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務事一向最能安撫她。以前後母在欺凌她後,她就沒命地做一切她想得到可以做的事。最後家裡每件傢俱都光可監人。
衣雅玟跪在地上擦地。
戚名頤湊著瓶口灌一大口可樂,機械地按著電視遙控器。美國職業棒球季後賽正進行到第三局,他是個棒球迷,而此刻他卻是漠不關心。
有人讓他分心了,不是文佩珊,她去保養她的頭髮,還要去做SPA,那個人是衣雅玟。
他的目光落在那跪著的身材上,她背對著他,身體往前傾,她的臀部從纖細的腰下面豐滿地形成一個誘人的弧度。
她拾起頭,看見他痴望著自己。「好意外,你今天不工作啊?」
他的目光盯著她的臉,而他忘了她說了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你今天不工作啊?」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要啊,我要去工作。」戚名頤不疾不徐地關上電視,但他的語調卻洩露出他的煩躁。「我只是瞄一眼看世仇洋基和紅襪幾比幾了……明天看報紙也一樣。」
「看現場直播不是比較緊張刺激,看報紙就好無趣喔。」她邊向他那擦地邊說。
「我是很想看球賽,但是我的工作一大堆。」
「大律師,我覺得你太辛苦了,應該好好休息,去度個長假。」真擔心他累壞身體。
「我能有一天短假就偷笑了,長假根本不敢想,天方夜譚一件。」戚名頤笑笑地說。
「腳抬起來,我要擦你腳底下的地。」她抬頭望著他。
他知道只要他手伸過去,就可以碰觸到她誘人的身體,可是這個念頭剛閃過,他隨即將它從腦海趕跑。
「客廳全讓給你,我去書房了。」他逃難似地逃進書房。
進到書房,戚名頤倚著窗戶,心不在焉地看著街道,納悶著怎麼會單單注視她擦地板,就令他口乾舌燥起來……
收回思緒,將自己投入工作,幾小時後,戚名頤又下樓走進廚房。沒想會在那看到衣雅玟,他以為她會睡午覺。
「你一下午都在做什麼?」
衣雅玟嚇了一跳,她轉向廚房走道。
戚名頤站在那裡,自在地靠在門框,他的手插在合身的褲子口袋,臉上是友善的笑容。
「我正在用麵粉……」她張口。
「我看到了,你的臉上有面粉。」他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臉,告訴她麵粉在她臉上哪裡。
她用手擦了一下臉。不擦還好,一擦整張臉都是麵粉。
「啊,我的手!」
戚名頤忍俊不住,笑了出來。他突然想起他已經好久沒有露出笑容了。
衣雅玟用紙巾沾水擦掉臉上的麵粉,看到他笑時,心裡更覺得喜歡他。
忽然她想起那晚的擁吻,臉上飄上了一抹緋紅,心跳加速起來。
「我看你有烤箱,所以想說來做小餅乾,這是我第一次做。」心跳得太快,衣雅玟不得不轉身去揉麵團,偷偷調整呼吸。
在她彎著上身揉麵團時,她渾圓的胸部裹在棉質薄衣下面,形成美好的弧線,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栘不開視線。
老天,他是怎麼了?似乎有點慾求不滿的樣子……昨晚他應該和文佩珊做愛,也許就不會這樣子了。
他看著她拍平面團,將蛋黃和奶油平均地塗在上面。
「你怎麼做這麼多?」
「星期一上班時可以分些給同事。」
她口裡說同事,其實主要是拿給華仔吃的吧!
