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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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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哥哥你把他打成那個樣子?"

    "那當然了,你知道我把這件事情辦得多麼利索嗎?連後面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快表揚我吧。"

    "狗屁,你胡說什麼?"

    "什麼?"

    "不……沒什麼!我說好像聽見狗放屁的聲音了……哈哈……可能是誰把狗帶到醫院裡來了!"

    "瘋子,又出洋相了。"

    我正在和恩煦小子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後來我才知道,把中村修二打傷的人正是恩煦小子。真是個瘋子……怎麼可以真的去打人家呢?(恩雅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都要樂開花了)。

    "你該去上學了,你都玩兒多少天了?喀嚓喀嚓-O-"

    "不要偷吃我的點心。"

    "池恩雅,你真是個大傻瓜!"

    "哥哥也差不多。"

    恩煦小子根本沒理會我的話。說是來探望我,可是進門就開始翻冰箱。這個傢伙……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呢。

    "鄭星翰那個兔崽子,他的耳朵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特別的進展。"

    提起鄭星翰的事,氣氛立刻冷清了許多。

    "我也不能永遠冒充他的叔叔……"

    "啊!對了!我以前……就一直想問你!"

    "離我遠點兒!"

    "嗯……哦哦,哥……哥哥你什麼時候認識鄭星翰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好奇。"

    吱嘎,門開了。

    "恩雅呀!池恩雅!"

    "柳柔莉,幹什麼,你來幹什麼?你怎麼沒上學?"

    柳柔莉,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今天提前放學了!呃?恩煦哥哥,您好……"

    "喂?什麼?有急事?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恩煦小子……柳柔莉一來,他就假裝接電話,匆忙站起身。其實電話鈴根本就沒響。

    "池恩雅,我得走了,你……你也在這裡好好玩兒。"

    "哥哥,手機根本就沒響,你假裝接電話幹什麼?"

    "(你找死嗎?)我的朋友住院了。你們……好好玩兒吧。"

    "怎麼了?再呆會兒吧。"

    "不……不呆了!我有急事……池恩雅!我走了!"

    咣!門關上了。我看見了,恩煦小子……夾著尾巴逃跑的樣子。

    "池恩雅,恩煦哥哥怎麼了?真有損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我怎麼知道呢?"

    柳柔莉曾經喜歡過恩煦小子,還曾經偷窺過他……每當這時候,我都會不止一次地想象柳柔莉將來成為我嫂子的殘忍情景,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兩次。而且……再加上前不久的接吻事件,恩煦小子只要看到柳柔莉,就唯恐避之不及,他好像患上恐懼症了。柳柔莉不記得那次接吻的事,但是恩煦小子死也不會忘記。

    "你明天就上學了嗎?"

    "哦……是的,這回該好好學習了。"

    "我看你恐怕做不到,你還不如住在醫院裡算了……"

    "連你也看不起我?我要考上漢城大學!"

    啊……啊!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是這副德行!

    "好吧,好吧,目標總要定得遠點兒嘛。"

    "我是說真的!"

    "那你就努力吧。"

    怎麼了,怎麼了!只要我肯用功學習,別說漢城大學,就連哈佛大學我也能考上!不過,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考哈佛大學有點兒誇張。

    "啊,對了!你看看我,柔莉呀!你沒帶那個吧?"

    "什麼?"

    "衛生巾,你沒帶吧?"

    "前幾天剛剛結束。"

    "啊,我得去買。我從昨天開始的,難受死了。"

    "是嗎?可是小賣店今天裝修呢。"

    "什麼?真……真的嗎?"

    "是的,啊,我得走了,再見!我走了!"

    柳柔莉,生怕我讓你幫我去買,急急忙忙逃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反正……我在這種時候目光特別毒,一眼就能看出來。哎呀!真是煩死人了!再過一會兒,我還得去看鄭星翰呢。我在鄭星翰的病房裡只呆了一會兒,回來以後就躺在床上,一直睡了五個小時,直到晚上九點鐘,我才離開醫院。

    "讓我看看……哪裡有小賣店。"

    啊!那邊……只要過馬路就行了?我得趕快去買。肚子疼得厲害。

    "再見!"

