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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0章

    第三十六章不知名小曲

    淚紅雨心想,我可沒騙你,這首曲,的確不知名,只有我那老夫子以及村子裡的人才聽得懂,聽得明,我吹奏一曲略通音律的人都知道的十面埋伏,摻雜在這道自制的小曲裡面,人人都只知十面埋伏的意思,充滿了示警之意,卻不知道,我真正要表達的意思,卻在這不知名的小曲裡面,十面埋伏告訴老夫子,這樹林中的確有埋伏,而這不知名的小曲,卻告訴老夫子,可以等埋伏撤走之後,再行救助……

    這首小曲,取的名字相當的好聽,叫‘打狗’,基本意思是說狗有狗道,如要打狗,則要趁隙而為,如一群野狗,則等狗落單再痛打之。想當初,她把自己創出的這小調告訴老夫子的時候,老夫子笑得腹痛了一整天,想想就笑,想想就笑,也不知他笑些什麼?

    淚紅雨身邊站了幾人,全都是她住的那個村莊的鄰居,雖說她心底對老夫子會帶人來救他存了希望,也懷疑自己住的那個小村莊的確有點兒不同凡響,可真正看到原來老實巴交,唯利是圖,忙時插秧割稻,閒時打架鬥毆,兼罵老婆的鄰居們彷彿變了另外一個人,英風颯爽的把西寧王一眾帶刀侍衛象網魚一般的網了起來的時候,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心中的震撼真的不可以用言語來形容。

    可惜沒看到老夫子,她不理西寧王沮喪個臉站在這大坑裡,周圍是咳得幾乎斷了氣,軟手軟腳的兵士,問身邊的鄰居銀三,道:“銀三哥,老夫子呢?”

    銀三作了長時間的農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一展抱負的機會,欣賞自己領導之下這一成功的救護,聽了淚紅雨的話,得意的道:“老夫子與玉七在聽雨軒呢……”

    淚紅雨一驚,道:“他們在聽雨軒幹嘛?難道他們沒得到消息,我要來這好望坡嗎?”

    銀三不以為意的道:“你這裡,有我就夠了……”

    淚紅雨忽然一驚道:“玉大哥他們不是為了救我?”

    銀三道:“當然,你哪裡值那麼多錢?”

    淚紅雨忽想起玉七媳婦送畫眉豬蹄之時,在那兒討論豬蹄的價錢,一千金,兩千金之類的,卻原來,討論的不是豬蹄,討論的卻是人,是救出畫眉,付多少酬金的問題。畫眉就是那金主兒……

    他既然是金主兒,自然就比淚紅雨這個不是金主兒的人值得救,所以老夫子與玉七等主力都沒出現在這裡……

    淚紅雨忽然有了一種成為棄嬰的感覺,心忽然之間變酸了,肝膽腸也彷彿變得扭在了一起,眼中有了淚水,不過沒滴下來,鼻中帶了哭腔:“銀三哥,老夫子還是那樣,見錢眼開……”

    銀三瞭解她的想法,忙勸道:“小雨,你別傷心,老夫子他是對你有信心,知道你一定能助我們想辦法脫困,這不,你不是吹了那十面埋伏與那打狗,我們不就知道了其中的意思,所以才救出了你,那老夫子雖說是掉了一枚銅錢都可以跟著追半條街,但是,對你的確是不同的,那錢,他沒放在眼裡的……”

    銀三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看來他對老夫子見錢眼開的人品心知肚明,勸來勸去,自己心中也沒了信心……

    淚紅雨一見他的模樣,那心酸得如泡在醋罈子裡,眼淚終於也止不住往下流了起來,道:“銀三哥,可憐我,從小無父無母,只有一個老夫子,可是,他卻從來只講金銀,不講親情,你明白的,從小到大,為了學他那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受了多少苦?為了老夫子,為了有人稍微把我放在心上,我都忍了,可是,今天,我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他居然還是跑去了賺金銀,不理我,銀三哥,您是我們的鄰居,您說說,他這樣,對不對?”

