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陽真人搶先膽怯地說:“莫說他們還有四五個不知武功底細,就是那個紅衣少女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人!”
銀叉聖手再度輕輕一拍桌面,不以為然地說:“噯,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嗎……”
堯庭葦一聽,立時暗泛殺機,她覺得這個姓皮的老頭子,不但態度狂傲,而且心腸狠毒,這種人武功越高,越能害人,萬萬留他不得。
心念間,卻見那位二觀主關切地問:“你先把你的方法說出來讓大觀主和三觀主兩位聽一聽。”
銀叉聖手立即正色道:“明天午後他們來時,由老朽扮貴觀的總執事,親自出觀歡迎她們,然後請她們入觀待茶,茶中先放好了迷藥……”
玄婆婆首先搖頭道:“這是下五門的手法,堂堂出家人怎麼可以這麼做?再說,這霹靂觀的名聲還要不要?”
銀叉聖手被說得老臉一陣青一陣白,頓時語塞,心裡當然恨透了玄婆婆,使他下不了臺。
二觀主是皮老英雄的好朋友,為了圓場,只得道:“只是……這種下五門的迷藥……一時也找不到呀!”
銀叉聖手立即道:“這東西老朽可以去找。”
那位大觀主卻凝重地說:“貧道認為,這種事不宜在此下手……”
話未說完,銀叉聖手突然道:“這樣好了,明天午後那個紅衣少女等人前來時,將他們引到我那兒去好了,就說我知道瘦柳仙和胖彌勒的行蹤下落,甚至還可以對他們說,長白上人就押在我們那兒!”
話聲甫落,大觀主和火陽真人正在遲疑之際,二觀主已望著銀叉聖手慨然道:“好,屆時貧道來接待她們,根本不准她們入觀,就直接帶到你那兒去!”
銀叉聖手一聽,毅然稱好,同時笑對全桌道:“諸位放心,事成之後,咱們大家共同研究,絕不食言背信。”
玄婆婆冷冷一笑道:“不是我老婆子掃你皮大堂主興頭,有的人就是為了蓋世秘籍,如果沒有那個資質根基,同樣的無濟於事,說不定還把小命丟了……”
銀叉聖手這一次是幾乎無法忍耐,不由兩眼一瞪,沉聲道:“玄婆婆,你是三觀主的師姐,也可以說是我們大家的老大姐……”
玄婆婆趕緊一笑道:“我老婆子可擔當不起。我玄婆婆就是脾氣怪一點,有時候也喜歡得罪人,但我對人處世,自覺還知道什麼是正,什麼是直……”
堯庭葦一聽,不由贊服地點了點頭。
銀叉聖手卻生氣地說:“照你這麼說,老朽成了歪歪邪邪的小人了……”
一旁站立的黑道人突然插言道:“請恕弟子插言,就算咱們捉住了那位紅衣姑娘,但也找不到許格非了!”
銀叉聖手急忙剎住話頭,關切地問:“對了,許格非到底是怎的失蹤了?”
黑袍道人道:“據天弓幫的那位弟兄說:許格非離開天弓幫大寨時,幫主的女兒依莉莎嬉曾經送了一程……”
銀叉聖手似有所悟地說:“可是隨著許格非私奔了?”
黑袍道人搖頭道:“不,那只是依裡維雄自己的揣測,但他曾派人將許格非找瘦柳仙的事通知了紅飛虎,紅飛虎大概將許格非身上的秘籍的事告訴了依裡維雄,現在依裡維雄親自去追他的女兒去了……”
二觀主突然關切地問:“他追他女兒作什麼?”
銀叉聖手立即搶先道:“哎呀,這還用問,當然是想利用她女兒的色相,纏住許格非,然後再騙那小子的秘籍!”
玄婆婆卻黯然一嘆道:“平靜了七八年的天山,恐怕要因為貴龍頭這項消息,而掀起一陣不大不小的腥風血雨!”
銀叉聖手突然道:“這也是無可奈何地事,誰不想自己的武功高人一等,稱霸武林呢?”
話聲甫落,樓梯又是一陣鼕鼕聲響,顯然有人飛步登上樓來。
堯庭葦當然也隨著火陽真人等人循聲向樓梯口望去。
只見樓梯口人影一閃,神情急切,飛步奔上來的正是玄婆婆的徒弟,堯庭葦昨天深夜碰見的那個皮衣少年。
只見皮衣少年飛步奔上樓來,手中尚提了一柄黑絨纏柄黑絲穗的黑鞘寶劍。
堯庭葦一見那柄寶劍,非常眼熟!
繼而一想,心頭猛的一震,嬌軀猛的一晃,兩眼一眩,急忙伸爭扶住天窗頂框,險些一頭栽在瓦面上。
因為,皮衣青年手裡提的那柄黑柄黑穗劍,正是楚金菊背在身上的防身寶劍。
就在她雙目一眩,伸手一扶天窗頂框的同時,已聽下面有人脫口道:“沙克多少俠回來了!”
接著是玄婆婆急切地問:“多兒,怎麼樣了?”
堯庭葦一聽,急忙定神下看,只見那個被稱沙克多的皮衣少年向著席上持劍抱拳,躬身道:“啟稟師父、師叔,兩位觀主,那位黑衣女子不見了,劍仍立在洞角……”
如此一說,玄婆婆同火陽真人同時啊下一聲,俱都迷惑地愣了!
銀叉聖手則驚異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二觀主是他好朋友,急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昨天夜裡不是突然來了罡風嗎?玄婆婆和我們三觀主暫在一個山洞裡避風,發現洞底有個黑衣女子……”
話未況完,銀叉聖手突然目光一亮,精神一振,脫口急聲問:“這個女子可是那個紅衣少女他們的同伴?”
二觀主道:“現在還不敢肯定……”
話剛開口,銀叉聖手突然興奮地歡聲道:“好了,有了捉住紅衣少女等人的更好計謀了……”
堯庭葦原就在心痛滴血之際,而且早就恨透了姓皮的老人,這時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揭起一片殿瓦,同時怒叱道:“無恥狗賊,還不上來受死!”
