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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無上寶丸

    雷澤澈睜開眼睛,猛然見烏雲正不懷好意地湊過來,張開大嘴要咬斷他的喉管,嚇了一跳,大叫一聲,將身往後一縮,兩腳平起向上蹬出,將烏雲踹向了一邊。

    烏雲這一下摔得也是不輕,可它沒有像尋常的狗那樣唁唁狂叫,一粘地立即爬了起來,復又向雷澤澈撲了過去。

    狗舍狹小,雷澤澈站不起身來,又沒有閒瑕運氣,一時也聚集不起能令烏雲斃命的一掌來,幸好他輕功已經不錯,習武的人,就是尋常時刻身上也有三分功力,足以支撐著運用輕功了,他與烏雲一樣在地上臥著,見它撲過來就往側一閃,烏雲走左他就走右,烏雲走低他就走高,一人一狗在狹小的狗舍裡周旋起來,不大功夫,便都呼呼地喘起粗氣來。

    可這狗舍對他來說,畢竟是太小了些,他的身形比烏雲大得多,烏雲又佔著地利,十幾個回合以後,雖然它沒有咬住雷澤澈的要害,也在他的身上下了道道抓痕。

    雷澤澈受了傷,心裡反倒踏實起來。

    他的內功已臻上乘,人一動,功力不僅沒有減弱,反而借活動的機會越高,三五十個回合以後,他有經脈舒通,功力已達到了頂點,可那烏雲卻有點力不從心了,攻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雷澤澈此刻已有閒,他很想一掌將烏雲拍死,可他不願意那麼做,白天看到烏雲那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對他震動很大,他不想再殺了這個烏雲。他尤其不想因為烏雲再得罪陰靈靈一次,他們兩上在室內撲打,其它的狗立時醒了過來,可他們誰也沒動,都退在了角邊,默無聲息地看雷澤澈和烏雲爭鬥,擺出一副很守武林規矩的樣子。

    烏雲又一次向雷澤澈撲了過來,久攻不下,這條狗的心也有些狂躁,這一次它顯然是運足了氣,這一撲形同閃電,自上而下,四個爪子的利甲均探了出來,只要搭上雷澤澈,就能在他的身上撕下一條肉來。

    雷澤澈這一次沒有躲,他覷準烏雲的兩隻前爪,伸出兩隻手來,如火中取枚,準確地抓住了它們,將那一雙爪子牢牢地鉗住了。

    烏雲被他從空中摔倒了地上。

    雷澤澈兩手死死在抓住它的前爪不松,身形一扭騎了上去,烏雲先還使勁在掙扎,後來終於筋疲力盡,倒在地上不動了。

    雷澤澈不鬆手,俯身盯著它。

    烏雲的眼裡現出馴服的神色,低聲哀叫著,搖著尾巴。

    其他的狗見烏雲如此,也湊了上來,圍看雷澤澈晃著尾巴,跟著嗚嗚地低吟著,雷澤澈雖然不懂狗話,可也明白了那意思,它們是代烏雲向自己求情了。

    雷澤澈將烏雲的兩隻爪子抓在一隻手上,騰出一隻手來拍拍它的頭道:“烏雲,你服了麼?”

    烏雲嗚嗚地低聲應著,搖著尾巴。

    烏雲乖乖地向前蹭,伸在舌頭來舔了舔雷澤澈的手。

    雷澤澈也伸出手來拍子拍它。

    其它的狗也湊過來,在雷澤澈的身邊蹄著。

    烏雲原是它們這一室狗的頭,現在它們見烏雲己俯首貼耳,立即隨著它歸順了雷澤澈。

    幾隻狗圍在雷澤澈的身邊,乖乖地趴著,雷澤澈沒料到這些獸類竟會如此講理,心頭也是一片歡喜,他仔細地看看他們的眼睛,那些眼神中出現一片恭順,再也沒有一絲惡意。雷澤澈放下了心,他這幾天實在也折騰得太累了,將雙手疊在身前練了一陣功,收了功後竟在這一群狗的簇擁中睡著了。

    他從此成了這一小幫狗的頭。

    他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夢見自己帶著烏雲去玩,在一個小澗中,烏雲跳下去游泳,從水裡鑽出來的時候竟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女子,站著在他的面前,那女子好像是赫若薰,他將她懷裡時,那女子的突然變成了玉寒。她用手撫著他的臉,微笑地看著他。

    他覺得臉上涼涼的,輕輕的,很舒服很舒服。

    他聽到了一個軟軟的聲音:“喂,你還不起來麼?”

    雷澤澈睜開眼睛。看見粉芯蹲在他的面前,正含笑看著他。

    雷澤澈想起了方才的夢,閉上了眼睛,道:“你怎麼來了?”

    粉芯道:“哎,你說我怎麼來了?我是你的主子哎!”

    雷澤澈這才從夢中徹底地醒轉來,他轉眼看看,發現烏雲和其它的三隻狗都被人將四蹄捆了扔在牆角里,正用哀告的眼神看著他。

    雷澤澈—翻身坐了起來,指著那些狗問道:“你為把它們捆起來?”