    銀三見她哭得如雨打琵琶,要多慘,就有多慘,要多淒涼,有多淒涼,那心不由得也跟著淒涼起來,道:“老夫子這次的確做得過分了點,還好你機靈,調開了那些樹林中埋伏的大軍,我們這才救出了你……”

    淚紅雨抽噎著道:“銀三哥,老夫子連從小跟著他的徒兒都不顧,我還是希望他這次賺個盆滿缽滿的,他這次,到底賺得了多少銀子?”

    問完,又痛不欲生的抽噎幾聲。

    銀三答:“那倒也沒多少,聽說有成萬兩金吧,這可是你出生之後的第一單大生意,所以,他才如此緊張的,小雨,你就別怪他了……”

    淚紅雨收了收眼淚道:“看來,老夫子賺了的這萬兩金,分了你們不少?”

    銀三道:“還沒分呢,放在他屋子裡,小雨,別擔心,到時候也會分你一份的……”

    淚紅雨點了點頭:“銀三哥,既然這樣,我也不怪他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淚紅雨費了無數的眼淚與口水終於騙出了那萬兩黃金藏的地方,心想,如果我不把那萬兩黃金偷了出來,換了城內的頂極糕點來吃,吃不完給狗吃,我就不是淚紅雨了。你們這群人,枉我與你們相處這麼多年,一旦利字當頭,連我的命都不顧了,派了個蝦米小將就算救了我,還好我機靈,要不然,今兒個別想脫身。也許,他們本就沒想到能救出我,想救的,只是那聽雨軒的畫眉……

    銀三見勸住了淚紅雨的淚水,望了望直挺挺的站在坑中的西寧王,問道:“他怎麼辦?不如放了吧,我們可不想與整個西寧王府作對……”

    銀三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是出其不意,這場仗,哪會打得如此順利,如果由名門正派來看,他們所用的手段,是下三流之再下三流的,如果真把西寧王怎麼樣了,他的屬下可會鏟地三尺也挖他們出來的,畢竟,一個小小的山村,實力怎麼也抵不過西寧王的千軍萬馬,要不然,也不會讓淚紅雨無緣無故的被他搶走了。

    淚紅雨望了一眼銀三,知道他縮頭烏龜的本能又開始冒頭,道:“你可別忘了,當時,他可殺了我們村莊裡三人,劉大,黃二,與李三,就這麼放過了他,那三個人的家人會同意?”

    第三十七章仇當然要報

    銀三喃喃的道:“具我所知,這三個人彷彿沒什麼家人吧?再說了,當時劉大黃狗與李三雖然被西寧王的侍衛殺死,可這三位也殺了人家五名侍衛……”復又望了望淚紅雨,“再說了,小雨,你雖入了趟王府,卻沒有損失什麼,不如就此作罷?”

    淚紅雨淡淡的道:“我就是他們的家人,我不會讓這殺人兇手就這麼被放走的,如果不是他們先惹事,劉大黃狗與李三又怎麼出手傷人……”又道,“如果不是我機靈,早給他當衣服穿了……”

    銀三知道現在怎麼勸淚紅雨都是白勸,於是問:“小雨,那你想怎麼樣?”

    淚紅雨笑了笑,看了一眼坑底站著的西寧王,既使站在坑底,他還是那麼一幅囂張之極的神態,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慌,她內心就氣不打一處來,心想,如果不把他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氣焰給打了下去,她就不叫淚紅雨了,又想起被他殺了的三位村人,恨恨的道:“自然是殺人滅口,一個不留……”

    銀三一驚,道:“這,這彷彿過了一點吧……”

    淚紅雨用淡若白開水的眼光望了銀三一眼,道:“我還沒說完呢……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不出一口氣,難道你就甘心就讓他這麼白白的走了?”淚紅雨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知道如果真的殺了西寧王后果會是什麼,會帶給村裡面的眾人無數的麻煩,但不給他點教訓,心裡卻也是氣不平。

    銀三知道如果不應承淚紅雨,她不知又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出來,忙答道:“只要不傷他性命,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淚紅雨道:“好,既然這樣,就聽我命令……”

    銀三忙點頭應命……

    淚紅雨道:“銀三哥,您的賭術可為一絕,沒擱下吧?”又道,“別怕,你老婆不在……”