「你覺得華仔怎麼樣?」他問。
「很風趣,又很幫助人,他還會算命欵,你給他算過沒?」
「他會算個頭,那只是把妹妹的招數。」他咕噥,打開冰箱,拿出可樂。
她挑眉看他一眼。「你不大喜歡他?」
「怎麼會?我對他沒有不喜歡,只是不贊成他對女人見一個追一個的態度。」
「你不瞭解他,他並不花心,其實他心裡念念不忘他初戀女朋友。」
「看來他什麼都告訴你了——」戚名頤突然感到有股不是滋味。
衣雅玟把放進烤箱,把手擦乾。「嗯,尤其是他輝煌的羅曼史。」
「徵信社的人有打電話來說,查到你爸爸媽媽都去世了。」他儘量以平靜的口吻說。「你沒有兄弟姊妹,你的家人只剩下你爸爸三年前娶的後母。」
他的話使得衣雅玟的身軀顫抖了一下。「哦……」
已經查到這麼多了……
「你還好吧?」他以為她是一時間無法接受爸媽都死的消息。
「還好,難怪我一直想不起我爸爸媽媽,原來他們都已去世了。」她低聲說。
很快的,徵信社就會查出她身分證上的住址是正確的,而住在那裡的婦人就是她後母,然後她會被迫回家。
她想到她可能再也看不到戚名頤,立刻覺得沮喪。但她轉念一想,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時間看來不多了,她要把握剩下的相處時間。
這時,烤箱的計時器響起。衣雅玟戴上隔熱手套,取出第一批的餅乾。
「大功告成,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我好像是你的實驗小白兔。」戚名頤一臉怪樣地拿起一塊小餅乾,放進嘴裡。
「好不好吃?」她睜大眼睛仰望著他。
他的手指差點忍不住去碰她長如絲綢般卷向眼瞼的睫毛。「嗯……好吃,像丹麥的曲奇餅乾。」
「好吃就多吃一點,我還會再烤。」衣雅玟臉上發亮地說。
戚名頤微笑地觀察著她。
雖然外表如此脆弱,但他能感覺到她有著驚人的勇氣,像她剛剛聽到爸媽都不在,他本以為她會掉眼淚,但她卻沒哭出來,真是不簡單。
「你們在做什麼?」文佩珊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她的聲音像是繃得死緊的弓弦。
「你沒看到嗎?吃餅乾。」戚名頤兇兇地回答。她那什麼口氣,像捉姦在床似的,讓他非常不高興。
之後戚名頤和文佩珊坐在客聽裡,兩個人一句話也沒交談。
文佩珊蜷縮在沙發椅上,臉上所有的線條全都訴說著她的不悅。
戚名頤儘可能的遠離她坐著。
衣雅玟端出一盤的小餅乾。「吃餅乾囉。」
文佩珊惡狠狠的瞪了衣雅玟一眼。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給這小賤人好看!
星期一早上,衣雅玟醒來時,發現傾盆大雨打在窗子上。
她下樓要去廚房弄早餐時,看見戚名頤癱坐在沙發上,腿上纏繞著被單,看來似乎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你昨晚睡在沙發上?」他被文佩珊趕下床嗎?
「嗯,我昨晚一直咳嗽,吵得文佩珊不能睡,所以來沙發上睡。」說完,便一陣控制不住的大咳,他很快的把頭轉開,以免咳到她臉上。他也許已經咳到她臉上,因此為了保險起見,他一邊喘氣,一邊跟她說:「我、我很抱歉。」
他雙頰發紅,她試試他脈搏——她照顧父親時學會的——跳得很快,他的手乾燥滾燙的,他在發高燒。
「你在發高燒呢!」
「我知道,我不只咳嗽,還全身發冷,而且四肢無力。」他說著,同時想控制住不要咳嗽,但力不從心,又開始咳嗽。
「你工作太勞累了,才會生病,我看你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
「不行,小感冒而已,又不是什麼大病,藥局買藥吃吃就好了。」他一鼓作氣地站起來,但剛站起來,就不得不扶著她的肩膀,穩住差點又倒回沙發的身子。
「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待在家好好休息,你這樣子不能去上班。」她命令地說。
他心想,自己必定是聽錯了,她不可能用命令的口氣跟他說話……正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想的時候,文佩珊下樓來。
「名頤,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文佩珊跑去扶戚名頤另一邊。
「他生病了,正發著高燒呢。」衣雅玟說。
於是她們合力把他扶上床,蓋上被單。
「名頤,我去替你弄早餐。」文佩珊很快地跑了出去。
哇,伊把她每天早上的工作給搶走。「那我去幫你請病假。」衣雅玟走出去。
文佩珊回來,把托盤放在床頭几上。「名頤,吃早餐。」
吐司是焦黑的,荷包蛋彷佛在重油中煎的,脹得很大,而咖啡也灑了一茶碟。
戚名頤看了一眼,搖搖頭。「我沒有胃口。」
那種早餐,叫人怎麼有胃口?還是衣雅玟做的早餐好。她去打電話怎麼打這麼久?八成又在跟華仔有說不完的話……
不一會,他坐起來咳嗽的時候,衣雅玟突然帶一瓶止咳藥水和一支茶湯匙進來。
「我請好假了,藥劑師說包括他太太在內,全世界的人都得了一種特別嚴重的流行性腮腺炎。」
「哦,你們離我遠一點,不要被傳染了。」戚名頤說。
「我想你睡一覺就好了,不會有什麼,我去事務所上班了。」文佩珊其實是怕被傳染到疾玻
「佩珊,你不要急著走,你等一下,讓衣雅玟換個衣服,順道載她去事務所。」他又開始咳嗽,直咳個不停。
「不用等我,我已經請好事假了,我跟華仔說我要在家照顧病人。」
看戚名頤咳嗽成那樣,兩人也不可能發生什麼事,於是文佩珊放心地說:「我走了。」說完,她快步離開充滿病毒的房間。
「吃藥囉。」她把藥水倒進茶匙,然後在他嘴巴張開時,把藥水倒進他嘴裡。
「你為什麼要留下來?不怕被我傳染?」他知道文佩珊是怕被傳染才沒留下來。
「如果我被傳染,我會控告你。」衣雅玟很輕鬆地說,傻瓜才在問為什麼,因為她愛他啊,傻瓜!
