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3月天氣:午後雷陣雨心情:極惡劣
身為恐龍,這些都是專家的建議,我發誓終生不敢忘記……
1.多喝柳橙汁、多喝水——不過要注意不要變成水桶。
2.多吃魚可以瘦下半身——這是真的,小美人魚保證。
3.香菇可以減肥——是美女的好朋友。
4.蔬菜沙拉幾乎是減肥菜單的必備之物——當然加了沙拉醬就自己看著辦吧!
5.披薩所含的熱量太高——吃一小片,等於五碗飯,很恐怖的。
6.大漢堡,足以抵消一個月的減肥功效——不論是勞當麥、基德肯的都一樣。
7.啤酒不能“乎答啦”——要不然啤酒肚將會來找你。
飛揚集團臺北總公司
位在敦南大道上,櫛比鱗次的高聳大樓間,一幢十分壯觀的二十五層樓大廈建築它的外型光亮新穎,常常會引起往來行人的注目。飛揚集團,即在這幢大樓中傲視群雄。
此刻,頂摟的總裁辦公室裡,一名身著灰色凡賽斯西裝的男子,正埋首在辦公桌前。
他正是“飛揚集團”剛剛上任的新任總裁——雷洛。
聽見急促而熟悉的腳步聲,以及來者慣性禮貌的兩下敲門聲。雷洛頭也不抬,眼睛仍盯著白紙上的文字。對著走進他辦公室的人喊道:“東璽,你遲到了。”
“總裁,對不起。”來人走到雷洛面前恭敬的答道。
“昨天的相親宴,結果如何?”雷洛從辦公桌上抬頭,挺拔的身軀靠向黑色皮質旋轉椅的椅背上,看著在地面前站得筆直的男子。
雷洛的態度從容且優雅,一襲整齊的西服完全熨貼於他修長挺拔的身材,但是裡面的襯衫扣卻敞開至第三顆釦子,露出大半古銅色的胸膛。濃而黑的頭髮略長且微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致命性感的吸引力。
此時的他,是一隻沉睡中的黑豹。
“總裁,我……”王東璽冷汗直冒的看著自己的上司。
“應該有不錯的收穫吧?”雷洛原本緊抿的薄唇微微揚起,輕佻慵懶的眼睛直盯著地。
“這……”面對上司像是隨口問出的問題,王東璽緊張的答不出話來。他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著剛才就一直冒著冷汗的額頭。
“成果如何?”語氣依舊輕佻,雷洛像是事不關己的隨便問問,但是與他共事兩年的王東璽深知,這只不過是雷洛的偽裝。
“屬下已探得一些消息,‘王氏企業’對我們‘飛揚’果然有其他企圖。”王東璽恭敬的回答上司的問題。
“哦!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雷洛嘴角露出一抹往上揚升的弧度,他滿意的再度理首公文之中。
“總裁,我替您出席的事,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入老太爺的耳裡,那到時候……”
“我自有主張。”雷洛聞言,抬頭思索了一會。“你就不必耽心了。”他炯炯有神的雙眼直視著王東璽。
“可是……”王東璽依舊耽心的看著雷洛。
素聞“飛揚集團”的上一任主事者——雷震雄以一手強硬的手腕,創立起“飛揚”,在主事的五十年間就已經讓“飛揚”的版圖觸角伸展至全世界各地。
兩年前,為了讓惟一的孫子收心,雷震雄毅然決然退下總裁之位,將棒子交給雷洛。雖名為修身養性,不再管事;但實際上他仍佔了大多數的決策,而且生性頑固、狡詐的不得了。
“你覺得我會鬥不過那隻老狐狸?”雷洛狡黠的對王東璽說道,老狐狸指的就是雷洛的爺爺雷震雄。
曾經身為雷震雄貼身秘書的王東璽,當然知道老太爺的厲害之處。不過,他發現雷洛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在這兩年之中,祖孫兩人為了鬥智,可讓王東璽年紀輕輕,就多了數十根的白髮。他只比雷洛年長几歲啊!
