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早餐店的一角再次發出驚訝大叫,林燕燕瞠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桌的好友。
她說耿宇傑酒後對她告白了?!
「你小聲一點。」察覺到周圍人投射過來的好奇眼光,席彥君趕忙把好友拉坐下來,怨怪的瞪了她一眼。
只不過是告白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一想到這,她的臉又不禁泛起桃紅,光澤透著紅潤的肌膚看了叫人好想捏一把。
看來是戀愛嘍!林燕燕賊笑了下,又開口。
「我倒是沒想到他會主動跟你告白。」在她心中,本以為是彥君赫然發現她對耿宇傑的感情後,一下加速兩人間的情感昇華,進而鼓足勇氣對他告白,而他樂得接受她投懷送抱,但誰想象得到,竟會是耿宇傑喝醉之後,酒後大吐真言,趁亂告白。
她想,當他發現彥君竟灌醉不了時的驚愕模樣……噢,那一定很精彩啊!
「他告白有什麼好奇怪?」他喜歡她,說出來有什麼不對?
「因為他心機很重啊,你不覺得打從一開始他說要當你的戀愛指導老師時,就已經用心在計劃這一切了嗎?」林燕燕翻白眼。其實在更早之前,他出現破壞她的聯誼那次起,她就有感覺了。
只不過彥君就是鈍,就算她口水說盡,她還是不大相信,腦筋一下子無法轉過來。
帝彥君聽了好友的話,臉又更紅了些。
「他心機很重喔……」忽地,自己噗哧一聲笑出來。
難怪昨天他聽到她酒量好時,臉色那麼奇怪,原來他沒料想到自己竟會栽在她的手中是嗎?
大野狼想吞小白兔,沒想到反被小白兔將了一軍,馬上陣亡在沙場上。
「當然。不這麼重,你恐怕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他呢。」林燕燕嘲笑好友。「唉,也真是難為他了。」
「林燕燕!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啥意思,只不過是說實話啊。」
「那你那聲『唉』是指什麼?」
「是指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發育不良的小丫頭,放棄掉整片美好森林。」挑挑眉,視線上下掃射好友一番。
「我哪裡不好?」拜託,她條件不比那些女人差好不好!
「你身材太扁,沒胸也沒屁股,更沒女人味,再說又沒談過戀愛,對感情的事也相當遲鈍,所以真是辛苦耿宇傑了,虧他那麼有耐心的引導你倒向他。」林燕燕為自己的說法感到滿意。
席彥君則是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
「是他有『計劃』的接近我。」記得燕燕剛剛是這麼說的啊,怎麼才一轉頭,計劃就變成了引導?差真多。
「呵呵,是計劃還是引導,你自己去體會啦。我問你,那你打算怎麼回應人家呢?」林燕燕雙眼浮腫,但仍興致高昂的吃著桌上的蛋餅。早上六點半就被彥君的電話轟炸聲吵醒,她已經失去睡眠了,至少肚子要餵飽。
「我不知道,所以才找你出來啊。」
「不知道?是不知道如何回應耿宇傑的愛意,還是不知道如何拒絕?」林燕燕瞟向好友一眼,笑得壞心。
要說不,還是要說要?
只見當事人的臉益發羞紅。
「不知道如何回應他的愛意……」席彥君話說得小小聲,像要說給地上的螞蟻聽一樣。事到如今,她也要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意,他都把話說出口了,那她也要勇敢一點,把情意說給他知道。
「那簡單,跑到他面前跟他說,耿宇傑我喜歡你,請你跟我交往好嗎?」
「好爛的方法,我又不是小孩子,這樣告白太直接了啦!」她立刻反對,手指還敲了桌面好幾下。
「是嗎?那麼約他出來,四下無人時跟他說?」
「也不好。」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可不可以有表達方式稍微含蓄點,但又可以讓對方明白我心意的?」她也會怕女生若是太主動會嚇著他。
畢竟,他們認識那麼久,對彼此都如此熟悉,現在狂烈的向他表白心意,未免也太過奇怪了些。
林燕燕露出邪氣笑容,附在她耳邊,悄悄的說:「那以齊人之道,還治齊人之身?」
「什麼意思?」
「就他怎麼對你,你就怎麼對他嘍。你也買瓶酒來灌他喝,如果順利點,你的床戲也就跟著有著落了……啊喔!」話說到尾,她哀叫起來,「幹麼捏我嘛!」努力揉揉被捏到發紅的手臂,林燕咽滿臉委屈。
幫她想辦法還要被捏,真可憐。
「誰叫你……」一想到好友說的「床戲」兩字,席彥君又急又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不容易才接下去,「亂說話。」
「明明你對我的意見就很滿意。」林燕燕嘿嘿一笑。她說的沒錯吧,灌他酒,然後就可以這樣那樣,最後就很圓滿了啦!
