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華倫的家居生活果然豪華驚人。
豪宅內裝潢模仿美國Tohoe國家公園度假木屋的風格,到處散發原木與斧石的光澤。挑高的天花板呈圓頂狀,採光良好的弧形窗戶之間,有大株波士頓羊齒植物擺在窗几上,石砌壁爐,傢俱富法國鄉村氣息。
“很棒的房子。”關麗敏讚美之餘不忘諷刺,“早知道我也辦色情雜誌。”
房華倫只是聳聳肩,而沒說什麼。他能說什麼,《瀟灑》的確被分類為十八禁。
“只有你一個人住?”
“我很少住這,只有度假和辦派對才來。”他邊說邊打開手銬。
“我知道了,內衣派對。”她接口。
上個月《瀟灑》在房華倫陽明山的豪宅舉辦派對,規定賓客只准穿內衣或睡衣入場,有些女郎甚至只穿丁字褲,在胸部彩繪花紋。
房華倫的雙眉驚異地拱起。“你似乎挺注意我的新聞嘛。”
“別誤會,那是我的助理多嘴告訴我的,我根本不會去管你媽媽嫁給誰。”她並不想聽房華倫的任何事,可是每次薇薇安都非要講給她聽不可。
他微微一笑。“我媽媽當然是嫁給我爸爸,他們現在在美國佛羅里達州。”
這時,屋後走出一位身穿藍衣、面貌和善的中年婦女。關麗敏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這兒還有個第三者——管家。
“先生,半小時後就可以用餐了。”
“謝謝你,白太太。”房華倫轉向關麗敏。“我先帶你去你的房間。”
“我的房間?你家怎麼會有我的房間?”她很快地反應過來,眼睛張得像銅鈴一樣大。“不會吧!你不會是要我今天晚上住在你家吧?”
“現在快八點,牛排吃完可能都要十點,你就在我家睡覺嘛。”
“我寧死也不會睡在這裡!我不吃了,現在就送我回家。”
“拍塞,我今晚不想出門了。”他輕鬆地說道,給人感覺有幾分無賴。
“你這個大騙子!”她憤怒地大聲說,“你從頭就沒安好心,一直在騙我……”平常她不是個會輕易冒火、胡亂叫囂的人,但他實在太可惡,可惡到太平洋了!
房華倫對關麗敏聲嘶力竭的斥責,顯然無動於衷。“白太太,你去做飯,她只是在跟我鬧彆扭。”白太太迅速踩過光亮的紫檀木地板離開。
“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回去?”她兇巴巴地再問一次。
“反正你星期一才上班,星期天我再送你回去。”她真是少見的美人,連生起氣來也是那麼迷人……
“怎麼會有人這麼可惡——”她企圖用眼神殺死他。
對她的眼神,他視而不見,還氣死人地回她一句,“習慣就好。”
他厚顏無恥的程度簡宣讓她大開眼界,“你——我真的不能住你家。”
“為什麼不能?”
“因為——第一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第二我沒興趣陪你過週末。”
“我這裡有女人的衣服,而我很有興趣陪你度過一個‘浪漫’週末。”
“你沒有權利強迫我留下來!你、你這是綁架,我會告你,讓你大名上報。”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抬高,就好像被關在衣櫥裡似的,充滿了焦慮。
“怎麼會是綁架?你是《瀟灑》這一期有獎活動的幸運得主。”
她瞪大眼睛。“我根本沒有參加那個活動!”
“好啦,既來之則安之,不要再鬧了。”
“是誰在鬧啊!我為什麼必須跟你過週末?”
“因為我要用兩天的時間讓你瞭解,我並不是低級男人。”
“我懂了,你要我公開道歉對不對?沒問題,我會在星期一廣播時道歉,這樣可以了嗎?你可以送我回家了吧?”
他搖頭。“我不要那種沒有誠意的道歉。”
“你……我很有誠意,真的,你看我的眼睛……很有誠意吧?”
“我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瞳孔。等你瞭解我後,自然會真心誠意道歉。”
“噢,天啊!我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她簡直欲哭無淚。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你住我家保證很安全。”
“經過這些,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狗屁保證嗎?”
