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米告訴我小淫回來了,下午,我剛好抱著書從自習室下來,小米跟瘋了似的從遠處朝我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朝我揮舞著手臂,我眯著眼睛看著小米的方向好一會兒,我不明白小米怎麼會是這種狀態。在我的印象中,除非是誰搶了小米的棒棒糖,小才會這麼發瘋似的張牙舞爪,小米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我身爆咳嗽了好幾下,看著我:十十八,他,他他他,回來了……
我一邊替小米順著後背,一邊奇怪的看著小米:你慢點兒說,誰回來了?
小米深呼吸了兩下,用手按著我的肩膀:是小,小淫,回來了!!
我當時就一個呆若木雞,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小米啪的拍了我的腦袋一下,我手裡的教科書嘩啦嘩啦全部掉到地上,我轉身就跑,小米在我身後大喊:十八,你往哪兒跑?
我這才蒙登轉向的站住,看著小米:他在哪兒?在哪兒?
小米撿起我掉在地上的教科書:在場踢球呢,還有阿瑟和小麥……
我的心啊,砰砰的跳著,我顧不得小米,轉身就往場跑去,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穿過亭子的時候,我還撞到了人,我連對不起都來不及說,橫衝直撞的就往場的方向跑去,到了場的方向,我看見好多的男生,在場上跑著踢球,我還聽見有人拍巴掌和叫好的聲音。
我氣喘吁吁的跑到場邊上,看著矮欄杆站住,放眼朝中間飛奔著踢足球的男生看過去,場上的每一個男生,我都沒有放過,穿藍色運動衫黑色短褲的大雄,穿紅色運動衫和黃色短褲的平K,穿白色運動衫套裝的阿瑟,穿黑色運動套裝的左手,還有穿著深藍色運動套裝的易名,最後,我看見了小淫,停在球門旁爆叉著腰,看著足球運動的方向。
我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看見小淫了,小淫穿著黃色的運動衫和銀色的運動短褲,小淫的頭髮好像比在學校走的時候長了一些,小淫隨意的往後攏了攏前額的髮絲,開始朝足球的方向跑過去,我的心莫名的悸動著,小淫的實習終於結束了。
我感覺到有人拽我,我轉身,看見小麥正拿著一個相機對著我:十八,喊聲鞋子。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麥咔嚓給我來了一張,坐到我身爆我心不在焉的看著球場,小麥嘟念著:十八,我們的實習都差不多都結束了,就等著畢業典禮,拿了畢業證走人了,真是沒想到,我竟然要畢業了,滄桑啊。
小米抱著我的書本呼哧呼哧的跟了過來,不滿的看著我:十八,你幹嘛跑那麼快?真是的,我跟都跟不上……
小麥壞笑的看著小米:小米,叫我叔叔我就給你買糖吃,我賺薪水……
小米拿起我的書本沒頭沒腦的砸向小麥:叫你胡說,叫你胡說,就你賺的那點兒仨瓜倆棗的錢,還買糖給我吃?我呸!!
我聽見吹哨子的聲音,場上踢球的人慢慢的散開了,阿瑟捲起白色的運動衫擦著臉上的汗水,朝我和小麥的方向的走過來,拿起地上的礦泉水喝了好幾口,又把剩下的礦泉水從頭上倒下,水淋淋的看著我:你怎麼才過來?讓小米找你一圈兒了,打電話你也不在宿舍,呼你也不回?
我裝作不經意的摸著腦袋:哦,我沒帶呼機,去自習室了。
我感覺腦袋上被誰扣了一個什麼東西,轉臉看見方小刀壞笑的臉:十八,左手的帽子,你先戴著,我踢球熱的夠嗆,沒地方放。
遠遠的,我看見左手冷淡的坐到場周圍的矮欄杆上,呆呆的看著場的方向,我聽見佐佐木驚喜的聲音:十八,你來了?
