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家裡有點混亂,冉靜這丫頭的行李還真不少,我都想不明白她是怎麼把這些東西都弄到樓下管理處的,但是我明白她是一早就有預謀要住在我這裡的,這個想法讓我心裡有種很欣慰的感覺。無論冉靜耍什麼心計,我都願意成為她的目標。
“你別光坐在那兒,你不收拾收拾?”我負責將冉靜的行李全部抬回家,冉靜負責趴在沙發背上看著我,然後指揮我將行李放到指定地點。
“不用,反正在你這裡也住不了多久。”冉靜的話又一次剌痛了我,我這裡不再是冉靜的歸宿,最多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一個過渡性的居所,除了不用支付房租也許和酒店沒有什麼區別。
“哦,那隨便你。”我盡力控制我的情緒,但我明白我的口氣已經不那麼平和。
“對了,我住你這裡真的方便嗎,你女朋友知道你怎麼解釋啊,她要是上來你不在,我該怎麼和她說啊?”這丫頭真的變了,現在怎麼學得這麼不善解人意,明顯是在擠兌我。
“能怎麼解釋,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唄。”
“這種事情早解釋比晚解釋的好,讓她看見了你再解釋不如你現在就打電話給她,提前向她解釋,我也不想破壞你們的關係,她手機號碼多少,我幫你撥。”我開始明白了,冉靜是存心的。
“不用了。”
“不行,你聽我的還是早點解釋比較好。”
“我說不用就不用,你別管我了,你想想怎麼和你男朋友解釋吧。”我表現得有些不太耐煩,我不是不耐煩冉靜,而是不耐煩她總是糾纏在我女朋友這個我原本就沒有的問題上。
“我沒有男朋友。”
“你沒……你說什麼?”我又一次聽清楚冉靜說的每個字,卻不確信我理解她的含義。
“我說我沒有男朋友。”
“那……那你說叫你男朋友買張一樣的沙發?”
“我說以後讓我男朋友買張一樣的沙發,又沒有說我現在有男朋友。”我上了丫頭的當了,沒想到她跑去國外留學中文能力見長,居然利用文字陷阱。現在她沒有男朋友,我卻有女朋友。
“你……我……”我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心中有些懊惱自己一時衝動說自己有女朋友,雖然我和冉靜已經分手,但是在我的概念裡,只要冉靜一天沒有男朋友,那麼我就會一天沒有女朋友,這是二十三條規定裡的第二十四條規定,我願意遵守。
“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你想想怎麼和你女朋友解釋吧。”
……
人與人的感情是微妙的,世界上最說不清楚也最奇妙的也許就是感情,如果換成兩年前,我一定認為冉靜叫我“和女朋友解釋”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就是向她解釋,可是兩年後我變得不那麼確定。我和冉靜分開兩年,這兩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的冉靜和以前的冉靜有什麼不同,我一無所知。兩年前即使分開我依然確信我們相愛,兩年後我們面對面而坐我只能確信我還愛著冉靜。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心底裡湧出,似乎時間又回到了從前,我又一次和冉靜同屋而住,這種感覺好熟悉好溫馨,牆壁那邊的丫頭是否會和我有一樣的感覺?
我都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又站在冉靜房門前看著房門,我想幹嗎?走進去看看丫頭的睡覺姿勢有沒有發生變化?還是看看這扇門到底有沒有上鎖?
“你幹嗎不睡覺?”在我還沒想明白我想幹嗎的時候,房門打開,冉靜站到我的面前。
“那你幹嗎不睡覺?”
“我餓了。”
“這麼晚還吃東西,也不怕胖死你,行了,你別說話,知道你不會胖。”我如果不補上後面這句,丫頭一定又要旋轉一圈向我展示她傲人的身材,這大半夜的對一個兩年守身如玉身體健康的男人展示身材那絕對是一種酷刑。
“你想吃什麼?”我問道。
“你除了會做最高境界還會其他的嗎?”
“小看我,人活著就會不斷地進步,我早就不做最高境界了。”
“那你做什麼?”
“當然是比最高境界還要高的境界?”
當我把這種“新產品”端到冉靜面前的時候,她又用氣呼呼的表情看著我,這我早就預料到了,我是故意的,我就喜歡看丫頭這種表情。
“你這就叫比最高境界還要高的境界啊。”冉靜指著面前一盆蛋炒飯說道。
“當然,你沒看見裡面多了香腸、玉米、青豆等配料。”
“陸飛,”冉靜專注地看著我叫了我全名,丫頭是唯一一個可以叫我名字叫得讓我如此心動的人,兩年多沒聽見她這麼稱呼我,“你變了。”
“我變怎麼樣了?”
“變得油嘴滑舌了。”
“那你也變了,變得沒以前那麼霸道了。”
“那我是變好了,你變壞了。”
“那我也是被你折磨的。”我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這—句完全是本能的反應,我沒有責怪冉靜的意思,我也不會責怪冉靜,即使她很任性地和我分手。
“對不起。”我沒想到冉靜會聽清楚我這麼小聲地回答,也許她不用聽清楚也知道我在說什麼。
冉靜哭了?我看見眼淚在冉靜的眼眶中閃爍,這是對我的歉意嗎?還是我的話傷害了冉靜?哭是女人的三件傳統武器之一,但是冉靜從來不對我使用這三種傳統武器,冉靜對付我只需要大聲地對我下命令,如果未果就留書出走,最後假裝生氣讓我自己內疚,基本上我只能無條件地投降,所以冉靜的三種武器應該是大喊,留書,裝生氣。可是今天冉靜居然在她掌握的三種武器之上又結合了傳統的武器?
“你怎麼了?你不是打算哭吧?”我還真沒把握對付冉靜掌握的這種“新”的傳統型武器。
“如果是呢?”
“我也不知道,我沒見過,你打算達到什麼效果?”
“我也不知道,我也沒在你面前哭過。”暈倒,這是什麼對話啊,在“武力”威脅下的和平會談?
“那你還是別哭了,我道歉,我不是有心說那句話的,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也承認油嘴滑舌這種不好的行為是由於自己的劣根性導致的,和其他人無關,這樣行不行?”
“不夠。”
“那我承認我是賭氣的,你兩年前和我分手,兩年後又跑回來,把我的心情弄得亂七八糟的,害得我自己對自己都沒有個準確定位,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和你交流,這樣行嗎?”
“還行,但是不夠明確。”
“丫頭,你別逼我啊。”你還要我說什麼,說我這兩年對你念念不忘,一直在等候你的歸來,希望我們可以重續前緣,重新開始?我是這麼想,可是我說不出口,我怕失望。
“那好吧,你幫我吹吹。”
“什麼意思?”這丫頭本性又暴露了,說話上下不連貫的。
“剛才好像眼睫毛掉眼睛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