「不要聽你說了,你快吃一吃,我們要去買些東西。」雙手撐在桌面上,她站起身來,準備要離開。
「等等,早餐都還沒吃完,你急著要去哪?」大口塞入蛋餅,林燕燕狼吞虎嚥起來,猛吃又猛灌飲料。
席彥君嗔怨地看了她一眼。
「等會陪我去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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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宇傑打開自家陽臺的落地窗,讓外頭的小女人進來。
他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但眼神不時打量著她,猜想她真正用意為何。
天知道昨天早上在她床上醒來,她卻不在身邊,這讓他心靈受到不小打擊,還以為這就是她的回答,為此還難過了很久。
席彥君笑吟吟,大方的拎了一包東西走進來,自動自發的把東西全放在地上,下頭還用一些舊報紙墊好。
「這是什麼?」他迷糊了。她帶來一堆小菜跟酒是要怎樣,再度印證他酒量不如她的傷心事實嗎?
「我們小酌一杯的材料啊。」朝他笑得甜甜的,心裡早像萬馬齊奔一樣,衝撞得她有些無力招架。
為了這件大事,她特地給自己一天的心理準備時間,最後在燕燕的電話加油聲中,才鼓足勇氣,緩緩向他房間爬過來,在爬陽臺時,還險險因為腳軟踩不穩而摔趴在地面。
「這……」耿宇傑攏緊了眉頭,疑惑的看著她小手遞送向前的酒杯。這次更猛了,大白天的她竟帶了高粱,存心想醉死他嗎?
還在細想這些事,她便又開口——
「乾一杯,第一杯總是要意思一下乾一杯的。」話才剛說完,席彥君隨即把酒灌入喉,豪邁的程度叫耿宇傑傻眼。
這是高粱耶,她這樣喝沒問題嗎?
放下酒杯後,她眼神瞟向他不動的酒杯。「你不喝?」
「喝啊,為什麼不喝?」事到如今,為了爭男人面子的一口氣,他也灌完一杯酒,辛辣的液體滑過喉間後,他馬上紅了臉,耳根也發燙,忍不住乾咳幾聲。
只是當他定下神,卻看見可說是乾杯不醉的女人已經把酒杯放下,用爬的爬到他身旁來,以迷離又曖昧的眼神鎮住他的目光不放。
「我好像有點醉了……」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你摸摸。」席彥君坐在他的身旁,軟軟的說著。
該是曖昧又挑逗的話語,在她生硬的表演下硬成了不倫不類,不僅動作僵硬,表情也不夠自然,只有眼神勉強可以給個及格分數。
看了她一眼,耿宇傑忍住笑意,配合的扶住她的身子,讓她舒服的倒在自己懷中,兩人的身體零距離接觸,親密的交疊一塊,在他抱住她時,她害羞的瑟縮了一下。
仰頭看他,櫻紅小口微喘,在他柔情的眼神下,溫燙的身軀懷中,席彥君覺得自己真的快醉了。
「你為什麼要找我喝酒?」他粗礪的手指抵住她的下顎,著迷的撫摸她光滑亮潔的肌膚,星眸微斂的欣賞她在他胸前臉紅的模樣。
她是來挑逗他的?這點讓他唇角有著掩不住的笑意,不過他自然不會拆穿她的西洋鏡,她想要怎樣,他都會樂意配合演出。
「小酌當然要找認識的人啊。」
「你認識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只找我?」
媚眼瞥了他一下,她微噘著紅唇,決定豁出去了。
「我不知道耶,你來說說好嗎,老師?為什麼我會想要找你喝酒,會想要對你說心事呢?」席彥君魅態十足的嬌聲說著,雙手大膽的環住他的脖子,癱軟在他的胸前。「還有……為什麼一想到你……我的心就跳好快……」未了幾句,她低聲囁嚅,微弱得要他趴在她耳邊才能聽清楚。
「很簡單,老師告訴你,因為你戀愛了。」此刻,望著她嬌憨的紅顏,他低身在上面印下熱吻。
「是嗎?」
「當然是這樣。」耿宇傑笑得好得意。終於他的小白兔自己乖乖走過來,願意讓他寵愛一生了嗎?他欣喜若狂的雙臂一緊,讓她更靠近自己,靜靜貼著她心房,兩人相偎在一塊。
「可是這個人關係好複雜喔——」席彥君眨眨眼,水眸大眼凝視他,暈陶陶的更往他胸口處靠近。
「怎麼說?」
「他是我鄰家大哥哥耶!」
