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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喂,梨子計算機公司您好,敝姓江,很高興為您服務!」

    江凱茵接著電話,另一隻手在計算機鍵盤上飛快的輸入著。這就是她每天的固定工作,接電話、把顧客的抱怨事項輸入計算機,能解決的她就當場解決,當然,偶爾還得接聽像這種……罵人的電話。

    「是是,我知道了,您先別生氣。」江凱茵嘆了一口氣,「我們會立刻派人過去維修……嗯?上禮拜也這樣說?哦!我想是我們維修師疲於奔命……」

    小瞳走到她的身邊,手上拿了張餐券,對她揚了揚;吃飯時間到了,快把電話解決掉啊!

    江凱茵皺起眉頭,能的話她也想啊!只是電話裡的客人噼哩啪啦罵個沒完,又不是她派人去他家維修的……

    「再等我一下。」江凱茵掩住話筒,小聲的對小瞳說。

    劉後媽這時光明正大的站到小瞳身邊,-起眼笑著,像是要監聽江凱茵有沒有為了趕去吃飯,而隨便敷衍顧客。

    「是,真的很抱歉……」江凱茵繼續陪著下是,「我想一定是調度上出了問題,我們一定立刻……嗄?現在派人過去?先生,現在是午休時間……這跟有沒有心沒有關係,他們現在正在休息,而且今天的維修班表也都排好了,等明天……」

    江凱茵把話筒拿離五公分遠,連站在一邊的小瞳都可以聽見對方的怒罵聲。呼!這就是服務業嗎?面對一堆亂七八糟的客人,還得受氣!

    只見劉後媽不疾不徐的露出笑容,一臉「知道接電話也不好做了喔」的神情,然後慢慢的往旁邊走去,就是沒打算放棄監視江凱茵!她偷白了劉後媽幾眼,突然泛起笑容。

    「喂,先生,抱歉。」江凱茵打斷了顧客,「這樣好了,我直接幫你接我們的主管,我想她權力比較大,或許可以派人直接過去您那兒……好,就這樣。」

    江凱茵啪的將電話轉走,同一時間,不遠處另一支電話鈴鈴鈴的響起。

    劉後媽走到一半,聽見電話響先是一驚,然後趕緊找尋電話聲的來源。小瞳轉過身去瞄了劉後媽一眼,卻被江凱茵拉住。

    響的是劉後媽座位的電話,既然她這麼厲害,就交給她去處理吧!江凱茵優雅的掛上電話,拿了餐券,輕巧的站起身,走過劉後媽的位子。

    她這會兒正被那位難纏的顧客罵得半死呢!江凱茵帶著燦爛無比的笑容,揚了揚手中的餐券,跟劉後媽無聲說了句:我先走-!

    「呵呵……-有沒有看到她那張臉?」小瞳簡直樂不可支,「-可真是劉後媽的剋星!」

    兩人邊走邊聊,來到員工餐廳。

    「哎呀!別這麼說,我也不是要故意找她麻煩的啊!」江凱茵用手指捲上短鬈髮,「她對我不仁,我何須對她太好呢?-們就是忍氣吞聲慣了,才會讓她日漸坐大!這社會靠的是理字好不好?」

    「那是因為-好運!在公司裡才不能這樣,不然我們哪有飯吃啊?特權階級永遠是最大的!」小瞳嘟起了嘴,「何況-是總裁親自開金口留下的人,任誰都不敢動-!」

    「我又沒求他!」江凱茵討厭這種論調,「我可沒求他給我特權什麼的,幹嘛你們都把我放在特別的那一區!」

    「這就是事實啊!全公司都知道是總裁留了。」小瞳話也越說越大聲了,「-不想要特權,但-就是了。」

    「我不想繼續這種無意義的話題。」江凱茵拿過便當盒,走到點菜區,「今天中午別跟我吃了,我不想跟-一起吃飯!」

    小瞳訝異的看著江凱茵,這女人說話還真直接!不一起吃就算了!

