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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過渡

    (A)

    離開火車站,元風和楠楠直接回家了,往地鐵走的路上,阿瑟説了一句話:兄弟啊,又散了一個。

    阿瑟頓了一下:我從來沒有覺得咱們這破學校有什麼好的,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跟肖揚一樣,有些捨不得了。

    因為地鐵的時間也是末班了,地鐵裏面沒有多少人,我悶悶的靠着阿瑟坐下,小麥坐在我的另一爆我一直在想着肖揚在火車站跟我説的那些話,想着想着就有些傷感,這些天我真的太累了,先是心累,然後是身體跟着累。我感覺我的心已經被小淫活生生的劈開了,裂成不知道多少瓣了,小淫和他女朋友在元風婚禮上的一顰一笑真的把我傷了,尤其是那天臨晨,阿瑟踹開小淫房門,小淫赤身的和女孩子調笑的場景,男人是通過一個女人來忘記另一個女人的,而女人呢?卻是通過忘記自己來忘記男人,我可以這麼理解麼?

    阿瑟説,小淫之所以那麼做,是想徹底的忘了我,那麼之後呢?小淫要我如何自處??又要別人如何自處?一句我真的沒有想到其實我真的做不到,就能給所有的拉抻了謊言,還有遺憾和過錯做一個瞭解?我閉着眼睛,隨着地鐵的轟隆聲,身體靠在座位,我感覺的到地鐵過隧道時候車廂裏面燈光明暗交替着,小麥好像動了幾下,我把頭仰向後面,愛情?愛情什麼時候才能象實心饅頭那樣讓我徹底的有安全感呢?

    我不自覺的吸吸鼻子,好像有,一種淡淡的煙草味道?我的眼睛張開了一條縫隙,小淫竟然坐在我的身笨小麥跑哪兒去了?小淫一隻手搭在我旁邊的座位上,一隻手不停的撓着頭髮,皺着眉頭,泯着嘴唇,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我把頭轉向阿瑟,阿瑟像個入定的老和尚一樣,閉着眼睛,身體隨着地鐵的晃盪有節奏的搖晃着,我聽見小淫很小聲的叫着我的名字:十八,你睡了麼?

    我裝作沒有聽見,接着假寐,阿瑟説的對,我和小淫之間總要有一個人要先狠下心來,我既然指望不上小淫,那麼就只能由我來開始心狠,不然我們之間真的斷不了。

    回到學校附近,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已經沒有辦法進女生宿舍,只好在小麥的房間熬一晚上。肖揚回來的幾天,一直睡在小麥房間,小淫試探性的看着我:那個,要不你睡我房間吧,小麥房間很亂,我的,剛好收拾了……

    我淡漠的:不用了,小麥的房間更乾淨一些。

    小淫表情有點兒着急:可是,可是這幾天都是肖揚在睡啊?

    我冷冷的看着小淫:那又怎樣?

    小淫咬着嘴唇,避開我的眼神,聲音很小:你能習慣麼?

    我嗤笑:我有什麼不習慣的?哦,對了,之前你和你女朋友整夜整夜的男歡女愛我都受着了,我還有什麼不能習慣的?

    小淫半低着頭,沒有説話,我哼了一聲:肖揚怎麼了?至少人家肖揚不會沒事兒就往帶姑娘,就算小麥有腳氣,就算小乖在吐口水了,又能怎麼樣?

    我直直的盯着小淫,壓低聲音:小淫,就算他們這樣,都比你要乾淨上一百倍,你真是讓我噁心。

    小麥不樂意的嚷着:十八,我沒有腳氣好不好?