怒叱聲中,伸手掀起天窗蓋頂,呼的一聲,手中殿瓦照準上座的銀叉聖手擲了下去。
火陽真人等人一聽,俱都大吃一驚,紛紛循聲仰頭上看。
一見殿瓦呼哨飛至,齊聲暴喝,紛紛疾退,嘩的一聲,杯盤瓦片橫飛,佳餚羹湯四濺,不少人被濺了一身!
就在堯庭葦嬌叱喝罵之際,全觀各處的警戒也聞聲發現,立即發出吶喊叱喝。
全觀各處房舍內的道人,也紛紛聞聲奔出來東張西望地察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觀中頓時大亂。
就在這時,兩簷一陣人影閃動,風聲颯然中,火陽真人十多人已紛紛縱上殿瓦房面。
堯庭葦為了觀察全觀動靜,早巳縱立在中央殿脊上,以防對方居高之勢。
這時一見銀叉聖手也隨在玄婆婆身後縱上殿來,立即戟指一指,怒斥道:“你這人面獸心,白披了一張人皮的老狗,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姑娘今天絕不會讓你再活著害人!”
銀叉聖手霜眉微蹙,嘴曬冷笑,一句話不答,先望著火陽真人,傲慢地問:“這丫頭,可就是今天午後前來找人的那個丫頭?”
堯庭葦搶先怒聲道:“不錯,我不但是前來找人的姑娘,還可以告訴你,我就是許格非的未婚妻子,你能捉住,保你可以換一部蓋世武學的秘籍。”
銀叉聖手聽了,先望著堯庭葦冷冷一笑,緩步移上另一端的殿脊,接著仰面哈哈笑了。
堯庭葦冷哼一聲道:“能笑現在就儘快笑,一交手你就笑不出來了。”
銀叉聖手立即斂笑沉聲道:“老夫闖蕩江湖數十年,向來不帶兵刃……”
堯庭葦立即道:“姑娘今天殺你也用不著掣劍!”
銀叉聖手傲然喝了個好,兩手一探,立即在腰間撤出來兩個巴掌大的三股銀叉頭。
三股銀叉,寒光閃閃,看來非常鋒利,剛好託在銀叉聖手的掌心中,每一個叉頭的尾部,尚繫了一塊小手帕大小的鮮紅絲綢,看來十分醒目。
銀叉聖手將手中的銀叉頭掂了又掂,舉目望著堯庭葦,傲然哂笑道:“老夫的綽號,人稱銀叉聖手,那是因為老夫數十年來尚未虛發過……”
堯庭葦立即嬌哼一聲,憤聲道:“那是你遇到的都是飯桶。”
銀叉聖手一聽,頓時大怒,雙目突然冷芒閃射,咬牙切齒,目注堯庭葦,渾身微微顫抖,嘴唇牽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不想說出來。
火陽真人和玄婆婆,以及大二、觀主和其他幾名中年道人與皮衣青年沙克多,俱都分別立在遠遠四角翹起的飛簷上觀看,沒有一個人敢移身形,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阻攔。
殿閣下面的四周,早巳圍滿了觀中的數百道人,個個神情緊張,俱都鴉雀無聲地仰首向上觀看。
銀叉聖手在西域,尤其在天山一帶,是出了名的飛叉高手,傳說他一生中,一雙銀叉,百發百中,從沒有一次失手過,所以才得了一個銀叉聖手的美名。
但是,從他被雙叉會的龍頭紅飛虎網羅在手下當了堂主後,更是身價百倍,不可一世,而他也表現得更狂妄了,天山一帶的武林同道,俱都禮讓他三分。
像今夜的宴會,本來是歡迎火陽真人的師姐玄婆婆的,但他恰巧落日前趕到,反而後來居上,成了主賓了。
當然,大觀主有幾分禮讓,而銀叉聖手,是二觀主的要好朋友也是原因之一。
雖然傳說銀叉聖手的銀叉,百發百中,但在場的人還沒有哪個親眼見過,這當然也包括銀叉聖手的好友二觀主在內。
正因為這樣,三個觀主和玄婆婆,以及霹靂觀所有的三觀道人,俱都瞪大了兩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銀叉聖手和堯庭葦。
大、二觀主兩人雖然曾聽火陽真人和玄婆婆述說過堯庭葦的身手,兩人到底是耳聞未曾親見。
但是,堯庭葦能在觀中這麼多道人釣走動中,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登上燈光通明的殿閣瓦面,她的武功之高,也可見一般了。
尤其,聽說她在罡風中前去天弓幫大寨,如今,隻身單劍來闖他們的霹靂觀,僅就她這份膽識,已非常人所及了。
但是,銀叉聖手也非等閒之輩,沒有一套真本事硬功夫,也闖不出銀叉聖手這個美名來。
現在,他們不加阻止有他們自己的打算,他們不和堯庭葦發生敵對,是為了自身的安全。
他們以為,如果銀叉聖手一叉打死了堯庭葦,將來許格非來理論時,自會推給雙叉會。
假設,堯庭葦打傷了銀叉聖手,將來自有雙叉會找她算帳,而他們霹靂觀的人因為本身利益,不曾參與打鬥,對紅飛虎,也可冠冕堂皇地有個交代。
當然,他們真正懼怕的,還是堯庭葦的武功高強,全觀無人是她的敵手,那時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時,殿閣下,瓦面上,雖然圍立了數百人之多,除了輕微的松濤嗚咽聲,聽不見任何聲音。
但是,渾身微抖,咬牙切齒,看來似乎氣極的銀叉聖手,突然又恨聲無奈地說:“可是,老夫如果將雙叉打在你的身上,你勢必當場氣絕身亡,那樣一來,老夫便沒有人質可以向許格非換那本蓋世武學秘籍了!”
堯庭葦冷哼一聲道:“你不必為那本秘籍擔心,那本秘籍就在我的錦囊內,你殺了我,你同樣的可以拿去!”
說著,尚拍了拍腰側的紅絨錦囊。
如此一說,不少人發出輕啊!
但是,大觀主、火陽真人以及玄婆婆卻立即為銀叉聖手的老命擔了一份心。
因為,他們已經清楚地看出來,堯庭葦已經動了殺機,而在堯庭葦的話意裡,也暗示了在場雖然有數百人之多,卻對她絲毫奈何不得。
否則,練武之人,人人視秘籍如生命,她焉敢如此大膽地公然說出來。
當然,一般人也都會聯想到,秘籍根本沒有在她身上,她這麼說的目的,只是在諷刺銀叉聖手,秘籍雖在我身上只怕你沒本事取。
但是,聽得老眼一亮,精神一振的銀叉聖手,卻關切認真地沉聲問:“你這話當真?”