佐佐木和小淫也慢慢的走了過來,小淫飛快的看了一眼,眼神漫不經心的轉向別處,平K在小淫身後推了小淫一下:嘿,哥們兒,深圳那兒的姑娘是不是象傳說中那麼開放,好泡嗎?
小淫推了平K一下,沒有說話,小麥抖著手裡的相機:照相了照相了。
阿瑟抹了下臉上的水:對啊,來來來,趕早了不如趕巧了,相機裡面還有膠捲,來張集體照,留個紀念,胖子,你來幫我們照,老佐過來。
阿瑟拽著佐佐木坐到草坪上,開始招呼我們:都過來啊?
我拖著小米慢慢走過去,平K轉了一下我頭上的帽子沿兒,蹲到我和佐佐木的中間,嘿嘿笑著:十八,好久不見,畢業之前,我一定要和你喝一次酒,你要是不把我喝醉了,你都別想走。
我有些拘謹,方小刀開始喊:那什麼,小米個子矮,和小麥去後面站著,小淫個子脯站在小米和小麥中間。
阿瑟朝方小刀嚷:對了,把咱們學校的教學樓也照進去。
方小刀放下相機:小淫,你稍微彎彎腰,你個子太高了,把手搭在佐佐木肩膀上試試,來,準備,聽我喊一二三,阿瑟,你腿往後點兒,腿毛那麼明顯,一二三……
阿瑟壞笑了一下,我感覺有什麼輕輕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稍微轉了下臉,看見小淫的手,試探性的輕輕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覺到自己的心不自覺的跳了好幾下,我裝作什麼事兒沒有的看向方小刀,方小刀利索的按了快門。
照完相,阿瑟說踢球踢得一身臭汗,要回去沖涼,我站起身,佐佐木朝我笑:十八,你帽沿兒怎麼轉到後面了?
我這才想起是平K乾的好事兒,我轉身要找平K,小淫泯著嘴唇,避開看向我的眼神,阿瑟拍拍我的肩膀:哎,一會兒去我那兒,我先領著這幫回去洗個澡,你記得去啊。
阿瑟領著小淫佐佐木還有大雄和平K朝場外面走去,我想起腦袋上戴著的帽子是左手,轉身找左手,左手始終坐在欄杆上,悶悶的抽著煙。我摘下帽子朝左手走過去,我把帽子遞給左手,左手接過帽子當扇子扇乎著,仰臉淡淡的看著我:傻瓜,你至少也得等小淫走了再把帽子給我啊,你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我猛的回頭,看見小淫轉臉看著我和左手的方向,看我看向他,小淫轉過身,跟上阿瑟和佐佐木他們,沒有再回頭。
左手從欄杆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冷淡著語氣:他回來了,你高興吧?
我回到宿舍放下書本,好幾遍都拿起裝滿一千多個幸運星的玻璃瓶子,但最後還是放下了,我想阿瑟那兒很多人,我就算想給小淫也不方便,還是等以後再說吧。我叫上小米跟我去,小米說晚上約了草菇,說什麼都不跟我去阿瑟哪兒,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阿瑟那個房子我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這一次我竟然變得小心翼翼的。
我了好一會兒,才去了阿瑟那兒,是小麥給我開的門,我一進門就看見大雄和平K在不停的用毛巾撣著頭髮,平K沒正行的笑:哎,剛才洗澡的時候,哇塞,小淫身體那個滑喲,跟小姑娘似的,真想好好摸摸……
大雄給了平K一拳:你有病啊你?在香港待傻了?
阿瑟抱著西瓜和飲料從廚房出來,小淫穿著牛仔褲,□著上半身從洗手間出來,不停的用毛巾揉著散亂的髮絲,小淫的肩頭,有著青紫色的淤痕,阿瑟挑著嘴角笑:喲,這是誰啃的?
