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興起
星期四早上,拉開窗簾,才發現昨夜悄悄地下了一場雨。小余回來時打了個噴嚏,直抱怨天氣驟然變冷。她將替我打的卡交給我時,賈畫接了過去,“星期五我打!”語氣冷得就象昨夜的雨。
小余邊拿臉盆準備去洗漱,邊說:“你們張文老師今天鼻青臉腫的,一幅被毆的黴相。還教空手道的,到底會不會啊,被人打成這德行!”
“估計他雨夜行兇不成反被兇行了!哎,可惜不是舞蹈現在被揍成這個樣子!”說到舞蹈,我就一副誓死炸碉堡的愛國德行,引來其他人的嘆息。
上課途中路經校醫院,不料在門口碰到張文老師和張大夫。張大夫遠遠看到我,便向我展露出迷人微笑。“他就是張算命師?”載我的小余低聲問我。見我應是,感慨道:“好帥的大仙!”
我們在醫院門口停下,張大夫笑容可掬地問我:“小蓉,去哪裡啊?”
“上課去!”一見到美男,本小姐的心情就晴朗了。不過張大夫旁邊的張文老師卻是眼神異常兇惡,陰冷地說:“你就是奶……尤蓉啊,你是我的學生吧。”見我點了點頭,他迅速上下打量我,“第一節課的時候,我怎麼竟沒注意你呢!你……”張大夫突然擋在張文老師身前,截斷他的話,問我:“小蓉,腳快好了吧?”然後又湊近我的臉端詳,皺著眉頭說:“你近來桃花大勝啊!不過我看中的那隻桃花運勢黯淡啊!”
“張大夫你算的不準,至今一隻桃花我還沒遇見呢。”張大夫神秘一笑,開玩笑地說:“那你把我算上唄!記得星期一來趟醫院,我再給你複查下腳。”
“好!張大夫再見!張老師再見!”我連忙他們告別,實在是因為張文老師那被毆臉上的表情越發可怖起來。
“其實仔細看看,張文老師也不賴嘛,只是目前被揍成豬頭了。我星期一和你一起去看張大師,讓他給我看看我的桃花在哪兒呢。”剛走,小余那人不風流枉少女的德行就又出來了。
今天是李簡教授的力學課,不敢耽誤,硬著頭皮進了系。碰到些男生,倒是沒人當面置詞,他們只是瞄了眼我的胸口後,便一副強憋著笑的扭曲表情快步走了,這反讓我十分窩火。令我欣慰的是,袁悅和王吉兩人走過時,袁悅破天荒地竟主動上來問候我,我激動得差點就就地燒香了!雖說只是寥寥幾句的問候,卻讓我倍感安慰。難道說,張大夫口中的桃花哥哥就是他?心花怒放ING
剛進教室,就聽到幾個男生在後排議論:“怪不得這麼拽,一點女人形象也不顧,原來人家收底娃娃親等著呢!”
我一怔,看向小余,小余慌忙解釋:“我昨天只戲言地和對面寢室的女生一提。”
修煉到今日,我倒不怕閒話,只是怕袁悅誤會。側頭看向袁悅,看不出他有異樣表情。
上午四堂課下來,李簡教授剛離開,教室門口就有個男生拎著包袱,喊我:“尤蓉!”他這麼一喊,自然引起男生們的側目。原來是在理工學院讀書的死黨陳松。我走出教室,忙把他拉到一邊。“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劉宇打電話說你受傷了,剛去宿舍你不在,所以來系裡找你,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老師說你在這裡上課。”陳松示意了下那包袱,“咱媽說你沒帶秋天的衣服,讓我給你捎過來。”此時同學們陸續離開教室,我忙拉陳松從另一面樓梯離開了系裡。
“本來大家打算十一聚一下的,不過我和他們說瘋九妹崴腳了,過兩天他們都會過來看你,在吉林的朱禮這幾天好象有什麼考試,我晚上給他打電話。”
“不用吧!老媽說讓我低調!”還嫌我不夠顯眼和張揚啊!
“咱媽怎麼想的!這可能嗎?!”
