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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參觀的最後高潮是:恣然與全校師生分享一頓有機大餐。

    光是為了這個饗宴,就算被淵平給丟了那樣一顆炸彈也值得了。

    他們是在一棵百年老榕樹下,鋪了印著草莓、不太圓的野餐巾,圍了好大一個圈子坐著,幾個孩子幫忙分發樸拙的陶盤和竹筷。恣然猜這些用具都是孩子們自己做的。

    老實說,她正以讓自己也詫異的高速在適應中;這「學校」再有什麼奇怪的現象,大概也不會讓她意外了。

    她想起淵平在名片上自稱夢想家,其實,若有實現家之謂,他也當之無愧。

    比起她滿口荒唐言,他才是真正讓人歎服的那一個。

    她瞪大眼看著野餐巾上排滿的好菜,除了鮮炒、蒸蛋、涼拌、燒賣,還有法式紅酒蝦,意大利麵、德國麵包……和幾道她認不出起源國的東西。

    坐在她右邊的淵平突然傾過身來耳語:

    「我們不完全是吃自己種或養的東西,為了教孩子做世界料理,我們什麼材料和食譜都儘量試。」

    恣然眼睛差點出水--這些孩子有幸能學做這些大餐,簡直是太教她嫉妒……喔不,太教她感動了!

    那位紅髮大漢指著那道蝦,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堆法文;才喘了一口氣,旁邊另外一個看起來很像飈車族的皮衣男子接口用標準美語解釋。

    「喂!我也可以翻譯啊!」紅髮大漢用帶著濃濃口音的中文抗議。

    「你的英文太爛,跟你的中文程度差不多。」皮衣猛男用字正腔圓的京片子頂回去。

    「我哪有!你亂貢!」紅髮大漢扯著頭髮大喊。

    「連臺語也很嚇人。」猛男筷子準備伸出去。

    紅髮大漢把皮衣猛男的筷子推回去。「你別想!小書還沒說啦!」

    兩個一中一法的大男人你推我擠地,皮衣猛男忽然在紅髮大漢臉頰啾上一吻,大漢臉紅成和髮色一模一樣,孩子們全都笑成一團。

    恣然也笑了,原來這兩個是一對啊!

    也超明顯的是--在場的人都接受這個事實,還看戲看得很想買爆米花的樣子。

    這實在太難得了!恣然又有眼睛出水的危險。

    「小書,今天輪到你了。」淵平笑完了,對一個看起來很害羞的小男孩點點頭。「你有沒有什麼心裡的話想跟大家分享?」

    「喔……我……」小男孩如坐針氈地挪了挪小屁股。

    「沒關係,不想說的話就說『對不起,我不想說。』」淵平溫和地拍拍小男孩握成小拳頭的手背。

    「我、我要說。」小男孩勇敢地抬起頭,接著說:「我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是……我以前曾經吃蝦子吃壞肚子,所以後來看到蝦子就害怕。但今天……我幫皮耶老師做了這道紅蝦,我知道這些很新鮮,不會再讓我拉肚子……所以我今天想吃吃看,自己做出來的是什麼味道。你們也都不要怕吃我的蝦喔!」

    說到最後,小書的聲音不抖了,還露出非常自傲的笑容。

    「很好,我就先吃這道。謝謝小書的分享,大家開動吧!」

    淵平還沒說完,皮耶和男友已搶成一團;恣然來不及笑,跟著進攻要緊。

    明明每道食物都備有三雙公筷、三根公匙,卻仍不夠用,恣然簡直是邊吃邊排隊,嘴裡嚼的是油豆腐,眼睛卻守住炒豆苗,看得幾個孩子偷笑起來。

    「方老師……」

    「呃,我不是老師啦……」被豆腐糊掉一半的抗議。

    「淵老師說-是翻譯老師啊。」

    「喔……」怎麼又被姓淵的推上賊船?