    粉芯驚訝地望著他道:“你說為什麼?因為它們欺侮你呀!”

    雷澤澈道:“它們沒有欺侮我,你放了他們吧。”

    粉芯道:“你這個人可真是的,有人替你報仇還不說好麼?怎麼,你果真是叫它們欺侮住了,連句真話都不敢說了麼?你放心好啦,有我給你做主,它們不敢怎麼樣的,你儘管說,昨晚是誰帶頭欺侮的你,我好好的教訓它。”

    雷澤澈道:“你快把它們鬆開吧,我們昨夜睡不著,在一起鬧了一陣,說不上是誰欺侮誰,你要委屈它們。”

    粉芯道:“好吧,既然是你替它們求情,我暫且饒了它們這—次吧。看來你這個人是當老好人當慣了的,好哇,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去把它們放開吧,這個好事我讓你去做,在我這裡,我也不想讓你不好好做狗。”她把那一個人字說成了狗字,說罷自己甚覺有趣,格格地笑起沒完,沒有理她,自己起身走到了烏雲它們身邊,伸手替它們解開了繩子。

    那些狗一被放開,立即圍住了雷澤澈,舔手,晃尾巴的晃尾巴,一個個都現出了很恭順的姿態。

    粉芯在一邊驚訝地看著,點點頭道:“閃電,你果然有些門道,我養了這幫傢伙這麼長的時間,也沒見它們對我這樣親熱過,當一條狗呢,真是屈了你這塊材料了。”

    雷澤澈聽她句句諷刺自己,也不答言,只和那些狗親熱著。

    粉芯在一邊大不滿意,“喝,你可直是個狗脾氣,怎麼對我不理不睬的?好,你不理我麼?那我不知道我的厲害你起來,該出去練功了。”

    雷澤澈道:“練功?練什麼功?”

    粉芯道:“什麼功?狗功!你快起來,出去,不然的話,我可不客氣了!”

    她從腰間解下了鞭子,那些狗一見鞭子,立即乖乖地站成一排,走了出去。

    烏雲走到門口見雷澤澈沒有跟出去,又走了回來,叼住他的褲角往外拖他。

    雷澤澈跟它走了出去。

    粉芯將鞭子一揮,那些狗一起跟在她的後面飛跑起來。粉芯的輕功相當不錯,那些狗勉強跟上她,雷澤澈也要命使出三,四成的功力,才算沒被她們拉下。

    這些狗在粉芯的帶領下,遇牆跳牆,遇林穿林,遇溝越溝,來到了林間的一片空地上。

    白芯,藍芯,翠芯,綠芯已經等在那裡了。她們帶來的狗在那裡已經撕咬成下一團。

    見粉芯來了,他們一起笑了起來。藍芯道:“怎麼樣,我昨天說什麼來著?這粉芯每天可來過這麼晚麼?這個閃電可是讓她上了心了。”

    白芯皺皺眉道:“藍芯,你休得胡說。我警告你,你這番話在這裡說說也罷了,要是給小姐聽見,可不是耍的。”

    藍芯道:“是,我知道啦!”嘴裡說著,一幫人仍瞧著粉芯笑。

    粉芯走到近前,道:“喂,你們在笑什麼?說來聽聽,叫我也笑一笑。”

    藍芯道:“我們在笑你耶!怎麼,新添了一個閃電,早上起都起不來了麼?”

    粉芯道:“哼,你還提他,不知好歹的東西,真把人都要氣死了!”

    藍芯道:“什麼事,讓你發這麼大的火呢?”

    粉芯氣哼哼地將早上的事講了一遍,眾人聽了,都不由得稱奇。

    藍芯順她的手指看去,只見雷澤澈和皇上虎視眈眈,擺出一副要打架的陣勢。

    白芯是皇上的主子,他只養皇上這—條狗,可這隻狗卻管著這一群人一樣,見了皇上的架勢,她也覺有些奇怪,喝道:“皇上,你在幹什麼?”

    皇上聽了白芯的吆喝,瞪了雷澤澈—眼,轉身走了。

    烏雲就不在遠處站著,見皇上向她走過來,一扭身走到了雷澤澈的身邊,把皇上氣得叫了好幾聲。

    粉芯笑得彎了腰:“如何?現在你們可是親眼目睹了,烏雲有了閃電,連皇上都要背叛了嘿!”

    藍芯道:“這倒奇了,原來的那個閃電在的時候,烏雲也未敢背叛了皇上,怎麼現在有如此大膽了?”

    綠芯小聲道:“這事我看不好,皇上當皇上是當慣了的,怎麼會讓閃電將皇位奪去?他們倆,怕要有一場廝殺哩!”

    藍芯道:“那就叫他們打—仗,勝者為王麼,自古以來就是這個規矩,皇上也不能總是他一人做,該輪輪班啦!”