    "再見……啊,我的腿好疼。"

    買完了衛生巾,我得趕快回去。痛經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哎喲。

    "天氣真好。"

    好久沒出來了。街上的夜景這麼美!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有些淒涼。我發了一會兒感慨,正要過馬路,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漂亮的小妞!就你一個人嗎?"

    怎麼回事?哪兒冒出來的小流氓?長得那麼難看……

    "我還有事呢-_-"

    "這是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挺孤單的……哥哥陪你玩兒吧?好不好,嗯?"

    "討厭!"

    那個看起來不三不四的男人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他的力氣太大了,我只能懇切地望著過路的行人,但是沒有人理我。

    "放開我!放開我!"

    "喂……不要太過分,聽見沒有?要是太固執,哥哥我可就不耐煩了……"

    那個男人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嘴裡還叼著菸捲。看樣子,這個傢伙不太好惹。

    "討……討厭!你走開!放開我!"

    "啊,他媽的!"

    "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突然,那個男人粗魯地把我拉走了。不一會兒,我被他帶到一條小衚衕裡。我那麼大聲喊叫,可是沒有一個人看我一眼。進了衚衕,那個男人終於放開了我的手。

    "你想幹什麼!滾開!你給我滾!"

    "女人嘴巴怎麼這麼粗魯?這樣的女人就應該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什麼……嗚!"

    冰涼的嘴唇壓在我的嘴唇上。好骯髒,好骯髒,好骯髒,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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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這時,一個黑影子從我身後掠過。啪!咣噹噹噹。呃?發生什麼事了?

    "啊?"

    "嗬……嗬……哈啊,恩雅姐姐!你沒事吧?恩雅姐姐!"

    "宰……宰元呀!"

    千宰元瘋狂地喘著粗氣,站在我面前盯著我。

    "把這個披在身上。"

    "啊。"

    一件溫暖的外套落在我身上。千宰元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清香讓我安心下來。真是謝……天謝地,太幸運了。

    "起來,快點兒……起來!"

    啪!啪!那個男人剛捱了一拳,就暈倒在角落裡。只捱了一拳而已,嘴角就不停地流血。宰元好像沒看見似的,仍然一腳接一腳地踹他。可是……宰元怎麼會在這裡呢?我在醫院的時候明明只看見鄭星翰?

    "你給我起來!瘋子!"

    "宰……宰元呀!不要打了!你這樣下去會把他打死的!哦?我沒事了,你住手吧!"

    "恩雅姐姐你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來幹什麼?真傻。"

    "宰……宰元呀。"

    啪!啪!我第一次看見宰元如此憤怒的樣子。他的表情比一個星期前和我談話時更加憤怒,就連他看我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殘忍。宰元打得越來越兇了。我必須阻止他,這樣下去說不定會出人命!可是宰元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那麼陌生……太可怕了!啪!啪!啪!

    "宰……宰元呀,不要打了,好不好?"

    不能繼續打下去了,真的不能打了,於是我抓住千宰元的胳膊。正在這時——

    "千宰元!你在幹什麼?"

    啪!啪!

    "這個兔崽子瘋了嗎?沒頭沒腦地發什麼瘋?呃?恩雅呀?你怎麼會……"

    鄭星翰走進了衚衕,一看見我,立刻停下腳步,瞪大了眼睛。

    "星翰呀。"

    "怎麼……回事,池恩雅……你這是怎麼搞的?"

    星翰的聲音輕微顫抖,冰冷而且低沉,截然不同於剛才那個鄭星翰。啪!啪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嗚嗚,哼,我出來買東西,嗚嗚……這……這個人……宰元呀!不要打了!"

    "星翰大哥!"