“……”默~
回到宿舍,痛心的消息就已等著我了。小余認真地傳達:“咱系男生已經傳成,你不僅定了娃娃親,而且還腳踩兩隻船。他們覺得你這樣的女人還會如此有市場,讓他們感到世態的炎涼和男女比率失調趨勢的嚴重性!”TMD!我有男人追就世態炎涼了?那我要是告訴他們那些是我哥們,他們是不是覺得世界又重新有了希望!不行,我得找個機會和袁悅解釋清楚,挽回我純真的形象!腦一充血,不能等了,現在就去。
進男生宿舍時被管理員大叔看到,他關心地問我:“腳怎麼啦?”
我面帶微笑地說:“崴到了,過兩天就好了!”
直奔袁悅108房間,可袁悅卻不在,和袁悅一個寢室的王吉問我:“有事嗎?”
我心思一轉,“賈畫和範彩託我來給她們拿這個月的獎學金。”
“你的腳好得真快,她們自己不來?”王吉雖然有點疑問,但還是取了錢給我。
“對了,袁悅怎麼不在?”我儘量裝做無意地問,但轉得還是稍顯生硬。王吉頓了下,回道:“下午沒課,他去CS了!”
幾級DB乾燥了?上個廁所還要等下午沒課?“那我在這裡等他!”(注:DB在德國指Deutsche
Bahn,德國火車的縮寫,不過在這裡定義為大便的文明縮寫。)
“他可能要晚上上課前才能回來。”
“去個廁所要這麼久嗎?”我忍不住問出口。
“CS不是廁所的意思!”王吉笑出了聲。
“那難道是……‘吃屎’?”他們寢室的人已笑作一團,其中一個同學捂著肚子解釋說:“是遊戲的名字!”
我尷尬之餘趕忙謝過離開,關上門後隱約聽到屋內有男生感慨:“象宇宙方程一樣讓人理解不了!欣賞不了另個世界的她!”
下午呂川從天大過來看我,我記得以前我問他們CS是什麼的時候,就是他給我解惑說是廁所的意思的!他被我暴打了一頓後,我仔細地向他請教了下CS,又讓他帶我去網吧手把手地教了一下午,終於搞定了。
晚上,趕去英語課,大概是下午玩得有點累,做聽力練習的時候,我聽著鳥語,頻頻點頭犯困,終於抗不住睡著了。突然,感到腿上一疼,立即醒來,正瞪向掐我的小余,範彩卻低聲說:“老師叫你回答問題。”我連忙站起來,英語老師生氣地重複了下問題,“ABC是什麼的縮寫?”
沒想到英語老師也愛玩這種隱性罵人術啊!算你問對人了,嘿嘿,這正是我的特長,我毫不猶豫,朗聲回答:“是‘啊!白痴!’的縮寫!”見老師和同學們頓時愣住,我趕忙補充:“要不就是A白痴,一個白痴!”同學們突然鬨堂大笑。咦,英語老師黑臉變白了?!老師轉過身,用力地在黑板上寫上“American
BroadcastingCompany(美國廣播公司)。”
(後記:就這樣ABC很快成了我的另一流傳甚廣的典型作品!有時候也被室友當成我的縮寫叫法!)
晚上,接到朱禮的電話。“我剛自習回宿舍,聽陳松說你崴到腳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努力啦!”
“星期一有個專業考,比較重要。腳崴得嚴重嗎?”
“嚴重!不過如果你從東北帶點什麼補品回來的話,估計我能好得快點!”我開玩笑地說。
“如果我星期一沒考試,我……”朱禮剛說到一半,我看到小余進來了,心中一喜,匆忙和朱禮告別:“就這麼說,你好好複習功課,88!”
