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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電話鈴聲響起,將邊正文從夢鄉喚醒。

    他睜開發澀的眼睛,發現他不是睡在床上而是沙發上!他記得昨晚和殷梨…難不成他們是在沙發上做的愛。

    電話鈴聲繼續響著。殷梨去上班了,這時候誰還會打電話來?

    殷梨打來的!

    他伸手接起電話。“喂,殷梨嗎?”

    “嗨,大哥,你早啊。”

    正武!弟弟怎麼知道他在這裡?邊正文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正武,你請的私家偵探好厲害,居然找得到我。”

    “大哥啊,你不是很難找,只要找到臺北最美的女人,你大概也不遠了。昨夜風流得爬不起床是不是,現在改選的時間都快超過了,你再不來,我就是董事長了。”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現在才八點半,時間還綽綽有餘呢。”

    “你的錶慢了三個鐘頭,現在是十一點半,不信的話你可以打117。”

    正武“喀”的掛了電話。邊正文呆愣住,好半天才緩緩地掛上電話。

    他坐在那兒回想著電話中正武的話,努力地將整件事拼湊起來。他不是傻瓜,他想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這教他不得不漸漸吃驚了。殷梨,你千萬不要是繼母派來的……

    邊正文起身穿了牛仔褲,抓過一件上衣,鬍子也不刮,就開門出去。

    他在帝國酒店門口下車,付了車錢後急急奔進大廳。他跑向電梯時,看了一眼樓層介紹。十年沒回來了,他壓根忘了國際會議廳在哪一層樓。

    電梯門在十三樓國際會議廳打開時,他似乎被驚嚇了一下。會議廳外有一個臨時設的接待處,一群他不認識的接待小姐張口結舌地看著他,彷彿他是外太空來的怪物。

    邊正文大步走過去,快到雙重橡木門進入會議廳時,父親的私人秘書由女廁走出來。

    “大少爺!”她喊道,“你怎麼這時候才來,已經散會了,董事長也生成了,是二少爺。”

    他問黃秘書,“嗨,好久不見,你知道正武在哪裡嗎?”正武選上也不打緊,他是來問他殷梨的事。

    “你不先去找老爺嗎?他和董監們去春日懷石料理用餐,而二少爺和夫人,還有一位小姐在會議廳裡。”

    那位小姐想必是殷梨了。為什麼?這沒道理,如果她是繼母的人。當初又何必救他……難不成是計中計?邊正文腦門轟的一聲,胸臆像被抽空一般,緊得令他喘不過氣來。

    他推門而入,有三個人圍著長條形的會議桌,而殷梨正是其中一人。

    “想不到你真的在這裡。”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的慍怒。

    殷梨臉色陰鬱的看著他。“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邊正文的心抽了一下。“還有什麼驚喜?何不一下都告訴我,我承受得了打擊。

    “你自己去想。”她的聲音突然森冷起來。

    “正文,怎麼?你的眼裡只看到殷小姐,二媽坐在這,也沒聽你打一聲招呼。”邊夫人帶著微笑瞅著他。

    邊正文怨毒的看了邊夫人一眼,很快又把眼光調開,好像怕沾惹到毒瘡似的,說道:“請你們出去,我和殷梨談話,不想有旁觀者。”

    “這裡是我的酒店,你憑什麼叫我和媽出去。”

    邊正武嘿嘿笑著,“該出去的人是你。”

    這個和他有一半血緣的弟弟,從小到大都在跟隨他作對。“好,這裡你的,我出去。”殷梨,我們到外面談,我想你該給我一個交代。”

    “不要!”她大叫,幾乎尖叫。“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沒有嗎?”他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啞著嗓子,“我們之間的那八天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嗎?”

    “反正是我自己送上門來的對嗎?”她陰惻惻地說。

    “我從沒這樣想過你。是我做錯什麼,還是說錯什麼,造成你的誤會?”

