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佑濤玩了一個晚上的電腦遊戲,其實他邊玩邊動腦筋,看來要解決這件Case的時間是必須往後延了。
原本他以為只有陸頤樂一個人有問題,沒想到洪敬忠的麻煩指數也不低,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不要說是完成不了任務,恐怕連洪老大也會叫人來找他算帳,這事不是開玩笑的,一定要想個完美的解決之道才行。
伸了伸懶腰,歐佑濤發現自己餓了,他再看看錶,時間是半夜兩點。
天啊,都這麼晚了,以他的習慣來說,如果十二點以前沒睡著,肯定要吃宵夜的,他知道陸程阿繡放了兩箱泡麵在廚房,他決定先吃飽再補眠。
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他發現一樓的儲藏室有亮光。
奇怪了,這麼晚會是誰在裡頭?
他走到小房間外,輕輕推開門……
「陸頤樂?-在裡面幹麼啊?」
嚇了一跳,陸頤樂猛然回過頭來,手上的東西掉到地上。
歐佑濤走近她,發現她的臉上掛了兩道淚痕。
「-怎麼了?」他好奇地看著她。
「我……」她用手背擦掉了臉上的淚。「你沒事進來這裡幹麼?」
「我肚子餓,想下樓找東西吃,誰知道看到儲藏室有亮光,我以為是小偷,所以才進來看看啊。」說完,他納悶地問:「明天要上班耶,-怎麼不睡覺?還有,-為什麼要哭?」
見她都沒說話,歐佑濤低下了頭,他看到她掉落在地上的東西,那是一本相簿和一架紙飛機,他蹲下把它們撿了起來,然後翻著裡頭的照片。
「-在想-爸爸啊?」
陸頤樂還是沒說話。
歐佑濤看著裡頭的陸爸爸,他長得非常英挺俊秀,其中一張是他抱著一個小女孩,把她舉得高高的,小女孩也笑得好開心。
「這張照片應該是-爸爸抱著-,對吧!」歐佑濤笑了一笑。「-爸爸長得真帥,-小時候也好可愛。」
陸頤樂抿了抿唇,把他手上的相簿拿了過來。
「其實我一直不敢進這個房間。」她緩緩地說,然後指著桌上的紙箱,「爸爸所有的照片都放在這個箱子裡,要不是我晚上夢見他,我真的不願意再讓自己這麼悲傷。」
「-不要這麼難過了,-爸爸在天之靈看到會很心疼的。」
聽到他這麼說,讓她的眼眶又溼了。
「-別哭啊,我……我真是不會說話,我是想勸-不要哭的,-可不能愈哭愈傷心哦。」歐佑濤開始不知所措了。
「我真的很想我爸爸。」陸頤樂哽咽地說:「他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她翻著一頁又一頁的照片,「這後面還有好多空白,照片都還沒裝滿,他說要帶我去環島旅行的,承諾都還沒實現,他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陸頤樂……」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感到一股不捨,他走向她,輕輕地把她攬進自己的懷中。
陸頤樂的鼻頭一酸,再也掩蓋不住悲傷,她把頭靠在歐佑濤的胸口,將照片緊緊地抱著,淚水抑止不住的流下。
其實她一直強迫自己要堅強,她知道爸爸是最瞭解她的,在卸下保護色的時候,又有誰會知道她有這麼地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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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歐佑濤就起床了,其實他昨晚上樓之後更睡不著,腦子裡想的都是陸頤樂的事,他知道她跟她父親的感情很好,但他不知道原來她心裡的情感竟然這麼強烈。
外表一向堅強且倔強的她,讓人根本無法聯想到昨晚的脆弱,她靠在他胸膛的體溫至今還感受得到,這樣的感覺也讓歐佑濤在心裡激起了微量的變化,他突然很心疼她偽裝出來的冷漠,甚至升起一股想保護她的慾望。
推開房門,他看到陸頤樂坐在小客廳,他走向了她。「咦,這麼早就起床?-昨天那麼晚睡,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今天要上班,而且我這樣睡已經足夠了。」她面有難色地站了起來。「歐佑濤……」
見她像是有難言之隱樣子,他不禁笑了。
「幹麼?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陸頤樂看著他,點了點頭。