“關小姐,我向來不須對女人用強,她們就會自動送上門來,而且是心甘情願。”
“你的風流韻事,我沒興趣聽,也不在乎。如果你不開車送我,我就走回去。”她向門口走去,意外的,房華倫並未阻止她。
寒冬又下著細雨的夜,還沒走到大門口,她就會淋成落湯雞,但就算她會淋溼、會感冒、甚至可能得肺炎,也比級房華倫共處一室好。
關麗敏拿起外套遮在頭上,奮身投入雨夜裡。老天像跟她作對似的,雨越下越大,雨滴落在她的臉上、發上,一下子,她全身上下全被雨水打溼了。
她在鬆軟的草地上不小心踩空,跌了個狗吃屎,她站起來繼續往前跑。
突然,她聽到身後隱約有某種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是狗吠的聲音!
一群杜賓狗朝她飛奔而來。媽呀!她最怕的就是狗……關麗敏嚇得腿軟癱在地上,張口尖叫起來。
一陣哨聲傳來,比她的尖叫還要銳利,狗兒們立即靜止不動,沉重地喘息。
房華倫開著高爾夫球車駛近,一看到她的慘狀,他趕緊跳下車。“你得在感冒之前換下這身溼衣服。”
“我要是感冒還不都是你害的!”她瞪著地。
“你若感冒了,我會好好照顧你。”他攫住她的手臂,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誰希罕你照顧!”她低聲咕噥著。
關麗敏雖然有心奮戰到底,但是憑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徒手對抗四隻猛犬和一個瘋男人?
“其實你在這裡很自由的,高興做什麼都可以。”房華倫友善地說。
“放火燒你的豪宅也可以嗎?”關麗敏沒好氣地回敬他一句。她身上的水滴滴在地板上,溼了一大片。
“可以啊,只要你高興就好。”他無所謂地說。“我去把狗拴起來,你現在乖乖上樓去,換件漂亮的衣服,再下樓來吃牛排。”
她皺起眉頭。“拜託,你說話不要好像我是你的女人。”
他像想說什麼,但又止住不說了,轉身開了大門,獵犬們看見他立刻低嗚起來,他走出去,並順手合上了門。
關麗敏盯著那扇門,整個人彷彿掉進了冰庫。看來今晚是回家無望。
她挫敗地走上樓梯,打開第一間房門,一眼就看到一張四柱大床。那張大床幾乎佔了整個房間。
那個男人最好別想做什麼,因為她會反抗到底。
洗個澡吧!關麗敏走進相連的浴室。浴室相當大,牆壁和磁磚的色調級外面臥室一樣,以藍白為主。義大利花紋磚中間是一個凹下去的按摩大浴缸。
放了一缸子的熱水後,她脫下溼衣服,轉身想找地方把它們掛起來。
“啊!”關麗敏驚叫。房華倫居然倚在門柱上。
她急急抓起一條大浴巾把自己密密遮祝“你是怎麼進來的?”她呼吸急促,原先抱在手上的衣物因她的慌張而散落地上。
房華倫彎身拾起胸罩,在手上把玩著,“34B。”他準確猜出胸衣的罩杯。
關麗敏臉紅了起來。“你究竟怎麼進來的?”
“開門進來的埃”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已經把外面的門鎖上了。”
“沒錯,但你該知道我有鑰匙。關小姐,我差點被你騙過去了。”
關麗敏眨了兩下眼。“我騙了你什麼?”
“你表現得好像對我沒興趣,但你卻在我的浴室脫得一絲不掛,原來你只是故作姿態,吊我胄口。”
“你的浴室?”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男人的浴室。”他淺淺一笑,打開桃花心的小鏡櫃。裡面除了牙刷牙膏外,還有電動刮鬍力、古龍水,全是男人的用品。
她早該想到的,這間浴室的色調,真是十足的男性化。這下好了,簡直是羊入虎口。
“我沒打開!我根本不知道!”關麗敏極力爭辯。“我真的對你沒興趣!”
“沒有嗎?”他的眼睛滴溜著大浴巾沒遮住的一雙長腿。“其實你不是走不掉,就算我不送你,你也可以打電話叫計程車,你有太多方法可想了,所以,我的結論是你根本不想走,你很樂意陪我共度週末……”
“去你的,我生眼睛沒看過像你這麼自大的男人!”她有生以來,從來沒遇到這樣一個男人讓她直想動粗。“你給我出去,我要穿衣服,儘快離開這裡,你有本事不要放狗追我。”
他突地抓起地上她的衣服。“我倒要看你光著屁股怎麼離開?”