    「方老師是不是早餐沒吃啊?」

    「有啊,只是你們做的實在太好吃了……」這種臉常常丟,她習慣了。

    「那以後天天都可以吃到喔,我最會做麻婆豆腐……」

    「我也要!我也要做給方老師吃!我會做豆花……」

    「臭豆腐!」

    「綠豆稀飯!」

    恣然終於抬起眼睛,「為什麼都是豆呢?」

    「因為老師-夾了好多油豆腐,還一直在看那盤豆苗,好像恨不得整盤搶過來嘛!」

    恣然趕緊更正:「我什麼都喜歡吃喔!不要只做豆類,其它的我也想試,什麼都不想錯過!」

    淵平很平穩地問:「-是說以後要天天來了?」

    恣然這才發現,自己又饞癮大發,講話只經過嘴和胃,沒經過大腦。

    「呃……」

    「老師,我們知道-很餓,-快吃就不餓了啦!」

    淵平終於大笑出聲,其它老師也都好奇地看著恣然。

    這麼愛吃的人,連這個奇特的校園裡都很少見哩……

    恣然趁大家分神,轉向沙茶肉串偷襲。人生最重要的是吃,是吃啊!什麼形象、禮貌、師表、氣質,都不能當飯吃啦!

    也許天天來白吃白喝,不是太麻煩的事……

    吃完午餐後,是自由時間,想午休的有專門的午休室,備有榻榻米和枕頭;想看書或雜誌的可以去圖書館,其中還可以上網;其它想聊天的,就到「沙龍」去,師生都歡迎。

    恣然一一參觀以後,在沙龍坐了下來。

    這是間小房間--其實這學校本來就小,所以每個房間也都不大,充分利用空間--說是沙龍,其實與和室或茶藝館有點類似,再加上珠簾低垂、燭光搖曳,竟是如夢似幻的所在。

    「這也是學生布置的,」淵平在她身邊盤腿坐下,抱住一個手工細巧的枕頭。「我們有幾個十七,八歲的學生,都說這裡用來約會最好。」他意味深長地說。

    「學校鼓勵學生約會?」

    恣然努力不去想他們正在「獨處」的事實。況且,獨處也不等於約會……

    「擋也擋不住的事,何不讓他們約來學校,有什麼事也可以找我們。」他微笑,「不過這裡多半是老師用來聊天放鬆的地方,校務會議也都是在這裡開。」

    那真比在會議室開要有趣得多了。恣然也不禁微笑。

    「-看了學校的環境,覺得怎麼樣?」

    「覺得更好奇了。你都是怎麼招生的?」

    「多半是學生自己上門的。」他說,「有的是被其它學校退學的,有的是國外回來對正統教育體制很難適應的,還有些是心理醫生推薦來的,譬如小書。不過最多的是口碑打開後,許多好奇的家長來讓孩子嘗試一學期,之後走掉的也不少。」

    「流動率這麼高,你不會擔心?」

    「孩子們有機會遇到更多不同的人,我覺得正面大於負面。」

    恣然不禁要歎服,「淵平,你做的早已超過我曾有過最離經叛道的夢想,你的確是……真正的夢想家。」

    他默默瞧著她,瞧得她幾乎想移開目光,頭皮酥癢起來,血液循環也無端加速。

    哎呀!自己說的有那麼……那麼肉麻嗎?好像有,因為她好像體溫自動升高了一度。

    「我是說……」

    「請別把對我的讚美收回去,我會很難過的。」他半正經、半玩笑地說。

    這個男人是真的不正常,因為每次和他在一起,她就會變得很不正常。

    這樣下去……她快不行了!她衝口而出:

    「淵平,你是不是在追我?」

    她的口氣好像在形容火星人入侵地球一樣不可思議。

    「是。」他簡單答道。

    她眨了眨眼,無話可接,只有再眨了眨眼。

    好像應該再搬出什麼她不需要被人追、君子之交淡如水、愛河之所以為河就是專門用來淹死人……等等的大道理,但她呆呆地只問了: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非常、非常喜歡。」他眼神中的玩笑意味不見了。

