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當空,月光如水,我坐在院中樹下,思緒還停留在午後馨語對我說的那些話上。儘管當時我狠心回拒了她,她的話還是在我心中蕩起些許漣漪。我做不到心如止水。
紀昀根本沒注意到我神思恍惚,他完全沉浸在才女梁沐非所出的對聯中。“移椅依桐同望月,移椅依桐同望月……”他反反覆覆念著這一句,有如夢魘。
見他這般投入,我不禁說道:“那位梁沐非小姐堪比蘇小妹,三難新郎秦少游。”
“只可惜紅顏薄命,竟落的如此悲慘的下場。”紀昀唏噓不已,蹙眉道:“我一定要為她尋出真正的兇手,以慰她在天之靈。
“為何你執意認定兇手是另有其人呢?”我不解,就連狀紙上也說梁沐非乃自縊身亡,劉中舟最多也就落個逼死妻子的罪責,又何來兇手一說。
紀昀頗為神秘的笑了笑,“明日審了丫鬟便知。我總覺得破案的關鍵在於這下聯。”
我好奇心起,纏住了紀昀偏要問個究竟。“難道兇手的名字就隱藏在這下聯之中?”
“雖不中,亦不遠矣。”紀昀輕笑,雙手一伸擁住我,“雅兒,你也幫我想想這下聯可好?”
“你都對不上,我哪有這個本事。”我在他腦門上戳了一記,“院中風大,你進屋來慢慢想。”
我囑咐聽蓮將桌椅搬進房中,一切就緒後,拖著還低頭苦思冥想的紀昀落座,眯著眼笑道:“我去爹那裡找本書看。,更新最快”我瞭解他的脾氣,今晚他若是想不出個頭緒來。睡覺也不會安穩,我只能捨命陪君子。
“小姐,老爺的藏書都放在閣樓上。黑燈瞎火的,我去取盞燈籠。”聽蓮說完麻利地跑了出去。
我望著她的背影。腦中靈光突現,我興奮的拽著紀昀,“我想到了。下聯是:等燈登閣各攻書。”幾乎在同時,紀昀也是脫口而出。
我們對望一眼,哈哈大笑。難題就在不經意間迎刃而解。
說話間。聽蓮舉著燈籠興沖沖地跑進來,我倆又是一陣大笑,聽蓮被我們笑的莫名其妙,我扯出一個笑容,捏著她地手說:“今天你立了一功。”從她手中接過燈籠,隨手栓在門上,回頭笑道:“留著,一會你回去用得上。”
“嗯,”紀昀長長的舒了口氣。打發走聽蓮。又喝盡一壺茶,我見紀昀還沒有離去的意思,推了推他。“不早了,你還不回去歇著。明日你還需幫助郭太守審案呢。”
他抬眼看我。眼神有些奇怪。我迷惘的問道:“怎麼了?”
他捏了下我的臉,沒有任何預兆地直接傾上我的唇。先是溫柔,逐漸熱烈,我被他吻的快喘不過氣來,驚訝之下忘了該有的反應,怔怔的睜著雙眼,只覺腳下一輕,一陣天旋地轉後,整個人完全倒在他懷裡。他輕輕的把我放在榻上,唇又覆蓋上來,帶著強烈的男子氣息,滾燙的唇流連在我的額頭,臉頰上,擁在我腰間地手掌心也開始發燙,耳畔間是他漸漸加重的呼吸。
我嚶嚀一聲,臉燙的快要燒起來,他掠開我鬢角地發輕咬我的耳垂,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但是我無力也無法去阻止。他地唇遊移到我地頸項間,纏綿的細吻密密麻麻地落下,留下陣陣****,又下移到胸前,隔著兜衣輕輕地齧咬著,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的下顎,不知不覺中,我已衣衫半褪。
“雅兒,”沙啞的壓抑聲自他喉間逸出。艱難問道:“我……可以繼續嗎?”
我舔了舔嘴唇,睜眼卻見他因隱忍而泛紅的臉龐,汗水自他額上滾落,我心中五味陳雜,不知是何感覺,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就要成為我的夫,這個溫柔似水又才華橫溢的男子將會是我的一生。
紀昀托起我的一支手臂,親吻著我的手心,旋即將我半褪的衣衫拉好,我待說話,他以吻封緘。
他撫弄我的頭髮,咬著我耳朵說道:“再過幾日,我要你成為最美麗的新娘,也是最快樂最幸福的新娘。”熱熱的呼吸噴在我頸中,惹得我耳根火辣辣的。
我臉熱心跳,又聽他兀自低喃道:“再有幾天,你將會真真正正的屬於我。你是我的妻,雅兒。”
我神色一滯,我知道他在害怕什麼,馨語來訪,他看似不管不問,其實心中比誰都要清楚。
我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主動獻上自己的唇,在他欲輾轉深入時,及時抽離,嗔道:“你還是不相信我。”
紀昀慢慢撫上我的臉,矢口否認,“雅兒,我信你。我自然信你。”
“你……知道她是誰對嗎?”我意指何人,聰明如他,一聽便知。
他尷尬的笑了笑,“能猜到幾分。”
“她是傅恆的嫡妻,她來找我為的是……”我無意對紀昀隱瞞,我既然決定了嫁他,坦誠相待自是夫妻相處的根本。
“雅兒,其實你不必……”我捂住他的嘴,“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和傅恆之間早已成了過去,不會再有瓜葛,從今往後他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紀昀,我們就要成親了,夫妻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不要你妄自猜測,生自個的悶氣。”
他手上稍稍加了把力,將我拖入他懷裡,笑容炫目,“是我的錯,雅兒,打我罵我全由你。”
我強忍著笑意,把他往門外推去,邊推邊說,“少嬉皮笑臉的,快去睡覺,明早我要陪你一塊兒去審案。”
目送紀昀離開後,我回房靠在床頭深嘆一口氣,馨語的話沉重如山句句壓在我心頭,紀昀的深情又讓我無法抗拒,扯過被子矇住頭,不讓自己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