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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英雄不怕出身低

    中秋節快到了,家家戶戶準備慶團圓,蓋賀沉醉於練武,根本沒有想到過節這碼子事哩!

    白天,他自己躲在房中練掌。

    夜晚,瞎老人和他過招,起初,他動輒捱揍,所幸皮厚及內功充沛,他根本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逐漸的,瞎老人不是他的對手了,即使他只以三、四成功力施展掌法,瞎老人仍然不是他的對手。

    因此,瞎老人和他正式過招的時間越來越短,代之而起的是以各式各樣的突襲來激發他的應變能力。

    此外,每天晚上,瞎老人皆會在睡前一個時辰講述武林大勢及常識,經常令他樂得意猶未盡哩!

    這天是八月十三日上午,蓋賀正在房中練掌,突聽大門口傳來:‘爺爺,你在嗎?噹噹來瞧您了!’‘噹噹?’蓋賀驚喜的立即飄到房門,他倏覺不妥,立即強抑住驚喜的大步朝門口行去。

    木門一開,站在大門外的人,正是一身藍袍,手提禮盒的水噹噹,蓋賀激動的立即喚聲:‘噹噹!’及握著他的雙手。

    水噹噹好似作夢般,右手一鬆,禮盒不自覺的向下墜去,雙唇連顫,卻說不出話來,淚水卻自她的眼中滴落了。

    她目睹洞口倒塌,深潭埋為平地,她足足的哭了二、三個時辰才帶著哀傷欲絕的心情返回家門。

    她不敢來找瞎老人,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呀!

    她返家之後,精明老練的水姥姥立即瞧出異狀,幾經詢問之後,她終於和盤道出一切實情。

    水姥姥在驚訝之餘,便把壓箱本領傳授她,以便排遣她的憂傷,這正是她一直未見行蹤之道理。

    她一見秋節將屆,心中越想越不安,於是,她向水姥姥請假提著禮盒準備來瞧瞧及陪陪瞎老人。

    那知,她認為屍骨已寒的心上人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且還驚喜的握著自己,她能夠不怔住嗎?

    蓋賀彎身接住禮盒道:‘噹噹,你怎麼啦?’‘我………我………你………你………’

    ‘噹噹,你好奇怪喔!’

    倏聽聽中傳來瞎老人的慈祥聲音道:‘阿賀,你在問誰呀?’‘啊!噹噹!入廳再說吧!’

    說著,立即將禮盒遞給他。

    水噹噹接過禮盒,立即入廳道:‘爺爺,秋節愉快,請笑納這盒補品。’‘呵呵!謝謝!坐呀!’

    蓋賀立即斟茶道:‘噹噹,喝茶吧!’

    ‘好呀!謝謝,你的氣色不錯,莫非有什麼喜事?’‘是嗎?呵呵!’

    ‘蓋賀,你………你是如何逃生的?’

    ‘哇操!說起此事,我也是滿頭霧水,我是在進入一間石室之後才醒來,那知,不久卻遇上一陣震顫,我就由小洞拚命跑啦!’‘小洞?你有沒有瞧過太乙子的無上心法?’‘這…………’

    ‘阿賀,噹噹不是外人,告訴他吧!’

    那句‘不是外人’立即令水噹噹心兒狂跳。

    蓋賀便仔細敘述自己醒來及返家之經過。

    ‘天呀!笑面閻羅真沒騙我,果真有太乙子之無上心法哩!’那句‘笑面閻羅’立即使瞎老人身子一震。

    ‘噹噹,我有好幾個問題要請教你哩?’

    她望了老人一眼,含笑道:‘請講!’

    蓋賀亦望了老人一眼,道:‘爺爺全知道我的遭遇,我們經過研究之後,其中有好多事需要你解答一番。’她聽懂他的話意,立即當著老人面前道:‘你是不是想知道誰放那隻白蛙咬你?你想知道你為何會進入石洞吧!’‘對,對,你知道嗎?’

    ‘知道,這兩件事完全是由笑面閻羅所導演的。’‘笑面閻羅是誰呀?聽這字號,此人一定是個老奸。’‘不錯!此人橫行江湖三、四十年,由於他的武功高強,外慈內狠,不知已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中。他不知在多久以前在沉毛潭中發現一隻似鱷魚般怪物,進而探聽出那怪物是在守護太乙子之太上心法。於是,他不辭辛苦的先在苗疆找到一隻純陽蛟蛙,又湊巧的找到你,更巧的是你居然有‘六陽會脈’。

