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字方自出口,堯庭葦已再度怒聲道:“慢著!”
話聲甫落,紅飛虎突然回身望著堯庭葦,瞠目厲聲道:“告訴你,今天我們是勝者活,敗者死,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堯庭葦一聽,立即用劍一指紅飛虎怒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出來拼,本姑娘和……”
隨著和聲起的同時,單姑婆的一聲驚呼中,嘭的一響,同時悶哼一聲。
雙方眾人同時一驚,不由齊向打鬥中的單姑婆和另外一箇中年人望去。
大家轉首一看,發現單姑婆身形有些搖晃,而那個交手的中年人,卻被單姑婆險中的一杖打得踉蹌側臥在地上。
紅飛虎一見,立即暴跳厲聲道:“你,你們三人!”
三個堂主級的中年人一聽,這次再沒遲疑,同時大喝一聲,各提鐵叉,分別奔向了古老頭、單姑婆和雪燕兒。
鄔麗珠一見,一聲嬌叱,一揮雉尾雙刀,飛身縱向了單姑婆身前,同時急聲道:“單姑婆退下去!”
豈知,就在鄔麗珠飛身縱向單姑婆身前的同時,紅飛虎身後立時響起兩聲大喝,飛身縱出兩個中年人,提叉截住了鄔麗珠。
堯庭葦一見,頓時大怒,嬌靨上立時殺氣抖露,不由厲叱道:“紅飛虎,你雖然知道本姑娘所需要知道的事情,但本姑娘殺了你,仍然可以獲知!”
紅飛虎卻哈哈一笑道:“很好,那你就殺了我試試,我敢說,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長白上人的下落和瘦柳仙師兄弟兩人現在何處!”
堯庭葦一聽,不由恨聲道:“你這卑鄙無恥的老狗……”
話未說完,忍不住飛身向紅飛虎僕去!
堯庭葦一飛身前撲,場中立時大喝數聲,三個堂主,以及奔向單姑婆和鄔麗珠的三人,立時開始動手,即和古老頭、雪燕兒等人打起來。
丁倩文一看混戰終於打起來了,她怕單姑婆有失,立即飛身向前,立即將那個身穿黑衣的堂主截住,挺劍就刺!
紅飛虎一見堯庭葦飛身向他撲來,立即大喝一聲,揮動綴滿了鋼環的雙頭叉,瘋狂地迎來!
其餘等人一見,也同時大喝一聲,各自飛叉加入了戰鬥,混戰終於沒有避免!
堯庭葦和丁倩文等人深知對方人多,更擔心是數十丈外尚站著數百名雙叉會的嘍羅!
有鑑於此,她們必須盡施殺手,速戰速決!
於是,混戰一起,立時慘叫連聲,剎那間已有十數人倒在河谷地上。
丁倩文的手中劍,有若疾風閃電,她不但力戰數人,劍劍有人濺血倒地,而且還要照顧著已經久戰身疲的單姑婆!
鄔麗珠一對雉尾刀封叉格刃,刺剁掃劈,幾招下來已被她砍倒兩三個,同時,她為了擔心人多誤傷,特地一陣旋身飛縱將圍攻她的人引至圈外。
雪燕兒更是飛騰縱躍,運刀如飛,幾個照面便有三人被砍傷,兩人斃命!
古老頭在紅飛虎吩咐三個堂主時,就趁機在地上撿起一柄鋼叉,這時已和昨天接見的中年堂主激烈地打在一起了。
堯庭葦一人力戰紅飛虎,那當然是遊刃有餘,但她為了保住紅飛虎的活口,苦於不能把他一劍殺了,只能一劍一劍地在他身上劃!
這-群打混戰起來,真是血肉濺飛,人頭滾動,慘呼厲叫,暴喝嬌叱,有的斷腿折臂,血流如注,有的胸腹挨刀,肚破腸出!
站在別處觀看的雙方數百人眾,也個個看得變顏變色,顫慄發抖!
就在這時,紅飛虎突然淒厲地大喝道:“住手!雙叉會的住手!”
只見紅飛虎大喝聲中,當先暴退五丈。
其餘二十幾人,個個渾身血漬,有的血流如注,大部分已倒地不起或死去。僅有三個人尚搖搖晃晃地勉強站立,身上也是負傷多處。
堯庭葦幾人中,已有二三人早已無搏鬥的對手,這時一聽紅飛虎大喝住手,立即紛紛縱出圈外。
只見紅飛虎也搖搖晃晃地站在那兒,張著大嘴不停地喘息,上半身的前胸後背和兩袖,業已被堯庭葦劃破了二十多處,但卻僅三四道劃破了皮膚正滲出了血水血絲。
紅飛虎看了二十多個得力部下,能夠站立的僅有三人,而且個個渾身血漬,氣喘如牛,不由望著堯庭葦六人,厲聲問:“我與你們何怨何仇,你們要如此的狠毒……”
堯庭葦不由嗔目怒斥道:“閉嘴,這完全是你自找的,你這些部下的死傷,也完全是你一手促成的!”