    “我是誤會了你,我還真以為自己是跟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談戀愛,要不是吉兒告訴我,你用獵豔來證明自己的魅力無邊,我還不知道會被你騙多久?”她苦澀地說,“也許不會太久,有新的獵物出現時,我自然就是另一個吉兒。”

    邊正文立刻明白,她並不是繼母的人。“我現在才知道你對我的信心少得可憐,所以這麼容易就被吉兒騙了。”正因為她對他的信心不足,所以她才被吉兒騙了,以為他是花心大蘿蔔,一氣之下,投效敵營報復他。“她是不是騙我,我很清楚。”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什麼東四逼得他快要爆炸。“你根本什麼都不清楚!別的女人三言兩語你就相信,而我解釋一千遍、一萬遍,你就是不相信。殷梨,你這樣剛愎,是在扼殺我們的愛情。”

    “愛情,事到如今你還這麼厚臉皮,敢大言不慚跟我說愛情,吉兒放了一卷那晚你們在賓館做愛的錄影帶給我看,這你還能睜眼說瞎話嗎?”殷梨竭力想使自己冷靜,可是胸口卻像火燒著一樣,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何況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騙。”

    “那晚我千真萬確沒和吉兒做愛,可是以前有過,我不否認,至於吉兒哪來的錄影帶,我會找她當面對質。”他停了一下,“但什麼叫你不是第一次被我騙?”

    殷梨低著頭,不肯說話,,但神色已沒有先前那麼冷倔。他為什麼敢找吉兒對質,那捲錄影帶上的男人明明就是他啊……

    而且,照常理,如果他是吉兒說的那種男人,應該早就拂袖而去了,幹嘛跟她苦苦解釋?

    “殷梨,你說話啊!你要判我死刑,也要給我一個明確的罪名,我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這時,突然響起一陣掌聲,邊正文鼓掌站起來。“我到現在才發現你是一個偉大的演員,難怪老爸偏心你,在他面前,你是聽話的乖兒子,在殷梨面前,你是痴情郎。”他走到桌邊盯著殷梨,“殷梨,你別又被他的天花亂墜給騙了,我親愛的哥哥不過是不能忍受女人先不要他,他玩過的女人不比我少,只是他善後的能力比我強太多了。”

    他兒時的惡劣情緒又在他意識中重現。正武性格中有種近似偏執狂的心態,小時候正武很愛搶他的玩具,尤其是他珍愛的玩具。而此時,正武的老毛病又發作了,他對殷梨虎視耽耽。

    “殷梨,你不要聽他亂說。”邊正文說,然後他責備地指著邊正武,“你心裡打什麼鬼主意,我很清楚,你最好別惹火我。”

    “我就是要惹火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邊正武挑釁地說。

    “你忘了嗎?警局裡關著曾綁架我的綁匪,而我暫時把這個案子壓下來,我想你不希望在社會版上看到那件綁票案吧?”

    “那不關我的事,完全是我媽出的主意。告訴你,我根本不想做董事長,這是我媽硬推給我的,做那有什麼好,每天被綁死在這裡。還有,你想用綁票案叫我閉嘴,哼!你也太不瞭解你弟弟了。”

    邊正文越心愛的,不管是玩具還是女人,他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

    他低下身體對殷梨咬耳朵,不願讓邊正文聽見。“如果你想知道大哥對你是不是真心的,待會不要反駁我的話,你會得到答案。殷小姐,你要跟我合演這出戏嗎?”

    殷梨抬起頭,一番掙扎後,斷然的點頭。

    這八天,對她來說,就像長長的一輩子,多少愛惡情怨,都已在這一段生命中匆匆上演完畢。而她再也不想在愛情的迷宮裡跌跌撞撞,只想儘快描清楚未來的輪廓,因此她接受邊正武的提議。

    如果邊正文不是真心,只是面子問題,那麼這段感情就到此為止,她也不報復他了,當作是上輩子她騙過他感情,這輩子還他情債。

    倘若邊正文真的愛她,那麼他那些風流帳,既往不咎,而她也要變一個樣,溫柔地做他的小女人。

    “你又在殷梨耳邊捅我什麼?”邊正文突然上前拖住殷梨的手臂,“跟我走,我們去找吉兒證明我的清白。”

    “把你的手拿開!”邊止武沉聲說:“她不會跟你走的。”

    邊正文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你什麼時候成了她肚子裡的蛔蟲?”

