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到達花姑娘的喜年來大廳時,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時間正是喜年來大廳營業鼎盛的時候。
很多客人叫了些酒萊,對穿梭如蝶的姑娘調情的時候。
田野跟一般尋芳客相同,佔了一付坐頭,叫了幾樣小菜,要了一壺酒。
他放眼打量大廳裡的男男女女,沒有發現玲玲的身影。
他的眼光從四周那象使鴿子籠的小房間一間間掃過去,掃了一遍一遍,最後,在他喝第二壺酒的時候,他看到了玲玲。
玲玲從一間陰暗的小門出來,身後跟著正在系褲帶的嫖客。
玲玲眼角一瞥,看到了獨坐大廳一角的田野,她臉上的喜一閃即失,因為她沒看到丁大同。
她回身跟那名嫖客嘀咕道:“小尤於,我堂弟來了,你先過去喝點酒,我待會兒再陪你。”
小尤子揮揮手道:“你去吧,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小尤於是個常逛窯子的嫖客,當然瞭解妓女為了多接點生意所使用的藉口.他也不會傻到哪裡去,他這時候走.再也適合不過了。
玲玲在田野對面坐下,她先拿過田野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怎麼樣?小丁怎麼說?”玲玲問道:“是不是他要你來的?”
“玲玲,你誤會小丁了.他有難言的苦衷,他身體不適”田野遲疑了一下,實話實說了吧。
“他從你身上傳染了花柳病,病情不輕,他怕傷害你的心,不敢告訴你,如今,我已找醫生給他看過病了,開了藥吃,他目前還在鄉下他一個遠房親戚處休養,會有好一陣子不能外出了。”
玲玲聽了他的話,大感震驚.忍不住流下了淚水,道:“他還是個孩子,是我害了他……田公子.我該怎麼辦?”
田野道:“你身體已經有病,雖然你還不知道,但病情潛伏一段時間,一定會發作,這份工作,你已不能再做下去了。”
玲玲道:“那……那怎麼辦?”
田野道:“我替你贖身,你帶我去見你的‘媽媽’。”
玲玲略為一遲疑,起身道:“好,你跟我來見朱媽媽。”
看到“朱媽媽”後,田野臉色大變。
所謂“朱媽媽”居然是關洛五鳳首風朱鳳梅,也就是那一個以身作注,與他有同床之約的朱鳳梅。
朱鳳梅的房間佈置得很雅緻。
玲玲為了避免尷尬,在田野進房後,立即告退。
她也聽說過朱鳳梅在萬金賭坊的大膽舉動,她不是不懂事的女人,不會留在一個不受歡迎的地方。
朱風梅巧笑兮兮,道:“我終於等到你來踐約了。”
田野道:“朱姑娘別誤會了,我不是來陪你的,我是替玲玲贖身來的。”天知道田野扮的角色有多滑稽,他的微笑有多勉強。
朱鳳梅嚇得一下跳起來,杏眼圓睜,叫道:“你說什麼,你居然看上了玲玲那個醜八怪,你要替她贖身?”
田野道:“我替玲玲贖身的動機很單純,絕不是為了自己,我是受人之託。”
朱鳳梅怒焰未熄,臉紅耳赤,聲音還是很大。
“你為了一個妓女贖身,肯上花姑娘,我在這裡苦苦等了半個月,所盼的不過是與你春風一度,我豈不是太賤了。”
朱鳳梅的確該生氣,在與田野有過“約”之前,她每晚都不乏入幕之賓伺候,而為了這一個約,她居然讓身體閒置了半個多月,這份偉大的節操,田野又怎會知道呢?
田野道:“我認為你是個很可愛的女孩.雖然你送棺材的舉動很幼稚。”
在喂孩子吃藥前,先讓孩子吃塊糖。
田野先說朱風梅的好處,接著,又用很溫和的語氣表明他並沒有疏忽對朱鳳梅的注意力。
朱風梅臉色稍好,冷冷地道:“好,我先跟你談正事,你跟我的一筆帳,我會慢慢跟你算。”
田野道:“這才象朱媽媽該有的作風,你說說看,玲玲身價多少?”
