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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她差一點點……就要忘記怎麼哭了!

    做決定是很痛苦的,每天在留下與離去中游移,搞得自己焦躁難安;離去後更是椎心刺骨,離開了自己曾經那麼深愛且原本要過一輩子的男人,她的心碎成一片片,連淚水都遺忘了。

    她告訴自己要如同過去一般,努力的生活,用笑臉去面對世界,只要告訴自己“撐下去”,她就一定能撐得下去!

    所以她把自己逼到絕路,她的生命在失去沂倫後就再也完整不了,她竟然沒有在這之後徹底的痛哭一場!

    而那個紀昭頤……那個謎樣的男人,只不過簡簡單單的説幾句話、做幾個動作,就讓她潰堤了。

    説到紀昭頤啊……梅雪柳不由自主的往外頭張望,怎麼這兩天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他不是很愛找她麻煩嗎……哦!正確來説,他是刻意讓她忙碌,好讓她忘記插在心上的針。

    説穿了,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她好。

    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不但輕而易舉的看穿她的好強,還簡簡單單的擊潰她的心防,甚至還親自帶領她,正式定向新的人生。

    有一點感恩、一點好奇,還多了一點點的不甘心。

    她對他一無所知,為什麼那傢伙卻很輕鬆的進入她的心裏,還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

    對啊!搞了半天,她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知道她的呢!

    “小柳,你在看什麼?”阿威忍不住的問;“我看你每五分鐘就往外看。”

    “嗯……沒有啦!”梅雪柳聳聳肩,“對了,這幾天紀昭頤有沒有要求清掃房間啊?”

    阿威臉色立刻沉了下去,“我不知道!”

    “奇怪,都一星期了,怎麼都沒要求呢……”梅雪柳狐疑的嘆口氣,“而且這兩天都沒看到他下來!”

    該不會是悶在房裏悶出病來了吧?

    看他很認真的搬過一大堆紙,在上頭塗塗寫寫,説不準是個畫家……嗯?梅雪柳突然睜大雙眸,直了身子,她腦海中好像閃過什麼……

    “啊!”下一秒,她伴隨着叫聲跳了起來。

    “小、小、小柳!”阿威被嚇了好大一跳,“你怎麼了?”

    她怎麼會忘記呢?

    她出現在沂倫的工作場合沒幾次,有一次是沂倫在拍攝一部量身打造的偶像劇,那時還特地請名設計師為他設計衣服,然後她蹺班為他送墨鏡。

    那個設計師不就是紀昭頤嗎?他一定是那時候知道她的!

    “天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梅雪柳立刻翻出前幾天買的雜誌,“哦!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小柳,怎樣啦?”阿威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看着那本時裝雜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看!”梅雪柳興奮莫名的指着一個性感模特兒照片的左下方,“這裏,設計師;紀昭頤!”

    “哦!那又……”阿威説到這裏停住了,“紀昭頤?那個紀昭頤?”

    “是他!你知道嗎?業界多少人想要跟他簽約、賣他的衣服都做不到!”梅雪柳已然進入忘我狀態,“我竟然能在這裏遇見他……而且……”

    而且他對她那麼好,對她有重大意義……

    好吧!而且她還喜歡看他穿衣服的品味,喜歡看緊身運動衣不起伏的胸肌,喜歡他那低八度的嗓音,喜歡他那性格的外表、雅痞的氣質……

    但是僅止於此,因為她不會對他有多餘的幻想,不會有友情之外的感情滋生,因為……

    她不想再碰愛情了,她已經受夠了。

    “阿威,你顧一下,我要上去!”梅雪柳扔下雜誌,簡直是迫不及待的衝出櫃枱。

    “上去?你要去哪裏啊?!小柳!”阿威及時拉住她的手腕。

    “客房服務啊!”梅雪柳甩了甩手,“放開我,阿威!”

    阿威有點遲疑,他實在很不想放手,非常不希望小柳跟那個姓紀的再親近,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小柳有心事在心頭,但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説過,卻對那個姓紀的客人傾吐而出,還哭成個淚人兒……

    小柳難道不知道,這代表着那個男人在她的心裏有着不一樣的分量與意義嗎?