    “我剛剛在殷梨耳邊說的不是你的壞話,而是情話,所以怎能讓你聽到,我對她一見鍾情,剛也向她求婚了,而我想你應該有看到她點頭了。”邊正武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殷梨。

    大哥的運氣真好,竟然給他遇到這等美人。

    十點的時候,殷梨出現在接待處,那時現場已有三、四位接待小姐特別引人注目,即使是當中最出眾的小姐,和殷梨一比也黯然失色,不僅相形見絀,甚至覺得她像阿匹婆那般老醜。

    邊正文臉色一變。“殷梨,他說的是真的嗎?”

    殷梨機械般的點頭,目光一直停在他藍白細格襯衫敞開的領口上。她現在的心情就好像被架上斷頭臺一般,忐忑煎熬。

    她甚至在心中默道:“上天啊!我願意付出一切,但求他大聲說我不准你嫁給他,只能嫁給我。”

    “好,你選他,我無權干預,只要你不後悔。”

    這句話倏地進出,像一把箭射中了殷梨的心窩,痛得她不覺合上雙眼。她已明白,愛情在她手上只是一團捏壞的黏土,幹了裂了,再不會成型“她以後是你的弟妹,你該不會再來糾纏吧?”

    一直冷眼旁觀的邊夫人在這時說話。

    一聽到她的聲音,邊正文心裡便不痛快起來。

    “我不是那種人,朋友妻都不可以戲了,何況弟媳。”

    “你不做第一個恭喜我的人嗎?”邊正武露齒而笑。

    “我祝你們白頭到老,永浴愛河。”說完,他摔了門出去。

    “殷小姐,我想你今晚就住飯店裡,免得我哥不甘心,跑去你家騷擾你。”

    “謝謝你。”殷梨平靜地說。她現在心裡無風也無雨,只覺無了情債一身輕。她這一生愛也愛過,恨也恨過,往後她不會再為某一個特定的男人傷風感冒。明天,她將以全新的心情迎接未來,工作和懲處壞男人再度成為她的生活重心。

    殷梨披衣而起。在這臺北信義區最豪華的酒店裡,她一樣睡不安穩。她在窗臺上坐下看星星。

    今晚的星星,怎麼會近得這般真切?好像伸手就可以摘了一顆。

    突然,房門悄悄被打開,有人躡著腳尖進來,殷梨跳下窗臺。她第一個反應是打開大燈,驚嚇到了進來的人,邊正武。

    “你三更半夜潛入我房間做什麼?”殷梨警戒地看著他。

    她雖不是挖緋聞的影劇記者,但邊正武的花邊,她時有耳聞,尤其兩年前他對工讀生性騷擾的官司,曾在報上炒過好一陣子。

    “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還沒睡著,特來陪你。”

    他笑得有幾分詭異。

    “我只想一個人靜靜,不需要你陪。”

    “我們不要再惺惺作態了,你應該知道我來做什麼?”

    “我不是那種女人,請你出去。”她指向門口。

    “不是哪種女人?你給邊正文睡,給邊正文幹,為什麼我就不能?”他用眼睛剝她衣服。“我不比邊正文短小,而且比他更勇猛,你不和我上床,可是你的損失。”

    她一臉屈辱,氣沖沖地拿起電話,“你再不出去,我叫服務生來,到時看你這位新任董事長的臉往哪裡放!”

    “不要費事了,那具電話的線已經先被我斷開了,哦,順便告訴你,這問是我的私人套房,隔音設備很好,而且今晚這一層沒房客,當然是我安排的。”

    恐懼使她臉上血色盡失,霎時蒼白起來。“你敢碰我,我會告你強暴。”

    “別笑死了,有兩個人聽到,你答應我的求婚,算起來我們已是未婚夫妻,未婚關妻做那種事,你要告我強暴,我想罪名很難成立。”

    “那隻不過是演戲……”她尖銳地說。老天,她瞎了眼,居然與虎同謀。

    “可是,邊正文那傻子就相信了。”他得意地說,“畢竟你只認識他八天,所以不是很瞭解他,我和他生活了十五年,他喜歡什麼,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是真的喜歡你,才會在我們合演了那出戏後,傷心欲絕地在傍晚就搭飛機回美國去了。”

    包括吉兒,每個人都看出來邊正文是愛她的,而她卻……她忽然好怨恨自己、好厭棄自己。殷梨當下決定,不管邊正義是去美國還是天涯,她都要去找他!