「我想跟你說……」她停了兩秒鐘,「關於昨天晚上的事,希望你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
他眉頭一皺,不解地看著她。
「我不喜歡讓人家看到我脆弱的一面,昨晚在你的面前哭,我覺得非常後悔,也不希望你認定我就是這麼軟弱,所以對於昨晚的事,我希望你把它忘了。」
「-怕我到處去說呀?」歐佑濤半開玩笑地說。
「不管怎樣,反正你照我說的話去做就好。」陸頤樂半命令式地看著他。「我要下樓去吃早餐了。」
她一說完,就繞過他身邊直接下樓。
歐佑濤望著她的背影。看來她的自尊心還真的是很強,她一早就坐在這裡等他,只是為了要跟他說這些話。
他對這個女人愈來愈好奇,她的內心世界確實是不允許別人去入侵的。
跟在她身後走下樓,吃完早餐後,陸頤樂匆匆忙忙地離開家,似乎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觸的時間。
歐佑濤明白她的感受,所以在她走後,還是繼續與陸程阿繡及陸頤寶聊天,他也在談笑之中套出有關陸頤樂的事情,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想真正去了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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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到房間,歐佑濤躺在床上,等心裡完全平靜下來,才有空整理自己的思緒。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想知道陸頤樂的一切,或許單純的陸頤寶會認為這是他想打的一種心理戰,但歐佑濤自己很清楚、很明白,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他在聽到馮智謙對陸頤樂的追求過程時,竟有種想一較高下的念頭,在他確定陸頤樂不喜歡馮智謙的時候,他又有種暗自竊喜的愉悅。
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兩個人是在不愉快的情況下製造第一次的印象,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她的,連自己都沒有設防,難道是因為昨晚的原因嗎?那麼,這到底是一種不捨的同情,還是悄然而生的情愫?
天啊!歐佑濤坐了起來,他活了二十八個年頭,除了十八歲的初戀維持了三年,大學之後的戀情維持了四年以外,他就再也無心考慮自己的私人情感了。
這幾年在愛情保全公司的時間裡,他把心思完全放在客戶身上,或許當中也有不少女人表明欣賞他,但他都讓它不留痕跡地淡化掉,一心以事業為重,而其他的夥伴不瞭解,還以為他是個到處留情的花花公子,他也懶得多作解釋。
只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陸頤樂的第一眼,雖然訝異她的強悍,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後,她卻又給了他另一種不同的感覺,而她的直爽、孝順、有責任感都已經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這些印象竟在無形中轉變為欣賞。
歐佑濤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他要追求陸頤樂,他要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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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陸頤寶特地提早下班,因為洪薇芯說服了洪敬忠,洪敬忠也同意再與陸頤寶見一面。
歐佑濤特地去買了兩瓶名貴的酒,並且載著陸頤寶前去洪家,他一路上把該說、該注意的細節全都跟陸頤寶說得一清二楚,而陸頤寶也很用心地記住,能再見洪敬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能不能成功就看今晚了。
車子停在洪家大門口,洪薇芯已經在門口等他們了,她帶著他們進屋。
客廳裡的人很多,大多是黃龍幫的兄弟。