堯庭葦立即斥聲道:“你這是廢話多問,是真是假,到時候你打開錦囊一看就知道了!”
銀叉聖手兩眼一瞪,朗聲喝了個好,立即吸腹提氣,兩臂扇動,作著運勁雙臂,準備翻掌一擊的架勢。
這時,剛剛有一些議論聲音的地面,突然再度靜下來,靜得落針可聞。
只見數百道目光,齊向殿閣瓦面來望著,有的已緊張得張大了嘴巴。
堯庭葦依然傲然卓立,嬌靨罩煞,這時卻冷冷一笑,道:“這是你一生中最後的一次了,你必須慎重其事,如果你一擊不中,中叉的可不是姑娘我了!”
銀叉聖手一聽,氣得全身再度微抖起來,兩手一陣輕微擺動,突然大喝一聲,直奔堯庭葦的面門和胸前。
地面上的群道一見,不少人脫口發出一聲驚啊!
但是,堯庭葦身形略微側轉,出手如電,玉腕一繞,立即將兩柄雪亮的銀叉頭接住。
地面上的群道先是一呆,接著不少人發出失意的輕啊,似乎為沒有看到叉穿美人而失望。
但是,接叉在手的堯庭葦,卻一正身形,立即將兩柄叉頭同時捏在右手,並望著神情惱怒發愣的銀叉聖手沉聲道:“你是有名銀叉聖手,接叉當然也是必練的功夫,現在本姑娘就以你自己的兩柄叉頭回敬……”
話未說完,銀叉聖手已羞怒懊惱地用力頷首,恨聲應了個好!
當然?任何人也看得出銀又聖手在憤怒羞惱中,眼神眉宇間也透著惶急緊張!
但是,堯庭葦卻繼續鎮定地說:“不過,如果你能接住本姑娘手中的任何一隻銀叉,我錦囊中的秘籍仍是你的……”
玄婆婆聽得面色一變,知道銀叉聖手今夜是死定了,因而脫口急呼道:“姑娘請……”
請字方自出口,住手尚未說出來,堯庭葦已一聲嬌叱,玉臂一甩,兩隻銀叉已在她玉手中飛出!
幾乎在她甩臂捻指,飛叉離手的同時,拉架作勢,雙手準備接叉的銀叉聖手已慘嗥一聲,雙手猛的向面門掩住,鮮血立時激射出來,同時,他的心窩上也多了一方紅綢。
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因為,堯庭葦的手法太快了,快得很少人能看到銀叉和紅綢的飛射影像,大家只看到銀花一閃,幻成一道紅線,隨著堯庭葦的甩手,銀叉聖手已慘嗥掩面。
就是立在飛簷角的火陽真人和玄婆婆等人雖然立得近,也只看到一隻銀叉頭射進銀叉聖手的心窩,另一隻射中了面門。
銀叉聖手僅慘嗥了一聲,兩腿一軟,身形一旋,冬的一聲栽下殿脊,沿著瓦面向殿閣下滾去。
地面的群道一見,這才紛紛發出驚呼,就近的三個中年道人,急忙一定心神,飛身過去將銀叉聖手的屍體擋住。
堯庭葦卻看也不看,一翻玉腕,鏘的一聲將背後的長劍掣出來。
這一掣劍,火陽真人等人俱都暗吃一驚,地面上的數百道人也再度發出一片驚呼!
堯庭葦卻用劍一指老臉蒼白,一身醬紫道袍的二觀主,沉聲道:“你!還有你!”
如此一說,大觀主和火陽真人都愣了。
二觀主的老臉上,驟然滲出了油油冷汗,但他身為二觀主,又當著全觀的弟子,只得強自挺身,道:“貧道已數十年不動器械了……”
堯庭葦雖然也氣二觀主心術不正,但她身在霹靂觀,下面尚有數百道人徒眾;她也不敢就這樣揮劍殺了二觀主。
但是,她還有許多事要辦,也不能不為自己的退路打算,因而才毅然掣劍向二觀主挑戰。
這時一見二觀主措詞推拖,立即冷冷一笑道:“如果你要和本姑娘徒手肉搏,哼,你死得更快,本姑娘取你性命,尤勝探囊取物!”
說話之間,已自然地將劍交至左手,把話說完,右手已屈指疾彈!
只見一縷指風直奔殿脊左端的龍頭,叭的一聲裂響,龍頭的獨角,立被震得粉碎!
霹靂觀所有的道人一看,俱都嚇呆了。
因為,龍脊琉瓦燒成的龍角,尚在屈指一彈之下震碎,這要彈在人的腦袋上,那還得了?
二觀主傻啦,面色蒼白,目瞪口呆,巨大的汗珠也跟著滾下來。
玄婆婆雖然已經知道了堯庭葦的身手不凡,但卻也沒想到武功高得如此駭人。
這時一看全場俱被震住了,只得首先輕咳一聲,正色鎮定地說:“姑娘前來霹靂觀,想必是為了急切知道另一位失蹤姑娘的下落……”
堯庭葦見已收了震嚇作用,立即望著玄婆婆,微一欠身,謙聲道:“玄前輩說得不錯,晚輩正是為此事而來!”
玄婆婆見堯庭葦尊稱她前輩,而自己又以晚輩自居,不但使她受寵若驚,就是火陽真人和大、二觀主也自感意外。
二觀主聽了不啻領了一份大赦聖旨,知道自己這條老命今晚算是保住了。
只見玄婆婆慌得趕緊道:“不敢當,姑娘你太客氣了!”
說此一頓,特又側身一指皮衣青年沙克多手中的黑穗劍,道:“姑娘可認得此劍?”
堯庭葦見問,心中一陣難過,立即頷首道:“認得,它就是我們那位同行姐妹的防身寶劍!”
玄婆婆立即道:“好,那麼她現在不在洞內了,不知姑娘現在要不要前去實地堪察一下?”