她離開片刻後,帶了一杯水回來,他啜了一口,把水杯放在床頭几上面。
衣雅玟還帶來一條冷毛巾,敷在他額上。每二十分鐘,她都會換條毛巾。
「謝謝你。」他聲音沙啞地說。「真是太麻煩你了。」
「別這麼說,我在醫院時,麻煩你的事才多呢。」她想起他扶她去廁所那段。好丟臉喔,他那時還幫她脫內褲呢——
戚名頤想的似乎和她是同樣的一件事。「是啊,那是我第一次不是在床上脫女人內褲!」
她的臉爆紅。「那、那是因為我以為你是男護士,我想現在護校都有收男生,所以男護士並不稀奇……」當她發現他的眼光停留在她嘴部時,怔住了。她的說話聲中斷,氣氛似乎突然變得很怪。
然後他的眼光離開她的嘴部,凝視她的眼睛。
他彷彿想打破他也感受到的奇異氣氛,因此問她:「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非常美?」
「沒有。」她微笑地說,「我不應該再跟你說話了,我應該讓你多多睡覺。」她替他拉好被子。
他閉上眼睛。
由於不知道他表上哪個按鈕是控制鬧鈴聲的,於是她把它收到抽屜裡,免得鬧鈴聲吵醒他。
可憐的小孩,她想,他應該多睡一會。她悄悄地走出房間。
一整個早上,戚名頤時睡時醒,中午時,衣雅玟帶來了一盤炒蛋給他。
「我想你大概沒什麼胃口,但多少還是吃一點。」
他三兩口吃完之後又睡了,幾小時後才因為另一陣咳嗽而張開眼睛,發現衣雅玟站在旁邊俯視他。
「你一直在我房間?」
「對呀,我伯你醒來後會要我做什麼?」她微笑地說。「我幫你弄了一點熱湯,我去端給你喝。」
跑進廚房,將電鍋中保溫的湯端上樓,她扶他靠在床邊,喂他喝一碗清淡的雞湯後,他又躺回舒服的四柱大床。
「你不要管我,去睡覺吧。」他堅持不要她整晚看護。
這晚文佩珊沒有回來,打電話來說和朋友去夜店。
這實在不像是做人家女朋友應該做的事,男朋友生病了,哪有女朋友不照顧,跑去吃喝玩樂。
這一夜戚名頤和衣雅玟都沒有睡好,因為他咳了大半夜。
「對不起。」當衣雅玟凌晨一點喂他吃藥時,他從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
「你的聲音好像鴨子,如果明天你還沒好,我想你最好去看一下醫生。」
止咳藥使他暫時安靜了一下,但黎明之前,他又咳醒。
雖然他儘量壓低沙啞的咳聲,衣雅玟還是聽到了。戚名頤注意到她進來的時候,還穿著昨天早上的衣服,似乎沒洗澡,也沒睡覺……
衣雅玟站在床邊,看著平穩呼吸的戚名頤,他是那麼的英俊,她的心像柔柔的湖水,毫無保留地傾向他。
他閉著眼睛,睫毛看起來像烏黑的扇羽,她好想用指尖輕輕地撫過,又不敢,怕他剛好張開眼睛抓到她,那會有多尷尬?
她悄悄退出房間,一整晚沒睡,雖然有些疲倦,但她想自己還可以再撐一下淋個裕
回到臥室,她脫光了衣服,走到蓮蓬頭下,讓溫水由頭頂淋下。
架上有瓶昂貴的沐浴乳,她倒了一些,揉在自己柔細的肌膚上。
她走出浴室,裹上一條大毛巾,把自己的身子擦乾。
她注視著鏡中全裸的身子。
以前她並不在意,也沒去注意,今天才注意到自己的身材堪稱玲瓏有致,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而且肌膚如絲綢般細緻。
如果戚名頤看到她全裸的同體,會有怎樣的舉動出來?