看小余一臉笑容,就知道我拜託的事情,她鐵定幫我辦妥了。果然不出所料,小余給我打聽到袁悅CS的戰報。
我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暗想今天是美好的一天,象英語課那種程度的出糗對我根本不痛不癢,最重要的是,我一天也沒有見到舞蹈,而且還和袁悅有了進展,雖說只是那麼一點點。果然,所有的明天都是值得期待的。
意外表白
週五早上八點沒有課,只賈畫一人早起去打卡。回來時,賈畫對還躺在床上的我說:“你的補品來了。”我迷迷糊糊地睡著,賈畫則去自習。
九點多鐘才起來,不久窗下有人喊我,探頭一看,竟是朱禮!!他怎麼來了?!不是在長春嗎?我帶著疑問到了樓下。“你不是……不是在長春嗎?”朱禮只是微微一笑。
從朱禮那稍帶血絲的眼中,能猜出他定是站票趕回天津的。此時他眼中盈滿深情,而且絲毫不作掩飾。而這種對於我過於陌生的眼神頓時讓我慌了心神,除了不安,我還感到害怕,卻不知自己在怕些什麼。
“腳怎麼樣了?”朱禮蹲下身要看我的腳,我卻慌忙退了一步,閃開了。以前勾肩搭揹我都不曾感到半分不自在,此時卻避之如蛇蠍。朱禮蹲著的身形頓時停住,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有些懊惱,不知為何會縮回腳,我只知道我幾乎是不加思考地便這麼做了。
“看來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了!”朱禮尷尬地抽回手,緩緩起身。他笑了笑,從書包裡拿出一棵山參和一些鹿茸片。“不知道你還用得上嘛。”看來他已意識到昨天那根本是誇大其詞的玩笑話。其實我以前也經常這樣開玩笑,可如今,同樣的玩笑,對於他,已經不同了。
“嘿~看來用不上了,你自己留著吧。”能搶就搶的我,此時卻是不敢接了。
“用不上給咱媽補身體。”這時,剛好系裡兩個男生打水經過。“那個……我十點有課。”我有幾分慌亂。按往常我定會逃課陪他,此時我卻不願與他獨處。
朱禮頓了下,似乎有些消沉,淡定地說:“我等你,先送你去上課。”
去系裡的路上,我不時地焦急張望,心想著怎麼逃跑,不經大腦地脫口說道:“你不是星期一有重要考試嗎?趕緊回去吧。”
“我星期日趕回去。”
“那今天和明天怎麼辦?”我話一出口,朱禮的臉色微微一變。
“要不你先回趟家,週末我們約大家一起出來聚下,我現在就給陳松打電話,讓他安排。”我說得很急很不安,掏手機的手被朱禮一把捉住,我感覺他手上的力道緊了一下,隨即又鬆了下來,表情也是從認真轉為蒼白的笑,“別給大家打電話了,我剛想起來複習的資料忘帶了。沒辦法,還是下午就趕回學校吧。”他握著我的手半天沒放,直到我侷促地動了動,他才緩慢放開。半晌相對無言。
“還喜歡宋俊?”他沉沉地問。我搖了搖頭。
此時已到了系門口,同學們陸續趕來上課,我和朱禮自然成為視線焦點。我不知如何委婉拒絕他,腦袋越發混亂。剛巧袁悅走過,我腦袋一熱,上前幾步,一把拽住袁悅,指著他,對朱禮說:“我打算喜歡他!”
袁悅因我突如其來的表白將來式而怔住,隨即得體地輕輕擺脫我的手,對我和朱禮禮貌地說:“對不起,趕十點的課,不能遲到。”說完,便大步而去。而在一旁看愣了的男生們半天才回過神,吵吵嚷嚷地跟著袁悅進了系裡。沿著袁悅的背影看過去,竟無意瞥到樓上教室窗邊的舞蹈。舞蹈定定地望著我,我回瞪他,但他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我垂下眼簾,走回朱禮身邊,低聲說:“對不起!”朱禮猶豫了下,象以往那般把我的頭髮揉亂,“你不應該是這樣彬彬有禮的!”他似乎很留戀我的頭髮,輕嘆:“才兩個星期不見,你的頭髮就長了,也許你留長頭髮會比較好看。”他的動作讓我感到身體有些僵硬,他大概也感覺到了,收回手,朗聲說:“我去火車站了,不等你下課了。要遲到了,你快走吧。”
“恩,你路上小心!”說完,我轉身快步走掉,不敢象往日那般邊倒著走邊笑著揮手道別,這次我頭也沒回,卻走得越遠越感到輕鬆。
朱禮的意外出現讓我遲到了,雖然只是晚了不到兩分鐘,但上節課舞蹈還鄭重其事地說絕不許遲到,可這堂課就一人遲到,還偏偏是我這個提出遲到論的人。
落座後,舞蹈在他的文案上邊記錄邊說:“尤蓉遲到,平時成績扣三分。”絲毫不與通融。隨後,舞蹈便開始講課。
滿心不安的我魂不守舍。高考時朱禮曾將他唯一的尺子借給我,現在想來,方才瞭然。越想越發愧疚煩躁,上課的內容隻字未進。既然我不可能接受他,倒不如學拒絕吳玉的女生,讓他徹底死心?剛剛那種模糊的拒絕和明顯的逃跑想必對他傷害更深。要不要現在趕去火車站?