堯庭葦知道玄婆婆想趁機將地引離霹靂觀,而保住二觀主的一條老命,而她堯庭葦自己,也正急於前去看個究竟!
是以,急忙頷首,同時收劍,道:“是的,晚輩急切想看一看……”
話未完,玄婆婆已坦誠地說:“好,老身這就帶你們前去!”
說此一頓,特地又遊目看了一眼全觀四周,繼續問:“還有五位呢?他們……”
堯庭葦不答反問道:“不知前輩準備由哪邊前去?”
玄婆婆毫不遲疑地轉身一指半嶺下,同時自然地說:“當然是由觀前下嶺最近!”
堯庭葦一看,斷定隱身在數十丈外的丁倩文等人必然看到了,因而拱手合聲道:“前輩請頭前帶路,她們已經到嶺下恭候了!”
玄婆婆一聽,立即望著手中仍提著楚金菊佩劍的皮衣青年沙克多,吩咐道:“多兒,我們再陪這位姑娘去一趟!”
說罷閃身,身形緊臨飛簷邊緣縱下,當肩部到達與緣邊平齊時,右手尚輕巧地帶了一下瓦緣。
這個動作,就是她要降到閣前欄臺上,然後再縱落地面,雖然未曾一落殿下,但也難能可貴了。
堯庭葦一俟皮衣青年沙克多,也依樣葫蘆畫瓢縱下瓦面後,才向著大觀主和火陽真人拱手歉聲道:“一日兩次相擾,小女子甚感不安,不過,小女子有一事坦誠相告,傳說許格非身上懷有一部蓋世武學秘籍的事,完全是紅飛虎的詭謀,不過有一點請兩位觀主記住,許格非的武功高我數倍,但他絕不和俠義道的正直人士為敵!再見了,珍重!”
重字出口,身形已到了飛簷邊緣,身形一閃,疾瀉而下。
但在她足點緣邊,疾瀉而下的同時,也聽到大觀主和火陽真人同時謙聲說:“姑娘慢走,請恕貧道不送了!”
堯庭葦身形疾瀉中,發現殿閣欄臺上並無一人,而地面上的高階前,已站著玄婆婆和沙克多了。
玄婆婆一俟堯庭葦縱落地面,立即望著沙克多說:“多兒,把寶劍還給這位姑娘!”
沙克多一聽,應是,雙手恭聲將劍捧至堯庭葦的面前。
堯庭葦也雙手將劍接過,並謙和地說:“謝謝玄前輩,謝謝沙克多少俠。”
玄婆婆沒有再客套,立即吩咐道:“多兒,你頭前帶路!”
沙克多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向前快步走去。
玄婆婆這才向著堯庭葦說了聲請,兩人也急步向觀前走去。
一出觀門,玄婆婆立即遊目關切地問:“他們那五位呢?”
堯庭葦知道丁倩文等人不會在此地等候,因而道:“他們都在嶺下面!”
如此一說,三人立即展開輕功,飛騰縱躍,直向嶺下馳去。
尚未到達嶺下,堯庭葦已看到白天進餐的那道小溪邊立著五道人影。
於是,急忙一指,急聲道:“玄前輩,她們在那兒!”
玄婆婆聞聲一看,她看了半天才發現一身雪白的雪燕兒,因而對堯庭葦的目力更加欽佩。
三人一到嶺下,立即飛身過溪。丁倩文、鄔麗珠,以及雪燕兒和古老頭、單姑婆五人,紛紛急切地迎過來。
急步迎過來的雪燕兒第一眼就發現了堯庭葦手中提著的黑穗劍,因而脫口戚聲道:“這不是菊姐姐的劍嗎?”
堯庭葦也不由難過地說:“正是菊姐姐的劍……”
雪燕兒一聽,立即哭了,同時哭聲道:“菊姐姐可是遇害了?”
堯庭葦立即寬慰說:“這件事我還沒有向玄前輩請教,你先不要哭,你們先來見過玄前輩!”
說罷,肅手指了指玄婆婆。
丁倩文五人一聽,紛紛行禮恭聲道:“玄前輩您好!”
玄婆婆立即謙遜道:“不敢當,不敢當,你們今後還是直呼我玄婆婆好了!”
堯庭葦一俟玄婆婆話落,立即又把丁倩文五人一一介紹。
最後才肅手一指沙克多說:“這位是沙克多少俠,劍就是他剛剛由那座洞府裡撿回來的。”
如此一說,丁倩文、鄔麗珠,以及雪燕兒三人,不由齊聲關切地問:“請問沙克多少俠,你……”
沙克多見這麼多美麗的少女齊聲詢問他,頓時有些慌了,不但臉現蒼白,渾身有些顫抖,而緊張的竟上下牙齒打起架來。
堯庭葦誤以為沙克多賦性內向,較為靦腆,只得急忙道:“我看,我們還是向玄前輩請教好了。”
玄婆婆雖然也不解自己的愛徒見了女孩子何以會緊張成這副樣子,但她也沒想到其他。
這時一聽堯庭葦說要問她,而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她老臉上,只得謙和地咳了一聲說:“這件事說來湊巧,昨夜罡風來襲時,我和多兒,還有他師叔火陽真人,三人準備儘快趕回霹靂觀去,但是,行至前面的多巖峰下,風勢實在太大了,我們只得找了山洞避風……”
雪燕兒不由關切地問:“那個洞裡可是捆著兩個人?”
玄婆婆被問的突然一愣,不由驚異地說:“裡面沒有人被捆著呀!”
雪燕兒立即不解地問:“那我菊姐姐…”
話剛開口,丁倩文已寬慰地說:“雪妹妹,你先請玄前輩說完,然後我們再撿不明白的地方請問。”
玄婆婆立即頷首一笑,繼續說:“當時是這樣的,我們三人一進山洞,即見深處洞角已盤膝坐著一人……”
雪燕兒又不自覺地問:“只有一個人?”
玄婆婆再度微一頷首道:“是的,只有一個人,而且是面向著洞角,只看出她是位女子,看不清她的面目!”
說著,舉手一指堯庭葦仍提在手中的黑穗劍,繼續說:“當時這柄劍就立在她身邊的洞角里……”
雪燕兒不由關切地問:“前輩當時有沒有和她談話?”