    白芯道:“休得胡鬧,那閃電帶了傷,也不知小姐會不會責怪下來呢,萬一他再有一個什麼閃失,小姐怪罪下來,你擔待得起麼?”

    藍芯道:“那要是贏了呢?他要真地取代了皇上,當上了這—幫狗的頭,在這粱山上,我們倒是第一份了,小姐一高興,說不定會教我們幾招呢!”

    粉芯聽了白芯的話,已是有幾分害怕,忙道:“得得,我可是擔待不起,我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還是把他們分開的好。”

    白芯道:“閃電有傷,也不宜和這些狗一起操練,放在他旁邊看一看吧。”

    粉芯道:“我也是這麼想。閃電,你過來!”

    雷洚澈聽了她的呼喚,爬了過來。

    昨夜他已經將這一切思量好了,自己活著是為了生存,為了能對得起若薰那一夜之恩,這些委屈,他甘願受了。

    粉芯拍拍他道:“你今天就在這裡看著,等傷養好了再和它們一樣地操練。可不許亂跑了,聽見了麼?”

    雷澤澈像狗—樣在點了點頭。

    白芯在—邊點點頭道:“這就對了,你要是早這樣乖,也不必住進現在住的地方了。”

    雷澤澈抬眼看看她。一聲不吭。

    白芯從腰間解下鞭子,道:“我們開始吧。”

    粉芯她們一起解下了鞭向狗群走雷澤澈在一邊乖乖地看著。

    他越看越覺得稀奇。

    這些狗操練起來,並非只是比跑比咬,雖然看上去是亂成一團,可在行家屬眼裡,他們的每一撲,一咬,一旋,一滾,無不暗合著上乘武功的招式。

    哼哈雙妖的笑日三劍雖然只有三式,卻是集武林精粹之大成,變化復繁包容萬千。雷澤澈雖然不曾摸過一次劍,卻將那些招術熟記於心,因此對她們鬥狗的奧妙一見便知,並在心中熟記了那些讓他砰然心動的奇招怪式。

    這些招式既不是劍法,也不是掌法,雷澤澈說不出那該是一個什麼名,卻覺得這些招式使起來定會靈活無比,不知是粉芯她們的功法不濟呢,還是這些狗還沒有達到上乘,若是這些招式再完善一些,施展起來絕不會亞於哼哈雙妖的笑日三劍,只怕比那還有過之無不及呢!接連好幾天,雷澤澈都在一邊看著,在心裡體會著。

    他心思聰慧,且內功又已臻化境,雖然身體表面未動,卻已在經絡中將那些招式演練的極熟,同時又暗暗將它豐富完善了許多,現在那些狗的撲鬥在他的心中已如同兒戲一般了。

    這些天和烏雲它們在一起,雷澤澈也覺很開心。自從一次撲鬥以後,烏雲它們對他格外忠誠,他與它們一起嬉鬧一起撲打,在沒人的時候,他將自己使出的招式拿來試用,竟屢試屢爽,那些狗對他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唯一使他不安全的是那個皇上。

    皇上是這群狗的頭,一向專橫拔扈,它對雷澤澈這樣一個人形的異類攙在它們中間,本就憋著一股氣。人一旦像狗一樣四條腿走路,和狗在一起搶食。在狗的眼裡,就失了做人的威風,加上烏雲那一夥又將他奉為頭領,直接威脅到了皇上的地位,雷澤澈就更成了它的眼中釘。

    狗們肯定也有狗的語言,雷澤澈現在已經知道一些簡單的表達情緒的叫聲含意了,可他卻不知道烏雲它們是用什麼辦法和同類進行更深一步的交流的,只是覺得那些不是和他同室的狗對他也客氣了起來,見了面尾巴一個勁搖著,這使他心裡很舒服。人就是落到了狗的地步,心裡學是渴望別的狗尊重的。

    雷澤澈不知道這是人的弱點,還是人的優點,他常為自己感到可笑,感到可悲.可當那些狗對他搖尾巴的時候,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頭的得意。

    這就使得他對那皇上也看不上眼了。

    因為皇上是這一群狗中唯一不對他搖尾巴的狗。

    如果僅僅如此那也罷,雷澤澈畢竟記得自己是一個人,他不屑和一隻狗那樣斤斤計較。

    可那皇上有點欺人太甚了。

    皇上也很聰明,它看出了雷澤澈雖然和它們一起,卻格外得到那些主子的青睞,因此上只要主子們在它的眼前,他也不敢貿然地去動雷澤澈一下。

    可它對那些雷澤澈搖尾巴的狗卻毫不客氣,無論是哪條同室的狗,只要是被它看見對雷澤澈搖了尾巴,它就衝上去教訓它—頓。

    它教訓最狠的是烏雲。

    烏雲本來是它的情婦。就是原來烏雲的丈夫閃電在的時候,烏雲也不敢違背了皇上,可現在它卻變了個樣,對皇上不僅不理不睬,連皇上想往它的身上靠靠、聞聞也不許了,一開始它還只是躲開,後來就對皇上公然眥牙威脅了。