小淫撞了阿瑟一下,阿瑟手裡的飲料差點兒掉下來,接著壞笑:要不就是誰咬的?再不就是誰親的?誰想你想的那麼刻骨銘心,離開這麼兩天都不行……
佐佐木跟在阿瑟後面:阿瑟,你說話注意點兒,十八還在那兒尷尬著呢?
阿瑟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的看著小淫:你晚上睡覺注意點兒,每天半夜樓道的門都是你開的,熱就熱點兒好了,你小心小乖跑了。
小淫溫和的笑:不會的,小乖就算是跑出去了,也會回來的,它戀我。
我把眼神轉向滿地跑著的小乖,小淫用毛巾擋住胸前,進了他自己的房間,我聽見門鎖發出咔噠的一聲響,我正愣神的時候,聽見有人,我站起身開門,來的竟然是元風,元風好像特別的疲憊,不想平時那麼陽光精神。
元風看著阿瑟,勉強的笑笑:我來晚了,不好意思。
阿瑟皺著眉頭:結了婚就是不一樣,你說你拖家帶口的,我都不稀的說你,今晚上自罰三杯,痛快點兒。
元風疲憊不堪的坐到沙發上,嘆氣:這男人啊,命還真是苦,我算是領教到了,對了十八,你啊,沒事兒去看看楠楠,我算是被折騰慘了……
我緊張的看著元風:楠楠怎麼了?
元風苦笑了一下:都說孕婦最大,這話真是不假,不能氣著不能餓著不能累著,楠楠太了,醫生說她有點兒憂鬱症,現在我要是不在她身爆她就硬是懷疑我揹著她怎麼著了,阿瑟,你和十八這會兒就得給楠楠打個電話,說我確實是在你這兒了,楠楠說她就信你和十八,不然我真是沒法證明自己了……
阿瑟吊兒郎當的笑:兄弟,不會是真的在外面有什麼了?被楠楠逮到了?
元風苦笑著:怎麼可能啊?我真想替楠楠生孩子算了,這個什麼憂鬱症還不算什麼,人家醫生說了,產後才發作的厲害呢,估計比現在都嚴重,快打電話吧,不然楠楠一生氣就一整天不吃飯,我算是怕了她了……
元風播了號碼,把電話遞給阿瑟,阿瑟聽了一會兒:喂?楠楠吧,元風在我這兒,十八、老佐、小淫還有大雄平K都在呢?你身體方便嗎?要不一起過來吃頓飯吧?找十八聽電話?好,你等著……
阿瑟表情嚴峻的把手裡的電話遞給我,小聲說:真厲害,連我都不信了,還得雙重保險,十八給你。
我接過電話,楠楠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十八嗎?元風在你們那兒嗎?你不準騙我,他真的在你們那兒嗎?
我說:楠楠,元風在這兒呢,我作證。
楠楠放低了聲音:十八,你幫我看著元風,他什麼時候離開,你得告訴我,知道嗎?
我答應著:好的,我一定告訴你,你放心吧,沒事兒的。
楠楠委屈的恩了一聲:好,我就信你,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不看著轉眼就飛了,我生孩子這麼辛苦,我容易嗎?十八,你一定幫我看著元風,他要是和誰打電話了,你都記得要告訴我,好不好?
我看向元風,元風疲憊的揉著眼睛,好像真的很累,我應承了楠楠,放下了電話,元風感激的看著我:謝謝了。
我小心的問元風:這樣,多長時間了?
元風撓著頭:大概兩個多月了,本來是可以吃點兒中藥調節調節,但醫生說孕婦懷孕期間還是不能隨便吃藥,等孩子出生了再說吧,現在楠楠太容易患得患失了,阿瑟,我先睡半個小時,吃飯的時候記得喊我起來,我太困了……
元風抓起靠枕往腦袋後面一墊,就再也沒說話,小淫的房門被推開,小淫換了件淺色的襯衫,抱著小乖從裡面走了出來,看了我們大家一眼,朝我對面的沙發坐了過去。佐佐木挨著小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