    但要先解決跟前這個男人,“邊正武,你幹嘛老撿邊正文的破爛。這樣不顯得你沒他行。”希望她的自我貶低,能讓他性致全失。

    “邊正文不要的,我不會要,但他要的,就算是破爛,我說什麼都要。既然你知道自己是破爛,而老子又不嫌棄,你乖乖張開腿,給老子玩。”

    他冷不防的捱了她一記耳光。殷梨一閃身就退到幾步之外,狠狠對他罵道,“你有病!你該去杜鵑窩。”

    邊正武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憤怒襲捲了他,他整個人陰沉下來。他一言不發地脫掉上衣,又脫掉長褲,在她面前把玩起他的東西。

    “要不要親親我這個寶貝朋友啊?”邊正武一臉的猥褻淫邪。

    “你這禽獸、惡魔、不是人……”殷梨破口大罵。

    “罵得好,儘量罵,只要你高興就好。”他逼向殷梨。

    她像箭一般衝向房門,但被他抓住手臂。“想逃.沒那麼容易。”他另一手揪住殷梨的頭髮,將她的頭往後扯,她慘叫一聲。接著,他把她推倒在床上;蠻橫地撕破她的衣服。“你要告我強暴是不是?好,我成全你。”

    “救命啊…救命……”她張嘴大叫,奮力掙扎。

    她才叫兩聲,突覺左臉麻辣辣的,唇齒間鹹鹹的,她知道被打出了血。她驚懼的瞪著邊正武像廣告招牌大的臉,然後狠狠地往他臉上一抓,留下五爪紅龍。

    “你這婊子!”他雙手十指死命掐進殷梨的脖子。

    眼前旋出無數金星,圍著她猛轉。

    砰!砰!砰!有人在敲門,她似乎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想回答,卻一時像啞了般。發不出聲音……殷梨眼角溢出一顆淚珠,在脹紅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晶瑩的淚痕。不,她還不想死,她要去找邊正文……

    當窒息的感受沒了時,她的眼睫前充盈了邊正文焦急的臉,忽地眼前一片黑,邊正文也消失了。

    過了一個鐘頭,殷梨從昏迷轉醒,她所看到的第一個景象,是邊正文亮晶晶的雙眼。她撲進他的懷裡,哽咽地說:“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不怕,沒事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他輕拍她的背。

    正武已被警方帶走,可能會以精神失常為由交保,不過父親要把他送到美國精神療養院接受治療。

    “邊正武說你坐傍晚的飛機走了……”她仰起臉問。

    “我被你氣得失去了判斷力,才會中了正武的詭計。坐在機場大廳,我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同時理清了你並沒要嫁正武,應該是在氣我的。我覺得你好像對我有很深的誤解,不單純是吉兒造成,我記起你說我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我想那才是關鍵所在,所以我回來問清楚。”

    “你回來不是想把我從你弟弟身邊奪回去啊……”殷梨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哀怨。

    “我,你都不愛了,怎麼可能愛上我弟弟。”他語帶調侃。“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氣人,我明明是清白的,你卻偏偏要抹黑我,我那麼愛你,你不相信就算了,還狠心要陷害我!唉,你心裡的那個結沒解開,我想我們之間會一直充滿了變量。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心結是什麼了嗎?”

    殷梨很平和地望著邊正文。“我就是女狀元。”

    “你是於梨……女大十八變,比孫悟空的七十二變還變化多端,一點也看不出來耶。”這也難怪她……他臉上的表情自然變得很慎重。“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於梨。”他說過見到於梨要向她道歉。

    “我原諒你。”她溫煦的笑開來。“你不覺生命好奧妙,命中註定我們倆要再見面。”

    “而且註定要相愛。”他將她手握緊些。“嫁給我好嗎?女狀元。”

    殷梨用一個深長的吻回答。

    她記得八天前從報上得知他要回來的消息時,她曾對天發誓要給她一個終生難忘的處罰——這個誓願實現了,她將終生在他身旁處罰他,只不過是愛的處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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