一個是前任主子,一個是現任老闆,他兩個都不想得罪,可是每次都夾在他們中間,難做得很。“屬下不是這個意思。”他連忙答道。
“東璽,你別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見王東璽因他的話而不住的直打哆嗦,雷洛嘲諷似的笑著。“爺爺那裡,有我擔待。”
“這……”王東璽尷尬的一笑,他的心事一向藏不住的。
雷洛正要答話,桌上的內線電話卻嘟嘟嘟地響了起來。他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總裁,很抱歉打擾你。”秘書甜美的聲音帶了些許歉意。“老總裁來了。”
“我知道了,謝謝。”雷洛刻意的大嘆了口氣。
“總裁,有事?”
“待會有一場硬仗要打。老狐狸上來了。”
“那屬下……”王東璽遲疑道。
“你先下去。等我應付完那個老狐狸之後,剩下的事我們再談。”
“是。”
接到命令,王東璽恭敬的退了出去。
王東璽前腳剛走,雷震雄後腳就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後面跟著雷洛不知所措的貼身秘書,她歉然的看了雷洛一眼。
“總裁對不起,我攔不住……”
“沒關係,你先去倒茶。”他溫和的對秘書一笑,適時解除了秘書的尷尬與內疚。
雷震雄拿起隨身的柺杖,氣憤的指著惟一的孫兒。“你……你……你這個不肖孫!”
“您怎麼了?我又是哪裡惹您不悅?”雷洛勾起一邊的嘴角對雷震雄笑道。可是,他那種不屑的態度,讓雷震雄看得更加生氣。
“我問你,上次和‘PD’的合作案,你為什麼不照我的方法去做?”
“爺爺,我覺得你的方法雖好,但絕對不適用於現在這種社會。事實證明:我用的方法比你高明太多了,而且還讓公司多了兩億元的進賬。”
“你……”
雷震雄被孫兒辯駁的說不出話來。
的確,雷洛的方法比他好上數倍,讓“飛揚”能夠輕輕鬆鬆的在兩個月內就進賬兩億,可見雷洛真的有他一套的經商手腕。但是,要雷震雄承認孫兒比自己來得強,也實在很彆扭。
“那我問你,我昨天替你安排的相親,你為什麼讓東璽頂替你出席?”
老人家為了逞強,刻意將話題轉開。話才剛講到這裡,他又開始青筋暴突。
“爺爺,您彆氣。”雷洛依舊面無表情的安慰著老人家。“您也知道我這人是寧缺勿濫,不隨意付出感情的。我總要測試一下‘她’是否真能勝任未來總裁夫人的角色,所以我才會讓東璽替我出席,幫我觀察。”
“狗屁,這簡直是歪理。”雷震雄皺著眉頭,看著雷洛。“你這個性喜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什麼時候變成聖人一個?我幫你挑的大家閨秀,論家世、論容貌,難道都不是上上之選?”
“爺爺,我還年輕。不想那麼快結婚!”雷洛懶洋洋的回絕,他對雷震雄的怒氣視而不見。
“年輕?你已經三十二歲了。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你也已經四歲。你捨得在我風燭殘年的時候,還見不到我的曾孫出世?這叫我百年之後,拿什麼面子去見雷家的列祖列宗?”
見硬的不成,雷震雄立刻露出一副孤苦無依的可憐神情,企圖博取孫兒的同情心。可是,他忘了雷洛可是他的孫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雷洛的脾氣盡得他的真傳,同樣執拗得很。
“爺爺,別再演戲了。您的這套把戲我已經看了快三十年,可不可以換一套新的?”他涼涼的說道。
“你……”見計謀立刻被拆穿,雷震雄又急又氣,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破口吼道:“你這個劣孫!當初我不強逼你的原因,是尊重你,想讓你自己選擇!可是這幾年過去,你讓我看到什麼?只最一個性喜流連花叢的浪蕩子!你不急、我急!我已經七十五歲了,是一條腿已經踏進棺材等死的老人。結果你還想慢慢磨?”
“幫你挑選相親對象,結果你居然叫別人替你出席!你有沒有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裡?如果我再不管,我就不是雷震雄。”
“我要你娶她為妻!”雷震雄怒吼一聲。
拿出一份資料,丟到雷洛面前。雷洛瞟了一眼,紙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由於時間有點久遠的關係,使得照片中的女孩兒看起來有點模糊,不過仍看得出來,她長得很清秀可人。有兩個小小的梨窩,笑起來甜甜的,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
“祁念慈?!”看著照片下方的姓名,雷洛喃喃念道。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她是誰?”