    於是兩個女人就再也不說任何一句話,江凱茵點了菜,再去盛湯、甜點,接著開始尋找空位。左瞧右瞧的,整間餐廳幾乎都客滿,雖然還有一些空位,但是她不想坐在別人身邊。

    啊!江凱茵雙眼一亮,窗邊有一個兩入座位!小張單桌,緊鄰窗子,這麼好的位子,怎麼都沒人搶呢?她興高采烈的快步定到位子旁,一屁股坐下,先把午餐放好,再去裝飲料。

    她離開位子去拿紙杯盛飲料,完全無視於附近鐵青的臉色——「江小姐……江小姐?那個位子……」

    她哪聽得到啊!整間餐廳人聲嘈雜的,加上她現在心情不是很好,滿腦子都在想著事情,根本沒留意到同事們的提醒。

    裝好飲料,江凱茵坐回位子,依舊沒聽見後頭同事的聲音。

    身邊的同事終於伸長一隻手要拍上她的肩膀,誰知她頭一撇、身一挪,竟然含著點淚水遙望窗外風景去了。

    「噓!」撲了空的同事立刻被另一名同事叫住,他們頓時鴉雀無聲,看了看從前方走來的男人。

    尹子玄大方的從前門走了進來,一堆女職員頓時臉紅心跳、含羞帶怯的看著他,他也絲毫不吝惜的回以笑容,一個一個問好;接著拿過托盤,放上盤子,請餐廳人員為他夾菜。

    天哪……江凱茵小姐!多少人的目光全聚集在正拿著飲料冥想的江凱茵身上,她難道沒發現餐廳裡安靜得過分嗎?她難道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好的位子沒人坐嗎?因為那是總裁的專屬位子啊!

    唉!江凱茵終於有了點動靜,但她只是低下頭嘆了一口氣,想到昨晚遇上的那個男人……如果她也那麼有錢該有多好?不但可以把家裡的債務還清,讓弟妹們的生活不虞匱乏,還可以去幫助許多人……尤其是她們「野花幫」的姊妹淘們,真是一個比一個還悽慘貧困……

    晚上……那傢伙不會又來吧?

    「江小姐!江小姐!」有人用氣音叫喚江凱茵。

    終於,她又側了身……但只是托起腮,手指在臉頰上點了點,她有預感他今晚會來,因為他覺得他昨晚做錯了,搶了她一家六口的糧食,為表歉意,他一定會來!說不定會塞給她一筆錢或是一堆食物作為補償。

    哼!她一個都不要!這種人施捨的東西她才不希罕!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那個惹人厭的傢伙,不管他長得有多好看,皮下的一切都是醜陋的,她再也不要看到他!

    「嗨!江小姐,又見面了。」

    江凱茵才轉回頭,就見到一張非常熟悉的臉龐,大大的呈現在她面前。她的飲料正喝到一半呢!雙眼慢慢的睜圓、睜大,然後終於在幾秒鐘後,眨了一下。

    「咳……咳咳咳!」她手中的紙杯跌到了餐盤上,要不是尹子玄眼明手快的接住杯子,恐怕她那一盤菜就變成可樂口味的了。

    她才剛祈禱永遠不要見到這傢伙,上天是耳背了嗎?怎麼立刻就見到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江凱茵才咳完,飛快的站了起來。

    呃……江小姐,他是這間公司的總裁,不在這裡要在哪裡啊?同事們一陣哀鳴。看來江凱茵很快就會變成梨子計算機公司的「紅人」了。

    「真是……熱烈的歡迎。」尹子玄帶著有趣的笑容,抽起一旁的衛生紙,親自為江凱茵擦著被飲料潑濺到的制服。

    啊……女性同胞見到這一幕,莫不嫉妒死了!總裁親自為她……在大庭廣眾下擦拭衣服?尹子玄幾個前女友看到了更是心情複雜,當初在交往時,總裁也沒有在眾目睽睽下做過這樣的事啊!

    「你幹什麼?我自己來,用不著你雞婆。」江凱茵一把搶過尹子玄手上的衛生紙,還推了他一下,「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啊!整個餐廳的人倒抽了一口氣。江小姐啊!這是天大的福分,-有沒有搞清楚啊?這裡上上下下……包括隔壁「史凱」公司的女職員,多少人想得到這樣的恩賜,而-、-竟然把總裁推開!