    但他最後還是放開了手,因為他知道自己敵不過小柳的堅持,他更不想惹得她不高興。

    梅雪柳愉快的抱了兩瓶礦泉水,飛快的朝上頭的住宿部跑去,她的腳步輕盈心情雀躍,笑容甚至一直停留在臉上,闔不攏嘴!

    到了住宿部,她先把乾淨的牀單、衞浴用品準備好,然後打破紀昭頤的規定,在沒有通知下敲了他的房門。

    叩叩叩……她貼在門板上聽了幾秒,沒人回應。

    叩叩叩叩……這次她用拳頭敲了,希望會比較大聲!

    “誰?”這低八度的口吻裏明顯透出不耐煩。

    “是我!”梅雪柳這麼回應着。

    裏面呈現幾秒鐘的安靜,梅雪柳這才發現自己不該這麼回答,怎麼會跟客人説是我呢?她應該要回答客房服務,或是説清掃房間才對。

    沒頭沒腦的説一句是我,誰知道她是誰啊!

    深吸一口氣,才準備補充説明,面前的門咿的一聲開了。

    “嗨!”一頭亂髮的紀昭頤倚在門口,帶着慵懶的笑容看着她。

    “嗨!”真足夠了!為什麼帥哥即使邁遢,還是增添幾分性感呢?“我幫你換牀單。”

    “我沒打電話!”紀昭頤嘴上是這麼説,但是他已經從容的往房內走去,敞開大門讓她進去。

    “哇……煙味燻死人了!”梅雪柳一進房門就皺起眉頭,“你不怕被毒死啊?”

    她連忙往窗户邊奔去,急着要開窗。

    “喂,外頭很熱!”紀昭頤看了直皺眉,“你該不會要把我涼爽的房間變成沙漠吧?”

    “我是要把這間毒氣室淨化!”梅雪柳才不理睬他的抗議,直接拉開窗簾、打開窗户。

    房間頓時明亮起來,梅雪柳還去搬了電風扇來,加速整間房間的通風;紀昭頤只是先收起木桌上的設計圖,然後安靜的坐在牀上,看着梅雪柳忙進忙出。

    她先換過牀單,緊接着又把浴室的垃圾清一清,重新換上新的牙刷跟毛巾,還順道洗了一遍浴室。

    洗完浴室,她把垃圾擱到門外去,然後拿起掃把、簸箕開始清掃房內的地面。

    不過她覺得背像是在燒,因為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她不放。

    “你別再看了!掃地有什麼好看的?”她忍不住抗議起來。

    “我在看你好像是個天生勞祿命,總是動來動去,一刻不得閒。”紀昭頤坐在牀緣,一隻腳抬起讓下巴靠着,“看得我眼花繚亂。”

    “真不好意思喔!傷到你的眼。”梅雪柳吐了吐舌,“那麻煩你閉目養神吧!這樣看着我怪尷尬的。”

    “不行,你這個人會讓人一直想盯着不放!”紀昭頤邊説邊掛上了淺淺的笑容,“我捨不得不看。”

    “嗯,這、這是什麼話啊!

    梅雪柳趕緊低下頭去努力掃地,怎麼剛剛那句話聽起來帶了點肉麻?還讓她有些難為情起來……總覺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盯着她,怪尷尬的!

    她一定是自我意識過剩,怪異的人也是會讓人目不轉睛的!

    “看來你沒事了吧?整個人變得很不一樣!”紀昭頤的聲音帶了點輕鬆,“恢復力真是驚人!”

    “還好啦……心情舒服很多。”講到這裏,梅雪柳放慢了手中的速度,“可是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啦!哪有那麼明顯。”

    “很明顯啊!”他歪了頭,帶着笑容凝視着她,“你的笑容變得很真、你的聲音也變得輕揚、就連這樣的忙進忙出也不再像拼命工作來忘記一切的模樣。”

    唔……是、是嗎……梅雪柳不自在的紅了臉,他説起話來怎麼老是這樣啊?而且再一次看透她似的,難道她從笑容到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嗎?

    她是不是真心愉快的工作與拼命逃避這兩檔事,一般人瞧得出端倪嗎?

