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自然哲學家是某種在人類生活中力圖抓住某種實在的人群,而佛教徒則相信人類社會有一個後門,從那裡,他們退回到虛無之中,可以看出,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偏好。
有本書叫《和尚與科學家》,裡面講了父子兩人的對話,基本上是雞同鴨講,和尚似乎對人類文化缺乏瞭解,而科學家則不得不一一解釋人類活動的發展軌跡,政治的、宗教的、經濟的、哲學的、科學的,而科學家對和尚的話則感到難以信服,要求和尚舉證,和尚舉出一個轉世的證據,科學家仍不太相信。我看這書的時候,簡直是一陣兒一陣兒地發笑,真像是《當外星人遇到地球人》。
我本人作為一個懷疑主義者,試圖從兩個方面看待事物,一個是佛教的觀點,另一個是自然主義的觀點,從中得到某種的樂趣——他們其實是基於同一個事實:人生,但卻派生出兩種偏好,自然主義的偏好是致力於在現有基礎上改進人性,方式是雙管齊下,依靠的是科學方法與政治,力圖使人類在未來獲得更大自由,它的觀點無論千變萬化,總是人性的,佛教徒的偏好是超越人性,成為聖人,也就是我前面提到過的外星人。佛教徒講不清他到底要成為什麼,這令自然主義者非常迷惑,而自然主義者提供的前景也叫佛教徒無法認同,因為那樣會導致他已經歷過的抑鬱。這一種對話表面看來無疑是令人沮喪的,不過,我認為其中卻存在積極的一面,那就是,感謝老天,人們沒有都擠在同一條路上探索,人類仍是具有開放性的智慧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