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初春,卻是徹骨的寒冷中,昨晚居然下起來雪,飄飄揚揚了許久,頓時把大地染成了白色。
今天下午,倫敦時間六點多些,龔詩晨穿著厚厚的米色羽絨服,略微纖瘦的身材已經看不到蹤跡,只感覺她像只北極熊一般,穿著厚重的靴子,抱著厚厚的書袋子,沿著街頭那被印滿了大大小小的腳印的雪地,向著熟悉的地方趕去,倫敦藝術大學,她準備考取服裝設計的學校。
龔詩晨租賃了這所學校附近的房子,工作的地方離這裡也很近,薪水雖然不是很高,但對於龔詩晨而言,自給自足已經是綽綽有餘。
冷,龔詩晨,扯了扯自己的馬海毛編制的藍白交織的帽子,抹了抹紅通通的鼻頭,像是企鵝一樣,有些走不動了的疲憊,身上已經冒了汗,可是鼻子酸的想哭,太冷了。
終於摸到了圖書館,龔詩晨摸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證件給拿出來,固然戴了手套,手指頭也已經是紅通通的了,指尖微微的麻木,她的手好涼。
趕緊跑到了取暖充足的圖書館裡,腳上的雪已經融化掉了,脫下了羽絨服的她,就像是海灘邊上要下水的孩子一樣,顯得精神極好。
如此一口氣翻閱了大半本書的龔詩晨覺得有些餓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警覺到時間已晚,忙起身離開,向著自己的住處趕了過去,到了圖書館的門口,龔詩晨又看到了那個和自己同樣膚色的男人,潔淨的氣質,就像是被白雪洗禮了一番一樣,乍一看有些陰柔的美,但是從他的笑容中可以看得出來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而從他的行動中更能看出來他是一個十足十的男性。
niki!
男子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但是據說已經有三十二歲了,是這個學校的大眾傳媒專業的老師,那次龔詩晨騎自行車,不小心撞到了他之後,似乎他便一直跟著她了,龔詩晨為這從天而降的緣分極為苦惱,曾經,因為異性的靠近而毀滅了婚姻的過去讓她對於男人保持著相當的警惕心理,如今看著這個叫kawa的男人靠近,龔詩晨第一反應便是逃一般的準備離開他。
niki,別跑啊!
男子自然跑的比龔詩晨快,龔詩晨氣喘吁吁的看著這個攔住了自己路的男子,有些苦惱而無奈的說:
對不起,我想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龔詩晨臉上的苦惱是真實的,雪地的映襯下,她的臉上何等的表情,也是看的清楚的。
可是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Kawa毫不氣餒的說著,這個事實讓龔詩晨無可辯駁,是的,到了倫敦有兩個月了,並不是她不想念莊文天,而是她刻意保持了這樣單身平靜的心態,故而沒有和莊文天聯繫而已。
至於凌彥泓她不曾有他的消息,離婚與否,似乎都成了陌生人一般,他束縛著她的自由,將她遺棄在了某個角落裡一樣,龔詩晨知道,他還愛著自己,這樣的感覺,彷彿揹著一座山在趕路,即便她保持輕鬆了,但是想到了凌彥泓曾經的瘋狂,還有毒發前那溫柔的笑容,總是會心底裡格外的難受,如果他不那麼愛自己該多好。
此時,kawa的追求實在是讓龔詩晨不勝苦惱啊,她很想證明給他看,她有喜歡的人,也有比他愛的濃烈的人,她只想一個人快樂的生活,而不想再多一點點不必要的愛和被愛,過多的緣分,就是孽債了。
以後你會見到的!
龔詩晨的語氣變得冷漠了多,她準備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但手臂被抓住了,kawa的執著令龔詩晨想到了範喆迪,都將是情感上的負擔的人,讓她覺得不如冷酷一點兒對待更好,過渡的柔和和仁慈,只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niki,你看起來並不是這麼冷酷的人,niki,你是我見過最低調的中國女孩了,我喜歡你這樣的,看起來很――絕跡的單純。
這都是什麼修飾啊,算是讚美嗎?
放開我,不然我喊非禮了,我不喜歡你,先生,強人所難,是不對的!
龔詩晨努力掙著,可是力氣不夠,讓她像是一隻被抓住的企鵝,看起來更笨重了。
niki,我是真的喜歡你,何必如此之多的藉口呢,只要給我機會,我想我們會相處的愉快的!
Kawa覺得她連機會都不曾給予便如此下了定論是不對的,很多人的愛情,都是帶著強迫性質的,追女朋友自然要多費力氣。
我數到三,如果你放開,我會選擇報警!