    這使皇上無法忍耐。

    可皇上畢竟是皇上,它有它的心機。它知道自己如果無緣無故地教訓烏雲一頓,那些持鞭的主子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它憋了一肚子的氣,暗暗地等待著時機。

    這機會終於讓它等到了。

    那一天早上操練,白芯讓它和烏雲作對,皇上使出的渾身的解數,四五十合以後便將烏雲撲翻在地了,按規矩,它只要作出一副咬斷烏雲喉管的架勢便可收兵了,不,將烏雲撲倒在地,真地張開大口向它的喉管咬了下去。

    幸好烏雲將脖頸偏了偏,這才免去了一死。可當白芯她們用鞭子將皇上驅開時,烏雲已經半身是血,只有哀號的份了。

    皇上為這自然捱了一頓皮鞭。

    它把這一切都記在了雷澤澈的帳上,它從雷澤澈的眼神里也看出了,雷澤澈對它也是深惡痛絕的了。

    烏雲受了傷,卻沒有死,粱山上有的是好刀傷藥,何況還有雷澤澈運功替它療傷,它又堅強地活了下來。

    晚上,它伏在雷澤澈的杯中,不停地哀鳴著。雷澤澈撫著它。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它。

    他終於下了決心,要教訓教訓皇上。

    這機會很快就來了。

    給他這個機會的是大小姐陰靈靈。

    自從雷澤澈住到狗圈去以後,陰靈靈的心裡一直很不舒服。她本來想將他喚回來,可她聽娘說過這些個男人的脾氣,這些男人只能像對狗一樣地對待,叫他們覺得打他是應該的,罵他也是應該的,這樣當你對他們好一點時,他們就會覺得你就格外開恩,感恩不盡。對他們,是絕對心軟不得的,否則,這些傢伙就要蹬鼻子上臉騎在你的頭上了。

    他們除了當女人的狗,就是把女人當狗,從來不想當和女人一樣平等的人。

    所以,做為一個女人,你要是不想當男人的狗,就得狠下心來,當他的主子。

    陰靈靈從來沒有和男人交往過,所以她格外相信母親的話。

    她硬下了心腸,等著雷澤澈來求她。

    她不相信他能在狗舍裡住下去。

    在她想來,雷澤澈畢竟是已個人,叫一個人住在狗窩裡,是無法忍受的。

    可沒想到,雷澤澈不僅在狗窩裡住了下來,而且和那些狗成了莫逆之交,做了他們的頭。

    她每天都能聽到雷澤澈的消息,白芯她們知道她的心思,有關雷澤澈的—切,都詳細地向她敘說。

    她越聽越覺不是個滋味。

    她覺得雷澤澈能在那裡呆下去,是自己對他還不夠狠的緣故。

    白芯開始說了雷澤澈受傷的事,她還很擔心,聽白芯說不讓雷澤澈和那些狗一起操練,她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可神情是很讚許的。現在她覺得自己太仁慈了。她決定叫雷澤澈和那些狗在一起操練,就讓他和皇上放對。她知道皇上的功力,想讓它教訓教訓雷澤澈。

    雷澤澈早上一到練功場,看見陰靈靈也站在那裡,就覺得有點不大對頭。他看看她,陰靈靈將臉轉到了一邊,連瞅都不瞅他。

    雷澤澈本想和她打一個招呼,此刻只好罷了。

    白芯到了他的面前,道:“閃電,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該你下場了。”

    雷澤澈不吭聲,乖乖地跟著她走到了場中。

    白芯對皇上招了招手,皇上走了過來,和雷澤澈對視著,它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興奮得哼哼怪叫著。

    白芯見皇上的毛都立了起來,眼睛通紅掛著血絲,有些擔憂,喝道:“皇上,你聽著,點到,要是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我可不饒你!”

    陰靈靈皺皺眉道:“白芯,你不要嚇唬它。我先前是怎麼教你們來?比武也要和真的拼命一樣,如果怕死,就不要比好了。”

    白芯道:“小姐,咱們人自然有分寸,可這皇上畢竟是一條狗哎!”

    陰靈靈道:“你不要多說了,按我的話去做,皇上是—條狗,閃電未必就不是一條狗麼?他們倆傷了哪個,也沒什麼緊要,你叫皇上放膽幹吧!”

    白芯道:“是,皇上,你聽到了麼?”

    皇上顯然是聽懂她們的話,搖了搖尾巴,注視著雷澤澈其狀甚是得意。

    粉芯走到雷澤澈身邊,悄聲道:“哎,閃電,我看這—回,是性命難保了。那個皇上我要是沒有鞭子都對付不了他,你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聽我的話,去向大小姐認個錯,服個軟,叫她饒了你這一次算了。”

    雷澤澈搖了搖頭。

    粉芯急得跺腳道:“你真是條笨狗,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陰靈靈回過頭道:“粉芯,你在和他說什麼?”

    粉芯道:“小姐,閃電得罪了你,我看他這些天已經知罪了,這一次,念他傷還未愈,就不要讓他和皇上比武了吧。”

    陰靈靈斜眼看著雷澤澈道:“怎麼,你不敢和皇上比了麼?”

