩盤荼一楞,沒有料到一個少年竟敢直呼其名,她雄霸苗疆,那些野蠻之民將她敬為神明,驟聞白長虹這聲狂傲的大呼,頓時憤怒不已。
她氣得全身劇顫,道:“你這小子敢情活得不耐煩了!”
她一曳袍角橫躍而來,那枝大鐵杖一揮,空中響起一聲尖銳的嘯聲,杖影簌簌,疾劈而至。
白長虹身形一弓電射而起,避過這擊來的一杖。
他大聲吼道:“鳩盤荼,你竟用金蠶蠱害死齊天嶽,我白長虹和齊天嶽是生死之友,今天是給齊天嶽報仇來了!”
他疾撩左掌,閃電般劈了出去,一股威裂金石的掌風激盪湧出,逼得鳩盤荼挫身一擰,斜退而去。
鳩盤荼狂笑連聲道:“死了齊天嶽又來了一個白長虹,我鳩盤荼若能讓你走出楓葉山莊也甭在武林中混了!”
這個苗疆第一高手,性情之烈不亞於年輕人,她怪吼一聲,將手中大鐵杖在空中划起一道光弧,疾點而來。
白長虹凝重的深吸口氣,足下斜移,疾忖道:“苗疆鳩盤荼全身是毒,我要乘她沒有施出那些毒功之前,先用太陽三式殺她,否則……”
他運起太陽神功繞行全身一週,那蓄集的勁力全逼在右掌之上,大喝一聲,右掌緩緩舉了起來。
百里雲霞想不到白長虹會和自己師父一見面便動上手,她心頭一急,唯恐鳩盤荼傷了白長虹,不禁急呼道:“白長虹,你不是我師父的對手,快回來!”
語聲一轉又向鳩盤荼叫道:“師父,他是我的……你別傷了他!”
白長虹心頭劇震,那即將擊出的掌勁幾乎要撤了回來,他心中一狠,冷哼一聲,掌勁一吐,一股炙熱的勁氣,隨著流灩的光霞強勁射去!
“呃!”鳩盤荼料想不到白長虹會大理絕傳武學太陽神功,只覺一股熱浪襲體,頓時發出一聲慘呃,被那火紅的光霞直透心胸,倒地而死!
“太陽三式——”
鐵笛神尼滿面驚詫的呼喊出來,似乎不相信一個如此年輕的人能將這樣威烈的功夫練成。
百里雲霞慘叫一聲顫道:“白長虹,你好狠……”
白長虹只覺熱血沸騰,心中的那股悶氣立時舒散不少,他見百里雲霞那種傷心痛苦的樣子,心裡一陣難過,急忙拔起身子向前馳去。
上官琦玉望著白長虹離去的身影,心裡陡然有一股莫名的激動,她身形一躍而起,大叫道:“白長虹——”
轉眼之間,兩人消逝於那條流水的河岸對面。
破玉子這時身形向前一欺,抓住百里追風的手道:“如果你不把‘白象寶璧’交出來,我破玉子就把楓葉山莊踏為平地。”
百里追風痛苦的吼道:“並不是我不拿出來,實在是不在這裡,當初上官子都交給我時,華百陀就從我手中奪走了。”
鐵笛神尼大驚道:“這麼說上官子都之死和華百陀也有關係!”
破玉子神色大變,放了百里追風喝道:“走,如果華百陀真是塞外白龍牧場的主兇,我拚了施出‘破玉七式’也要將他殺了……”
請看第五卷《旭日東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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