    當你在羅漢池中熱身之際,他放出蛟蛙咬你,暗中卻朝我下手,逼我勸你下潭去替他拿取太乙子無上心法。

    由於你被蛟蛙咬成全身紅腫昏迷不醒,我只好回來向爺爺說詞道別,然後跟著他到沉毛潭。

    他先將你的衣褲脫去,再帶你入潭引誘那怪物,他再伺機入洞取寶,結果卻被我伺機將他殺了。

    而你卻被怪物帶入洞中,我為了救你,一刀殺傷怪物,怪物在臨死掙扎好一陣子之後,終於震塌崖壁。

    沉毛潭因而被填為平地,我原本以為你已被活埋,想不到卻能經由暗道出困,真是鴻福齊天哩!’‘哇操!我現在想來還真是小生怕怕哩!不過,你可否再說詳細說,我是如何引誘那怪物呢?’她的心兒一跳,不由覺得甚難啟齒。

    瞎老人含笑問道:‘那怪物是母的吧?’

    ‘是………是的!’

    ‘美男計?是嗎?’

    ‘是的!’

    ‘好狠的笑面閻羅,分明欲置阿賀於死地。’‘不錯!他當時制住我,打算要我的命哩!’蓋賀立即問道:‘哇操!美男計是怎麼回事?’瞎老人含笑道:‘就是利用你的健美身子引誘那怪物的注意。’‘原來如此,那有如此荒唐之事呢!噹噹,你諳武吧?’‘一點點!’

    ‘哇操!免客氣啦!那怪物能夠震垮崖壁,你卻能將它宰傷,可見你的武功很罩的哩!’‘我也是利用美男計呀!’

    ‘哇操!我光著身子被你們利用,真是虧大了。’水噹噹不由低下頭。

    ‘哇操!不對呀!噹噹,你既然瞧過我的身子,你應該會瞧見那四隻小利齒吧?那是怎麼回事呢?’她的雙頰一紅,臉兒垂得更低了。

    ‘哇操!噹噹,你這一臉紅好似個姑娘家哩!’‘別黑白講,你忘了我是你的哥們嗎?那四隻小利齒是蛟蛙之齒,它咬得太緊,又硬被你拉開,利齒才會留在那兒啦!’‘原來如此,會不會發炎呀?’

    ‘這…………’

    ‘呵呵!傻阿賀,若有任何毛病,早就發作啦!’‘哇操!有理哩!害我白緊張一場。’

    房中稍靜一陣子之後,水噹噹問道:‘蓋賀,你有沒有練太乙子無上心法呢?’‘有呀!’

    ‘你如何練呢?你看得懂嗎?’

    ‘爺爺教我的呀!’

    ‘喔!爺爺,原來你也是個會家子呀?失敬!’‘年青時練過一陣,如今人老目盲,不中用囉!’‘不,爺爺,你的氣色真的比以前更佳哩!’‘真的呀?可能跟修練心法及進補有關吧!’‘恭喜,想不到太乙子無上心想果真妙用無窮,蓋賀,你能不能露幾手讓我開開眼界?’‘沒問題,現在嗎?’

    ‘好呀!’

    瞎老人呵呵一笑,道句:‘別驚動鄰舍!’立即起身離去。

    蓋賀含笑道:‘要到你的房中?還是我的房中?’‘時隔如此久,你還替我留著房間呀?’

    ‘是呀!我相信你遲早會回來的!’

    她的雙眼異采一閃,問道:‘當真!’

    ‘不錯,而且,我又進去過一次,那是因為要把略帶黴味道的被褥拿出來,除此之外,我從未進過一次。’‘你沒再把被褥送回房中嗎?’

    ‘沒有,我一直放在我房中櫃內,你放心,絕無臭味!’‘還是到你的房中去吧!’

    ‘好呀!請!’

    入房之後,他含笑道句:‘瞧!’立即施展出‘太乙掌法’,雖無駭人掌氣,那迅即綿密的招式,卻令她瞧得呼吸一窒。

    ‘如何?’

    ‘眼花撩亂,霧煞煞,你施展慢些吧!’

    ‘好呀!’

    他果真放緩速度又施展一遍。

    她瞧得神馳目眩,一直到他收招,一時仍說不出話來。

    ‘要不要放慢些?’

    ‘不必,果真是曠世絕學,你的內功練到何種境界了?’‘我也不知道哩!’

    她思忖片刻,伸出右掌道:‘你將右掌貼住我的手掌,我來攻,你來守,可別讓我的功力進入你的右腕以上。’‘好呀!’