    星翰攔住了千宰元,謝天謝地。幸好星翰趕來了……啪!

    "啊!"

    啪啪!啪!咣噹噹噹噹當!啪!啪!啪!啪!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鄭星翰這又是在幹什麼!

    "鄭星翰!你想幹什……"

    "我就是因為這個才來的。星翰大哥要是動手,誰也攔不住他……呼。"

    "宰……宰元呀,鄭星翰不大對勁。"

    我第一次看到,第一次看到如此兇狠和殘忍的鄭星翰。那個男人已經流了那麼多血……他怎麼還是像沒看見似的,不停地動手打人呢?

    "星翰大哥本來就是這樣,平時星翰大哥為了恩雅姐姐,總是控制自己。其實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除了和恩雅姐姐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都是這樣。"

    "這怎麼可能呢?"

    啪!啪!啪啪!這就是……鄭星翰的廬山真面目?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這麼殘忍。

    "鄭星翰!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不行,那個男孩子已經徹底昏厥了。他的鮮血……已經流到我的腳底……要是繼續打下去,恐怕真的會出人命!不行!

    "星翰呀!不要打了!好不好?嗚嗚……我好害怕,你為什麼要這樣!現在好了,我沒事了……嗚嗚,我好害怕,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鄭星翰茫然地盯著我,他的眼神有些呆滯。

    "嗯。"

    突然,星翰一把抱住了我。他的胳膊抖得越來越厲害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的耳朵聽不見……我沒……聽見,你叫我,我也沒聽見……你一定叫我了,可是我這兩隻沒用的耳朵,我真是個廢人。"

    "星翰呀!不是這樣的!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對不起,我這個樣子……即使陪在你身邊也沒有用,我一點兒也幫不上你……我是個廢人,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鄭星翰!我說過了,不是這樣的!"

    星翰放開了我的手。然後,他看也不看我,扭頭就走了。

    "鄭星翰!你要去哪兒?"

    "……"

    "星翰呀!"

    又是……因為我,又是因為我……如果我……沒有趕在這麼晚出來買東西……如果我沒遇到這種事情,如果千宰元沒發火……那麼鄭星翰就不用傷心了。都怪我不好。

    "宰元呀!快把鄭星翰攔住!星翰呀!"

    "姐姐,你冷靜點兒。"

    我想追趕鄭星翰,可是我的腿好像癱瘓了,一動也動不了。鄭星翰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腳步,小聲對我說話。可是,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無法理解他話裡的深層含義。

    "我這個樣子,無法保護你了。"

    後來他好像還說了句什麼,但是宰元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我沒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麼?是我受了侮辱,你為什麼那麼痛苦呢,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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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星翰視角>

    "吔……吆……呃……呀……吆……"

    我開始練習發音,真的很累。可是……我這樣練習發音之後,就能和恩雅說話了,所以我還……能堅持下來。

    "呼……就到這裡吧。"

    恩雅跟我說對不起。她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都怪她自己,所以一看見我……她就掩飾不住不安的眼神。我沒事,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並不是恩雅叫我去的,我是聽了千宰元的話之後,心甘情願想去救恩雅,所以我才去的。我是為了保護恩雅而變成這個樣子的,恩雅並沒有要我去,我真的是完全憑藉自己的意志。可是,恩雅為什麼在我面前那麼坐立不安呢?我現在已經可以若無其事地衝她笑,恩雅終於坦白對我說,她喜歡柳振赫,我也開始把恩雅當成朋友看了,不,應該說我開始整理自己的感情了,我的臉上露出笑容,可是眼神卻是悲傷的。其實……我也不能說自己根本不在乎。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耳朵不是因為恩雅,而是因為別人而受傷,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個人。但是我救的人是恩雅,我最愛的恩雅……所以這種痛苦……也讓我感覺到幸福……通過這種方式,可以讓恩雅陪在我的身邊,讓我感覺到幸福。

    "鄭星元,我沒……失約吧?以後我也還會繼續保護她……"

    現在我已經決定放棄了,我不想再執拗於自己的感情。即使我執拗於自己的感情,也無濟於事。如果我的心不能和對方的心聯結在一起,那就什麼用也沒有,這點我非常清楚。而且……現在只要她在我身邊,我就能感覺到幸福,恩雅知道嗎?恩雅她……會知道嗎?

