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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你好重啊!"
柳振赫和我,還有千宰元和鄭星翰住院已經一天了。時間……過得真快。記憶還那麼清晰,好像只是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我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提醒你一句……恩雅呀,才過了一天,不是一個月-_-;)。
"哎呀!太重了!"
我受了柳振赫的指使(?)在醫院地下商店裡買了一大包點心回來。這個該死的東西,竟然讓生病的女人,不,而且還是女朋友做這種事情。好,我們先在這裡——回想一下。
回憶開始!
"喂!"
"幹什麼?"
"你下樓去買些吃的回來。"
"什麼?吃……吃的?為什麼要我去買?"
"那麼……你想讓胳膊骨折、肋骨裂縫的病人到地下商店去買點心嗎?你想讓我這個半殘廢到處亂跑嗎?"
回憶結束。
於是,我花了五千元錢在商店裡買了點心和飲料,正拎著東西往病房裡走呢。柳振赫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簡直不知羞恥!他吻了我那麼久,然後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我對他非常不滿(怎麼不直說,你不就是想再多吻一會兒嗎?-_-;)。我兩手拿著滿滿的點心,快要走到柳振赫病房門口的時候,看見柳振赫病房門前……他怎麼會在這裡?
"……崔……崔彬佑?"
是……是崔彬佑嗎?反正肯定是鄭星翰的朋友。我從來沒和這個傢伙說過話。可是……這個傢伙的表情怎麼這麼嚇人呢?好像……要蹦出一頭獅子似的。
"崔……崔彬佑,鄭星翰的病房好像在相反方向啊?"
崔彬佑直勾勾地盯著我。哇!如此切近地看……這個傢伙……長得真的……很帥耶。好可愛的小傢伙……可是,他為什麼用火辣辣的眼神看我呢?他不會對我有那個意思吧?……從崔彬佑現在的表情來看,絕對沒有這個可能。
"你真的……天下太平嗎?"
"?"
"你有什麼好開心的?把人變成殘廢……你覺得很好玩兒?是不是?"
"這是什麼意思……"
"……我輕易不對女人動手的……"
我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崔彬佑的表情急劇變得僵硬。我的額頭流下一串串汗珠。"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你要是想說話,就把話說得明白些好嗎?我這個人不大會察言觀色。"
"察言觀色?我看你的嘴巴好像漏了,什麼話都敢說?你有什麼了不起?你算什麼東西……"
刷刷刷!當!突然,什麼東西飛到我臉上,提在手裡的塑料袋都掉落在地了。
"啊!"
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總得知道為什麼,再捱打也不遲呀?我才能決定是道歉,或者怎麼樣,難道不是嗎?可是……現在我的腦子裡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來。
"你太惡毒了,只要你一個人幸福就開心了?一心只愛你一個,結果變成殘廢的鄭星翰……"
我又捱打了!
"……"
"彬佑大哥!"
"你給我滾!千宰元,趁我好話好說,你趕快讓開!要不然,別怪我連你也一起打!"
我抬頭一看,千宰元拄著柺杖,站在我面前。
"彬佑大哥你這樣做,星翰大哥也不可能恢復到從前那個樣子了,不是嗎?"
什麼?恢復到從前?這是什麼意思?
"所以……所以……你想包庇這個女人嗎?千宰元……鄭星翰為了她,都變成什麼樣了?為了救她,鄭星翰瘋狂地跑出去,結果……變成這個樣子……這個臭女人……現在卻跟柳振赫打情罵俏……要是換成你,你不生氣嗎?你不生氣嗎?"
宰元什麼話也不說……我不知道崔彬佑到底在說什麼。鄭星翰……受傷了……醫生說不是很嚴重……還說已經結束治療了……可是崔彬佑現在說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聽他的語氣……好像鄭星翰馬上就要死了似的。
"你要是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吧。"
"!"
"振……振赫呀!"
他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他怎麼從病房相反方向走過來了?而且……他臉上的表情又是怎麼回事?
"……哈……你讓我跟你說?跟你說?你……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崔彬佑的喊聲更大了。走廊裡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盯著我們看。
"我不想為自己開脫,但是你不要對池恩雅大喊大叫,如果你想打人,我願意捱打!"
"你這叫什麼話?如果我想打人?如果我……想打人的話!我把你也打成鄭星翰那個樣子?哦?"
我真的不知道崔彬佑在說什麼。我只能確信一點,鄭星翰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這件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既然你那麼想捱打,那我就讓你變成鄭星翰那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鄭星翰到底怎麼了……我想起醫生說過的話。"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對不起……你再說一遍……好嗎?""哥哥!醫生怎麼說?""你能不能幫我……拿一本國語詞典過來?""你現在嘻嘻哈哈,開心了?""鄭星翰將會這樣度過一輩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再說……一遍。"啊!