玄婆婆立即正色道:“不可以小妹,這是武林的禁忌……”
如此一說,單姑婆也忍不住問了:“照前輩這麼說,你們一句話也沒和楚姑娘說,風息了就離開了?”
玄婆婆只得頷首道:“是的,風一弱我們就離開那個山洞了!”
說此一頓,特地又解釋說:“當時看那位楚姑娘樣子,似是在行功打坐,這個時候去打擾她,一個不小心很可能走火入魔!”
古老頭卻望著沙克多問:“沙克多少俠去時為何人不見了?”
沙克多被問的渾身一哆嗦,正待說什麼,玄婆婆已搶先解釋說:“今天午後再回到霹靂觀,才知道諸位前去找我老婆子探聽瘦柳仙和失蹤同伴的事,當時我們就曾想到了山洞裡遇到的那位黑衣女子!”
說此一頓,轉身一指沙克多,繼續說:“多兒原就覺得那位黑衣女子是中原人,衣著款式幾乎和這位堯姑娘的完全相同……”
說著,又指了指堯庭葦,繼續說:“當時多兒也說,那位姑娘可能遇到了什麼麻煩,因為我們在山洞中待了那麼久,她竟連頭也沒有轉一轉,遑論回頭察看了……”
雪燕兒突然憤聲道:“那一定是被白素貞點了穴道了!”
玄婆婆聽了神色一驚,立即驚異地去看堯庭葦和丁倩文。
由於堯庭葦和丁倩文都沒有要表示意見的樣子,只得識趣地繼續說:“正因為這樣,我們就讓多兒又去了一趟那個山洞,看一看究竟!”
古老頭立即望著沙克多,關切地問:“少俠去時,這姑娘就不見了?”
沙克多立即緊張地點點頭,同時應了個是,說:“就只剩下這柄劍了!”
單姑婆卻迷惑地說:“照說她在山洞裡已待了三天三夜了,為什麼這幾個時辰就不見了呢?”
玄婆婆卻揣測道:“也許多兒去時她正出去方便!”
丁倩文立即肯定地說:“如果她能行動,她早就回我們的住處了。”
玄婆婆一聽,知道這其中還有其他原因,自己不便過問,只得道:“現在我們最好到現場勘察一下,然後再判斷那位楚姑娘去了哪裡。”
堯庭葦等人紛紛頷首稱有理,依然由沙克多在前引路,大家展開輕功,直向正西如飛馳去。
這些路徑是堯庭葦等人曾經走過的,因為矗立半空的騰木峰.就在正西的數里之外。
但是,前進二三里,也就是昨晚堯庭葦遇見火陽真人和玄婆婆打鬥的地方,沙克多突然轉身奔向了西南。
玄婆婆卻舉手一指西南一座高峰道:“喏,諸位看,那就是多巖峰!”
堯庭葦等人舉目一看,只見西南二三堅外的面一座高峰,峰頂高低參差,樹木茂盛,像一串向上生長的葡萄珠。
玄婆婆繼續說:“那裡有好幾個山洞;只有我們避風的山洞較為乾淨!”
堯庭葦等人不便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好問的,只是隨聲應著是。
到達多巖峰下,果然是亂石雜樹叢生,而這地方,鄔麗珠和單姑婆都曾經來找過,因而兩人不自覺地說:“這地方我們來找過呀!”
玄婆婆一聽,立即舉手一指峰南角問:“那個東南角下有沒有找過?”
鄔麗珠看了看,不由遲疑地說:“我們對此地地形不熟,不知道有沒有找過。”
說話之間,已到了一道山澗前,而附近的澗寬僅有兩丈多一點,沙克多機警地騰身一躍,立即縱了過去。
鄔麗珠和單姑婆一看,不由驚異地說:“這道山澗不是很寬嗎?”
玄婆婆立即道:“這一面只有這一個地方最窄,其他地方均在十丈以上,另一個地方就是向前一里多地的松林前了。”
說話之間,大家已紛紛經過了山澗。
沙克多過了山澗並未向右轉,繼續向正南如馳飛去,直到一座松林前,再縱過一道山澗,才踅向多巖峰下馳去。
堯庭葦等人-看,不由慨嘆這件不幸事件的發生,也許有幾分天意。
由於大家的不熟悉地形,找不到過澗的地點,只有多巖峰東南角下的一隅沒有找到,而楚金菊偏偏被困在這個山洞裡。
大家心念間,前面的沙克多舉手一指峰下亂石間,脫口急聲道:“洞府就在那幾座大石後面!”
堯庭葦等人一聽,心情頓時激動,雪燕兒卻忍不住戚聲哭喊道:“菊姐姐,菊姐姐!”
哭喊聲中,越過玄婆婆和沙克多飛身縱上眼前亂石,直向峰下撲去。
大家到達峰下,發現雪燕兒早已撲進洞內。
堯庭葦等人舉目一看,山洞並不深長,但略有弧度,如果不進入洞內,看不見底部。
大家一進山洞,已經東張西望一陣的雪燕兒,突然哭聲道:“菊姐姐為什麼不見了?菊姐姐為什麼不見了?”
玄婆婆則急步走至洞角,舉手一指腳下道:“那位楚姑娘就盤膝坐在這兒。”
說罷,又指著洞壁,繼續說:“她的劍就立在牆邊,那樣子如果遇到意外,她伸手即可掣劍,不知為何劍在人不在了?”
堯庭葦只得凝重地說:“不瞞玄前輩說,楚姐姐是被人欺騙來此,她是被人點了穴道的,而且已經三天四夜沒有進食,她絕不可能自己離開此地……”
鄔麗珠突然道:“楚姐姐會不會被巨蟒猛獸……”
話剛開口,玄婆婆已凝重地說:“此地已達天山絕巔,說來應該是鳥獸絕跡,但也不敢說絕對沒有……”
話未說完,古老頭已不以為然地說:“如果若是被猛獸叼走,附近至少應該留下血漬,尤其猛獸叼人,必須先在原地蹂躪一陣,直到確定已無抵抗力時,它才肯食或拖回穴去……”
如此一說,大家紛紛稱有道理。
鄔麗珠突然道:“會不會被好人救走了?”
單姑婆卻不以為然地況:“救得了一個人,難道帶不動一把劍?”