    小淫呆呆的立在原地,我從小淫身邊穿過去的時候,狠狠的撞了小淫一下,小淫的身體晃盪了一下,阿瑟眯着眼睛叼着煙,看了我一眼。

    我進了小麥的房間,砰的摔了一下房門,小乖正四仰八叉的在睡的那叫一個舒服,我感覺自己氣的不行,喘了好幾口粗氣之後,抓起小麥的枕頭,狠狠的扔到地上,反覆扔了好幾次之後還是不解恨,我抬起腳就像踹枕頭幾下,想了想,我還是把鞋子脱下來,這才對着枕頭踹了好多下,一直踹到我不想再抬腳了,我這才筋疲力盡的把枕頭往使勁兒一丟,正好丟到睡覺的小乖身上,小乖慘叫了一聲,噌的跳了起來,身上的毛都炸開了,睜大眼睛警惕的看着我。

    然後我聽見小麥拍門的聲音:十八,你把小乖怎麼樣了?哎,你別拿小乖出氣好不好?我在小乖身上投了不少錢的,那是金貓……

    我沒搭理小麥,我把自己扔到,小乖縮着脖子可憐兮兮的看着我,我轉頭兇巴巴的看着小乖,小乖脖子縮的更厲害了,嗚咽着喵喵了兩聲,我哼了一聲,朝小乖低聲吼:滾!

    小乖竟然慢慢的湊到我身爆一遍一遍的用身體黏黏糊糊的蹭着我,一邊蹭着我,還一邊小聲的喵着,我用手抓住小乖的身體,本來想丟到一遍,有點兒下不了手,我把小乖放到我胸前,用手點着小乖的鼻子:含你跟他一樣,毫無原則性,就會黏黏糊糊的磨唧,你以為你墨唧就有理了是不是?

    小乖的耳朵一下一下的往後縮着,眼睛也怕怕的不停的閉着,看我不説了,開始撒嬌的着我的手指頭,我扁扁嘴,差點兒氣樂了,真是沒有原則的,被説成這樣,還有心思人家的手指頭。

    後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醒了,爬起來摸黑兒去廚房倒水喝,當我推開廚房的門,我被燈光刺到眼睛,我閉了好幾秒中,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廚房裏面亮着燈,小淫靠着冰箱坐在地上,襯衫亂亂的,一半束在牛仔褲裏面,一半垂在外面,滿身的酒氣,牛仔褲上到處都是煙灰,腳邊是一堆的煙頭,還有一些扔的散亂的啤酒罐兒。

    我呆呆的看了小淫好一會兒,心裏百感交集,為什麼啊?明明是這個做錯了事情,為什麼我要恨的那麼難過?恨的那麼悸動?恨的牙齒都癢癢了,可是心裏還是會一陣接着一陣的疼痛着?我這不是有病麼?

    小淫仰着頭靠着冰箱的門閉着眼睛,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睡着了,我遲疑了一下,繞過小淫,很小心的倒了一杯水,儘量不發出聲音的喝着水。該死的小乖這個時候跟了過來,竟然爬到小淫身上,膩膩乎乎的喵喵着,在後半夜的安靜,小乖的叫聲顯得異常的清晰,然後,小淫轉了下身,無意識的看了我的方向一下,嘟念着:十八。

    然後小淫隨手抓起小乖,又閉上了眼睛,我長長鬆了口氣,放下杯子剛想賺小淫突然猛的睜開眼睛,騰的站了起來,看看小乖,揉揉眼睛又看看我,小乖非常會獻媚的朝小淫喵了兩聲,小淫呆呆的看着:十八?

    我擦了擦嘴角:沒事兒,你接着忙你的,我就數來喝杯水。

    小淫擋在我的面前,語氣急促:十八,你是不是真的會去聯繫小意?

    我愣了一下,小淫的表情非常煩躁:你肯定會去的,對不對?你早就在想這個事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想的……

    我冷淡的看着小淫: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小淫泯着嘴唇,直直的盯着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啊?小意很可能也在變啊?你怎麼知道他還是當初你認識的那個人?都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會有女朋友啊,可能他也有,很多女朋友,你……

    我皺着眉頭打斷小淫:夠了,你怎麼把別人都想的跟你似的?有沒有搞錯,我的事兒不用你心。

    小淫的胸膛開始起伏,喘着粗氣:我説錯了嗎?你以為小意就一定是一張白紙嗎?我説的都不對嗎?