紅飛虎依然厲聲道:“是你們來找我,不是我去找你們!”
堯庭葦頷首道:“不錯,我們來找你是要你答覆幾個很重要地問題……”
紅飛虎突然厲吼道:“我不會答覆你們的!”
雪燕兒不由怒叱道:“你不答覆我們,我們就殺了你!”
丁倩文立即沉聲道:“那是你自己找的,看,這麼些人的死傷也都是由你促成的,如果你早答應我們所要知道的問題,何至於弄成這副樣子。”
紅飛虎厲聲道:“還是那句話,殺了我也別想要我告訴你們,長白上人的住處,瘦柳仙等人已去了什麼地方?”
堯庭葦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道:“你如此固執,如此不知愛護你的部屬,如此執迷不悟.實在是死有餘辜,但在你死前,我卻要你受一受活罪……”
罪字方自出口,紅飛虎已厲嗥一聲,連人帶叉,飛身猛撲,直奔堯庭葦。
而堯庭葦在說完了罪字後.也立即舉臂揚腕,圈指疾彈!
也就在堯庭葦彈指的同時,飛撲中的紅飛虎已悶哼一聲,咚的一聲撲在地上。接著一陣翻滾,立即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由於紅飛虎的就地亂滾,不時會碰到附近地上負傷的人,因而也造成痛苦呻吟的連聲慘叫。
堯庭葦一見,立即望著那個站在那手足無措,焦急發呆的中年堂主,沉聲道:“你如果是有權的堂主,可以命令一部分弟兄過來,將這些受傷的人抬過去包紮塗藥。”
那位中年堂主一聽,急定心神,立即望著雙叉會數十丈外的數百嘍羅,大聲吆喝了幾句土語。
喝聲甫落,立即有十數人放下鋼叉,飛步奔了過來。
十數人奔過來一看,大都失血過多暈死了過去,能夠敷藥救活的已沒有幾個了,但他們依然將他們匆匆抬走了。
但是,翻滾嗥叫的紅飛虎,這時也到了聲嘶力竭,汗下如雨,馬上就要暈厥死去的地步了。
中年堂主一見,突然望著堯庭葦和丁倩文道:“請兩位姑娘放過我們龍頭,你們所要知道的問題,在下可以答覆你們!”
堯庭葦一聽,立即頷首稱好,轉首望著丁倩文,低聲道:“姐姐,去踢他一腳!”
丁倩文一聽,立即應了聲是,急步走至渾身發抖,嘶喊無力,業已不能翻滾的紅飛虎身側,飛起一腳,就在他的命門上輕巧地踢了一下。
紅飛虎渾身一戰,悶哼一聲,由於逆血突然恢復正常順流,立即舒了口氣睡著了。
方才激戰倖存的另兩人,立即將紅飛虎抬起來,徑向數十丈外的雙叉會大隊前走去。
這時,血漬斑斑,染成一片紅石的現場,雙叉會的人只剩下了中年堂主一人了。
中年堂主立即道:“在下丁正陽,忝為雙叉會的刑堂堂主,六位有什麼要問的,就請六位發問。”
堯庭葦立即問:“我們要知道瘦柳仙和胖彌勒兩人現在何處?”
中年堂主丁正陽道:“瘦柳仙根本沒來天山,我們也從沒見過胖彌勒這個人。”
堯庭葦等人雖然早已這樣揣測過,甚至也這樣斷定過,但聽了丁正陽的話仍不由失望驚啊!
丁倩文忍不住問:“方才紅飛虎不是說,只有他知道長白上人的下落,瘦柳仙等人現在何處嗎?”
丁正陽毫不遲疑地說:“在下認為那是他說的氣話!”
堯庭葦不由迷惑地說:“氣話,你是說……”
丁正陽繼續解釋說:“我們老龍頭確曾接到瘦柳仙的來信,在信上也提到了一位武林前輩長白上人被他們設計挾持了,由於他們勢單力孤,無計對付一個叫許格非的少年新秀,所以才來投奔本會……”
古老頭突然關切地問:“當時貴龍頭怎麼表示?”
丁正陽道:“由於信上說長白上人是那位許格非的師祖,而許格非身上又懷有一部曠世絕學秘籍,只有以長白上人做人質,才能要挾許格非把秘籍交出來!”
堯庭葦立即道:“這些都是瘦柳仙一人想象的,其實,根本沒有這些事,當然,現在說原因你也聽不清楚,再說我們也沒有這麼多時間和心情,現在我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丁正陽立即問:“姑娘有話盡請問。”
堯庭葦鄭重地問:“從那封信以後,你們又接到瘦柳仙派人送來的什麼消息?”
丁正陽毫不遲疑地正色道:“什麼消息也沒有,也未見瘦柳仙前來!”
