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的恢復狀況很好,醫生很快就允許他們出去玩。
“但是還是要小心點,不要撞到。也不要到醫院那種地方去,有情況隨時打電話給我。前提是不要跑太遠。”醫生千交代萬交代。
“好、好、好。”岑缺連聲答應,“我會小心的。”
嘮叨的醫生終於走了,管家也下班了,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他們兩人,岑缺隨意地把西裝外套放在椅背上,拉開頜帶,解開領口的兩個鈕釦,一派輕鬆。
方欣也只穿著管家替她買的家居連身裙。
“今天有沒有好好的吃東西?有沒有乖乖的休息?”岑缺把方欣摟到懷中來,在她的耳邊輕問。他今天回來得晚,已經過了晚餐時間。
近來,她雖然比較豐腴了些,但看起來仍比乾癟好沒多少,彷佛風一吹就會被吹走,雨一下就會被流走,~用力就會被折斷,所以儘管他心裡很想用力把她捉住,對她的觸碰還是格外小心。
“沒有,很不乖。”才轉頭,她的臉就貼著他的臉了。
不知何時開始,他總是輕輕的碰觸她,然後允許她在他身上磨來磨去,她愈來愈喜歡這種被寵溺的感覺。
“很不乖?”他的眉毛豎起來,“為什麼?你明知我會很擔心……”
她八成又想淘氣了。
“為了跟你條件交換。”方欣坐到他的膝蓋上來,“電腦借我玩,我才聽話。”
網路是她的生財工具兼生活樂趣,她既不想偷懶,也不想讓自己無聊。
“這算哪門子的條件交換?”岑缺笑著,內心陷入交戰。
該讓她碰電腦嗎?以她的殺傷力,絕對可以“再”毀他的事業王國於一旦,該讓她碰嗎?
等等,他這是懷疑?懷疑一個他愛的人?這樣他還有資格去愛嗎?
不!他要相信她。
“不這樣,我也會把電腦借你的。”說著,他從公事包中拿出裝滿程式的手提電腦。
“你剛剛懷疑我。”
方欣很敏銳地嗅出了懷疑的味道,但她認為這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有過那麼大的仇恨,而電腦是一切的開端。
事實上,她也在考驗他對自己的信賴,如果他露出從此不讓她碰電腦的樣子,她就會打消放心愛上他、甘心守在這裡的念頭,積極尋找離開的機會。
雖然他剛開始有所顧慮,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她,這令她覺得愈來愈放心,也愈來愈喜歡他。
“我不該懷疑你。”他很坦白地承認。
“我一點都不介意,因為我也在考驗你。”她直起身子,在他苦惱的唇上輕啄。
光是抱她在懷中,他內心的情緒就已無比澎湃,她的主動親密,簡直引爆他心中的地雷。
地雷一經引爆,多方壓抑的愛意便排山倒海而來,探入她口腔的唇舌開始不聽理智的使喚,除了糾纏羞澀的香舌外,還火辣地探索甜蜜柔嫩的內壁,並不時以舌頭摩擦唇瓣內側。
直到聽見激烈的喘息,他才剋制住那無窮盡的慾望。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岑缺很緊張,“我叫醫生過來。”
“不,不用,我沒事……”她的頭好暈、天旋地轉,只能靠在他寬大的懷中低喘。
“你喘成這樣還說沒事?”岑缺緊張地掏出手機。
“只要下次別這麼激烈就好……”方欣順順氣,兩頰灼熱如火,連忙害羞地埋進他的頸窩。
岑缺這才幡然醒悟。
“對不起,我下次會小心一點。”他愛撫她的頭、親吻她的髮梢,無限憐惜。
“我也會把身體養好。”她嬌羞地說,想為他多做一點事。
她的表情和聲音都非常動人,迅速地掀引他蠢動的心。他深吸口氣,把那蠢動壓抑下來。
她給他一種有別於唐楚兒的充實和幸福.甜蜜、柔軟、輕盈,每天都像生活在雲端。
