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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第六章入宮

    門主梅絡這三天很靜,總是呆呆的望着一杯茶上的清煙,卻從來不喝它,彷彿這杯茶裏面有什麼玄機一般,蘇雲兒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已經晃了幾十趟了,如果換了從前,早就被門主一個暴栗敲了過去。今天,卻沒有什麼反映……

    蘇雲兒趴在桌上,認真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眼前這杯茶,沒發現不妥啊,那麼,不妥的就只可能是門主了!

    蘇雲兒想來想去,想起門主自從見了那位姓德的小老兒之後,那臉上的顏色就沒有好過,自然而然把那德姓老兒恨了一通,蘇雲兒年紀雖小,愛恨卻很分明,早就把這梅絡當成自己除爹孃之外最親的大哥了,三天兩頭見不到這位大哥,他的心底就不舒服,在蘇雲兒的纏功之下,梅絡無可奈何,總結了一番,把這種現象稱為獨身子女綜合症,提議蘇明和容娘再接再厲,生多一個,當然,他不知道,千年之後,這個稱呼響遍了異世大陸的東方……

    梅絡走到後院,徒兒們學得不錯,有了不少自己的風範,至少罵上頭,可以面不改色,還反過來把人氣得半死,抗壓能力提高不少,梅絡不禁有點沾沾自喜,自己這套教學方法看來還要廣為推廣才行。三天,就在梅絡時而騰來騰去,時而發呆中渡過,終於,傍晚之時,來了一輛黑色的馬車,厚厚的門簾遮得嚴嚴實實,一絲縫隙都不露,看來經過了特製,馬車直駛入聽微門院內,德老兒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準備迎接梅門主……

    蘇明與容娘兩人表情冷漠的接待了他,叫他在院內等候,茶都沒奉上一杯。看來,還記恨着以前兩人的口角。德公公當然不與他們一般見識,自然在旁悠哉遊哉的賞花,傍晚,如果看得見的話。

    一扇房門陡開,門內走出一人。只見他滿臉絡腮鬍子,眉毛粗如掃把,臉上一顆斗大地痔,只有那雙眼睛,暗淡無光,表明——他確實是聽微門門主梅絡……

    德公公張大了嘴巴,看來還沒能適應梅絡的新面容,過了良久,方問道:“梅門主?”

    梅絡一笑:“怎麼樣。不會引起懷疑吧!你看,我知道,這一次定是一個有點難辦的差事如是,改變了一下面容。如果確實沒辦好。也不會拖累您與我地門人不是?”

    德公公連連點頭,無話可説。確實,今次的差事如果這位梅門主知道真相,可能有多遠跑多遠,連這聽微門都解散算數,當然,自己絕對不會給他知道真相地!

    梅絡走入馬車,門簾放了下來,裏面黑濛濛的,德公公想要給他蒙上面罩,轉眼一想,他本來就是一個盲人啦,還蒙面罩,豈不成了禿子梳頭,多此一舉?

    馬車隆隆,走了大半日,梅絡閉目養神,在車內似睡非睡的打着盹,德公公彷彿心懷憂慮一般,一路上閉不言,只聽得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在青青的石板路上響着。

    馬車忽地停了下來,德公公望了望梅絡,這梅絡彷彿已睡熟般,連眼都沒睜開,他走下馬車,有人輕聲問道:“來了嗎?”

    德公公輕聲答:“來了!”

    馬車又隆隆地開動,向不知明的地方駛去……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個廷院之中,梅絡緩緩的睜開眼睛:“到了嗎?”

    德公公點了點頭,伸手想扶住他,他卻揭開門簾,走了出去,站在廷院之中,梅絡呼吸着空氣中丁香花兒的香味,只有這裏才有滿園的丁香花兒啊,很久,沒回到這裏啦!

    梅絡知道,這裏是西福宮,自己原來的住所,不過,如今,這裏卻沒有了以前的熱鬧,透着荒涼與寂靜,恐怕,主人不在了,這裏便變成了一個冷宮吧!

    德公公輕聲道:“等一會兒,主人就會自己一人來這裏,到時,你用你的獨門武功聽一聽,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不妥!”

    梅絡點了點頭,由德公公陪着,走進寢宮,一股灰塵的氣味撲面而來,其中夾雜着少許黴味,看來,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如它地主人一般,被人遺忘……

    梅絡輕輕撫着綾蛸帳,這綾蛸帳用寒蠶之絲製成,不但能遮擋蚊蟲,而且帳中隱隱有光華透出,富貴如比,這是他特地令朝臣從西域商人手中買來的,但如今上面卻沾滿了珠絲,如蒙塵的珠寶一般,又有誰會記得它原來地爛燦光華?