「又不是親哥哥,為什麼不能當男友?」
「他是我的戀愛指導老師耶!」
「老師也是人,再來,他也不是真正的老師,而且他也不是真心想當你的老師啊。」
「那他想當什麼?」他終於承認了嗎?她的眼神內閃過一絲狡黠光亮。
「想當你的愛人,當你的男朋友。」終於,他坦露心聲。他可不是好人,什麼戀愛指導老師,那根本是虛晃一招而已,目的就是要她也愛上他。
「喔,那我該答應那個人嗎?」直起身子,席彥君拉開一點距離。
「為什麼不?」她早就該說好的,真會折磨人。
她嫣然一笑,輕啄了他的唇一下,再一下。「可是我要再想想耶。」故意裝出為難表情。
「有什麼好想的?」
「因為他以前交過好多女朋友,條件都比我好,身材也都比我好一百倍啊,我怕他會嫌棄我……不夠好。」低下眼,這些話雖然有一半是燕燕幫她想的,但也有一半是她的真心話。
在他眼前,她好怕他永遠只當她是個孩子。
「是嗎?」他逕自倒了杯酒,喝入一口,再吻住她的唇,將被他溫熱的酒渡到她口中,原本辛辣的酒味,在兩人的互相分享下,逐漸轉為甜醇。
「唔……」摟著他,任他的舌在自己唇內挑逗著,他勾引的情緒越來越烈,身上氣息也熱燙了她,體內潰堤的慾望轉眼一發不可收拾。
良久,耿宇傑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滿意的盯著自己的傑作——她紅腫的唇,渙散的瞳眸,止不住的喘息聲。
「宇傑。」她輕喚著他的名字,再怎麼不解人事,也看出他眼中散發出的光亮代表的是什麼。
她的心不停發顫,但意志卻異常堅定。
「讓我證明給你看,你是最好最美,無人能比。」再度攫住那張早已被他蹂躪到紅豔的甜唇,耿宇傑不停在她身上燃起一把又一把的慾火。
他輕慢的解開她身上的衣服,在燈光柔美的照映下,欣賞她曲線有致的身材和無瑕的肌膚,一一在他看過的地方印下一吻。
她瑟縮著,漸漸在他身上軟化成一攤熱水,任他吻個不休,修長的手指不聽話的飛來飛去,酥麻的難耐麻痺了她。
「我愛你。」就在他吻住她的唇後,她趴在他耳邊說,嬌喘不已。
「我也愛你。」他保證,他會證明給她看,他的愛不是隨便說說。
倒在情人懷中,席彥君唇邊露出一抹甜笑,能與愛的人心心相印的感覺真好,好到就像在雲端飛一樣。
「這次,你不要停下來喔。」她主動向他迎上,不准他又再暈倒在自己身上一次。
「我也停不了了。」他輕笑,身下的亢奮壓向她,明顯的訴說早就沒有回頭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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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勿擾。
耿宇傑看著窗外貼著的紙條,差點沒氣到吐血。這是怎樣?早上才剛恩愛完,晚上就貼紙條趕人了嗎?
望著窗簾緊閉的落地窗,他沒多細想就舉手敲窗起來。
叩叩叩叩叩叩……
隔沒多久,一臉肅殺之氣的席彥君跑來拉開窗簾。
她寫稿寫得正順的時候,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敢來吵她?
「你只有三十秒時間,快點把話說一說。」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她眉宇緊皺著,語氣也很冷淡,惡劣的態度更是不許來人有任何異議。
「我只有三十秒?」耿宇傑一呆。現在是什麼狀況,她要工作,就不要他了?
「二十五秒。」席彥君抬起手,看著手錶開始倒數計時。快快快,她寫到正順的時候,不希望那種感覺中斷掉。
「啥?」再吸一口氣,他一下不能接受溫馴小白兔的轉變,平日講話的步調被她給打亂,話卡在喉間出不來。
「有什麼事嗎?」她眼睛開始向下瞄,果然在他手上看到一包疑似叫做宵夜的東西。「這是要給我的,對吧?謝謝。」她主動從他手上接過來。
好了,他目的已達成,可以心滿意足的回家,她也可以吃著他的愛心宵夜繼續工作啦!
「你要工作到什麼時候?」他惡狠狠的盯著窗上的那張礙眼紙條。只要有它,他就不能跟她說話了?
