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要回來了。
殷梨目不轉睛地看著報紙頭版標題。
二十七歲就當上帝國酒店總裁。現年五十五歲的邊萬里,日前辭去總裁職務,新總裁將由長子邊正文接任,這則消息一經證實,引起飯店業一陣譁然。
她翻到內頁,閱讀著相關報導。
邊正文,二十七歲,史丹福大學飯店管理學學士,擔任美國三家休閒上市公司的專業董事,在香港、美國都有投資星球餐廳、主題樂園、遊艇俱樂部,平均獲利率百分之百,當前正在非洲島國塞昔爾從事旅館開發,曾上過TIME封面……
真給那痞子‘玩’出名堂來了。殷梨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做為一個痞子,是幹不出什麼真正的大事,但,說起搞吃喝玩樂、公子哥們的玩意兒肯定是如魚得水,連比爾蓋茲也沒他行。
無論從相貌身材、社會地位和氣質品味各種角度,再加上未婚的身份,邊正文絕對是黃金單身漢俱樂部裡的李奧納多。狄卡皮歐,這篇文章旁邊附載了一張邊正文頭部特寫照片。
報紙灰暗的印刷也掩不住他那張過度俊美的臉,線條分明的下巴,濃密的眉毛,深邃中透露著颯爽與火般野性的雙眸,十足偶像的面孔。這張照片,肯定會被某些女人剪切收藏。
他看起來比她記憶中成熟多了,但眉間那股恣肆狂傲一如往昔。
初識邊正文,是在她高一上學途中。她正邊走邊背英文單字,冷不防後頭有人猛拍她一下。她驀然回過頭去,與他的臉相差半尺之距,正好讓她看清他漂亮的眼眉。
“你大概就是那個考進北一女不讀,卻跑來讀三流學校的女狀元吧?”他一邊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稍帶邪惡氣質的輕佻笑容。
她呢,就只是推了推厚重的眼鏡,等他接下去要說的話。
“我還以為會念書的女生長得一定很抱歉。”他用估價商品的眼光打量她。
“你,五官端正,屬趙飛燕型,我沒交過聰明的女孩,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她通常對付這種自命不凡,以為自己什麼妞都泡得到的男生是退避三舍。
“不好!”丟下這句話後,她快步走進校區。
那時她認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漂亮人男生不是有深度近視,就是頭剛撞到了什麼。
對自己的長相,她向來很實際,什麼趙飛燕型,她是瘦得像火柴棒沒錯,但趙大美人有像她戴牙箍和掛矯正視力眼鏡嗎?拿她和趙飛燕相提並論,他簡直是在侮辱趙飛燕。
走進教室後,坐在她旁邊的八卦女靠過來說,那就是邊正文。
她老早聽說過這個名名字,風雲人物吶,除了天生一副超凡拔俗的外貌和身材外,還是個太子爺,自然成為女生追逐的對象,聽說和他來往的女生都要非常有姿色和自信才行。
正因為知道他有美女情結,所以她這個醜女自然沒把他說要她當他女友的話放在心上。然而那天傍晚放學,這傢伙居然在校門口堵她,還一路尾隨她坐公車回家,第二天早上義在她住的巷口出現,用他家的大賓士接她去上學。
如果李奧納多狄卡皮歐對你獻殷勤、試問有多至少,她是淪陷區裡的一員。
和邊正文交往的那一段時日,有多事者跑來要地小心,不要被邊正文騙了,來人是好心的八卦女,把邊正文的豔史一一歹憚。
未了還說:“像你這樣純情的乖乖女,不能被那種痞子糟蹋了。”
她卻聽不進半句。事後想想,她真蠢,居然沒有理會八卦女的金玉良言,只把這歸因於酸葡萄心理。
她為他的慧眼獨具而感到受寵若驚,天真地相信他廉價的甜言蜜語,還以為在他心裡,自己是與眾不同的,並且肯定的認為他不是那種光看外表,不看內在的膚淺男生。
直到那天……殷梨感到胃部扭曲糾結。每每回憶起那天的情景,就像荊棘般刺痛著心中早已結痂的傷口。