"恩雅姐姐!"
不會的,不可能的,絕對不會像我想象的那樣,絕對不可能!
"嗬……嗬……哈啊……哈啊……哈啊。"
走到鄭星翰病房門口的時候,我停下腳步,推開病房的門。
"嗬……嗬……鄭……星翰……鄭……星翰……!"
不會的,你快看看我,快問我,為什麼要氣喘吁吁地跑到這裡,你快問我呀!可是,可是……
星翰不但沒說話,看也不看我。我的身體在輕輕顫抖。
"星翰呀?鄭星翰?"
我為什麼……沒早點兒……看出來呢?我真傻,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
"啊……咿……嗚……哎……嗷……唉……"
鄭星翰看著國語詞典,練習發音。我進來半天了,可是他好像根本沒發現。這麼說……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的口型,還讓我幫他拿國語詞典,都是因為這個……星翰放下了詞典,他嘆了口氣,雙手放在耳朵上。
"真……見鬼……怎麼……真的……聽不見……嗎?哦……哦!"
"星翰呀。"
"誰!"
直到我的影子映在病床上,鄭星翰才用驚訝的目光望著我。
"你怎麼……怎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說話!"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可是……鄭星翰望著我,卻對我說……
"對不起……恩雅呀……真的……你能……再對我說……一遍嗎?我剛才走神兒了,最近總是胡思亂想,對不起……你再說一遍……好嗎?"
原來他這麼嚴重,我就站在他面前說話,他也聽不見了。
"嗚嗚……嗚嗚……"
"恩雅呀!你……怎麼了!是誰……是誰把你惹哭了!"
星翰每動一下都很吃力……可他還是堅持下了床,拖著沉重的身體,向我伸出手。
"嗚嗚……嗚嗚……"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誰把你惹哭了?"
"你,嗚嗚,都是因為你……嗚嗚……哦……你……你明明……嗚嗚……哼……你為什麼……不……不……嗚嗚……不……告……訴……我!"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哥哥,你為什麼也不告訴我?為什麼!
"嗚嗚……現在……以後……你怎麼……辦……呢!傻……嗚嗚……瓜……嗚嗚……嗚嗚。"
鄭星翰沉默良久,接下來,他的話簡直把我推向了絕望的深淵。
"恩雅呀,怎麼了?你不會是……和柳振赫吵架了吧?那就到我身邊來吧,這不就行了嗎?我把你送到柳振赫身邊去,不要這樣,要不然我又要把你奪回來了。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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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呢?還不快走?"
他竟然嚴重到了這個程度,我算什麼?池恩雅,你算什麼東西?你到底在幹什麼?
"恩雅呀?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星翰把手伸向我,他在極力掩飾自己。他的手抖得那麼厲害,可是為了我,他還在假裝沒事。
"鄭星翰。"
"……"
"星翰啊。"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鄭星翰呆呆地望著我。眼睛瞪得大大的,突然,他的眼神變得冷冰冰的。
"誰說的……是哪個兔崽子……說的,誰說的,是誰告訴你的?!"
"星翰呀。"
"河俊聖?崔彬佑?千宰元?醫生?到底是誰說的!是誰……說的!誰……告……訴……你的?是誰……讓你……哭得……這麼……傷心?"
星翰的聲音在顫抖,他用一隻手捂著眼睛,一串淚珠沿著臉頰流下來。
"星翰呀……不……沒有人告訴我,沒有人告訴我。真的……嗚嗚……真的……"
"啊……"
星翰痛苦不堪地……坐回了病床。過了好久……只有我們彼此的啜泣聲在病房裡迴盪。
"恩雅呀。"
"嗯……幹什麼?"
鄭星翰的聲音很低很沉,他低頭呼喚著我的名字。
"我……沒事。"
"鄭星翰!你還說沒事!你這個樣子還說沒事嗎!"
你不可能沒事的。你的耳朵聽不見了,你什麼聲音都聽不見,怎麼可能沒事呢!
"……"
鄭星翰一句話也不說。我抓住他的胳膊,衝他大聲喊了起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對不起。"
鄭星翰望著我,他的眼睛紅了。那雙充滿活力的藍眼睛飽含著悲傷的光芒。我再也說不出話來。
"恩雅呀,你不要喊了……我什麼也聽不見。"
"嗯。"
"你張大嘴巴說話……我現在也在說話,可是我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啊。"
鄭星翰……又笑了。你怎麼能……笑得出來?你就算狠狠打我一頓,都不解恨……可是你……怎麼……還衝我笑……還能衝我做出這樣的微笑?
