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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0章

    正文第八十六章夜逛青樓

    這是蘇小舞來到古代第一次涉足煙花之地。看着“風月無邊”門前車馬川流不息,不遠處的洛水裏畫舫穿梭,舟船密集,蘇小舞難掩臉上的厭惡之色。在她看來,社會上存在這種地方,有錯的不是那些歌妓,而是這些縱情聲色之徒。如果不是他們追逐名利奢侈享樂,何來這些可憐的女子?

    “小舞,這裏人好像很多,不如我們換一家?”傅晚歌把臉略略塗黑,手上也學着蘇小舞拿了一把摺扇,站在街對面輕聲問道。

    傅晚歌話音剛落,迎面就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下。走下幾人盡是貴族子弟,人人薰衣傅粉,身穿光彩耀眼長袍,充滿了紈絝子弟的味道。與她和傅晚歌相比,簡直就像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

    蘇小舞淡淡道:“不換了,就這家。這裏的佈置小舞很喜歡,想見見是哪位姐姐的手筆。”其實她是對“風月”兩個字好奇。話説如果是販賣消息,風塵之地顯然是最適合的場所。

    傅晚歌點點頭,跟着蘇小舞的步伐朝前走去,見她忽然間動作一滯,好奇問道:“小舞,怎麼了?”

    蘇小舞揉了揉眼睛,笑道:“無事,眼睛進了沙子而已。”死了,她眼花了,怎麼剛才看到街對面有一個青色的身影,帶着斗笠一晃而過?等再看去卻毫無蹤跡。衣着穿戴都很像傳説中地那個人。

    知道這時候追過去也枉然。蘇小舞看向風月無邊的眼神立刻多了一點深思,更加增添了定要前去一探究竟的慾望。

    蘇小舞拿出逛名牌店的氣魄,反正她兜裏又不是沒錢,搖着摺扇,和傅晚歌大搖大擺的走進風月無邊的大門。

    其實一開始吸引蘇小舞的並不是風月無邊的名字,而是這裏地一眼看上去就會讓人覺得舒服的佈置。圓拱型的大門兩旁就種滿了桂花,月夜花香,撲面而來的絲竹之聲更讓人心馳神往。蘇小舞剛剛踏進去半步。門口的大漢就一伸手攔住了她們,客氣的問道:“請問兩位公子,可有預定廂房?”

    蘇小舞一愣,愕然問道:“沒訂廂房就不能來嗎?”

    那大漢歉然道:“公子見諒,風月無邊地規矩,而且今天人很多。騰不出空房來。”

    蘇小舞大感尷尬,和傅晚歌誇口來青樓玩的,結果連門都進不去。眼睛一轉,展開笑容懶懶道:“怎麼,龍爺或者蔡爺沒有在你們這裏長期訂房間嗎?他們説可以任我過來玩的啊?”

    那大漢聽聞蘇小舞亮出龍驚戟和蔡羽山的名字,連忙堆上笑容道:“公子你怎麼不早説,這邊請。”

    蘇小舞得意的朝傅晚歌一笑,心裏暗罵丐幫果然就是黑幫,少不了和煙花之地的勾搭。

    知客的換成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自稱為蘭兒。帶領着兩人穿過一道長廊,到達風月無邊的主建築物。蘇小舞仰頭看了一下這座三層高的建築。每層都至少有十多個廂房。面向園林地一邊開有露台,有個別客人已經站在那裏對月吟詩作對。聽曲彈唱,好一番爛景象。

    “兩位公子請上三樓,靠右邊的第二個房間就是蔡爺專用房間。”蘭兒乖巧地説道,語調裏帶着誘人的媚意。

    蘇小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不知道蔡兄來了沒有,小弟會不會來早了?”

    蘭兒甜甜一笑道:“蔡爺最近不經常來呢,誰知道今日會不會過來。”一邊説一邊領着她們上了樓梯。

    蘇小舞鬆了一口氣,如果逛青樓還碰到那傢伙,到時候早上的帳不知道該怎麼算呢。

    傅晚歌一雙美目初起還不好意思的四處張望。但是沒過多久就好奇的左顧右盼,俏臉上寫滿了驚奇。

    蘇小舞默唸聲“阿彌陀佛”。希望布衣侯大人知道之後不要太生氣。正想着,退後了幾步與前面帶路的蘭兒拉開些許距離,壓低了聲音同傅晚歌説道:“晚歌姐,小舞帶你過來這裏並不是偶然為之,是覺得這裏面有古怪。”此時她們已經進入了主建築,絲竹談笑聲越發喧鬧。她自己的聲音自己都聽不到,不過相信習過武的傅晚歌應該沒問題。

    果然傅晚歌一聽立即更加感興趣,壓細了聲音回道:“此話怎講?”