雪燕兒卻焦急地說:“可是,菊姐姐為什麼不見了呢?”
丁倩文只得道:“方才玄前輩說,附近還有幾個洞府,那我們現在就分頭找一找吧!”
話聲甫落,沙克多已急解釋說:“當時我們已拿著火把找過了!”
古老頭一聽,不由關切地問:“少夥一共帶了幾個人來?”
玄婆婆立即道:“我叫他帶了三個人來!”
古老頭一聽,立時沒話好說了。
玄婆婆是久歷江湖的人,當然知直堯庭葦等人還有好多事當著他們師徒不便商議。
是以,轉首望著堯庭葦謙聲道:“我離開霹靂觀已經很長一會兒了,為了免使他們懸念,我和多兒先走一步……”
堯庭葦等人一聽,紛紛行禮道:“前輩有事請便!”
玄婆婆卻又正色認真地說:“如果堯姑娘有什麼事需要老婆婆幫忙,只要派個人去講一聲,我老婆子很願意為渚位效勞,這一兩天我還不會離開霹靂觀!”
堯庭葦等人一聽,紛紛恭聲稱謝,並道前輩珍重,同時將玄婆婆和沙克多送至洞口。
玄婆婆再度叮矚幾句,才和沙克多雙雙展開身法!直向正南馳去。
堯庭葦一俟玄婆婆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立即望著丁倩文等人,焦急地說:“現在楚姐姐的下落雖然發現了,可是,現在又不知道哪裡去了!”
古老頭鎮定地說:“據玄婆婆方才說,此地只有牛夫人一人,這可以斷定少主人並沒有落在白索貞手裡!”
單姑婆卻懊惱地說:“這是兩道山澗之間的死角,如果我們能發現那兩處狹窄處,也許兩天前我們就發現牛夫人了!”
丁倩文接著說:“現在我們根據玄婆婆方才的敘述,我們可以斷定白素貞那天離開騰木峰後,在楚姐姐一時大意之下,點了楚姐姐的穴道……”
話未說完,雪燕兒已切齒恨聲道:“這個狠毒的白素貞,如果她沒有被跌下懸崖,我真想一刀一刀剮了她!”
丁倩文卻迷惑地說:“想此地這麼隱蔽的地方,除了本山區的武林人物外,誰會知道呢?”
單姑婆立即沉聲道:“就是有人知道,好端端地也沒有人跑來!”
鄔麗珠不由正色道:“就是跑了來,看到楚姐姐萎縮臥倒在地上,如果好心救人,也不會不把她的劍帶走!”
單姑婆立即正色道:“就是嘛!”
古老頭這時才遲疑地說:“老奴原先頗對那位沙克多懷疑……”
單姑婆立即沉聲問:“你懷疑他什麼?”古老頭立即改口道:“不過,既然他們一共來了四個人,這情形就不大可能發生了!”
單姑婆立即不耐煩地說:“哎呀,你這糟老頭子今天怎麼了?你一向說話不是最爽快乾脆的嗎?”
丁倩文卻似有所悟地說:“你可是懷疑沙克多把楚姐姐隱藏起來了……”
話未說完,堯庭葦已有些遲疑地譏:“這恐怕不大可能吧?”
古老頭蹙眉道:“老奴是擔心他一個人前來,現在當然就不同了……”
單姑婆突然正色道:“很有可能喲!你們看那小子的緊張相……”
堯庭葦立即道:“他也許是個內向青年,愛靦腆,就是昨天晚上我和他師父師叔交手,他談到洞中發生的事時,也是面孔通紅,顯得緊張不安!”
說此一頓,特地又憂慮地說:“我擔心的是,他們事先有計劃地先把楚姐姐收藏起來了!”
丁倩文等人一聽,俱都吃驚地噢了一聲。
堯庭葦卻遲疑地說:“可是,按照當時的時情判斷,他們似乎還不知道許哥哥身上有秘籍的事。”
如此一說,丁倩文才恍然道:“你進入那座殿閣時……”
話剛開口,堯庭葦已抱歉道:“光談論楚姐姐的事,倒把我進入霹靂觀的情形給忘了!”
說罷,立即將進入觀內,登上殿閣,以及看到聽到的經過說了一遍。
把話說完,古老頭首先凝重地說:“根據這情形看,他們事先將牛夫人收藏起來可能性就小了!”
堯庭葦立即道:“我也是這樣想!”
古老頭繼續道:“根據葦姑娘聽到的全部經過,我們可以得到幾個結論……”
丁倩文凝重地說:“你先說說看!”
古老頭正色道:“首先是天弓幫的消息……”
堯庭葦急忙解釋說:“那是霹靂觀派去臥底的人透出來的!”
古老頭頷首道:“但我們可以由這個消息,知道少主人已確確實實不在天弓幫內,而依裡維雄可能已中了雙叉會老龍頭紅飛虎的計,當真去追他的女兒依莉莎嬉去了……”
鄔麗珠立即不高興地說:“他追去又有什麼用?許哥哥又沒有跟著他的女兒私奔!”
古老頭解釋說:“那是當然,而且依裡維雄他自己也許知道少主人根本沒有跟他女兒去……”
單姑婆立即沒好氣地說:“那他追了去幹啥?”
古老頭正然道:“當然是追了去告訴他女兒,少主人身上有秘籍,必要的時候纏過來。”
單姑婆不由哼了一聲道:“我看他這一次很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說不定他女兒的小命兒都丟在了天山派!”
丁倩文卻望著堯庭葦道:“我覺得雙叉會的老龍頭紅飛虎故意把這種身懷秘籍的消息傳揚出來,不但居心狠毒,企圖引起天山英豪的覬覦爭奪,而其中也必然另有陰謀!”
堯庭葦立即道:“據小妹揣測紅飛虎如果不是斷定瘦柳仙等人可能已中途遇害,便是瘦柳仙等人故意放出消息以圖報復!”
雪燕兒不由生氣地說:“瘦柳仙和胖彌勒這兩個老賊到底來了沒有?”
古老頭立即凝重地說:“這件事老奴已有了兩個想法……”
丁倩文急忙道:“你是說瘦柳仙兩人果真被屠龍老魔掌斃了!”