"這個樣子……真的很……奇怪。我說話的時候,我什麼也聽不見……你的嘴巴在動,可是我也聽不見你的聲音。"
"……"
"護士在我身邊走來走去,可是我什麼聲音都聽不見。打開窗戶……我也聽不見汽車的聲音……就好像……世界已經停止了。"
"……"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痛苦,其實……我真的……很痛苦……我聽不見我自己的聲音,聽不見周圍所有的聲音,但是最讓我痛苦的……是我聽不見你的聲音。"
"星……翰呀……嗚嗚……鄭……星翰!"
鄭星翰用手捂住眼睛,透明的淚珠仍然一滴一滴流淌。我好像在故意配合他,眼淚一滴接一滴地跌落在地。鄭星翰屏住呼吸,輕輕啜泣。他的肩膀微微顫抖,我真想抱住他。不,我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可是……
"沒關係,我沒事,你不要這樣。"
"鄭……星翰。"
鄭星翰制止了我的舉動……他迎視著我的眼睛,開口說道:
"……我……之所以不對你說,就是因為這個。我就知道……你可能會這樣。"
"……"
"你明明不喜歡我……我害怕你會因為同情而來到我身邊……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這樣,所以我才沒告訴你。同情……我寧可死,也不要你的同情。"
"……"
"當我被那些兔崽子砸中頭部的瞬間,眼前浮現出了你的面孔……你對我大喊大叫的樣子……你在我面前哭泣的樣子,你衝我……微笑的樣子。"
"……"
鄭星翰的聲音……漸漸地顫抖起來。儘管這樣,他那雙藍色的眼睛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於是,我最後瘋狂一次。我問你可不可以選擇我……可是,你說不可以。我第一次看見你那麼堅定的眼神。你從來沒有那麼漂亮過,漂亮得令人毛骨悚然。^_^"
"……"
"而且我也從來沒像那時,因為我的耳朵聽不見而感到幸運。"
"……"
"所以,你還像平時那樣對我就好了。我練習過很多次!我對著國語詞典練習發音,我會努力聽懂你們說話!所以……"
"……"
"你不要哭。"
"嗚嗚……"
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對我說話?你的耳朵聽不見,而且……一句話也聽不見,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可是你用眼神判斷一切。我是把你推向痛苦深淵的罪魁禍首,而你卻還能衝我露出如此燦爛的微笑?如果換成我,如果我變成這個樣子……我還能笑出來嗎?我還能一如既往地……喜歡你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鄭星翰……你在說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要是哭的話……我這裡會疼的。"
鄭星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我的腦子裡亂作一團,我快要發瘋了。
"恩雅呀……你可以走了,我也很累,你走吧。"
"嗯……好吧。"
我這樣做對嗎?我把鄭星翰獨自丟在病房裡……我相信他說的"我沒事",轉身走出他的病房,這樣做對嗎?我該怎麼辦呢?我喜歡振赫,如果我……繼續留在鄭星翰身邊,也只會增添他的內疚,不可能開心。這一點……我太清楚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應該從哪裡開始。
"恩雅呀,你走吧,我……累了。"
"嗯……嗯!"
我顫抖著抓住門把手,剛要出去,這時,鄭星翰悲傷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悲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你不要感到內疚,我是心甘情願去救你的。這是我自找的。所以你現在……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當我關上病房門的剎那,頓時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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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沉重的腳步,有氣無力地往前走著。我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我……該去哪兒呢?我應該……往哪兒走呢?可是,我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停在了柳振赫的病房門口。我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柳振赫呢?我該對他說什麼呢?柳振赫似乎已經知道了,那我還應該做什麼呢?我在柳振赫的病房門口徘徊了半天,這時,我隔著半掩的門往裡看去……
"柳振赫!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把中村……中村修二打成那個樣子!你還算是個人嗎!你這個可恨的傢伙!"
河詩瑩在哭泣。振赫一聲也不吭,只是默默地望著前面……
"你說話呀!你怎麼不為自己開脫!嗚嗚,哇啊啊啊!"
可是……恩煦小子怎麼……會在她旁邊?
"喂,喂,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是柳振赫打的,是我。"
"你別胡說八道了!我們中村修二是多麼厲害的人啊!他不可能被你這樣的人打得那麼慘!"
"什麼?他厲害什麼呀,哪兒厲害?我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了。"
"柳振赫!你救救中村修二!我讓你救救中村……中村修二!"
