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兒剛離船上岸,立即顯得非常興奮,不住躍起前蹄。
韓柏養了它多年。看著它由小馬兒成長到現在這樣上,豈有不知它的脾性,心中一軟,向身旁的馬雄道:“我這馬兒多天沒有奔跑了。我必須讓它跑上一會,否則它會悶壞了的。”按著壓低聲有道:“它是我的救命恩人馬也是幸運的象徵,若它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的運道也完了。”
他故意說得有那麼嚴重就那麼嚴重,教馬雄難以拒絕。
豈知馬雄亦有他老到的應忖方法,道:“這個容易,讓我指使手下兒郎策著它沿岸往下游縣外的大草原繞上幾個圈,包它精神爽利,悶氣全消。”
韓柏心中暗罵,坐了那麼多天船,我這專使大人難道不會悶壞嗎?眉頭一皺,計上心頭道:“在我們高句麗。這種叫作“運馬”,絕不可給別人騎,連拉著跑也不可以.所以只可由我來親自策騎。嘻:你明白了吧?”
馬雄知道這專使得罪不得,一聲令下,佈防在碼頭兵隊牽出五匹戰馬來.讓馬雄和他所調的四名便裝好手作坐騎。
韓怕心懷大開,一踏馬蹬,瀟灑地跨上馬背。
馬雄真心讚道:“專使好身手。”和那四人也登上馬背。
韓柏大笑道:“你們不用那麼擔心我,若我沒有本領早給馬賊把命拿去,好!來讓我們比比看。”
馬雄來不及阻止,韓柏一聲厲喝,灰兒箭般往前竄出。
馬雄等急忙策騎追去。
灰兒被呆在船艙多日,這刻還不等若龍回大海。發了狂般放開四蹄,全力奔馳,剎那間把馬雄拋在大後方吃塵,距離愈來愈遠。.韓柏兩耳生風.瞬那間離開了岸旁密集的民居.來到下游郊野處。韓柏一時興起,策著灰兒,轉往縣外的荒郊馳去,遇林過林,上丘下坡,不一會連馬雄的影子也看不見了。
這時他和灰兒來到一道清溪之旁,只見四周環境優美之極,幽谷疏林,於是放緩速度,沿溪而上,前方隱隱傳來水瀑轟鳴的聲音,雖給樹林阻了視線,仍可想象得到那裡定有飛瀑清潭的美景。
灰兒受不住溪水的引誘,不肯再前進,逕自俯頭往溪水裡喝個痛快。
韓拍跳下馬來,沿漢而上,穿過密林後,地勢漸高,怪石一塊迭著一塊,層層高起,石隙間叢草離生,秋色怡人。如入世外勝地,人間桃源。
韓柏往上走去.目瞟是最高的一塊橫石,水響聲正是由石後傳來。
眼看可盡竟滕景,忽然白影一閃,上面石上走了個人出來。
韓柏愕然往上望去,只見一個白衣俊重,張開手攔著。怒喝道:“快退回去!”韓柏愕然道:“這又不是你的地方,有何資格不准我上去?”
白衣俊童的目光落到他華麗的專使官服上,眼中閃過奇怪的神色,旋又寒起臉孔硬繃繃地道:“總之不准你爬上來,也不須告訴你任何理由。”
韓柏仔細打量著他,發覺他不但臉日清秀.而且皮肩又嫩又白,非常整潔乾淨,心中一動道:“你若改穿女裝,必然非常好看。”
白衣俊童臉孔一紅,立即又回覆早先兇霸霸的神情,怒道:“你再不滾回去,小心會遇上橫禍。”
韓柏這時再無疑問.對方定是個男裝打扮的美麗少女,大感有趣。更不肯走。瞪大了眼睛,目光狠狠盯在對方的胸脯上,立時發覺那處的衣物特別高隆.顯是紮了布條,使原本豐滿的地方,變得在視覺上平坦起來。
白衣俊童眼中殺意一閃.兩手一反,多了對短劍。
恰在此時,一聲嬌甜的聲音自石後傳來道:“秀色:讓這大膽狂徒上來吧:我想看看他是什麼樣子的。”
白衣俊童狠狠瞪了他一眼,退了回去。韓柏哈哈一笑,三步化作兩步,登上橫石。
使他有著心理準備,石後的美景仍使他看得目定口呆起來。
只見一道小瀑,由山壁飛瀉而下,落到石後一個丈許見方的石潭裡:清可見底。
這仍不是最扣動他心絃處。
令他目眩神迷的是坐在清潭另一邊石上的一個白衣年青女子。
她無限適意的坐在那裡,手中拿著乾布揉抹著那頭烏黑秀髮,水光盈盈,顯是剛曾沐浴潭內。
畢子型的俏秀臉龐,一對美眸黑白分明,帶著種說不出的媚姿,這刻向韓柏望過去的日光,既大膽直接,又含著似隱似現的神秘神。
晶瑩自的肌膚透出一種健康的粉紅色,教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最誘人的是她那嬌散的風姿,像這世上再沒有能令她動心的事物似的。
韓柏的眼光由她的秀髮開始,一直往下望去,直至她露在雪白羅裳下那雙白的小腿上,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能早點上來就好了。”
女子“嘻嘻”嬌笑起來。
這時到了她身後的白衣俊重兩眼射出森寒的殺機,喝道:“你是活得不耐繁了。”
美女揮手製止了那叫秀色的看來是她侍婢的白衣俊童的吆喝,上下回敬著他,徐徐道:“你到這裡來幹且麼?”