    「我非常、非常喜歡尼采,但從來不會想追他。」

    他微笑了,「但-也非常、非常喜歡吃,所以拼命追求好吃的東西,一點都不想錯過。不是嗎?」

    「原來我像食物?」

    她腦袋正混沌中,辯論能力好像降到小學一年級了,只能胡攪一通。

    「對我來說,-比較像一個深不可測的謎,每多瞭解一點,就又迷惑了一點,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聽起來很可怕。」她皺起眉。

    「應該是很可怕,不然-也不會這麼害怕。」

    她本能就想否認,但想了一想--自己真的在害怕?如果不是,幹嘛對他這樣如履薄冰、草木皆兵?

    怕什麼呢?怕他?還是怕愛情?或者……怕她自己?

    「我真的不懂,」她喃喃自語,「我並沒有失戀過啊,有什麼好怕的?」

    他沉默了一晌。

    「-一向對什麼都很有主見,反權威、不想守別人定下的規則……這表示-喜歡有主控權。而愛情這個東西,誰都控制不了。是不是因為這樣,-才本能排拒?」他問得很溫柔。

    她心中一動!不知是他說得非常有理,還是他語氣如此動人……

    但她還是心裡七上八下,沒個定數。

    「我得先搞懂自己。」她搖頭。「淵平,你讓我想一想吧。」

    「沒問題。」他輕聲答道。「-慢慢想,我會慢慢追的。」

    和他終於道別離去後,恣然才忽然想到--

    什麼是慢慢追啊?慢慢追,追得上嗎?

    唉,他亂講!明明他才是一個謎,一個可能無解的謎。

    「喂,-很魂不守舍喔!」青豔第三次抗議了。

    青豔下班後果然把恣然邀出來陪她消磨生日之夜,只是恣然今晚特別反常,一向對青豔的話可以接得犀利,一道晚餐吃下來,卻常常接不上話。

    恣然嘆了口氣,決定招了。

    「今天有人說要追我。」

    「這有什麼?上次經理室的小李說-很有氣質,還送了幾次花不是?」

    「那不算。不相干的路人甲,我根本只見過他一次,下次見到認不認得出來都有問題。」

    「-都嘛這麼說。從高中到現在,不管誰追-都是路人甲。」青豔頓了一頓,「不得了!-是說這次有人升格到路人乙了?」青豔說完笑了起來,覺得自己的笑話滿好笑。

    「我也不知道。」恣然又嘆了口氣。

    青豔-起眼來,「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凡事都有意見的,現在居然說不知道!到底是誰?快招!」

    「他叫淵平,以前高中的……」

    「淵平?!淵平?!」青豔尖叫起來,引來麻辣鍋餐廳裡眾多眼光。

    「-記得他?」

    「天!記得他?誰不記得他!他是我們學校的紅人啊!」

    青豔看她的眼光像是她頭上長角,而且還不止一隻。

    「我就不怎麼記得他……」

    這是實話。他以前在學校很紅?這種事恣然會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喔,我想起來了!」青豔又在大驚小怪,「他以前天天來找-!我本來還認定他是要追-!」

    「什麼天天!也不過只有兩、三次。」恣然白了青豔一眼。「-說『本來』認定他要追我,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看起來……不像啊,並沒有看到-就緊張害羞,只是一臉談正事的樣子……」