    "嘿嘿。"

    每當我看見恩雅衝我露出微笑,我都是那麼幸福,恩雅知道嗎?她能……感覺到嗎?因為她的存在,有一個人感覺到如此的幸福,她知道嗎?現在,真的無所謂了。雖然我期待的並不是要恩雅做我的好朋友,但是如果能以朋友的身份留在我身邊,能讓我保護你,那就行了……行了。而且……我早就知道柳振赫有多麼喜歡恩雅。只是回到最初的原點罷了。

    "對不起。"

    我的耳朵失去聽力的第一天,柳振赫向我道歉了。我的媽媽和柳振赫的媽媽是好朋友,而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小時候……我們一起在日本長大。那時候……柳振赫遇到了我的表妹河詩瑩,河詩瑩喜歡上了柳振赫。這種時候,我竟然聽不見他的聲音……太遺憾了。每次見到柳振赫的時候,儘管我也是個男人,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帥。不是普通的帥,就連男人們見到他,都會情不自禁地發出感嘆。柳振赫從小就很討女孩子的歡心,但是因為柳振赫的父親,他總是和女人保持很遠的距離。他故意疏遠女人,傷害女人,通過這種方式,他在自己心裡牢牢地築起了圍牆。

    柳振赫的父親是世界聞名的大企業的會長。當然,我的繼父也是這樣的人物,不過柳振赫的父親……真的是可惡至極的人。在柳振赫很小的時候,他就拋棄了柳振赫的母親。而且拋棄的理由是他厭倦了,只有這一條理由。所以,儘管柳振赫的母親是那麼美麗,卻總是陷入悲傷和憂愁之中,後來生病去世了。如果我說她……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別人會理解成我罵她嗎?我的媽媽也深深地愛著爸爸,但是現在她已經開始了新的愛情……臉上又重新浮現出笑容。所以我才能常常微笑,所以我才沒有像柳振赫那樣本能地抗拒女人。"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恩雅不可以,恩雅……絕對不可以"。可是,柳振赫唯一喜歡的女人為什麼偏偏是恩雅。我守候了十年的那個女人,就是恩雅。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也許恩雅……就是柳振赫一直在等待的人。圓圓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膚,美麗的曲線,清脆的嗓音,純真而美麗的……女人。她的笑臉真的很美……恩雅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的眼睛太清澈了,令人難以抗拒。恩雅就是這樣的女人……所以……柳振赫喜歡上了她……我也不可抗拒地喜歡上了她。

    "我現在要去找河詩瑩……以後我還會再來的,而且,我絕對不會和河詩瑩在一起。"

    "好的。"

    可是,柳振赫和我的立場不一樣。如果恩雅喜歡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走向恩雅,可是柳振赫不一樣。因為他有河詩瑩,河詩瑩的父親……也就是我的舅舅……和柳振赫的父親共同經營柳家的企業……所以他們從小就訂婚了。儘管柳振赫不願意,但是柳振赫父親娶的新夫人不能生育,所以柳振赫的父親強迫他做自己的繼承人。河詩瑩開心得直流眼淚,而柳振赫甚至動過殺死河詩瑩的念頭。也許柳振赫把對父親的憤怒和痛恨都轉移到了河詩瑩身上。結果……是我阻止了他。如果當時沒有我阻止柳振赫,河詩瑩說不定早已經成為陰間的小鬼了。今後……柳振赫會怎麼辦……誰都不知道。恩雅能不能笑出來,就看柳振赫怎麼做了。我只希望恩雅那張笑臉不會扭曲,不會凝固。