如此一說,堯庭葦六人不由同時輕噢了一聲,並彼此對了一個眼神。
堯庭葦這時她認定瘦柳仙和胖彌勒根本沒有前來天山,很可能如白素貞所說,早在瘦柳仙來此的中途,已被屠龍老魔殺了。
但是,單姑婆卻突然望著丁正陽,關切地問:“瘦柳仙沒有到你們雙叉會來,他們會到哪裡去呢?”
丁正陽微一搖頭道:“這一點在下就不知道了。”
單姑婆不由有些生氣地問:“你認為他們可能去了哪裡嘛?”
丁正陽毫不遲疑地說:“當然是去了天山派!”
堯庭葦等人聽得心頭一震,不自覺地齊聲問:“他們為何要去天山派?”
丁正陽正色道:“因為在整個天山來說,除了雙叉會外,就是天山派的實力最雄厚了,而且瘦柳仙和那邊的幾位道長也有交情和聯絡……”
丁倩文不由關切地問:“那麼方才紅飛虎說,只有他最清楚瘦柳仙等人的下落,是不是指的就是天山派?”
丁正陽卻緩緩搖頭道:“這一點在下就不清楚了!”
堯庭葦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立即和聲道:“丁堂主,謝謝你的見告,你可以清回了!”
丁正陽一聽,立即抱拳應是,說了聲後會,轉身飛步向前奔去!
那位丁堂主剛剛馳出七八丈,克里薩姆已急急奔過來。
堯庭葦一見,立即和聲道:“總執事,你們諸位可以回去了。”
克里薩姆不由有些為難地問:“六位準備什麼時候去天山振救我們老幫主和小姐回來,小的也好回報給老夫人!”
堯庭葦毫不遲疑地說:“明天一早就出發!”
雪燕兒和古老頭、單姑婆三人聽得一愣,鄔麗珠卻忍不住急聲問:“我們不再尋找許哥哥啦?”
堯庭葦卻淡然道:“他如果能回來他早就回來了!”
說罷,竟展開身法,竟向橫嶺前馳去。
丁倩文五人一見,也急忙起步緊跟。
克里薩姆卻愉快地朗聲道:“小的就恭陪我們老夫人,靜候我家老幫主和小姐安然歸來了!”
把話說完,堯庭葦六人已達嶺下,身形不停,徑向橫嶺上如飛馳去。
由於大家得不到瘦柳仙的消息,也沒得到長白上人的下落,心裡俱都鬱郁不快,而且正令他們黯然神傷的,卻是必須趕往天山派去救人,不得不放棄騰木峰等候許格非回來。
這一條路線,六人已來往奔馳了四次了,可以說是熟路,是以,正午剛過就到達了騰木峰下。一到達騰木峰下,六人的心情再度開始緊張激動起來。
因為昨天她們回來,曾發現茅屋的門已被開過,而放在雲床小桌上的留箋也被拿走了。
現在她們又回來了,希望這一次看到的不是素箋不翼而飛,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等在那兒。
他們當然希望那個人是許格非,或者是楚金菊,就是其他的人他們也希望看到。
因為,這個前來拿素箋的人,很可能就是移走楚金菊的人,或是困住許格非的人。
是以,六人到達峰下,雖然彼此都沒言語,但都急切切的飛身向峰上升去。
到達峰巔一看,峰上一如每次回來那麼寂靜,靜得沒有一絲生的氣氛。
但是,堯庭葦等人並沒有絕望,即使沒有人等在茅屋內,能有人把素箋拿走也好。
因為,拿走素箋的人,可能就是轉交許格非或楚金菊,那樣,他們兩人中便有一人知道大家的行動和消息了。看看到達茅屋前,每個人的目光都本能希冀地轉首看向古老頭。
但是,古老頭卻神情黯然,低著頭默默地走到門前,拉下外閂將門推開。
大家的目光卻迅速射向雲床上的小桌上,那張壓在小石下的素箋,依然端端正正地放在小桌上。
堯庭葦一見,立即強抑內心的悲慼,鎮定地說:“大家先隨意吃些東西,飯後沐浴,更洗舊衣,明天就去天山派救依裡維雄父女!”
整個下午就在整理瑣事下耗掉了,飯後掌燈,齊集室內默默地坐在厚厚的白氈上,準備商議一下明天去天山派救人的事,但是,每個人的心情沉重,沒有哪一個人願意開口。
最後,還是堯庭葦問:“古老頭,天山派的位置究竟在何處,午前在大峽谷時也忘了問克里薩姆!”
古老頭見問,仍有些懶懶開口地說:“在九天嶺!”
堯庭葦立即迷惑不解地問:“為什麼叫九天嶺呢?”
古老頭解釋說:“原來不叫九天嶺,是近兩代的掌門人把原來的嶺名給改了!”
堯庭葦更加不解地問:“為什麼要改?”
古老頭懶懶地道:“據說是代表他們天山派?高高在上,高在九天之上的意思!”
