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魔女的表白(1)
第一章魔女的表白
天空，那麼藍，那麼藍。
唉——
蕭卿卿長長地嘆了口氣，左手痠了，換右手繼續托腮望着窗外。
真是無聊的十六歲啊，花樣年華，大好青春都浪費在枯燥乏味的讀書上，而且讀書和生活，一樣的令人鬱悶。
“喂。”同桌夏葉璃推推她的胳膊，遞過來一張小條，上面用跟螞蟻差不多大的字寫着：“今天班長生日，放學後有些同學要去他家為他慶祝，你來不？”
先是看了夏葉璃一眼，同桌臉上有着討好和曖昧的笑容，這傢伙，那點鬼心思她會不明白？還不是暗戀人家卻又一直沒有勇氣表白，所以無論什麼事都拉她這個所謂的死黨加難友去鍈這趟渾水。蕭卿卿眯眯眼睛，懶洋洋地朝右後方看去，第二排第七桌，襯衫穿得比其他男生都優雅、眼鏡戴得比其他男生都斯文、考試考得比其他男生都出色的高二3班班長汪誠就坐在那，正在專心致志地寫作業。
唉——
蕭卿卿再度長嘆，把目光轉回窗外。天空，那麼藍，那麼藍……
“喂，怎麼樣嘛？給句話呀！拜託，你就陪我去吧，人家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可以親近他的機會的。”夏葉璃不死心地將紙條再遞過來，努力擠進她的視線。然而非常不幸的是，當紙條映入她眼簾時，另一隻手也同時出現，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截走了那張紙條。
蕭卿卿的目光順着那隻手往上，看到一雙厲光四射的小眼睛，她的右手顫了一下，“啪”地滑下桌子，同時，夏葉璃的尖叫聲在她耳邊響了起來：“鄧、鄧老、老、老師！”
全班同學的目光都因這一聲叫喚“刷”地看了過來，看到班主任鄧亦海肥胖黝黑的臉出現在窗外，然後一閃，人就到了門口，整個教室靜寂無聲。
“你，出來。”在講台上站定後，鄧大班主任的手指指向了蕭卿卿。
不會吧，為什麼又是她？蕭卿卿很不情願地站起來走出去，還順帶瞥了一眼同桌，可憐的夏姑娘已經臉色蒼白得跟鬼有得比了。
當她走到講台邊時，鄧大班主任把手裏的紙條揚了揚，全班同學都好奇地盯着那張紙看，奈何上面的字實在太小，連坐第一排的同學都看不清。不過沒關係，班主任會滿足他們的好奇心的。
“這是什麼？”
“悄悄話。”蕭卿卿垂着頭，老實回答。
“大聲讀一遍。”
蕭卿卿睜大了眼睛，“都説是悄悄話了，怎麼還能讀出來給大家聽呢？”
底下笑聲頓起，鄧大班主任狠狠地瞪一眼，教室重新恢復靜寂狀態。
“事無不可對人言，有膽子傳紙條，就沒膽子讀？”
可惡的老師，擺明了借題發揮想整她。為什麼每次倒黴的都是她？明明是夏傳給她的紙條，卻讓她上台丟這個臉……不過算了，看夏的樣子都快哭出來了，反正她惡名在外，也不在乎多幫她背一個黑鍋。
一念至此，蕭卿卿便很從容地接過紙條，並以完全清脆亢亮的聲音念道：“今天班長生日，放學後有些同學要去他家為他慶祝，你來不？喂，怎麼樣嘛？給句話呀！拜託，你就陪我去吧，人家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可以親近他的機會的。”
底下又笑成了一片，蕭卿卿朝死黨看去，夏的頭都快垂到地上了，耳根赤紅赤紅，真是可憐的孩子。再看看同學們，驚訝震撼、哭笑不得、幸災樂禍者皆而有之，表情真是精彩。而此次事件的指向人——汪誠，紅着臉，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卻比任何人都要嚴肅。
“老師，我讀完了。”她轉頭，將紙條遞還給鄧亦海，果不期然的，鄧老師的小眼睛裏有着不容忽視的刻薄笑意。
咳嗽一聲，鄧老師開始進行班主任責無旁貸的工作：“説説你的感想，知道錯在哪了嗎？”
“知道。我不應該為了保持自習課的安靜而放棄説話，改為紙條交談，這樣一來，留下了實物證據。”
全班鬨堂大笑。這麼大膽的話，也就蕭卿卿説得出來！
果然，鄧老師的臉變成了豬肝，“蕭卿卿！”
“還有，我不該對一些事情如此猶豫不定，想去就該去，絕對不再把時間浪費在商談之上。”蕭卿卿直直地朝汪誠望去，大聲説道：“班長，你會歡迎我去參加你的生日派對吧？”
“哇哦——”再也顧不得班主任還在場，有幾個男生當即吹起了口哨，教室裏像炸開了鍋一樣沸騰而熱鬧。