    她知道一提及賭術,銀三就會有一些固定左右望來望去的觀察動作,都是怕老婆怕的。

    銀三想不到在這緊張關頭,她倒問起了這個,忙左右看看,見老婆確實不在身邊,道:“當然沒擱下,想當年,我縱橫賭場幾十年,從未遇過對手……”

    淚紅雨打斷他的話,道:“這就好……”揚聲大叫,“王爺,奴婢既已脫困,可不想傷了王爺的性命,畢竟王爺在王府之中對奴婢多有照拂,雖說經常設個小計,使個小謀,讓奴婢身處困境,到了最後,還被關入了牢獄之中,可那也是王爺對奴婢的愛護之心,知道奴婢為山野丫頭,一心把奴婢改造成淑女一名,好當王爺的身邊人,可是,奴婢卻沒有這樣的福氣,只好重歸山野,既然重歸山野了,奴婢對王爺也就沒了怨恨之心,想就這麼放了王爺……”

    銀三聽了這話,心中一跳,心想,她會這麼好心,剛剛還講著給西寧王一個教訓呢,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

    西寧王聽了,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喜色,因為他知道,此女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後面的果子只怕不太好吃。

    淚紅雨見西寧王一聲不吭,臉上無悲無喜,也不在意,繼續道:“奴婢雖想放了王爺,可救奴婢出來的人卻不願意,硬要奴婢給王爺一點小小的懲罰,奴婢與他們商談半天,他們也不鬆口,沒辦法,奴婢只好應承了他們,王爺,您放心,奴婢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

    銀三與西寧王同時暗想,是,才怪……

    淚紅雨道:“這位銀三哥,雖為鄉野之人,但平時頗賭得幾手,擲骰子經常性的十次中有兩三次擲個六出來,賭藝也算得上高超,有趣的是,他還不怕老婆責罵,骰子經常性的帶在身上,有空就拿出來操練一番……”

    聽了這話,銀三略為有點害羞,輕扯了一下淚紅雨的衣袖:“小雨,瞧你說的……”

    一個大老爺門兒偏偏拿腔提捏調的扮了個小孩童的嗓門兒,西寧王聽了,尊貴無比的身子第一次起了一層雞皮,在心底直叫,難怪了,她周圍的人都這麼古怪,出身於這麼個環境,如果性格不稀奇古怪,那就只好變種……

    西寧王搖了搖摺扇,笑了笑,道:“看來,你是想本王與他賭上幾把了?”

    淚紅雨鼓掌而笑,道:“和王爺說話,總是這麼痛快,我還沒說出來來,王爺就猜了出來,沒錯,奴婢的意思,就是您與這銀三賭上幾把……”

    淚紅雨渾身上下的打量一眼西寧王,暗中算了算他穿了幾件衣服,務必要他全身輸得光光……

    她道:“當然,既然要賭,得有賭資,每贏一盤,我們自然放你三名侍衛,每輸一盤,奴婢要求很低,只要王爺除一件衣服,讓奴婢擺在身邊,留個念想,每天睹衣思人,一個星期一天一件,好,就賭七盤……”

    西寧王在腹中苦笑,心想,她怎麼知道我穿了七件衣服?我又沒在她面前穿過衣服,而且把底褲內衣也算了進去?

    西寧王皺了皺眉道:“本王自小學的,都是軍國大事,哪會這些街邊陋巷的小玩藝兒?”

    淚紅雨一本正經的道:“王爺,所以說,奴婢是站在王爺這邊的,知道王爺不會其它的賭術,而這位王大哥卻非要與你賭上一賭不可,奴婢可說服了他好半天,才賭這最簡單的,您只要拿起這骰子,一扔下去,點子大,就算您贏了……”未了還加上一句,“王爺,您看,奴婢為您著想吧,連怎麼賭都給您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淚紅雨見西寧王滿臉的為難,極好心的道:“王爺,這樣吧,為了明確的表明奴婢的確是為您著想,如果您先,點子同數,就算您贏……”

    西寧王苦笑:“你不是叫我先擲吧?本王還想看看這位銀三怎麼擲的,先學學呢……”