朱風梅想了一下道:“喜年來大廳目前年紀最長的姑娘是三十五歲,花姑娘裡姑娘做生意的上限年齡是三十六歲,玲玲已經三十出頭,再做也沒有幾年……五千兩銀子,人給你帶走。怎麼樣?”
田野嘆了口氣道:“很公道,我答應了,這是五千兩銀票,你把玲玲的賣身契給我。”
田野掌著玲玲的賣身契,不禁感慨不已。
玲玲是十五歲那年以三千兩銀子賣身的,把寶貴的青春歲月投在花姑娘,其苦況,自是不難想象。
朱鳳梅完全把玲玲當作商品對待,不帶一絲感情道:“兩年前,花姑娘買進玲玲,身價是三千兩,唔……這筆交易蠻合算的。”
玲玲的問題解決了,朱鳳梅跟田野的呢?
朱風梅脈脈含情,注視著田野,“我本來是個最野的女人,可是當我一看到你時,我便覺得過去的我已離我而去,我完全變成一個新的女人了。”
田野聽了差一點沒把剛剛喝的酒吐出來。
很少男人碰到這種不揀白不揀的便宜會拒鮑,田野卻拒絕了。
“朱姑娘,謝謝你的好意,我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對不起,我必須走了。”
當田野轉身去拔門拴的時候,朱風梅如飛搶到田野前面,以身抵著門,面對著田野。
她豐挺的雙峰緊貼著田野前胸,一副衝鋒陷陣的架勢,“你敢走,你敢走,今晚你不給我一個交代就別想走出這個房間?”
田野有點冒火,男女燕爾講究的兩廂情願:那有女人逼奸男人的道理?
他退了一步,朱鳳梅緊跟一下,雙峰依舊抵著田野的前胸。
田野想也沒想,揮手摑了她一巴掌。
“啪”—聲脆響,朱鳳梅臉上頓時出現了五條紅痕,“很好,很好,這是我朱風梅第一次挨男人的打,打得好。”朱鳳梅大笑.發狂似的扯開自己的衣服。
雪白的胴體,冶蕩的淫笑,她下步向田野逼進,“怎麼,你不敢了,是不是我朱鳳梅身上有毒,一碰就會死。”
“啪”又是一聲脆響,田野剛才打的朱風梅的左臉,現在打的是右臉。
“賤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發情的母狗瞠比你強。”
田野真的有點怕了,因為他發現朱鳳梅有點精神異常。渴望受虐待。
朱風梅索性自己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幾個嘴巴,直打得嘴角流血,才停止。
“過癮,好痛.好快活,田野.快打我。快打我.快對我拳打腳蹋.我犯賤,我是爛貨,該讓你修理。”
田野也是凡人,凡人均有原始的獸性,一般受過禮教的人,往往能以理智剋制自己,然而這種潛伏的劣性又往往會被各種誘因激發出來。
田野滿臉通紅,果真像中邪似的對朱風梅的胴體拳打腳蹋起來,失鳳梅的嚎叫聲,幾乎要震開屋瓦。
朱風梅滿地亂滾,又哭,又笑,又叫。
最後,田野終於在堅硬的青石地板上.與朱鳳梅進行最原始的娛樂。
軟綿綿的床就在旁邊,田野卻沒有把朱風梅抱上床。對付獸性,田野用的也是獸性。
做過這種事在地板上,要說有多詩情畫意,那是奢求。都在一次又一次狂野,痛苦的衝激之下,兩人全身的骨頭,都像被拆散一般,充滿一種罪惡與毀滅的快感,時間持續著……
朱鳳梅凌亂的長髮散置在地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她仰躺在地上,像個“大”字,她卻甘之如貽。
狂風暴雨總有過去的時候,當風停雨歇,兩人都停止動作後,田野有點後悔了。
不過,他也只後悔了一下子,馬上就豁達了。
男歡女愛,誰規定要照一定的程序進行。
只要雙方認為滿意,用任何方式都無損其價值。
朱鳳梅慢慢匍匐向床,困難的扶著床沿,她躺下後,喘著氣道:“你是很好的情人,我……喜歡你……過來,躺下。”
田野慢慢穿回衣服,沒有理會朱鳳梅。
朱風梅見田野不理她,生氣道:“喂,我不是妓女,你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我有說要走嗎?”