    ‘叭!’一聲,他那右掌立即貼上她那溫軟的手掌,他的心兒剛覺得怪怪的,立聽她低喝道:‘小心!’立覺一股氣團自對方的掌心湧來。

    他微微一笑,立即出兵圍堵。

    她的掌力越來越強,不久,她的右臂輕顫,衣袖也無風自動,可是,卻仍然難越雷池一步。

    她存心試探他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厚,立即吸氣疾催出全身的功力,倏見她的渾身衣衫似灌足氣般鼓起著。

    他仍是淡然一笑,她那些掌力硬是前進不了分毫。

    倏聽她的上身傳出‘叭!’一聲,她的神色一變,慌忙欲收回掌力,可是,她卻又擔心他不知道收回掌力而震傷自己。

    她急得忙朝他接連眨眼。

    那知,他在聽見她的上身傳出異響之際,朝她那上身一瞧,立即發現似有一物自她的上身滑下,而且她的胸脯迅速的鼓起。

    他好奇的凝神一瞧,立即由那兩個‘尖點’想起‘吳老貿’姐妹的雙乳上面也有兩粒這種尖尖的奶頭哩!

    ‘噹噹,你…………’

    她由他的目光知道自己‘穿幫’了,可是,她不敢出聲,因為她擔心會傷了內腑,一時之間真是羞窘交集。

    心一亂,身子顫動更疾了!

    雙乳更不停的顫動了。

    他終於確定她是母的了。

    他急忙收掌及向右閃去。

    她硬生生的剎住掌力,身子順著前傾之際,匆匆離房了。

    ‘噹噹,等一下!’

    她羞得心慌意亂,立即奪門而出。

    他正欲追她,倏聽瞎老人道:‘阿賀,出了什麼事?’‘噹噹,她……她是…………她是………’

    ‘她是個姑娘,是嗎?’

    ‘哇操!爺爺,你早就知道啦?’

    ‘不錯,她剛住進來沒多久,我就由她的舉動發現有異,逐漸的,我確定了她是個姑娘家。而且,我也確定她是個會家子,我佩服她的勇氣,我欣慰你的福氣,所以,我就一直沒有吭氣。’‘哇操!她一定生氣了,否則,豈會離去呢?’‘錯了,不出三日,她一定會回來的。’

    ‘可能嗎?’

    ‘你我拭目以待吧!你方才究竟惹了她什麼呢?’‘我………我…………’

    ‘有難言之隱嗎?’

    ‘沒有,我並不是故意的呀!’

    他立即敘述方才發生之情形。

    ‘呵呵!妙!妙透了!我快要有孫媳婦了!’他的臉兒一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

    當天晚上,蓋賀在膳後一見水噹噹仍未回來,他的心兒一陣煩燥,立即在院中徘徊著了。

    他越走心越煩,乾脆就回房調息。

    太乙無上心法果真不同凡響,沒多久,他便入定。

    他為了避免心煩,入定之後,久久不見醒轉,一直到了子夜時分,他才徐徐吐氣的醒轉。

    他的雙眼一睜,立即看見水噹噹放在几上的茶杯,他在觸景生情之下,當場又想起水噹噹的容貌。

    他的心兒一陣煩憂,立即掠出窗外。

    他踏著樹枝頂梢漫無目標的飛縱著,一直到聽見一陣嬰啼,他才發現他居然接近‘玉蘭坊’。

    他立即飄落在地上悄然行去。

    嬰啼久久不歇,令他更加心煩的忖道:‘這兩個查某怎麼如此貪睡呢?若讓這田仔再哭下去,他非膨肚不可。’他便好奇的朝吳玉春的窗外掠去。

    他剛掠近紙窗,倏聽一陣冷冰冰的聲音道:‘這孩子究竟是誰的?你再不說,他非喪命不可。’那冷冰冰的聲音令他聽得心兒一寒,立即屏息靜氣的飄上一株玉蘭樹,再由枝葉間朝房中瞧去。

    只見吳老實夫婦低頭跪在桌前,桌旁端坐若一位相貌陰騖的中年人,怪的是此人竟是女人嗓音。

    只見中年人在言畢之後,起身抓起在床上啼哭的幼嬰。

    中年人抓著幼嬰的腰帶,將他高舉過頂作勢欲砸,立見吳老實叩頭泣道:‘主人,小婢真的不便道出孩兒之爹。’‘為何不便,我吩咐你來此找人,你不但沒有找到人,而且居然自己找到男人,更又生下孩子。你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我無法阻止你嫁人,不過,你該事先告訴我呀!我畢竟是你的主人呀!’‘小婢知罪,求主人寬恕此子之無辜。’

    ‘不錯,他的確夠無辜,瞧他長得白白淨淨,若是被我砸死,豈不冤枉,你還是道出他的父親吧!’‘小婢的確有所不便。’

    ‘哼!玉蘭,你為何一直不說話?’