單姑婆突然哼了一聲,憤聲道:“好大的口氣!”
古老頭繼續說:“大口氣在後頭呢,他們天山派不但要領袖天山群雄,還要爭霸中原呢!”
丁倩文卻迷惑地說:“據我聽說,天山派還算正派嘛?”
古老頭哼了一聲道:“那是六七年前的事了,當年老奴陪家師前來時,那時就有了這個風聲了!”
鄔麗珠突然似有所悟地說:“那天咱們離開天弓幫時,老幫主的女兒依莉莎嬉不是還說,天山派雖然勢力大,但對他們天弓派依然有著很大的顧忌嗎?”
單姑婆立即輕蔑地說:“那是他們待在自己的大寨裡,等到了人家的勢力範圍之內的時候,人家就無所顧忌了,何況去時只是她和麗娃美露兩人?”
堯庭葦立即有些不耐煩地說:“好了,我們不談她們那些事,現在先談一下我們去時如何救人?”
古老頭立即道:“我們現在前去天山派,就等於我們來此一樣,盲人瞎馬,到了那兒再見機行事,別說他們的高手有多少,長老有幾人,就是他們的掌門人是誰,功力如何,用的是什麼武器也還一點不知!”
單姑婆立即沒好氣地說:“這還不簡單,明天到天弓幫找克里薩姆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雪燕兒突然似有所悟地說:“雙叉會的那個丁堂主說瘦柳仙可能會投奔天山派……”
話剛開口,堯庭葦已淡然道:“那只是他個人的猜測,可能性很小,假設瘦柳仙真的去了天山派,紅飛虎不可能不知道……”
雪燕兒卻正色說:“也許紅飛虎知道,而那個丁堂主並不知道呀!”
堯庭葦正色解釋道:“丁正陽身為雙叉會首席堂主,總理一切事宜,天山派或者瘦柳仙派人來向紅飛虎報告什麼事情,丁正陽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一來,大家頓時無話好說了。
堯庭葦一見,立即宣佈道:“明天絕早前去天山派,走時繞道天弓派,總得先問出一些眉目來……”
鄔麗珠不由有些怯意地關切問:“去了天山派,我們還回不回來?”
堯庭葦毫不遲疑地說:“當然要回來,我們還要許哥哥和楚姐姐嘛!”
如此一說,包括丁倩文在內,大家都舒了口氣。
堯庭葦繼續道:“好啦,現在都休息吧,有話明天再說!”
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好,堯庭葦當然乜不例外,丁倩文等人一聽,立即分別就寢,古老頭和單姑婆,依然回到他們的廚房裡睡!
大家休息了一個下午,哪能就此入睡?每個人都是輾轉反側,思潮起伏!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隱約可聞的熟悉聲呼:“古老頭,單姑婆”
這一次的呼聲甫落,堯庭葦等人幾乎象中魔般的同時尖叫一聲,騰身躍了起來,嘭的一聲拉開門,紛紛嚷著奔出門外,道:“我聽到了,我聽到了!”
單姑婆也由廚房內瘋狂地奔出來,同時急聲道:“少主人在喊我,少主人在喊我!”
神情緊張,一聲不吭的古老頭,一縱出廚房便飛身縱上屋頂,立即雙手攏在嘴上,氣納丹田,運功大呼道:“少主人,少主人,我是古老頭!”
由於大家驚喜得熱淚盈眶,不停地嚷叫,反而什麼也聽不見了!
古老頭由於聽不到許格非的反應,不由望著院中大聲道:“請你們靜下來好不好?”
堯庭葦等人一聽,紛紛頷首,不停地拭淚,雖然靜下來了,但卻忍不住喜極而泣的抽噎聲。
古老頭再度攏嘴喊了兩聲,卻依然聽不到許格非的回應!
堯庭葦一見,頓時恍然大悟,必是古老頭的功力尚不夠深厚,許格非由於沒有聽到回應,誤以為峰上沒人,所以就沒有再發出呼喊聲,所以立即仰天長嘯一聲。
果然,嘯聲一起,正西的遠方,立即響起了許格非的回應嘯聲!
雪燕兒和鄔麗珠一聽,不由激動興奮地說:“許哥哥回答了,許哥哥回答了!”
單姑婆急忙擒淚興奮地說:“少主人在正西,我們就往正西找!”鄔麗珠和雪燕兒也同時急聲催促道:“我們快去呀!我們快去呀!”
古老頭這時已由屋上縱下來,立即提醒道:“少主人沒有在騰木峰附近,可能被歹徒給困住了,大家前去難免一場激烈拼鬥,姑娘們請趕快攜帶兵器……”
話未說完,堯庭葦四女早巳奔進屋內,而單姑婆早在當時飛身縱出廚房時,便順手拿起了鐵鳩杖。
古老頭和單姑婆,一俟堯庭葦四女由屋內奔出來,立即在前引導,轉身當先向西南峰崖邊馳去。
到達峰崖邊,堯庭葦再度發出一聲長嘯,同樣的得到了許格非的嘯聲回應!