“尤蓉!”舞蹈突然叫我,走神的我忙站起身。舞蹈指了指黑板左邊,又指了指右邊,嚴厲地問:“我講到哪裡了?”見我一臉茫然,他繼續說:“如果心不在焉的話,不如不來!”
“是!3分和5分區別並不是很大!”我沒有坐下,邊說邊開始收拾東西,整理好後,衝直直望著我的舞蹈禮貌地說:“老師再見!”舞蹈的表情稍顯意外,我則在同學們的目瞪口呆中離開了教室。關門前,聽到舞蹈對同學們淡淡地說:“有人認為愛情不需要數學,其實非也。從某種角度而言,愛情是無法用數學計算的,但是從另一方面說,摸索愛情的方法卻不失為一種數學方法。數學也許無法證明愛情的確定性,卻可以計算愛情的現實性。我現在隨便舉個用乘法來計算愛情的例子。簡單化說明,如果愛是1,不愛是0。兩人都愛,1x1=1
就是相愛;兩人都不愛,0x0=0就是不愛;有一人愛,一人不愛,1x0=0單方面的愛情不會有結果;兩人都只各愛一半,0.5x0.5=0.25
愛變得比原來還要少。當兩人的愛越大於一,感情的結果就會越乘越大,遠大於一;反之,彼此愛情小於一時,感情則越乘越少,終至變為零而分手。所以,數學尚未學好,何以談男女關係?”
不是吧,你胡說八道!那數算不清楚的人都得打光棍了?出了系,我打電話給朱禮,可手機是關的。又給陳松打了電話,卻無人接聽,於是又發了個短信。不一會,陳松給我回電話了,“喂,九妹妹,你不用上課的啊,我可是尿遁出來的,到底什麼急事啊?”
在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陳松後,電話那邊靜了半晌,“怪我從未和你提起,今天你才覺得突然。其實,他一直在等著考上大學的這個時候!”陳松的這句話讓我想起吳玉那天的表白,中國高考教育制度的必然結果啊,大家全都等著考上大學後發情呢!陳松無奈地說:“你別去火車站了,我會給他打電話的,你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好了。要是心裡難受,就想‘誰讓他喜歡我這種怪女人的,自作自受!’”
“喂,你這是安慰我嗎?”
“電話不要錢啊,掛了!”MD,竟然學我老媽!
中飯時,她們三人回來了。小余一進門便抱怨:“舞蹈吃錯藥了,第一次留作業,就留十二道。太不人道了!分工吧,一人三道。”
“我沒上課,就不用做了吧?”我想偷懶。
“你以為你ABC,就可以不幹活了?”我的請求被寢室長小余即刻駁回。
“小尤你應該做一半。”賈畫的語氣一如平日冰冷。
“那一人做四道,比較難的題目分配兩人做,這樣就不容易錯了。”範彩打圓場。
小余又湊過來,幸災樂禍地對我說:“另外,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在系裡已經從腳踩兩隻船升級為玩弄多名純情男子的無操守女!”
“我的名聲啊!”我痛苦地抱著頭。
“本來也不好,應該影響不大吧。”
“雖說我的名聲不怎麼好,但也不能再繼續壞下去了吧!”我滿臉悲痛,忙問小余:“你說袁悅會不會因為也是這麼誤解我,才沒接受我的心意?”
“他不誤解你,估計也很難接受你的心意,實在是因為你太……高調了。”我聽後兩眼一抹黑~
下午,物理系全體女生聚在一起討論中秋節節目的事情,系裡要求我們女生出兩個節目。首先我積極熱情地提議出個三句半的節目,卻沒有得到其他女生的響應,她們說我可以選擇說單口相聲,但是三句半這種再外帶三個女生陪我做秀,除非她們死,不是,是就是她們死了,也不可能的!然後我又提出唱天津失傳大鼓,大家起初一聽失傳二字,耳朵都立起來了,非讓我立即表演一段,我看在她們那麼雀躍期待的份上就唱了,敲桌子暫時代替大鼓。一段表演過後,我發現眾人的臉青了,一幅“本系恥辱”和“早就該失傳了”的表情!灰~難道我的愛好真的很另類嗎?老媽和老爸吵架的時候,她總唱啊,而且每次唱完,老爸都會主動認錯的,為什麼她們就這麼不懂得欣賞藝術呢!(尤蓉她爸:淚~你們瞭解我的痛苦了?換你們聽,能不妥協投降嗎?!眾系女生忙點頭:瞭解瞭解!我們的神經韌性也有限的很,大叔!龍生龍,鳳生鳳,雖然尤蓉她媽看來您是管不了了,不過您還是努力管好尤蓉,別讓她出去禍害無辜人民群眾了!)
