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終於要到頭了,我這個一直想保住的高級員工的頭銜已經保不住了,因為在公司裡我屬於不受“招安”的典型。BOSS已經心灰意冷放棄了爭權的念頭,回去日本和他的老婆孩子享受天倫之樂了。而我只是象徵性的留下一句,希望公司不要因為我的緣故連累到我部門的員工,就遞交了辭職信。
“終於可以給自己放一個長假了”這是我安慰自己的話。可是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受到什麼程度的打擊。自從大學畢業以來,我可以說一帆風順,機緣巧合的獲得了老闆的賞識,職位一升再升,薪水也扶搖直上。我甚至沒有怎麼經歷過所謂的從學校到社會需要經歷的過渡期,一切對於我來說似乎都是順理成章。我過著從來不需要為錢擔憂的日子,似乎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應該得到的。
我躲在家裡整整兩個星期的時間,並不是我沒有去應聘工作,而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可以和我以前職位及薪水相當的工作。我在家的第二個星期裡,我將自己的心裡價位已經一降再降,我甚至願意接受我以往一半薪水的工作,可是我依然沒有找到。我的信心受到了空前的打擊,整個人都變的有些閉塞。我不願意去面對這一切,我不願意承認自己和自己的職位原本就是一個不相符合的結合,我想選擇逃避。
“陸飛,陸飛——!”冉靜在門口大叫著我的名字,這個丫頭一天到晚忘事,總是不帶鑰匙。她經常把還在上班的我叫回家替她開門,還好現在的我一直在家。
“你能不能長點記性,總是麻煩別人,你不覺得不好意思?”我開了門就教訓道。
“我就是不長記性,怎麼了?”每次丫頭都這樣回答我,我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回到沙發上繼續看那種很無聊的電視連續劇。這段時間裡,我發現我的接受能力強了很多,只要是電視連續劇我都能很投入的看下去,我每天都算好時間,兼顧好幾部戲,也許真的是太無聊的緣故,害怕自己空閒下來。
“你又憋在家看電視啊。”
“嗯。”
“我最近不飛了,在家的時間會比較多。”
“嗯。”
“那總不能我們兩一起在家看電視吧。”
“嗯,那你可以選擇不看。”我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電視屏幕。
接下來的幾天,冉靜果然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家裡,她把家裡上上下下都打掃了一遍,還添加了很多擺設,讓整個房間看起來多了很多朝氣,比我一個人在家時的感覺好了很多。可是我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玩遊戲和看電視,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做這些事情,我的心就會有一種空空的感覺,很難受。
今天的電視劇還真多,再加上我去租的碟片,凌晨兩點多我還坐在電視機前。
“你還沒睡?”冉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嗯,一會就睡。”我敷衍的答道,因為我知道我一定會看完所有的碟片才去睡覺,從感覺上黑夜過的總比白天快,所以我將白天的時間儘量留給睡覺使用。
“別看了好嗎?”冉靜的聲音很平和,我抬頭看見冉靜很認真的樣子。
“你有事?”
“我沒有事,是你有事。”
“我有什麼事?”
“你已經兩個多星期沒上班了吧?你每天就躲在家裡看那些無聊的電視劇,玩遊戲,對吧?”
“我現在在放假。”
“放了兩個星期了,還不夠嗎?”
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難道告訴冉靜我被公司辭退了?還是我一直在找工作,可是找不到?還是直接告訴她我喪失了信心?
“為什麼不說話?”
也許黑夜總是讓人更容易釋放自己,壓抑了許久的我迫切的需要宣洩:“我被炒了,沒工作了,不是我沒找過工作,可是找不到,我甚至願意接受僅有我以前一半薪水的工作,可是我依舊找不到,我還能怎麼樣?”
“那就三分之一,不行就五分之一,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你叫我從頭做起,我是一個總監,一個主管級人物,我是管人的,不是被管的。”
“你不是總監,也不是主管,你現在只是一個無業遊民。”
“可我曾經是。”
“對啊,你也會說曾經!”
“我不想和你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我有些惱羞成怒,站起身來。
“可是我想說,怎麼樣?”丫頭也站起身來和我面對面的站著,又是那種不依不饒的神情,我每次看到都很無奈。
“那你還想說什麼?”我頹然的又坐回沙發上。
“你為什麼不能從頭開始,只要你自己有實力,你可以向其他人證明自己。”
“我已經證明過了,我以前做過的業績難道是假的?”
“你可以多證明一次。”
“憑什麼?我不願意浪費那個時間。”
“浪費時間?難道你每天躲在家裡看電視、玩遊戲就不是浪費時間?”
“那是休閒娛樂,放鬆自己,積蓄力量。”
“你,狡辯。”冉靜有些生氣。
“好,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你自己想,不關我事。”冉靜氣呼呼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留下我一個傻傻的坐在那裡。我的手在遙控器上停留了幾秒鐘,還是選擇了繼續,繼續看完我租的碟片。
一直到凌晨六點我才入睡,到不是完全因為看碟片的原因,冉靜的話一直在我耳邊縈繞,不過驚醒的作用到是其次,讓我感到興奮的是冉靜真的很關心我,到底這種關心可不可以直接為我們兩的關係定性,這個問題我考慮了兩個小時,然後在不知不覺中美滋滋的睡著了。有時候我也很鄙視自己,這個時候自己能不能正經一點,腦子怎麼就會想些無聊的事情。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隨便洗漱了一下,我又來到沙發上,習慣性的打開電視機,我的腦子裡又閃現出昨天冉靜對我說的話。我向冉靜的房間看去,房門緊閉,難道這麼晚了她還沒有起床?我又看了一下飯廳的,飯桌上似乎擺了不少東西。
走到飯桌前又看見一張紙條。
豬:你的衣服我洗好了,晾在陽臺上,自己收;飯也做好了,在桌上,自己吃;冰箱裡我買了很多速食麵和零食,自己拿。
另外,我還在生氣。
丫頭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