    蘇小舞感到傅晚歌柔美的聲音穿透嘈雜地樂聲清晰地在她耳邊響起,暗道果然是家學淵源,沉吟片刻道:“晚歌姐,這個蘭兒有沒有武功?”

    傅晚歌仔細看了眼前面帶路的蘭兒,搖了搖頭。

    蘇小舞眼看快上到三樓了,加快語速説道:“我懷疑這裏就是‘風月閣’。”

    傅晚歌秀眸瞬間變得又明亮又鋭利,一言不發,跟着蘭兒身後轉進了右手邊地一個房間。

    蘇小舞走進房門,迎面而來的就是淡雅的薰香。廂房分外廳和內近,中間是一道鏤空木雕的屏風隔斷,隱約可見屏風後旖旎昏黃的燈光。外廳擺設均古樸典雅,角落四壁上都有字畫書籍,佈置考究,中間還有一張擺放古箏的長几。

    蘭兒笑問道:“蘭兒看兩位面生得緊,今夜估計是第一次來風月無邊,需不需要蘭兒給你們約個姐妹過來談天?”

    蘇小舞知道自己和傅晚歌的扮相根本上不了枱面,一眼就被蘭兒看穿了女兒身。面上也不着惱,仍然嘻嘻笑答道:“全憑蘭兒姐姐介紹啦!最好你也過來陪我們吧。”説罷順手塞了一塊碎銀在蘭兒手裏。

    蘭兒哧哧地笑了幾聲,搖曳着腰肢走出廂房。

    傅晚歌剛想開口詢問,蘇小舞立刻捂住她的唇,不讓她作聲,附在她耳邊低聲説道:“姐姐,如果這裏是‘風月閣’的話,肯定裝有竊聽的物事,小心為上。”

    傅晚歌從小呆在布衣山莊甚少出門,哪裏經受過這麼刺激的事情,俏臉立即漲得通紅,連連點頭。

    蘇小舞和她走到廂房外的露台上,洛陽夜景盡收眼底。古代這時候並不是處處點燈,一片片的燈火通明之處顯然就是花街尋歡之所。看來古人的夜生活也就是如此。

    兩人正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出神,傅晚歌忽然若有所感偏過頭去。蘇小舞跟着她看過去,只見一個身形優美、身穿黑色長裙的絕色麗人手抱古琴,低頭盈盈走入房中。也不看露台上的蘇小舞她們,把古琴小心翼翼的放在琴台上,席地而坐。

    蘇小舞和傅晚歌交換了一個眼神,蘇小舞明顯看到後者眼中凝重的神色。

    正文第八十七章風月閣

    蘇小舞注意到傅晚歌低垂的右手做了一個手勢,立刻就明白了她所指何事。看來進來這個女人武功很高。

    閒閒的走回廂房,蘇小舞在這位美女的對面坐下,正好對上她剛抬起頭的那一瞬間。

    蘇小舞眼前一亮,接觸到的一雙顧盼生輝的鳳目,媚細而長,在一雙柳葉彎眉之下,點漆般的美眸比任何寶石都炫目動人。更由於她身穿黑裙,顯得肌膚白皙勝雪。淡掃的妝容下,玉臉豔麗無比,眉宇間帶着的輕愁更添風采,坐在琴台旁隨手撫琴,就仿若古書畫卷中走出來的美人妖精,奪人心魄。

    蘇小舞看着這位美人,心裏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按理説青樓女子哪有身穿黑袍這麼喪氣的?不過她不得不承認,確實黑袍更顯得她肩若刀削,身形現出美好的線條。

    “兩位妹妹,想聽什麼曲子?”就在蘇小舞和傅晚歌同時打量黑衣美人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她們,半晌之後露齒而笑道。

    蘇小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嘿嘿,看出來啦?我和姐姐無聊,聽説風月無邊好熱鬧,所以跑來看看。這位姐姐不要生氣。對了,姐姐叫什麼?”臉上做足了天真的表情,眼神卻飄到黑衣美人面前的古琴上,覺得造型別致,木質隱泛光華,一看便知絕非一般凡品。

    黑衣美人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掃視她們幾遍之後,含笑説道:“叫我雲霓就好,能讓布衣山莊大小姐親自登門拜訪,雲霓受寵若驚。”

    傅晚歌也不示弱地微笑道:“素聞風月無邊的雲霓姑娘琴藝超羣,晚歌此次特來討教。”

    兩位絕頂美女各有千秋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蘇小舞幾可聞到火花味。但是她卻事不關己的拿起茶几上的糕點悠然自得的吃着,心裏卻不停歇的想着這個雲霓到底是什麼來頭。武功高超容貌豔麗氣質姣好,隱藏在青樓之中。顯然是別有用心。難道這裏真的就是“風月閣”嗎?不過名字起地也太大膽了吧,不會被有心之人聯想到?