    德公公看着身邊這位絡腮鬍子,他的手撫着綾蛸帳,沒有神采眼中看不出神情,但德公公總是覺得,身邊這位聽微門門主來到了這裏,彷彿融入其中,給人地感覺就像——他對這裏非常熟悉。

    但隨之,梅門主一個踉蹌,笨手笨腳差點跌倒打消了他地想法……

    兩人身體忽然緊繃,因為兩人同時聽到了外面的人聲,腳步輕輕地走了過來,一聲嘆息在門外響起,來人卻不走入門,只是在門外徘徊……

    德公公拉了拉梅絡的衣袖,示意正主兒到了……

    梅絡微微點了點頭,卻不敢運用靈力,怕探到的是自己不願意的結果……

    門外的人徘徊着,輕輕的自言自語:“你到底去了哪裏?”

    那低低的渾厚的男聲帶着數不清的思念,帶着無盡的哀傷,梅絡從來沒有看到一個男人有如此多的哀傷,梅絡的心隨之彷彿也沉浸於這哀傷之中一般,鼻子發酸,差點落下淚來,他,終究還是記掛着自己的。

    身形微微一動,卻抖動了身邊的綾蛸帳,門外之人查覺,猛地衝了進來,驚喜的叫道:“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德公公迅速的在自己臉上蒙上一塊蒙面巾,帶着梅絡,向窗邊飛速的衝過去……

    來人察覺到他們的企圖,如電閃雷鳴般,衝向窗邊,堵住窗口,看到眼前的兩人,卻大失所望,一位絡腮鬍的男人,一位蒙面老人,明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啊!

    “你們到底是誰,盡敢擅闖皇宮,不怕朕治你們的罪嗎?”金銘冷笑道。

    聽到他的聲音,梅絡心中湧起絲絲柔情,他雄渾的聲音還是如此的熟悉,絲豪未變,但自己,卻已不是原來的自己……

    德公公知道皇上的武功全部都是自己所傳,戰勝他應該沒有什麼困難,唯一困難的就是怕他認出自己。

    速戰速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摒棄金銘所熟悉的崑崙派武功不用,卻用上了武當派的武功,攻向金銘,只求他讓開一條路,讓自己與這位梅門主可以溜走……

    滿以為以自己的功力,攻向自己的徒兒,他還不立刻閃開,讓出一條路,卻發現,自己的徒兒早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功力擊在他的身上如擊在綿花上一樣……

    德公公大吃一驚,忙摧動功力,以十層功力全力向金銘擊去,金銘微微冷笑,不為所動,隨手一揮,將他的十層功力化為烏有。

    正在此時,卻見身旁的梅絡動了,手指連點,十指中射出十道光劍攻向金銘,金銘噢了一聲,臉上終於露出驚異之色,忙閃身避開,光劍在空中交錯,暴出燦爛光華,把金銘從窗口逼開,梅絡一拉德公公從窗口中躍出,幾個起落,走得遠了。

    金銘卻沒有追出去,呆呆的站在窗口,彷彿尚未從震驚中驚醒,因為,在這一片光網之中,他感覺到了靈力,屬於半神人的靈力,他心中不感相信,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難道,她還沒死?他又是誰?

    第二天,整個京城的衙門之中同時接到來自皇上的聖旨,捉拿全城長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還附有犯人圖樣——雖然皇上親手畫了一張圖樣出來,但經過當時並不怎麼樣的印刷技術印刷之後,這圖樣還是變形得厲害。

    一時間,街上的絡腮鬍子的男人人人自危,代表着威風的絡腮鬍不再成為流行,而變成的罪犯的象徵,衙役們一見到絡腮鬍子便兩眼放光,手腳齊動,一湧而上,鐵鏈隨之上身,牢房裏人滿為患者,為清一色的絡腮鬍男子。

    第二天,街上再也看不到絡腮鬍的男人,個個下巴發青,光滑無比,就連唇上短髭都被剃得乾乾淨淨,個個扮翩翩秀才斯文狀……

    十天半個月後,終於,這一場風波平息下來,絡腮鬍才重新開始流行,不過,要長成以前那模樣,只怕要三兩個月吧!

    第七章皇后遇刺

    玉妃娘娘坐在去寒山寺的鑾轎之中,今天,是她去給小皇兒祈福的日子,她知道外面是數不清的侍衞與宮女,全部按照最高的母儀天下的皇后的等級配製,她終於成了六宮之主,可掌握六宮之中所以人的生死,但她的心底卻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皇上,對自己越來越冷淡,生下皇兒之後,雖有一年的產褥期,不能侍寢,但如果是以前,他還是會時不時來宮中看看自己的,可如今,他有差不多半年了,竟從來沒有踏入過宮中,可全國各地的秀女,還是不斷的被送入宮,難道,真的是因為她不知所蹤,皇上才會性情大變?