    媽媽從美國派來了人。聽說我的耳朵聽不見了,身懷六甲的媽媽……暈倒了。繼父說,如果我不去美國的話,他就只好親自到韓國來了。他讓我到美國去治療……他會負責一切。我的繼父從來都無條件地滿足我,不管我要做什麼,他都毫不猶豫地答應我,而且從來不強求我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可是媽媽暈倒了,所以情況發生了變化。

    "大哥,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

    千宰元得知消息之後,問我的打算。他問我想怎麼辦,我當然應該去美國,回到媽媽身邊……媽媽暈倒了,我應該去看看她,可是我不想離開恩雅。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留在恩雅身邊。如果我去了美國,雖然我說是去看媽媽……可是媽媽如果不放我走……我也許就再也不能到韓國來了。那麼,我就再也見不到恩雅了……再也見不到這個好不容易才可以對我微笑的恩雅了。那麼,我就不能遵守我對鄭星元的承諾了。

    "嗚嗚……我說討厭,可是……嗚嗚……那個人強迫我……嗚嗚……不要打了,星翰呀……嗚嗚。"

    可是,就在今天,我明白了,我這個樣子即使留在恩雅身邊,也沒有什麼用。我只會讓恩雅傷心,我不能保護她,我的耳朵聽不見……這樣一個廢人怎麼保護恩雅?最終我只能成為恩雅的累贅。現在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儘管……恩雅並沒有把我當做自己愛的人,這讓我感到無比悲傷,但是至少恩雅不把我當做鄭星元,而是把我當成鄭星翰來看了。為了讓恩雅的笑容依然燦爛,我決定離開恩雅。那天夜裡,我用自己聽不見的耳朵給遠在美國的媽媽打了電話。

    "媽媽,我會盡快去美國。"

    這是我對恩雅最大的仁慈。做出這個決定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應該心存感激。我想起了我最後要對恩雅說的話。恩雅呀,幸好我沒傷到眼睛。即使我去了美國,在我想你的時候,也可以睜開雙眼看你的照片。真的謝天謝地。儘管我聽不見恩雅的聲音,卻能看到恩雅,真的太幸運了。以後你不要再傷心了,也不要為我而哭泣。看到你哭,我的心會很痛。再見,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將回到原來那個有能力保護你的鄭星翰……我會若無其事地說喜歡你……在此之前,我要暫時和你說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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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不要太自責,星翰大哥也會很痛苦的。"

    "謝謝,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好嗎?"

    "你好好休息吧。"

    我回到病房一看,星翰不在了。比我和千宰元先離開的鄭星翰,到現在還沒有回到病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先換了衣服,該去看看振赫了。說不定柳振赫瞭解鄭星翰的事情呢……剛才被那個男人打過的部位還疼得厲害。

    我站在柳振赫的病房門口,他會不會睡著了呢?現在已經十一點了,柳振赫這個瞌睡蟲不可能不睡覺。哎呀,不管了。

    "柳振赫!你睡著了嗎?"

    "……"

    "振……振赫……呀。"

    振赫獨自坐在黑暗的病房裡。他換下了病號服,穿著自己的便裝,但是衣服釦子有好幾個都沒扣上,垂落到額頭的劉海兒看起來是那麼冷清……遮住了柳振赫那雙可怕的眼睛。我看見柳振赫臉上紅色的傷痕和緊握的拳頭,我從來沒見過柳振赫這個樣子。

    "怎麼了?是誰幹的?是誰……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

    柳振赫一句話也不說,我的手……捧住了他的臉。

    "柳振赫。"

    柳振赫推開了我的手,我第一次看見柳振赫這樣。那雙眼睛好像馬上要哭……拼命地剋制著自己,不讓眼淚流下來……

    "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柳振赫,你不說,我怎麼能知道呢!我不知道!嗚嗚……傻瓜!"

    振赫被我的眼淚嚇了一跳,但是他並沒有伸手為我擦眼淚。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秘密!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痛苦?柳振赫!你快說呀!"