    一群高級主管終於看不下去,站起身準備跟尹子玄道歉,順便痛罵這個沒長眼的小職員一頓。

    「這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尹子玄及時示意一些高級主管別管事,這小職員他要親自接觸接觸。

    尹子玄始終帶著笑容,然後從容坐了下來,那持續性的笑容多令人驚訝啊!總裁曾幾何時對一個人這麼笑過?而且那笑容裡有著真正的欣喜,雖然……帶著點有趣。

    江凱茵低頭把衣服擦乾淨,然後把衛生紙往旁一扔,再瞧了瞧拿起筷子的尹子玄。

    「喂!你幹嘛坐這裡?我有說要讓你坐嗎?」還面對面咧!江凱茵又雙手-腰,大聲嚷嚷起來,「餐廳裡還有很多位子,你不會去坐別的地方嗎?」

    ……如果她願意回頭看一下的話,她會發現每個人都瞠大雙目,下巴掉到肩胛骨以下,慘白著臉發不出一點聲音。

    「咦?我以為這是我的位子啊!」尹子玄一臉無辜樣,筷子在唇上點了點,「難道不是嗎?J

    「笑死人了!這上面有寫名字嗎?」江凱茵用著昨晚的便當事件,尹子玄對她說過的話,「我這位子不歡迎你,你可以換個位子嗎?」

    「這位子也沒寫-的名字啊!為什麼要我換位子?」尹子玄挑了兩道眉,劃上勝利的笑容,「快吃吧!再半個小時就要上班了。」

    唔……江凱茵看了看牆上的鐘,她發呆發那麼久嗎?不!是這傢伙來鬧事,才害她到現在連一口也沒吃到!她咬了咬唇,好,既然這傢伙不願意走,那她走總行了吧!

    江凱茵把杯子放上托盤,拿了托盤就要走開,尹子玄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飛快的壓住她要離桌的手。

    啊啊啊——總裁握住了她的手!總裁握住了她的手!

    「請坐下來。」尹子玄誠懇的開了口,「我有事想跟-說。」

    江凱茵呆然的看著尹子玄,他漂亮的眼睛直視著她,裡面含帶的誠心她不是沒感受到……可是,他想跟她說什麼?這男人又想用錢來羞辱她嗎?

    江凱茵最後還是緩緩地坐了下來,面對尹子玄溫柔的聲音與迷人的臉龐,她竟然也會因此而屈服?但是她不想去追究為什麼,她純粹、純粹只是想聽聽這傢伙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還在生氣?」尹子玄側了首,模樣特別迷人。

    「沒有。」江凱茵低下頭拚命扒著飯,「你沒有資格讓我放在心上。」

    哦……這倒是新鮮,天底下大概沒有哪個女人會不把他放在心上的,獨獨這位江小姐,思考和行為果然是獨樹一幟!尹子玄又劃上玩味性的笑容,眼底的柔情不曾退去。

    「如果沒把我放在心上,我想-剛剛的反應不會那麼大。」還氣得要與他分開坐呢!

    「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就算我把你放在心上,也不會是因為你那張皮長得多好看!」江凱茵倏地抬起頭來,怒目以視,「而是因為你的仗勢欺人、你的自以為是、你的狗眼看人低!」

    餐廳裡所有人的下巴咚的一聲掉到地板上,就連主管也趕緊吞下心臟病的藥,從進公司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夠把總裁罵得這麼直接,還絲毫不畏懼的呢!

    尹子玄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趁著江凱茵低首扒飯,他大手一揮——不到一分鐘,整個餐廳立刻人去樓空,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當然,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旁人的江凱茵,這時候也不會發現。

    「我道歉。」尹子玄滿意於這樣安靜的空間,開始出聲道歉。

    「我說過我不接受。」江凱茵倒是一點面子也不給。

    「人說不知者無罪,-何必這樣?」尹子玄對於江凱茵的固執,開始失去耐性。「我真的不知道-的情況,還有那些可愛的孩子……」

    「不知道我的情況?這跟我的情況一點關係都沒有!是你仗著自己有錢,而不懂得去看看別人的處境,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不愁吃穿!」江凱茵緊握著筷子,她竟感到委屈?「人有餘力……就該去幫助別人,而不是……」

    「我已經知道了,是-給我上了一課。」尹子玄望著泫然欲泣的江凱茵,聲音越放越柔,「讓我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還有這種人。」

    「什麼叫這種人?」江凱茵覺得那三個字刺耳得很,氣勢立刻恢復!

