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葛鬱婕痠痛的肌肉已逐漸恢復,但她都沒有在牧場上看到桑清琅,連晚上睡覺時,也沒感覺他有回到隔壁房間,這讓她有點不安,卻又因為死愛面子而不敢開口向牧場裡的人詢問。
其實大家都對她很好,也從沒讓她感到孤單,但她總是下意識地在人群中尋找桑清琅的身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戀上他了?
這個認知使她的不安加劇,卻不知該向誰訴說如此矛盾的心情。
吃過午飯,當所有員工都在午休時,葛鬱婕一個人坐在大樹下遙望屬於自己的那塊荒涼土地,神情顯得有點鬱鬱寡歡。
“鬱婕,天氣這麼熱,怎麼不進屋裡去比較涼快?”小玉戴上袖套,她正準備騎摩托車回家,在去牽車的途中發現她十是走過來跟她寒暄兩句。
“我在看我的地,不知道我的小木屋什麼時候才會蓋好。”土地上的雜草已被桑清琅除光了,那幾片單薄的木板沒有雜草的屏障,反而更顯搖搖欲墜,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想它。
“頭兒不是答應過你,要儘快將它發包出去嗎?你不要想太多了啦!”這種鄉下地方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早在葛鬱婕到牧場的隔天,大家都知道頭兒答應了她什麼。
“其實他根本沒義務幫我這個忙。”嘆了口氣,她莫名地憂鬱起來。“是我太勉強了。”
“嘿!這不大像你哦!”在小玉的印象裡,葛鬱婕是個開朗的女孩,好似從來不識憂愁的滋味,難怪今天看起來不大相同;她不禁好笑地拍了拍鬱婕的肩。“頭兒不會隨便答應人家做不到的事,你應該更相信他才對。”愛情總是讓人患得患失,看來鬱婕也免不了患上戀愛症候群這毛病。
“小玉……”葛鬱婕張著泛紅的小兔眼看著她。“我覺得你們大家都好信任他,我不曉得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總覺得對他有那麼點不確定。”她吸吸鼻子,都怪太陽太大、陽光大強,才會惹得自己眼睛不舒服。
“鬱婕,你喜歡頭兒的,不是嗎?如果你真心喜歡他,理論上應該要比我們更加信賴他,畢竟往後他就是你的倚靠了呀!”小玉看她若有所失的樣子,似乎有什麼感觸,不知不覺就多說了幾句。
“我沒有想那麼遠。”思緒紊亂的鬱婕下意識地胡亂扯著低矮樹枝的嫩葉。
“嗯?”小王挑高雙眉,神情滿是不解。“沒想那麼遠?可是你跟頭兒不是……”她突然頓住,雙頰泛起桃色。
“什麼?”扯落樹葉的沙沙聲,令她聽得不清楚小玉說的話。
“我是說——”迎向葛鬱婕無邪的目光,小玉的雙頰更紅了;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確定附近沒人才又開口。“你跟頭兒不是已經……在一起了?”是吧?畢竟大家都這麼說啊!
“在一起?你是說……‘那個’嗎?”葛鬱婕眨眨眼,問得有點艱困,同時紅了一張俏臉。
“嗯,‘那個’。”小玉看起來有點興奮,她猛力地點著頭。
中國人實在是個很奇怪的民族,兩個女孩在大樹下“那個”來“那個”去,雙方都沒有明確指出什麼是“那個”,卻都明瞭彼此的意思,這豈不怪異?
“‘那個’啊……”她垂下頸項,不自在地踢動樹下的小石子。“唉。”這裡果然是藏不住秘密的,恐怕大家都知道她和桑清琅的“好事”。
“果然。”小玉霍地喟嘆一聲,剎那間竟有種幸福的表情。“鬱婕,我偷偷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要笑我。”
“哦,好啊!”小玉瞬間一副小女人姿態,讓葛鬱婕不覺看傻了眼。“我如果知道就告訴你。”
“‘那個’……舒服嗎?”小說上不都說做那種事很舒服的嗎?她實在好奇得很。
“啊!”葛鬱婕沒料到是這種問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小玉,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不然她問這幹麼?