“讓我到我的網站去看看吧!”休息夠了,方欣從他懷中鑽出來,把手提電腦放在桌上,並將伺服器連到自己的網站。
“居然有人在我的網站埋病毒!?不自量力!”她寫的程式是隨便可以破壞的嗎?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你根本連動都沒動,怎麼知道有病毒?”岑缺湊近她身邊,從她的耳邊往電腦螢幕看,鼻中嗅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心曠神怡。
“看就知道了,那個外掛廣告,不管點哪裡,都會驅動病毒。”她指著螢幕上那個小小的,有點可愛的框架廣告。
岑缺看了好一會兒。覺得駭客能把病毒設定成這樣實在高竿。而她居然看得出來,更高竿。
“看我怎麼收拾你。”她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飛舞,很快就進入一個特殊頁面,把那個廣告框架變成一串程式。
從那些程式中。岑缺看到了病毒碼。
“真的有病毒!”他知道方欣的邏輯不同於一般人,但她怎能這麼準確的判斷?簡直就像有透視力。
“能寫出這麼毒的程式的,世上沒幾個。”這個人俗稱框架駭客,她與他素無冤仇,為什麼要對她下毒手?
她迅速調查程式來源。發現來自奢氏企業。如此一來,就能解釋對方的動機了!
“這傢伙被奢氏網羅,大概你的公司也會遭殃。”她草草解決那個病毒檔,連線到銳財閉的平臺。
果然,裡頭被掛上三個有病毒的框架,簡直佔據了整個網頁版面,她趕緊進行補救。
在這同時,岑缺的手機響起。是特助打來的。
“總裁,怎麼辦?各區的負責人打電話來。說我們的網頁有病毒,和我們交易的網友都中毒了!”
“你別緊張,我會處理這個問題,叫各區的負責人不要動畫面上的廣告,一切等我裁定。”
“是。”特助掛斷電話,心裡懷疑是那個網路獵人在搞鬼。
“如你所料,與銳財團交易的電腦都中毒了,有沒有辦法補救?”他很慶幸有她在身邊,因為他對那層出不窮的病毒檔,還沒有找到應對之道。
“我寫一個專門用來破壞這幾個病毒的程式,再寫一個反附掛程式,附掛在你們的網頁上,保護你們的軟體。”如此就萬無一失了。
那個專寫框架病毒的傢伙是個大白痴,只會一個一個去掛病毒,若要解就只能追在他屁股後一個一個去解,她才沒像他那麼笨。
“謝謝你。”又是一種更先進的邏輯,但是怎麼變成網頁?岑缺靜靜地看她變魔術。
她用的程式簡單又普通,但元素很多樣。排列很詭異,有時候拼湊起來,居然是從沒見過的指令,他覺得很好奇。但只能乖乖地看。
但,說他注意程式,還不如說他在看方欣。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覺得她隨時隨地都這麼迷人、動人。讓他怎樣都看不厭。
方欣非常專注,有種耀眼的光芒,好像泰山崩於前也不關她事似的鎮靜專注。
她寫得很快,但也很久,久到他覺得自己該替她準備點心。
“我去準備點吃的。”他重複了三次她都沒聽到,直到他輕輕的用手撥動她的髮梢。
“好。”方欣朝他微笑。
岑缺破天荒地走到廚房,去找吃的。
☆☆☆
岑缺並沒有找很久。冰箱裡有幾種現成的水果,烤箱裡有現成的點心,除了切水果時不小心割到手指外,其他都很順利。
他去急救箱裡找0K繃來貼不斷冒出血珠的手指,一不小心就貼了六塊。
“先休息一下吧!”把水果端到客廳,微笑地朝方欣望了一眼,那一眼使他手中的水果與點心掉在地上,盤子跌成碎片。
桌上的電腦開著,方欣靠在椅背上,雙手垂在身體兩側,頭倒向左邊,那模樣就像……死了一樣!
“方欣!”他搖晃她,又急又猛,“你怎麼了?醒一醒,你醒一醒!”