    慕容雲霓隨手撥了幾個琴絃,幽幽的瞟了蘇小舞一眼,手作蘭花,叮叮咚咚的琴音流瀉而出。

    七條琴絃在她修長而柔軟的手指之下,交織成一曲動人的仙韻。

    蘇小舞不覺一震。古琴的音質自然沒有她聽過地古箏好聽,琴音偏低沉簡單並不華麗。但是在雲霓十指撥弄之下,蘇小舞的心情隨着琴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吟,一時竟聽得痴了。

    窗外遙夜微茫,月影凝空。藉着廂房內微亮的燭火,蘇小舞可以清楚的看到雲霓花容轉黯,美目蒙上悽迷之色,加之琴音纏綿悱惻,聽得蘇小舞心神俱震。樂曲裏的那種掙扎和失望她再清楚不過。聽得更加感同身受。

    琴音迴轉,不住往下低聲沉去。像是在噩夢裏無法醒轉過來般漸漸沉入深淵,最終細不可聞。

    蘇小舞久久不能回神。當身邊的傅晚歌出聲稱讚之時,她才醒悟到自己的身心受琴音干擾,竟然沉重異常。感到雲霓若有似無的眼神飄到她身上,蘇小舞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只覺得耳邊一下子清淨了許多,大約是雲霓的琴音一出,青樓上下的絲竹之聲全部自動消失了。

    傅晚歌伸過手來握住蘇小舞地,運功傳來真氣。面上嫣然笑道:“雲霓姐果然一曲動人,只是頗幽怨了些。我們這些小姑娘家聽不大懂。”

    隨着傅晚歌的真氣傳入,蘇小舞精神恢復了一些,隱約知道必然是雲霓彈曲之時用上了內力,以琴音迷惑於人。意志力和內力都不如人地她就着了道。

    慕容雲霓瞧着兩人交握的雙手,唇邊地弧度加深幾分,微笑道:“聽不懂嗎?怎麼雲霓覺得小舞妹妹聽得出來我琴裏的感傷呢?”

    蘇小舞一凜,她自從來就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的名字,當下揚起笑反擊道:“這就是這裏的待客之道嗎?看來這裏並不是風月閣啊,在下來錯地方了。”她幾乎可以肯定此處確有蹊蹺,索性言語一試。面上雖然談笑自若,但是她手心也不禁微微有些汗濕。

    慕容雲霓反而一愣,反問道:“你不是代表蔡羽山來的嗎?”説罷突然反應過來,掩唇輕笑道:“壞了,居然是你們自己找上門的,真難得啊!”舉手投足之間風情萬種,連傅晚歌都承受不住,不禁避開目光。

    蘇小舞面上浮現黑線,看來人家這個地方起作“風月無邊”並不是巧合,而是大大方方的招攬生意。不過細想想也對,人家販賣消息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工作。

    至於蔡羽山在這裏設有長期包房,顯然也是和風月閣合作地原因。記得聽水涵光説過,丐幫和玄衣教就是風月閣最大的合作伙伴。

    “不知道雲霓姐姐在風月閣是什麼身份?小舞有事想問。多少銀子一個情報?”自然是買賣情報,她自然不會客氣。蘇小舞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入口中輕輕品嚐,清流順着喉嚨而下,燻然欲醉。

    慕容雲霓美豔地俏臉忽然收回笑容,晶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瞧着蘇小舞,淡然問道:“蘇小舞,你要問什麼?今天雲霓心情不錯,可以不收費用。不過你問完了之後,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蘇小舞放下酒杯,鬆開傅晚歌的手,定定的看着雲霓正容問道:“當初傳給玄衣教的情報為何是假的?後來為何又傳了真情報?”

