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民,到了之後記得打電話報平安啊!”說話的是正民的母親。
“向你姐姐帶個好,在外面不要亂花錢,記得好好學習,不要成天只想著玩。下次放寒假回來記得把頭髮剪短。美國最近不太安全,所以萬事都要小心,有空多給家裡回幾封信。”這是正民的爸爸。
“去了好好學習,辛苦一點也沒有關係,放寒假回來好好休息就行了,有一個月的時間讓你休息呢。”我媽媽接著說。
“一路順風!小心美國的恐怖分子,下次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點巧克力。”我大哥這個隨時不忘占人家便宜的傢伙。
輪到我了:“一路平安,記得經常給我打電話,寫信更好。寒假一定要回來呀,還有,還有……對不起,正民……┬┬”
“怎麼哭了?”
“不知道,最近我都變得不像自己了,動不動就流眼淚,真沒用!”我強裝出笑臉說。
我這一哭,好傢伙,帶動了周圍一片哭聲,除了我那個沒心沒肺的大哥,大家都嗚嗚哭了起來。正民哭得尤其厲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亂沒有形象。
“我會寫信的,也一定記得給你們回信……”正民的語氣中有絲嗚咽,“我寒假一定會回來的,回來看你們。千穗,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反倒是我欠你一聲謝謝。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爸爸、媽媽,你們也要保重身體,我會經常給家裡寫信的,寒
假我和姐姐一起回來。┬┬還有希燦,你也要經常給我寫信啊!咱們寒假回來再見。千穗,要是那個傢伙敢再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別哭了,記住,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說要我別哭,那你自己怎麼哭得比我還起勁?!莫名其妙的傢伙。
“我真的該走了,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我愛你們大家,bye-bye!”正民揮舞著雙手消失在入口處。除了哥哥,我們所有人都含著熱淚,直到正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海關才默默地轉身,懷著一顆惝恍不已的心踏上了回家的路。我和媽媽、希燦,還有哥哥坐同一輛車,沒有預警的,難題馬上出現在我眼前。
“正民說的那個傢伙是誰?”媽媽突然出聲問道,還沉浸在與好友分別的痛苦中的我一下愣住了。我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呆呆地看著媽媽,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個傢伙到底是誰?”媽媽又問了一遍,“是啊,那個傢伙是誰?”哥哥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也插一嘴說道。
“韓哲凝,你想死嗎?”對待他我可毫不客氣,“沒有誰,是正民他誤會了。”我又向媽媽解釋道。
“是誤會也說來聽聽吧。”媽媽發揮她家庭主婦鍥而不捨的精神。希燦不知什麼時候以閉上了眼睛,一副睡得很沉的樣子,絲毫不理會我求救的目光,沒義氣的傢伙,我真是交友不慎。“--媽媽,誤會就是……誤會嘛!哎喲,我肚子痛!”
我想我的演技肯定是糟糕透頂,不過媽媽還是半信半疑地把我的肚子痛歸罪於車晃得太厲害,讓我在中途休息站下車上了一趟廁所,但之後又不依不饒地和哥哥兩個人審問起我來。真要命!我一個人要應付兩隻狡猾的狐狸。--最神奇的是,睡得那麼沉,任憑我老媽、老哥像打雷一樣說話也沒有醒的希燦,竟然在中途停車去餐廳吃飯的時候,不用任何人叫,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我拖著被媽媽和韓哲凝折磨得身心疲憊的軀殼,頹然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思緒像潮水一般湧來。智銀聖那邊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把事情翻來覆去地想了一個遍,怎麼也想不出他和金曉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突然又想到正民,本來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因為智銀聖的事那幾天忽略了他,但轉念又想到他和希燦兩個人開心的樣子,我的愧疚之心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開玩笑,我們三個在一起玩的最後四天,他和希燦不知道惹我生了多少氣,我還要對他覺得愧疚。上帝保佑,這兩個混世魔王可千萬不要真的看對了眼,那我估計自己以後就永無寧日了。--
說到希燦,那個臭丫頭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從剛才就一直手機關機,打電話到她家也沒人接……不會是因為正民走了,一時想不開喝農藥自殺了吧!當然不會,李希燦因為吃多了撐死是很有可能的,但她決不可能喝農藥死去。老天,我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我對自己皺了皺眉頭,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
叮鈴鈴……叮鈴鈴……手機突然叫了起來,是希燦嗎?我疑惑地接過電話。
“喂?”
對方沒有答話,只聽見一旁喧譁吵鬧的聲音,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喂?”
還是一陣靜默,最後是電話掛斷的忙音,那種奇怪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怎麼回事?到底是誰?一連串的問號。會是正民嗎(會給我打電話的只有他和希燦)?我拿著手機呆呆坐在床邊,守候著,也許對方還會打電話來也說不定。心中一個聲音小聲嘲笑我說:真好笑,韓千穗,難道你心裡是在盼望著那個傢伙嗎?可惜一直等過了12點,鈴聲還是沒有如我所盼地響起,我也漸漸有點撐不住了,慢慢地合上雙眼,準備去赴周公的約會……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我幾乎進入夢鄉的那一剎那,手機鈴聲突然追魂奪命似的響了起來,把我驚得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我的耳朵正貼在手機上),在它響第二聲之前,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接通了電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