古老頭頷首道:“是的,因為,瘦柳仙在信上既然已把其中詳情告訴了紅飛虎,很可能也會預先想到,假設他不能前來,即是已被殺害,而後應該如何如何!”
丁倩文和鄔麗珠、單姑婆俱都贊同地頷首道:“很有這個可能!”
堯庭葦立即關切地問:“那麼另一個想法呢?”
古老頭道:“另一個想法就是瘦柳仙和胖彌勒已經來了……”
如此一說堯庭葦等人不由齊聲道:“既然來了,他們就該先派出人來和我們聯絡呀!”
古老頭淡然道:“只怕他們已沒有人質了……”
堯庭葦等人驚得神色一變,脫口驚啊,不由齊聲問:“那師祖呢?”
雪燕兒則哭聲問:“那我爺爺呢?”
古老頭則寬慰地說:“當然已被人救走了……”
雪燕兒繼續哭聲問:“你怎的知道被人救走了呢?說不定被他們害了也說不定!”
古老頭不由嘆口氣道:“這也不過是老奴的兩種想法罷了,也許什麼都不是,而瘦柳仙另外有了其他想法也未可知。”
雪燕兒立即關切地問:“他又有了什麼想法呢?”
古老頭只得說:“那老奴怎麼知道?”
雪燕兒還待再問什麼,堯庭葦已決定道:“現在我們先回騰木峰,明天一早即去雙叉會,不管他們使用什麼計,用什麼謀,一定要他們徹底的交代清楚!”
丁倩文也急忙道:“是的,葦妹妹說的不錯,我們應該馬上趕回騰木峰去,說不定楚姐姐或許弟弟已經轉回騰木峰去了!”
堯庭葦不由嘆道:“我早沒有這種想法了,我們還是回去商量著如何去救師祖長白上人吧!”
丁倩文一聽,不由有些生氣地說:“葦妹,你可是不信許弟弟對你的一片心意?”
堯庭葦一聽,悽然一笑急忙道:“姐姐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許哥哥如果能脫身回來早就回來子,現在已經是四夜三天了……”
單姑婆立即道:“那可說不定喲,不管是少主人,還是牛夫人,只要他們有脫身的機會,隨時都會回去。”
鄔麗珠卻憂慮地說:“只怕他們兩人回去後,一見我們不在,又下峰來找我們……”
古老頭立即道:“這倒不會,因為我們的留條上寫得清清楚楚,回來後務必在峰上等候……”
鄔麗珠卻焦急地解釋說:“怕咱的是許哥哥擔心我們大家的安危,不按照我們說的去做,立即趕往天弓幫或霹靂觀去找我們呀!”
如此一說,古老頭和單姑婆不由同時凝重地說:“這倒是很可能的事!”
堯庭葦立即催促道:“那我們趕快回去吧!”
於是,大家出了山洞,立即展開身法,繞過兩道山澗窄處,直向騰木峰前馳去。
飛馳中,每人想著每人的心事,當然是個個暗暗祈禱上蒼,保佑許哥哥早日歸來,保佑楚金菊平安無事。
馳至騰木峰下,堯庭葦六人的心情更加急切激動起來。
他們恨不得呼的一聲就飛到了峰上中心的茅屋前,激動的是許格非果然已經回來,正在茅屋內焦急地等候她們回來。
幻想是幻想,希望是希望,待等她們急急登上峰巔,飛身撲向中央,遠遠看到反閂的茅屋房門,以及死般的岑寂氣氛,每個人的心都涼了半戳。
大家馳至屋前,古老頭首先向前撤閂推門,每人的目光,都急切地看雲床桌上的那張留箋。
只見那張素箋,依然端端正正地壓在兩塊小石下,顯然沒有任何人取起來觀看過。
堯庭葦一見,只得強抑內心的難過,鎮定地說:“大家休息吧,我先來守夜!”
古老頭急忙嘆聲道:“四位姑娘請先休息,老奴還不覺得累!”
說罷,即和單姑婆雙雙退了出去,並順手將房門拉上。
堯庭葦、丁倩文、鄔麗珠.以及雪燕兒四人,分別卸下身上的刀劍和鏢囊,各自倚在床前的厚厚白毯上,默默地沉思起來。
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她們心裡想的是什麼,那就是許格非現在到底在哪裡?
這時已經是三更過後了,而許格非卻和她們四人一樣,正呆呆地坐在朱漆小樓的南窗前,兩手放在桌上,目光一直望著繁星滿天的夜空發愣。
在他身後的小圓桌上,有菜有酒,他和麗姬妲妮似乎一直在以酒消愁。
麗姬妲妮似乎已經醉了,她這時正倚在羅床帳內的床欄上,微閉雙目,似是睡著了。
她嬌美的面龐上,浮著兩片紅霞,長長的睫毛,輕壓在下眼瞼上,櫻口微牽,顯示出她內心的寂莫和哀怨。
她真的睡著了嗎?沒有,因為她痴戀熱愛的許格非,仍坐在窗前發愣發呆!
許格非思前想後,越想越氣,越想越懊惱,他在心裡埋怨自己,為什麼要追兩個白猿,為什麼在追兩個白猿時忘了通知堯庭葦他們一聲?
想至痛悔懊惱處,他不由重重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捶了一下桌面。
麗姬妲妮一聽,立即睜開了-雙明目,深情關切地看了一眼,緩緩起身,哀怨的走至許格非的背後,一雙玉手,輕輕的放在許格非的肩頭上,輕柔寬慰地說:“許格非,你必須保重自己,如果你這樣子折磨下去,等到玄令老怪捉到老鷹來,你不但已不是他的敵手,恐怕你連飛索也渡不過去了!”
許格非卻懊惱地說:“我現在不是擔心玄令老怪能不能捉老鷹來,而是葦妹妹她們現在怎麼樣!”
麗姬妲妮卻不以為然地說:“我覺得你這些焦急都是無渭的,想一想,不管她們現在怎麼樣,你又能怎樣呢?”
許格非不由懊惱地說:“話雖然這麼說,但我總不能不想呀!”
麗姬妲妮道:“我若是你,我就不是你這樣的!”
許格非不由回頭望著麗姬妲妮問:“你的意思是……”
麗姬妲妮道:“我的意思是,趁我們兩人在一起的這幾天,觀觀花,賞賞月,研究研究武功……”
許格非一聽,不由生氣地說:“我這裡都快焦急死了,哪裡還有這份心情?”