洪敬忠坐在客廳正中央的沙發上,葉鳳華坐在他身邊,洪時修則站在另一邊。
「伯父,上次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特地買了兩瓶酒來跟您賠不是,請伯父不要生氣。」陸頤寶帶著歉意的口吻說。
洪敬忠看著他,然後用眼睛示意旁邊的手下,手下恭敬地接過他手上的酒。
「坐!」
洪敬忠用手指著他對面的位子,陸頤寶跟歐佑濤便坐了下來。
「阿寶,我今天真的是給足了你面子。一般人我是不可能會給兩次機會的,你很幸運,因為你抓住了我女兒的心,她哭著叫我再見你一面。我實在很驚訝,她讓我寶貝了這麼多年,今天竟然會為了你哭,你真的很有種。」洪敬忠似笑非笑地說。
「伯父,我知道薇芯對我情深意重,相對的,我對她也是用情很深。」陸頤寶站了起來。「但伯父,有些事實真的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我身為一個職業軍人,所以我必須受到規範,不能順著伯父的心意,馬上接下您的位置。但請伯父相信,我是真的很愛薇芯,也很想跟她過一輩子,只是我有我的使命,請伯父諒解。如果我貿然退伍,就不能盡一個軍人應盡的責任,我相信薇芯也不希望她選擇的男人會這麼沒責任感。」
這時歐佑濤用眼神示意了洪薇芯,她立刻走到洪敬忠身邊。
「爸,你一生都是盡忠盡孝,我選擇的男人也是以你為標準,我會欣賞頤寶,是因為他很負責。他是職業軍人,就應該對國家盡忠,而且如果他隨隨便便就退伍,陸伯母一定不能諒解,這就是無法盡孝。爸,請你體諒他好不好!」
洪敬忠原本皺著的眉慢慢解開,身邊的葉鳳華也幫忙說話。
「是啊,敬忠,其實阿寶這樣已經很難得了,我看得出他對薇芯的誠意,所以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伯父,我也覺得阿寶這件事是情有可原的,我們在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職業軍人了,服從是他的天職,這也是沒辦法的啊。」洪時修也幫忙說情。
洪敬忠看著大家,然後才點了一下頭。
「阿寶,我不知道你的份量這麼重,大家都搶著挺你。」洪敬忠總算笑了。「好啦,如果我再為難你,似乎就有點不近人情了。」說完,他又看著陸頤寶,「那你說,你還要多久才能退伍?」
陸頤寶本來好不容易才鬆了一口氣,聽到洪敬忠這樣問,全身的神經又緊繃起來了。
「到底多久?」洪敬忠又問了一次。
「呃……」陸頤寶支支吾吾地,「起碼要……十……十八年!」
「什麼?!十八年?」洪敬忠站了起來。「不然現在是怎樣?」
聽到這樣的天文數字,葉鳳華跟洪時修也張大了嘴,不敢再多說話。
這時,歐佑濤笑嘻嘻地站了起來。「伯父,你先不要生氣。」
他走到洪敬忠的身邊,然後拍著他的背,讓他坐了下來。
「關於這個問題,我來幫頤寶解釋。你也知道頤寶是職業軍人,所以退伍一定會有個期限。」
看到洪敬忠一副又快發火的樣子,歐佑濤連忙先幫他倒了一杯酒。
「退伍的時間愈久,代表這個人的職階愈高,伯父,你應該要覺得光榮,這表示你未來的女婿優秀嘛!而且十八年後,頤寶也不過才四十幾歲,也算年輕啊。其實我覺得伯父的身體這麼好,能力又這麼強,黃龍幫跟黃幫主要仰仗你的地方還是很多的,如果你現在就準備退休,對這些兄弟來說不是一種損失嗎?我相信這些兄弟也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吧,是不是啊,各位兄弟?」
歐佑濤站了起來,企圖鼓動著在場的眾多兄弟。
而這些人也很幫忙,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全都是恭維洪敬忠的話,把洪敬忠哄得一顆心都飛上了天。
一旁的陸頤寶跟洪薇芯感激地看著歐佑濤,他真是太厲害了,用一、兩個人的力量或許小,但群眾的力量就大了。
「好啦,既然大家都這麼擁護我,如果我不先打消退休的念頭,不是很對不起大家了嗎?」
聽到洪敬忠這麼說,全場又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洪敬忠一看到大家那麼支持他,笑得嘴都闔不攏。
「哇,我今天才見識到副幫主的魅力。」歐佑濤故意一副佩服的樣子,「看到這些兄弟都那麼挺副幫主,讓我大開眼界。頤寶,你未來的岳父這麼有聲威,你真的好幸運,有個這麼有份量的人在罩你。啊……福氣啦!」
聽到他的話,全場又響起了笑聲。