“快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你的衣服髒了,我拿去給白太太洗。”說完他就走了,也帶走了她的衣服。
關麗敏忿忿地走進浴池,奮力刷洗身體。那傢伙真是喪心病狂,令人憤恨到極點,再沒有任何男人能比他更讓人痛恨了。
梳洗過後,關麗敏跨出浴缸,拿起掛在門上的深藍色浴袍。浴袍上傳來淡淡的古龍水和洛自的香味。
她並不想穿房華倫穿過的浴袍,但她能不穿嗎?這是惟一可以蔽體的衣服。
走出浴室,她打量著房華倫的臥室,剛剛進來時只注意到四柱大床。
房間的落地窗上有曳地的窗簾,金質流蘇款款搖曳,窗旁的茶几上有具骨董電話,她像看到救星似的雙眼發出光芒,立刻拿起話筒,撥下薇薇安的電話,但沒撥完,她就放下話筒。
不能向薇薇安求救,伊若是知道她受困在房華倫的豪宅,一定會小題大作,每天煩得她的工作都不要做了。
對了!撥查號臺,問婦幼無線電計程車的號碼。她重新拿起話筒。
“你在做什麼?”
關麗敏握著話筒的手停在半空中。房華倫走了進來,顯然他也淋浴過了,溼溼的頭髮,身上穿著式樣相同,但卻是白色的浴袍。
“叫計程車。”她宣言不諱,“我要穿這件浴袍搭車,我非離開這兒不可。”
“你穿這樣很誘人唉,小心司機色心大起。”他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的襟口。
僅僅那麼一道目光而已,就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這個男人,真是太危險了。關麗敏一手抓緊領口,一手繼續撥號……怎麼搞的,電話怎麼沒聲音?
“別浪費時間了,電話線早被我拔下來了。”
關麗敏摔下電話,怒火中燒。“你真以為把我關在這裡,我就會上你的床?你別痴心妄想了!”“向來我想得到的——”他瞅著她,“不管是人還是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她的唇微微扭曲,“哼,我會打破你這項紀錄。”
他像想起什麼。“我都忘了我進來要做什麼,牛排準備好了。”
“我已經被你搞得沒胃口,只想睡覺……你不會在我睡著時偷溜進來吧?”
“我不是說過我不會強迫女人……如果你擔心,鎖上你的門。”
“說的好聽,你不是有鑰匙——”
“其實你不用鎖門,一個‘不’字永遠可以阻擋我。”
“真的可以嗎?我很懷疑。我一直說‘不要’住你家,你怎麼不放我走?”
他的表情充滿了促狹和逗弄。“我如果放你走,你怎麼了解我呢?”
“我根本就不想了解你!”他的表情,讓她好想擰下他的頭。
“那換一種說法,我如果放你走,我怎麼了解你呢?”
“我也不想讓你瞭解!”
“別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嘛,告訴你喲,你是我第一個追的女人。”
“你找錯獵物了,我不是你追得上的。”
“等著吧,這兩天內我要使你成為我的俘虜。”
“做你的白日夢!”她張牙舞爪地說。看來他的大頭症藥石罔效。
“雖然和你鬥嘴很好玩,但我肚子餓了,我要去吃牛排了。”房華倫轉身走向門口,又突在門口停下。“你真的不來和我享受燭光、美酒、牛排大餐嗎?”
“看到你那張臉,我就吃不下。”她也餓了,但她才不要和他吃什麼燭光晚餐。反正一個晚上沒吃也不會死翹翹。
“你是我所見過最愛吵架、最彆扭的女人。”他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而我所見過的女人不在少數。”
“我一點都不希望成為其中之一。”
“如果你晚上肚子餓了,櫥櫃裡有餅乾泡麵,還有,如果你晚上覺得孤枕難眠的話——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間,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她二話不話,抓起床上一個枕頭,朝他扔了過去。他低下身子,躲了過去。
“君子動口,小人才動手。”
“我們當中不知道誰才是小人?”她走向他,然後一把把他推出門外,授著門砰地一聲關上。
“自大的臭豬!”關麗敏咒罵著。
真以為兩天就追得上她,給他兩百年都追不上!
第二天早上,關麗敏甦醒過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慵懶地裡了被單坐起身,兩眼茫然地望著陌生的房間。
這是誰的房間?她又怎麼會睡在這裡?