    白芯聽她這麼問,知她在給雷澤澈一個機會,忙用腳悄悄地踢他,示意他向大小姐告個罪,服個軟。

    雷澤澈動也不動。

    粉芯急得叫道:“你這個死人,怎麼一點事都不懂呢?”

    陰靈靈臉色驟變,盯著粉芯道:“粉芯,你叫他什麼?”

    粉芯一驚,忙雙膝跪倒,道:“粉芯該死,粉芯該死。小姐,粉芯一時心急,說錯了話,你且饒我這一回。”

    白芯等也忙跪倒幫著粉芯求情。

    陰靈靈瞥了一眼雷澤澈,道:“好了,念你是初犯,我且饒了你這一次。你們給我聽著,這閃電就是—條狗,你們誰若是再把他當人待,我可不會像你這麼寬待了。”

    幾個人連聲應首,從地上站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敢出頭替雷澤澈再說一句話呢?

    陰靈靈道:“你們還等什麼?還不讓它們開始麼?”

    白芯拍拍雷澤澈道:“你既然長了一張犟嘴,我希望你還能一點犟功夫,皇上可不是好惹的,你可要當心了。”

    陰靈靈皺皺眉道:“白芯,你在那裡和他羅嗦什麼?閃電,你可要聽清了,皇上是我的寶貝,你可不要把它給我弄死了。不然的話,我絕不饒你!”

    雷澤澈看了著她,扭過了頭。這條件很不公平,可他不願開口和她說話,這不僅是想讓他看不起自己,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錯過這樣一上教訓皇上的機會,給烏雲出上一口氣。此刻在他的心中,烏雲要比陰靈靈重要得多了。

    陰靈靈見他毫無反應,冷下了臉道:“開始吧。”

    粉芯將雷澤澈送到場中,拍了拍他,下去了。

    白芯走到場中,將鞭子一揮,皇上得令,發瘋一般地向雷澤澈撲了過去。雷澤澈猝不及防,閃身慢了一點,皇上—爪子抓在了他的左邊的臉上,雖然只捱了一個邊,也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兩道血痕。

    白芯等都驚呼了一聲,可看看陰靈靈的臉,又都收住了白,誰也不敢上前去喝止皇上。皇上這一抓之後,也停了下來,看看主人的反應。它雖是個畜類,可比一般的狗要聰明得多,早看出了主人們對雷澤澈格外看顧,這一下抓中了他,也有點不安。

    陰靈靈道:“皇上,你停下幹什麼?上!”

    皇上巴不得她這一句話,這一次徹底放下了心,又旋了起來,向雷澤澈撲了過去。

    雷澤澈見它依然是方才的一式,早有防備將身一閃,輕輕躲了過去,回手揮掌便向皇上拍去。

    皇上畢竟是皇上,方一落地,就向側一滾,雷澤澈—掌拍空,皇上猛地躍起,向他的腳下一衝,張嘴就咬。

    雷澤澈往後一錯,可還是被它叼住了褲角,他奮力一掙,皇上並不撒口,被他帶得往後挪了三四步。

    雷澤澈一掙未能脫身,立刻站穩,飛起左腳踢了出去。皇上卻比他還快,它在空中雷澤澈拖拽時,已經弓腰收回了後腿,向前—彈,一人—狗的腳對在了一起,皇上的功力較雷澤澈自然要差得多,幸好它在一彈的同時鬆開了嘴,整個身子懸在空中,它又是以後爪和雷澤澈相接,受力雖重也不礙事,只向後翻了十數步遠,身子早在空中調整過了,輕輕地落在了地上。

    畜類在空中調整身體的能力原本比人要強得多,可皇上這一下確也顯出了身手非凡,在一旁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喝了聲彩。皇上聽到彩聲,更加抖起了精神,爪一沾地,立即轉過身來,復向雷澤澈撲了過去。

    雷澤澈在那邊覷得真切,也將兩腿一蹬,旋了起來,他後發制狗,又比皇上旋得高,皇上落地時他才下落,兩隻手緊緊地按牢了皇上向前探出的兩個前爪,騎在了它的身上。

    皇上張口便去咬雷澤澈的手,雷澤澈豈能讓它咬到,兩手—使勁,只聽得嘎巴一聲脆響,皇上的兩隻前爪同時被他折斷,向後背了過去。

    皇上被他拽得昂起了頭,再也無計可施了。

    粉芯在那邊喝了聲彩。綠芯忙捅了她一下,她趕緊收住了口。皇上哀號了起來。雷澤澈現在用不著拽它的前爪了。他騰出了手,捏住皇上的嘴轉了過來,緊緊地盯著它。

    皇上眼睛看著他,低聲地哀叫著,顯然已是服了他了。

    雷澤澈把住它的兩腿,站起身來,使勁—拉,使腳—踢,皇上哀叫一聲,被他踢了出去,落地之時,兩隻前爪卻復原如初了。

    雷澤澈方才只是解開了它的骨節,現在又給它復原了。

    皇上站起來,夾著尾巴跑出了場外。無論白芯怎麼嗚喝,也不肯回到場中去了。

    陰靈靈在一邊冷冷地拍了拍手。

    雷澤澈冷冷地站著,看著她。

    陰靈靈道;“很好,閃電,你既然打敗了皇上,從今以後,你就是這幫狗的頭了,在這粱山之上,你可是頭一份了。”

    雷澤澈道:“我不想當狗頭了。”

    陰靈靈道:“哦,那你想幹什麼?”