    傅晚歌聽她説過事情的大概,肚子裏也滿腹疑問,端坐在一邊靜靜的聽着。

    慕容雲霓面上神情絲毫未變,等蘇小舞話音剛落,玉容忽然解凍般的綻開輕笑道:“小舞,一開始的情報是閣裏屬下未經證實的情報,如果説是假的卻也不盡然。因為當時華山派掌門尚君誠並沒請動幾個大門派,所以這些只是暫定而已。所以後來雲霓又用風速信鴿報了一次信,這些原因都寫在裏面了,希望玄衣教諒解。”

    蘇小舞微微皺眉,這個雲霓説的卻是情有可原,剛才雖然沒有回答她的身份,但是也可以猜出此人在風月閣必然地位不低。畢竟能和丐幫的高層經常接觸説話的,肯定至少也是同等級的人。

    “那玄衣教失蹤的教主,風月閣確實不知道‘他’在哪裏嗎?”蘇小舞突然出其不意的問道。

    正文第八十八章倒黴

    蘇小舞敢肯定絕對不是她眼花,這個自稱雲霓的女人在聽到她問話之後,眉梢動了動。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冒出來這句話,也許是雲霓身上所穿的黑色衣服,也許是她口中提起玄衣教的時候異常柔和的眼神。

    慕容雲霓搖了搖頭,簡單而俐落地説道:“確實不知道。”

    蘇小舞又喝了口酒,盯着雲霓臉上坦然的表情,心想難不成是自己多疑了?

    慕容雲霓目光投向傅晚歌,有禮地問道:“不知傅小姐來此,是否有問題想問?”

    傅晚歌輕輕笑道:“沒有問題,晚歌只是陪小舞過來玩的。”

    慕容雲霓放下心,嘻嘻的笑起來。她的笑看似單純,但是邪意卻從身上肆意的散發出來。“小舞,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問題?沒有的話,該換姐姐問了。”

    蘇小舞內心泛起寒意,覺得自從見到這個雲霓之後,見到過她好幾種表情,無論哪種都難以招架。

    “等一下,小舞還有問題想問。”蘇小舞連忙説道。這麼好的免費機會,當然要多問幾個問題。“小舞想知道,九大派圍攻玄衣教究竟是如何落下帷幕的?”她現在僅僅知道的,還是那天在酒樓之上聽那位江湖八卦客隨口所説的,誰知道真假?

    慕容雲霓微微一笑道:“夏流陽傷重,被尚君誠留在華山休養。雲星辰的屍體在歧天谷外不遠處發現。之後九大派並不追究玄衣教的責任,握手言和,各自撤回。”

    蘇小舞追問道:“雲星辰是怎麼死的?”至於夏流陽,什麼被留在華山休養?根本就是變相被監禁了。

    “被焚燒而死,僅能通過佩劍或隨身物品來確定是他。”慕容雲霓輕笑道。

    蘇小舞內心冷哼,果然如此,不知道是哪個倒黴的傢伙被雲星辰拖過來做墊背,真正的雲星辰肯定改頭換面不知道在哪裏逍遙呢!哼,留下芷春和未出世的孩子受盡別人冷眼。如果以後能碰到他,定要他好看!

    慕容雲霓把蘇小舞面上變幻莫測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耐心的等了半晌之後,開口問道:“小舞妹妹,還有想問的嗎?”

    “沒了,雲霓姑娘請問。”蘇小舞放下酒杯,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慕容雲霓多變的臉上又現出遲疑的神色,猶豫不決起來。蘇小舞隨着她的表情,心情忽上忽下,內心不斷猜測着她會問出什麼來。

    忽然傅晚歌和慕容雲霓幾乎不分先後的朝廂房的露台看去,蘇小舞慢一拍才轉過頭,發現露台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那人的面目隱藏在夜色中,只能看到他身穿灰衣勁裝,長髮規規矩矩的束在身後,身形挺拔。見房內眾人皆朝他看來,突然間身形一矮,單膝跪在眾人面前,低頭説道:“小姐,侯爺説讓你回莊。”

    傅晚歌嘆了口氣,偏過頭歉然地看向慕容雲霓,柔聲道:“雲霓姐姐,晚歌要和小舞先回去了,如果有事的話,雲霓姐可以親自到莊上做客。”

    蘇小舞暗暗稱讚傅晚歌夠意思,人家保鏢過來接她一個人,還沒忘記把她稍帶上。不錯不錯,這樣可以逃避這個雲霓姑娘的問題了。看後者那麼扭捏作態,想來不是什麼好回答的難題。

    慕容雲霓面上掠過一絲不自然,隨後笑道:“那雲霓改日定然拜訪,今天你們就先回去吧。夜深了,被人看到布衣山莊的大小姐出沒風塵之地也不大好。”

    傅晚歌臉色變了變,良好的修養讓她對於慕容雲霓的挑釁

    是沒説什麼。

    蘇小舞瀟灑的一躍而起,從懷中抽出一張銀票,放在雲霓的古琴上,笑嘻嘻地説道:“謝謝雲霓姐姐的琴音,小舞這點銀子夠了吧?”

