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感受到有一些危險的因子飄蕩在空氣中。
殷梨清了清喉嚨,“請你轉個身好嗎?我要脫牛仔褲。”去跳個舞,她不可能帶著睡衣,而她又不習慣穿牛仔褲睡覺。
“不好。”邊正文咧嘴而笑,“你的裸體,我想像過不下千次,你何不全都露,讓我看看和想像中差多少?”
她反射性地拿起枕頭奮力的朝他丟去。“不要臉,色狼!”在他接住枕頭的同時,她注意到他的胯部明顯地突起著。男人都是色鬼投胎,說到裸體,那裡就有反應了。
“食色性也。”他熾熱的眼睛盯著她。“沒有男人不愛看未著寸縷的女人,花花公子還是世界上最暢銷的雜誌呢。”
“你想看裸女,可以去買花花公子,我的,不打算展示,所以轉過去!”
誰要看書上的裸女,要看就看她的,而那只是早和晚的問題。邊正文轉了個身,雙手放在臀部上。
她突然意識到他背部線條很勻稱。羞不羞啊你!殷梨責備她自己。除了那次他自暴下體,她從不曾注視男人的胯部,或是他們屁股的形狀,今晚為什麼她的眼睛會瞟到那方向去呢?
她要忘掉這個問題,好好睡個覺。
“晚安。”她溜到小床上蓋上被單,將自己縮在一角背對他而睡。
“晚安,祝好夢。”他轉過身望著她,想到被單下面那緞子般光滑的肌膚,他的心一陣陣發熱。
現在這個時間,身在這裡每間客房的男與女,可能都在做那回事。可憐的他,得做柳下惠。
怎麼會有柳下惠這種男人?他一直想不通。其實,男人是西門慶的多;柳下惠的少,千萬男人中才一個,性無能的那一個。
殘酷!將地球上最美麗的女人,和像他這種血氣方剛的男人放在同一個房間裡,卻不能抵死纏綿,無疑是酷刑。
他感到自己好像被分裂成兩個人,rou體的那個有強烈的慾望,而腦子的那個卻壓抑著這種慾望。
唉,殷梨難道不知道男人是被下面控制的,她想要讓他‘忍’多久?
她可以聽到他脫掉衣服,翻來覆去而使床震動的聲音。她倦得不得了,但是她知道她睡不著,因為他睡在離她只有一尺之遙的地方。
他那一根消腫了沒?聽說男人那裡充血時,旁邊又沒有女人,會去廁所自行解決,可他沒去廁所。突然間,她被一種巨大的煩惱攫獲並重重佔領住她的思緒。
立即想到的是他會不會趁她熟睡時摸上她床,然後自由進出她?
她的心在怦怦亂跳。雖然她把頭趴向另一邊,看不見他的動靜,但卻明顯的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道炙熱的目光。邊正文並沒睡著。
他嘆口氣,像樹葉輕輕從枝頭落下的嘆息聲,但那似乎驚嚇到了殷梨。她抓緊被單以為他要來侵犯她了。
彷彿過了,一世紀,邊正文始終沒有武力。她模糊地感受到一些什麼,一股失落的猛浪狠狠襲來……她不經意地翻個身,他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殷梨心頭一震,不覺立刻回過頭去。
“你也睡不著啊。”他開口說話,聲音裡有幾分的沙啞。
她側過頭去,“你感冒了?”
“可能是冷氣太強,而我又沒穿衣服,殷梨,我一直在想你……想抱著你睡。”他羞赧地說:“你就睡在我旁邊,我沒法不欲望勃發。”
檯燈暈黃的光團罩著他的臉,她清楚地看見他靦腆的表情,有些感動。她清楚知道,這一刻,那怕被情愛傷害的極致恐懼,已藹然無存。心裡想著不管明天后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今夜她都要同他做愛!