麗姬妲妮正色道:“你焦急又有什麼用?萬一玄令老怪一輩子捉不了老鷹來,你就得一輩子和我生活在一起,那我們兩人總不能就這樣子一個睡在床上,一個躺在地上呀!”
許格非一聽一輩子生活在孤峰上,不由倏然火起,立即怒聲道:“不行,我不能在這上面待一輩子,我一定要想辦法過去,我一定要想辦法過去。”
麗姬妲妮立即幽怨地說:“可是,你現在還沒有辦法過去呀!”
許格非一聽,不由懊惱地搖搖頭,恨恨地捶了一下桌面,同時嘆了口氣。
麗姬妲妮一見,立即深情愛憐而又痛心地說:“你不要這樣嘛!”
說話之間,竟一雙玉手,順勢下滑,直垂許格非的胸前,而螓首也順之抵在許格非的後腦上,火熱的香腮,輕輕貼在許格非的後頸上。
許格非本待掙脫.但他卻在意念之初停止了。
因為他覺得他的前來,也的確害苦了麗姬妲妮。
麗姬妲妮是個能吃苦耐勞而又溫順熱情的女孩子,一個妻子應該做的,除了沒有同床外,她都做到了。
這幾天他經常因心情不好而呵叱她,她都會逆來順受,毫無怨言。
當然,他知道麗姬妲妮熱愛著他,但他欽佩麗姬妲妮的地方是她一直在想辦法讓他渡過崖去。
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向他表白過,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也不管將來會有怎樣的結果,她都不會離開天山神尼苦心經營的這聖潔之地。
心念間,驀聞麗姬妲妮幽幽地問:“許格非……”
許格非覺得一股由麗姬妲妮櫻口裡噴出來的暖氣,薰得他癢癢的,不由唔了一聲!
麗姬妲妮繼續幽幽地問:“你的心裡可是一直都想著你的幾位未婚妻子們?”
許格非只得道:“我當然想念她們,不過,我也只是為她們的安全擔心……”
麗姬妲妮突然問:“你有沒有也想到我?”
許格非聽得一愣,不自覺地說:“你一直在我的身邊,從來沒有離開我的視線,我當然不會想到你!”
麗姬妲妮突然認真地問:“你是說,一旦你隔開了我,也會想我?”
許格非毫不遲疑地說:“我想一定會的!”
麗姬妲妮立即問:“你想我什麼?”
許格非似乎沒想到麗姬妲妮有此一問,只得含糊地說:“想你的一切!”
麗姬妲妮卻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輕柔地嗔聲道:“可是,你並沒有得到我的一切!”
許格非聽得俊面一熱,心跳怦怦,只得改口說:“妲妮,你真的一輩子留在這孤峰上嗎?”
麗姬妲妮不答反問道:“你說呢?”
許格非被問得劍眉-蹙道:“這要看你自己對人生的看法和想法了!”
麗姬妲妮道:“我不喜歡塵囂,我不願意離開此地,當然,我也更不願離開你!”
許格非立刻道:“可是我非離開此地不可的,因為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我回去辦理。”
麗姬妲妮幽幽地道:“我知道,到了那時候,你要和你的那幾位未婚妻子舉行結婚大禮,終朝至暮和她們相處在一起,那時你還會想到我麗姬妲妮?”
許格非只得坦白地說:“和她們在一起時,或者白天工作忙,也許想不到你,但到深更半夜,萬籟俱寂時,我一定想到你一個人寂寞地生活在這裡!”
麗姬妲妮立即道:“我不是一個人生活在這,因為我的心裡有你永遠和我在一起!”
許可非聽得一陣感動,不自覺地將麗姬妲妮的嬌軀摟坐在他的膝上,緊緊地攔在懷裡。
麗姬妲妮一聲嚶嚀,嬌靨緋紅,但並不忸怩,反而深情地注視著許格非的俊面,羞澀深情地輕聲說:“今天我們兩個都睡在床上!”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驚,劍眉緊蹙。
麗姬妲妮一見,立即堅定地說:“要不就你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
許格非立即為難地說:“床是木板做的,地上也是木板做的,睡在床上和地板上還不都是一樣?”
麗姬妲妮立即道:“既然都一樣,如果你睡在地上,我也陪你睡在地上!”
許格非一聽,只得認真地說:“妲妮,你可曾想到我們兩人睡在一起的後果是多麼的嚴重?”
麗姬妲妮聽得一愣,不由驚異地問:“有什麼嚴重?”
許格非正色道:“不但我們現在不能睡在一起,如果玄令老怪一輩子捉不了老鷹來,我們一輩子都不睡在一起……”
麗姬妲妮一聽,氣得突然坐直了上身,怒聲問:“為什麼?”
許格非正色問:“你可知道我們兩人睡在一起就會有孩子……”
麗姬妲妮一聽,明目倏然一亮,立即無限希冀興奮地說:“我就是要為你生個兒子,生個女兒,男孩子像你,女孩子就像我,比我還漂亮!”
許格非輕哼一聲道:“你可知道生小孩子的痛苦和危險?”
麗姬妲妮立即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麼危險的?看看山上的那些婦人們,哪一個不是懷裡抱著,手裡領著……”
許格非立即道:“你和他們不同!”
麗姬妲妮一聽,再度生氣地嗔聲問:“我和她們有什麼兩樣?”
許格非正色道:“我不是指的身體有什麼不同,我是指你的環境不同,因為她們到了臨盆分娩的時候,她們有產婆,而你呢?”
麗姬妲妮被問得一愣,道:“我……我也可以下山去找產婆……”
許格非立即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道:“四周深澗,你怎麼下山……”
麗姬妲妮急忙正色道:“明天玄令老怪捉了老鷹來,我們不是都可以過去了嗎?”
許格非只得道:“咱們等飛索拉好後再同床也不遲!”
麗姬妲妮一聽,不由又黯然幽怨地說:“等飛索拉好後,你又要走了!”
許格非一聽飛索拉好後,精神不由一振,想到玄令老怪一捉老鷹來就可以過崖了,心裡當然高興,因而也不自覺地說:“我說了還會再來呀!”
麗姬妲妮卻黯然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