    雷澤澈道:“我想回到大小姐身邊。”

    陰靈靈一愣,上下打量著他道:“這是你的真心話麼?”

    雷澤澈道:“是。”

    阻靈靈揚起臉道:“閃電,你知道這裡是誰說了算麼?”

    雷澤澈道:“當然是大小姐。”

    陰靈靈道:“你知道就好。當初我讓你好好在我身邊待著,你跟我耍脾氣。現在你想回來,我就讓你回來麼?那樣一來不是你說了算了麼?你就在狗圈裡當你的狗頭吧!”她轉身向院中走去。

    雷澤澈叫道:“大小姐……”

    阻靈靈站下來,頭也不回地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麼?”

    雷澤澈嚅嚅了半天,道:“大小姐先前我多有得罪,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陰靈靈道:“哦,你這是向我陪罪麼?”

    雷澤澈道:“在下實在是抱歉得很,請大小姐不要和在下一般見識。”

    陰靈靈道:“你說什麼?什麼在下在下的,閃電,你給我記著,你是—條狗哇!”

    雷澤澈道:“是,閃電記下了。”

    這一句話大出陰靈靈所料,她轉過身來,瞅著他道:“你怎麼,終於服了我麼?”

    雷澤澈道:“我服了。”

    陰靈靈道:“你說人服了?那我叫你學狗叫你學不學呢?”

    雷澤澈不再說話,張開嘴學起狗叫來。

    他學得像極了,一會兒強,一會兒弱,一針兒切切如呻吟,一針兒唁唁如咆哮,那些狗聽得出神,也隨他一起叫了起來。

    陰靈靈笑出了聲。

    白芯等為了幫雷澤澈討陰靈靈的喜歡,更是笑彎了腰。綠芯也和她們一樣笑著,趁別人不注意,她悄悄擦了眼角的淚水。她忽然覺得心裡很憋屈。

    她知道是她那天對雷澤澈說的話起也作用了。可一個人為了活著,就能甘心忍受這麼多屈辱麼?她覺得雷澤澈很可憐,覺得他活在世上很可憐。她還覺得陰靈靈這—次有點太過份了。

    她自小在梁山上長大,是陰香姬養大了她。陰香姬一家對她來說,就像神明一樣,也只知侍奉,她們叫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對和不對。現在,這種想法突然地冒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她偷偷地看眾人,沒有人注意她忙收回了神。

    雷澤澈已經叫得嗓子嘶啞了,陰靈靈擺了擺手,終於讓他停了下來。

    雷澤澈慢慢地爬到了她的身邊,他覺得心裡很彆扭。

    可還是面無表情地向前爬著。他必須從那群狗中走出來,如果總呆在狗群裡,他活著和死了還有什麼區別呢?他因為想明白這—件事,所以特別地感激綠芯。他偷眼看看她看見她眼角掛著淚珠,心中一動,忙轉過了頭。可他卻在那一刻把綠芯牢牢地印在心裡了。

    雷澤澈從狗窩裡走出來,回到了陰靈靈身邊,陰靈靈並沒有再難為他。在沒人的時候,降了將他的名字改為閃電之外,也沒有什麼太讓難情的時候。

    可是若有人來就不同了,在那時,雷澤澈就得像一條狗一樣在地伏在陰靈靈腳下,話也不可以說,偏那些人又都喜歡逗他,這個摸一下,那個拍一把,雷澤澈一概都忍耐,而且還得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來。

    時間長了,從人們的交談中,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梁山上的待遇實際上是最優厚的了。那些個女人們的男人,在她們的眼裡連狗都不如,只是她們的—個玩物而已。

    雷澤澈還知道,那些男人不僅在白天是那些女人的玩物,在晚上也依是她們的玩物。至於大小姐陰靈靈為什麼沒有像別的女人對待那些男人那樣對待他。他可不清楚,不過,他在心裡很害怕那件事,常常有意無意地躲著陰靈靈的目光。

    他並不是不喜歡她的模樣。即使是在這樣的脂粉隊中,陰靈靈也是出類拔萃的。就是她不刻意打扮的時候。跟白芯她們站在一起,也風彩奪人,而白芯她們幾個在這個山上又是出類拔萃的,由此就知陰靈靈的漂亮了。