    傅晚歌噗哧一笑,顯然對蘇小舞此舉非常滿意。蘇小舞給錢的用意顯然是把三人的身份分了等級,雲霓不過只是彈詞唱曲的一個歌妓。

    慕容雲霓眼神瞬間變得比冰還冷鋭,冷冷的看着三人走出廂房。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許久之後,一個黑影出現在室內。

    慕容雲霓緊盯着古琴上那張礙眼的銀票,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裏擠出道:“今晚計劃照常進行,不過通知蔡羽山,做個微小的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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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舞踏出風月無邊,對着清冷的月色,輕鬆的呼出一口氣。那個雲霓姑娘對她的壓力實在不小,這種感覺真是難受。何時她也能像那些擁有武功之人一樣,給別人施加壓力呢?

    傅晚歌趕上來拉住蘇小舞的手,感激地笑道:“小舞,謝謝你為我出氣。”

    蘇小舞不在意地聳聳肩,哂道:“小意思。再説,是我提議要帶你來這裏的。你確定回去不會被你爹爹責罵?”説罷看向一直跟在她們身後仿若影子般存在的那人。

    傅晚歌淡淡一笑,一臉温和的説道:“不怕,晚歌自然會和他解釋。爹爹應該早就知道我來這裏,如果一開始不同意我來,就會在我沒進這裏之前就讓軒嶽接我回去了。”

    蘇小舞驚詫不已,這個布衣侯這麼牛X?回想起來今天和傅晚歌回布衣山莊時,她就詢問看門的那個老頭她爹爹是不是都知道了……真可怕的家教……

    傅晚歌柔美的面上泛起温柔的笑容,緊緊一握蘇小舞的手,説道:“小舞,晚歌知道你應該回去了,也不留你。但是一定要記得來看我哦!特別是出事的話,一定要來找我。”

    蘇小舞聽得莫名其妙,茫然的點了點頭,隨後目送傅晚歌和她的那個保鏢軒嶽沒入夜色之中。

    汗,這個傅晚歌不是也會看面相吧?蘇小舞抓了抓頭,疑惑只停留在她腦海裏一秒鐘,之後就搖着摺扇往丐幫總舵走去。

    此時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寥寥,蘇小舞加快腳步返回丐幫總舵。走回到總舵大門,蘇小舞發現旁側的小門開着,顯然是為了夜歸的兄弟們留門的。

    蘇小舞走進小門,衝門旁守夜的小乞丐禮貌的笑了笑,之後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邊走邊考慮如何和龍驚戟解釋早上的那件事。

    應該沒問題吧?看龍驚戟今天的那態度應該是兩不相幫,而且看上去他和蔡羽山也是表面上和氣,私底下都互相看不順眼的樣子。

    丐幫總舵此時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連燈光都欠奉,蘇小舞在想為何晚上都沒有路燈這麼有用的東東,連剛才她回來的路上都是漆黑一片。

    勉強辨認着路,蘇小舞轉過一個彎角,忽覺得身後不妥。方要轉身確認,就覺得頸後一痛,什麼都不知道了。

    正文第八十九章是誰做的?

    好痛……蘇小舞覺得頸後鈍痛傳來,致使她失去的意識慢慢回到腦海中。手腳還是有些麻木,蘇小舞略略用了一點扳指裏的電流刺激了一下身體,在最短的速度裏恢復知覺。

    蘇小舞不敢冒然睜開眼睛,她在丐幫總舵被人打暈,顯然誤傷的機率為零,只有可能是衝着她本人來的。

    可是她又沒得罪什麼人,哦,早上剛剛得罪過蔡羽山那個傢伙。

    身體各處除了後頸處隱隱作痛之外,沒有感到有何損傷。而且後背冰涼一片,應該是躺在地上。死傢伙,難道把她打暈了之後就晾在這裏了嗎?等早上看她笑話?