這時,堯庭葦知道不會再失掉聯絡了,立即紛紛向峰下降去。
到達峰半腰,就沿著筆架嶺直奔正西。
飛馳中,鄔麗珠突然埋怨道:“許哥哥失蹤的那天拂曉,我們就聽到了他的嘯聲,你們偏說是別人的聯絡記號!”
雪燕兒卻恨聲道:“都是那個發嘯的女子跟著亂嗥,如果不是她也在那裡鬼叫,我們猜也可以猜出來嘛!”
一提到那女子,堯庭葦和丁倩文的心頭不由同時一沉,不自覺地脫口問:“對了,那個發嘯的女子會是誰呢?”
單姑婆擔心四女心裡不是滋味,故意插言道:“哎呀,管她是誰呢,稍頃到了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大家一聽,深覺有理,個個加速向正西那道橫亙數里的廣峰前馳去。
一陣疾馳,距離廣峰已不足一里了!
驀然,飛馳中的堯庭葦昂首發出一聲清脆悠揚,直上夜空的嘯聲。
嘯聲一起,橫崖上的正西偏北方向,立即傳來了許袼非的嘯聲回應。
堯庭葦和鄔麗珠,以及單姑婆三人一聽,不由同時興奮地說:“就在崖上邊,快……”
快字方自出口,大家已施展全力,直向廣崖下飛身撲去。
到達廣崖下,大家身形不停,個個恨不得呼的一聲飛到崖巔上,立即看到他們已經五天六個夜晚未見的心上人和少主人。
廣崖之高,原已超過了騰木峰,但因他們是沿筆架嶺馳來,登峰就容易多了。即使如此,六人仍飛騰拔升了一陣子。
到達廣崖上一看,一片平原,無邊無際,但他們也第一眼就看見一里多外的小丘上,有一點燈光在搖晃。
雪燕兒一見,首先脫口道:“葦姐姐快看,那裡了!”
堯庭葦和丁倩文當然也看到了,一聲歡呼,同時飛身向前撲去,個個身法快如電掣。
前進中,堯庭葦再度發出一聲清越嘯聲!
但是,嘯聲甫落,距離樹木茂盛的小丘尚不足一百五十丈時,小丘上突然傳來了許格非的惶聲大喝道:“剎住身勢,前面有一道五十丈寬的大澗溪!”
盡展輕功飛撲的堯庭葦等人一聽,心中同時一驚,紛紛減低了飛馳速度,但是,雪燕兒和鄔麗珠卻已忍不住哭喊道:“許哥哥,許哥哥!”
對面小丘樹木下的許格非,也急急晃動著手中的小燈籠,興奮地說:“我一切很好,你們用不著擔心!”
雙方答話間,前面已現出一條黑漆漆的寬廣深澗,同時也看見了手中搖著燈籠的許格非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纖細的身影。
到達崖邊前,六人同時剎住身勢,藉著許格非舉著的燈光,也看清了那道纖細的人影,正是在龍虎寺前用石砸鐘的天山少女麗姬妲妮!
在那邊的樹下和岩石上,還有兩隻蹦蹦跳跳,吱吱低叫的大白猿。
雪燕兒一見麗姬妲妮,不由氣得舉手一指,恨聲嬌叱道:“果然是她,果然是她把許哥哥騙來了……”
對崖的許格非一聽,不由大聲喝阻道:“燕妹不要胡說,這與妲妮毫無關係……”
鄔麗珠一聽妲妮的親密稱呼,也不由醋勁大發,不自覺地哼了一聲,道:“妲妮,好肉麻,我聽了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許格非一聽,頓時大怒道:“你們不許胡說,這完全是我自己的錯,你們知道妲妮姑娘是誰嗎?她就是天山神尼老前輩的關門衣缽弟子,白素貞的師姑,玄令老怪的小師妹!”
如此一說,古老頭首先肅然起敬而又慶幸地說:“所幸是遇到神尼老人家的高足……”
單姑婆卻在一旁,大聲問:“這麼說,這裡就是神尼的修真聖地了?”
許格非立即回答道:“不錯,你們看到了沒有,那座小紅閣就是神尼的佛閣!”
堯庭葦等人還不知道天山神尼已經圓寂了,俱都不敢大聲喊叫了!
但是,兩崖距離這麼遠,又不能不提高嗓門問話,丁倩文只得大聲問:“我們怎麼過去呀!”
許格非一聽,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俺的傻姐姐,你如果能過來,小弟不是已回去了嗎?”
如此一說,丁倩文的嬌靨也不由紅了。
雪燕兒和鄔麗珠一聽,這是天山神尼的修真隱居之處,由於內心的尊敬,自然也不再去想許格非和麗姬妲妮間的兒女私情了。
同時,兩人也認為,許格非和麗姬妲妮也不敢當著神尼的面調笑談情,做出了不可告人的事來!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心情自然也平靜下來,因而齊聲不解地問:“那你是怎麼過去的呢?”