    ‘小婢徇私知情不報,靜候主人裁罪!’

    ‘哼!你推得倒真乾淨,那男人是誰?’

    ‘小婢……小婢…………’

    ‘說!’

    ‘恕小婢抗命。’

    ‘反啦!反啦!真是女大不中留。’

    說著,振臂欲砸!

    吳老實悲嚎一聲:‘主人!’立即起身。

    不過,她馬上又乖乖的跪下去了。

    ‘玉春,你究竟說不說,孩子的父親是誰?’‘小婢………小婢…………’

    ‘孩子的父親是誰?’

    蓋賀原本就心煩,如今乍見到中年人苦苦相逼及吳老實夫婦涕淚交加的哀求,他的火氣陡旺。

    不過,他仍然一直忍著。

    一見到中年人真的要砸下去,他衝動的立即喝道:‘是我!’房中三人立即悚然望向窗外。

    蓋賀喊出聲之後,倏地反悔道:‘哇操!神精病,我根本不瞭解內清,我在頂什麼黑鍋呀!’他正欲向外掠去,卻見左側遠處樹下已經掠來兩位黑衣老者,他暗一咬牙,便朝窗外掠去。

    ‘刷!’一聲,吳玉蘭打開紙窗,眼神凌厲的望向窗外。

    她乍見到蓋賀,不由暗怔!

    既然已經騎虎難下,乾脆就演得逼真些,他立即歉然道:‘玉蘭姐,連累你受累,真抱歉。’吳玉蘭忍住驚奇,故意冷冷的道:‘誰叫你偷偷來此的?’‘小弟想瞧瞧孩子。’

    ‘等一下!’

    她剛轉頭,立見中年人冷冷的道:‘他是誰?’吳玉蘭忙上前下跪道:‘他姓蓋,單名賀,住在城西,家中只有一位失明祖父,平日靠在羅漢池獻藝維生。’‘玉春,你們如何結識的?’

    ‘這……………’

    蓋賀忙道:‘我來說,此事全怪我的不對,我在去年春夏之交夜晚,曾經潛入此地欲盜採玉蘭花。那知,卻恰巧遇上玉春姐在淨身,我乍發現吳老實是女人之際,便好奇的繼續偷窺著。終於,我按捺不住的上前摟住她,玉蘭姐雖然聞訊欲來阻止,仍被我衝動的非禮玉春姐。’中年人冷冰冰的望著蓋賀道:‘玉春,他沒說錯吧?’‘是的!’

    ‘玉蘭,你的武功當真不是他的對手?’

    ‘是的!’

    ‘我不信,蓋賀,你今年幾歲?’

    ‘將近十九歲!’

    ‘哼!乳臭未乾小子豈是練武近二十年的玉春姐妹之對手,你識相點,還是別扛這個黑鍋吧!’‘黑鍋!玉春姐是黑鍋嗎?你聽過英雄出少年嗎?你還是別倚老賣老吧!’‘住口!你是什麼玩意見,竟敢對我如此無禮,袁彪!’蓋賀立聽身後右側丈餘外傳來一聲沉喝:‘老奴在!’‘秤秤這小子的斤兩。’

    ‘是,小子,轉身吧!’

    蓋賀淡然一笑,道:‘好一個明證,年紀大的人居然聽年紀小的人之使喚,哇操!年紀大有個鳥用。’中年人氣得沉喝道:‘袁彪,你是死人呀?’‘是!’

    ‘刷!’一聲,老者不但迅疾掠到蓋賀的身後,而且,右手那五隻黝黑的指頭,只距離他的頸後寸餘遠。

    倏見蓋賀的身子一閃,立即橫飄開那一抓。

    老者神色一凜,倏地化抓為掃,疾掃向他的腰脥間。

    蓋賀仍是一閃,立即飄到老者的身後。

    老者將雙掌朝後一劈,疾劈出兩道掌力存心要攔住他。

    那知,蓋賀仍是稍為一閃,便飄到老者的左側。

    一株玉蘭樹立即被那兩道掌力劈得連根拔起。

    ‘哇操!保持一些風度吧!別拿樹木出氣啦!’‘臭小子!’

    老者身子如車輪疾轉,雙掌精招全出,抓、切削、劈、掃、扣、捺………忙個不停,可是,卻仍然沾不到蓋賀的衣角。

    中年人瞧得臉色越來越深沉,倏地沉喝道:‘住手!’蓋賀輕鬆的仍舊飄立在窗旁。

    老者卻略惱的行禮道:‘老奴該死!’

    ‘下去吧!’

    ‘是!’