    玉妃娘娘想起自己向母后哭述的時候,母后那不以為然的目光,在上位者,當然不會只專寵一個,他是你的男人,但他也是皇上,是一國之主,怎麼可能只守着你一個,他不是封了你做皇后嗎?還有什麼滿意的?説罷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太后不耐煩的面容彷彿就在眼前,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自己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貴為皇后又怎麼樣,和皇上的相敬如冰,難道是自己剷除了所有敵手之後的結果?也許,回覆以前的玉妃一樣的身份,皇上會多看自己幾眼吧!如果那人沒有跌落護城河,在那人的幫助下,皇上是不是會多來自己的寢宮幾趟呢?皇后娘娘的後位,對自己真的是如此的重要嗎?玉妃第一次對自己高貴的母儀天下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玉妃娘娘撫着手上地玉琢,冰涼沁心,她的心彷彿如這玉琢一般,涼意透骨。

    皇兒,柔柔軟軟的皇兒。現在是自己唯一地依靠了,玉妃娘娘收拾起心情,一心一意想着那小小的身子。依依呀呀地兒語,臉上終於露出微笑……

    鑾轎停了下來。寒山寺早就已經清場,寺內香客與俗人全部被趕出寺門,剩下的只是六根清靜的和尚們

    玉妃娘娘在宮人的攙扶下走下鑾轎,遠處青山如黛,近外寺院巍峨,讓人心情平靜的佛唱在空中縈繞盤旋。香燭地青煙在空中瀰漫着,也許只有這裏,才是人間樂土,才沒有數不清的爭鬥。

    玉妃娘娘走入寺院門口,三聖的佛像擺出有求必應的姿態慈藹的望着下跪之人,左手的蓮花佛謁彷彿預示着某個不知明的希望。

    玉妃娘娘合什而告,為了自己的唯一的依靠皇兒,為母后,也為皇上……

    旁邊地小和尚下一下的敲着木魚。念着經文,在讓人昏然入睡的吟唱聲中,玉妃娘娘讓貼身宮女把手中地香燭插入香爐之中。又虔誠的合了合什。才走出院門……

    齋菜早已準備好了,為了迎接皇后娘娘。原來簡陋地齋堂桌上椅上全部鋪上了代表皇家地明黃之色。明黃絲綢軟墊鋪在散發着檀木香氣的木椅上,桌上是線條優美地木製茶壺。晶瑩剔透的的茶杯,寒山寺的主持把平日不用的鎮寺之寶也拿了出來。

    玉妃娘娘今天身着代表皇家身份的九鳳朝陽朝服,莊嚴富貴,襯得她如花中之王牡丹一般豔麗,舉手投足之中卻帶着柔媚入骨的風姿,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連六根清靜的和尚們也不敢多望,微閉雙眼,合什唸經,怕的就是心動神搖。貼身宮女們早就將手壺,軟墊擺在玉妃娘娘的手邊,腳下,服侍着她坐下……

    身披朝廷賞賜的金絲珈紗鬍鬚花白的老主持殷勤的迎上前來,合什向皇后娘娘行禮:“娘娘是想先食用齋菜呢,還是先去觀賞一下寒山寺的風景?”

    玉妃嫣然一笑,戴着鏤空黃金甲套的左手在髮鬢上優美的撫了一撫:“弘一大師,既然到了您的地界兒,就由您作主好了。”

    弘一大師恭敬的合什:“娘娘,不如就由老納帶你觀賞一下寒山寺的佛光聖景吧!”

    寒山寺的後山上,山頂懸崖,護欄新砌,玉妃娘娘與弘一大師並肩而立,宮人與侍衞們在身後護衞,前面是奔騰翻湧的白雲,皎潔的白雲遮蓋之下的是無底的深淵,太陽在白雲上放射出萬丈光芒,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真如佛光普照一般……