“你在穿衣服。”
“我穿衣服是為了遮醜。”
“胡說,人體是最美的,那一點醜了。”
“好,這個問題暫時擱下.我現在已享受完成了我的賭注,我要走了。”
“你還說,你還說。”朱鳳梅順手抓起一個枕頭擲向由野,罵道:“你這個禽獸。”
田野道:“是禽獸的不止我一個。”
“很好.我讓你打得滿地亂滾。”
“請停止報怨,我不要聽一—”
田野沒有再看朱鳳梅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朱鳳梅哭聲一陣陣傳來……
油燈下,花麗娜正在翻閱一本帳本。
忽然有人敲門。
“誰?”
“是我,秋香。”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花麗娜隔著門問。
“田野來了——”
“你說什麼?”
花麗娜打開房間,禁不住欣喜之色。
“田野來過,可是他又走了。”小丫頭秋香道:“他不是找姑娘來的。”
花麗娜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你說什麼?”
“他先跟玲玲談話,後來去找朱媽媽,以三千兩銀票替玲玲贖身,他在朱媽媽的房間裡待了很久……”
“很久是多久?”
“總有一個時辰吧?”
“好……我知道了。”.
秋香走了,燈下是花麗娜一張比紙還自的臉。
“他不願接受我的要求,卻一口答應錢劍山,當起四海堂的三總管,既然他已踉四海堂有賓主關係,又什麼還要到花姑娘來?”
花麗娜喃喃自語道:“他來.不是找我,是找朱鳳梅……他們在一起做了些什麼。”
花麗娜一想起朱風梅那一張充滿妖媚的臉,就有點不舒服。
可是,她既然戀幕田野,就不能否定田野的人格,田野為四海堂做事也好,跟朱鳳梅發生親密關係也好,應該都有他選擇的自由,且無損他的人格。
不論她從理智上如何替田野開脫,在感情上她仍舊有受傷的感覺。
她父親花兆威最近進行了幾項工作,她事前都沒有參與計劃,事後,也沒有得到照會。
她盡心盡力為父親工作,最後不被信任,她很失望。
滿月樓會期後,她只跟她父親見過一面,交代的任務是盡一切可能拉田野入夥。
也許她死賴活纏的功夫不到家,也許是她臉皮太薄……
總之,她自責極深,尤其田野投效四海堂,更讓她難以釋懷。
算了,算了,她憤憤地想到,我挑這個擔子太累了,有一天,我一定會逃避……可是,逃到哪裡去呢?常伴古佛青燈,我不甘心。
嫁給平常人,我不如不嫁,浪跡天跡,想象中是不賴,但真要去行俠仗義,以天為帳,以地為床,又不是那麼憂哉遊哉好玩花麗娜胡思亂想了一陣,又回到現實問題上來。
田野進四海堂才幾天,她是不是可以利用女人的柔情,讓田野成為大刀門的一名跟線。
花兆威說過,四海堂裡已有眼線,她這樣做是否多此一舉?
不管如何,她渴望再見到那個多情的浪子。
“老爺子,我已查是誰送棺材了。”田野在四海堂後花園,看到錢老爺子。
氣候已轉暖,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錢老爺子正獨自一人在練拳,他的一套七十八路降龍伏虎拳打得威猛凌厲.足證明實力未老。
聽了田野的話,錢老爺子並腿收拳,吁了一口氣道:“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田野道:“觸老爺子黴頭的是朱鳳梅。”
“朱風梅是誰?這名字怪熟的。”
“她是關洛五鳳之首.目前是大刀門底下的紅衣弟子。”
“哦,原來是大刀門的活得不耐煩了。“
“老爺子,不是大刀門,是朱鳳梅,送棺材制膳像的完全是她個人的注意.要對付的不是老爺子,是我浪子田野。”
錢老爺子一怔道:”你跟她有過節,她為什麼不直接戰你出氣,要遷怒到我頭上?”