    兩名老者立即掠向左側遠處。

    中年人冷冰冰的道:‘姓蓋的,你不是想看你的寶貝兒子嗎?你怎麼不進來看看呢!’‘方才未曾閣下相邀,豈敢冒昧入房,如今既蒙閣下開口,我豈可再推辭呢?’話未完,身子已經落在中年人面前。

    ‘你是何人之徒?’

    ‘這不在今日的談話範圍,我可以瞧瞧小犬吧!’中年人冷哼一聲,倏地將幼嬰遞來。

    蓋賀剛沾到幼嬰,中年人倏地疾扣向他的右腕脈。

    蓋賀的左掌一伸,後發先至的戮中對方的掌心,立聽對方悶哼一聲,捂著掌心駭然疾退。

    蓋賀初次抱幼嬰,真不知如何抱起,不過,他由於旗開得勝,立即愉快的以雙掌平抱著幼嬰。

    幼嬰卻仍然哭嚎不已。

    蓋賀立即問道:‘閣下,可否讓孩子的娘哄哄孩子?’‘玉蘭,帶走孩子!’

    吳玉蘭恭聲應是,立即接過幼嬰低頭離去。

    中年人冷冷的問道:‘這孩子真的是你的種?’‘正是!’

    ‘玉春的身上有何特徵?’

    吳玉春的身子立即輕輕一顫。

    ‘她的左乳上方有一粒黃豆大小的紅痣。’

    ‘玉春,寬衣!’

    ‘是!’

    她那上衣及抹胸一除,果見右乳上方有一粒紅痣。

    中年人冷冷的道:‘我仍不信,我要目睹你們行房。’吳玉春身子一震,立即低下頭。

    蓋賀哇操一叫道:‘荒唐!你太瞧不起自己了吧?’‘哼!’

    蓋賀又道:‘我不接受這種無聊之要求。’

    ‘這不是‘要求’,這是‘命令’,玉春是我的婢女,我有權命令她做任何事情,玉春,寬衣!’吳玉春毫不猶豫的立即繼續寬衣解帶。

    蓋賀卻身子一滑,疾抓向中年人的右肩。

    中年人連閃帶劈,倏覺右肩一疼,她立即沉聲道:‘玉春,你若承認我是莊主,你就殺了他。’吳玉春不由一怔!

    蓋賀卻彈出五縷指風制倒吳玉春,然後笑嘻嘻的道:‘玉春姐,你並非不戰也,你是不能也。’一頓,又朝中年人道:‘我從末見過似你這種無理取鬧的人,我命令你讓玉春及玉蘭姐妹恢復自由。’‘休想!’

    ‘休想?你別逼我下毒手。’

    ‘你想怎麼樣?’

    ‘我剛學過一招‘萬蟻噬心’,不知道靈不靈?’說著,右掌立即按向他的‘氣海穴’。

    ‘住手!’

    ‘你改變主意啦?’

    ‘姓蓋的,你一定會後悔今晚所做的每一件事及所說的每一句話,玉春你和玉蘭已不是本莊之人了。’卻見吳玉春流淚道:‘主人,求你別趕小婢出莊。’‘哼!方才之事你皆親眼目睹。’

    ‘這………蓋……蓋賀,你收回成命吧!’

    ‘哇操!玉春姐,難得有此良機,你為何不離開呢?’‘我身沐莊主厚恩,即使為莊主犧牲也無法報答萬一,你還是別逼莊主趕我們離莊吧!’‘這………你當真不願離莊?’

    ‘是的!’

    ‘這………閣下,咱們打個商量吧!你別干預玉春姐生子之事,我也不干預你們之事,並且會代為保密,如何?’‘當真?’

    ‘不錯!’

    ‘我如何信得過你呢?’

    ‘你要我如何做?’

    ‘加入本莊,我禮聘你為師席如何?’

    ‘哇操!抱歉,我沒此興趣,你帶著她們離開吧!’‘你打算始亂終棄!’

    ‘絕無此事,玉春姐可以隨時帶孩子來找我。’‘哼!那個男人不薄情,玉春,你相信了吧?’玉春有苦難言,只好沉默以對。

    中年人冷冷的道:‘你當真不願道出師門來歷?’‘沒此必要!’

    ‘好,孩子交給你,玉春,準備返莊吧!’

    ‘哇操!不行啦!我不會帶孩子呀!’

    ‘哼!你在風流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後果呢?’‘我………’

    ‘哼!別說了,我不願因為玉春生子之事壞了莊中規距,你若不願意留下孩子,我自會設法處置他。’‘這…………’

    倏聽吳玉春悽然道:‘蓋賀,求求你撫養這個孩子吧!’‘我………我無法面對左鄰右坊的詢問呢?’‘就當作你撿到棄嬰吧!’