    我輕輕的:小淫,你還想跟我説什麼呢?你還有什麼可説的?是不是出於一種豁達的男人的姿態關心前戀人呢?對,大部分男人都會這樣説的,你們男人真是自私,是你非常果斷堅決的跟我説了分手,那麼我有沒有我自己的自由呢?

    多數的男人都是這樣,即便是分手,也要擺出高高的姿態,前女友長年累月的放在哪兒閒置就正常,要是前女友很快忘記傷痛,男人就會不舒服,好像自己並沒有給對方留下的過於刻骨銘心的記憶,才會讓女的這麼快忘記自己。更有可惡的是,一旦前女友有了新的目標,自己就更是坐不住,打着為了對方好,為了給對方參謀參謀的幌子折騰着。

    年輕時候的愛情其實沒有這麼複雜,但是那些行為卻透露出人性與生俱來就帶有的自私喝惡劣,小淫就可以任意妄為,跟別的女孩子廝混,打的旗號就是為了徹底忘記我,到最後,還可以完美的給自己一個理由,説是我本來以為自己能這樣忘記她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忘不了,這話説得多好,合着白混了?但是看見我和別的男生走得近了,就開始給我摔臉色,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找個男人廝混呢?旗號也是為了忘記他好不好?

    小淫哀怨的看着我:十八,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我冷冷的打斷小淫:小淫,你能不能不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跟小乖似的眼神看着我?你當初幹什麼了?人都得為自己的做的事兒付出代價。

    小淫有些不服氣:我付出的代價還少麼?我的尊嚴都被你……

    我惱火的看着小淫:打住,你的尊嚴跟我沒有關係?

    小淫也火了:你什麼時候看得起我了?

    我嗤笑:元風結婚那天晚上,你和你女朋友玩了一夜的鴛鴦戲水,把我們都給驚着了,那個時候你可不像現在這麼沒有尊嚴。

    我非常正經的看着小淫:不過小淫,那天晚上,我真的覺得你像個男人,超級的棒,太帥了,對啊,我現在還記得你説的話,恩,你好像是這麼説的,‘有沒有搞錯啊?我,就是一正常的男人,我幹嗎要玩假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幹嗎搞得跟偽君子似的,我最討厭人家裝着正經的了不得的樣子……’,小淫,你都不知道你那個時候有多帥,我太崇拜你了,一直到現在都崇拜你,每當我覺得人生活得沒有了任何意義的時候,我就深刻的想着你那天晚上説過的話,然後我就會渾身充滿了動力,還有力氣,然後我就會感覺我無比強大的站在宇宙中央了……

    小淫打斷我:十八,你別説了……

    我提高了分貝,怒氣衝衝的瞪着小淫:我能不想嗎?那天晚上我真想拿刀劈了你,你知不知道啊?小淫你記着,要是你還想跟我當兄弟,你就永遠保持那天晚上那個驕傲的姿態,別讓我瞧不起你!

    小淫的聲音嘶啞:十八,我不想的,我真的……

    我用手比劃了個停止的手勢,惡毒的看着小淫:你給我住嘴!我要是打着想徹底忘了你的旗號,也在你的隔壁這麼跟別的男人搞得鬼哭狼嚎的,然後讓你在門口看着,再跟你解釋説我不想,你想不想拿刀劈了我?你想不想?

    小淫的喉結動了一下,避開我的眼神,我的怒氣不可遏制的爆發,我都不知道我有那麼大的爆發力,我突然抓住小淫的襯衫,搖晃了着小淫:哎,你説話啊,如果我那樣,你會不會想劈了我?恩,會不會?你要是敢説不會,好,我明天就去公告欄發個公告,我演示給你看,有什麼啊,別以為我不會!

    阿瑟皺着眉頭從廚房門口探出頭:怎麼了?大半夜!

    我哼了一聲,鬆開抓着小淫的手,轉身往外賺小乖獻媚的跟着我,還喵了兩聲,我惡狠狠的瞪着小乖:滾,不準再跟我假模假樣的,小心我揍你!!