龔詩晨的表情好不認真,kawa的眼底裡她更可愛了,故而臉上露出了藝術感十足的笑容,試圖蠱惑龔詩晨,他這個笑容可是讓學生們尖叫的笑容啊。
niki,你真可愛!可愛的讓我想吻你~
感覺著她應該是一個極為甜美的女子,kawa想到了如此的時候,極有西方人的豪邁,仗著自己力氣大,便準備進攻了。
一,二――
龔詩晨一邊喊一邊掏出了電話的時候,看到了雪地上一步一步走來的人,欣長挺拔的,堅定的步伐,越走越快,近乎奔跑的靠近,面孔也越來越清晰,龔詩晨的愣愣的看著他靠近,看著kawa吃驚的被扯開的樣子,有些不能相信的念出了兩個字:
總裁!?
莊文天看著龔詩晨呆呆的樣子,沒有說話,而是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牽著她的手,似乎早已在她身邊看著她一樣的說道:
niki,以後不要這麼晚回去!
雪色下,莊文天的面孔,莊文天的神情,莊文天的心疼,kawa總算是看的清楚了,原來她真有一個喜歡的人,而且這個人還如此的愛著她?而且這個人――讓任何男人立刻自慚形穢的想放棄追求龔詩晨。
總裁,你怎麼會在這裡?
龔詩晨的腦袋真的要當機了,她自然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巧合,除非他一直在自己身邊。
可是不是說他去歐洲考察市場了麼?莊氏企業一改之前的低迷,歐美加投資意外取得了非同尋常的成就,連續三家跨國公司在國外迅速發展,這些,都是莊文天早已佈置好了的吧?
嗯?niki?你怎麼提了這麼多書?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莊文天不滿意她提了那麼多書回去,牽著她的手,已經向著回去的路走了過去,似乎她要去哪裡他早已經知道了一樣。
那是剛借來的,我過來的時間不多,所以都借了回去看啊!
龔詩晨如此解釋著,沒有得到他的答案,心底裡卻是猜測著,總裁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嗎?她怎麼沒有感覺到啊?
你打算成為服裝界的明星嗎?
他笑著,休閒的呢子大衣讓他看起來很是高大挺拔,他的手很熱,透過了手套依然感覺到了熱度,似乎分開不過是昨日一樣,他如此的詢問時,根本沒有理會那被冷落在一邊已經越來越遙遠的kawa。
總裁,你這是取笑我嗎?
喜悅還沒有來得及散開,卻又覺得如此的平和而溫暖,不需要擁抱和親吻,卻已經是心底裡滿滿的在意,原來她愛的是這種感覺,這樣的寧馨和期待,這樣的依賴和相守。
我怎麼會取笑你,niki!
突然止步,龔詩晨抬眸還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一個火熱的吻突然降臨,讓她剛剛平和的心,再度被攪翻了,她以為總裁會是比她的控制力和情商高呢,可是這個吻,則說明了他的狂熱和心情,迅速間,燃燒了她所有的呼吸,整個人都軟軟的落在了他的懷抱裡。
嗯~
瑣碎的呻吟聲,點點的傳遞到他的耳膜裡,敲打著不一樣的清潮,越吻越深直至她不能呼吸,雪地上,交疊的人影,似乎要融為一體,嬌小的她近乎被淹沒在他的懷裡,龔詩晨像是溺水的人一樣,手臂掛在了他的脖子上,緊緊的扣牢,唯恐下一刻將要跌落。
Kawa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丑,再也不能看下去,只得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裡,心徹底死寂。
總裁~
她氣喘吁吁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整個人都抽走了力氣一般,臉紅的厲害,不知道說什麼才可以掩飾這份依戀的心情。
鼻子怎麼這麼涼?
終於用這個吻彌補了所有的相思和痴狂,嚐盡了甜美和柔軟,掏出了口罩,給她戴上,立刻龔詩晨露出了兩隻眼睛,她看起來顯得更加臃腫起來。
總裁,你一直在我身邊!
她沒有再詢問這個問題,而是陳述了這個問題,眼睛明亮的看著他時,莊文天卻半蹲著身子道:
niki,我想背揹你!
這?龔詩晨立時覺得心被滿滿的撐漲了,總裁除了關心她,疼愛她,似乎多餘的什麼都不願意說了,而她,幸福的同時,有些窘迫,還沒有人背過她呢!