他是坐懷不亂呢?還是餓虎撲羊?
她當然希望他會撲倒她,然後……她的胃突然糾結,覺得赧然,衣雅玟拿起吹風機,忍不住訕笑自己。羞羞臉,大白天就在作春夢……
敲門聲在她吹風機聲中不十分明顯,等她回過神時,門已呀一聲打開。
「我敲了好幾下門,你沒聽到嗎……」忽然,戚名頤失聲輕呼:「天啊!」
「我在吹頭髮。」她呆怔在那兒,好似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然後才想到她多少該遮住重點部位。
她以雙手掩住胸部和si處,卻反而更性感和誘人。戚名頤感到血脈債張。
衣雅玟的喉嚨突然乾澀起來,不自覺地慢慢地舔舔嘴唇。
他緊盯著她舌頭的動作,心頭突現的飢渴使自己也嚇了一跳。
情不自禁地,戚名頤走向衣雅玟。
她毫無遮掩的美麗同體呈現在他眼前,像是透露著無聲的邀請。
在他面前裸露,衣雅玟一點兒也不感到害羞,只感到歡愉。
他將她摟向他,她就冰淇淋一般融化在他懷裡。
他吻住她,帶著超越第一次的熱情,他飢渴地探入她的唇間,熱情地探尋深處的甜美。
「你好甜,我早該再吻你了……」他低語。事實上,自從他們第一次接吻後,他對她的慾望和需要便開始沸騰。
他們愈吻愈深愈久時,慾望也隨之而生。
衣雅玟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她也同樣渴望著他。
「名頤……名頤……」
他隱約地聽到理智告訴自己這是不對的,因為她可能有男朋友,而自己也有女朋友了,可是她的唇瓣像蜜一般甜,而他貼著的身體則是如此地誘人,令他不能自已!
她近乎癱軟,整個身體貼向他。
她體內的亢奮已經達到了極點,她知道他也很想要她。
突然,他回過神來。
「我的老天,我在做什麼……」他咕噥著,聲音粗啞。然後拉起被單,蓋住她的身軀。
她瞪著他,迷惑的問:「怎麼了?」他怎麼突然停下來?
「我不應該把持不住,」他說,「你失去記憶,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話,不就對不起他了……」
她本來想插嘴說她真的沒有男友,但想想,就算說出來,他似乎也不會要她了,索性乾脆不說了,免得自取其辱。
「再說,我也有女朋友了……我們何不一起忘掉這件事?」戚名頤輕聲提議。
「好吧。」她的心在淌血,但她卻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著。
「下次一絲不掛在房間,記得把門鎖上。」說完他走出去,輕輕關上臥室門。
衣雅玟洩恨的打了打枕頭,又自言自語地說:「大笨蛋!我根本沒有男朋友。」
到下午兩點左右,戚名頤覺得自己好多了。咳嗽的次數少很多,肌肉也不酸。他確定燒已經退了,所以決定去一趟事務所。
衣雅玟聽到他要去事務所,便吵著也要去。
「現在都快兩點了,你去事務所椅子還沒坐熱,就要下班了,還是不要去。」
「不管!我一定要去!」衣雅玟噘起嘴唇。
「你昨天晚上那麼辛苦地照顧我,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他不讓她去,原來是體恤她啊,好感動喔!