老天爺,他只不過離開一下子而已,你就要奪走她了嗎?
“方欣,你醒醒啊!”他搖晃她,探她的鼻息,又碰觸她的體溫。
他太慌了,沒發現她還有氣息,也沒發現她的胸口還有起伏,只是像生命被掏空了般,枯枯的呆在沙發旁,失神地看著她。
直到電腦發出嘩的一聲,方欣才像機器人被充了電般動起來。
“嗯?”方欣嚶嚀一聲,緩緩地煽動睫毛,慢慢睜開雙眼,對上一張因極度擔憂而彷佛蒼老許多的臉。
“你怎麼了?”她伸出手。輕觸那又因太過驚喜而說不出話的臉龐。
“我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方欣用雙手捧著他的臉,“我是閻王不要的,不會輕易就死。”
她不過趁電腦跑程式時,休息了一下,這個日理萬機、不可一世的男人就如此擔心……
“我愛的人都死了,我很怕你也……”他的表情無比悲哀。
他的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緊緊地握住,想確定她真的還活著。
“別擔心,我不會隨便死掉的。”她深深埋入他的胸口,想替他驅走這些不安。
“在這個世上,我半個親人都沒有了,你千萬別離開我。”他擁緊她,往事不斷地湧上來,心痛淹沒他所有知覺。
“我不會隨便離開。”她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吮吻他的臉,發現男人有時比女人更脆弱。
她怎麼能眼睜睜看他獨自吞嚥心中的苦楚?她想為他做點什麼,卻什麼都還沒做就熱淚盈眶。
“別,別哭,我捨不得。”他捧著她小小的臉,很心疼。
“讓我哭,我要把所有的辛酸和痛苦全部哭完,然後笑著繼續以後的日子。”
她噙著眼淚說,“把心裡的痛都哭完,就可以輕鬆地生活。”
“不行,你身體還沒康復,不可以太傷心、傷神。”他輕撫她的發,覺得若能有善良又堅強的她永遠陪在身旁,必是上天最大的恩寵。
“那我陪你。”她爬上他的膝蓋,像貓一樣窩在他的胸口。
“嗯。”他捏緊她,心中唯一疼惜的寶貝。
“以後不要隨便擔心我,因為我還要愛你很久很久.不會輕易死掉的。”方欣低喃。
“對小起,我看你沒醒著,一時心慌……”那股心慌揪痛他的胸口。
幸好她只是睡著,幸好。“沒關係,以後我要睡,會留紙條告訴你。”她調皮的說。
“好。”擁著她,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撫慰那顆孤寂多年的心。
“對了,程式還沒寫好。”想到這一點,她從他懷中爬出來,坐到手提電腦前去。
“別讓自己太累。”他伸手把她拉到懷中來。
“可是時間就是金錢,如果不快點,你會損失慘重。”她又想跑過去。
“沒關係,你的身體比較重要。”他箍緊她。
“只剩一點點了。”她深知網路的世界一分一秒都要爭取,急著想完成。
“明天再做。”他又把她撈回來。
特助怎麼會認為這麼不顧自己的身體,一心替銳財團解除危機的她,想對銳財團不利呢?
“明天?明天不是要去玩嗎?”她找到了今日事今日畢的理由。
岑缺怔了一下,一抹笑容從唇邊升起。他也想帶她出去散散心。
“好吧.但不要太累。”他把她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再把手提電腦放在她的膝蓋上。
“好。”
一如方欣所言,在半個小時後,整個設定就完成了——之所以會這麼久,實在是因為她又忍不住在對方的程式裡埋了即期地雷,只要有人想更改程式,地雷就會炸得他的主機面目全非。
“完成了?”岑缺看她把手提電腦關上才問。
“嗯。”明天會有好戲上演。想動她愛人的主機,再等一百年吧!