    梅雪柳變得有點不敢看紀昭頤,她總覺得只要四目相接,她的心底就會完全被打開似的,赤裸裸地呈現在這個男人面前。

    紀昭頤下牀直接走向她,這舉動讓梅雪柳變得更為僵硬,只握着掃把動彈不得。

    下一刻,他帶着熱度的手指觸上她的下巴,將她的下巴抬起來。“你變漂亮了!”他雙眼裏翻湧着某種情感,毫不避諱的凝進她的眼裏,“經過一次戀愛的女人,果然會蜕變得更迷人。”

    梅雪柳説不出話來,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很沒用的愈跳愈快,而且在紀昭頤的凝視下,她明顯得亂了章法與拍子。

    這真的是很詭異的情況,淡淡的古龍水味籠罩着她,彷彿毒煙一樣迷惑她的心。

    就連面對沂倫,她也從來不會有這種緊張……又悸動的感覺!

    “你、你坐到牀上去啦!”梅雪柳尷尬的推着他,“我這邊還沒掃完!”

    “我來好了,你看你流了滿身汗。”紀昭頤直接搶過掃把,“去把窗户關一關,讓冷氣涼一點……順便去喝點水吧!”

    梅雪柳呆站在一邊,看着紀昭頤這麼大個子的男人,利落的掃起地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她忙碌或工作時幫她啊……就連以前打掃家裏,沂倫也只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從來沒有主動幫忙過。

    梅雪柳不由得笑開懷,心裏堆滿了温馨。她趕緊去把窗户關上,拉上綠色的簾子,然後回頭關上房門,再好整以暇的倒了兩杯冰開水。

    有什麼東西點滴的累積在心底,暖意無限,夾帶着熱度,在心頭盪漾着。

    “喝水。”

    在紀昭頤將掃把擱在牆邊時,眼前遞過了一杯水,他詫異的望着她,然後露出一抹笑,“謝謝。”

    “有流汗嗎?要不要我幫你擰條毛巾?”梅雪柳踮起腳尖,想看個仔細。

    結果見到紀昭頤的鬢邊有幾滴晶瑩,她便趕緊回身向浴室,準備擰條冰涼的毛巾,只是才回身,手臂就被紀昭頤拉住了。

    梅雪柳狐疑的看向他,不明白為什麼會被拉住。

    “不要告訴我你想用熱水擰吧?”眨了眨眼,她一臉的調皮樣。

    紀昭頤的神情比想象中來得更嚴肅,濃眉間甚至有皺紋,他二話不説的拉着她往擱東西的牀邊坐,再拿過她早倒好的另一杯水塞進她手裏。

    好了,這下子梅雪柳更迷糊了,她拿着杯子呆呆望着坐到他對面的紀昭頤,那男人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

    擰條毛巾……有這麼嚴重嗎?

    “我不需要你服侍。”才坐下,紀昭頤就低沉的開口。

    “服……服侍?”梅雪柳被凝重的氣氛嚇着,説話都有點口吃。

    “我不需要你倒茶伺候,也不需要流幾滴汗就讓你擰毛巾給我擦……”紀昭頤緊皺起眉頭,“我不是沂倫!”

    一提到沂倫的名字,梅雪柳立刻顫了一下身子,雖然她已經走出陰影,但是這個名字在她心裏還是有着一定的存在性。

    “跟、跟他有什麼關係?!”心裏急了,梅雪柳出口的語氣也婉轉不了。

    “我就是不喜歡你一副傭人的樣子,沂倫根本就是把你當傭人在使喚!”紀昭頤聲音愈來愈大,“使喚到你把伺候人當家常便飯了,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你根本在貶低自己當奴僕!”

    “我哪有!”梅雪柳倏地站起身來,衝着紀昭頤大吼,“我才不是誰的奴僕!更不是沂倫的!”

    “那為什麼會對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男人遞茶水、擰毛巾的?”紀昭頤也不客氣的站起來直逼梅雪柳而去,“我是你的誰嗎?是你情人嗎?就算是情人……我不會自己動手嗎?”

    “我……”梅雪柳面對人高馬大的身影逼近,竟然很沒種的往後退縮。

    而且她説不出反駁的話,是啊!為什麼她會那麼習慣的為紀昭頤倒水、遞茶呢?

    而且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幫他擰條毛巾擦汗?這些是以前她做到不要做的瑣事,沂倫永遠都被她服侍得盡善盡美……

    好可怕!她被當作傭人在使喚,而傭人的行徑甚至植進她的骨子裏了嗎?讓她犯賤似的貶抑自己,反射性的行動!