    (B)

    國慶節假期過後,我再次被麻煩纏住了。

    首先是學校的教務處長,拍着桌子兇巴巴的瞪着我:哎,你們班級,你們班級的學生是來讀書的嗎?本身就是貧困生,學費到現在還沒有交上來,這都懶得説了,吃霸王餐,還跑出去追小姑娘?喝的醉醺醺的爬宿舍樓大門,還在食堂倒飯,那麼有錢幹什麼還裝貧困生啊,這象什麼話?

    我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教務處長:我,現在已經不是班長了……

    教務處長更火了:那你是不是學生會幹部呢?還有,誰讓説辭掉班長就辭掉的?你回去警告小裴,這學期的學校補助金沒有他的份兒了,還有更多的貧困生都等着那個錢呢?學校還沒有大方到發錢給貧困生,讓他們出去請客吃飯追小姑娘的,就這麼定了,還有,你們班級需要換班長,這事兒跟學院的輔導主任商量着來。

    其次是計算機室的老師毛可,毛可也是怒氣衝衝的找到我們學院的輔導主任,説是從來沒有見過比我們班級這麼差的學生,硬是對外嚷嚷説是給他送了名牌煙,他毛可拍着可以保證,他從來沒有收到我們專業任何一點兒叫做禮品的東西,簡直就是誣賴。

    毛可生氣的後果就是我們班級的計算機課依然還是在全學校最差的機房上課,有的時候上課毛可露一就走人,我們上課過程中遇到的問題,想找毛可問問都找不到人。班上的學生意見越來越大,毛可説了,如果我們班級的人不籤使用計算機保證書,他絕對不會把好的機房讓我們班級使用,因為那樣對學校的公共財產是一種暴虐。毛可的這個理由,得到了學校方面的支持,學校表示,雖然學校是無償給學生提供教學設備,但是絕對不允許學生惡意損壞教學設備,所以,鑑於我們班級的學生之前惡意損壞計算機的行為,今後必須籤使用保證書。

    再次,是教科書的問題,因為學校放寬了選擇,允許大家自己解決使用的教科書,不管你是借啊還是折扣買啊,都行,只要你能保證自己有教科書用就行,我們班級的學生也不知道人緣和社交能力怎麼那麼差?竟然就算解決不了教科書了,都開學上課能有一個多月了,竟然還有十幾個人沒有社會學的教科書。

    這也讓社會學老師非常的惱火的,因為上課的時候,我們班級大部分學生的面前,除了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什麼都沒有,老師能不惱火嗎?因為上課沒有上課的樣子,之前我倒是張羅這個事兒,但是被小裴拒絕了,小裴説他能搞定這個問題。

    我發現有時候人的思想要是狹隘了,你怎麼聽着都生氣,社會學老師發火了,把所有沒有社會學教科書的學生名字統統的給登記了下來,催着大家趕快去解決,這上課沒有教科書,基本上就跟做官丟了印要飯丟了棍一樣,能不讓人惱火麼?可是以小裴為首的學生怎麼説的呢,人家説了:含就知道社會學老師不是好東西,就是閉着我們去買教科書,不就是那個書是他自己編寫的嗎?不就是想賺點兒錢麼?哪有這樣的老師?道德敗壞。

    那會兒我充分理解了老祖宗的兩句話,一句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話真經典。還有一句話是:打死犟嘴的,淹死會水的。這個話是我假想了一下那些亂説話的學生被人修理的場面時候想到的。

    我讓阿瑟小麥平K幫着借社會學的教科書,阿瑟只是哼哼呀呀的答應了,但我也知道阿瑟不會上心,因為阿瑟特反感小裴。

    4暮不知道怎麼知道了我到處在借社會學的教科書,竟然非常神奇的幫我借到了十多本,4暮來找我的時候,我還真是不想跟4暮説謝謝。

    4暮欠揍的笑:哎,我這是投其所好,管用不?

    我冷冷的瞪着4暮:你愛借不借,我絕對不會蒙你一點兒人情。

    4暮嗤笑:靠,你比我還TMD的大爺,算了,這些書,就當我賣了廢品了,就當我賣了廢品之後,收廢品的趁着我不注意,沒有給我錢就巔巔兒的卷着跑了,得,算我上輩子欠了那個賣廢品,行了吧。

    我拿着那些社會學的教科書,非常鄙視的看着4暮,4暮扁扁嘴:哎,怎麼説,我也是幫了你忙吧,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禮教啊?