“睡覺去了。”他直接把她抱起來,走到他的房間。
“我不是睡這裡的。”方欣一臉納悶。
這房間很大,清一色的白卻只顯得無比空洞。
“別再睡那冷冰冰的病房了,從今天開始,你跟我睡。”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則躺在她身側,用雙手摟著她。
“你的房間給人的感覺好冷。”太空曠、太慘白。
“如果你不喜歡,明天就找人來重新裝潢。”他輕吻她的額際。“你不要變成大野狼。”她緊張地把他橫在她胸前的手拍掉。
“我只是想確定你在我伸手所及之處,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他的右手充滿獨佔意味地環著她,嘴唇親吻她的臉頰,然後用臉貼著她,“早點睡。”
方欣全身僵直地看著天花板,發了一下呆,沒多久就聽見岑缺均勻的呼吸聲。
她轉頭看他一眼。安心的把身體縮入他的懷中,沒多久就睡著了。
聽見她的呼吸變均勻,岑缺悄悄睜開眼睛,凝視她的睡臉——有她在身邊,他怎麼捨得睡?
☆☆☆
第二天,方欣起床盥洗的時候,不經意看到床頭那個相框,粉紅色的金屬相框裡有一男一女,男的是笑著的岑缺,女的則美得像朵花,跟岑缺親暱地樓在一起。
那是他愛過的人嗎?原來他愛長髮、健美、五官深刻的女孩。方欣覺得心裡不舒服。
“她叫唐楚兒,我們曾經深深、深深地相愛過。”岑缺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可見你現在還很愛她。”否則不會把跟她的合照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沒錯,我仍然很愛她,我想我一輩子都不能停止對她的愛。”他一點也不否認。
“那你去愛她就好,為什麼還想追我?”她嘟起嘴。他講這樣教人好討厭,好像存心耍她似的。
“你在吃醋嗎?”他在她身後問。
“你那樣講,我當然吃醋。”討厭,害她心情愈來愈惡劣。
“請你不要吃她的醋,因為無論如何,她都永遠在我心裡。”所有想和他在一起的人,都必須明白這一點。
“為什麼你心裡明明有人了,卻還……”這個話題愈談愈令人不愉快,兩泡淚水已經在她眼眶中打滾。
什麼嘛!她還以為自己是唯一,誰知他心裡還有別人,簡直是晴天霹靂。
“我說過了,因為我想愛你。”這並沒有衝突。
“你這根本就是公然劈腿,大騙子,你這個大騙子!”她轉過身去捶打他,很想修理他,但又捨不得太用力,因為他的表情很痛苦。
“我說過,我最愛的人……都死了。”每提起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而他只能任心痛凌遲。
“啊?”方欣的動作僵住,瞠大的兩眼中,兩串眼淚掉下來,“我不喜歡有人死,我討厭有人死,因為活下來的人更慘。”
岑缺怔了一怔。她說什麼?她懂他心裡的苦嗎?
“活著的人會一直想念死去的人,每想一次就痛一次,就算不能忍受,也要咬牙吞下去……”方欣愈講愈難過,索性坐在床邊哭個痛快。
小時候,有個很好很好的姊妹去世了,因為她們感情實在太好,她現在想起還會心痛。
“別哭、別哭了,你的身體才剛好,不要這樣耗費精神和體力。”他坐到床邊,把她擁到懷中來,輕輕地呵著。
“你不用忘記她,讓她住在你心裡最深處好了,我不會嫉妒的,但你也要試著跟我談快樂的戀愛。”方欣吸吸鼻子。她要他快樂,不要他永遠沉浸在那痛死人的悲傷中。
她不逼他忘了那個女生,因為她心裡也住了她的好姊妹,雖然是不同的感情,但她要他了解,活著的人才是最可貴的。
“你是個特別的女人。”特別到難以形容。這大概就是她吸引他的原因了。
“我會陪在你身邊,你就不要再難過了喔!”她埋在他的胸口說。
“我會換上你跟我的合照。”為了不讓她心裡難過。
“沒關係,你不用換……”
“我還會把這房間佈置得充滿你的風格——這樣我就能看清是誰陪在我身旁。”
這可以確定她的存在,確定她的與眾不同。
“這樣顯得她很可憐耶!”如果是她,大概也不希望被遺忘吧!