最後經過商議,由範彩出個小提琴獨奏。另個女生劉芬表演魔術,大變活兔。我曾因節目太一般而強烈要求改成兔子跳火圈,最終慘遭禁言。其實我覺得她們的節目都沒我提的有新意,也不刺激,可是大家偏說我的節目就是太有新意了太刺激了,所以不能採納。哎,天才總是這般和寡~
晚上,悶頭做那四道題目,頭髮都要被我撓光了,也沒想出半道來,我真的是ABC嗎?難道真象舞蹈說的那般,處理不好男女關係,是因為我沒學好數學嗎?!我發誓,為了美好的愛情,一定要努力學好算術!繼續埋頭苦學~~(嘆,被舞蹈矇蔽的可憐女學生!)
首次自習
星期六,九點起來去自習。大概新生剛入學都學習勁頭正足,主樓空的座位很少。不久,看到一座位,可惜邊上男生太醜,考慮到我第一次學習的積極性,我堅決地放棄了。我上躥下跳三五層後又找到一座位,但是落座不久才發現邊上那位老兄實在是太“年輕有味”了,可我又實在不願放棄這來之不易的座位。不過出於人求生的本能,最後我終於頭重腳輕地出了教室。暗自佩服教室裡的其他人,難道說他們都是鼻竇炎患者?
就在我找得有點洩氣的時候,路過廁所,正碰到李冰出來,一臉的享受,還感慨道:“大學的廁所真爽!”我忍不住問他:“有什麼特別好的?”
“廁所有掛鉤,蹲廁所時再不用用頭頂著書包了!而且也不會你上邊拉,底下就有豬吃!”看著他這一臉愜意,我只覺得渾身發冷。暗忖,這樣的人才還沒上封神榜呢,小女子我何德何能榮登榜單呢?突然想起,如此的神人,那幾道題肯定難不倒他!
“你寫完高數學作業了嗎?”
“恩。”我大喜,巴結地上前,“簡單說說你都用的什麼定律和公式?給點HINTS?”他仰頭想了想,“寫了太久不記得了!”
作業是昨天留的,好不好?
“主要是太簡單了,回去邊吃中飯就邊寫完了,然後午睡後就忘了!”太簡單了嗎?!受到重創~越發懷疑自己是ABC。
“不過可以給你些HINTS!”咦,峰迴路轉?就聽李冰繼續說道:“你也可以趁吃午飯時寫,那樣會比較有靈感!”說罷,神人便在我的視線中騰雲駕霧而去了。
痛苦啊!怎麼同樣是人,咋差距那麼大呢!不行,我一定要努力學習,堅決將找座進行到底!我繼續地毯式搜尋,終於在一對情侶的身邊找到一個座位。落座時,那女的還一臉的不樂意,嫌我坐在她男朋友邊上了。切!又不是坐你們兩中間!
兩人卿卿我我,旁若無人,我本來就做不出題來,現在更是滿腦袋黃花菜!再加上那女人一會一個白眼切過來,我終於急了。我放下筆,託著下巴深情地望著她男朋友,變幻多種表情凝視著他。咦,男生胳膊上的寒毛怎麼立起來了?我剛要再切換下一個表情時,兩人已經收包袱撤了。小哥,我殺手鐧還沒出呢!等等~哎,人影都沒了!不管怎樣,可以安心學習了,剛樂半分鐘不到,就見一老師進來,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大字“開會!”鬱悶~不甘心地離開教室前,我將“開”字改成了“散”。
頹敗地出了主樓,在周總理像前坐下曬太陽,沒多久,就感覺眼前陽光被人擋住,睜眼一瞧,是舞蹈!
“等我呢?”
“可能嗎?別打擾我約會!”我見到他就氣不從一處來。
舞蹈看了看我周圍,問:“和誰約會呢?”
“我和秋天有個約會!”
“你也就只能和四季約會了。”舞蹈取笑我道,隨即坐到我身邊,望了眼周總理像,又一臉同情地說:“要是雕像有腳,估計也早跑了!”