“嗯,我跟他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從小我就喜歡他。”小玉皺皺鼻子,兩頰的雀斑顯得可愛極了。“如果要‘那個’,我希望對象是他。”
“誰啊?這麼榮幸。”葛鬱婕突然有種尋到知音的感覺,笑得極為開心。
“嗯……阿、阿標啦!”小玉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出心上人的名字。
“哦——”她點了點頭,想起那個黝黑、高瘦的年輕人。“希望他不是呆頭鵝。”
“噢,很可惜,他顯然就是隻呆頭鵝。”唉!
“咳,這種事呢,總要有一方主動一點,看來非你莫屬了。”她清清喉嚨,眼底掩不去笑意。
“是~~我也這麼認為。”小玉嘆了口氣,看著葛鬱婕,她又興奮了起來。“我猜,應該是頭兒主動的吧?”她彎起眉眼猜測道。
“噢……”葛鬱婕懊惱地輕吟了聲,微垮肩頭。
“別那麼沮喪,我相信頭兒真的很喜歡你才會那麼積極。”她抿了抿唇,轉而安撫葛鬱婕。“我倒希望阿標能像頭兒那麼主動就好了,我們互相打氣吧!”
“小玉,你真好。”跟小玉談過後,她覺得心情好了些。
“應該的。”小玉抬起頭,注意到遠方塵土狂風亂舞。“啊,頭兒回來了呢!”
“真的嗎?”她霍地抬起頭,眯起眼順著小玉的眼神望去,果然在刺眼的陽光下,看到那輛骨董級的貨車一路“噠噠噠”的往牧場奔來。
桑清琅顯然也發現她們的身影,不管風大沙大地由車窗伸出頭手,用力揮動手上的白色帽子,扯大喉嚨遠遠喊道:“喂——小青蛙、小玉,我回來了!”
***
“你的鬍子又長了。”從桑清琅停好車,由老舊的貨車跳下來,直到走到她面前,葛鬱婕一雙美眸怎麼也離不開他俊朗的臉龐。
“幾天沒刮就又長回來了。”他咧開嘴笑,露出雪亮的白牙。“怎樣?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啊?”他使壞地捏捏她挺俏的屁股,借力摟她入懷。
“別這樣!”她羞紅了臉,推拒他的熊抱,不安地膘了眼站在一旁的小玉。
“頭兒回來啦!”頓時小玉的在場有點尷尬,她向葛鬱婕眨眨眼,臉蛋同她一般紅。“我跟鬱婕聊天忘了時間,這會兒該回去了,拜!”她飛快地戴上安全帽,向他們揮揮手後,逃命似的離開現場。
“你看你,把小玉嚇壞了。”她嬌嗔道,掄起小拳頭不痛不癢地捶了他一記。
“喔!你謀殺親夫啊!”他誇張地哀叫著,惹來她一記白眼。
“別亂講!”心頭有點甜又有點酸,她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幾天你到哪裡去了?”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想死我了!”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摟著她往屋裡走。“我到工廠去處理一點事,多耽擱了幾天。”他笑。“早知道你孤枕難眠,我就算爬也得爬回來。”
“滿嘴不正經!”她臉紅地啐了他一口,將他推離一臂之遙。“你說你去工廠,是什麼工廠?”
“當然是乳製品的工廠嘍!”不滿她自作主張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大手一撈,又把她像小雞一樣撈回懷裡,噢!他愛死了抱著她的感覺!
“乳製品?”
“包括新鮮包送的牛奶、羊奶,以及加工而成的煉乳奶油啦乳酪的,還有我們養的雞,它們所生下來的蛋,都由工廠控制生產、配銷管道,所以每個月我都得去關照、關照。”他粗淺地介紹,並讓她多瞭解他的工作及能力。
“哇——”葛鬱婕無法不用崇拜的眼光重新打量他。“你跟誰合作的啊?”在她的認知裡,有辦法開工廠的大部分都是股東合資,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也是如此。
“哪有誰?當然是我自己一個人搞出來的。”他抗議地摸捏她的腰,以牛眼瞪她。“你就這麼看不起你的男人?”