而歐佑濤此時總算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也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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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陸程阿繡跟陸頤樂正在吃水果,陸程阿繡一見到他們兩個,立刻叫他們一起坐下來吃。
歐佑濤看著陸頤樂,她望了他一眼後匆匆地轉移視線,接著站了起來。
「媽,我先上樓嘍。」她微微一笑後看著兩人。「你們吃點水果。」
看到陸頤樂上樓,歐佑濤先坐下來吃了兩片蘋果後,也站了起來。「我想起我有一些事要跟我的助理聯絡,我也要上樓了。」
說完,他也走上了樓,不過他並沒有在二樓停下,而是直接走上三樓。
陸頤樂原本在房間裡寫日記,寫不到三個字就聽見有人敲門。
她納悶地站起來開門,一發現是歐佑濤,她愣住了。
「我可以進來嗎?」他笑嘻嘻地問。
陸頤樂有些警戒地看著他。「什麼事?」
「沒什麼,哦……我是想請問-有沒有空白光碟片?」
「光碟片?」她皺起了眉。「有是有……可是你為什麼要跟我借,寶寶應該也有吧!」
「他在樓下吃水果,我不好意思叫他。」他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借我一片就夠了。」
「好吧,你等一下。」陸頤樂轉過身,不一會兒又回過頭。「你進來吧!」
歐佑濤高興的點點頭,走進了她的房間。
她的房間很大,因為三樓沒有客廳,所以用了三分之二的空間來規劃陸頤樂的房間,裡頭有一張很大的雙人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書櫃、電腦桌、茶几,還有兩張小沙發,是一間很舒適的小套房。
陸頤樂走到書櫃,拿出一張光碟片遞給他。
「謝啦!」歐佑濤揚揚手上的光碟。「對了,頤樂,臺南-應該都很熟吧。」
她帶著納悶的表情看著他,然後點點頭。
「是這樣的,因為我也很難得到臺南來,所以希望-當個嚮導,帶我去一些名勝古蹟看看。」
「我……」陸頤樂抿了抿唇。「我想還是請寶寶帶你去好了。老實說,我不太喜歡出門,假日也希望可以得到充份的休息。」
「既然這樣就不麻煩-嘍。」他微微一笑。「不打擾-,我先下樓了。」
跟陸頤樂道過再見後,歐佑濤就轉身下樓,他原本笑盈盈的表情頓時換上了失落。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況,他怎麼會被拒絕?經過昨晚的事,他以為兩人的關係應該更拉近了些,而且,他又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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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歐佑濤一下樓,桌上就放滿了早餐。
村子裡辦活動,招待五十歲以上的里民去花東旅遊三天,所以陸程阿繡前一天就很興奮地收拾行李,今天煮好了早餐之後就興高采烈地出門了。
歐佑濤一早肚子就餓得不得了,所以也沒等他們兩姊弟,就直接大快朵頤一番。
吃到一半,陸頤寶也下了樓。
「濤哥早!」他精神奕奕地打招呼,「我老媽出門啦?」
「是啊,他們好像七點就集合了。」
「我媽難得有出去玩的機會,所以每次村子辦這種活動,我跟我老姊都會鼓勵她去。」雖然四下無人,但他還是降低音量,「難得今天是星期天,我要跟薇芯出去。如果等一下我姊問起,你就說我跟我學長去打籃球。」
「你不吃早餐啊?」歐佑濤看著他。
「不吃了,我們今天要下高雄,所以得提早出門。」
「那好吧,你快去,頤樂那裡有我擋著。」
「謝啦!」
陸頤寶對著歐佑濤行個舉手禮後,就拿著車鑰匙出門了。
歐佑濤吃過了早餐,也看了一會兒電視,這時已經將近十點了。
他覺得很納悶,為什麼還沒見到陸頤樂下樓?
其實他在陸家住了一段時間,陸家的人一向都很早起,即使不用上班,大家也都會在八點就起床,所以現在都快十點了,卻還沒見到她,這倒是滿奇怪的一件事。
他懷著擔心的心情走上三樓,敲了敲陸頤樂的房門。
她的門並沒有關緊,所以他一碰到門,門就被打開了。
他看到她在床上縮成一團,用棉被緊緊地裹著自己,見歐佑濤進來,她用虛弱的眼神望著他。
「頤樂?」
他衝進她的房裡,看著兩眼無神的她。
「我……我不舒服……好冷……」陸頤樂邊說邊發抖。
歐佑濤摸摸她的額頭。老天,她全身發燙!