許格非一聽,立即俯在崖邊拉起一些那些被白素貞解開的絲索道:“喏,你們看,我過來時,還有這道飛索……”
雪燕兒不由脫口輕啊問:“飛索為什麼斷了呢?”
許格非見問,不由氣憤地說:“被白素貞由對崖給解開了嘛。”
如此一說,堯庭葦六人頓時恍然大悟,不自覺地同時脫口道:“啊,這就是了,難怪那賤婢說知道你的下落……”
許格非一聽,不由吃驚地問:“怎麼?白素貞去找你們去了嗎?”
堯庭葦立即道:“這話說來話長,我們回頭再詳談,倒是你們現在如何才能過來?”
許格非立即道:“以前神尼老人家是利用老鷹先飛過來……”
單姑婆不由為難地說:“在這天山之巔,那到哪兒去捉老鷹?”
許格非毫不遲疑地說:“麗姬妲妮姑娘已騙使玄令老怪到半山獵戶家中用錢去買了……”
話未說完,雪燕兒已哼了一聲道:“玄令老怪早巳被葦姐姐殺了,你等一輩子他也不會買老鷹來!”
許格非聽得啊了一聲說:“真的呀?那你們趕快回到半山去捉兩隻老鷹來吧?”
話聲甫落,堯庭葦突然道:“麗姬妲妮姑娘弓法出神,為什麼不把索頭用彈珠射過來呢?”
許格非一聽,立即不以為然地說:“絲索這麼重,又這麼長,如何射得過去呢?”
堯庭葦卻毫不遲疑地說:“絲索這麼粗重,我們可以先抽出單線絲,然後再雙線,然後再三線,只要把線頭射過來,小心翼翼地慢慢拉,隨著絲線的增多,韌性也自然加強了,就是我們捉了老鷹來,同樣的要用這個笨方法……”
話未說完,許格非已驚喜的望著身邊一直未發一言的麗姬妲妮興奮地說:“妲妮,我們以前怎的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
豈知,麗姬妲妮竟淡然道:“只要你不懷疑我知道這個笨方法而不說出來,我的心裡就好過了。”
許格非一聽,不由焦急地正色說:“怎麼會呢?我不是也沒想出來嗎?”
說罷一整臉色繼續興奮地說:“來,讓我們現在就開始做。”
說話之間,早已俯身彎腰,拉住絲索,急急地向上拉起來。
麗姬妲妮神情冷漠,但看來十分平靜,她也自動地幫著許格非整理絲索。
兩隻大白猿似乎也不願閒著,也吱的一聲跳下來亂拉絲索,卻被麗姬妲妮吆喝開了。
堯庭葦等人靜靜地看著,心裡雖然著急,卻也無法幫忙,但又不便交談講話,只是默默地望著對崖發呆。
半個時辰過去了,由於許格非的功力高,麗姬妲妮的手法又巧,看來進行的十分順利,根據他們兩人的抽搓揉接的情形看,再有半個時辰就可用彈弓將線頭射過來了。
半個時辰後,麗姬妲妮用弓彈將理好的細絲射過對崖邊。
這時,古老頭和單姑婆兩人,躬身站在崖邊,小心翼翼將絲索拉過來。
對崖的許格非和麗姬妲妮兩人卻並肩擠在一塊,也拿著絲索,小心地向這邊送著。
鄔麗珠和雪燕兒看了,不由同時哼了一聲。
堯庭葦一聽,立即警告道:“我們在沒有鬧清事實真像前,任何人不可說什麼,看這情形,很可能是白素貞一人的傑作!”
雪燕兒則哼了一聲道:“方才許哥哥稱呼她妲妮,如今她又磨在許哥哥的身邊故意擠……”
丁倩文立即公正地說:“那麼長的絲線絲繩和絲索要拉過來,一個人總沒有兩個人好!”
堯庭葦則催促道:“我們也過去吧!”
說罷,當先向前走去,丁倩文三人也隨後緊跟。
到達近前一看,單姑婆和古老頭拉過來的絲線已是三四股揉成的了。
漸漸,已拉到了絲繩和絲索,對崖的許格非也大聲道:“那邊有一個大鐵杵,絲索就係在鐵杵後柄的圓孔上。
說活之間,絲索的頭終於拉過來了,單姑婆和古老頭就在握住絲索頭的同一剎那,不由跳起來歡呼道:“我們終於成功了!”
歡呼完畢,急忙拉著絲索奔至鐵杵處,立即緊緊地將絲索系在柄尾上。
絲索拉得筆直平挺後,堯庭葦等人才發現絲索隱隱泛光,知道不是一般普通蠶絲製成。
就在大家嘖嘖稱奇之際,迫不及待的許格非已飛騰縱躍地飛縱過來。
許格非的雙足一落在崖邊上,立即興奮激動地說:“總算過來了!”