    淚紅雨勸道:“您看看,先擲可有不少的好處,如同你擲得與他一般大小,可算你贏了……”

    西寧王唯有再次苦笑,旁人早拿來了一隻碗,裡面放了三隻骰子,把西寧王從坑底提了上來,又擺上兩塊大石頭,擺開了賭局。

    淚紅雨見了西寧王臉上陰沉的表情,心中樂開了花,想起在王府中所受的苦,暗暗走過去警告銀三一番,無非是如果不贏,那萬兩黃金可沒你的份之類的。

    第三十八章贏也是輸

    西寧王拈起那三隻骰子,掂了掂份量,隨手一扔,彷彿自己都不想看到這慘敗的結果,直到骰子停了下來,才慢悠悠的望了那碗一眼,又慢悠悠的道:“想不到本王丟了十幾年的技藝居然沒丟……”

    淚紅雨與銀三一看那碗,大吃一驚,目瞪那個口呆,心中同時有受騙了的感覺,心想,他一個王爺,平時深居王府,居然會賭,而且賭術極好,好得不得了,這是怎麼回事?

    碗內擺著的,是三個六,最大點,這一盤,依照前約,他贏定了……

    西寧王見了淚紅雨吃驚的模樣,心中暗自痛快,本王小時候可也是一個調皮搗蛋王來的,小時候可請了不少名賭家來教自己賭術的,而且師傅們都說我天姿絕高,如果不做王爺,倒可做一代賭王,你們怎麼可能知道?

    淚紅雨勉強笑了笑,道:“王爺真是好技藝,奴婢真是大開眼界,來來來,下一盤……”

    這次是銀三先出手,銀三的賭自沒得說,自是三個六,依照前先約,他贏了。

    如是,兩人輪流開莊,扔下的骰子,次次都是三個六,於是,依照前約,一個贏了四盤,一個贏了三盤,也就是說,西寧王要除三件衣服,淚紅雨這方要放三乘四,十二名侍衛。

    西寧王暗想,還好,本王穿了七件衣服,除了三件,就當是在外走熱了除下的外衫,一點都沒丟醜,還好,還好,本王的體面倒保得住,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可沒想到,淚紅雨今兒個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剝了他的衫的,每當淚紅雨下定決心的時候,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淚紅雨哪肯如此罷休,只讓西寧王除下那不痛不癢的外衣便走,她笑了笑道:“好了,如今該計算賭資了,來人啊,幫西寧王除下七件衣服……”

    銀三這個人雖怕老婆,賭品卻好,聽了她的話,低聲道:“小雨,你彷彿算錯了,王爺可贏了四盤……”

    淚紅雨笑道:“沒錯,開始講好了的,贏了侍衛跟著放走,輸了,脫衣服,這不,你輸了四盤,他輸了三盤,加起來,不就是七盤,脫七件衣服,同理,他贏了四盤,你贏了三盤,加起來,也是七盤,把王爺的侍衛,連同王爺,全放了,不過,放之前,得脫了王爺的衣服才行……”

    銀三聽得又目瞪口呆了一回,頭一次聽說,這輸贏還有這麼算的,所以說,這幹什麼,都得有才,沒才的人,是想不出這麼個辦法的,他於是自我反思,始終當不上賭王的原因,是不是也是沒有小雨天才的頭腦?反思完畢,看了看西寧王,高大的身子微微顫抖,滿面冰霜的差點氣死,知道小雨今天脫西寧王的衣服脫定了,卻不敢再多言語,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也撓了進去,光個身子他是不怕的,只怕老婆醋勁兒大,懷疑自己在外沾花惹草,被人發現衣服都顧不上穿就跑了回來,那可就麻煩大了……

    站在周圍的農民伯伯叔叔們早被這賭局提起了興趣,淚紅雨從小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他們哪有不知道淚紅雨的性格的,說了不饒人就不饒人,說了除衫,就得除衫,要不然以後就得每天膽戰心驚的擔心自己的衫了,聽了淚紅雨一聲命下,早就躍躍欲試,上前動手除衣脫衫了……

    幾個人一擁而上,跑到西寧王面前,正想拉扯,卻看見西寧王臉上如太陽一般尊貴的神色,眼中利芒陡現,渾身自然而然的散發出暴戾之氣,一個眼睛望過來,人人都感覺望的是自己,威嚴無比,除了他的衫只怕以後小命兒難保。

    幾人不由得手腳停了下來,那手尚未沾上西寧王的衣服,就後退幾步,人人面上遲疑,回頭問:“小雨,真要除?”