她想起來了,昨晚她被房華倫騙到他家……天啊!昨晚她睡得像死豬一樣,會不會被侵犯而不知……
她打開被子確認自己的身體,還好,沒有異樣,平安地度過了第一個晚上。
下床盥洗之後,她從更衣室找了一件男性毛衣穿上,然後走出房間,向廚房走去。
下次再也不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一餐沒吃,她已餓到前胸貼後背。
她打開櫥櫃,想找餅乾果腹。什麼嘛!櫥櫃裡只有通心麵和各種口味的狗餅乾。
“肚子餓了?”
房華倫的聲音令她猛然一驚,像有人將冰塊貼在背後般,她的背脊陡地判了一下。她把櫥櫃關上,轉過身來面對他。
他今天的穿著,比昨天要隨便。米色圓領毛衣、卡其休閒長褲,顯得輕鬆自在。
而他也在上下打量著她。“不賴嘛,蠻好看的。”浴袍外加了一件男用毛衣,似乎不協調的裝扮,但在窈窕且勻稱身材的搭配下,給人不同的風情。美人真是得天獨厚。
“我的衣服應該幹了吧?可以還給我嗎?”她有點不自在地拉了拉毛衣。她現在不僅沒穿內衣,也沒穿內褲。儘管衣櫥裡有些新的、沒穿過的男性三角褲,但她可不想穿。
“你的衣服還沒洗,不過你去樓上右邊第三間房間,你可以借穿衣櫥裡的衣服。”
關麗敏立刻上樓,打開第三間房間的門。這房間的牆壁和床單都是粉紅色的,一看就知道是給女人用的臥室。
她打開衣櫃,裡面琳琅滿目的衣物,從夏天無袖的衣服到冬天的羊毛衣、豔麗的晚禮服,應有盡有,而且全是名牌。
這些衣服看起來很新,可仔細一看,不難看出有人穿過……衣服的主人大概是房華倫的前女友,而且是最愛,兩人分手後,他捨不得丟掉她的衣服。她一面想,一面挑出最不性感的內衣褲和淺藍色毛衣、黑色長褲。
隨後她回到廚房,徑自拉開椅子坐下來。房華倫正將咖啡壺裝滿放至火爐上,然後取出蜂蜜和杯子,還有湯匙。
一會兒工夫,就聽到咖啡壺輕輕晃動的聲音,咖啡所散發出來的香味很快充滿整個廚房。
他自冰箱中取出雞蛋。“要吃幾個水煮蛋?”
“一個。”她奇怪地問,“怎麼是你在做早餐?白太太呢?”
“已經走了,我很注重隱私,這兩天這間屋子只剩下你和我。”
要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天一夜……最後會變怎麼樣啊?她不敢多想。
“你不要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做壞事,我會抵死不從,直到你完全失去興趣。”
“自作聰明的小姐,我當然會等到你完全願意!要幾片吐司?”
“五片,我肚子餓死了。我實在受不了你這種自大的男人,你真以為女人都抗拒不了你啊!”
“我沒有這麼以為,至少女同性戀就抗拒得了我。”他將培根丟進平底鍋。
“女同志外請你再加上我一個。”她慎重其事地說。
“我有信心,你一定會投降的。”他將培根分盛在兩個盤子裡,另又放上了水煮蛋。
她接過他遞來的盤子。“我用的是拿破崙的字典,沒有投降兩個字。”
“我還不知道拿破崙有出字典。”他倒給她一杯咖啡。“牛奶?糖?”
“都不要。”她說,“我喝咖啡和茶都不加東西。”
“我會記祝”他在她對面椅子坐下。“忘了問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她塗了層奶油在吐司上。“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孤枕難眠,我睡得非常安穩。”
“我倒因為你而失眠了。”他盯著她。“你有什麼方法可以治失眠?”
“安眠藥多吃幾顆。”說完她開始啜飲略微冷卻的咖啡。她天生怕吃熱的東西。
“你好像很討厭我?”
她擱下杯子。“我討厭全天下的男人,所以不用難過,你不過是其中一個。”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男人?”他若有所思地說,“是不是你男朋友甩了你?”
她發出尖銳的刺耳笑聲。“呵呵——男朋友?這是你惟一能夠想到的?”
“除了男朋友,我想不出還會有什麼原因?”