    說著,立即淚下如雨。

    蓋賀瞧得一陣心軟,立即嘆道:‘好吧!’

    中年人立即冷冷的道:‘我該走了!’

    蓋賀立即拍開他的穴道。

    中年人立即冷冷的道:‘日出之前,善後返莊。’說著,立即掠出窗外。

    蓋賀飄到窗口,一見中年人已經和兩名老人疾掠出竹籬,正向遠處掠去,他立即轉身上前替吳玉春解開穴道。

    ‘蓋賀,謝謝你的解圍。’

    ‘哇操!你為何不道出那位‘紹竹’呢?’

    ‘恕難奉答,謝謝你的大恩大德!’

    說著,雙膝一屈,就欲跪地叩謝。

    蓋賀忙道聲:‘拜託別這樣子。’向左閃去。

    卻見吳玉蘭抱著幼嬰疾掠到他的身前下跪道:‘一切偏勞你了,承祖日後若能歸宗,完全是你的助勞。’‘快起來。’

    ‘謝謝!’

    吳玉春上前接過幼嬰,立即解開他的穴道,含淚將他的小嘴湊到自己的右乳,立見小傢伙貪婪的吸吮著。

    ‘孩子,苦命的孩子,娘………娘………’

    ‘姐,認命吧!蓋賀一定會好好照顧承祖的。’蓋賀轉身道:‘二位姐姐,我全無帶孩子的經驗,家祖又年老眼瞎,我實在不知道如何照顧他。’吳玉蘭道:‘我在包袱中放著一筆銀子,你在城中替他找一位奶孃,我們會盡量抽空來見你。’‘好點子!喔!總算解決了,哇操!你們為何不離開那位不講理的人呢?何必變成母子分別呢?’吳玉春含淚道:‘我一離莊,承祖如何歸宗呢?’‘這………你真偉大,不過,你把他交給我,他又如何歸宗呢?’‘我會在遇見少主時向他提及此事。’

    ‘哇操!但願你們夫妻早日重逢,咦?承祖睡啦?’吳玉春含淚摟抱幼嬰一陣子之後,方始遞給蓋賀。

    ‘我走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二女道聲:‘謝謝!’立即聯袂下跪。

    蓋賀窘得忙提起大包袱疾掠而去。

    ※※※※※※

    黎明時分,小傢伙餓得張口啼哭,立即將睡在一旁的蓋賀嚇得自床上跳起來,立聽瞎老人間道:‘何來的娃娃?’‘爺爺,我昨晚在東城外撿到的,爺爺,他哭了,怎麼辦?’‘娃娃會哭,不是餓就是尿布溼了,先找尿布吧!’‘好,好,尿布,什麼東西是尿布呢?’

    倏聽一聲羞澀聲音道:‘讓我來吧!’

    他一見水噹噹低頭站在門口,立即驚喜的道:‘噹噹,你…………’她羞澀的入房道:‘你去廚房熬稀飯,熬妥之後,就把汁倒在碗中弄涼,再端來給他喝吧!’‘好,謝謝你!’

    他好似在‘緊急集合’般忙碌著,所幸,瞎老人在不久之後,立即進來幫忙,他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

    ‘阿賀,這孩子真的是撿來的嗎?’

    ‘真的呀!難道會是我去搶來的嗎?’

    ‘你總不能讓一位黃花大閨女照顧他呀!’

    ‘我打算替他僱個奶孃,小傢伙之親人除了留下衣衫之外,另外擺著八百多兩銀票哩!’‘員的呀?他們怎會狠心拋棄他呢?’

    ‘可能另有苦衷吧?爺爺,噹噹何時回來的?’‘你走後半個時辰,她就回來了!’

    ‘爺爺,你知道我出去啦?’

    ‘呵呵!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怎會不知道你的毛病呢?’蓋賀暗笑道:‘你就不知道我因為承祖而瞞你之事。’表面上他仍苦笑道:‘爺爺,你真精明,噹噹回來之後有沒有怪我呢?’‘人家挺有修養的,她隻字不提那件事,你可別再大嘴巴刺激她,對了,她邀你出去江湖歷練一番,你想不想去。’‘好呀!不過,如何照顧娃娃呢?’

    ‘有奶孃呀!’

    ‘過陣子再說吧!粥汁涼了,爺爺,你先用膳吧!’‘好,記住,別大嘴巴亂說話。’

    ‘遵命!’