那天邊正文生日,中午他那票酒肉朋友幫他慶生,邊正文宣佈說晚上要留著給她,引起一陣狼嗥聲,她只覺得整張臉像火燒似的。
晚上,她騙母親說去女同學家溫習功課,要很晚才會回來,出門後,她特別買了一包滷味去邊正文家的別墅,邊正文預備了一個二十寸大蛋糕,她陪他喝了一點灑。
音樂放著,他們天南地北地聊著。後來,也不知怎麼開始的,邊小文奪去了她的初吻。接著,邊正文幫她除去外套。她溫順地由他。邊正文抱起地放在沙發上,她也由他。
邊正文的動作溫柔,她只覺得時間在那時是靜止的,除了飄浮在空氣中的音樂,她腦子裡什麼也沒有。
他俐落地解開她的洋裝和胸衣的背扣,她模模糊糊地也沒想到要表現少女的矜持,直到,他臉上漾起一抹奇特的笑意,她還來不及感到恐懼,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湧進一缸子的男女。
她急急掩住前胸,驚坐了起來,耳邊卻貫進邊正文的聲音:“大頭,賭金拿來,我贏了,女狀元的內衣哩。”他邊說,手上還邊揮動著她的內衣。
“俊男魅力果然是不同凡響,凡女人無法擋。”
大頭服氣地掏出錢。
“天哪,好保守的奶罩,還墊了海綿。”有女孩拎走邊正文手上的內衣,取笑地說。
“當然要墊,她先天不良,後天失調嘛。”另一個女孩笑說。
接著是一陣可怕的爆笑聲。
原來,邊正義從沒喜歡上她,他只是在設計她做他生日派對上的餘興節日。
那時她真想一頭撞死,可是她沒有那麼做,只是懷著莫大的屈辱,抓起外套衝了出去。而淚,在邊正文沒追出來道歉的瞬間決堤!
那天以後,她情願被打被罵,也不肯再去上學,母親只好幫她辦轉學,轉到她要求的私立女校,因為這樣才安全,才沒有男生會再度傷害她。
承負那樣難堪的初戀後,愛情之於她,就像只毒蘋果,她是敬而遠之一一倒不是說她還沒人要追,女人可是會十八變的,邊正文也說過,她五官端正。
上大學後,摘下牙箍,改戴隱形眼鏡,就連板鴨般的身材也豐潤了起來,她搖身一變成了驚世美女。
也不是說追的男人都不好,只是對他們沒感受,彷彿她所有的感情細胞,都被邊正文殺死了。
十年了,有十年沒看到他,或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在她轉學的同時,邊正文自知考不上這裡的大學,而去了美國。
他的遠走,讓她相信,這一輩子不會再見到他,那麼對他的怨懟,也應會被時間磨平吧。
可是,隨著得知他快回來的消息,她才意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走出那天的夢魘,對他的怨懟,只是被埋藏在心底,從沒遺忘過,甚至是轉嫁到別的壞男人身上。
到此刻她才探索到自己加入粉紅聯盟的心態,不單純是為了那些可憐女人,有部份是為了她自己,一種所謂的洩恨吧。
在對壞男人進行報復時,她一直是把他們當作邊正文的分身,格外地心狠手辣,所以海豔封她是粉紅聯盟的頭號殺手,只要她出馬,那些壞男人就等著倒大黴了。
現在,可以直接對他本尊報復了——
該給他什麼樣的處罰呢?殷梨咬了咬下唇。雖然很想要他的命,但聯盟不會允許她這樣做,不過至少也要是個教他終生難忘的處罰。
“殷梨?”
她往上望了一眼,看見王安妮站在門口。“殷梨,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我不餓……也不要幫我帶東西回來。”在報社裡,安妮和她最要好,像姐姐一樣照顧她。
“要成仙也不是這樣成法。”王安妮走進來,拉著殷梨的胳膊,“走啦,吃飯去啦。”
“等一下嘛,安妮,這篇帝國酒店的採訪報導是你寫的,那個邊正文真像你寫的那樣……優秀嗎?”安妮把邊正文捧成和徐旭東、嚴凱泰一樣卓越的企業家第二代,她實在不服氣。那個痞子,有什麼資格和徐旭東他們平起平坐?