    玉妃娘娘久居宮中,很少看見如此的佳景,不禁心曠神怡,衣帶飄飛,真有一種將千山萬水踩在足下的感覺。

    她望向足下翻滾的白雲,雖然踏在堅實的土地之上,整個人也有一絲不真實的感覺,真如神仙飛翔在空中一般啊。

    風起風滅,白雲在身邊圍聚散攏,髮鬢上沾了一層薄薄的水氣,玉妃娘娘示意身後的貼身宮女拿來一方絲帕,輕輕抹去髮鬢的水滴……

    忽然,翻湧着的白雲之中,一個身着白衣的人影倏地翻滾着來到玉妃娘娘的腳下,刀光忽現,蒙着白巾的殺手直飛起身,手中的利刃直刺向玉妃的酥胸……

    玉妃連連後退,嘴角噙着冷笑,纖手慢揮,一條細若微絲的光芒從鏤空的黃金指套中直刺入殺手的胸口,殺手眼望玉妃,現出驚詫之色,那眼眸之中,竟帶着微微的藍色……

    玉妃臉上卻現出驚慌之色,腰若柳擺,踉蹌後退幾步,眼看就要跌倒,後面的宮人早就湧上前來,扶住玉妃,更有宮人誓死如歸,用身體抵擋着殺手的攻擊,因為她們知道,如果玉妃損傷一絲一毫,連累的不僅是自己,還是自己的家人……

    殺手眼見不能得手,胸口所中之處氣血翻湧,幾個起落之後,竟向萬丈深淵的懸崖邊上跳落……

    弘一大師面色慘白,發生在自己寺中的謀殺,不知要牽連多少無辜的寺人,從此,寒山寺又將掀起濤天巨波,血雨腥風,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他身邊侍候的一位小和尚目光茫然,口中喃喃念着阿彌陀佛……宮人們早就扶着驚慌失措的皇后娘娘回到了齋堂……

    侍衞們在全山警戒,搜索着那落入懸崖的殺手,但懸崖下面是萬千深淵,看來那殺手完成任務不成,投崖自殺了。

    玉妃娘娘聽完稟告嘴角微微浮起一絲冷笑,卻沒有説話,搖了搖手,讓侍衞們退下,心中卻存疑,是誰,膽敢行刺皇后,朝政大權被太后勞勞控制在手中的今天,還有人如此大膽,六宮之中,稍有謀逆之心的人都被一一剷除,剩下的全是無權無勢的宮妃,看來,這殺手的幕後指使人來自宮外啊!

    藍色的眼眸,來自塞外,難道又和那個小國扯上了聯繫?想到那個小國血流成河的屍首,玉妃娘娘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憫然,但轉眼,卻又拋向了腦後,勝王敗寇,是孃親教給自己的這個世間的行為準則……

    她看着自己白玉一般的雙手,小指尾套着精美的指套,中空的黃蜂尾上針,加上了天下至毒的陰冥水,那刺客,一定想不到,平時弱弱纖質的皇后娘娘竟有如此的手段……

    她想着那刺客臉上露出的駭意莫名的神色,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金色的陽光從窗子中撒了下來,點點的金黃散在玉妃潔白的臉上,照得她如玉觀音一般,讓人忽略了她眼中那一抹陰狠……

    貼身宮女海棠默默的倒了一杯香茶遞到玉妃的手上,又低眉順眼的退在一旁。

    宮人們靜靜的站着,沒有人膽敢多口……

    第八章冰藍眼眸的刺客

    山下的小道上,查都招呼着轎伕們抬起轎子,梅絡與蘇雲兒坐在轎子裏,他們正要趕回聽微門。

    查都習慣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卻恍然記起嘴唇上面已然空無一物——前段時間,朝廷不知發了什麼瘋,滿大街捉拿有絡腮鬍子的人,在響應號召之下,查都不得不剃掉了自己的絡腮鬍子。

    事後,他就這件事問無所不知的梅絡門主,梅絡嘆了口氣,滿臉痛惜的對他搖了搖頭,卻沒有説話,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走了……

    殺手一家親兩公婆在旁邊面無表情,看見他過來,忙轉頭就走,明顯不想跟他討論有關絡腮鬍之事……

    這樣,有關絡腮鬍須的千古疑案深深的刻在了查都的心底。

    也許,就是自己走開到杭州去的那幾天聽微門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梅絡與蘇雲兒坐在轎內,隨着轎子的起伏,蘇雲兒在旁邊一會兒揭簾往外看,一會兒在轎中搖擺幾下,完全沒有了殺手的沉穩與定力,梅絡有點懷疑,這小子能做殺手嗎?像個猴子一樣?

    特別是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候……

    想起今天早上,梅絡得知皇后娘娘要到寒山寺祈福,馬上與查都商量去一趟寒山寺,剛準備好轎子,這小子就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非要跟着一起去不可,他那爹孃也不知跑去了哪裏,人影皆不見,使得梅絡有些懷疑,他爹孃是不是故意躲着,故意把這個包袱丟給自己?