    不過也不像,她面上並沒有空氣流動的感覺,應該是身處在房屋之內。蘇小舞忍不住微睜雙目,果然映入眼簾的是高懸頭頂的橫樑。

    見鬼了,蘇小舞久久不見人聲,屋內黑漆漆一片,終於扶着頭坐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她所處的地方,發現居然是她第一天來丐幫時陸劍銘幫主接見她的地方。

    蘇小舞心底浮上不好的預感,不僅僅因為這詭異的事件,她同時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她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血腥味,但是這股味道和她當時在歧天谷重傷夏流陽時聞到的一樣。

    心情忐忑的四下張望,果然不出她所料,不遠處的地板上躺着一個人。

    蘇小舞暗叫不好,她肯定又被人當成便宜兇手了。趕忙起身奔了過去,發現此人居然就是丐幫幫主陸劍銘,腹部被人穿透一劍,血流滿地,兇器就落在她剛剛躺着的右手邊。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她先一步醒來,過一會兒就會被人衝進來直接當成兇手滅口。

    “喂!你怎麼樣?”蘇小舞驚呆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伸手去試了試他的脈搏,發現還有微小的跳動。“撐一會兒,我這就去找人。”蘇小舞趕忙説道,武林高手不是都可以用真氣續命嗎?

    蘇小舞仔細看了一眼陸劍銘的傷勢,悲哀地發現時間耽誤了太久,血流過多,大羅神仙都不能救回來了。不過她也要去找人啊,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這樣下去。

    剛想站起,蘇小舞突然覺得右手腕一緊,被一個鉗子般的手握住。蘇小舞低頭一看,發覺陸劍銘不知道何時已經睜開雙眼,在黑暗中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充滿血絲的雙目,正散發着無盡的怨恨。蘇小舞也不浪費時間,趕忙問道:“幫主,是誰做的?”

    陸劍銘勉強搖了搖頭,並不答話,艱難的開口道:“我……我懷裏的……東西、拿出來。”

    “幫主,不要我去找人嗎?也許還能有救。”蘇小舞一邊勸着,一邊用另一隻沒有被他握住的手從陸劍銘懷中翻出了一張羊皮做的物事。

    “不用去……你叫也沒用,他們……他一定會認定你是……咳,認定你是兇手的……”陸劍銘面色慘白,連連咳血,強用一口真氣支撐着。

    蘇小舞一呆,那她怎麼辦?逃走是不可能的,但是,但是如果用金針許願呢?用金針許願把陸劍銘的傷勢治好?走投無路的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金針許願。

    蘇小舞的頭腦陷入無盡的混亂中,其實她自己也覺得荒謬,輕信什麼金針許願的説法。但是上次她確實用這招得到了絕世武功,打敗了夏流陽啊?

    可是她也知道,從實際角度上來説,這根本就不符合科學!好吧,她穿越到古代來,這本身就不現實!

    但是,上次得到絕世武功之後,她損失的同樣也多。不僅一開始從皇甫非墨那裏得到的武功完全消失不見,連身體也都是在端木齊的特殊調養之下才恢復健康。撇去最近才發現的可以聚

    的小把戲,基本上是等價交換的結果。

    那麼同理,難道她救了陸劍銘的話,自己也會變成他現在這個樣子嗎?蘇小舞又看了眼腹上中劍,血流不止的陸劍銘,不禁打了個冷戰。

    陸劍銘並不知道蘇小舞的內心激烈的思想鬥爭,咳了一會兒之後勉強提了一口真氣快速説道:“小舞,你是峨嵋派的蘇小舞吧?”

    蘇小舞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大腦還在混亂中。其實丐幫知道她身份不奇怪,風月閣的雲霓姑娘見到她之後都能一口道出她的名字,連白展都能甫見面就説出她的身份,更別提情報滿天下的丐幫了。

    “這塊羊皮紙,是半塊慕容玄瑟的藏寶圖,如果有機會,就給玄衣教送回去吧……也不要告訴驚戟,他師父五年前用命換來的居然是……藏寶圖,他肯定接受不了……咳咳!”陸劍銘強撐着一口氣説完,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蘇小舞聞言握緊了手中破舊的羊皮,睜大雙眼問道:“什麼?藏寶圖?為什麼給我?幫主你就這麼相信我?”蘇小舞現在猶如驚弓之鳥,害怕這又是一個陷阱。什麼師父?對了,她好像之前聽過丐幫人閒聊,龍驚戟的師父就是原來丐幫的幫主。

    陸劍銘喘着氣,道:“呵,雖然、我不知道歧天谷都發生了什麼……但是猜也猜出來了。咳!尚君誠那個老狐狸,五年前就那樣子,根本……沒變啊!”