    說著,立即端著粥汁離去。

    他剛接近房間,由於沒聽見兒啼,他不由暗喜道:‘哇操!噹噹實在有一套,居然把小傢伙哄乖了哩!’他拒心吵醒幼嬰,便屏息飄行。

    他含笑飄行到門口探頭一瞧,立即看見水噹噹將幼嬰抱在懷中,正以右手輕拍幼嬰的背部。

    幼嬰四肢輕顫,嘴兒湊在她的左胸前,瞧他那雙頰不住的顫動,分明正在吸奶,他險些驚叫出聲。

    他偏頭一瞧,果然看見一團雪白,高聳的乳房,他的心兒一顫,慌忙低頭悄悄自背後遠處飄去。

    不久,他停在牆角忖道:‘哇操!噹噹可真疼承祖,我該如何應對呢?’他立即帶著苦笑思忖不已!

    倏聽一陣悉索穿衣聲音,接著就傳出兒啼及噹噹之低哄聲,蓋賀立即明白是她在穿衣了。

    他立即咳了一聲,邊走邊道:‘小傢伙,別哭,好吃的東西來了!’說著,立即低頭步入房中。

    水噹噹方才被幼嬰哭得以自己的左乳來哄他,她做了這種羞死人的事兒,可真擔心會被蓋賀瞧見哩!

    她此時一見到他低頭入房,不由心顫道:‘完了,一定被他瞧見了,否則,他不會刻意的迴避。’她羞得頭兒低垂,右掌不住的輕拍幼嬰的背部。

    他剛走近她的身前,立即又想起她那團雪白高聳的乳房,他的心兒不由自主的跳曼波了。

    不久,她輕咳一聲,以小湯匙杓著粥汁湊近小傢伙的嘴旁,立見小傢伙貪婪的吸吮著了。

    她鬆了一口氣,含笑繼續喂粥汁。

    ‘哇操!這個小傢伙哭起來挺兇的哩!’

    ‘他餓嘛!瞧他長得如此清秀,他的親人怎麼捨得遺棄他呢?蓋賀,他的懷中有塊玉佩,上面還刻著「承祖’二字哩!’‘真的呀?他一定名叫承祖囉!’

    ‘是呀!既然給他取名承祖,卻又遺棄他,我想他的親人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嗎?’‘有理!瞧他吸得如此起勁,方才一定餓壤了,我在熟睡中被他那一哭,到現在還會怕怕哩!’‘從現在起,就讓我來照顧他吧!’

    ‘免啦!我打算替他僱個奶孃。’

    ‘這………好吧!你有熟人嗎?’

    ‘爺爺會去找,噹噹,我打算和你談一件事。’‘你………你說吧!’

    ‘你對外面比較熟,我打算出去歷練一下,你能否幫幫忙?’‘好呀!不過,你先把爺爺及承祖安頓好呀!’‘我會處理妥當,噹噹,我先謝謝你!’

    她立即低頭道:‘你幹嘛如此客氣?’

    ‘我…………你真好,我………我該謝謝你。’‘你………你知道我是………我是個姑娘吧!’‘知道,不過,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會怪我瞞你吧?’

    ‘不會,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何要扮成這樣子接近我?’‘我………我接連看你跳水七天,又看你對爺爺如此孝順,我想幫你一些忙,免得你太辛苦。’‘謝謝,你的家人不會找你嗎?’

    ‘我是個孤女,我自幼被水姥姥撫養,找不但跟著姓水,而且也學了不少的武功及經驗。我此番奉姥姥的命令出來找一樣東西,由於姥姥沒有規定期限,所以,我可以陪你到處去逛逛。’‘太好啦!外面很有趣吧?’

    ‘我只能以刺激來形容,因為,外界的人、事、地、物對你而言,皆比較複雜,不過,以你的武功及機智,足以應付了!’‘真的呀?’

    ‘不錯!眼見為實,等你出去之後,自然可以明白。’‘真的呀?我想不到自己胡比亂揮猛練一陣子,居然會有此種成績,看來全天下武者的武功也不怎麼樣嘛!’‘你得天獨厚的獲得蛟蛙及怪物的精華,另外又練成太乙子的無上心法,所以才會有如此卓越的成就。’‘真的呀?’

    ‘不錯,對了,我可以瞧瞧太乙子的無上心法嗎?’‘真不巧,爺爺在上月初吩咐我把它焚燬了,因為,爺爺擔心我會因為那份心法遭到意外。’‘爺爺老謀深算,你們這樣做並沒有錯,不過,你日後行走江湖時,最好也別洩露出武功來歷。’‘哇操!有理,我該如何面對別人的詢問呢?’‘很簡單,這全看你的心情啦!你若心情佳,就回答一句‘恕難奉告’,你若心情欠佳,就回答一句‘不配知道’。’‘哇操!妙答,噹噹,你真罩呀!’