“喲,從來沒聽你問起哪個男人,你該不會是被他的照片電到吧?”王安妮吃吃地笑著。真的很難得,她還以為殷梨對男人,不管好看或不好看,都是視而不見呢。
“想到哪去了,我是邊正文的高中學妹,不過我們並不認識,但他在校的風評,我略有耳聞,他以前不是那樣子的。”她避重就輕地說。
“哦,他以前是怎樣子的?”
“家裡有錢,長得又帥,不都是一個樣子,自以為是風流倜儻、多情卻不專情的花花公子,其實是好色而不懂感情的鹹溼鬼。”她嘆了一口氣,“學校很多女生受害。”
“哎喲,他是大野狼啊!其實,我那篇歌功頌德的文章是邊家公關提供給我的,可信度當然不高啦。”
“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從良’!大姐啊,新聞是求真相,你這樣也太不負責任了,把邊正文寫成青年才俊、社會名流,這可是會害很多女人跳人火坑的。”
“那我真是罪過了。”安妮的臉上並沒慚色。
“你好像不覺罪過嘛!”她拖長了尾音。
“當然,現在的女人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本質裡全是狐狸,卻裝成是小紅帽,明知道森林裡有大野狼,還是送糕餅去給祖母吃。”安妮不疾不徐地說:“你懂我的意思嗎?你學校那些女生對於邊正文難道不清楚,但仍舊和他在一起,為的是什麼?
除了想飛上枝頭外,我想能被邊正文看上,她們大概認為是件很光榮的事吧!”
乍聽之下,安妮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不過,別的女生是以什麼心態和邊正文在一起,她不研究,但她可不是想飛上枝頭,或是虛榮心作祟她是……被邊正文欺騙了感情。
而她的感情已隨著那個一生都無法痊癒的傷害埋葬了,葬在黑暗寂靜、腐臭陰溼的深淵裡。
“你這樣說,好像邊正文是無罪的、無辜的,而跟他在一起的女生倒成了狐狸。我聽說邊正文曾惡意欺騙了一個很單純、功課很好的學妹的感情,後來那位學妹還因此轉學。”殷梨兩肘擱在桌上,雙眼空茫,“聽說不再談戀愛。”
“難怪你什麼都不知道。”海豔將她帶來的報紙推到顏純面前,用手尖指著,“你看看這個。”“喔,SHIT——”顏純叫道,然後又趕緊捂住了嘴巴。
“這下你全明白了吧。”關彤看著與她對面而坐的顏純。
“嗯。”顏純點點頭。“殷姐姐想懲罰當年傷害她的邊正文。”
“對!”海豔的眉心還是皺著的。“只是不知道她想怎麼對邊正文?”
“那還用問,我想她不會輕易放過他,肯定是要奪走他的一切。”關彤斷然地說。
粉紅聯盟對壞男人的處罰分三級,第一級:花錢消災、挨一頓扁,第二級:身敗名裂、無法立足,第三級:傾家蕩產、奪走一切。
“可是,問題是邊正文並不是真正的壞男人,他只除了在年少
輕狂的時候傷害了殷梨,還沒聽說他對不起哪個女人。”海豔說。
她瞧一眼關彤。
“傷害一個女人跟傷害N個女人都是傷害。”
關彤噼哩啪拉說道:“何況他傷害的還是我們的好姐妹,這更罪無可赦了。”
“是呀,他把殷姐姐害得好慘,殷姐姐本來可以上臺大,要不是那件事,她怎麼會沒心讀書,最後只考上文化。”顏純惋惜地說。殷姐姐本來可以是家喻戶曉的女主播,現在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報記者。
“你們太感情用事了,不能因為受害者是殷梨,就把邊正文打人十八層地獄,何況那種惡作劇在學生時代很稀鬆平常,我倒覺得是殷梨太想不開了。
十年了,她居然記恨了十年,這恨也未免太長了,所以我們應該好好勸她,退一步海闊天空,而不是鼓勵她冤冤相報。”