    淚紅雨一見這幾位沒出息的模樣,又見西寧王既使處於劣勢,還是那麼尊貴高華,如虹氣焰,就氣不打一處來,氣沖沖的走上前道:“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他既使是王爺,如今也是一位階下囚的王爺,俗話說得好,褪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呢,你們就這麼怕他?”

    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準備上前親自動手,把西寧王剝光了,讓他在屬下面前出一翻醜。她可沒想過,西寧王的身份可不比她的身份,是不能丟這麼大個醜的,,如果真的丟了這麼大個面子,西寧王可寧願殺掉所有有關的人,也不會讓這件事傳出去的。

    如果真的剝了西寧王的衣衫,她那小山村既使再秘密,可能也會被西寧王翻查出來,她與村人的性命,其實就在這一剝,可以說得上是命懸一線,可笑她還不自知,銀三與其它人也搞不懂,見淚紅雨動了手,就要上去幫忙……

    眼看西寧王衣衫不保,卻聽到一聲嬌聲厲喝:“你們幹什麼?”

    淚紅雨轉頭一看,卻是那蘭郡主,不知什麼時候率眾趕了過來,站在自己五米之外,朝自己怒目而視。淚紅雨暗叫不好,心想,這剝衣服,怎麼也不找個避靜點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又被人撞破了。

    銀三之流早迎了上去,見蘭郡主只帶了七八個人,放下心來,道:“喂,你別多管閒事,沒見過人搶劫打劫嗎?還不怕滾遠點?”

    其中有流聲流氣的想佔那口舌便宜的某位農民叔叔趙三道:“這個小妞,雖女扮男裝,長得也不錯,莫非也想讓本大爺劫了你回去,做小老婆?”

    淚紅雨一聽,笑了,忍不住道:“我說,趙三哥,你還想娶小老婆?你忘了上次你老婆罰你跪搓衣板的事了?”

    趙三忙住了口,道:“小雨,我不也就是這麼一說嗎?”

    周圍眾人聽了,個個哈哈大笑……

    那蘭郡主見眾人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又見心上人,尊貴無比的王爺居然被人拉開了腰帶,衣衫不整,直氣得渾身直哆嗦,道:“給我上去,救出王爺,殺了他們……”

    第三十九章打不過就跑

    那七個小廝打扮的人旋風般的衝了上去,銀三趙三自上前迎敵,普一接觸,淚紅雨就暗叫不好,她從來沒見過村人們練過武,心中對他們武功沒多大希望,可也想不到,他們的武功會這麼差,十幾個人衝上去,被蘭郡主的七個小廝打了個七零八落,三四個人抵擋一個人,都抵擋不住,心想,如果不是事先設下了陷阱,西寧王與他的手下會這麼順利的成擒才怪……

    又望了望西寧王,更加嚇了一跳,她發現西寧王吸入的毒氣彷彿在慢慢的清除,原來蒼白的臉色恢復了幾分顏色,額頭滲出汗水,看來在運功逼毒,而且很快能行動自如。

    識實務者為俊傑,看到形勢對我方不利,淚紅雨馬上改變了想法,大叫一聲:“別打了,我們快走……”

    銀三正應付得吃力,聽了她的話,忙一聲呼哨,就想領人退走,那蘭郡主冷聲道:“哪有這麼便宜……”

    淚紅雨偷偷從地上摸起一把粉塵,大聲道:“快走,走之前再給西寧王加點兒藥……”隨手一揮,粉塵兜頭兜臉的向正在死命運功恢復功力的西寧王灑去。

    粉塵從西寧王的鼻孔中鑽了進去,讓他一口氣提不上來,咳得而喘,逼得差不多的毒氣又攻了上來,臉上一片灰白,蘭郡主自然隨時隨地的注意著西寧王的狀態,見了,忙道:“別追了,先把王爺送回府要緊……”