“她是你父親大學時的摯友的獨生女,也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我什麼時候有未婚妻?”
“二十幾年前在一次意外中,他救了你父親。你父親為了感恩,所以就跟他訂下這門親事。本來我還不打算把這件婚事當真,但是你的表現實在太讓我失望,所以現在我決定要你娶她。”
“您別開玩笑了,這又不是演戲。”
“沒錯!這不是演戲,是真的!”雷震雄怒目一瞪,斬釘截鐵的對雷洛說道。
“所以,您就要我犧牲自己,去娶這位“恩人”的女兒?”雷洛不悅地駁道。
“反正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就是要你娶她,在半年之後!別忘了,是我把你供上總裁的位置,也可以輕易把你撤下來!”
雷震雄撂下狠話,氣呼呼的柱著柺杖走出辦公室。徒留雷洛一人不斷的在那兒深思著。
位在臺北東區的大型百貨公司旁的一條小巷中,一家小小的咖啡廳——“瑞士瓦蕾”座落於此。
說它“小”一點也不為過,因為才二十坪左右的大小。光是一個吧檯就佔了全部面積的四分之一,更別說只能坐下幾桌客人了。
可是奇怪的很,它的標的並不顯眼,開店的時間也不固定,卻仍有人能正確無誤的找上門來,成為“瑞士瓦蕾”的常客。
時值黃昏時分,天空紅霞滿,這種景色在臺北市看來,是十分罕見的。而東區的熱鬧才正要開始。
剛好又是歲末年終的時刻,街上的人潮開始湧現,準備摩拳擦掌到百貨公司裡血拼一場,預備在折扣品中找到自己滿意的物品,過個大好年。
而原本該在自己負責的化妝品專櫃上接待客人的祁念慈,卻刻意溜了班。腳步急促的跑向一旁的小巷。
她手上拿著一張單子,圓胖胖的臉上滿是興奮。她急著想跟死黨們分享這個好消息。
衝到“瑞士瓦蕾”門口,還來不及推開門,跑得氣喘吁吁的祁念慈就先停了下來。她必須先喘口氣,否則待會兒一定腦充血。
雖然從百貨公司到咖啡廳只有短短一百公尺左右的距離,但對她這個體重重達八十五公斤以上的胖妹來說,跑起來可是喘得很。
全身上下都是圓滾滾的,常掛著彌勒佛般的笑容,笑起來的時候,還會有兩個小小的梨窩,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雖然死黨們屢勸她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希望她能減肥,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人生在世嘛!活得快樂最重要,何必要這麼虐待自己呢?減肥,既不能隨心所欲的享用美食,又要做一些讓人腰痠背疼的運動,根本有違她的處世哲學。所以,好友的勸告她總是左耳進右耳出。不過現在這種情況……
喘了又喘,等到紊亂的心跳稍微恢復正常。祁念慈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陣濃郁的咖啡香味順勢撲鼻而來,她習慣的嗅著這熟悉的香味好一會兒,才去尋找死黨們的座位。
眼睛溜轉了下,在最角落的地方終於發現三個女人的身影。祁念慈緩緩走近,發現老闆娘——方喬娜也在其中。
她除了是這家咖啡店的老闆娘之外,也曾是享譽國際的知名模特兒,只是現在已經退休,另外兼任FANCE模特兒經紀公司的主任。
她開口道:“我才說奇怪,怎麼不見老闆娘前來招呼,原來你跟她們淚在一起了。”祁念慈指著其他兩人。
“怎麼?不行啊?”原本正與其他兩人聊得興高采烈的方喬娜,見祁念慈站在她身邊,對她嫵媚的一笑,談笑間充滿千萬風情。
“念慈,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班嗎?怎麼有空過來?”死黨之一的墨莉兒問。
“我跟組長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因為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們。”胖胖的臉上滿是笑意。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好友之二嶽凌接著跟進。
“我打電話給英理,她說你們在這裡。”她微喘道。
“你要不要先坐下來?看你喘成這個樣子。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用跑的!你的身體根本負荷不了。”
墨莉兒略帶責備的看著祁念慈。她這個好友什麼都好,就是每次談到“減肥”這個話題,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把她們的勸告當一回事。
果然!看她一副打哈哈的臉色就知道,祁念慈又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她這也是為祈念慈好啊!想想看,祁念慈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長得白白淨淨、清清秀秀的,也是個小家碧玉的美人胚子。照理說,這樣脾氣溫和的好女孩兒應該會有人追求才對。
沒想到大學四年過去,祁念慈依舊乏人問津。墨莉兒想了好久才想通,這問題出在祁念慈的身材上頭。
隨著時光日漸流逝,她發現好友的身材日趨臃腫。所以,墨莉兒便夥同其他兩位死黨,成天在祁念慈耳邊“洗腦”,沒想到效果不彰,她依舊故我。
祁念慈聽墨莉兒的話來到她身邊坐下。她斜躺在柔軟的沙發靠墊上,滿足的吁了一口氣。“好——舒服!”她抹了抹額上冒出的汗。
“什麼事你需要跑得那麼急?”方喬娜問道。
“是……是這個啦……”祁念慈揮了揮手上的紙張,不急著攤開,反而對著方喬娜說道,雙眼燦亮。“喬,先給我兩盒冰淇淋好不好?”