“沒有那個男人,我從沒交過男朋友。”說完她咬住舌頭,怪自己說話太不經大腦了。
房華倫眼睛發亮。“太叫人意外了,你這麼美麗,卻從沒交過男朋友……”
“我不需要男朋友,你最好記祝”她把蛋往杯緣上一敲,剝開,然後一口吞下。“我吃飽了。”她含著蛋說,挪開椅子,站起來。
“唉,我做早餐,你洗碗,這很公平吧?”哪有人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
“沒聽過來者是客啊?”關麗敏口齒不清池邊說邊走出廚房。
這女人!房華倫兀自微笑著,他從來沒認識過像關麗敏這種女人,別的女人把他當神,總是樂意給他他想要的一切,而且通常樂意付出更多,她們隨時在等候他、引誘他、糾纏他。
而關麗敏是全世界惟一一個不鳥他,當他是個屁的女人,令他既生氣,又深受吸引。但只要是他房華倫想得到的女人,有什麼是不能到手的呢?
天氣雖然陰沉沉的,但沒下雨。關麗敏穿上球鞋。
一天當中,她最喜歡早晨,因為早上她可以慢跑,任憑風兒輕吻她的臉頰。
跑完三哩後,她從後門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倒了杯柳橙汁,然後邊喝邊走進客廳,在沙發坐下之後,她拿起擱在桌上的雜誌。
是《瀟灑》!她丟回桌上。她不會看色情雜誌,但是她的手指卻不由自主地去翻開它。
本以為會看到不堪入目的yinhui圖片,但那些女人的裸照一點也不猥褻,相反的,很有藝術美感,而在討論男女親密關係的文章也很健康。
房華倫走進客廳,發現關麗敏蜷伏在沙發上,正聚精會神地閱讀他的《瀟灑》。
“喔——你在看《瀟灑》!”他的口吻像逮到她正在做什麼壞事似的。
她合上雜誌。“看不下去,太噁心了!”沒辦法,在他面前,她說不出真話。
他的眉梢輕揚。“哪裡噁心?女人的胸部嗎?”
“女人的胸部一點也不噁心,噁心的是你們男人。”
“我們男人怎麼個隱心法?”
“我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在看《瀟灑》時心裡在想什麼,那讓我覺得噁心。”
“孔老夫子說食色,性也,男人看美女想入非非很正常,我看有問題的是你。”
“我最大的問題是,幹嘛跟你在這兒耗?”
“不然在哪兒?床上?”他輕浮地說,“我可以給你天堂般的感受。”
“我無福消受,留給你那十位女朋友吧。”她面無表情地說。
“十位女朋友,你太抬舉我了,其實我現在一個都沒有。”
“我想你要再找到不難。”她相信大門外就有成排的女人在等待。
“我已經找到我這輩子要的女人了,就是你!”房華倫深黑的眸子緊盯住她。
關麗敏不安地在椅子裡欠動了一下身子。“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愈是遙不可及的女人,愈能激發我的戰鬥力。”他現在的戰鬥力指數達到百分之百。
“你不用戰鬥了,我不可能愛上你,所以現在就送我回家。”她潑他一盆冷水。
“幹嘛急於回家,還是你怕自己意志不堅,墜入我的情網?”
“去死啦你!”她叫著。“多住兩百年,我也絕不會栽在你手上。”
“既然我們還要相處兩天,關小姐,我有個建議。”
“希望別太下流才好。”她的聲音仍然尖銳。
“和平,我們和平相處好不好?”他對她伸出友善的手。
她並沒有去握他的手。“同意,只要你不再惹我。”
“好像都是我的不對——”他孩子氣地咕噥。
“你有意見?”她繃著臉,瞪他一眼。
“我怎麼敢有意見。要不要去游泳?”他家有室內溫水游泳池。
“不要。”她不想給他看她穿泳衣的樣子。
“不會游泳是不是?我可以教你。”
“我會游泳,只是你遊的話,我就不遊。”關麗敏冷澀地說,然後離去。
房華倫望著關麗敏的背影。在他們初次見面時,他就已明白她是朵多刺的玫瑰,但這並無法令他打退堂鼓。
他早晚會拔光她的刺,引出她隱藏的熱情,慢慢地替她寬衣解帶,然後他會用唇吻遍她全身,在進入她的身體時,讓她發出歡愉的叫聲。他會充分享受她,而且直到黎明來臨前也不會感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