    “討厭……”恍然大悟的開始厭惡自己,“我怎麼……這麼犯賤……”

    “不許這樣説自己!”紀昭頤猛然抬起她的頭。

    “可是我竟然被那樣的傢伙塑造成這樣……”她痛恨自己般的閉上雙眼,“好惡心!”

    “不會的……從現在開始改進都還來得及。”紀昭頤放鬆了臉部線條,大手罩在梅雪柳的頭上,“你是個很棒的女人,只要改掉那種服務的習慣就好了。”

    很棒的女人……梅雪柳睜開眼睛,剛好就能把那張温柔的臉龐放在眼睛裏,他是真的為了她好、是真的在為她着想。

    為什麼……她之前沒遇過這樣的男人呢?

    梅雪柳的神情流露出一股柔媚,而這股柔媚卻反而讓紀昭頤怔了住,僵住罩在她嗪首上的手。

    她怎麼露出那種表情?他迅速的放開了手,別過頭,甚至向後退了一大步。

    她知不知道那種神情很誘惑人?雙眼泛着迷濛、雙頰透着酡紅,連嘴角都微微上勾,勾出一朵挑逗人的笑容。

    那削瘦的身影從以前就讓他想觸及,現在近在咫尺,他卻煞住了自己莫名興起的情感。“謝謝你來打掃。”

    紀昭頤佯裝自然的往旁邊走去,“我得開始工作了!”

    “哦喔!”梅雪柳雙眼頓時進射出光芒,“該不會是在畫設計圖吧!”

    紀昭頤聽出她聲音裏藴含的興奮,困惑的回首看了一眼,果然在她眼底找到了十萬瓦特的光輝。“你知道我是誰了……”他説這話時有點無力,甚至還垂下雙肩。

    “你那是什麼態度?”梅雪柳噘起嘴,“我是在崇拜兼稱讚你耶!”

    “崇拜?呵……”聽到這個名詞,紀昭頤不覺失笑出聲,他以為她眼中只會有沂倫呢!

    這個女人曾經只為了沂倫而活、為了他而笑,那總有一天……她會不會徹底的撇開沂倫,為其它的男人而笑呢?

    紀昭頤緊握着手中的設計稿本,他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因為有股怒火竄了上來,緩緩的在燃燒着。

    “我可以坐在旁邊,靜靜的看你畫嗎?”梅雪柳幫他把摺疊桌擺好,央求着,“我什麼聲音都不出,拜託!”

    不行!有你在身邊我會分心!我會禁不住的想看着你,你性感的鎖骨、你媚惑人的鳳眼、你那恬靜的臉蛋……

    “好……”紀昭頤沉吟着,還是點了頭。

    於是在涼爽的冷氣房裏,紀昭頤坐在桌前畫着他的新設計圖,而梅雪柳則坐在他的對面,滿載着笑意,笑得詭異。

    順着往上瞄,她會看到他修長骨感的手指,他的手比沂倫大好多……光是剛剛罩着她的頭,就傳進一股熱流,如果能被那雙手覆住臉龐,想必會非常非常的温暖;再往上瞄,可以瞧見她看了好幾天的胸膛,起伏的胸肌令人安心,依偎在那裏,即使世界毀滅,説不定也不會擔心;再往上瞄,梅雪柳凝住了紀昭頤的臉龐。

    他專心一意的畫着設計圖,低垂的眼眸、緊抿的薄唇和蓬鬆的亂髮只讓人覺得他更好親近,這個男人……是世界上唯一關心過她的男人。

    身為孤兒的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關懷過,而且還設身處地的為了她着想、幫她做事……還拒絕她如奴僕般的伺候!

    在他面前,她會覺得自己是有人關愛的,自己是個獨立的人,是個具有存在感的女人。

    如果過去那七年青春是為他付出的那該多好?

    她相信他不會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奮鬥賺錢養全家,不會讓她熬夜加班然後自己在家呼呼大睡,也不會在成功後將她徹底的放在原本的黑暗當中。

    其實她喜歡為心愛的男人付出一切,她要得不多,只要那男人是愛着她的,肯對她笑、肯關心她,這樣就夠了!