“不,楚兒是接受西方教育的,她會希望我幸福。況且她永遠住在我心裡。”
很奇怪,現在談起她,他的心好像不那麼痛了。
“那她一定是個心胸寬大的好女人。”
“她的確是,因為有她,才有現在的我,也才有銳財團。”他感謝唐楚兒帶給他的一切,沒有與她的那一段,就沒有現在的他。
“那我豈不坐享其成?”事情都被她做光了,她做什麼?
“一定有你能做的事的。”比如讓他牽手。
“好吧!我試著找找看我能做什麼,若是你先找到,要告訴我喔!”她不求變得很厲害,只求在他心裡很重要。
“好。”她的模樣好可愛,他揉揉她的發,“但是現在有一件事,是唯有你能做的。”
“是什麼?是什麼?”她興奮得跳起來。
“去換衣服,我們要出門了。”他把她推到更衣間。
“厚!”
☆☆☆
紐約第五街以時尚聞名世界。
它幾乎擁有全球所有最頂級的品牌店。從大家所熟知的LoutSVuitton、Dior、Tiffany、Catter、Gucci、VerSate、Chanel、Escada到BrooksBrothers、A.testoni、Harry、Winston……應有盡有。
岑缺第一個想帶方欣去的地方,就是第五街。
他覺得她需要買一堆衣服、鞋子和保養品、化妝品,把自己弄得健健康康、美麗動人。
“你喜歡哪一種風格?”他挽著她的手,在各大精品櫥窗前流連。
“這些都是名牌耶!我平常只穿地攤貨而已,紐約是不是沒有夜市?”這麼昂貴的名牌,她連碰都不敢碰。
“這算紐約的地攤貨。”他還沒帶她到真正的名牌區去呢!
在講究設計風格的時尚之都,無論是怎樣的名牌,量產都算地攤貨,由名師親手量身設計、全球獨一無二的,才是真正的精品。
方欣一邊跟著岑缺的腳步,一邊忙碌地張望往來行人,總覺得有幾個很眼熟。
“那是不是妮可.基曼?”
岑缺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是。”說罷,又繼續尋找適合她風格的衣服。
“真的是妮可.基曼?”方欣簡直要驚喜得尖叫了。
“美國的明星很常來這裡買東西。”岑缺緊捉著她的手,就怕她一時太興奮走丟了。
“哇塞!還有李奧納多。”瞧瞧她又看見了誰,左邊是基努.李維,右邊是珍妮佛.洛佩茲,親眼目睹巨星的丰采,若不是岑缺毫不鬆懈的拉著,方欣恐怕會變成跟著明星走的女臘筆小新。
在第五街遇見名人是司空見慣!大家都見怪不怪了,比起那些名人,嬌小可愛的東方女子更引發當地人好奇,只是方欣一點都沒發現。
當然,連想來碰運氣挖影視新聞的記者,也注意到方欣,更注意到岑缺。
哇!向來深居簡出、不搞腓聞的大總裁,居然和女生手挽著手在第五街散步,這種大新聞不挖,什麼新聞才挖?
於是,有幾位記者上前想採訪岑缺和方欣。
“岑總裁,請接受我們的訪問。”記者用很老美的腔調上來攀談。
方欣被嚇了很大一跳,趕緊躲到岑缺身後。
“他說什麼?”她聽不懂英文。
“他想採訪我們。”岑缺代為翻譯。
“為什麼?”怪了!他們有什麼好被採訪的?