“朱鳳梅是個冶蕩的女人,貌美如花,任性嬌縱,大約一個多月前,我無意間跟她有過一面之緣,她便開始算計我了。”
錢老爺子心裡很不舒服,他知道自己外貌並不吸引人,在試驗“茶油膏”前,床第間也無法給女人滿足,女人願意跟他上床,不是基於情,而是基於利。
即使如此,也有他花錢買不到的女人,眼前的例子就是一代妖姬柳青青。
他花了大批銀子,買了一對虛有其表的“天竺至寶”金明珠,又許諾柳青青主持四海堂.分紅也採取對半方式。卻仍不能一親芳澤。
浪子田野所有的不過是不值一文的英傻,年少.竟然處處讓女人神魂顛倒,這豈不太不公平了。
錢老爺子眼珠轉了幾下,追問道:“她怎麼算計你?”
田野道:“她到萬金賭坊去,在我做莊時,以她自己的身體當賭注,結果,我贏得了與她春風一度的權利,我跟她並沒有感情,也不想這個便宜……”
錢老爺子有點意外道:“你真是個呆子。”
田野苦笑道:“朱鳳梅久候我不到,便開始跟蹤我,她覺得我不陪她上床,使她在姐妹間抬不起頭,所以,她想法子報復……其中還有些曲折,我還沒有弄清楚,不過,大概情形是這樣的。”
錢老爺子道:“你已找到朱鳳梅,證實了這件事?”
田野點點頭。
錢老爺子道:“我暫時不想斷大刀門的根,就姑且讓花姑娘逍遙一番吧,過去的且不去說它,四海客棧後天開幕,你過去看看,順便替我拉拉紅線。”
田野又點了一下頭。
錢老爺子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抬著看上升半天高的太陽,道:“田總管,我錢劍山今天要跟你說些心裡話。”
田野道:“我洗耳恭聽。”
錢老爺子道:“到了我今天的這個年紀,對守成看得較重、沒有必要的樑子能不結就不結,還有,我這一生除了醉心武功,對女人的興趣始終不減,所以——”
田野耐著性子聽。
“所以,以後如果有些女人死賴你,你又不想要,不妨介紹給我當姨太太,成功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田野陪著笑,覺得自己像只哈巴狗。
“老爺子,人參湯燉好了。”
隨著一聲嬌滴滴的叫喚,一個苗條的“小美人”翩然出現。
說錢老爺子的三姨太是“小美人”相信沒有人會反對。
三姨太叫白羽衣,二十三四歲,個子很嬌小,連臉上的五官也無一不小,細眉細眼,小小翹的鼻尖,櫻桃般的小嘴,細細的脖子,小小的手和腳,就連她那接納男人“寶貝”的部分,也特別的小。
當初錢老爺子將三姨太自青樓買回來.所看中的,就是她某處的小。
剛開始,錢老爺子對三姨太很迷戀,不過,經過了幾次同床後,錢老爺子失望了。
白羽衣的優點,成為錢老爺子的致命傷。
錢老爺子在挺槍上陣的時候,“硬度”一向不夠,跟一截剛灌好的香腸差不多。
如果對手是個高大的女人他勉強湊合可以“入港”,在有節奏到作配合之下,可以便“硬度”提高到一程度。
但是.面對白羽衣的部位,他便沒搬了,他往往在外面磨了很久,也無法將槍伸入。
這使他那一次次失望後,完全對她喪失了興趣。
白羽衣還是個非常單純的女孩子,並不在意錢老爺子的無能,她墜入塵的第十天,就被錢老爺子納為三姜。
她這一點非常的感激,因為她身體內構特殊,在青樓中過皮肉生涯,也就比一般的女人痛苦。
在錢老爺子沒有替她贖身前,她接過不少客人,每次都是讓她咬牙切齒,難以忍受的磨難,要不是錢老爺子收她為妾,又無能,她哪能過太平日子。
所以,她對錢老爺子是真心的感激,且伺候的無微不至。
她從不爭利,從不計較,使得錢老爺子對她的感情,從男女之情昇華到父女般的親情。
錢老爺子笑著拍了一下白羽衣的手心,朗聲道:“是呀,小可愛,人參湯燉好了,老爺我要去享受一下了。”
田野也感到錢老爺子對白羽衣的態度不同,卻看不出來原因在哪裡。
“田總管,你也跟我到三姨太房裡坐坐,她燉的人參湯很好,很合我胃口,你這幾天忙進忙出的,沒有補一補是不行的。”
白羽衣落落大方的抬起頭,對田野道:“到我房裡坐坐,田總管。”
田野推辭道:“這怎麼好意思?”