    我冷笑:你欠揍的地方比你不欠揍的地方多,少來。

    4暮點頭:那倒是,這個我真就承認了,我是挺欠揍的,不過我也經常捱揍啊,你還別説,經常的被人揍揍,還真是不一般的爽,三兩天別人要是不揍我幾下,我這心裏啊,難受的都找不到北了……

    我厭惡的打斷4暮:你怎麼這麼犯賤啊?

    4暮□的笑:十八,你不懂,犯賤其實是一門非常具有挑戰性的藝術,嘿嘿,跟你説你也不懂,因為你不賤。

    和左手他們上公共課的時候,我看見阿瑟領着小麥佐佐木和小淫從綜合樓大門進來,小淫走在最後面,雙手抄着牛仔褲的口袋,深深的低着頭,走路的姿勢頹頹的,無精打采的。每當那個時候,我就會轉過身靠着欄杆不看小淫的方向,忙碌的沒有一分鐘是在閒着的我,我以為我真的忘了小淫,真的可以不去想小淫,其實沒有,只不過我把所有關於小淫的信息,都擠壓在一個密閉的容器裏面,每當有關小淫的信息出現的時候,我心裏那個密閉的容器就開始無限的擴大着,擴大到要漲破我的身體,好像要不顧一切的衝出我的身體一樣。

    阿瑟之前問我:十八,你那天跟小淫説什麼了?那小子這次好像真的傷了。

    我的手,因為最近瘋狂的畫着插圖畫,停下來的時候,竟然開始微微的發抖,有點兒象中了風似的抖動着,我苦笑的用左手着發抖的右手。

    許小壞朝欄杆看着:十八,小淫怎麼這麼沒精神啊?前段時間不是有女朋友了嗎?現在怎麼蔫兒了?

    方小刀嘿嘿笑:這不秋天了嗎?快要下霜了。

    許小壞漢你閉嘴,人家小淫再蔫兒也比你強。

    我繼續着着時不時發抖的右手,左手轉頭看我:哎,你倆真的就這麼完了?

    我沒好氣的看着左手:還能怎麼樣啊?

    左手扭頭朝樓下看了看,自言自語:小淫,不是,挺能膩乎人的嗎?平時淨看見他黏黏糊糊了,就這麼就完事兒了?

    我不滿的看着左手:你什麼意思啊?

    左手淡淡的看着我: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倆都夠沒意思的,好的時候那樣,不好的時候就這樣,好像跟別人也沒什麼不一樣啊?

    方小刀把胖胖的臉轉了過來,嘿嘿笑:就是啊,那會兒你倆好的多寶貝啊,十八,不是我們看笑話,當初還真的以為你們這次跟別人不一樣,現在看看,也都那樣,愛情這個東西,説白了,天長地久那玩意兒就是個傳説,你還當真了?就説小淫天天給你送早餐那會兒,多執着啊?比付了錢叫外賣都準時,現在呢,你還不是天天啃饅頭……

    我賭氣的看着左手:你不就是想説我和小淫,跟你和葉小連一樣麼?

    左手冷冷的轉臉的看着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着:你們,跟我們不一樣,少拿我説事兒。

    我皺着眉頭,瞪着左手:你什麼意思?最討厭你這種高傲的樣子。

    我起身就往教室裏面賺左手一把拽住我,冷冰冰的瞪着我:我説過,我們不一樣,你聽不懂我説的話麼?

    許小壞從欄杆轉過身,疑惑的看着我和左手:哎,你倆幹什麼啊?不會想打架吧?