“我最不贊成你以德報怨、吃虧就是佔便宜的論調,又不是活在滿清末年,被人踐踏還悶不吭聲。”關彤站起來,掄起拳頭,慷慨激昂地說:“我主張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別人怎麼對我,我就加倍奉還給他。”
海豔向關彤揚起眉毛,“就是你這種人太多了,這個社會才一片暴戾之氣。”
“換做是我,也不會原諒他。”顏純的語氣輕柔,但帶著凝重。
關彤燦爛地笑著,“看吧,連顏小妹妹這種神愛世人的傳福音者,都無法寬恕邊正文的惡行,你還有什麼好勸殷梨的。”
“不管怎樣,我還是會勸她,如果真的那麼想給邊正文顏色,至少也不該是三級處分,一級就很多了……”海豔突然停止說話。在看到殷梨走進會議室時。
“我有種預感。”殷梨笑道,“你們一定是在談論我的事。”她轉身滑進一個座位裡。
海豔清清喉嚨,“殷梨,你可不可以不要想報仇啊什麼的,就當做是前世欠了邊正文,這世還他?”雖然明知殷梨不會接受,但她還是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關彤接口道:“不要聽她的,她還會要你學耶穌,左臉給邊正又打了後,再轉右臉。”
“殷姐姐,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顏純十分有彈性。
“沒有一個壞男人,能在傷害女人後逍遙法外,這是粉紅聯盟的精神。所以我是絕不可能不報仇,也不會因為他一句對不起,就煙消雲散,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殷梨表明了立場。
“看在老天份上,邊正文的條件還不夠當壞男人吧!”海豔提高分貝說。
“那又怎麼樣。”關彤沒好氣地說:“誰要他欺負我們殷梨……這樣吧,我去海扁他,算是扯平了。”粉紅聯盟的扁人工作,向來由她這個柔道高手運行。
“扯不平的,這十年來只有我一個人在痛苦,他,可能根本就不記得我的事。所以你扁他十分鐘、二十分鐘,哪夠抵消我十年的傷痛。”殷梨說著,淚水忽然淹沒瞳孔,閃閃爍爍的,像兩面反光玻璃。
“海豔,你看你,弄得殷梨都哭了。”關彤橫了海豔一眼。
海豔用手指輕輕揩去殷梨右臉頰上的淚痕。
“我也知道你心裡裝滿了怨恨與悲情,如果邊正文伏了你的法,你真能從此安心度日?”
殷梨拭乾了眼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肯定是快樂極了。”
傻女孩!海豔說在心裡。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她覺得多年來緊隨著殷梨的,除了對邊正文的恨意外,還有另一樣殷梨沒察覺到的情愫,那就是愛。
正因為愛得太多,才會恨得太深,如果不是因為還有愛,早就不在乎,管他媽媽嫁給誰了,哪會念念不忘十年。
只是,殷梨沒看出自己對邊正文還存有愛,就這麼扮起復仇者的角色,真擔心到時難過的不只是邊正文。
唉,擔心歸擔心,感情這檔子事,唯有讓當局眷自己去撞得頭破血流,才會發現自己有多傻氣,旁人是點不醒的。
“你計劃怎麼對邊正文?”海豔將思緒拉回。
“據我側面打聽來的消息,還沒女人上邊家大門找邊正文負責,但他弟弟邊正武倒是不少,聽說花了不少墮胎和遮口費。”關彤先插進來說。
“你該不會真以為他沒女人吧,他又不是太監,也不是和尚。男人哪,沒一個管得住精蟲的活動力,我猜是他防衛措施做得太好。”殷梨現出嫌惡的表情,“他是痞子,就是那種在衝動時,還不忘問女人生理週期的男人,說不定,他自備乳膠套子,每次上陣還兩層。”
“你對他真的瞭解嗎?他真的會是你說的那樣子嗎?”海豔對殷梨說道。殷梨的臉拉了下來,“他在高中就那麼可惡了,長大後還會好到哪裡去?只聽過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還沒聽過小時不佳,大時了了。”