    沒錯,她記得的也是如此。雖然他曾提過要交個朋友,但並未含有特別的意思。

    「-什麼時候又遇上他的?」青豔簡直坐不住,開始盤問。

    「就是上次-叫我去的那個晚宴上。」

    「-怎麼都沒告訴我?!」

    「告訴-什麼?我連認都沒認出他。」

    「但他一眼就認出-了?」青豔笑得像發現乾酪的貓。

    「一眼還是兩眼,誰知道?」恣然聳聳肩。

    「那後來你們又是怎麼勾搭上的?」

    「別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

    「不好!說!接下來又見了幾次面?」

    「就今天一次而已。」

    「哇!他動作真快!為了彌補十年的缺憾,他再見一次就求愛!」

    恣然大大嘆息,「餘青豔,-日劇看太多了,無可救藥。」

    青豔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聽起來像花痴,「但-心動了!就跟我對那個男人一樣!不然-也不會在這裡長吁短嘆的,像家裡死了人!」

    「請問心動跟死人有什麼關係?」

    「-不要岔開話題!-心動了對不對?」

    「我不知道。」

    「哈!沒說不對,就是對!」

    恣然決定這場談話太沒營養,開始喝湯。

    「心動有什麼不好?我等-有這一天,等了大半輩子了!」

    「-等我幹嘛?」恣然忍不住又接話。

    「因為我自己一個人談戀愛很孤單啊!死黨都不談,害我只能單方面分享我的戀愛史,多不公平。」

    提到青豔的戀愛史,恣然忽然想起:

    「-和那個男人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今晚沒去找他?」

    「那個死男人,不提也罷!」青豔重重放下叉子,好大的一聲。「我們吵架了。」

    「很正常啊,-和男人談戀愛,有一半時間都在吵架,有時候我都懷疑,談戀愛到底做什麼?只會血壓過高早夭。」

    「呸呸呸!明明研究數據說結婚的人最長壽!」

    「請搞清楚,那是結婚,不是戀愛。沒聽過結婚是戀愛的墳墓?所以愛情報銷了,婚姻變習慣,兩個人之中一箇中風了,另外一個可以幫忙報警,這才搞到死不了。」

    「-那張嘴又回來了,真是的!」青豔辯不過,開始報怨。

    「這表示我現在頭腦終於清醒過來,什麼愛不愛的,簡直自找麻煩。」

    「那淵平怎麼辦?」

    「淵平?淵平要追隨他去,我跑百米一向很快。」雖然有點心虛,嘴上還是很硬。

    「他若是要跑馬拉松,-就不行了。」青豔壞壞地笑。

    「喂,現在是誰在岔開話題?-正說到你們吵架,請繼續。」決定還是聊別人的事比較安全。

    「唉,說來也真是氣死人!」青豔嘟起可愛的小嘴,「我那天帶他回家……」

    「暫停一下!你們已經到那種程度了?」恣然不能不意外,青豔會跟男人回家,卻從不帶男人回自己家的。「上次-只說常在上班時候去要吃的而已。」

    「下班以後連食物帶人一起搬回家,有什麼好奇怪的?」青豔說得避重就輕。

    恣然沉吟了半晌,「好吧,然後呢?」

    青豔臉上染了紅暈,「下床以後,他……」

    「再停!」恣然又舉起手來,「-說起上床從來不害臊的,現在又怎麼了?一下就跳到下床以後!」

    「我也不知道,」青豔終於誠實地說:「和他在一起,好像就是不大一樣,連對-說都有點不好意思……」

    事情大條了。恣然很仔細、很小心地審視好友。「那個男人」創了太多先例,讓她不能不刮目相看,開始嚴重關切。

    「好,-當然不用說。那下床以後他怎樣了?」

    「他抱我進浴室。」

    「洗情人澡?很刺激的樣子。」

    「我本來也這麼想啊,結果他蓮蓬頭一開,我滿頭滿臉全溼了,開始沒命尖叫。」

    「讓我猜猜……-不想洗臉,對不對?」

    青豔不情不願地點頭,「我……床上運動再怎麼激烈,他再怎麼熱吻,我的妝都能維持得好好的,但若妝全洗掉了……」

    「他不是早就看過-花臉、又洗臉的樣子了?第一次見面就看過了啊。」

    「那是在我們交往之前!在我愛上他之前的事!」

    雖然聽起來很荒唐,恣然卻沒有笑。

    好友的心結,她一向很清楚。青豔有那麼一丁點……不,是非常巨大的不安全感,尤其是要以素臉示人,對青豔而言簡直比裸體還要赤裸。

    這不是病態,每個人都會有些怪癖,有的人怕蛇,有的人懼內,有的人愛錢成痴,而恣然自己則是愛吃成痴。

    至於青豔,則是她那張本來就美得不可方物的臉,明明不化妝比化了妝還美,她卻以人工品層層遮掩。

    這樣的心結,恣然曾試圖幫好友打開,但這種事講道理是沒用的。

    「好,-尖叫,他怎麼辦?」

    「他嚇了一跳腳一滑,把我壓倒在地板上。我不叫了,只是雙手還是死命遮臉。」

    「他領教過-的瘋樣,應該不會嚇得太慘。那結果又怎麼樣?他不高興了?」

    「沒有,他脾氣好得不得了,還一直安慰我。」

    「那一定是-挑架吵?」

    青豔抿緊了嘴。

    恣然不禁要搖頭--青豔一向在男人堆裡吃得開,有些被寵壞了,在慌亂失措的時候,常常以怒氣來遮掩自己的窘迫,打碎不少好男心。

    自我保護的本能太過強烈……這在於她自己,又有何不同?

    恣然放柔聲音:「-對他說了什麼?」

    青豔低下頭,「我開始亂罵一通,說什麼誰要他跟我一起洗澡的、他是不是常和女人做這種事、以為上過床就可以不尊重我的隱私了……」

    「他有沒有配合-開始吵?」恣然問得諷刺,忍不住責備的語氣。

    「沒有。」青豔說得很小聲,「我把他硬趕出門,他什麼都沒說,只用一種很受傷的表情看我,讓我更受不了,還吼他說別夢想能再上我的床。」

    「青豔,-這是做什麼呢?」恣然嘆息,「連我這個最不上愛情道的人,都很少反對-去談戀愛,這是因為我知道愛情對-而言,就好比生命的泉源一樣重要-明明說這次是認真的,為什麼還要故意搞砸?-不愛他了嗎?他對-而言,不比那張臉更重要?」

    「當然不是!」青豔眼中盈起淚,「我不是故意的,但就因為我在乎他,才更覺得很難在他眼前整個曝光,我……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恣然一震!青豔所說的話,豈不是和自己對淵平說的大同小異?

    「-根本沒到處打電話找別的男人陪,對不對?」

    「我是打了一個,那人剛好不在。」

    「而-大大鬆了一口氣,對不對?」

    青豔悶悶地瞥了她一眼,「-為什麼都知道?」

    「因為-是我看著長大的,笨蛋!」

    青豔破涕而笑,「我比-還大三個月耶,神經病!」

    恣然隨意一揮手,「反正,我是-肚裡的蛔蟲,而這條愛吃的蛔蟲告訴-,-既然需要男人,就不要拉人上床又踢人出門。把一個趕跑了,還不是又得再去找一個?聽-說起那個男人,好像比其它的都疼惜-,我贊成若-要再追男人的話,就把他給追回來,不必追新的了。」

    「-說得亂沒同情心的,好像只要有男人就行,現成的最好。」

    「喂,-剛說的那個故事裡,是女主角欺壓男主角耶,我的同情心是給他的好不好?」

    「-真壞!」

    嘴裡這麼說,青豔卻似乎心情大大好了起來,又動手在麻辣鍋里加了一堆好料。

    「來,喝點啤酒,喝醉了乾脆call那個男人來救-,萬事OK。」

    青豔眼睛一亮!恣然不禁笑起來--她只是隨便說說,有人竟要付諸行動了。

    那個男人,實在令人同情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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