    自從那次我的破自行車被豪華小區的保安賣了廢鐵之後,我去給小寶家教的時候再也不敢把自行車停在他們家小區了,而是停放在距離小區有一段距離的停車場,每次要付2毛錢的看車費用。小寶最近的狀態非常不好,自閉症犯了,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呆呆的,開始拒絕上學,拒絕和任何人説話,我給小寶上課的時候,小寶就躲在角落裏面玩兒着他的那些小小的卡通玩粳一遍玩兒一遍嘴裏嘟嘟念念的説着別人聽不清也聽不明白的話。我講什麼都無濟於事,小寶的心思和注意力根本不在別人身上。

    課後,我問杜先生家教還要不要進行,因為小寶的狀態根本無法接受講課,那樣我等於矇混過關,杜先生看看躲在角落裏面的小寶,嘆氣:接着上吧,你還行了,至少小寶不排斥你,我們家保姆都辭退了,小寶現在看見生人就會喊叫,總得讓小寶接觸人啊,家教就上着吧,你別管小寶能不能聽懂,反正就當是跟着他聊天,只要他不嚷不叫,你就講吧,要是什麼人都不接觸,這孩子也就廢了。

    那個時候,我突然就覺得杜先生很可憐,一個開着奔馳S600的男人,一個有着高傲神情的男人,一個住在豪華小區的男人,一個有着美豔如畫的嬌妻的男人,一個保安會跟在他屁股後面不停的説着是是是的男人,他有很多很多的錢,他能找好多我看着頭銜兒都會跟着眼暈的醫生還有博士,他能買到我看都沒有看過的藥物,但是他卻對他自己的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的兒子犯病的時候,就會躲到角落裏面,那是小寶自己的世界,他除了跟他自己説話,什麼都不會。

    (C)

    我去給小旋家教的時候,在學校大門口遇到了小淫。

    我趕着往學校門外賺小淫低着頭正往裏面進來,我們躲向了,就是我往那個方向賺小淫也跟着往那個方向走着,我和小淫幾乎撞到一起,最後,我站住不動,小淫也站住了,眼神哀傷的看着我,好一會兒小淫才輕輕的説了一句:十八。

    我其實也挺憂傷的,小淫的憂傷看得見,我的憂傷看不見,所以,所有的人都以為受傷的只是小淫。小淫咬着嘴唇:去家教麼?

    我恩了一聲,小淫小心的看着我:最近,你好久沒有去阿瑟哪兒了,小乖換毛都換的差不多了,也長大了。

    我感覺自己的右手又開始不自覺的,我淡淡的看了小淫一眼:是嗎?我,不怎麼喜歡貓,誰對它好點兒,就跟誰去了,太沒有主見,煩。

    小淫身後有學生要進學校大門,小淫不情願的讓開,我也接着走了出去,小淫跟着我又走了兩步:十八。

    我轉身,疑惑的看着小淫,小淫的眼神有些複雜,試探性的看着我:十八,我現在是一個人,就我一個人,我和……

    小淫停頓了一下:十八,我和她分了,真的。

    我感覺自己象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小淫這麼説,我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一場鬧劇,那麼小淫那個女朋友算什麼?柳菲菲算什麼?我也是女生,小淫這樣做算什麼?小淫這麼説我就會感到高興麼?我在柳菲菲和那個我連名字都沒有記住的女孩子之後,又算什麼?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的感謝小淫這麼説?

    我忍着想要笑的衝動,看着小淫:小淫,你這麼説,是什麼意思?我是應該抱着你歡呼,還是應該激動的流眼淚?

    小淫低着頭,聲音低低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説,我其實……

    我憂傷的看着眼前這個男生:小淫,你為什麼就不能果斷一些?當初在綜合樓頂層的時候,你説話的時候多有底氣啊?你為什麼就不能那麼一直有底氣呢?我真的覺得你那天很帥,尤其是對我説出那麼徹底的話來,真的,你為什麼不接着那麼帥下去呢?

    小淫的嘴唇動了幾下,好一會兒才説了句:十八,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

    我狠狠得瞪了小淫一眼:我還有事兒,你這個話留給柳菲菲聽吧,是你自己説得,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這個話我會記到一百年,如果我比烏龜王八還能活得長的話。

    我惱火得錯開小淫,往前走着,我走了一會兒,突然聽見小淫嘶啞的聲音,小淫喊:可是十八,我還是喜歡你呀,我還是喜歡你怎麼辦啊?