    蘇小舞見他痛苦異常的表情,腦中什麼藏寶圖什麼五年前的武林大會之類的事全都拋到一邊,急道:“我去找人,或許、或許你還有救……”聲音卻越説越低,因為她眼睜睜的看着陸劍銘的頭無力地歪向一邊,嚥下最後一口氣。

    什麼?這就死了?蘇小舞手足無措的看着已經逝去的陸劍銘,她還沒問完話呢!小説裏不是寫死前無論如何都會把話交待完才翹掉的嗎?這根本不符合橋段嘛!NG!重來!

    蘇小舞左手推了推陸劍銘的身體,越來越大力,還不自覺地用上了電流,居然讓對方一震之下醒轉過來。

    我XXOO!這下敢情是電擊搶救,蘇小舞知道時間寶貴,連忙問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另外半塊藏寶圖在哪裏?”

    陸劍銘好像只聽到了蘇小舞后半句的問話,迷迷茫茫的回答道:“這半塊藏寶圖……是上代幫主在五年前……武林大會上……從慕容玄瑟的身上搶來的。另外半塊……下落不明……”勉強説完之後就頭一歪,再也沒反應了。

    蘇小舞用盡扳指裏的電流,也沒有再讓陸劍銘醒轉過來。感到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漸漸冰冷無力,直到鬆開。終於認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死去,而她本來可能有機會救他的。

    無力的跌坐在一邊,蘇小舞大腦一片空白,直到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下意識的把手中的羊皮紙貼身藏好。

    “師父,弟子聽到有打鬥聲,特來察看。您老人家還好嗎?”門外傳來幾下敲門聲,接着就是蔡羽山令人作嘔的聲音,裝模作樣的説道。

    蘇小舞想罵人,罪魁禍首是誰?不是顯而易見嗎?可惜她就是沒證據,連陸劍銘的證詞都沒問出來。

    就是問出來,也不會有人信。蘇小舞如此想着,一臉茫然的看着正推門而入的蔡羽山。

    門外的月光同時隨着門開,灑落在她身上。蘇小舞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望着那輪潔白的明月。連它都沒看到是誰做的吧,那她該怎麼解釋?

    正文第九十章誣陷

    “師父!”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呼劃破丐幫總舵的夜空,也撕裂了這裏偽裝的和平。

    蘇小舞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情,覺得就像在看一場鬧劇。如果陸劍銘沒死,此時就應該跳起來痛罵他了,哪有機會讓他在這裏喊天喊地的裝乖徒兒?

    跟着蔡羽山來的,或者被人叫來的大小乞丐密密麻麻的把整間屋子圍住,都恨聲的罵着蘇小舞。漸漸有幾個頭髮花白的老乞丐排眾而入,指着蘇小舞質問。

    蘇小舞只會搖頭,花容慘淡,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事實俱在,無論她説什麼他們都認定是她做的。

    “先別下結論,小五,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片嘈雜聲之中,蘇小舞聽到一個還算鎮定的聲音説道。

    蘇小舞怯怯地抬起頭,接觸到龍驚戟詢問的眼神,深吸一口氣緩緩説道:“大哥,我不知道。我晚上回來的時候就被人在背後打暈了,醒來時就在這裏,然後就聽到蔡羽山的敲門聲。”她老老實實地説着,也不去管其他人的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龍驚戟。

    現場一片寂靜,只聽着蘇小舞清脆中略帶顫抖的聲音迴響。

    “你騙人!”蔡羽山的聲音突兀地打破了沉默,“就是你下的手!”

    蘇小舞苦笑道:“小舞身上沒有一絲內力。如何打得過陸幫主?”

    龍驚戟半蹲下身,探手抓過蘇小舞地右手,試着察看她體內的情況。

    蘇小舞放鬆任由他輸入內力,卻發現龍驚戟緊盯着她右手腕上的淤痕,一言不發。

    “沒有內力?”蔡羽山放下陸劍銘的屍身,站起來走到蘇小舞身前,居高臨下的説道:“不用內力傷人的方法有許多種,譬如下藥。”語氣裏透着陰森可怕。

    蘇小舞覺得啼笑皆非。她才不覺得下藥是個好方法,估計是某人下的手,而陸劍銘並沒有防範才着得道。但是她沒有辯解,知道這種事情根本説不過他。

    蔡羽山見蘇小舞沒有説話,繼續陰惻惻地説道:“至於是什麼藥,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冰神極淵了吧。蘇小舞蘇掌門?誰不知道你在歧天谷地作為?你説你沒有內力?那你又是如何把衡山派掌門夏流陽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你還想騙誰?”