這是什麼道理嘛,他是她的男朋友耶!工作豈能此他還重要,她該把他放在人生第一順位才是,什麼工作,閃一邊去!
「工作到我寫完為止。」理所當然。
「那大約是多久?」他有點怔愣。意思是她工作未完,他都不可以來吵她嗎?
「不知道。」離交稿日還剩下一星期,她進度還在鬼打牆的階段,老是寫了又刪,再寫又再刪,總是寫不出個滿意的版本。
見她煩悶的樣子,耿宇傑不禁心軟。瞧瞧她紅紅的眼睛,一定是都沒休息,拚命盯著電腦看的後果吧?憐惜的情緒讓他適才的苦惱氣憤逐漸軟化下來。
大手一伸,把她快速帶到自己身邊,輕輕淺淺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至少,每天讓我這樣看看你一下就好。」這是最後的底限。
席彥君露出甜笑,回吻了他一下。
「好,每天三十秒。」
「嗄?!這麼短?」他咳聲嘆氣。
「今天三十秒已到,明天請早,晚安,拜拜。」眼一眯,快速的向後退一步,朝他搖搖手後,席彥君立即關上窗戶,拉上窗簾。
耿宇傑的眼前又恢復成一片黑暗,什麼東西都看不到。
唉,好吧,每天三十秒就三十秒。
不過三十秒是她說的,他可沒答應要乖乖遵守。唇邊揚起邪惡笑容,他對著夜空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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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壞人!」席彥君惡狠狠的瞪了身旁笑得很色情的男人一眼,粉拳朝他胸口上槌去。他足足纏了她一整夜,像只不知饜足的野獸,努力壓榨她。
「我是壞人沒錯。」耿宇傑舒服的躺在女友床上大笑起來。什麼工作,呿!
「你快回家啦,早上了還不回家。」抬腳想踹他一下,沒想到又被他給逮個正著,惡狠狠的抓住,啾吻一口,惹得她俏臉又紅。
「再讓我吻一個,我就回家。」他笑得別有用心。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歪主意嗎?」她覷著他的笑,嘟著嘴。「你快穿衣服,我要起床工作了。」
「我不要。」他竟然孩子氣的耍賴了起來。一起床後,她眼中又只有工作了,唉……
席彥君回眸瞧了他一下。
「你不回去,今晚就不要來找我喔。」她自有一套妙招來對付他。
他皺了下眉頭,未了,只能依依不捨的妥協,起床穿衣,讓她像送瘟神一樣送他到窗邊。
「拜拜。」她雙手捧著他的臉頰,踮起腳尖輕啄他一下。
「拜拜。」他的眼神幽怨。
面對男人的悲情,席彥君的反應是快速轉身回房,再度掛起「工作中,勿擾」的牌子。
耿宇傑見狀,只得無奈的翻牆回家,鑽入房內。
而這看似平常的一幕,兩人都沒料到會完全落入早晨出門運動,剛從外頭回家的席父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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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說說看啊,為什麼那小子會從你房裡出來?!而且、而且你還親了他?」坐在客廳內,席父大為光火,對於今早看見的那幕完全無法接受,才一進屋就直上二樓,把在工作的女兒給揪下樓來進行問話。
大清早就讓他看見鄰居兒子從女兒窗臺出來,兩個人還吻別,簡直是要氣死他嘛!
「我……」席彥君想說些話來反駁,但一切事實早讓父親給撞見。她還能說什麼?
「老頭子,你一早就發什麼神經,幹麼指著女兒罵不停?」在廚房內準備早餐的席母聽見聲音,連忙走出來。
「她……」席父憤怒的用手指著女兒,但話梗在喉間,一時順不上來,只能咬牙哼了聲。「你這個做媽的自己去問問她,她做了什麼好事?」
席母愣了愣。
「彥君,發生了什麼事?你做錯了什麼,惹你爸這麼生氣?」她走到沙發,坐在女兒身旁,用手拍拍她。
看著母親,席彥君粉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吭不出來。她同樣無法向自己媽媽說明她與宇傑的情事,尤其眼前還有個發火到極點的父親在,那話她怎麼說,就是說不出口哇!
「你說不出來嗎?哼!」席父在旁邊冷嗤。
「老頭子,她是你女兒耶,講話可不可以別那麼衝啊?!就算她想說,被你這麼一嚇也全都給忘了啦!」席母護女心切,立即回罵。
看著快要吵起來的父母,席彥君心裡一陣緊張,雙手更是用力扭在一起。
「忘了?她忘我可沒忘!」
「那你說,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怒視著老公,席母火氣也大了起來。有什麼事嚴重到要把女兒罵成這樣?