    淚紅雨於是乎好不容易率著一眾村人落荒而逃,回到自己那小山村。

    可見烏合之眾,什麼時候都是烏合之眾的。

    這座小山村,隱藏在山谷之中,山谷內巨木參天,把小山村遮擋得嚴嚴實實,如果不走入內,是怎麼也不會發現裡面會有人居住的,淚紅雨平時在山谷內竄來竄去,倒不覺得什麼,如今到外面轉了一圈回來,才發現自己居住的這個小山村的確與眾不同,從外面看,一條羊腸小道,直通了進去,幽幽長長的,幾乎看不到頭,淚紅雨卻知道,這山谷裡面,另有七八條山洞直通外谷外,這山洞,小山村裡的人都知道,可山谷外的人卻不知道……這件事,淚紅雨可沒調查過,她是根據山外的人進行從來沒有走錯路,從來只走那條羊腸小道來推斷的。

    還是山谷中那參天的古木,就彷彿這裡面,幾百年來沒住過人一般,住了人,這古木肯定是要被慢慢的砍光的,這些可都是建房子,做傢俱極好的材料,全是紅木。

    淚紅雨在自己的房裡把那歪嘴斜唇的毛病治好,照了照鏡子,鏡子裡面的美人閉月羞花,卻帶了幾分頑皮之色,她想,還好,終於回來了,終於可以照鏡子了……以前那容貌,就算是她自己,也不忍觀看的。

    她又翻箱倒櫃的在老夫子的屋子裡翻找了一番,找出那萬兩黃金,藏好了,藏在自己的屋裡,下定了決心要急白老夫子幾根頭髮,急掉他幾條鬍鬚,誰叫他為了賺錢,不顧徒兒的性命的?

    她這才走了出去,走到村子裡面的議事大堂,裡面銀三之輩早在那裡等著,可讓她奇怪的是,他們的面上,帶了沮喪之色,有些垂頭喪氣,她正想開口問什麼事,卻看見玉七畏畏縮縮的躲在牆一角,見了自己,也不走出來打聲招呼……

    她道:“玉七,你怎麼啦,老夫子呢?”她左右望過去,卻發現村子裡很多的熟人都不在裡面。

    玉七這來從眾人身後走出來,垂頭喪氣的道:“小雨,老夫子被捉了,村裡其它的人也被捉了……”

    淚紅雨大吃一驚,道:“為什麼?怎麼會被捉的?”

    玉七道:“小雨,本來我們都計劃好了,要救出那個殺手,本以為西寧王帶了大部分兵馬埋伏在馬場與樹林之中,聽雨軒人必定很少,它那裡面雖然戒備森嚴,但你已經吸引了西寧王大部分的注意,我們出其不意,定能救出他來,可誰曾想,聽雨軒內,西寧王照樣埋伏得有兵馬,再加上,樹林的伏兵迴轉,把聽雨軒圍了個水洩不通,我都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回來……”

    淚紅雨聽了,證實了自己魚餌的身分,心頭照樣的一陣酸,她現在已經不想去問自己呆的這個小山村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為何與外面的那麼不同,而沉浸在自己被棄的思緒裡面,面容慘淡,絕色的面孔幾乎哭了出來。

    看著她的模樣,大堂裡的人,人人認為她在擔心她的老夫子,個個心中皆想,多有孝心啊,這孩子,見老夫子有難,哭都不知道怎麼哭了。

    玉七與銀三忙走上去,勸慰淚紅雨:“小雨,你別急,我們想辦法救出他們……”

    淚紅雨見他們一臉憂急,忙收拾了自己的酸意,感覺得徹底的瞭解一下自己所居住的這個小山村,為何西寧王會搶了自己,又為何對自己防犯如此之嚴,總之,不能再當大傻瓜了……

    她望了望這群相貌平凡的鄉親父老,如果放他們在人堆裡,熟人見了都半天找不著,這村子裡,除了自己長得還算得上有些模樣之外,帥哥美女那是找都找不到……當然,玉七也有幾分模樣。

    她悠悠的嘆了一口長氣,眉眼泛起如煙霧一般的愁意,把村子裡的眾人看得心都顫顫悠悠的,她本來就是全村的寶,雖說有些調皮搗蛋,經常把村內眾人氣得找不著北,可村民們把她可都看成心頭肉一般的,她這一聲長嘆,把村裡眾人的滿腔柔情喚了起來,村頭的鎖匠首先就忍不住,問道:“小雨,你別為你的老夫子犯愁,這不還有我們嗎?”