    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得打了腦袋一樣,腦子嗡嗡得響着,但是我沒有停下來,在我以為我可以安全得時候,我聽見了小淫的聲音,小淫喊:十八,我真的停不下來,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許浩顏看着特別的熟悉,許多年之後,我才恍然大悟,許浩顏的樣子和神情,跟歌手品冠很像,尤其是藍色框架的眼鏡,只是我對流行的因素一直都慢好多拍子,很久之後才發現那個事實。

    小旋越來越不願意學習,小旋這麼跟我説:十八姐,我聽説外國的學生都不用學習考試,所以我特想出國,表哥,我也要去華華姐哪兒。

    許浩顏冷笑:你爸媽有點兒把你燒的吧?你就折騰吧,不學無術,你説説你現在都會什麼了?國外學校怎麼了?照樣需要考試。

    小旋扁着嘴委屈的看着我:十八姐,我表哥又説狠話了,我們同學出過國的,人家説做手工研究螞蟻都可以作為學習內容,根本不用考試,哪象我們天天都得背書?一個腦袋兩個大。

    我拍拍小旋,也笑:傻瓜,怎麼可能不用學習考試了呢?只不過國外的教學方式跟我們不一樣而已,好像高中生沒有研究螞蟻這個科目吧,我聽説是大學的研究室……

    許浩顏抖着報紙嗤笑:十八,你就不用跟這丫頭廢話,小小年紀不學好,小旋啊,你就等着這個月我怎麼跟姨夫説你的表現吧,書到用時方恨少,你啊,就荒廢吧,出國混,反正把你爸媽的錢花光了你也就沒有什麼可依靠的,我聽説美國街頭要飯的賺的也不少,週六日還休息,感恩節那天還發好多東西吃,而且也不用整天學習考試的,要不介紹你去試試?

    小旋眯着眼睛恨恨的看了一眼許浩顏,壓低聲音跟我説:十八姐,我表哥每次跟華華姐生氣了,都這樣,一個大男人,心胸真窄,有過男朋友怎麼了?那説明人家有魅力好不好?

    我輕輕碰了小旋一下:好好看書了,不然我跟你表哥一起給你爸爸打雙重小報告。

    經管學院輔導主任是個非常特別的人,特別的有些異常,説輔導主任特別,是因為她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每次我去她家的時候都能聞到一種清雅的香味,據説是一種高檔的香燃燒後才能發出的味道,牆上還有房間裏面到處都售音和佛祖的畫像,還有各種各樣的關於佛教的書籍。

    其實一心向佛本來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兒,一是與人為善,二是修養心性,輔導倡導的是大愛,也就是普天之下的博愛,要愛我們整個世界,要拒絕小愛,因為小愛是自私的,只有大愛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要愛,就要象佛祖愛全天下人那樣的愛。然後,輔導主任就是這樣愛了,而且愛的極其深刻和特別。

    輔導主任的孩子都在外地工作,輔導主任從來不去看他們,原因是,愛孩子是小愛,剋制住小愛才能走向大愛,後來輔導主任的兒子生了兒子,小孫子從出生一直到到4歲,輔導主任都沒有去看過一眼,原因也還是要剋制住俗事凡塵中的小愛,才能接近純粹的大愛,小孫子都能哇哇的叫奶奶了,愣是沒有見過輔導主任一面。輔導主任的兒子倒是想過了,既然自己的媽媽沒有時間來看自己,那麼自己抱着孩子去看她老人家吧,但是被輔導主任斬釘截鐵的拒絕了,説是兒子有意破壞自己常年修來的慧根,所以雖然兩家咫超但還真是象距離的天遙地遠似的,兒子終於沒有硬來,不想破壞了輔導主任大愛的修行,每次輔導主任跟我説起她在逐漸接近純粹的大愛的時候,我就經常迷糊。