鄧大班主任眼見情況不受自己控制，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一隻胖手指着蕭卿卿，卻什麼話都説不出來。
蕭卿卿揚了揚眉毛，對他露出一個甜蜜之極的微笑，模樣看上去要多單純就有多單純。
哼，想跟她玩陰的，就是這下場。她可不是那些逆來順受的乖學生，面對老師只會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地任之擺佈，凡教過她的老師都把她列為重點地雷，最好繞着走不要去招惹。這鄧肥豬八成是腦袋出問題了，才會忘記前幾任老師的前車之鑑，找她麻煩。也不想想她那個全校師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恐怖外號——“魔鬼的女兒”。
“你、你……你給我出去教室外面站着！站到放學為止！”鄧大班主任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使用了最後一招剎手鐧。
腳跟輕轉，蕭卿卿以極其優雅的姿式退場，走到教室外懶洋洋地靠牆壁站着，其實這樣也不錯，看天空更方便了。
天空，那麼藍，那麼藍……
放學的鈴聲在半個小時後響起，鄧大班主任先走出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他一走，那些同學紛紛衝了出來，將她團團圍住。
“哇塞，蕭同學，你今天帥呆了！”
“蕭同學，你真是我們的偶像耶！”
“不過蕭同學，你是真的暗戀班長嗎？”
“笨蛋，你剛才那麼大聲地説出來，就不再是暗戀，而是明戀了，對吧，蕭同學？”
“嘖嘖嘖，沒想到蕭同學平時一副酷酷的模樣，原來也會暗戀別人哪，真想不到啊……”
蒼蠅蚊子滿天飛，一片嗡嗡嗡。蕭卿卿摸摸額頭，抬頭掃視了圍在她身邊的人羣一眼，看到她那冰冷陰沉的眼神，眾人各自一驚，想起她的種種不良前科，連忙作鳥獸散。
一羣白痴。怎麼一向以人才濟濟升學率百分百而名聲赫然的曄華高中盡是這種貨色？蕭卿卿翻個白眼，轉身準備進教室，迎面遇上一雙怯生生的眼睛。
“對、對不起……卿卿，我……”是夏葉璃，一臉愧疚不安的夏葉璃。
“沒事啦，反正我惡名在外，不差多添這麼一樁。”她拍拍好友的肩膀，由衷感慨有些mm生來就是讓人保護讓人疼的。
走進教室，剛想收拾書包回家時，一個人影晃到了她面前，定睛一看，是該次事件的緋聞男主角。
微紅着臉的汪誠，靦腆地向她伸出手來，“蕭同學……”
停了一停，似乎感覺到自己太過怯懦，便換上爽朗的聲音繼續説道：“歡迎你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
呃？暈……差點就把這個給忘了。眼角餘光看見夏葉璃一臉緊張地站在身邊，於是她回了個大大的笑容給他，伸手同他相握，“好啊，幾點？晚上我和夏一起去。”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能不待在家裏最好。
“哦，謝謝你，謝謝你！卿卿我就知道沒交錯你這個朋友，你對我實在太好了！”
回家的路上，夏葉璃一直眉飛色舞、感激涕零。
蕭卿卿雙手插在兜裏，懶洋洋地向前走。她身高一米六五，很具骨感，配上天然捲曲的烏黑長髮，乍看上去頗有幾分冷豔的味道。不過，不算美女，尤其是當她身邊站了夏葉璃時。
夏葉璃，一米六二，曲線玲瓏，屬於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的完美體形，筆直長髮，飄飄若仙，更勿提那眉目如畫，屬於真真正正的美人胚子，假以時日，再長大些，必定可傾國傾城。
可惜這樣的美人，卻不懂得利用自己的美麗，只會傻傻地暗戀別人還不敢讓人知道，真是可惜！
“夏，汪誠真有那麼好嗎？”蕭卿卿百思不得其解。
談起心裏的白馬王子，夏葉璃一臉陶醉，“當然啊，他成績那麼好，人又一點都不驕傲，對誰都那麼温和，簡直完美！”
“女人的心真是變得很快哪，上個學期還對某人念念不忘，這會就轉移目標了。”提起那個某人，蕭卿卿就心情不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