「我可以不用休息,讓我坐你的車去啦!」她之所以一定要去事務所,是因為她喜歡每一分每一秒都看到他。
戚名頤嘆口氣。「可不要說我是個不體恤員工的老闆喔。」
「不會,我絕不會那樣說。」衣雅玟開心地笑了。
接著他開車和她去事務所。
在車上,衣雅玟偏了偏頭,偷看戚名頤一眼。
她原以為經過上午的事,他們將尷尷尬尬、陰陰沉沉地相處,但他看起來像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那件事,難道像他說的已經忘記了?而她,恐怕一輩子也無法忘掉他蓋在她唇上時撩人的溫柔……
在綠燈轉紅燈後,戚名頤轉頭看了眼衣雅玟,發現她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
「你在想什麼?看你想的那麼投入的樣子,是不是想起什麼?」
過了好幾秒鐘,她才轉過頭,臉上掛著微笑看他。
他屏息等待著她說話。
「剛剛經過一家蛋糕店,我覺得我好像進去買麵包過。」她說謊愈來愈不會臉紅了。
還—好,她還沒恢復記憶。他知道自己不該為此而高興,但他就是覺得高興。
車子開進辦公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後,衣雅玟先坐電梯上二十樓。這是戚名頤的規矩,他說避免公司同事誤會,或說閒話,所以他們極少同進同出。
由於一天半沒上班,所以桌上堆了不少工作,衣雅玟在大辦公室忙碌著。
快近傍晚的時候,事務所來了一個上了年紀但風韻猶存的富太太,引起不少同事的側目。
這女人是誰啊?好像在電視上看過……同事們議論紛紛的。
那個富太太走向戚名頤的辦公室。
由於戚名頤的辦公室裡已有客戶在,所以他們在他門口談事情,那個富太太交給戚名頤一個牛皮紙袋。
戚名頤的目光飄到她這裡,再飄到富太太那裡,又飄回她這裡後便停駐下來。
他的眼神古怪而渴望,衣雅玟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覺得不好意思。
下班時間已過,衣雅玟走進空無一人的茶水間,清洗她的茶杯。
突然,她聽到身後有沉穩的男性腳步聲,即使不回頭也猜得出,那是戚名頤。
「你還沒下班啊!」
衣雅玟轉過身,他一派悠閒地靠牆站著。
看著他那寬闊的肩膀,她的心遽然狂跳,有股想投向他懷裡的衝動,但她壓抑下來,不敢真的付諸行動。
突然她想起自己差那麼一點就和他做愛,全身忍不住一陣微顫。
她身體的反應使自己吃驚,趕緊偷偷吸氣,平穩情緒。「茶杯洗乾淨就下班,你呢,還不下班嗎?」
「還有些公文要處理。」他輕聲細語地說。
「不要太晚回家,你的腮腺炎才剛好。」她佯作若無其事般,從他身邊掠過,回到大辦公室。
衣雅玟愣愣地坐在位子上,回想著早上戚名頤碰觸她,以及親吻她時的一感覺,她漸漸覺得身體燥熱起來。
「你在想什麼?」這女孩的臉紅紅的,天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衣雅玟轉向眼前這個和藹可親、讓人愉快的男人——華德強。
「沒有啊,我沒在想什麼。」衣雅玟搖搖頭,隨即瞧見華德強一臉怪樣地看著自己,只好承認道:「好啦,好啦,我在想戚名頤。」
「我當然知道你在想他,總不會是想我。你們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插曲?」
衣雅玟臉更紅了,彷彿做了不該做的事。「早上我們差點做愛。」聲音很校
「哇,你是怎麼辦到的?」華德強的心情顯然奸極了。
「我洗完澡,沒穿衣服在吹頭髮,他突然進來,然後就發生了。」
「後來他怎麼會踩煞車?」她話才剛停下來,華德強就緊追不捨地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突然停下來,說如果我有男友的話,會很對不起我的男友。」
「他就是太理智了。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他盯著她細瞧。「其實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對不對?」
衣雅玟吐了吐舌頭。「其實我失去記憶的時間,只有醫生問我的那三分鐘。」
華德強哈哈大笑。「看來戚名頤被你騙得很慘。」
「不要這樣講嘛,我是不得已才騙他的,那時我無家可歸嘛。」
「現在呢?為什麼還不告訴他實話?」
「因為我已經住他家住很習慣了,而且我還不想離開他。」
「你真的很愛他,對不對?」其實他這句話一點也沒有疑問的意思。「或者應該用更強烈的形容詞。」她對他的迷戀已無法自拔。
「你這麼愛他好嗎?你似乎忘了他身邊現在有個文佩珊。」
「我只知道我愛他,這就夠了。我也不會去期盼什麼,當然我想過,如果他能愛我該有多好,只是我從來不認為他會……要我,而不要文佩珊,所以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就覺得很快樂了,真的。」
「你絕不可能愛一個人而不期望什麼事,那是不可能的!沒有期望就沒有愛。」
「我承認,我至少期盼和他上一次床。」她想把她的第一次獻給戚名頤,這樣就算她終要離開他,也不會有遺憾。
「你的願望很容易實現,再在他面前脫光衣服埃」華德強笑著說。
「有用嗎?早上都沒成功了。」衣雅玟癟著嘴。
「第二次保證成功,如果再不成功,第三次你就霸王硬上弓,知道嗎?」
「拜託,你的主意很爛欵。」她又不是大力女,哪有力氣推倒他。
「我還有個很好的主意,走吧,我們去百貨公司,為你那偉大的白馬王子奮鬥。」
此時,戚名頤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你們要去哪?」
「約會。」華德強攀著衣雅玟的肩頭,強行把她拉走。
戚名頤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感受到一陣從來沒體會過的嫉妒。
老天,他在嫉妒,該死的!他從未嘗過這種滋味,也沒有為任何女人嫉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