我怒了,我管你是不是老師!惹我就得死!我正想惡言相向,突然靈光一閃,想起這作業是他留的,這簡直不就是枯木再逢春,老處女終結婚嘛!我暴怒的表情瞬間化為諂媚的笑,大概變化得太快,舞蹈被嚇得嗖的一下站起身,“不告訴你,我走了,你慢慢約會,你表情實在太恐怖了!”
難得我賣笑求題,你竟然不買帳,剛要發火,想到那些可能害我禿頂的題目,我又忍了,以無比嬌媚的嗓音喊道:“武老師,您先別急著走!”須臾間,舞蹈已迅速倒退到三米之外。“尤蓉,你還是去看看張大夫吧!”說完,他就要落跑。
我快速站起拉住舞蹈,怒聲說:“作業太難,給點提示!”
“就這事啊,你早點說啊。”他表情終於鬆弛下來,轉危為安似的,語氣一轉,“不告訴你!”
“我交學費了,你有責任!”
“你不上課不會做,我沒責任!”
“我不上課,是有充分理由的!”
“有什麼理由那麼充分?”
“找對象!”舞蹈扭頭就走,可是衣服卻被我死死拉住。咦,上大學難道不是找個對象,順便把書讀好了嗎?!老媽當初就是這麼囑咐我的啊~
眼見舞蹈的衣服要被拉變形了,他低呼:“喂,你對老師性騷擾啊!”
“男性對女性的叫性騷擾,女性對男性的不叫騷擾,叫服務!”
“那也得看女的長什麼樣啊!”
“禽……”舞蹈見我要急,忙說:“這樣吧,你在中秋晚會上出個節目,我就輔導你K完這幾題。”
“行,你現在先輔導我。”反正你幫我把這幾道題做了,到時候我就說我的節目系裡女生沒通過,哈!
我嘴角剛微露出笑意,就聽舞蹈說:“你的節目不屬於系裡女生出的,得我個人通過才行。今天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向我彙報節目!”
舞蹈在臺階坐下,很快便將那些題目給我解釋清楚了。剛講完,我便得便宜賣乖地說:“以後別留這麼多簡單的題,題目重在精簡!一道難題就足夠了!”哈~我火速收拾東西開溜,舞蹈在背後喊道:“明天系裡10點審核節目。”
到宿舍樓下時,正見袁悅出宿舍,我們的眼神一碰,我笑眯眯地迎他走去,卻見袁悅突然轉身,走回宿舍了。剛巧被下樓來打水的小余看個正著,她拍著我的肩膀說:“他好象被你的表白嚇到了。”小余將她手中的暖水壺分給我一個。
“切!他只是害羞而已。”我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心裡卻是彆扭得很,“對了,CS的事情怎麼樣了?”
“今天下午,你去我老鄉的宿舍,你在他的電腦上玩就能上他們那個服務器了。”
“小余,你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我激動地說,就見小余將她手上剩下那個暖水瓶也遞給我,“就這麼報答就行了。”說完,她上樓去了。哎,人真現實!
中午,將我的成果向室友顯擺,誰知大家一致質疑:“從哪兒問來的?”
哎!我長得就是做不出題的蠢相嗎?“碰到舞蹈,從他那裡問的。”
“不錯嘛,夠機靈。”小余摟著我的脖子。
“人家是賣身求來的題目啊,你們要珍惜!”
“賣身?”賈畫也終於動容。
“恩,以我在中秋節晚會上出個節目的條件換來的。”
小余她們三人臉色一變,賈畫低聲說了句“舞蹈不知死活!”便出去了。小余躺在床上,嘆口了氣。“我有必要憂國憂民一下了。”範彩後怕地看了我一眼,趕緊悶頭吃飯了。
三點多鐘去男生宿舍打CS,心情大好,還給管理員大叔買了包花生米。接待我的小余老鄉十分熱情。第一場,我幸運地和袁悅一組當土匪,這是我第一次行兇,我覺得還是用刀這種比較保守的方法最好,跑得快,逃命也方便。(後來才知道,這是一般高人才用的比較囂張的手法。)我一直跟著袁悅,突然,和警察遭遇了,一些人衝在前邊,我捎在後邊,眼見袁悅身中數槍,我一激動衝了過去,哎?撲哧,只見袁悅在我面前倒下——我把他捅死了!當然,我也很快成了蜂窩煤!我在失敗中總結教訓,我太正義了,還是比較適合當警察。另外,慢刀殺人實在不人道,我決定換槍了,這樣如果再誤殺袁悅,他也死得比較痛快些。我心疼他啊~(心疼他,就不要再搞他了!)