    尹子玄淡然一笑,靠向椅背,望向窗外,「其實還說不準呢……」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啊!我聽不懂!」江凱茵癟了癟嘴,這傢伙一副腦筋有問題的模樣,「我不管你了,我要快點吃飯了。」

    「那……和好-?」

    江凱茵抬頭看向他,見他睜大眼,像她家弟弟一樣,期待的等著答案。

    「好啦!」江凱茵不耐煩的應著,心中卻想著:跟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省得他一天到晚在她面前展現自己多有錢,只會教她想吐血。

    尹子玄帶著笑意,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起午餐,他喜歡江凱茵,昨晚已經火速叫人去調查她的身世背景,剛剛也拿到了!所以特地下來跟員工們一起吃飯……不,是想找她一起吃飯。

    據他得到的調查報告,她的父母早在三年前去世,留下一筆龐大的債務,其實這發生在更早之前,她家的工廠被惡意併吞之後,全家就過著清苦的日子;不過她的父母生性都很樂觀開朗,一邊拚命賺錢養家、一邊償還債務。

    只是,當她父母因意外而死去後,江凱茵就一肩挑起家裡的重擔,兩個妹妹,一個高一、一個國三,底下還有三個三胞胎弟弟,只有八歲。這麼說來,她很早就踏入社會工作了,這也可以解釋她為什麼有這麼強大的毅力了。

    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又到便利商店打工,而她卻能隨時保持開朗的笑容,不禁讓人感到佩眼。

    他真的不知道世界上有貧苦的人嗎?怎麼會不知道,但是他有錢慣了,看的人也多了,再怎麼善良淳樸的人,一扯到錢,連眼神都會不一樣,人心是最容易改舉的,這點他已經領教夠了。

    女人也是,接近他的女人有什麼目的,他怎麼會不清楚?錢、皮包、鞋子、首飾,反正只要彼此快樂就好,他不會計較太多。

    而眼前的江凱茵,她的心到底有多堅定呢?她的自尊心面對金錢、地位時,會有多麼崇高呢?他雖然非常懷疑,但是並不想去懷疑她,並且私底下十分希望,她能夠一直討厭他下去。

    「啊!吃飽了。」江凱茵滿足的劃上微笑,「大公司果然連供應的午餐都好吃!」

    「好吃嗎?要不要帶一些回去給弟妹吃?」尹子玄帶著善意的笑容。

    「想啊……但是要怎麼帶?公司一天就一張餐券。」江凱茵早就想過了,要跟別人拗餐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沒差,反正御便當就夠好吃了。」

    「沒有關係,我等會兒叫人把剩下的菜都包起來,放在冰箱裡,-下班後可以帶走,先冰到便利商店裡,回去時再帶啊!」尹子玄一彈指,立刻有人上前,看得江凱茵一愣一愣的。

    「等、等一下,怎麼可以這樣做?」江凱茵阻止了要離去的人,「你這樣要是被大頭們發現,就知道慘了!」

    「不會!-不必擔心。」大頭?他才是最大的頭吧?他轉向餐廳人員,「快去打包起來。」

    「我說等一下!」江凱茵站起身,直接拉住餐廳人員,「你幹嘛這樣做,你哪來那麼大的權利?」

    「哦!真是失禮,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尹子玄趕緊站了起來,煞有其事的伸出右手,「您好,江小姐,我叫尹子玄。」

    「我、我叫江凱茵,你好象早就知道了嘛!」江凱茵狐疑的跟他握了手,這傢伙亂奇怪的,為什麼又出現在公司?又為什麼會知道她叫什麼?「你這時候做自我介紹做什麼?牛頭不對馬嘴。」

    他叫尹子玄又怎樣?又不是什麼餐廳負責人?包什麼菜嘛!他該不會又一聳肩,告訴她:因為我有錢吧?

    那她就算餓死也不會吃!

    「包起來就是了。」這廂說不準,那廂倒是堅持得很。

    餐廳人員立即甩開江凱茵緊拉著的手,開始著手把每一道菜都包起來。

    江凱茵非常不悅加不明所以的看向尹子玄,可他只是一徑笑著,一句話也不說,看上去十分堅持。她深吸一口氣,走到咖啡機邊,倒了杯咖啡後又走了回來。

    「再告訴你一次,」江凱茵站到他面前,「我不接受施捨的!」

    「我不是施捨,雖然我有錢沒處花,但是我不打算花錢買那些東西。」尹子玄倚著桌子,眼裡閃動著某種期待,「我剛好有多的餐券,所以給需要的人。」

    唔……江凱茵咬了咬指甲,多的餐券啊!其實他還是有心人,如果他想把餐券扔了也就算了,拿來幫她……也不過是對昨晚的歉意罷了。

    「那麼多張啊?」她試探的問著,想知道是不是還剩很多。

    「是啊!我不常在公司吃,所以會多出很多張。」尹子玄知道江凱茵在想些什麼,「只是這一次幫-包完,就差不多用完了。」

    喔……那一堆菜要是真丟掉未免太浪費了,而他有多出來的餐券,她還是堅持不收嗎?可是,她不能平白無故接受來路不明的人的好意啊!