“你還要吃啊?”方喬娜的眼睛在祁念慈全身上下溜轉了一圈,狐疑的問。
“當然,冰淇淋可是我的動力來源耶!我要一客巧克力聖代。”她對方喬娜下令道。
“好好好,我做給你。”方喬娜無奈的起身,走往吧檯。邊走,還可以聽見她的喃喃自語:“我這裡可是咖啡廳耶!你每次來都不點咖啡,還要我這個老闆娘替你做冰淇淋……”
“念慈快說,你究竟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們?”墨莉兒興奮的擠到她身邊問。
“嘿嘿,就是這個……”祈念慈又將手上的紙張揮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攤開在桌上。“你們看,今天我們公司的業績總結算,我居然排在最前面耶!”
祁念慈得意的揚了揚手,續道:“下星期員工聚餐的時候,我們總裁會來頒獎表揚,聽說獎金很豐厚喲!而且還能進入總公司服務。”
“真的嗎?那恭喜你,你一年來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費。”墨莉兒和嶽凌連忙向她恭賀。
“沒什麼啦!只是我的運氣比其他同事好一點罷了。”
“什麼事那麼高興?我也要聽。”方喬娜端著巧克力聖代走來,將它放到祁念慈面前。“那,給你。”
“哇!我就說嘛!喬的手藝果真不同凡響,你乾脆改行賣冰淇淋算了。”
祁念慈用小湯匙挖了小小一口,送進嘴裡。巧克力的甜味頓時在舌尖蔓延,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祁念慈又驚又喜。“好吃。”
“多謝誇獎。”方喬娜笑道:“說話啊!你們怎麼不繼續聊了?”
“喬,我告訴你。”墨莉兒興奮的對她說:“念慈她要接受表揚耶!”
“真的?那恭喜你了。”方喬娜誠摯的對祁念慈祝賀。
“對了,念慈。你有沒有見過你們的總裁?”
“開玩笑。我只是個小小的專櫃人員,怎麼可能見過那種大人物?”祁念慈口中含著冰淇淋,口齒不清的說。
“喔!我對他倒是挺好奇的說……”墨莉兒低吟了好半天,面露失望的看著祁念慈。
“怎麼了?”
“你們‘飛揚集團’的這位大老闆,我只看過他幾次。每次出現他都是帶著墨鏡露一下臉就不見蹤影,其他的重要場合則由他的得力助手代打。而那些八卦媒體也舍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所以我才對他很好奇啊!”
“外傳他不是個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嗎?”方喬娜疑惑的問。
“我倒不這麼認為。你想那些八卦雜誌寫出來的真實性有多少?”墨莉兒繼續說道:“就是因為挖不出新聞,他們也只好妄加揣測,加油添醋的亂寫一通。別忘了,我老哥也是媒體下的受害者耶!”
“說的也是。誰叫你有那麼顯赫的家世,還有那麼英俊瀟灑的哥哥。”
“少灌我迷湯。不過我老哥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八卦媒體將他寫成什麼樣,依然故我,有的時候看到啊!真是氣死人了……”墨莉兒氣嘟嘟的說道:“真好,念慈可以見到他的真面目。”
“是喔!那我還真幸運。”祁念慈傻傻的笑了。她的心思根本沒放在墨莉兒的話上頭,反而一直盤算著那筆豐厚獎金的用處……可以買多少盒冰淇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