錢老爺子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羽衣是個好女人,跟著我,是糟踏了她,最近,我打算收她做我的乾女兒,只要她過得好,隨她怎麼樣,都可以,我甚至可以找個合適的男人,把她嫁出去。”
白羽衣眼一紅道;“我這一輩子只要伺候你一人,你再說,我可要哭了。”
田野看出來了,原來他們間只有親情,沒有愛情。
錢者爺子一點也不生氣,以玩笑的口氣道:
“爹不要你伺候,爹這就給你介紹一個各方成條件都不錯的男人,就是田野,田總管。”
田野覺得這是天下最荒謬的一件事。
居然有人會把老婆當女兒看待,甚至權充拉皮條的,明擺著做烏龜,截綠帽子也無妨。
他不能再敷衍下去了,“老爺子,別開玩笑了,屬下不敢。”
錢老爺子盯著田野,哈哈大笑道:“只要有我一句話,你有什麼不敢的.現在我正式宣佈.收白羽衣為義女,田總管,你有本事儘管追,我這個老丈人樂觀其戰,絕對不會干涉的。”
田野羞紅了臉,白羽衣同樣也面紅耳赤。
白羽衣嬌呼一聲,直奔向自己的廂房。
錢老爺子見狀樂得狂笑不已,他生怕田野開溜,忙拉住田野道:“走,害臊什麼,我可以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順眼。
其實,錢老爺子替田野跟白羽衣牽紅線,並沒有安什麼好心.他純粹是一種惡作劇的心理。
很好,你不是對女人很罩得住嗎?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對一個根本就沒辦法對男人產生興趣的女人下手?
田野聽了錢者爺子的話真是哭笑不得,同時他也知道錢老爺子絕不是慷慨大方的人,莫非白羽衣有什麼隱疾?
不然,錢老爺子怎麼會認白羽衣為乾女兒,自動擻清兩人的關係?
當田野硬被錢老爺子拉進白羽衣廂房的時,錢老爺子忽然神秘兮兮附在田野耳邊道:“告訴你一個讓女人死心的辦法,趕快讓生米煮成熟飯……”
錢老爺子說完,把田野猛然推進房內,然後將門在外頭上鎖,隔門哈哈大笑道:
“好好把握機會,小子,一個時辰之後,我再叫人來開門,大家一塊兒去喝‘喜酒’。”
白羽衣有些手足無措,面對高大的田野,她竟羞紅了臉。
她不是不知道錢老爺子想搞什麼鬼.她思想雖單純,卻並不笨。
錢老爺子自以為高明的這一手,讓白羽衣對錢老爺子由感激報恩的心理,轉變成受羞辱般,難以言喻的怨懟。
“好吧。”白羽衣恨恨地想道:“你這個老傢伙,存心羞辱我,你認為我不是個女人,至少不是個正常的女人,你認為我會出醜,我偏要你失望。”
白羽衣坐在床上,拿出一條手帕,用手指繞著手帕.一直沒有開口。
田野站在門邊,尷尬地道:“姑娘別在意,我會想辦法出去。”
田野走向一扇窗,正想推窗的時候,白羽衣開口了:
“田總管,請坐下,你別急著走,因為,你想走也走不了的。”
田野一怔,回道:“為什麼?”