站了片刻,他依舊沒有妥協的樣子,總裁好像變得有些固執了?而且有些――浪漫的樣子?
終於,她爬上了他的背,被他背起來的剎那,心都跟著暖了。
沒有說話,只聽見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音,路燈下,長長的影子,有龔詩晨兩條耷拉著的腿,一晃一晃。
好像瘦了,輕了!
莊文天開口說話,似乎不滿意她變輕了,龔詩晨只是淡淡的否訣道:
沒有!總裁覺得累了的話,就把我放下來!
他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測量她的重量嗎,其實她哪裡有瘦,是他心裡想的而已吧。
她不好意思讓他揹著走太遠的,只是象徵性的背一會兒就可以了,但是他顯然不是那麼想的。
怎麼會累?
莊文天的聲音不是很高,可還是被龔詩晨聽到了,龔詩晨的臉頰貼著莊文天的,似乎可以聽到了彼此的心跳一樣,在夜色中,是同一種頻率。
總裁,放下來我吧!
走了許久許久,意識到他似乎要把她背到了住處時,龔詩晨掙扎著,有些不安起來,她怎麼說也百十斤呢,總裁又不是特種兵,肯定會累的。
還有五百米就到家了,別動!
他居然算清楚了她住的地方離這裡有多遠,他居然霸道的不允許她下來,龔詩晨沒有動,而是像只慵懶的熊貓一樣趴在了他身上,不再說話,享受了這片刻的溫暖,聽著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像是聽到了最悅耳的歌曲一般,享受中,淡淡的感動,沁入心脾。
niki,鑰匙呢?
莊文天如此詢問的時候,背上的人有些迷糊了,居然趴在他的肩頭就要睡著了。
唔?總裁,到家了?
立刻清醒,眼睛看到的便是公寓的房門,此刻,也像是夢裡一樣,似乎早已是經歷了無數的輪迴,他們本就該如此!
總裁,快十一點了,你回去吧!
龔詩晨站在門口,看著莊文天接過了鑰匙自顧自的打開了房門,像是戀愛中的男女一般,他送她到家門口就可以了,儘管見到了他的剎那欣喜而激動,儘管不捨得他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但是他們還不能在一起,哪怕他的愛讓她心頭滿滿搖盪。
吃點兒消夜再回去吧!
他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尷尬,好像是故意賴下來的,很難從一向儒雅而淡定的臉上發現這樣的表情,龔詩晨微微的點頭,根本不知道如何拒絕。
不過被莊文天這麼一說,龔詩晨倒是真的覺得肚子餓了起來,打開了燈,滿室的柔和,她的小窩就像是她的人一樣有種恬靜安然的味道,淡淡芬芳,似乎是玉蘭的香味,並不奢華的房間,卻是令人感覺到溫馨,放鬆,莊文天見她遞過來的脫鞋,不覺嘴角咧開了。
這是為我準備的嗎?
莊文天笑著,看著地上一對毛毛頭的脫鞋,兩隻哈巴狗一樣趴在了地上,極是可愛,實在和他平日裡穿的那些高檔的真皮拖鞋不太一樣。
只是心頭,微微的期待,她是為他準備的拖鞋嗎,看起來是全新的,標籤都還貼著呢。
不是啦,是超市大贈送,買一贈一!
她蹲下來一邊剪著標籤,一邊回答著他的問題,莊文天發現自己居然如此容易覺得失落,不是給他買的啊!
還好,他是第一個穿的,就可以,如此,又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一點兒小事,就如此牽動情緒,倒是少有的情況。
看著她蹲在自己面前,認真的剪掉標籤的樣子,他的心底裡已經是滿滿的柔情,脫掉了羽絨服的她看起來極為嬌小,剛才揹著她走了那麼遠,居然一點兒都不覺得累,這種舒心的可以忘記一切的感覺,是從前所不曾感受的,也許只有和她在一起時,才有如此美好的感覺。
總裁,先坐一會兒吧,我去弄點吃的!
起身,看著一向沉穩淡定的人此時臉上那淡淡的甜蜜似的笑容,視線像是膠纏在了她的身上一樣,龔詩晨不自覺的臉紅了。
其實她看著就秀色可餐啊,只是這種想法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目前的狀態就很好。
需要我幫忙嗎?
他跟了過去,看著她逃似的離開,他便是如同著魔一般的跟了過去,看著她圍著圍裙,開始在冰箱門口一陣忙碌,他有些後悔自己要吃夜宵的主意了。
不用了,吃這個怎麼樣?只需要稍微蒸一蒸,就熟了,而且還很香。
她先拿出來一個小奶酪似的盒裝的食物,想他徵求意見,眼底裡有著淡淡的甜蜜和期待,還有一抹羞澀的笑容掛在唇角,莊文天唯有點頭的份。
好!
