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AE-xxxx的車,是一部豐田的「特色兒」。特色兒只是念音直譯,真正的名字叫做「Tercel」,是雄鷹的意思。但如果你真的知道這部車的外型,你可能會覺得TOYOTA車廠想太多了。因為那車根本就不像什麼雄鷹。
我一樣在八點準時到達,那車已經停在位置裡。我非常緊張的走過去敲了一敲車窗,沒兩秒鐘,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我嚇了一跳,然後我聽到她說一聲「進來吧」,心臟差點沒跳出來。
一進到車子裡,就聞到很濃的香水味,那像是一種植物香,又像是人造香料的香味,也像是一種肥皂,總之就是香,但香得很奇怪。
昏暗的光線中,我看見她的穿著,一件低胸的削肩短衣,白色短裙,嘴唇上擦了會閃亮亮的唇蜜,像是那個松(山島)菜菜子拍的廣告那種。從側面看,她的睫毛均勻的往上勾,在眼睛一眨一眨的動作下,畫出會挑動人心跳的弧線。
「抱歉,陳子東同學,」她說,我終於在那美景中回過神來,「今天我沒能在下午的時候準時赴約,真是不好意思。」她說,緩緩的倒車,然後把車開出學校。
「沒關係,我不介意……」我還是很緊張的。
「吃過飯了嗎?陳子東同學?」
「喔喔喔!吃過了,謝謝。呃……還有,叫我子東就好了。」
「子東?呵呵呵……」她笑了出來,「我都快準備叫你導演了呢。」
「喔喔喔,別這麼叫我,我其實不會當導演,我只是………」
「別急!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終於可以跟數一數二的才子單獨面對面好好的聊一聊,心情真愉快。」
「呃……我不是什麼才子。你言重了。我今天找你的目的的,是想……」
「別急!那不重要。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你可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嗎?」
「我……」我開始冒冷汗了,「我不知道………」
「那麼………」,停了一個紅燈,她轉頭過來看著我,「你想知道嗎……?」
「呃……我想問一下,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我趕緊轉移話題。
「別急!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今晚,我們該做些什麼嗎?」
「啊啊啊,我說……呃……蘇菲亞同學,我真的只是來跟你談一談有關中華電信贊助我拍攝舞臺劇,想邀請你擔演女主角的這件事情……」
「呵呵呵呵,」她又笑了,「我知道啊,我知道你要找我談這個。」她一邊說,一邊把她的低胸削肩短衣又更往下拉。我清楚地看見她的內衣邊緣,還有紅色的肩帶。
「呃……啊……蘇菲亞,我……我有點渴!前面7-11停一下好嗎?」我就快受不了的說,一種男人天生的本能開始沸騰。
「別急!那不重要。我正要帶你去我家,我已經調好了酒,等一下你可能慢慢地把你的計劃告訴我。今晚,我們有很多時間。」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打來的人是安安。我下意識地趕緊把手機轉成震動,「誰打來的?你怎麼不接呢?」她問。
「喔!呃……無聊的詐騙同學…!啊!不是,是無聊的詐騙集團!」我傻笑著,汗已經流滿了背。
「詐騙集團?你都沒接,怎麼知道是詐騙集團?」
「呃…我猜的啦!他們打來都沒顯示號碼嘛。我不接那種沒顯示號碼的。」我說。
「嗯。跟我一樣,我們找到第一個共同點囉!」她說。
「哈哈,真巧啊!哈哈」安安打來的電話還在震動,我還在蘇菲亞面前裝笨。
再沒多久,車子轉進一條小巷,眼前出現一棟房子。看起來是有點年紀的別墅了。
「你家到啦?」我問。
「嗯。小小一間寒舍,別介意啊。」她轉頭對我笑著說。我再一次輕易地被她電到。
「你家沒人在嗎?」
「我一個人住,家人目前都還住在臺北。」
「嗯?那這間房子是?」
「是我家的。爸媽退休後想來這邊養老,所以先買來放著。沒想到我竟然考到中正,所以就直接先住這邊。」
「你一個女孩子家住這麼大的房子,不怕危險啊?」
「呵呵呵」,她的笑容有暗示意味的,「怕啊。你要來陪我嗎?」
頓時,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進到她家,我混身不自在地坐在沙發上。她說要上樓去換件衣服,要我自己到處隨便看看,不需要拘束。於是我往房子更深處走去,沒想到走到一個天井下,上面曬滿了女性內衣褲。
「我還是回去坐著吧。」我這麼對自己說。
沒多久,她穿著一件非常寬鬆的大T恤從樓上走下來,由下往上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著,那高祧的身材細長的腿,沿著那腿的曲線往上看,大T恤下的風光隱隱約約地……
銬!燈光太暗,什麼都看不見!
「哎!可惜!」我輕聲的說。
「怎麼了?什麼事呢?」
「沒……!沒事!沒事!」
她對我笑了一笑,然後走進後面的廚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端了兩瓶酒。
「來,陳子東同學,」她遞了一杯給我,「你可以開始慢慢地告訴我,有關於你的舞臺劇的事了。」
「喔!好!那我先講一下這齣戲的來源,“大劈棺”是講……」
「別急!這不重要。大劈棺我知道,講重要一點的。」
「喔!好。我是想呢,要結合我這一次得獎的《去他的莊周》還有大劈棺,來演飾一部現代的……」
「別急!這不重要。你還是沒有把重要告訴我。」
「喔?你所謂的重要部份是指你要飾演的部份嗎?我是希望你能演出那個現代的……」
「我上過劇團廖老師的課,你想說什麼我非常瞭解!」
「真的嗎?我也上過他的課耶。那你瞭解就好,我另外跟你解釋一下那個……」
「別急!那不重要,慢慢來………」她把我眼前的酒杯遞給我,要我先喝一口,「我先跟你說一下所謂藝術的精神。」她說。
「身為藝術家,表演藝術家,我們兩個人一起創作這齣戲,就像一起生一個小孩一樣,是需要很深的感情的。如果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那呈現出來的戲就不會有感情,會死沉,會黑白,會沒有色彩!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要把愛的真相挖出來,然後昇華成人間的大愛。做愛只是生孩子的前一個步驟,但做愛前的感情才是最根本的感動。我最恨那種只有性交沒有感情的東西!淫蕩!沒有生命!」
我瞠目結舌的。
「我問你,想不想跟我生這個小孩?」她說。
「想……想!」
「生小孩是需要做愛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
「我剛說了,做愛前的感情才是根本的感動,你瞭解嗎?」
「瞭解!我當然瞭解!」
「那你想不想跟我做愛?」她湊過臉來,在我的耳邊輕聲吐氣的說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