    ‘小意思,你只要出去走動一番,就比我罩啦!對了,我能否瞭解一下‘太乙子無上心法’之內容。’‘它只包括內功心法及一套太乙掌法!’

    ‘你練熟啦?’

    ‘差不多了,該套掌法計有八招,每招分別有三式,我已經可以倒背如流的出招了哩!’‘你昨天所施展的就是太乙掌法嗎?’

    ‘是呀!很精彩吧!’

    ‘無懈可擊,不但無法防守,而且無從攻起,就好似面對一座雄偉的高山及驚濤洶湧的大海。’‘太神了吧!’

    ‘句句真言,我或許還無法形容出來哩!’

    ‘真的呀?’

    ‘對了,爺爺有沒有授你其他的武功?’

    ‘沒有,他只是陪我喂招而已。’

    ‘他有否和你談過武林常識?’

    ‘談了一些!’

    ‘你聽過暗器嗎?’

    ‘有聽說當今武林之中,唐門高手的暗器手法最高明,暗器也最歹毒,所以沒人敢惹他們。’‘哼!那只是世俗的說法,你聽過‘水汪汪’嗎?’‘聽過,聽爺爺說那是一種奇中之奇,毒中之毒的暗器及手法,所以,爺爺再三吩咐我不能去惹姓水的人,哇操!你………’‘我姓水,乃的是我是當今世上三位會施展‘水汪汪’手法的人。’‘你是水姥姥之傳人?’

    ‘我是她老人家二位義女之老麼。’

    ‘哇操!真的呀?失敬,太委屈你啦!’

    ‘我樂意!’

    ‘聽說水姥姥很難惹哩!’

    ‘不錯!’

    ‘我可以多瞭解她嗎?’

    ‘本來不行,不過,咱們的交情不同,只要你肯保密,我可以據實以告。’‘沒問題,要不要發誓?’

    ‘我信得過你,水姥姥自幼即承傳家學,她不到二十歲,便練完水家絕學,而且還把‘水汪汪’作了改良。

    因此,她一現身武林,立即驚動武林,甚至使唐門弟子不敢在武林走動,可見‘水汪汪’暗器是如何霸道!

    姥姥不但武功高,而且人也貌美似花,因此,在她現身武林那三年餘的時間內,不知有多少俠士及王孫公子追求她。

    可惜,她只中意兩位青年,偏偏他們居然為她而決鬥,而且還同歸於盡,於是,姥姥便抱撼返家。

    從此,她一邊潛心練武,一邊吩咐家中之人赴天下各處領養資質不錯,沒人撫養的孤女返家授武。

    我和大姐由於人品不錯,皆被吸收為義女,另有六十餘名少女則被收為徒,而且分別練或足以防身的武功。’‘哇操!真是紅顏薄命,她一直末嫁嗎?’

    ‘是的!’

    ‘俗語說:‘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她肯收養如此多的孤女,可見她是一位非常偉大的人,為何世人畏她如毒蠍呢?’‘妒恨心理在作祟,姥姥嫉惡如仇,只要為惡被他發現,無論對方是何來歷,她一律將對方殺死。因此,她得罪了不少人。此外,當有不少愛慕者因愛成恨,難免會捏造一些流言流語,實在可惡。’‘哇操!練武的人也有這個毛病呀?我一直以為練武的人比較偉大,不會以世人那般無聊哩!’‘人性自私,除非超凡入聖,否則,皆難免會妒恨別人,尤其練武人對於爭名奪勝更是特別重視。’‘真的呀?’

    ‘你日後自會有所體會,承祖已經睡了,咱們來研究‘水汪汪’手法吧!’‘好呀!先謝啦!’

    ‘別客氣,‘水汪汪’手法妙在快疾及連環兩方面,瞧!’倏見她以左手放妥幼嬰,右手之湯匙杓起一匙粥汁朝壁上一甩,立見那些粥汁散佈成為一個尺餘圓圈疾飛向牆壁。

    倏見她將湯匙一旋及一抽,那些粥汁突然自動旋轉,而且迅速的向圓心集合,不久,便集合成一團水珠擦壁飛向木床。

    ‘哇操!好功夫!’

    他這忘情一叫,立即嚇得幼嬰悚然一哭。

    她急忙將湯匙一伸,彈身接住那團水珠,同時飄掠在床前輕拍幼嬰的胸口哄道:‘承祖乖,承祖別怕!’幼嬰抽噎數聲之後,立即入睡。

    她輕噓一聲,將湯匙放同碗中,傳音道:‘咱們到我房中去練習吧!’‘好呀!’

    她撫媚的一笑,立即先行走去。

    他樂不可支的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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