    淚紅雨大眼睛眨巴了兩下,道:“小雨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居然不知道這村子裡的人與外面大不相同,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嬸們個個兒都身懷絕技,枉小雨把你們當成家裡人一樣,可你們都哄著我,騙著我,怎不叫小雨我心酸呢?”

    第四十章小山村不同凡響

    玉七,銀三,鐵五,以及堂下眾人面面相覷,互相對望數眼,異口同聲:“小雨,我們沒與外面的人有何不同啊?”

    淚紅雨氣道:“你們還在說慌?一個小村莊的人,能混入王府,能在半路設伏?能製作出如此厲害的魚網毒粉?”

    讓她奇怪的是,眾人聽了,皆哈哈大笑,玉七道:“小雨,你是說這些?那你可真就冤枉我們了……”

    淚紅雨看他們一臉老實誠懇的模樣,心想,莫非真的冤枉了他們?可又怎麼解釋他們種種奇能,還怎麼解釋自己在老夫子身上學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所謂學問?自往外面轉了一圈回來之後,淚紅雨多少知道這所謂的學問與外面相夫教子禮儀廉恥的禮教是多麼的不同。

    見淚紅雨用不相信的目光望著他們,玉七道:“小雨,我們的確沒什麼不同的,你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應該知道,與山谷外的人相比,我們哪有任何的不同?”

    鐵五一向與玉七不和,這時倒幫著口道:“小雨,要說有什麼不同,那也是一個人不同,就是你那老夫子,他的學識特別的廣泛……”

    一眾村人同時點頭如蒜,表達對老夫子的尊敬與崇敬。

    淚紅雨想來想去,的確,如果不是這一次全村人發動救自己,自己既使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也感覺不出來這裡與其它的村子有何不同。

    見她眼中有了疑色,玉七首先道:“其實要說除了老夫子之外,還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我與我的娘子做的菜,小雨,你不覺得,與外面相比,我們的廚藝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嗎?”

    被他一提醒,見識淺短,從小到大沒在外面吃過飯,除了這次被西寧王搶了去,吃了幾餐王府之飯與牢飯之外的淚紅雨倒真的回憶起來,他煮的東西,比那王府的大廚煮的都好吃了很多。

    玉七見她用詢問的眼光望著他,心中忽起了萬千雄心,彷彿回到了某個光輝歲月,他道:“我最擅長的就是廚藝,就算如今出去,廚藝只怕連御膳房的御廚都比不上,小雨,你從小到大吃我煮的飯,不覺得什麼,但是,如果要你在外面過一段時間,再回來吃我煮的東西,包準你舌頭都會融掉。”

    聽他這麼一說,淚紅雨回憶起了在牢房之中那一段慘不忍睹的吃牢飯的日子,心想,原來自己吃不下牢飯是有原因的,是因為從小吃玉七哥煮的東西多了,舌頭變嬌貴了。

    淚紅雨心想,會煮飯而已,煮得好一點而已,的確沒什麼特別的。

    淚紅雨轉眼望了望鐵五,見他眼睛斜斜的望著玉七,很顯然對玉七所說不屑那個一顧,知道他與玉七一向不大對盤,便故意的道:“玉七哥真是好手藝,好得不得了,看來沒有人能比得上玉七哥的手藝了。”

    鐵五聽了,強抑住腹中不快,他是一個瘦瘦高高的漢子,雖然姓鐵,給人的感覺卻是手不能搏雞那種軟鐵,他道:“小雨,你是見識少,會煮兩餐飯,那算得了什麼?那比得了能開世上所有的鎖的我?這次不是我想盡了辦法把那殺手背上的金鍊之鎖配好的鑰匙,老夫子想救都救不出來呢……”

    玉七聽了,心中自然又是一陣不快,自己引以為傲的絕技,被人說成‘會煮兩餐飯’聽起來彷彿是鄉下的煮飯婆一般,他自然不舒服,玉七輕蔑的道:“只不過是個會開鎖的鎖匠而已,乾的都是小偷小摸的事,還有臉拿出來說?”