河詩瑩簡直髮瘋了,這麼說一點兒都不過分,她的滿頭長髮凌亂不堪。
"河詩瑩……"
柳振赫低沉的聲音迴盪在病房。接著,我又聽見河詩瑩撕心裂肺的聲音。
"臭小子!你怎麼……怎麼可以……把人打成……那樣……你怎麼可以……嗚嗚。"
"看我現在躺在病床上,你就敢胡說八道是不是?"
"!"
河詩瑩立刻變了臉色。
"我只要想到……中村修二對池恩雅所做的一切……別說是昏迷不醒,就算把他打死,我都不解恨,你不要以為我躺在床上,就目中無人,河詩瑩。"
"……"
"你要是再做這樣的事……我非把那個兔崽子打死不可。"
"你……你現在一點兒愧疚也沒有嗎?你不感到內疚嗎?中村修二他……中村修二他現在……還昏迷不醒呢!他現在還沒醒過來,嗚嗚,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放過你!"
振赫沒有說話。恩煦小子在旁邊喝著果汁,興致勃勃地看熱鬧。過了一會兒,河詩瑩背上書包,往門口跑過來。
"柳振赫,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可惡的傢伙,齷齪的傢伙……哼哼!"
呃……呃呃呃呃呃呃?我的眼前一片混亂。等我的眩暈感消失,睜開眼睛的時候,河詩瑩……她已經走了。
"池恩雅!我讓你呆在病房裡,你沒聽見嗎?"
恩煦小子一邊扶著我,一邊悠然自得地喝著果汁。我抬頭看了看柳振赫……
柳振赫避開了我的視線。
"哥哥,你出去一會兒。"
"為什麼?你們倆,想做什麼?"
"哥哥!我現在很著急,你快出去吧。"
"著急就上衛生間嘛,這裡又沒有衛生間?"
"哥哥!"
"知道了……我知道了,走了,我走了!"
當!恩煦小子出去了……病房裡縈繞著冷清的沉默。
"振赫呀,你也聽說了吧?鄭星翰的事。"
"……"
"鄭星翰……他的耳朵聽不見了。兩隻耳朵都聽不見。"
我不該在振赫面前說這些,可是,我一看見柳振赫……不知道為什麼,淚水撲簌簌地流下來。
"我,嗚嗚……嗚嗚……我該怎麼辦呢?我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我該怎麼辦呢?嗚嗚……"
柳振赫凝望著天花板。他的劉海兒擋在前面,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要哭了。"
"振……振赫呀。"
"即使你哭……我現在也無法擁抱你,我不是那麼卑鄙的人。"
卑鄙?為什麼說……卑鄙?
"在這種情況之下……就算你選擇鄭星翰……我……我也絕對不會責怪你。"
"柳振赫,你在……說什麼呀?"
柳振赫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你怎麼可以……泰然自若地……跟我說這種話?你怎麼可以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若無其事?
"你自己……決定吧,我沒關係。"
"什麼?什麼!你讓我決定什麼!"
柳振赫又沉默了。此時此刻,怎麼連你……怎麼連你也這樣了!如果連你也變成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辦呢!
"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嗎?我說過,我愛你……你都忘了嗎?"
"……"
"你希望我……因為內疚……而和鄭星翰在一起嗎?你以為我那樣做,你和我就都心安理得了……鄭星翰也開心了?"
"……"
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向柳振赫走去。
"我……真的是個可惡的女人!儘管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喜歡你柳振赫!可是……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那樣的話!只要你說一句喜歡我……說一句愛我……我也就……不會再動搖了,你這個傻瓜!"
柳振赫用手把劉海兒撩到後面,他竟然說不在意,這怎麼可能呢!柳振赫怎麼會不在意呢……他的眼神劇烈顫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在意!
"恩雅呀。"
"嗯。"
他叫我恩雅?柳振赫的臉漸漸向我靠近,可是,我看得最清楚的卻是——
柳振赫那悲傷至極的雙眸。
"恩雅呀,你不要離開我。"
柳振赫,你其實……也很痛苦,是不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痛苦,對不對?是這樣嗎?
"我想一個人清靜一會兒。"
"我……我出去了!"
我太震驚了。柳振赫竟然也有那樣的眼神?我從來沒看到過他這樣的眼神,一次也沒有。那雙眼睛好像馬上就要有眼淚奪眶而出了。那麼悲傷的眼睛……我以前見過嗎?吱嘎,門開了,我剛要離開病房。突然,令人難以置信的空虛的聲音掠過我的耳邊: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