「-加件外套,我載-到醫院。」
陸頤樂看著他,點了點頭,虛弱地起身。
他扶著她下床,幫她拿了隨身的包包,又替她披上了外套,然後便急忙地把她載到醫院。
經過一番折騰,總算安頓好陸頤樂,放鬆心情後,他也累得趴在病床邊睡著了。
陸頤樂再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她發現自己的手上插著針管,還吊著點滴。
接著她又看到趴在旁邊睡著的歐佑濤,突然心中有股莫名的感動,這輩子都是她在照顧別人,現在第一次被別人照顧,那種感覺很奇怪,但也很溫暖。
支撐著身體想爬起來,可是卻覺得沒什麼力氣,只是這麼一動,反倒把一旁的歐佑濤給驚醒了。
「咦,-醒啦!想拿什麼是嗎?我拿給。」
陸頤樂看著他,搖了搖頭。「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是重感冒,而且抵抗力比較弱,所以早上才會這麼嚴重。現在-吊了點滴,醫生說只要等-醒了,又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話,就可以出院了。」他幫她蓋好棉被。「可是-現在這麼虛弱,我看-再休息一下好了,等這瓶點滴打完再說。」
她難得柔順地點了點頭。
「對了!」歐佑濤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張身分證。「早上要填掛號單,所以不得已只好從-的皮包裡拿身分證。」他開心地說:「-知道嗎?我們原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耶。」
「是嗎?」陸頤樂淡淡地一笑,她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興奮的。
「下個月我們的生日就到了,我們可以一起過。」
「我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她的表情明顯冷淡。「自從我爸爸過世後,我就覺得過生日沒什麼意義。」
「我明白陸伯伯的死帶給-的衝擊很大,但我相信他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他的往生帶給-的卻是世界末日吧。」
「世界末日?」陸頤樂抬起頭來,看得出她心裡很不悅。「我的生活跟我的改變是什麼,都是我自己的事,你會不會管太多了?」
「或許我太多事了,但我只想幫。」
「對我來說,你不過就是個過客,到臺南幾個月的蜻蜓點水後就要回臺北,從此以後與我家的生活互不相干,你憑什麼過問我的生活,管我是不是世界末日?」
「很好!-問到重點了。」歐佑濤正色地說:「我也不瞭解為什麼我這個蜻蜓點水的過客會這麼關心-的世界末日,陸頤樂,-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她縱使沒談過戀愛,不過也明白他這番話的用意。
「你不用說,我不想知道。」她倔強地別過頭。
看她這樣,歐佑濤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他心裡明白陸頤樂,她是個外表極理智,但內心卻很感性的女人,她對人的戒心太重,如果要讓她瞭解他的心意,恐怕光是用嘴巴說有多關心是沒用的,實際去做才是真的。
「-再休息一下,我到樓下去買稀飯給-吃。」說完,他給她一個微笑,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陸頤樂嘆了口氣,然後低下頭,看著手上那張被捏緊的身分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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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倆一回到家,陸頤寶就著急地跑上前。
「姊,-沒事吧?」他緊張地說:「剛才本來想去醫院接你們,可是濤哥說他有開車,叫我在家等就好,我真的很擔心。」
「不過是小感冒而已,沒什麼事。」陸頤樂虛弱地牽動了一下嘴角。「倒是你這個大嘴巴,沒有打電話跟老媽說這件事吧?」
「當然沒說!我知道老媽的個性,如果她知道-不舒服,就算在國外她都會拚了命的趕回來。」
「算你聰明。」她勉強地笑了一笑。
陸頤寶感激地看著歐佑濤。「濤哥,今天真是多虧你了,如果你早上沒上樓去看我姊,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而且還麻煩你在醫院陪她。」
「什麼話?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今天換成是我不舒服,我想頤樂也會義不容辭地照顧我吧。」
「應該不會!」陸頤樂故作冷酷地說:「也許我根本不會上去看你在做什麼。」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尷尬。