    最終。在蘇雲兒撒潑耍賴的手段之下,梅絡只好帶上了這個小豆丁,與查都緊趕慢趕來到寒山寺離寺門口還有百來米遠呢,就聽到皇后娘娘遇刺。已經回宮,寒山寺戒嚴的消息,三人只好打道回府,本以為皇后娘娘會在寒山寺呆個三兩天,想不到這麼快。她就回宮了,梅絡有些後悔,何必坐轎,如果不是怕驚世駭俗,自己早施展靈力,一轉眼就到了。

    今天,也只有無功而返了。

    梅絡很想看看如今的皇后娘娘是否還是那樣的美豔照人,那麼地善解人意,對於她。以前心底真的將她當成姐妹的人,雖然遭到了她地背叛,她卻不是太恨她。可能只是因為,這位玉妃也是一位可憐人吧!親生母親把她當成一顆可利用的棋子。對她有幾分真心?而皇上所愛地人也不是她。在皇上的心底,她只是皇上身邊無數個妃子中的一個。

    梅絡想起那晚自己與德公公回到西福宮。皇上深情的呼喚,眼睛不由自主的酸澀,物是人已非,自己已不是以前地模樣,她用手輕輕的撫了撫人皮面具下面那塊夜叉的標誌,在這如此重視容貌的異世大陸,自己面對他,最害怕的可能是看到他眼中厭憎的神色吧!

    從來不在乎容貌的自己,對着他,卻感覺到惶恐,既使他沒有認出自己但對着碧落,卻沒有這樣的感覺,既使那安公公就在眼前,梅絡也敢把自己變了的容貌給他看,嚇一嚇他也好啊,反正在夜叉族,他又不是沒看過,梅絡想像着安公公碧落嚇得目瞪口呆地樣子,嘴角不禁浮起了微笑,這微笑卻轉瞬既逝,碧落,你又去了哪裏?

    蘇雲兒瞪大了眼,奇怪的望着身邊這位從嘴角可看到他忽而微笑,忽而嚴肅的門主,小小地心靈裏充滿了好奇:“梅大哥,你怎麼啦,可別是發了花痴?”

    轎子忽然停了下來,梅絡揭開簾布,示意查都上前查看,一位身着白衣的人昏迷在路中央,臉上蒙着一塊蒙面巾……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自己面前站了三個人,一位總是摸着下巴地男人,一位好奇的小孩,還有一位面無表情地年青人,他們是誰,他掙扎着起身,卻發現全身火燙般的痛疼,骨頭彷彿都要裂開了一般,那痛疼從胸口一直往全身擴散,直到小腿指骨,他知道,自己遭到了暗算,想不到那位纖纖弱質的皇后娘娘都有如此的手段,在他昏迷之前,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後一句話……

    轎子又重了很多,蘇雲兒被梅絡毫不留情的趕到了轎的前座,轎裏放下了這個昏迷的年青人,梅絡扶住他,扯下他的蒙面巾,用手指摸着他的面容,這位年青人一定長得頗為俊美,而且輪廓深陷,鼻樑高聳,竟帶有一些域外風情,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説起容貌,可能也只有金銘能和他一拼,梅絡搖了搖頭,將男子斜靠在轎角,怎麼又想起了他?

    梅絡忽有感應,感覺到馬蹄聲從身後響起,雖有幾里地之遠,他還是聽到這急促的馬蹄之聲踏在地上,帶着特殊的馬掌之音,這是皇宮貼身侍衞們的馬,只有他們馬的馬掌之上才雕刻了御用兩個小字,但只要有這兩個字就夠了,就夠梅絡聽得出馬蹄落在地上那細微的差別……

    他們一定是為了刺客而來,而顯然,這位莫名昏倒在路邊的白衣人和刺客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看來,要帶他先走一步才行。

    梅絡敲了敲轎門,示意查都與蘇

    皇宮侍衞長帶隊捉拿刺客,巡查山腳,終於在前面發現一隊慢悠悠行走着的轎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轎子,紅木製成,門簾為金絲紅絨,轎伕們身着上好的青布衣服,幹練整潔,但他管不了那麼多,如果不找到這位刺客,宮中不知道要牽連多少無辜的人,他自己的妹妹也是今年才選入宮的秀女,雖未得眷寵,但已封為嬪妃,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正愁找不到機會整治這批秀女呢!

    他指示侍衞們包圍了轎子,喝令他們停下,揭開轎簾一看,裏面是一位小孩和一位時常摸着下巴的中年男人……

    侍衞長心中一陣欣喜,終於找到替死鬼了……

    查都看到侍衞長不懷好意的眼光,心中不禁一顫,不好的預感突起……

    轎子回到了聽微門,輕了很多,只因為轎子裏面只剩下一位哭喪着臉的小孩……

    梅絡帶着那位刺客早已回到了住處,聽到查都被捉的消息,只好搖頭苦笑,這樣的刺客,那些侍衞捉了恐怕有成百上千個吧,監獄裏又人滿為患了……

    他走入房內,那名身衣白衣的男子在牀上渾身滾燙,眼睛緊閉,面上露出不正常的緋紅,彷彿全身正遭受極大的痛苦,蘇明在他身旁守候着,見他進來,面露憂色:“他不知道中了什麼毒,全身像火燒一般,再這樣下去,他的五臟六腑非燒壞不可!”