什麼都好,只要是她弄的,應該什麼都好吃才對。
這個好像是過期了――浪費!
龔詩晨又摸出來一個東西,看了看時間,扔了的時候不忘記犯嘀咕。
冰箱裡很多吃的,看來她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又取出來一些湯圓似的東西,龔詩晨忙碌著倒入了一邊荷花葉邊的白色瓷碗裡,然後看了看數量,最後想夠吃的了,正轉身再準備拿些什麼東西,臉頰被捧了起來,吻,來的如此突然,她的手裡還拿著東西,灼熱的吻,讓她的腦袋難以平靜,一切都變得渾沌起來了。
一直高高在上的總裁,一直做事都是有理有度的男人,乍看起來平靜,可是做出來的事情絕對不平靜,龔詩晨欲拒絕,又有些留戀,欲留戀,卻本能的拒絕,這種欲拒還羞的動作,註定了他的痴迷。
總裁~
呼,怎麼回事?龔詩晨眼睛瞪大,臉紅成一片,不知道如何面對眼前的狀況,剛才總裁的吻明明是在嘴巴上的,可是現在呢,她怎麼在他的懷中,她背後靠著的是冰箱門,好涼,胸前是他結實的胸膛,抵在了她的胸脯上,旖旎的氣息,因為他那泛著*****的視線而變得火熱,白色的羊毛毛衣被託了起來,一隻大手盤踞的地方,是那柔軟高聳的部位,天哪,龔詩晨呼吸苦難的不知道如何表達了,她的腳居然沒有沾地?
而她的呼喚已經如若遊絲一般,嘴唇微微囁嚅,感覺心臟要跳出來了。
niki,我――太愛你了!
他終於控制了自己強烈的*****,看著她臉紅一片的緊張,就像是沒有經歷過任何男女之事的處子一般,手裡還舉著一塊白色的豆腐,晃晃悠悠,沒有掉下來,真是滑稽。
沙啞的低嘆,最後變成了一個個密織的吻,落在了她的臉上,將她放在了地毯上的時候,忙幫助她扯好了衣服。
總裁,你還是坐在――那裡去吧!
她頭微微低,沒有敢再去看他,老天爺,剛才的吻好像渾然忘我了,龔詩晨覺得渾身軟踏踏的,一時間有些腦子發熱,那個豆腐煎的很鹹很鹹,猶不自知,因為她的滿腦袋裡都是黃色思想,想到了剛才被抵著的身子,感觸到的灼熱,那――是男性濃烈的欲/望啊,龔詩晨不由想到了落文可果然是個愛撒謊的女人,不過她喜歡她這個謊言。
哎呀~
這豆腐煎的,還能吃嗎?看似焦黃一片,怎麼都覺得有點兒偏黑,龔詩晨小心翼翼的用鏟子放在了平底的盤子裡,已經不記得自己放了多少鹽巴。
片刻後,她仰望著他,看著他嚐了一塊豆腐,滿臉的擔心和期待:
總裁,好吃嗎?
第一百九五章 結束也是開始(大結局4)
距離吐豆腐事件已經有一週了,但是龔詩晨還是會想起來那一幕,當她滿臉期待的看著莊文天表情平靜的嚥下了豆腐時,也順便準備夾一塊嚐嚐。
niki――這個都給我吃吧!
他居然端走了那一盤豆腐,她有些不甘心的追了過去道:
總裁,我也吃一塊!
僵持著的局面讓龔詩晨越發覺得那豆腐怪異,難道很好吃?伸著筷子夾了一小塊,他的臉上微微的扭曲的表情,讓龔詩晨有些懷疑,這豆腐到底怎麼神秘!
niki,還是不要吃了!
莊文天終究沒有忍耐住,可是龔詩晨已經放在唇瓣的豆腐,還是嚐到了味道,在他捏走了豆腐的時候,她已經啃了一小口,還好是一小口,不然她估計真的要哭了。
呸呸,那哪裡是鹹那麼簡單,而是苦的讓人感覺喉嚨都跟著被荼毒了一番,當她皺巴著小臉看著他遞過來了純淨水讓她漱口時,當她意識到他居然吃了那麼難吃的豆腐,卻仍舊是面不改色時,龔詩晨尷尬之外更多的感動。
總裁,你趕緊喝水漱口!