    之前的暑假,我們繫有一個貧困生,沒有買到回家的火車票,等她回宿舍的時候,同宿舍的人都走光了,她還忘了帶宿舍的鑰匙,那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同系的宿舍剛好都沒有人在,她想來想去,直接去了輔導主任的家,在輔導主任家門口,商量着能不能到輔導主任家借宿一晚。其實學生因為特殊情況,在老師家待一晚上的也是常事,輔導主任家也是三居室,就算給佛祖騰出兩個房間,還剩下一個房間,再不濟,還有一個寬大的客廳和沙發,但出乎意料的是,輔導主任當場拒絕,那會兒天色已經晚了,大概是晚上8點鐘以後了,那個女生就在門口央求了好久,輔導主任就是不答應,説是自己和佛祖相處久了,不習慣別人住進來。後來聽説那個女生苦苦哀求了半個小時,但還是被輔導主任生生拒絕了,最後不得不花錢在外面找了一個很便宜的臨時旅館住了一夜,第二天匆匆買了張站票回家了,開學之後,輔導主任有找我説過這個事兒,當時輔導主任的語氣很淡,説是自己有潔癖,沒有辦法接受和別人同居一室。

    許小壞知道了這個事兒非常惱火,許小壞説:為人師表?×!你有潔癖可以啊,你幫着掏錢付個旅館費不就結了,還有啊,住的都是學校分配的教師樓,總有專業老師吧,那麼隨便找找那個老師,不能讓她對付一晚上?

    我估計這應該也是輔導主任對於接近純粹的大愛展現,不知道輔導主任家供奉的那些佛祖心裏是怎麼想的。

    我和輔導主任的關係也沒有處好,這個絕對不是因為輔導主任喜歡小裴不喜歡我,然後我對她有敵意才這麼説的。大學沒有班主任,都是在各個學院安排一些輔導主任,輔導主任管着一些專業相近的班級,我們學院的輔導主任在開學伊始,就給予了小裴高度的讚賞,説小裴身上帶着一種淳樸的單純的氣息,不像城裏的孩子那麼嬌氣,後來小裴在系裏表現的那麼猖狂,我覺得有一半的因素是跟輔導主任有關。

    輔導主任找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十八,班裏怎麼辦?

    我説:小裴當班長,眾望所歸,挺好的。

    其實我是想説:你最初的時候就希望班長是小裴,現在如願了,不是挺好的嗎?

    輔導主任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惆悵的嘆了口氣:哎,小裴這孩子,算是我白疼他了,怎麼這麼個心氣呢?做人,是不能浮躁的,工作哪是請客吃飯那麼簡單啊。

    我挺想笑,不知道輔導主任是怎麼疼小裴的,是幫着小裴找找工作了,還是讓教會小裴怎麼做人了?輔導主任商量似的看着我:你是學生會幹部,要不,你再當回班長吧,事情都搞到這個程度上了,教務處處長也找我了,我知道,要是重新選一次,也會有更合適的人選,但不是費事兒麼?你就再重新當回來吧。

    我有些賭氣,這樣讓我當回來不是因為我能力強,明顯是因為沒有人願意接這個爛攤子,我沒有説話,輔導主任皺着眉頭看我:年輕人總的經歷磨練啊,你脾氣也不好,被班級人選下來,説明你還是有缺點的,藉着這個機會你也好好的改改自己……

    我不大樂意的看着輔導主任:我知道我有缺點,所以我才覺得自己不適合當班長,應該找優點兒多的更適合當班長的人選……

    輔導主任急了:你説得這是什麼話?這不是還沒有找到麼?等找到合適的人,用得着你……,行了,這個事兒就這麼定了,明天班會上宣佈一下,你把班級的關係調整一下,怎麼這麼亂啊,你們就不能給我省點兒心麼?

    得,我明白了,我就是鳥換炮之前得那個土不拉及得玩意兒,輔導主任説得很清楚,就是讓我暫時先代替一下而已。雖然説我和輔導主任的關係不好,但是那會兒只要是個老師都儘量不要得罪,所以我又沒臉沒皮的當回了班長,還是人家輔導主任給的面子,原來做人真的可以這麼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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