白羽衣笑了笑道:“因為我不讓你走……再說,老爺子既然已經說過要你待一個時辰,你就一定要待一個時辰,不然你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田野是真的不懂白羽衣的意思,皺眉道:“被人笑話,為什麼?”
白羽衣拿帕繞指的速度更快了,顯然內心很不平靜,她彎彎的小眼睛裡,有朵火焰在燃燒。
“別人會說你不像男人,不像一個正常的男人。”
田野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不過,他很快就被白羽衣接下來的動作吸引住了。
白羽衣以一種很悠閒的態度,懶懶散散的起身,然後伸出小小尖尖的手指,解開衣棠。
在她桃色宮裝裡,是件鮮紅的肚兜,她的胸部像十三四歲剛發育的少女,只有微微隆起的一小塊,在肚兜掩蓋下,幾乎看不出來。
田野問一個笨問題:“你今年幾歲?”
白羽衣小小的嘴一嘟.哼一聲才道:“二十三,怎麼樣?”
田野實話實說道;“你看起來好小。”
白羽衣的臉蛋,忽然泛起一片紅暈,嗔道:
“不是我小,是你太大了。”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話有語病,臉更紅了。
田野禁不住心口一室,不由自主的走向床邊。
白羽衣那種稚氣未脫的美,別有一番風味。
白羽衣以一種說給自己聽地聲音道:
“田總管,你儘管享受你該得到的,我只是老爺子的一樣貨品,他既然送給你,你就不必推辭。
而且,我不會因為你佔了我的身字,就賴上你,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妓女,以前是,現在也是……一個女人貞操之門打開過一次,就永遠關不上了……”
田野很突兀的道:“老爺子為什麼不要你了。”
白羽衣嘆了口氣道:“他嫌我太小了,各處都小,不能配合他。”
田野微詫道:“小有什麼不好,小得可愛,小得靈巧,不是更討人喜歡嗎?”
“過獎了。”白羽衣一隻手往胸部託去,低聲道:“如果一個成熟的女人,只有兩枚像荷包蛋的乳房,她是不得不自卑的……”
“哦?原來老爺子是嫌你的乳房小……”田野說不下去了,他怎麼變得如此瑣碎無聊了?
“沒有……他不是嫌我的乳房小,他是嫌我.也不能用嫌這個字眼‘他是因為我另一張嘴太小太緊了,他才豎白旗投降的……”
白羽衣的話說得很露骨,只要是個有經驗的男人就不會聽不懂。
田野突然覺得體溫上升,他努力剋制自己的衝動,忽然,他像兔子一樣的耳朵動了一下。
“噓。”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身子倒向白羽衣。
“姑娘別怕,現在門外有個人正在偷看,我看八成是老爺子,我跟你打個商量怎麼樣?”田野一滾,到了白羽衣的身側,順手將紗帳掛鉤放下。
“什麼……”白羽衣聲音發抖,顯然也很興奮o“我們兩個被老爺子當猴子耍,想想實在有氣.我看乾脆來個‘真戲假做’好了。”田野的聲音有如蚊蚋。
“什麼叫‘真戲假做’。”
“你使出你‘叫床’的功夫,我則負責把床弄得咯吱咯吱響,讓門外的老爺子摸不清虛實,好好擺他一道。”
白羽衣語氣有著明顯的失望,“你為什麼不試試看,也許我最近那張口已經有了改變……是不是你也怕嘗試失敗……或者,你根本對小號的女人不感興趣。”
田野又好氣又好笑,耐著性子道:“好姑娘饒了我吧,我不是登徒子——”
田野想到跟無尾花狐柳媚媚的無邊春色,以及與朱鳳梅那段變戀的關係,實在跟登徒千沒有什麼兩祥,只好將話頓住。
“哎唷,你懂不懂得魚水之歡前的‘前戲’呀?田總管,先動口,再動手。”
床板發出負載不了的咿呀聲。
“我……我……快死了,我最喜歡讓男人薛我的腳趾頭……順著腳趾向上,向上……媽唷,這癢,這麻.好……好……舒服……”