    第九章查都的牢獄之災

    梅絡驚道:“連你都不知道他中了什麼毒?”

    蘇明苦笑着搖了搖頭:“江湖上從來沒發現過這樣的一種毒藥,所中之處全無痕跡,卻如毒蛇般深入他的奇筋八脈,如附骨之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毒藥,照此下去,他很快就會沒命的!”

    梅絡走上前,探身拉住他的手,靈力到處,卻探到一股屬於黑暗的魔力,一股屬於妖魔的力量,對這股力量,她太熟悉了,在夜叉族的時候,她不知接觸過多少這樣的力量,消滅過多少這樣的力量,來到這異世大陸,她還從來沒有發現過這樣的力量,就是在地底宮殿,太后的九影魔指,雖然所用的是魔道的法術,但其中孕含的卻還是羅剎族卻純正的靈力,是誰,將這道的魔力打入他的體中?

    梅絡示意蘇明走開,將靈力源源不斷的送入這位年青人的體內,靈力與魔力相沖,那年青人的表情更加痛苦,身軀都在微微的顫抖,但隨着靈力的加強,那年青人漸漸平靜下來,面上的不正常的紅暈慢慢消退,渾身滾燙的温度漸漸降低,梅絡吁了一口氣,把水拿開,他知道,雖然自己用半神人的靈力暫時封住了他體力的那股魔力,但是,一定要找到這股魔力的來源,才能徹底的治好他。

    屬於妖魔的力量也有千萬種啊……

    早晨的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照射進房間,年青人從睡夢中被吵醒,房子外面,是一聲聲的謾罵與吵鬧,其中夾雜着小孩子輕脆的笑聲。一時間,他以為自己來到了中原的趕墟場……

    他走出房門一看,一個小孩在蹲在院內。正研究着地下地什麼東西,院內空無一人。謾罵聲從後院傳來。

    小孩見他醒來,臉上浮現出天真的笑容:“大哥哥,你醒啦,我去告訴門主……”

    説着向後院走去,年青人好奇的聽着後院越來越大地吵鬧聲。跟着小孩向後院走去。

    只見一列列貌似學生模樣的十幾歲大小地孩童整整齊齊的坐在小方凳上,接受着十來位師塾先生的教導……

    教導的內容竟然是——怎樣去對侍人家不懷好意的辱罵?

    年青人腦中地震驚尚未平復,卻看見一位孩童站了起來,轉頭望向自己這方:“先生,有一位陌生人走進來了,他好像大病初癒,氣血不暢,還有,他沒吃早餐……”

    年青人望着他孩童的眼。暗淡無光,明明就是一名盲人……卻為何?

    梅絡笑吟吟在朝他走來,年青人隱約記得。是他救了自己的命,忙抱拳行禮。仔細一看。這位門主的眼睛也是暗淡無光?

    彷彿知道他所想一般,梅絡答道:“我們聽微門所收的弟子全都是眼睛有疾之人。讓這位公子笑話了!”

    語氣中卻沒有一點卑微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生為眼睛有疾之人……很光榮?

    年青人俊美的臉上現出一絲敬佩,人貴有志,藍色的眼眸一閃,掃向坐得整整齊齊的孩童們,他們,有這位門主收留,可能感覺幸運無比吧!

    梅絡嘴角含着微笑,如果這位年青人知道孩童們把自己恨之入骨,每天罵上十遍八遍,不知還有沒有這種想法?

    梅絡將年青人讓入客廳,又叫人衝了一壺上好地碧螺春出來……

    年青人小啜了一口這杯茶,讚了一聲:“好茶,竟比得上……”

    梅絡笑了笑:“竟比得上樓蘭國皇宮的茶是嗎?”

    年青人猛地站起身,手掌虯張:“你怎麼知道?”

    梅絡好整以暇的又喝了一口茶道:“你武功地內息非常的特別,中原沒有這種武功,居我所知,只有塞外才有,而且屬於沙漠之國樓蘭皇室地功夫,加上你地容貌,我想,不難猜出你的身份吧!”

    年青人放鬆下來,復又坐下,緊皺着眉頭:“不錯,我是樓蘭女王……身邊地侍衞鐵影,今次出來,就是為我們樓蘭國死亂者報仇的!”