陸頤寶連忙打著圓場。「對了,老姊,-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不要了,我只想快點回房間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不會吧,-都病成這樣了,明天還要去上班嗎?」歐佑濤關心地問。
「只是小感冒,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為什麼不上班?」陸頤樂不以為意。
「我老姊是出了名的全勤寶寶,她從以前開始讀書後就從來不曾請假,這點連我都望塵莫及。」陸頤寶堆起了笑臉。
「別奉承!」陸頤樂看著弟弟。「別以為我沒問,就認為我不知道你今天跟誰出去了,如果早上沒有歐佑濤在,我看我病死了都沒人知道。」
「老姊……」
「不用說了,我想上樓。」陸頤樂又牽動了一下嘴角,然後緩緩地走上樓。
歐佑濤看著她上樓,兩手無奈地攤開。「頤寶大哥,我可沒出賣你哦,你老姊實在太聰明瞭,連生病了都還這麼地意識清晰,我看要騙她很難。」
「其實她想也知道我是跟誰出去,我沒有懷疑你啦!」
陸頤寶拍拍他的肩膀,兩個人坐了下來。
「我還是要再謝謝你一次,如果沒有你,我老姊恐怕得多住兩天的醫院了。」
「別這麼說,在你家吃好住好,而且你們也把我當成自己人,互相照顧本來就是應該的。」歐佑濤微微一笑。「今天跟薇芯出去聊了什麼?她老爸那關應該暫時沒問題了吧。」
「是啊,現在是完全的風平浪靜,只是不曉得那位老大會不會哪天又突然想退休,到時問題又要重演了。」
「到時有到時的做法,現在先別預設立場。」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你也知道真正麻煩的是你老姊,她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冰柱美人,要讓她同意你們交往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濤哥,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還是那招,群眾的力量大!薇芯要過頤樂這關或許難,但她要過陸媽媽那關就容易多了,經過我的觀察,頤樂最在乎陸媽媽,如果連陸媽媽都喜歡薇芯,那藉由她來勸服頤樂,效果絕對比我們倆說破嘴還好。」
「是啊,我姊倔歸倔,對我媽倒真的是孝順到了極點。」陸頤寶摸著下巴,「那麼,有空我會多帶薇芯到家裡來的。」
「傻瓜!」歐佑濤敲敲他的頭。「你把她帶來豈不是更增加頤樂的不悅,就算陸媽媽有心想對薇芯友善,也會顧忌頤樂的感受,這反而會變成反效果。」
「那我該怎麼做?」
「你應該利用只有你跟陸媽媽單獨出去時,再跟薇芯來個不期而遇,一次不期而遇、兩次不期而遇,只要每次薇芯都表現得很好,要讓陸媽媽喜歡她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是啊、是啊!陸頤寶非常贊同地點點頭。
「第一眼的印象非常重要,你要讓薇芯有心理準備,至於該怎麼做,我會告訴她。」
「濤哥,謝了!」
他是打從心底的感激,有了歐佑濤循序漸進的指導,看來要讓家人接受薇芯是件指日可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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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佑濤一早起床就沒見到陸頤樂兩姊弟,他無聊的開機上網,在MSN碰到沈鬱,得知目前每個夥伴都很積極地在進行自己的案子。
聽說他抬槓的好拍檔諶藹-已經有人追求了,這可是破天荒的一件大事,原來這個潑辣妹也有人要,而且對象還是廉氏企業的第三代,同時也是諶藹-的僱主。真沒想到這年頭竟然有人敢找死,他在心中滿為這位廉先生捏一把冷汗的。
而皇甫昊煬這個有如狂獅般的男人,聽說他的客戶又被他修理了,人家是顧客至上,他可沒這個規矩,在與客戶簽訂的保全愛情契約規範中,他本人才是老大。
至於水姒美女,她的近況及進度連每天進辦公室的沈鬱都不清楚,這位水姑娘是神秘出了名的。
關上了MSN,歐佑濤走到庭院,衡量著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做,只是他愈想思考陸頤寶跟洪薇芯的事,思緒就愈偏向陸頤樂,她的喜怒哀樂在在都牽制著他,他自己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他並不瞭解陸頤樂的想法,他知道她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接受一個人,尤其還是一個想追求她的男人,她顧忌太多、考慮太多、原則太多,也想太多了。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說到保全別人的愛情他是專家,但為什麼面對自己的感情,他反而不知如何著手?或許是太在乎,才會這麼小心翼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