第二場,我加入了警隊,沒想到袁悅也加入了警隊。(鏡頭切換到剛才第一場結束:袁悅抱怨道:“TMD,剛才當匪,快沒血時,卻突然從背後衝出一同組的人給我捅死了!鬱悶,不當匪了!別讓我碰到他,碰到他,先一手雷給他解決了!”)在警察營救人質的過程中,我一直與袁悅隔著一段距離尾隨。誰知道土匪出現了,我眼見袁悅身陷險境,槍林彈雨之中,心中焦急,又衝了出去,對著敵人一陣亂槍,雖然我成功地消滅了幾個敵人,但是一不小心也將袁悅順便消滅掉了。哎,關心則亂,以後為了袁悅的安全,我就犧牲小我,在遠方默默地關心著他便好了,(早這樣不就沒事了!)不要總盯著他,先將壞蛋消滅,我再和他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壞蛋消滅了,只要你不死,他也沒有幸福可言!)(鏡頭切換:袁悅死趴在地上:TNND,這小子和我有仇啊?怎麼又換成警察了?我得讓網管設定關掉誤傷,要不沒法玩了,和這種白痴玩,只能TMD的當人質了!)
網管鑑於袁悅的兩次悽慘經歷,採納了他的建議。第三場又開始了,這次我學乖了,緊跟在眾人後邊,遭遇交火的時候,我立即藏入最近的掩體,從精神上支持袁悅。剛巧堵住了袁悅進掩體的路線,他長時間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下,又率先掛掉了!(袁悅死前點著尤蓉的角色:這小子真囂張,還次次不改名字,我記住你丫這白痴了!有你在,我沒法玩了!鬱悶~不如回去寫作業!)
小余的老鄉匆匆將我送走,含淚說:“你以後還是別來玩了,被你喜歡的那個男生實在太可憐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沮喪地回到寢室,看來從遊戲中接觸袁悅,再和他繼續發展感情的可能性不太大了。(是根本沒有!)我這樣遊戲盲可不行,我決定買電腦了!
(後記:一連幾個星期,總聽到男生們嘀咕著什麼幫袁悅尋找傳說中的“神秘白痴”,還聽說有老師也在一同尋找這個“神秘白痴”,說用來打入玩遊戲的同學內部,作為間諜用以搗亂,好側面提高學生學習成績!最後,他們卻再沒找到那人的蹤影。再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們嘴裡的那個“神秘白痴”竟然就是我!)
準備節目
週日早上,我無奈地去系裡找舞蹈受刑。沒辦法,生活就象三明治,一片蔬菜一片肉一片奶酪,總不可能一直全是肉。
10點5分到了系門口,遠遠看到舞蹈已在等待,我不情願地蹭過去。舞蹈拽著不願走的我進了系裡,邊走邊說:“你謀殺了我5分鐘,我記著了,以後討回來。”
進了教室,舞蹈找了個座位,舒服地坐下,“開始彙報演出吧!”
“那我先報下節目單啊。”切,不就比我多會幾道題嘛,如果換我出題,那我也知道答案,你拽什麼拽,哼~心裡雖是這麼想,但嘴上還是老實地彙報著:“節目一,失傳天津大鼓。”
我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從腰後抽出一準備好的小棍,我分析上次失敗的原因主要在於沒用木棍。我擺好架勢,咳嗽了一聲。舞蹈看我這開場,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隨後,我淋漓盡致地發揮從老媽那裡繼承的藝術細胞,不過奇怪的是,舞蹈的臉卻漸漸由懶散自然變為皺成一團。唱了幾句後,舞蹈就微低著頭,無力地擺手,“喂,咱們換個地方吧,你唱得這麼撕心裂肺,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正對你為非作歹呢!”
我不解地看了看手裡的木棍,難道問題不在木棍上?看來就得帶著大鼓。舞蹈和我出了系裡,朝湖邊走去。舞蹈邊走邊問我:“你平時那膽子是不是都唱這大鼓壯出來的?”?!真想一棍子揍在他頭上。
舞蹈挑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坐下來,“繼續節目單上的節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