“因為銳財團。”這些記者真是太閒了。
方欣這才想到岑缺是個大總裁,一堆之前在臺灣看過的新聞躍上腦海。
那些報章把總裁身邊的女人寫得低俗、諂媚又敗家,還沒半個有好下場。她才不要被寫成那樣。
“不要,我不要被採訪。”成為名人太可怕,方欣一點也不想成為大眾關注的焦點。
“對不起,我們不打算接受任何採訪。”岑缺把人擋住,阻止他們接近方欣。
他本來就不愛到處招搖。
“岑總裁,我們想了解銳財團之前的危機是如何解除的。”先旁敲側擊。
“危機永遠都在伺機而動,我們並不想太早談。”岑缺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岑總裁……”一位上來糾纏不清,後面兩位居然猛按快門。
“我說過不接受訪問!”岑缺大發雷霆,“把底片交出來!”
美國非常注重自由和人權,他可以以各式各樣的名義,把這些記者告到死。
“對不起、對不起。”那些記者紛紛乖乖的把底片交給他。
但是,在這些記者上來打招呼之前,早就有人以數位相機拍下不少岑缺與方欣親暱的合照了。只要說是無意中拍到的,把相片賣到報社,可以多少賺一筆。
“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岑缺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是。”那些記者趕緊夾著尾巴跑掉。
岑缺與方欣繼續逛街購物,她雙手拖著岑缺的手臂,變得比較安分,不敢東張西望了。
“他們已經走了,別緊張。”他拍拍她的手,把她摟到懷中來。
“如果被別人知道我們在一起,會怎樣呢?”她沒想過這件事。
“不會怎樣,這是我跟你的事。”他把她摟得更緊些。
實在沒什麼好擔心的。若不是平常就不習慣面對媒體。他倒不介意大大方方的被採訪,因為他們根本問心無愧。
“那倒是。”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只不過看多了臺灣的媒體,方欣有點害怕罷了。
他們繼續往前走,拐過了一個彎。
岑缺驀然把她按在石牆上,在她驚叫之前,率先吻了她。
“色狼!”每次他都把她吻得氣喘吁吁,她連生氣或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我說過每轉一個彎,就要吻你。”他想起東方建築中的九彎橋,在那裡,他就可以吻個過癮。
“大色狼!”方欣羞得臉都紅了。
“你剛剛一直看李奧納多……”
“難不成你吃醋?”
她看見他的臉紅起來,覺得很可愛。
他為她吃醋,她心裡甜滋滋的。
“我以為自己心胸很寬大,誰知這麼幼稚……”實在有夠丟臉的!
“你可以看女明星啊!路上有那麼多。”方欣有點鈍。不懂他唯一關注的只有她一個。
“我想看的只有你。”他以為他們已經在熱戀了,難道不是嗎?
這句話說得方欣的臉也紅起來。
“你不要一直看我嘛!”他專注而熾熱的眼神,讓方欣想找頂帽子把自己的臉蓋起來,但沒有帽子,她只好把臉埋進手心裡。
“你比女明星更好看。”他輕輕拉開她的手,輕吻那因害羞而低垂、紅豔的臉頰。
他把害羞到想鑽進地底的她按進懷裡,心中有滿滿的悸動。
拿兩段戀情來做比較是不對的,但他心裡就是有了很明顯的區分——與唐楚兒的戀情像是事業夥伴,她照料他的一切,從生活到事業;方欣則不。她外表嬌弱,內心堅強;他照顧她的生活,她則支撐他的靈魂;他依賴她.甚於她依賴他。
“讓我一輩子看著你,嗯?”
“現在講這些,太早了啦!”方欣害羞地悶哼,她只是決定要愛他而已,還沒有想到一輩子這麼遠的事。
“我已經決定了,就等你下決定。”他說。
他們兩人的速度不一樣,他陷入得快,而她陷入得慢,他想小心拿捏分寸,心裡卻愈形忐忑——如果她有一天從這段感情抽身……
他希望可以找到一種方法,讓她愛他,像自己愛她那麼多。
“等我決定了,就告訴你。”方欣回答。
她並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只是覺得做這種承諾有點早。
“好。我等你。”岑缺抵著她的額頭,眼中全是縱容。
光是這樣的寵溺,就讓方欣多愛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