    只要有紀昭頤的百分之一,她就心滿……意足了,梅雪柳突然露出一抹哀悽的笑容,那笑容卻又夾帶着複雜的情緒,她託着腮繼續看着紀昭頤,她已經無法再愛人了,但是這個男人卻一直……一直增加她心中的存在感。

    手機倏地響起,讓梅雪柳手忙腳亂的趕緊假裝注視着設計圖,擔心被紀昭頤瞧見她根本在偷看他!

    紀昭頤的確是沒發現被她凝視着,但是他渾身上下本來也自然不到哪裏去,明明想多看梅雪柳幾眼,卻得假裝專注的畫他的新衣設計稿,這通電話不來,只怕他會忍得虛脱。

    拿起手機看了一下來電號碼,他雙眼迅速略過一絲陰沉,不過卻對着梅雪柳露出親切的笑容。“喂,是我。”他往門口那兒走去,壓低了聲音。

    “紀老人啊……出事了啦!”打電話來的是沂倫的經紀人大胖,“拜託您動用您的人脈,幫我們找一個人啦!”

    “你講慢一點,我聽不懂你在説什麼。”

    電話那頭一陣嘈雜與對話,然後電話被人搶走了。

    “紀大哥!我是沂倫!”這聲音聽起來很焦急,“我記得您的交友廣闊,還有不少道上的兄弟跟徵信社不是嗎?”

    “問這個做什麼?”紀昭頤的笑容僵在嘴角,總覺得心裏不舒服。

    “我要拜託您幫我找一個人!一定要幫我找到……”聽起來沂倫似乎快哭了,“她不見了……什麼都沒説就不見了……”

    紀昭頤身邊的空氣頓時降到了冰點,他瞥了就坐在他面前,輕鬆翻閲設計稿的梅雪柳一眼。

    “紀老人!您幫個忙,幫我們找那個女孩!”現在是大胖搶到電話了,“順道拜託你勸勸沂倫啦!他竟然想開記者會,還説要報警!”

    “到底是誰?”紀昭頤的心往下沉,悄悄握緊拳頭。

    “就我,之前跟你提過,那個照顧沂倫的女孩啊!她行李不見了、人也不見了……我們家沂倫整個人都慌了,連通告都沒辦法上!”大胖感覺也快哭了,“他竟然跟我説梅雪柳沒回來,他就不上節目……”

    “哦?她那麼重要嗎?”心裏那團火突然燒得更旺了。

    “我也沒想到啊……我也以為那是個傭人……”大胖掩嘴説着。

    “什麼傭人!小柳是我的女人!”沂倫似乎聽見了,在電話那頭大吼着。

    你的女人?既然這麼寶貝,那為什麼當初要這樣糟蹋人?為什麼在家裏享受,卻讓一個女孩在外面兼差工作?為什麼讓這個女人跟奴僕一樣侍奉着你?

    要是真的是你的女人,她都離開兩個多月了,你到現在才回到你們共同的“家”,才發現她不見嗎?

    火苗像是竄了出來,在紀昭頤周圍燃燒!

    咦?怎麼回事?梅雪柳也瞧出異樣,紀昭頤身邊的空氣好緊繃,好像一觸即發的危險狀況。

    那通電話是誰打的?為什麼讓紀昭頤那麼不悦?

    她體貼的走到他身邊,柔荑輕柔的搭上他的背。

    這個觸碰讓紀昭頤像是被電到一般彈跳,他緊張的看向了她,像是被她嚇了一跳!

    怎麼了?梅雪柳用唇語,一字一字的問着。

    看着她憂心忡忡的神色,紀昭頤卻覺得無限欣慰……現在她擔心的是他,站在她眼前的也是他。

    已經不是沂倫了!

    “好……我會幫你找的。”紀昭頤瞬間壓下翻滾的心情,緩慢的説着,“叫他忍着點,一切交給我。”

    “真的嗎?太好了!紀老人,真是太感謝您了!”大胖在那頭手舞足蹈、,只差沒叩首道謝。

    “放心好了,只要我一找到……”紀昭頤看向了梅雪柳,搖了搖頭,像是在説着沒什麼事。“我一定會告訴你們。”

    不懂得珍惜的人,就沒有權利再度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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