說罷,立即興奮地望著堯庭葦等人,依序歡聲招呼道:“葦妹、文姐、珠妹、雪妹、古老頭、單姑婆……”
他雖然這樣高興地歡呼,堯庭葦四女都沒有回答,僅古老頭和單姑婆興奮恭謹地呼了聲少主人。
因為,堯庭葦四女發現麗姬妲妮,也正由對崖飛騰縱躍地縱過來。
許格非一見四女的目光,也急忙回頭察看!
也就在他回頭察看的同時,纖影閃處,麗姬妲妮已飛身縱落下來。
許格非一見,急忙愉快地說:“妲妮,讓我來為你們介紹!”
雪燕兒和鄔麗珠一聽那聲親暱稱呼,美麗的小臉蛋立時沉下來!
許格非當然第一個先介紹堯庭葦,次一個介紹了丁倩文。
堯庭葦和丁倩文都很謙和含笑寒喧並還禮。
這看在鄔麗珠和雪燕兒的眼裡,對她們兩人有很大的改變和啟迪。
因為,在她們四人中,真正有資格發妒勁鬧情緒的只有堯庭葦一個人,其次才是丁倩文。
正因為這樣,當許格非介紹到鄔麗珠時,鄔麗珠馬上含笑行禮,並問了聲好!
許格非不是傻子,他早已看到雪燕兒的小嘴嘟的老高,因而在介紹的時候,特別笑著說:
“這位就是我師祖長白上人的孫女兒,也是我最刁鑽淘氣,愛講話的小師妹……”
雪燕兒一聽,心裡當然高興,但她佯裝嗔聲道:“我可是直到現在沒有說一句話喲?”
許格非立即風趣地說:“我要不如此介紹,你怎麼會開口呢?”
如此一笑,原就在笑的人,便笑得厲害了。
許格非首先斂笑,含笑問:“噢,你們可曾遇見白素貞?”
堯庭葦立即道:“我們回去再談好了!”
許格非一聽,哦了一聲,轉首望著神色鎮定,嬌靨上很少掛笑的麗姬妲妮,愉快地說:
“打擾了你好幾天,既不安又感激,這分盛情,只有等你將來前去中原時再報答你了!”
麗姬妲妮依然淡雅地一笑說:“玄令老怪已死,我這一輩子恐怕也不會再去中原了……”
話未說完,雪燕兒卻驚異地問:“你一個人住在這兒……不寂寞……”
麗姬妲妮淡雅一笑道:“習慣了。”
雪燕兒又不自覺地問:“許哥哥馬上走你也不難過?”
堯庭葦等人聽得神色一驚,許格非卻低斥道:“雪妹……”
但是,麗姬妲妮卻悽然一笑道:“我們既不是分別的情侶,他也不是拋下嬌妻遠走的丈夫,我們只是被困在一起的難友,脫險了總是要分開的,依依之情不能說沒有,還談不上難過!”
雪燕兒被說得一愣,她知道她和鄔麗珠兩人的偏狹想法都錯了!
許格非當先向崖邊飛馳而去。
大家馳至崖邊,不約而同地同時剎住身勢,紛紛回頭向中央凸起的小丘前看去。由於天色昏暗,加之距離又遠,除了許格非一人尚能隱約看到麗姬妲妮似乎默默地又偷送了一段距離,這時正立在那兒發呆外,堯庭葦等人則無一人發現。
許格非僅看了一眼,立即轉身,身形一閃,徑向崖下,疾瀉而下,看來自然,似乎毫無牽掛。
其實,只有許格非自己心裡明白,麗姬妲妮伺候了他這些天,難道他真的一點情義都沒有?
不,絕對不是,而是他早在和古老頭單姑婆聯絡上,以及聽到堯庭葦的回應嘯聲,他便和麗姬妲妮談好了!
首先,麗姬妲妮不能自毀誓言離開神尼的靈體墓地,她必須終其生住在這座四周環繞著闊澗的孤峰上。其次,她要一個人佔有許格非,她無法和堯庭葦那些美麗的少女天天生活在一起。
正因為這樣,許格非要求她,當堯庭葦等人到達時,她必須坦然處之,不能表現得過分依依。
這些,麗姬妲妮都答應了,而且也真的做到了,並做得恰到好處。
當許格非乍然看到堯庭葦四女時,雖然才和她們分開了幾天,但在感覺上,卻像分開了幾個月,甚至幾年。這並不是意指他們分別久暫,而是在情感上,似乎突然之間拉遠了許多,顯得也陌生了。
現在經過了麗姬妲妮的痛心合作,看來似乎好多了,但那種氣氛,卻沒改變多少。
是以,許格非回頭看了一眼後,立即閃身而下,直向崖下瀉去。
許格非到達崖下,一俟大家部由崖上下來,立即愉快地笑著說:“那天夜裡我追到此地時,曾經準備踅身轉回去的……”
雪燕兒首先忍不住問:“你到底是追誰呀?”