當她把自己剛剛喝過的水杯推到了他面前催促著他趕快漱口的時候,才發現,心底裡有一個缺口被填滿,也許凌彥泓可以給予同等份量的愛,但凌彥泓給予的方式絕對是冷酷而霸道的令她委屈的那一種。
也許這樣可以更好的驅除苦味~
莊文天漱口完畢,見她還滿臉通紅的摸著圍裙看著自己時,忍不住伸手撈她入懷中,吻了她,唇齒交融之間,甜蜜的滋味更多。
總裁,原來~
也很壞,龔詩晨推搡著從莊文天的懷中逃跑的時候,覺得和他共處一室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他和她也許本來是彼此生命裡的那半塊圓弧,一旦相逢,很容易融合在一起。
莊文天自然明白她的慌張和逃避,再次對於自己的定力表示質疑,哪怕只是看她吃東西,也想吻她抱她,這種強烈的感覺是從來沒有的,是太多的思念凝聚如此嗎?是害怕她轉瞬疾駛而去嗎?是想抓住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屬於自己嗎?這種漫長的等待,讓他很想揍凌彥泓一頓,但是他清楚,凌彥泓需要時間療傷,而她需要時間來緩衝。
總裁,時間不早,你――回去吧!
吃完飯,是龔詩晨趕莊文天走的,第一次覺得總裁絕對是一匹大壞狼,龔詩晨堅定的趕著他時,只看到了他眼底裡淡淡的寵愛的笑容,似乎稍一不留神就會融化其中,但是她不能,她的心還有一個東西在束縛著,讓她不能在愛情的田地裡馳騁。
回憶歸位,臉上的那種淡淡的幸福的感覺,讓她看起來像是戀愛了。
龔小姐,外面有位中國先生找你!
一個老外操著不太標準的中國話提醒著神遊的龔詩晨,龔詩晨馬上臉紅的道謝,起身向著辦公室門外走去,心底裡在想現在不是下班的時間,總裁不是去什麼英國貴族朋友了麼,怎麼會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呢。
莊文天提著一份從英國皇室朋友那裡帶來的點心,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了看時間,還不是龔詩晨下班的時間,便選擇了斜對面的茶餐廳坐了下來,等她下班過來吃吧,為了她,他已經在英國停滯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似乎越來越沒有伯爵莊乾淨利索的風格了,拖泥帶水的嚴重,卻是享受其中,不願意醒來。
每天只要看她一眼,只需要她叫一聲總裁,或者送一個吻,就可以讓一天都保持愉悅的心情,相反的,如果該見到她的時候還沒有看到她,那心底裡便總是覺得不踏實起來,似乎魂被人抽走了一般。
愛情的毒藥,原來每一個人都會中的,他自然也不能免俗,並且慶幸自己俗的幸福。
撥通了電話時,龔詩晨正走出了電梯,有些奇怪,她都要到門外了,何以還打她的電話呢,總裁其實――很黏人。
喂,總裁,怎麼了?現在可是上班時間哦!
請了一下午的假,她覺得自己有點兒不務正業起來,不過儘管如此,她的步履是輕盈的,她的臉上是微笑的。
嗯,我知道,只是想聽聽niki的聲音而已!!
莊文天覺得時間漫長,無聊之餘,忍不住給龔詩晨撥打了一個電話,卻是不知道龔詩晨已經走了出來。
是嗎,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你!
龔詩晨顯然會錯了意思,並不知道找自己的人,不是莊文天,而是站到了大廈門口,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從休息室裡就要走出來的凌彥泓。
凌彥泓看到了她的身影,他沒有靠近,而是隨著她的移動,視線也越來越落寞,因為他看到了龔詩晨走向的方向,那裡靠窗而坐的男子,笑的溫暖而爽朗的樣子,不是莊文天,還能是誰?
怎麼知道我在下面等你?
莊文天看著龔詩晨坐到了自己面前時,如此的問著,心頭微微的疑惑。
嗯?剛才找我的人不是你嗎?
龔詩晨一邊看著莊文天把精美的包裝盒打開,一邊有些嘴饞的忘記了思考這個問題,剛才找自己的人,是誰呢?不會是那個kawa吧?
這是我特別厚著臉皮提來的,所以要多吃點!
他取出禮品盒裡最好看的那份點心,遞給她,然後把小調羹遞給她,然後看著她小口的品嚐。
視線微微的眯著,似乎如此也是一種沉醉。
只是腦海裡還在運轉的時候,視線瞥見了那一抹人影,是凌彥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