    我不願意看見柳振赫這個樣子。也許這是我的奢望,可是,當我看到柳振赫的笑臉時……我也會情不自禁地跟著他一起笑。在這種情況下,我依然想看到你的笑臉……這是不是我太貪心了?是……這樣嗎?在黑暗的病房裡,我流下了忍耐已久的眼淚。柳振赫看了我半天,終於開口了。

    "我沒有什麼秘密(此處原文為日語)。"

    振赫突然對我說起了日語,這是什麼意思呢?我聽不懂。

    "我只是不想說出來(此處原文為日語)。"

    我不知道振赫在說什麼,他看了看我,怎麼了?怎麼突然對我說日語了?

    "有的事情我難以啟齒(此處原文為日語)。"

    "柳……振赫,你怎麼了……你用日語說話,我怎麼能聽懂呢?"

    "我希望自己……快點兒長大成人(此處原文為日語)。"

    "喂!用韓國話說吧!說韓國話!"

    在這種情況下,柳振赫依然不理會我的話,真是個了不起的傢伙。

    "我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而退縮(此處原文為日語)。"

    振赫朝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撫摩著我的頭髮。

    "振赫。"

    "我要做一個堅強有力的男人……不讓你哭泣(此處原文為日語)。"

    我感覺自己的心裡暖洋洋的。雖然我不知道柳振赫在說什麼,但是他的聲音讓我感到安心。

    "喂!我讓你用韓國話說!說韓國話!"

    "傻瓜。"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傻……傻瓜?"

    "你也學學日語吧,怎麼也得掌握一門世界通用語言吧,難道不是嗎?"

    "世界通用語言是英語。"

    "多嘴,我說是日語,就是日語!"

    我真的無話可說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說什麼呢?

    "可是,這個時候你怎麼……"

    "你?"

    柳振赫的眼神突然閃爍起來,比剛才更厲害了。

    "啊!"

    "這是怎麼搞的……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啊……啊……這個……"

    振赫用力抓住我紅腫的臉蛋,疼死我了!可是……我該怎麼說呢?如果把事情經過原封不動地說出來,氣氛恐怕會……

    "這……這個嘛!我是說,啊!"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往下墜落,不一會兒,碰到了床。當我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柳振赫已經爬到了我身上。

    "你……你幹什麼?柳……柳振赫?"

    "這是怎麼搞的……這些都是怎麼回事?"

    "什麼?你往哪兒看呢?"

    我順著柳振赫的視線往下看去。他在看什麼呢?我的臉受傷了,他為什麼看我的脖子?

    "啊!"

    我的脖子上,以及透過卡肩T恤看到的胸口上都留下了清晰的紅色痕跡。啊,這種時候我為什麼要穿卡肩T恤出來……我真是瘋了,難道不是嗎?

    "是誰……乾的?"

    "不是的,我被蚊子咬了?啊哈哈哈。"

    突然,振赫掀開了我披在身上的外套,我大吃一驚,嚇得合不上嘴巴。

    "不……不是的,是這樣的……"

    "怎麼回事……這到底……"

    "誰幹的?"

    振赫把我的外套一掀開,裡面露出了赤裸裸的紅色唇印。

    "哈……我本來想忍的。"

    "○□○;?"

    "你為什麼總是讓我忍無可忍?他媽的(此處原文為日語)。"

    柳振赫……低下頭,漸漸滑了下去。脖子……鎖骨,他好像要對我剛才留下的不快痕跡進行消毒。可是,我的心情好奇……奇怪!

    "你……你……啊……柳振赫!不要這樣!"

    柳振赫把我的衣服脫掉了一半,我毫不留情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可是這個傢伙真的像瘋了似的。

    "你不要這樣!"

    柳振赫一把抓住我的手,這個傢伙是不是真的發瘋了?他到底想幹什麼呀?

    "我最後問你一遍,到底是誰幹的……是哪個兔崽子?"