韓柏盯著她這時因手上的動作,致使衣襟敞開少許下露出的豐滿胸肌上,吞了一口唾涎,道:“沒有什麼,隨便走走吧!”美女放下抹頭的布巾,讓秀髮像那道飛的小瀑般散垂下來,猛力搖了兩下,舞動長髮,揮掉剩下的水珠。
韓柏心中叫道:天下竟有這麼誘人的美女。
女子那對有若嵌在最深黑夜空裡兩點星光的美眸往他凝望過來道:“別人可以四處走動,專使大人怎能這麼做呢?”
韓柏一震:“你知我是誰!”白衣美女盈盈起立,微微一笑.櫻輕吐。說出一連串奇怪的語言來。
韓柏心叫我的媽呀,怎麼她竟懂高句麗話,且說得比陳令方還好,可恨自己除了聽得懂“你”“我”這類單字外,其它的就半個字都聽不懂,硬著頭皮道:“你怎麼竟懂說我們的話?”
白衣美女一陣嬌笑,足尖原地一點,掠過清潭,來到韓柏身前,兩手伸出,一下子揪著他的衣襟。
香氣襲來。
女子身量頗高,只比韓柏矮小半個頭,此時略仰俏臉,把有絕世之姿的粉臉,湊到離他眼前不足半尺處,兩手同時一緊,略往上提,淡淡道:“你究竟是誰?”
韓柏頭皮發麻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嘛!”白衣美女日光轉寒道:“那你就告訴我:剛才我說了些什麼?”
韓柏哈哈一笑:藉以掩飾心中的驚惶,道:“你要我說便要說嗎?除了正德王的命令,我樸文正誰人的話都不聽。”
白衣美女倏地退開,飄同原處,嬌笑道:“不要騙我,你是個冒牌的專使,哼:騙騙別人還行,撞著我就要原形畢露了。”
韓柏嘆了一口氣道:“你愛說什麼便什麼吧:我要走了。”
白衣美女笑道:“你這人真沒用,要不要我脫掉衣服,再在潭裡出浴傍你看看。”
韓柏愕然道:“你說什麼?”
“專使大人!”馬雄的叫聲由遠處傳過來。
白衣美女道:“若你不想我揭穿你的身分,乖乖給我留下一株人參,否則我會教你陷進萬劫不復的處境。”按著向他甜甜一笑道:“只要你聽話,我甚至可讓你得到我的身體。記著了,我很快會來找你的,不要使我失望呀!”轉身和那婢女往出的另一邊離去.走時仍不忘記回眸一笑,那種狐媚,可教任何男人魂為之消。
韓柏看著她們消失在對面的岩石下,頹然嘆了一口氣,回頭向馬雄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今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樣倒黴的事情也可以給他遇上,不過她的確動人之極。
戚長征左手持著的天兵刀決湯翻飛,一挑一劈,皆如奔雷掣電,重重擊中敵人兵刃,無論對方招式如何巧妙,角度如何刁鑽,總給他一刀封死,無法展開下著,唯有駭然退開,讓另一人補上。
縱使在五名敵人排山倒海而來的攻勢裡,他仍能縱橫自如,倏進急追.飄移無定,使敵人根本無法形成合圍之勢,變成每一次都像是和戚長征單打獨鬥那樣。
戚長征愈戰愈勇,愈打愈痛快。只覺對封寒傳授的左手刀法心領神會,忽地一聲長嘯,天兵刀落處,“鏘”的一聲,竟把那臉生黑痣的青年左手的流星在離手提處寸許位置削斷,那黑痣青年去了平衡,往右傾去。
戚長征飛起一腳,正中對方小骯,把那人踢得飛跌開去。按著回刀一劈,把那實青年由後側刺來的方天戟湯飛開去。
他靈變無方的身法終於滯了一滯。
眼前劍芒漫天幻起,往他罩來,正是那風韻動人的褚紅玉。
和尚的戒刀和矮瘦漢子的狼牙棒覷此良機,亦分由左右後側全力攻來。
戚長征知此五人實屬高手,剛才吃虧在輸了氣勢.致被自己牽著鼻子來走,若目下讓他們爭回主動,說不定難以生離此地。
他乃極有決斷的人,這些念頭電光石火般開過腦際之時,已下了決定,一聲暴喝,人隨刀走,便進那褚紅玉的劍網裡。
一連串刀劍交擊聲暴雨打芭蕉般響起。
褚紅玉一聲冷笑往後急退,挽起劍花,擋著戚長征的進路。
戚長征晃了晃,去勢不改。
長劍滑肩而過。
褚紅玉想不到他身法精妙至此.駭然下給戚長征撞入懷裡去。
和尚和矮瘦漢子大叫不好,提起一口真氣,箭般掠至,戒刀和狼牙棒往戚長征背脊招呼過去。
戚長征哈哈一笑,閃了閃,到了褚紅玉背後,右手緊箍住她的蠻腰。
兩人攻擊的目標變成了褚紅玉,嚇得駭然收兵。
戚長征摟著被封二穴道的褚紅玉迅速疾退,掠上了牆頭向追來的敵人喝道:“誰敢追來,我就殺了此女,看你們如何向尚亭交待。”
眾人呆了呆,沒有追上去,戚長征仰天長笑,摟著褚紅玉消失在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