“什麼男人女人?別亂講啦!”她的名聲已經夠糟了,再被他這麼破壞下去還得了?“你一個人得照顧牧場和工廠?你真有這麼厲害?”她狐疑地瞅著他。
“那可不!”他抬起手臂,在臂肌上輕輕鬆鬆擠出一坨“小老鼠”。“看到沒有,沒這麼厲害哪配得上你?”他三轉兩轉的總會把話題轉到她身上。
葛鬱婕受不了的翻個大白眼,眼尖地發現他腋下夾了一個藍色的捲筒。“那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怕招到似的。
“什麼?”忙著跟她培養感情,桑清琅都忘了這次出門辦妥的另一件大事。
“哦,就是你的小木屋啊,我叫朋友畫了設計圖和平面圖,晚上我們再一起研究、研究。”
“為什麼要晚上?現在不能給我看嗎?”她伸手想抽走他的捲筒。
“嘿!”桑清琅手腳俐落地將捲筒舉得高高的。“不行,待會兒獸醫要來為動物們打疫苗,而且午休快結束了,接下來還有工作要忙呢!”
“給我!”葛鬱婕噘起嘴,不依地在原地跳高。沒辦法,誰教他長得像巨人一樣高,手腳又像竹竿那般長,她即使純腳尖也構不著。“給我嘛!”
桑清琅看她像小猴子一樣跳來跳去,豐滿的上圍因此漾出美麗的乳波,忍不住伸手托住她躍動的乳房,引來她一聲驚喘。
“不是叫你別亂來?”她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毛手,就知道這隻大色浪滿腦子下流思想。“討厭死了!”
“我以為你愛死了呢!”他無賴地聳聳肩,神秘兮兮地對她說:“我得把這東西藏在你找不到的地方,省得你捱不到晚上就跑去偷看!”
“拜託啦!給我看嘛!”她垮下肩膀,實在好奇得緊,不得不改採軟性要求。
“不行。”不理會她的軟聲請求,他還是堅持不肯讓她先睹為快。“等吃過晚我們倆獨處的時候才準看。”他勾起壞壞的笑容,對她擠眉弄眼。
“你這隻大色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他這麼帥氣一笑,讓葛鬱婕差點腿軟,她抓著身邊的櫃子,藉以穩住全身的力氣。
“是啊!我就是沒安好心眼!”他捏了摸她的俏鼻,開懷地朗聲大笑,一點都沒有掩藏企圖的打算。
“頭兒回來啦?”幾個工人由休息室走了出來,揉著剛睡醒的眼,分明是被桑清琅的笑聲給吵醒的。
“回來了、回來了。”他邊笑邊用力拍著阿標的肩膀,用力之大,把阿標都給打撇了身子。“阿標,準備一下,待會兒陳醫生要來打疫苗,我上去衝個澡換件衣服,順便把鬍子刮乾淨,熱死人了!”隨便丟下一句,算是已交代完畢,旋身步上樓梯。
阿標莫名其妙地揉著肩膀,細長的單眼皮望著葛鬱婕。“頭兒發什麼神經?”
“他嗑藥!”嗑了發春的藥!她氣呼呼地轉身跑開。
“啊?”阿標和其他工人面面相覷,搞不清楚這對男女怎麼會同時吃錯藥、一起發神經?