“哎,你不要把我的話想歪了,我是為你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想你對他並不是很瞭解,對吧?你們交往不過幾個星期,後來他又去了美國,我建議你不妨先觀察他,找出他弱點在哪裡:再對症下毒藥,是不是比較好?”海豔眼裡閃過一絲狡詐,沒被殷梨她們發現。
她慫恿殷梨先觀察邊正文的動機,是在賭,賭殷梨還愛著邊正文,也賭邊正文沒那麼差勁,因為殷梨要是直接就對邊正文報那結局可能是非常不愉快,又不可收拾的,但若是有觀察期,也許冤家變親家也說不定。畢竟,咱們殷姐姐可是令人動容的美女,任誰和她相處過後,都會情不自禁的喜歡上她。
嘿嘿,如果邊正文也喜歡上殷梨,那就是一加二等於二的問題了。
“你說的有理,哪裡痛,踩哪裡。”殷梨沒有懷疑。“先找出他的痛腳,再給他致命的一擊。”
“你打算怎麼接近他?”海豔微微笑著。有人中計了。
“關彤,這要拜託你了。”殷梨轉身看向關彤。
“我?我能為你做什麼?”關彤指著自己。
“我是跑刑事的記者,如果他被人打傷了,我就有機會採訪他
“哦!我懂,交給我。”關彤抱拳,“做完月子後,還沒機會上健身房,正好拿邊正義來練拳頭。”
“下手別太重喔。”殷梨特別交代。
看吧!海豔暗自覺得好笑。這世界上只有一種人會心疼自己恨得半死的人被打重了,就是愛恨加交的女人。
“我有疑問。”顏純舉起右手。
“那就說嘛,你看你,還像小學生似要先舉手後發言。”關彤好笑地說。
顏純先對關彤作了鬼臉,然後轉向殷梨,“殷姐姐,你接近邊正文,難道不但心他認出你是他當年傷害的女生嗎?”
海豔翹起嘴,“對啊,我都沒想到這個問題,萬一被他認出你是他高中同學,那不是沒戲唱了。”
“這我不擔心,第一、我現在的樣子和高中的長相差十萬八千里,可能只有生我的媽才認得出來。
第二、高中時我不叫殷梨,叫於梨我爸在我讀初中時過世,考大學那年,我媽改嫁殷叔叔,所以邊正文絕不可能把這個我和那個我聯想在一塊。”她自信滿滿地說。
“原來如此。”海豔對殷梨露齒而笑,“噯,我很好奇,你以前的尊容是什麼醜樣子,哪天把你高中時的照片拿給我們瞧瞧嘛。”
“別想!”殷梨搖著頭說:“找不會給你大笑的機會。”
“小氣鬼喝涼水,喝了涼水拉肚子!”海豔嘀咕著。
“海豔又在詛咒誰啊?”嬤嬤走進會議室,然後她對殷梨說:“你委託的事,我跟首腦大姐研究過,聯盟不接受你委任……”
“為什麼?”殷梨打斷嬤嬤,雙眼睜得圓大。
海豔、關彤、顏純三人,你看我來,我看你,臉上同是詫異極了的表情。
“什麼為什麼?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有問題了。”嬤嬤邊走到太妃椅坐下邊說:“你以為聯盟不准你報仇啊,不是,大姐說了,儘管邊正文不是十大壞男人,但為了要替你出氣,你委託的事還是予以通過,不過要降級數,三級降一級。”
“花錢消災,他家有的是錢,扁一頓打,又不是我打他……”殷梨嚅囁地說。
“這還不好解決,關彤你把邊正文打到不醒人事,然後海豔你再上場,愛踢他幾腳都可以。”嬤嬤輕鬆地說。
“那也只是一時的皮肉之痛,而我是心痛了十年……”殷梨苦著臉說,“嬤嬤,你再去跟大姐商量加級……”
“不要再討價還價,也不可以蕭規曹隨。”嬤嬤把醜話說在前頭,“要是給聯盟發現你對邊正文有多餘的報復行動,一年不準出任務,知道嗎?”
“知道了。”殷梨點了點頭,心裡卻已拿定了主意。
一年不出任務換邊正文一無所有——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