    梅絡眼望於他,輕笑一聲,奇道:“樓蘭國被滅,不是寧王爺勾結古月國的人做的嗎?為何你卻找上了皇后娘娘鐵影冷冷道:“只要是天朝的皇室的人,都是我的仇人,何況是太后指使寧王爺滅了樓蘭國?”

    梅絡知道鐵影對自己沒有講真話,恐怕,只有對着查都,他才會講出來天朝的真實意圖吧,如果用靈力探知他的心靈的話,所探到的,只是隻言片語而已,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得把那查都救出大牢才是。梅絡飲了一口茶,又親手給鐵影倒了一杯,笑道:“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裏吧,我這裏很安全,沒有人會查來的,你放

    聽微門由於它特殊的武功,探知了不少官衙的秘密,也抓了不少官員的小辮子,一般的情況下,還沒有哪一個不識相的衙役敢冒着惹惱上司的膽子來聽微門鬧事。

    所以,不管衙門要查找什麼樣的要犯,衙役們來到聽微門門口都是繞道而走的,因為,作為一個衙役,哪一個沒做過一兩件虧心事,大到殺人放火,小到收受賄賂,吃虧空,如果惹到了聽微門,他不但能把你十年之內所做的壞事一一列舉出來,而且,還能一一擺到自己上司的案頭——自從有一個不識相的衙役有一次一不小心得罪了聽微門的某人之後,得到的如此下場到公門之中傳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上門尋釁了。

    更何況,自己的上司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的時候,竟連兩隻眼全都閉上了,更有甚者,有的上司竟暗示他們,不要找聽微門的麻煩……

    因此,京城的各大衙門不約而同的達成共識,不是必不得已的情況,看到聽微門的人,有多遠繞多遠……

    當一名聽微門的人被皇宮侍衞們捉住當成刺客送入鎮撫司大牢的時候,鎮撫司的劉大人第一個念頭就是,第二天,快點把他送走,鎮撫司可不是審理如此大的案件的地方,鎮撫司只是一個處理民間小案的衙門啊!怎麼能擔當如此大的重任,開玩笑嗎?

    他一邊理怨着下屬們趁自己不在的時候一不小心竟接收了這麼一個燙手山芋,一邊招呼牢頭好好的招待查都,酒肉儘管上,牢內被褥全換成新的……

    第二天一早,查都被人用八台大轎,在劉大人一疊聲的對不起聲中送入了吏部衙門……

    第十章小王子受歡迎的程度

    等梅絡想起來要去營救查都出獄的時候,他已經在京城八大衙門轉了一個大圈,吃得油光滿面,臉上的絡腮鬍子在營養的滋潤下如野草般的瘋長,衣服也換成新的,由衙役們請人抬轎將他送回聽微門門口查無實據無罪釋放了。

    查都摸着嘴唇上的新長出來的短鬚,帶着對牢房幸福生活的懷念,回到了聽微門,看到門口連迎接的人都沒有,不禁有點惱火,甚至想重新回到牢房繼續過那被衙役們仰視的日子,可回頭一看,那幾位送自己回來的衙役已如狂風掃落葉般卷得人影不見,只好施施然在無人攙扶的情況下仰首挺胸的走入聽微門。

    看到查都回來,門主梅絡對只是從貴妃椅上微微睜開了一下看不見東西的眼睛,嘴唇微微的動了一下:“回來了……”復又閉上眼繼續打盹,使得查都想要受到重視的心情大受打擊。

    蘇雲兒從內院跑了出來,眼看要給查都來一個大的擁抱,查都期待着他熱烈的歡迎,他卻接住了跟着查都進門的一隻小花狗,小花狗一躍跳進蘇雲兒的懷裏,舔着他的小臉,蘇雲兒哈哈大笑,直把查都當成了透明人物……

    查都的心情直落谷底,灰溜溜的準備自己閃入房間治療心靈的瘡傷,卻冷不防被一個人從側面抱住:“查都大法師,你在這裏,太好了……”

    熱情的擁抱來得如此之遲,可總算有了一個歡迎自己的人。查都心中稍稍得到了安慰,轉眼一看,卻大吃一驚:“小王子,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我以為你死了呢!”

    查都與樓蘭國小王子的重逢,給聽微門帶來了不少的呱嘈之音。小王子自從知道聽微門與查都深切地淵源之後,對聽微門已完全放下的戒心。將自己怎麼樣逃脱寧王爺的追殺,怎麼樣來天朝尋機報仇,怎麼樣找上皇后一一道來。

    原來,皇后是太后地親生女兒,樓蘭國女王早就知道了。為了當上樓蘭國的女王,她與太后早就有了合作關係,那地底宮殿是樓蘭國女王派遣本國一位深諳巫術地法師協助完成的,可女王沒有想到,太后竟派人偷走了樓蘭國的聖物阿巴察,還拐走了她的女兒,十多年之後,又由於另一件聖物,竟招至了滅國慘案……

    兩個想當女王的女人。兩個都成功地實現了願望,一個卻是以全國的子民被滅為代價,這當底值不值得呢?