    鐵五聽了,瘦瘦長長的臉浮現怒意,冷冷的道:“你就好,連地鴨,地雞都做得出來……”

    玉七臉上忽現了猙獰之色,眼中似後悔,又似痛苦,如鬥雞一般的惡狠狠的望著鐵五,眼看就要衝上前與他扭打在一起。

    那鐵五一說出口,神色卻也奇怪,彷彿頗為後悔講出這句話一般,見到玉七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還撞倒了一張桌子,幾張椅子。

    一眾村人忙跑過去,插在兩人中間,有的道:“都這麼大人了,還整天鬥個不休……”

    有的道:“相罵無好口,別鬧了,老夫子還等著呢……”

    看來,人人都知道鐵五講的是什麼,除了淚紅雨……

    淚紅雨奇道:“什麼是地雞,地鴨?”

    眾人臉上皆露出古怪神色,特別是玉七,平時算得上對淚紅雨是最好的啦,可聽了淚紅雨的問話,眼眶中佈滿了紅線,兇得不得了的盯了淚紅雨兩眼,淚紅雨忙住了口,不敢多口問下去。

    闖了禍的鐵五早幾閃幾躲,躲在了眾村人的身後,離那玉七距離最遠。

    銀三在村中人緣是最好的,見兩人鬧僵,忙出來打圓場,轉移注意力,道:“小雨,銀三哥還沒跟你講我的本事呢……”

    他的本事,在淚紅雨眼裡看了,的確有點不同的,忙道:“銀三哥,我知道,你的本事,就是會賭,這的確是門好本事……”

    她想起差了那麼一點就憑這樣本事把西寧王的衫褲都剝了,深感這門本事的確是一門很強,很有用的本事。

    銀三忙眼光亂瞟,看老婆的確不在人群之中,的確在家煮飯帶小孩,這才道:“那算什麼本事?小雨,你還沒看出來,我可織得一手好網,那網住西寧王的大網就是我研究製出來的,你可別看簡單,可得花不少精神的,把千織草磨成粉,摻在網繩之中,那網一撒下去,裡面的人一掙扎,就會中那千織之毒,而且我的網,雖說是用普通的材料織成,織的方法可不同,同樣的材料,人家的網只能呈受上百斤的東西,而我的,上千斤都不成問題,而且,不管多鋒利的刀,都要砍兩次才能砍得斷……”

    玉七聽了,笑道:“銀三哥,你可別忘了,除了織網,你可還有一項本領,那可是誰也趕不上的……”

    銀三聽了玉七的話,老臉居然有些暗紅,連連搖手,道:“那門本事,算不了什麼,只不過是我織網練出來的而已。”

    淚紅雨奇道:“是什麼本事?說來聽聽?”

    她看見銀三垂了頭,羞羞答答,不由頗感奇怪,對於奇怪的東西,她是死都要弄個清楚的。

    玉七瞧了瞧他,笑道:“小雨,你還不知道吧,你身上的衣服,可不是夫子所說的從外面買來的,可全都是他給你做的!”

    淚紅雨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自己這些衣服制作精美,雖不是那些城中貴婦們穿的繁複複雜的衣服,可上面的花紋到做功,都美不勝收,而且適於奔跑走動,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衣服是夫子在城裡邊買的,卻原來是銀三這個七尺壯漢為自己做的?也難道他不好意思認,說到做衣服繡花之類的,可都是女人的玩藝兒……

    不過,說到制網,淚紅雨感覺他有點兒吹牛皮,言過其實,他那網又不是金線蠶絲所制,真就有那麼強韌?她還是感覺他的賭術比網術有用得多,而可笑的是,他自己倒感覺自己的賭術倒沒有什麼了不起,讓自己引以為傲的,還是他那織網之術,至於做衣服,那是他隨手為之的小玩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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