    「別想太多,我只是把我用不著的東西給需要的人。」尹子玄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說的,不是嗎?」

    嗯!江凱茵點了點頭。他說的也沒錯,一個人一個月配給二十五張餐券,他如果多出來也沒用啊!他不需要,但是她需要,很高興這姓尹的學習能力很強!這樣總不算施捨了吧?

    江凱茵抬起頭看向尹子玄,比了一個大拇指,謝謝他的好意。

    他真的有夠高,身材又十分修長,只有一百六十二公分的她,在他面前簡直是大山跟小丘,踮起腳都構不著人家的頸子……江凱茵毫不避諱的打量起尹子玄。

    真是太不公平了,身材好,長相又迷人,偏偏錢還多得跟什麼似的,為什麼這些好處她連一樣都沒分到?

    「要我轉個圈嗎?」尹子玄難掩笑意的問。

    「不必了。」江凱茵哼了一聲,「你多高啊?我仰著頭說話真累。」

    「一百八十七公分。」應該是不會再長了,「因為我有三分之一的英國血統,所以才會那高,也那麼的優雅。」

    「請不要動不動就稱讚自己好嗎?臉皮真厚。」江凱茵啐道。不過,他說的倒沒錯,他的確既優雅又有氣質,原來是英國混血啊……咦?怎麼這些條件她好象在哪裡聽過?

    尹子玄,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體重七十二公斤,英日中混血,金棕髮色、長得風流倜儻、媲美好萊塢明星……

    等等!尹子玄!小瞳對她提起過這個人!江凱茵連忙灌下一口咖啡,回想這名字、這樣的身高,還有外貌特徵……可是小瞳對她提這個人做什麼?他是什麼人嗎?尹子玄到底是什麼人物?

    「總裁,菜都放進冰箱了。」餐廳人員走過來報告。

    「……」真是的!怎麼說出來了!尹子玄瞥了一眼江凱茵,只好點點頭。「好的,謝謝。」

    總裁?!江凱茵像被雷劈到,瞠目結舌的看著尹子玄,一隻手顫抖著指向優雅站立的他——總裁!對,他就是梨子計算機公司的總裁!

    哐啷——

    江凱茵手中的咖啡再度滑落,只是這一次她離尹子玄實在太近了,所以咖啡灑……不,是潑了尹子玄一身;而他也反應不及,灼熱感迅速蔓延,他不禁皺起眉頭。

    「你是總裁!」江凱茵失聲尖叫起來,壓根沒留意到咖啡潑到人了。「你竟然就是——總裁?」

    「天哪!總裁!」員工看到,手忙腳亂的為尹子玄擦乾西裝外套。「-在做什麼,居然灑了總裁一身咖啡。」

    「總裁……姓尹的,我有這麼有趣、這麼好玩嗎?」江凱茵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瞞著她,什麼多出來的餐券?「你聽清楚!那些菜我全部不要,我說過我不接受施捨,丟了我也不在乎!」

    「-誤會我的意思了。」尹子玄愣了愣,「我不是要刻意隱瞞我的身分,而是-根本沒問,而且我不知道有人會不知道我。」

    「敢情還是我錯了?是嗎?」江凱茵恨恨的一撇頭,往外走去,「你以為現在攤牌說你是總裁,我就會對你特別崇敬嗎?不會!你只是拐個彎施捨我罷了!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可惡!」

    她萬萬沒想到,尹子玄竟然是總裁,而他早就知道她是誰,還隱瞞身分跟她耗?擺明了是在玩弄她嘛!

    如果剛剛那個員工沒有叫他,他想要瞞她到什麼時候?果然是有錢的總裁啊!有錢又有閒,有空到找她這種小小的窮員工玩遊戲,他也覺得有趣?

    過分!真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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