    蘇小舞一驚,立時就覺得龍驚戟握住她的手一緊,反射性的掙脱開。

    “咣噹!”蘇小舞感到一個物體從她的袖筒裏飛出,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內心暗叫不好。

    此時屋外都站滿了手持火把的乞丐,照得屋內亮如白晝。眾目睽睽之下,都看到一個白色地瓷瓶在地板上骨碌碌翻滾了幾下,最後靜靜的躺在那裏。

    蘇小舞渾身猶如在冰水中浸過一般,瞬間明白了這個佈局勢必要把兇手這個罪名安到她頭上。居然連她身上有冰神極淵的事情都調查得一清二楚,而且還好巧不巧的把這個瓷瓶放在她袖筒裏。她明明安放懷中的。幸好最重要的玉佩和金針她都貼身存放的,可以感到沒被人動過。

    瓷瓶就落在龍驚戟身旁。他緩緩的伸出手,把那個白色瓷瓶拿在手裏。

    從蘇小舞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龍驚戟臉上的表情,但是也可以想象得到。她還沒忘記這瓶子上有那個該死的標籤一樣地印記,而且蔡羽山率先提出了冰神極淵,不難讓人猜到這瓶裏面的就是。

    “你就是那個峨嵋派掌門蘇小舞?”龍驚戟平板沒有波動地聲音傳來,慢慢站起身,面目藏在陰影裏看不清楚。蘇小舞呆坐在地,不禁仰起頭看他,頭一次覺得他的身材不是一般地高大。一下子就把照在她身上的光全部都擋住了。

    蘇小舞可以看到他捏着瓷瓶的手微微顫抖,心下知道他已經完全信了蔡羽山的説辭。畢竟。她是那個臭名昭著的蘇小舞,那個九大派的叛徒蘇小舞,峨嵋派的棄徒蘇小舞。

    “是代理掌門,而且我已經不是峨嵋派的人了,請不要把小舞和峨嵋派聯繫在一起。”蘇小舞慘然説道,她知道今天地事已經不能善了,她不想把事件擴大到門派之爭上。現在在場的人都不冷靜,她一時也想不出解決地辦法。

    “不是?峨嵋派可是從來沒發出過聲明,你當只是你一個人説不是就不是?應該是孤缽師太親自把你逐出門牆才對!哼!峨嵋派出了你這個孽徒,真是喪氣!”蔡羽山身後的一個長老氣急敗壞的説道。蘇小舞偱聲看過去,隱約記得她還和這個人一起下過棋。

    “沒錯!殺了她替幫主報仇!”另外一個人怒氣滔天地叫道,引起羣丐聲討聲陣陣。蘇小舞垂下眼簾,她還記得和這個人討論過洛陽城裏哪家飯菜最好吃。

    有交情又怎麼樣?只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沒有人會聽信她的話。蘇小舞默然無語,只是定定的仰着頭看着龍驚戟,等他發話。

    “為什麼?”龍驚戟終於發出聲音,可以聽出他隱忍的憤怒。

    果然不信她。蘇小舞苦笑道:“我為什麼要殺陸幫主?根本沒有理由啊?”

    蔡羽山幾乎沒有給龍驚戟思考的時間,緊接着怒斥道:“現在江湖中誰不知道你用心叵測,一心想攪起江湖紛爭!妖女!人人得而誅之!只恨羽山沒有早點看穿你的本來面目!害得師父慘死!師父!弟子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説話間抽劍出鞘,竟然想當場就把蘇小舞解決掉。

    蘇小舞心下冷笑,她即使解釋不清楚,也有給自己留後路。方才她收藏寶圖的時候,順便取出來了一枚金針藏在指間,如果情況不妥,她完全可以有能力逃走。

    只是,如果她就這麼逃了,就正中蔡羽山下懷,罪名就落實在她頭上了。蘇小舞不管蔡羽山長劍上反射的奪目寒光,仍然等着龍驚戟的表態。

    “等等,先把她關起來,好多地方都沒有弄明白。”龍驚戟終於在蔡羽山長劍架在蘇小舞脖頸上的時候,出聲阻止道。聲音生硬麻木,顯然還沒有從打擊中回過神。

    蔡羽山俊臉陰鬱一閃,又瞬間掩去,勾起得意地笑容,惡狠狠地説道:“也好,讓她嚐嚐丐幫並不是好惹的,這麼讓她死了便宜她了!”

    蘇小舞抬眼看去,只見他的笑容裏充滿了狠毒和殘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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