    梅絡無法評價。小王子鐵影現在成了樓蘭國唯一的繼承人,但卻是一個沒有子民的繼承人。如果女王知道這種結果。她當初還會不會如此執着的想要當上萬人之上的女王?

    從鐵影的述敍中,梅絡得到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地底宮殿真的加上地巫術的限制,而且,是樓蘭國的巫術,既然破解地底宮殿陣術地關鍵在樓蘭國的大法師身上,那麼,找出這個法師不就行了。

    鐵影卻搖了搖頭,那位大法師早就已經去世,而且建造地底宮殿巫術地古書被埋進了聖殿,而聖殿是歷來樓蘭國皇族死後地葬身之所,沒有一個外人可以進去……

    聽到這裏,梅絡沒有出聲,彷彿已打消了念頭,查都與之生活的時間較長,知道她不會就此罷手,為了不在忠心朋友與忠心樓蘭皇子之間作出艱難地選擇,他忙打斷兩人的談話,示意可以吃晚飯了……

    小王子鐵影的到來給聽微門帶來不少生意,幾天之後,梅絡猛地感覺聽微門最近上門的怎麼全是鶯聲燕語的女人的時候,鐵影二十來歲,英俊不凡,尚未娶妻的名聲已經在各個官員的眷屬中暗中流傳,一向把聽微門看為禁地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們早就鬼鬼崇崇的向門口玩耍的蘇雲兒探聽了不少的消息,蘇雲兒因此這幾天天天都有幾十根冰糖葫蘆吃,吃得他的父母每天都擔心的看着他的牙齒……

    梅絡心中暗想,難道這個鐵影長得真是不錯?但他身為異邦之人,面貌自然也有一點異相,難不成如今天朝的大家閨秀們也青睞洋鬼子?

    還沒等她想通這個問題,朝廷頒發的皇榜上又出了大事,由於刺客的餘波,一大批封為宮妃的秀女們被牽連下獄,有的竟全家被誅,其中一個宮妃,竟然叫林妃,名清清,一個月前剛剛被封為嬪,這次盡然也被下了大獄。

    鳥走弓藏,兔死狗烹,想不到太后這麼快就把當初效忠於她的人一個個的處置,歷朝歷代到了這個時候,又是要變天的時候,難道,這太后真的想再升一步不成?

    難道皇上真的被太后完全控制,任由她胡作非為,枉殺無辜?

    梅絡真的想再入皇宮,當面問一問他,這個英明的皇上到底去了哪裏?

    可惜的是,德公公自從上次的任務失敗之後,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聽説,宮妃們全部被關在宗人府……

    林妃洗盡鉛華與其它幾位同時關入大牢的秀女們呆在一個牢房,蒼白的臉上帶着微微的愣忡,想不到皇上的寵愛轉眼即逝,一夜的恩寵,無數的空等,等來的卻是太監們冷笑着將自己送入大牢。

    她想起自己在梅妃娘娘身邊侍候的時候,站在門外無數個恨得咬牙切齒的夜晚,那時候的皇上望着梅妃娘娘滿眼都是化不掉的温柔,那時候,她就想,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分享一點皇上對她的温柔啊,終於,讓自己等到了這一天,做為太后的功臣,她被賞賜給了皇上,但是皇上望着自己的眼中卻看不到絲毫的温度,即使在婉轉承歡的時候。

    她卻沒有抱怨,因為她知道,有人比自己還慘,皇后,頂着一個至高無上的頭銜,卻換不來皇上微微的一撇,想到這裏,她心中快意的笑着。只要沒有人入駐皇上的心,只要皇上把那梅妃忘掉,遲早,皇上會對我展開他的温柔的。可是,如今,這一切夢想都破滅了,被皇后以謀逆罪打入大牢,自己還有什麼希望?

    直到此時此刻,她一點都沒有想起過自己的家人,家人在為了邀功約寵時把她送給太后當侍女時在她的心中已經死了,那時,她才十歲啊!

    幾名受過皇上恩寵的秀女在她的身邊嚶嚶的哭着,擔心着自己的家人,擔心着自己以後的處境。

    林清清在心底冷笑,她們以為還能出去嗎?還以為皇上會來救她們嗎?她們的樣貌,皇上可能都不記得了吧!皇后是不會放過這一批皇上寵幸過的秀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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