    可雷澤澈就是不想和她在一起了。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在懷念若薰,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恥,哼哈雙妖在教他的時候,根本就沒往他的頭腦中灌輸過世俗的道德觀念,他對於道德認識,只是在那幾天中在若薰那裡接受的。而若薰雖然比他大著幾歲,可以那哼哈谷時也畢竟才只六歲,她的貞潔觀和道德觀,與其說是來自童年的記憶,莫如說是來於一個少女的自衛本能。

    儘管如此,雷澤澈還是不願意和陰靈靈太過親近,因為他懂得—個道理,那他就對若薰負有了一種不可推卸的責任,可對於陰靈靈,他實在是想不想為她負什麼責任了。

    陰靈靈也不主動地接近他。

    她雖然性格乖張,但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就是在梁山上,她也知道害羞兩個字的含義。和雷澤澈在一起的時間一長,這種感覺非但沒有減退,反而越來越強烈了。在白天,她還和雷澤澈有說有笑,可一到晚上,她連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了。她知道自己是愛上這個人了。

    她企望雷澤澈主動地接近自己,尤其是晚上,當雷澤澈就睡在她身邊的地鋪上時,她常常一陣陣心跳得厲害,有時直到雷澤澈那邊打起鼾聲,她才能放下心來,提心吊膽地看著他。可當雷澤澈翻個身又睡過去以後,她在心底又升了無際的惆悵和悲涼,她又感到自己受到了冷落和鄙視,心裡更加不舒服起來。

    這樣過了半個月,兩個人各揣心腹事,就是在白天也無話可說了。

    雷澤澈在這裡,睡得暖,吃得好,又整日裡無所事事,慚漸地胖了起來,可陰靈靈卻一天天地消瘦了下去。

    陰香姬最早發現了女兒的變化。一日早朝以後,她將白芯留了下來,待人們散去後,問道:“白芯,靈靈這些天怎麼了?”

    白芯道:“沒什麼呀,小姐一天很好的嘛,幫主怎麼問這個?”

    陰得姬道:“你還說沒有什麼?哼,不中用的東西,叫你們去服侍我的女兒,你們竟連她瘦了沒有發現麼?”

    白芯道:“什麼?幫主說小姐瘦了麼?我怎麼沒看出來?”

    陰香姬怒道:“找打!我和她一天只見一次面,都看出來了,你們天天在她的身邊,竟會看不出來麼?可見你們是多麼不用心了。”

    白芯忙跪下道:“夫人息怒,白芯心粗,有失夫人信任,不勝惶恐。叫夫人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小姐原來是比現在要胖一點,臉色也要好看一點。”

    陰香姬道:“豈止是—點呢?我看她近來可是消瘦多了。”

    白芯道:“是,夫人明察。奴婢天天和小姐在一起,她一點點瘦下去,奴婢竟然都沒有發現,還讓幫主指出來,奴婢真是罪該萬死了。”

    陰香姬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巧嘴!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有會責怪你了麼?正因為你天天和小姐在一起,對她的情形你更應該比我清楚才對。好了,這次打暫且記下了,我問你,你小姐最近可有什麼不顧心的事麼?”

    白芯道:“沒有哇,我看小姐一天到晚還是原來的樣,沒覺出有什麼不對來。”

    陰香姬道:“這可是怪事了。哎,我問你,她對她那個閃電怎麼樣?”

    白芯道:“很好哇,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對。”

    陰香姬道:“那閃電對你們家的小姐呢?”

    白芯道:“也很好哇,你沒看見他有什麼不聽話的時候。”

    陰香姬道:“他沒有對你們小姐發脾氣麼?”

    白芯道:“他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呢?”

    陰香姬道:“那……他晚上是和你們小姐住在一起麼?”

    白芯道:“是,小姐在床上,他就睡在小姐的床下。”

    陰香姬揚起眉,問道:“他怎麼睡在床腳下?一直睡在那裡麼?”

    白芯道:“是。”

    陰香姬點點頭道:“這就對了。”她從身邊摸出一個藥丸來,遞給白芯道:“我這裡有一丸藥,你把它悄悄地放在閃電的食裡,一定要在吃晚飯的時候放,你明白了麼?”

    白芯接過藥,小心地揣在懷裡,問道:“幫主,這是什麼藥?”

    陰香姬將臉一板,道:“白芯,你們叫靈靈慣得可得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我吩咐你的事,你去做就對了,怎麼還敢羅羅嗦嗦地問東問西呢?”

    白芯道:“幫主息怒,奴婢愚鈍,只是不明白怎麼小姐瘦了,夫人反教那個閃電吃藥呢?”

    陰香姬道:“我這麼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不要多問,按我的話去做就是了。”

    白芯見夫人變了臉,也不敢多說,只好將藥拿了回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她猜測夫人不會做出對小姐不利的事,可這事對雷澤澈如何,她就不知道了。梁山上有許多整治男人的辦法,誰知道幫主是不是—個不順心,要在這閃電的身上試一試呢?她在心裡也對閃電頗有好感,因此更不想在自己的手裡傷了他。可這事如果不照夫人的話做。自己就等於自盡了,但要是做了,萬一那閃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別說自己的心裡過意不去,小姐追查起來。自己也是脫不了這個干係的。她想又想,一個人在屋裡悶悶不樂地發呆。

    陰靈靈領著雷澤澈從外面回來,叫了一聲白芯沒人應,走進屋來見她屋裡發著愣,上推了她一把道:“喂,死丫頭,你的耳朵呢,怎麼我這麼叫你你也不吭一聲?”