“重一點,重一點……不在吻我的肚臍,吻肚臍下面的……手……手……”
“我覺得乳頭……挺起來了……吸……用力吸———”
咿呀聲更大了。
房門外聽壁角的果然是錢老爺子,他此時取目盡赤,嘴巴半張,口水順著下唇直往下流,一手則在胯下掏摸.緊接著開始一上一下有節奏的動作。
門裡“要命的聲音”正斷斷續續的傳出來。
“女人這個通……道,真是奇怪……有時候連一隻手指頭都放不進去,有時候……哎啃,有時候卻可以容納一個嬰兒的頭部。”
“田……夠了,把你的東西給我……我好餓……好餓……哎唷……慢一點……輕輕……輕一點……嗯……進去了,怎麼一點也不痛,只有麻麻癢癢的感覺……我知道了……”
“哎唷……好哥哥……我快死了……快死了……讓我死……”
“親親……我這才知道什麼叫做是人的最高享受……”
錢老爺子的情緒也順著門內的“叫床”而高昂,最後終至沉落,他躡手躡腳的走了,臉色很不好看。
“老爺子走了,”白羽衣著汗淋滿,彷彿真的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肉搏戰。
田野衣服整整齊齊的,在床上坐起,以手輕輕點了一下白羽衣的鼻尖,笑道:“你戲演得真好,真精采,我差點真把你給吃掉。”
白羽衣輕輕嘆了口氣,仍僅持著仰躺的姿勢,似乎仍在期待什麼,她兩隻手向乳房覆蓋著,下意識中仍對一部分的發育不全感慨。
田野突然看到什麼不可能出現的東西似的,眼睛一亮,粗暴地用力向白羽衣的兜扯去。
去掉肚兜的白羽衣除了一條內褲,全身赤裸.她發著抖,眼睛有困在陷進裡小鹿的無助驚慌表情。
田野瘋狂地埋在她的兩乳之間,又很輕柔的以舌舔舐發她那如桃色的蕾苞。
“你不要自卑,這是你身上最美的—部分,我喜歡它,我尊重它,羽衣,你是個可愛的女人,要對自己有信心,你等著我,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田野為什麼會說出這段話來,恐怕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只是以他男性天生的英雄感,認為該照顧一個象白羽衣這麼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
“謝謝你,我這一生大概註定要悲劇收場,我不敢奢望能從男人身上得到感情,我也不願接受施捨與憐憫。”
田野吻她的乳房時,她全身有如一般熱流流過,頓時燒了起來,顫抖起來,等到田野開始說話時,她的心又慢慢平靜下來。
“我……反而你等著我,我一定會盡可能替你安排一個幸福的環境……”
“是嗎?你現在是這樣說,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我先把自己的缺陷告訴你,我除了樣樣都小,最重要的一點是,以我種骨盆狹窄的女人,是不能懷孕的,即使有了身孕,也會難產而死……”
她喘了口氣,接著又道:“我墜入風塵第十天被老爺子買走,在這些天內我學會下很多東西,第一,我認為男人都是齷齪的,都是隻有一個目的的。
第二,我不信任任何男人,在錢老爺子沒有把你送進來前,我仍不敢肯定這個看法,然而,那個我認為助我脫離苦海的男人,居然存心看我出洋相,我的幻想,才徹底破滅。
第三,我根本對生命充滿厭惡,因為我找不到一個讓我活下去的理由。”
“你為什麼不信任我?”田野語氣真誠。
白羽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門外已有丫頭來叫兩人到醉月亭中吃中飯。
醉月亭是個什麼樣子的地方,田野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