她掀開被單,一件件地脫下衣物,一絲不掛地躺到邊正文的身旁。
他並沒翻身向上壓住她,反倒坐了起來,伸手扭亮檯燈,一時間室內通明。“我想看你的裸體。”
“不……”她說著,但是太遲了,他已經拉下蓋在她身上的被單。
他用膜拜的眼神梭巡著她全身,“天,你真美,我到現在才知道活色生香是什麼意思。”她注意到他的男性象徵立刻膨脹到完全的長度了,她的臉突然變得緋紅。
“關燈啦,我會不好意思……”她垂下眼瞼,長長的睫影輕顫著。
“我不會不好意思。”明知道她會難為情,他還故意用他的鋼管摩擦她的大腿。
“你好壞……”她嘟起嘴。
她整個臉頰都酡紅了,由於她的膚色雪白,所以那種豔紅色,像是從她的皮膚下直透出來一樣。
她的眼睛半閉著,充滿了春情,而且她高聳白皙的ru房微微顫動著,全身都散發出讓人無從抗拒的媚惑力。他感到心蕩神馳。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他邪惡地、放縱地笑著,並伸出手碰觸她像緞子一樣柔滑的肌膚,霎時,他感到他的手興奮地刺痛著。
像所有者般,他雙手在她山川壯麗的同體上瀏覽著,不停地親吻著他撫摸過的地方……
在寤寐之間,殷梨正在做最後的夢裡纏綿。那是一個有關月光與海洋的夢,皎潔的月光默默投射在南太平洋的沙灘上,兩棵棕櫚樹像誘人的草裙舞女郎一樣,在微風中優雅地擺動著,陣陣清風也將數千朵熱帶花朵的芳香散播到每個角落。
她在沙灘上奔跑,好像有人追著她,她看清了追她的人,是邊正文。’
他稜角分明的臉孔在月光掩映下,生動、熱情。他伸過一隻手撩開她的衣服,柔軟的綾緞立刻無聲滑落,露出她挺秀的雙峰,他溫熱的手掌撫摸她堅挺的ru房……她的嘴唇微張,吐出幾個字,“邊正文。”
終於轉醒了,一睜眼就看到邊正文近在咫尺的大特寫,嚇了她一跳。“你怎麼在我床上?”語中有著初醒的沙啞。
“不要告訴你把昨晚的事給忘了,HONEY。”他擠擠眼。
她沉默半晌,忽然臉紅了。“都是你啦,說什麼要抱我睡。”
“我只是說抱著你睡,”他捉狹親密的嘲弄,“怎麼曉得你就把衣服給脫了。
“你的意思是我會錯意,表錯情嘍!”她嘴翹得半天高,“還來!你把我的清白還給我!”
“你要那一層是不是?好嘛!”他笑道:“明天我去割包皮給你。”
“噁心!誰要你的包皮。”她啐了一口。
“你呀。”他忽然親吻她的太陽穴和耳朵。“我還想要你一次。”
他們互相擁抱著,彼此的氣息在對方肩上輕灑。在這靜靜的清晨,感到平靜與美好。
“該走了,今天再不去報社,老編可能會把我換掉。”她離開他的身子,開始找她脫下的衣服穿上。他仰躺在床上,用手枕著頭,注視著她。
她穿好衣服。“你怎麼還賴在床上?”
“我們一夜沒回去,如果現在一起回去,管理伯伯大概會叫住我們講人生大道理。”他說,“你先回去,我晚點回去,如果你去上班了,就把鑰匙放在腳墊下。”殷梨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不來個吻別嗎?”他推開纏在身上的被單,由床上跳起來。
時間過這麼久了,他那裡竟然還沒回復正常!
她嚥了咽口水。“不了,我怕吻下去沒完沒了。”說完,她走出房間。
’出了賓館,才發現天氣好得不像話。陽光燦爛,暖洋洋地落在身上,讓人跟著懶洋洋起來,有點什麼事都不想做,但不行,她還沒人養,要吃飯就得要工作,殷梨想起沒帶鑰匙的事,於是先繞到鎖店找鎖匠開門。
鎖匠把門打開後,接下來的步驟是制式的,殷梨漱洗,換穿上班服裝,對鏡梳妝打扮。原本白皙的膚色只消上點唇彩,五官立即.明豔活生起來,雙手沾點慕絲把一頭長髮挑得如雲蓬鬆。出門。招!”
一輛計程車,開往報社。
一進到採訪部,王安妮見到她,哇個不停。
“哇!哇……哇……”。
“哇什麼啊你?”殷梨臉上帶著笑意。
王安妮充滿疑惑地直視著殷梨。“你這幾天不是在家養傷嗎?怎麼皮膚晶瑩剔透,神情充滿光彩,像是去談戀愛?”
她心一顫。“亂講!我連男朋友都沒有,去哪談戀愛?”
“說的也是……”王安妮像發現新大陸,突然撥開她的頭髮。“吻痕!”
該死的邊正文,又不是熊,幹嘛在她脖子上做記號,害她百口莫辯。殷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對,我戀愛了。”
“他是誰?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難不成是因為你腳扭傷……他是中醫的推拿師?不可能,那種醫生的年紀都很大,哎呀,殷梨,我猜不到,你快告訴我他是誰?”王安妮眼巴巴地看著她,一副很想知道的樣子。
她突然專注地看著自己的指甲。“反正是個男人。”
“廢話,當然是男人,你又不是同性戀。”土安妮非常情緒化,“男人有很多種,又不,每個都一樣,他是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最重要他英不英俊?不英俊就不要了,不然可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他呀,有人說他是李奧納多狄卡皮歐。”她的嘴角拉成一個半圓。說這話的人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女人。
“你的狗屎運真好。怎麼認識的,應該是最近吧?”