    哦哦,看來他已經惱羞成怒了。那個男人已經站不起來了,如果柳振赫再衝他動手的話,他非死不可了,必死無疑。這可不行!

    "一個不認識的傢伙。"

    "我不是和你開玩笑。"

    "不……不是的!真的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不認識的人為什麼對你做這種事情?"

    這個傢伙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格外敏銳。天啊,我怎麼說才好呢……哎呀,不管了。

    "不是,是這樣的……"

    最後,我把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去小賣店回來的路上,一個臭男人欺負我,宰元和星翰救了我,這些都告訴他了。

    "就是這樣。"

    振赫那雙眼睛依然冰冷,好可怕。

    "我沒……沒事!真的!"

    "我又……沒保護好你(此處原文為日語)。"

    柳振赫用日語說……我們中間流過短暫的沉默。

    "池恩雅。"

    "嗯……怎麼了?"

    "鄭星翰回來了嗎?"

    "鄭星翰?啊,對了!鄭星翰他……星翰他還沒回來呢!"

    我到這裡來,就是想問這個的……可是我都做了些什麼!

    "什麼?他還……沒回來?"

    柳振赫抬起了低垂的頭。他的眼睛……不像剛才那樣冰冷,迅速地轉個不停。

    "呃!他把欺負我的那個男人打了個半死,自己先走了……可是到現在還沒回來!"

    "現在幾點了,二十點?池恩雅!鄭星翰……我們得去找這個臭小子!"

    "哦……什麼?到……到哪兒去找?"

    "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鄭星翰這個兔崽子……他耳朵又聽不見,跑到哪兒去了……我們得快點兒把他找回來!"

    "呃……呃。"

    柳振赫衝我大喊大叫,我嚇了一跳,趕緊拉住他的胳膊,跑出了病房。

    "快點兒!沒有時間了……池恩雅!"

    "嗯……嗯!"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有這麼親密嗎?柳振赫如此驚慌失措……我第一次看見他這麼慌張的樣子。就這樣,我跟著柳振赫,推開了鄭星翰病房的門——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大哥!星翰大哥!"

    我眼前的這一幕……面色蒼白的鄭星翰昏迷不醒地被拉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千宰元!"

    還沒等我說什麼,振赫就先跑了過去。這個……這是怎麼回事?鄭星翰……不會……真的是你吧?怎麼搞的……剛才你還好好的。鄭星翰!鄭星翰進了手術室,我也不由自主地走到手術室門口。鄭星翰進手術室已經兩個小時了。

    "宰元呀,星翰他……怎麼了?哦?剛才他不是還好好的嗎!哦?"

    "姐姐……星翰大哥他……星翰大哥,哦。"

    "宰元呀?"

    千宰元哭了嗎?平時總是那麼堅強,挨一刀似乎都不會流淚……常常……保護我的那個……千宰元,他竟然哭了?

    "宰元呀!你怎麼了?你說話呀!你說了我才能知道呀!嗯?"

    "大哥他……"

    "千宰元!你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嗎?"

    一直沉默的振赫突然大聲喊了一句。約定?這又是什麼話……

    "什麼約定……柳振赫你在說什麼?千宰元!你怎麼說半截話?快說出來……"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醫生!鄭星翰怎麼樣了?他怎麼了?怎麼會突然……"

    怎麼會突然做手術呢?我心裡充滿了深深的不安。

    我們三個人都屏住呼吸,誰也不說話。醫生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

    "你是池恩雅小姐嗎?"

    "是的,我是!為什麼……突然,為什麼做手術……他的耳朵不是不需要做手術嗎?"

    醫生驚訝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對我說道:

    "你不知道嗎?他的心臟病比耳朵的問題更嚴重。"

    "什麼?"

    這又是什麼話?他怎麼會有心臟病?

    "患者的心臟病已經得了很長時間,現在……情況很嚴重,必須馬上請患者家屬到醫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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