「我……」席父氣到嘴唇發抖。
「不管是什麼事,這裡都是自己人,還有什麼事不能說的?」席母瞪著他,要他快給她交代清楚。
席父狠狠的深吸一口氣。說就說!
「我今天早上看見隔壁家的耿宇傑自彥君的房間出來,而且,他們還親吻臉頰道再見!」說完他喘著氣,滿身大汗,怒火又攻心。
席母也是一陣錯愕,她轉頭看著女兒。
席彥君看著母親,沒說話,算是默認。
「是宇傑?」席母問。
嗯,她點點頭。
宇傑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人品好,做事負責,事業也算是小有成就,相信女兒跟了他絕對不會吃虧,再說以他們兩家友好程度來看,女兒嫁到隔壁,也總比嫁去別人家強一百倍以上。
再三衡量,怎樣都划算啊!
「你們正在交往嗎?」
席彥君再度點點頭。
既然都承認了,席母安心的笑,自行推估小倆口在一起的時間,應該也有一陣子了。這些小孩還真會瞞,連兩家父母都還被矇在鼓裡,毫不知情。
「那老頭子,你在生氣什麼?」
席父額上青筋冒起來跳不停。氣什麼,老婆不瞭解他在氣什麼嗎?
「我怎麼會不生氣?一大清早一個男人從女兒房裡走出來,兩個人還親親愛愛的抱不停,這代表什麼?」代表他們是不是才剛從床上下來,依依不捨的正在話別道再見?
「可是人家是戀愛中的情侶,你那麼大驚小怪做什麼?」
「耿宇傑都爬上女兒的床了,我還不大驚小怪嗎?!女兒才大學耶!」開什麼玩笑,他從小小心呵護的小寶貝,轉眼卻變成一個別人的女人,這要他怎麼接受?!
「你當年還不是沒娶我,就已經主動爬上我的床。」席母嗆聲回去。想當初,她不也是努力抵抗卻無效。
男人就是愛說一套做一套!況且,宇傑又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男人,他跟女兒在一起有啥不好?老頭子就是人老又眼花、固執,不知變通。
「這……」席父語塞。「這跟那個不一樣啦。」瞬間滿臉漲紅。
「哪邊不一樣?」
「就……就是都不一樣啦!不管怎麼說,爸爸反對你們兩個在一起,最好你們倆馬上給我分手!」席父氣急敗壞的指著女兒罵不停。
總而言之,她不可以做出敗壞門風的事情,更不可以和別的男人有牽扯不清的關係,他是她的小寶貝,身為父親,他有義務要好好保護她。
氣氛一時僵住,席父微喘的看著女兒,而一旁席母則是靜待女兒的反應。
「我不要分手。」席彥君抬頭,表情鎮定的說。
她愛宇傑,才不會為了爸爸無聊的抗議聽話分手,愛情是她的,要在一起或分手都該由她自己決定。
「彥君……」席父的心揪成一片。女兒怎麼會不聽爸爸的話了?「你聽爸爸的話,耿宇傑在經營那種亂七八糟的場所,相信為人也不會正派到哪邊去,你就乖乖的跟他分手,你一定要聽爸爸的話啊!」
「爸爸,字傑是我們從小就認識到大的,相信他為人怎樣你也一定很清楚,怎麼可以因為他經營酒吧,就說他為人不正派?」席彥君有條有理的反駁。
席父掀掀嘴皮,一時無言以對。
「更何況,他愛我、疼我、寵我、讓我,這樣的好男人,放棄了他不是很可惜嗎?」見父親軟化態度,她又再說。
「老頭子,女兒說的對,哪有人家做父親的要自己女兒放棄幸福呢?這太荒謬了。」席母也在一旁幫腔。
看來女兒處理感情的態度確實有一套,不會躁進,更不會草率。
看著女兒亭亭玉立的模樣,席父眉間一皺,大力拍了桌子一下。
「不準!我說不準來往就是不準來往,誰說都無效,聽見了沒?」話一說完,便逕自離去,不再聽誰的解釋。
誰都一樣,不可以任意帶走他的小寶貝。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席彥君心中有點無奈,明知道他只是在氣頭上說出的氣話,但她還是把氣話當真,放進心底了。
「彥君,相信過一陣子,你父親會有不一樣的看法的。」席母趨前拍拍女兒的背,給予安慰的笑容。
她回望了母親一眼。
希望真是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