“十年前就認識了,他是我的初戀情人,你也知道,初戀很少成功的,幾天前我們偶然重逢。”
她笑得滿心甜蜜:“一下子天雷勾動地火。”
“我看是乾柴碰上烈火吧,他使你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了。”王安妮低聲地笑,“我原以為你到老都會是一張白紙,說不定還會有老處女的變態心理……”
殷梨臉發燙。“停!別再說了,我會難為情。”
“不要我說,我偏要說。你不是那種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可見你十年來對他沒忘情,所以才會這麼快和他有性行為。”
的確很快,才五天她就和他巫山雲雨了,殷梨想,她知道了,她會這樣,都是為了愛,為了地對邊正文刻骨銘心至極的愛。
在她怔仲時,電話響了,殷梨按了閃燈的按鈕,“殷梨。有什麼事嗎?”
“殷姐,有人找你,我請她到會客室坐了。”
王安妮靠向殷梨,對著話筒問,“是男的,還是女的找殷梨?”
“讓你失望了,女的。”總機小妹笑著說,然後掛斷。
“沒意思。”王安妮失望地說:“我還以為會是,說曹操,曹操到呢。”
邊正文不可能來報社找她,因為這裡都是記者,他怕被人認出。不過,在會客室的女人會是誰呢?殷梨推開會客室的門。
吉兒!
“嗨,殷小姐,我想你知道我是誰。”吉兒揚起一邊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
殷梨點頭。報業的公共汽車,很多男人上過。
“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來拯救你的。”吉兒從皮包堅掏出維珍妮香菸。“我煙癮犯了。”
本來想告訴吉兒這裡禁菸,但算了,這女人不會聽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裡只有兩個人,如果上帝要拯救她們中的一個,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邊正文,我特來警告你,不要被他騙了。”吉兒點了煙,煙味沒有預期中嗆人,反倒是沁涼的薄荷昧。
“他要騙我什麼?”殷梨一顫。
“身體啊。他在史丹福聲名狼籍,很多外國妞都上過他的床,我也和他好過,但他不會跟女人長久,玩膩了,就尋找下一個目標。”吉兒打量她,“像你這樣漂亮又純潔的女人尤其要提防他,他不是因為寂寞而找女人,當然更沒有感情的因素,他是那種像是要證明自己很行,什麼女人都把得到的男人,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他們體內天生就有一個魔鬼。”
殷梨的胃仿如正在冒泡,異常難受。“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提防他。”
看樣子,她還不是很相信。“前天晚上我跟他去賓館開房間,他表現得像一隻精力旺盛的狗。”
吉兒把溜下的秀髮用手撥回去,裝出很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不是認真的。”
邊正文對她像穿過的破鞋一樣,以為可以隨手一扔。哼!不給他點教訓,她吉兒名字倒過來唸。
那晚在PUB,看得出邊正文似乎對殷梨動了真情,哼!她不會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說他什麼也沒做……”她眉尖微蹙。“你該不會相信他吧?”吉兒驚叫。
“我該相信你嗎?吉兒小姐你的動機也讓人可疑,我和你不算認識,你為什麼特別跑來告訴我邊正文不好?”
“我是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不想你被那種人面獸心的男人騙了,而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想你有辦法查到他在史丹福的韻事,還有這卷錄影帶是我和他那晚的做愛實錄,如果你有興趣看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貴報剪輯室。”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和吉兒踏人剪輯室。
看著屏幕上交歡的男女,殷梨的血液愈流愈緩,手腳愈來愈冰冷。
“相信我了吧?”吉兒眼裡閃過一絲陰險。
其實,這卷錄影帶是她和邊正文在大學同居時,她偷裝針孔攝影機所拍下來的,不過她相信在這種情況下,殷梨不會去注意屏幕裡的男女似乎年輕了一點。
“對不起,我原先對你有點懷疑。”殷梨像失了魂似的,說話有氣無力。
“沒關係,我不介意。”吉兒取出錄影帶。“殷小姐,不要相信那個男人,他不是好東西,聽說有很多女人為他墮過胎。”
吉兒走後,殷梨獨坐在剪輯室裡。
“他不是好東兩……他是那種像為證明自己很行,什麼女人都耙得上的男人…”她覺得胸口炙熱,吉兒的話在她腦中、耳邊不斷出現。她閉上眼睛,雙手搗著耳朵,聲音卻在空中盤旋,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