***
“哇——好漂亮的圖。”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葛鬱婕的好奇心終於得到紓解。當她一攤開卷成圈的外觀圖時,立刻就愛上如童話般形容的美麗小木屋。
“你別這麼毛毛躁躁,拿來,我把它弄平點,看得比較清楚。”桑清琅丟下捲筒,把她手上的圖搶過來,以反方向再卷一次,立刻將設計圖的捲曲撫平。
“你實在很羅嗦耶!平不平不都能看嗎?幹麼一定得弄平?”雖然這樣看起來的確比較方便,但她就是不想讓他太得意。“我老爸都不會管我那麼多。”意思是桑清琅比她老爸還嘮叨。
“我要是有個長得像你的女兒,才不會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桑清琅把頭枕在腦下,眼睛盯著天花板。
由於葛鬱婕房裡並沒有桌子,她只好趴在床上用枕頭墊高胸部,以手肘擋住彈簧墊著圖,兩隻小腿不安分地翹成直角,在空氣中胡亂晃動。
“喉!你的意思是我很漂亮唆?”雙眼盯著藍色的設計圖,她笑著抓他語病。
桑清琅挑起眉,側過頭來看著她認真的臉龐。
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她白皙的側臉彷彿透著一圈透明光暈,微合的眼瞼下襯著一排濃密發曲的睫毛,還算挺直的鼻管、凹陷的人中,最好看的是她微噘的紅唇,飽滿且弧線優美的下巴,整體來講是極符合他胃口的。
他從不曾設想過將來伴侶的樣貌,但他相信感覺。
記得當初在半路上“撿”到她的情景,在他眼裡,當時的她一點都不美。滿頭滿臉汗水和塵土交錯不說,講起話來也不夠溫馴,加上她腳上的水泡和拎在手上的三寸高跟鞋,看起來就像沒吃過苦的千金小姐;好心載她到目的地,這女人一看到隔壁那塊傾頹的土地後,索性當場大哭了起來,完全沒有半點淑女的形象。
說真的,他也搞不懂自己怎麼會把她給帶回牧場,除了一時同情心氾濫之外,他實在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
但人類的感覺就是這麼奇怪,經過不到一天的相處,他就發現真實的她是直率、天真的,這點完全符合他對她的第一印象——沒吃過苦的千金小姐。
事實上,她的確沒吃過什麼苦頭,但她很認命,為了重建小木屋的這個誘因,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沒敢喊什麼苦啊累的,這倒是沒半點千金小姐的驕氣,不僅讓大家都自然地接受她、喜歡她,也扭轉了他對她的印象。
更重要的是,肉體上的吸引。
他從沒遇過這麼容易挑動他情慾的女人。一個笑容、一個白眼,愉快或憤怒,不管她用什麼樣貌面對他,他總是像個青春小夥子般易感、衝動,活生生把他由成熟穩重的紳士,變成一頭隨時會獸性大發的野獸。所以會跟她演變成目前的相處模式並不奇怪,並且越來越覺得理所當然。
這是頭一次,他有了想要成家的念頭。用一張紙合法地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讓她為自己生兒育女,似乎是個滿不錯的idea,而且頗值得期待——
“還過得去。”他勾起嘴角淺笑,故意不滿足她的虛榮心。
“什麼啊?”她受不了的叫嚷著。“桑先生,你的眼光太高了吧?像我這麼青春活潑、美麗動人、大方優雅的氣質美女,你竟然才給了‘還過得去’四個字的評語,你未免把我看得太扁了吧!?”她不屑地輕哼了聲。
“青春活潑?美麗動人?大方優雅?還是個氣質美女?小青蛙,你確定你現在說的是那個名叫葛鬱婕的女人嗎?”他佯裝驚恐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盯著她。
“你什麼態度啊你?”她用大小眼斜睨他,火大地拍了下他的健臂。“聽你的意思,你是一直把我當醜小鴨來看唆?”
“嘿!”他大笑,象激性地躲了下,翻個身直盯著她瞧。“人家醜小鴨還會變天鵝,你呢?你說小青蛙會變成什麼?”黑瞳裡閃著濃濃的戲謔。
“還能變成什麼?當然只能變成老青蛙!”青蛙都已是成熟期了,除了皺巴巴的老青蛙,變無可變!
她生氣地盤坐而起,用挺得僵直的背脊面對他。“現在老青蛙要研究它的青蛙窩了,麻煩你桑先生滾回你的房間去!”
“好端端的生什麼氣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開玩笑。”他笑著伸手摟她的腰,不料卻被她狠狠地在手臂上捏了下,吃痛地縮了回來。“喂!很痛耶!”