    白芯一驚,忙擠出笑臉道:“小姐,我真地沒聽見。”

    陰靈靈道:“你叫粉芯她們把閃電牽出去洗一洗,這些天跟那些狗在一起練功,我看他滾得也夠髒的了,在屋裡一走一股味,薰得人受不了。”

    白芯應著,出去喊了粉芯來,將雷澤澈領了出去。自己出去給陰靈靈打來了洗臉水,置在架上,道:“小姐,你帶閃電出去練了一個上午,想也是熱得緊了,來,洗一洗吧。”

    陰靈靈應了一聲,走到架邊慢慢洗著臉。

    白芯在一邊看著她。

    陰靈靈被她看得不耐煩,一跺腳道:“死丫頭,沒看過人洗臉麼?”

    白芯道:”咦,還是幫主的心細,小姐果然是瘦去了一圈哎!”

    陰靈靈道:“你在這裡胡說什麼?胖了瘦了的。”

    白芯道:“小姐,都是奴婢的不是了,我整日在你身邊,就不知你瘦了?要不是幫主看出來,奴婢今天也不知道。小姐,你可是有什麼不舒服麼?”

    陰靈靈嘆子一口氣道:“我哪有什麼不舒服?你不要瞎猜吧。”

    白芯道:“怎麼是瞎猜?連夫人都看了來了。要不然,夫人也不會叫我……”

    她猛地一驚,收住了口。陰靈靈道:“夫人叫你幹什麼?”

    白芯掩飾道:“也沒有什麼啦,一點小事,小姐也不必問了。”

    她越說不讓問,陰靈靈越是緊迫不捨道:“到底什麼事,我這丫頭今天怎麼吞吞吐吐地?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麼?”

    白芯道:“哪有嘛,只是夫人看你日漸漸消瘦,叫我……”

    陰靈靈道:“叫你什麼?你倒是說呀!”

    白芯見她中了自己的圈套,心中暗暗得意,臉上卻裝出一副詭密的樣子道:“小姐還是不要問了嘛,幫主安排的事,奴婢照辦就是了。依奴婢想呢,幫主是你的親孃,反正是不會害你的。”

    陰靈靈一把抓住她道:“死丫頭,我娘到底叫你幹什麼?你現在不肯說,非要等我用刑才肯說麼?”

    白芯道:“小姐息怒,小姐的那套刑法,奴婢這身子怎麼擔得起呢?我告訴你自然是可以,只是小姐要保證不對夫人提這一件事。夫人的脾氣小姐也是知道的,要是讓她知道我這麼多嘴多舌。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陰靈靈道:“好吧,我不說就是。”

    白芯道;“空口無憑,小姐須起—個毒誓給我。”

    陰靈靈道:“該死的小妮子,你在這裡勒逼小姐麼?”

    白芯跪下道:“奴婢不敢,只是夫人的脾氣……”

    陰靈靈道:“好好,我就起一個誓給你,我要是對我娘說了這件事,讓我來世變牛變馬來侍奉你了!”

    白芯笑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叫白芯怎麼消受得起?”

    陰靈靈道:“死丫頭,逼得我起了誓,你又消受不起也,其實你的心裡,不知怎麼盼著我這誓言兌現呢!”

    白芯道:“小姐,這你可冤死白芯了,小姐對我恩重如山,我只盼世世代代能能侍奉小姐,就是白芯的福氣了,怎麼敢像小姐說的那樣狼心狗肺?”

    陰靈靈道:“罷了,你想也好。不想也好,反正我的誓是起過的了,你這回可該告訴我了吧?”

    白芯要的就是如此。在梁山上,在天大的事,只要大小姐敢擔著,也不算是—個事了。她費了這麼半天的功夫,就是讓大小姐替她擔著這個事,想想自己略施小計就釣大小姐引入了圈套,也不由得暗暗得意。

    陰靈靈道:“喂,你還不說,在那裡說什麼?”

    白芯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了。夫人見小姐身體不好,賞給奴婢一丸靈妙藥,叫我給閃電吃下,說是能治小姐的病。”

    陰靈靈道:“胡說!給他吃藥,怎麼會治好我的病?”

    白芯道:“幫主神通廣大,她叫這麼做,自有這麼做的道理。她是你親孃,還會不利於你麼?”

    陰靈靈道:“娘自是不會不利於我,就不會不利於閃電麼?她倒底給了你什麼藥?你拿來給我看一看。”

    白芯從懷裡掏出那丸藥來,遞過去道:“小姐,你看看,這是什麼藥?我可是認不出來。”

    陰靈靈接過—著,勃然色變,道:“莫非這就是‘無上靈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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