“痛死了活該!”她還是堅持不肯看他,聲音卻有點哽咽。
“不是吧!你不是這麼脆弱吧?”警覺到他的女人生氣了,而且氣得有淚水狂憤之虞,他趕緊跟著盤坐而起,柔聲細語地在她耳邊吹氣。“這點小事哭什麼呢?”
“討厭!走開啦!”她生氣地拂開他的臉,正經八百地抖了抖手上的設計圖。
她也不想哭啊,可是她就是受不了他這麼損她嘛!
人家明明就是青春活潑、美麗動人、大方優雅的氣質美女啊,只不過一時在感情路上走得不順遂,賭氣之下來到這個鬼地方,偏偏又很倒黴地讓這個粗人把人家的心給偷了去;現在他倒踐了,把人家說得那麼不值,教人家怎能不覺得委屈?
“別這樣,讓我看看你的大眼睛。”他抽走她的設計圖丟在地上,用力將她扳正過來,發現她只肯用低垂的發線面對他,這讓他懊惱地嘆了口氣。“我怎麼不知道你的眼睛長在頭頂上?”
“青蛙的眼睛本來就長在頭頂上。”她扁扁嘴,執意不肯看他。
“我的好小姐,算我說錯話了,好不好?你別再生氣了。”他無奈地搖搖頭,不得不耐著性子哄她。
“人家不姓‘郝’。”不管他說什麼,她總有辦法在裡頭挑到毛病。
桑清琅抬頭瞪著天花板,用力地吐了口氣。未幾,他又低下頭好言相勸。“我道歉,可以了嗎?”
“你又沒錯,道什麼歉?”瞧他說得多委屈啊!她才是該覺得委屈的那個人耶!
他再次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她的口才比自己好上千萬倍;他捧起她的臉,逼著她把頭抬高,溫柔的吻印上她的紅唇。
她使性子地左閃右躲,但不管她怎麼躲,他就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的唇瓣,由輕吻逐漸轉變成火辣辣的深吻,害她一時心軟,不由自主地伸手環住他的脖子,陪著他一起嬉戲、起舞。
藉由讓她換氣的空間,他的唇滑過她的下顎,難耐地啃咬她的頸項,且有逐漸往下延展的趨勢;而巨大的手掌也由她腰際往上攀爬,原本還算零星的激情火花,眼看著就要燒出森林大火了——
“清、琅,不行、真的不行……”葛鬱婕霍地睜開迷醉的眼,小手忙推拒他的熱唇和毛手,阻止他繼續往下燃燒。
“我已經忍耐好幾天,不能再忍了。”他少數的耐性早已用馨,不放棄地唇舌、手腳並用,意圖穿過她薄弱的防線。
“拜託,不……真的、不行……”她的氣息逐漸不穩不僅忙著閃躲他的攻擊,還得跟自己的慾望拉扯。
“鬱婕寶貝,我停不下來,不要阻止我……”將她的抗議當成小野貓撒野,他兀自加強火力,不放棄突破重圍的工作。
“不行!桑清琅!不、行!”情勢逐漸失控,強力火焰終結在葛鬱婕的放聲狂吼之中,她用力將他推落床鋪,瞬間震醒他空茫的神智。
“為什麼不行?!”桑清琅挫敗地大聲咆哮,屁股吃疼佔了少部分的理由。
“我那個來了!”要比大聲是不是?她使盡吃奶的力氣吼回去。
“那個?”聽到那兩個字,他霍地有點失神,氣焰像被潑了盆冷水似的只剩下嫋嫋白煙。“你說了什麼?那個?哪個那個?”嘎!不!千萬別是他想的“那個”!
“就是那個嘛!”她無力地跪坐著,神情同他一般沮喪。“大姨媽,她定期‘登門拜訪’了啦!”
桑清琅兩眼一翻,無力的呈大字形躺在地板上,感覺自己的靈魂抽出軀殼,頓時化為海上晨曦中的白色泡泡,輕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