許格非正色道:“就是那兩個大白猿嘛!”
堯庭葦幾人一聽,不由驚異地哦了一聲。
許格非立即道:“我們一面往回走我一面說!”
於是,大家沿著來時的嶺脊飛馳,並聽著許格非對那天離開騰木峰以後的敘述。
大家一面聽一面飛馳,不覺已到了騰木峰下,而許格非也將他的全盤經過說完了。
於是,大家身形不停,騰身直升騰木峰上。
許格非的身法特別快,因為他也急切地想看到留在峰上的楚金菊。
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問呢,這就是他的聰明處,因為平素四女尤對楚金菊有所猜疑,他不便一見堯庭葦四女便問起楚金菊為什麼沒有跟來。
在他以為,堯庭葦四人必是把楚金菊留在峰上了,或是楚金菊有什麼不適。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白素貞前來訛詐,楚金菊隨著前去而沒有回來。
許格非飛馳中,舉目一看中央的茅屋內漆黑,而門的外閂也栓著,心中一驚,頓時感到有些不妙。但是,他依然忍耐到屋門前,大家剎住身勢,才關切地問:“楚姐姐呢?”
如此一問,雪燕兒的眼圈立時紅了!
堯庭葦只得默然道:“楚姐姐跟著白素貞前去看你,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許格非一聽,腦際轟的一聲大響,身形不由晃了兩晃,這消息宛如當頭驟然打了個霹靂!
他的心中怒火倏的升起來,本待大吼怒聲問:“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但是,心念電轉,突然警覺到自己也沒有問,只得竭力抑制自己,沉聲問:“那白素貞呢?”
堯庭葦道:“古老頭逼她說出楚姐姐下落時,由於繩索突然折了也就跌至峰下去了!”
許格非聽得再度大吃一驚,不由失聲道:“那楚姐姐的下落不就是斷了線了嗎?”
丁倩文這時才插言道:“不過,現在已有了楚姐姐的下落了。”
許格非聽得精神一振,脫口興奮地問:“那她現在在哪裡?”
問罷話後,發現堯庭葦四女竟沒有一人回答。
單姑婆趕緊笑著說:“剛剛到家,說來話長,少主人,還是進房裡坐下來慢慢談吧!”
許格非在這一剎那,突然警覺到,他和堯庭葦四女之間,突然形成了一道鴻溝,而這道鴻溝似乎愈來愈深,愈來愈闊了。
心念及此,立即放緩顏色,頷首道:“好,我們到屋裡談!”
古老頭早已將屋門推開,許格非當先走進了茅屋內。
單姑婆也急忙打著火種,燃亮了油燈,其實,這時東天已有些拂曉跡象了!
大家依序坐在白氈上,由堯庭葦將許格非離開後的全盤經過說了一遍!
許格非聽罷,不由關切地問:“這麼說,楚姐姐是被那個叫沙克多的青年人劫走了?”
堯庭葦淡淡地說:“也許是楚姐姐自己離去,也許是別人將楚姐姐救走了……”
許格非立即肯定地說:“我認為一定是沙克多!”
說罷起身,繼續說:“走?現在天色已經亮了,我們可以先去找火陽真人和玄婆婆……”
但是,堯庭葦四女並沒有哪一個站起來。
古老頭急忙道:“少主人,最近這些日子,四位姑娘都沒有好好安歇,尤其,昨天絕早去了雙叉會,昨夜又在廣崖上拼戰了個把時辰,現在天剛亮,休息一兩個時辰再去霹靂觀也不遲,再說大家的肚子也都有些餓了!”
許格非一聽,立即頷首道:“好吧,大家先吃些東西休息休息,有關前去天山派救人的事,也得好好商議商議!”
堯庭葦立即道:“玄婆婆和秦皇島老島主是老友世交,如果確是沙克多將楚姐姐救走了,她會親自將楚姐姐送回中原去…”
許格非當然關切楚金菊的安危,但他知道這件事必須堯庭葦四女來主動地去做。
這時一聽,立即改變口吻說:“如果楚姐姐的確被沙克多救去了,那當然再好也沒有了,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
古老頭也急忙在旁圓場道:“所以說,我們必須打聽到楚姐姐的確實消息,才能前去天山派救人!”又凝重地說:“老奴認為,我們仍有到多巖峰再仔細尋找一遍的必要……”
單姑婆也贊同接口道:“是的,我認為沙克多就是將牛夫人移走了,也不會太遠,很可能仍在附近的山洞內,因為他不可能把牛夫人帶到霹靂觀去!”
許格非一聽,立即贊聲道:“對,單姑婆說的正合我的意思!”
於是,大家休息了個把時辰,飲餐了一頓,收拾好應該攜帶的東西,立即馳下峰來,徑由古老頭在前引導,直向多巖峰馳去。
許格非由於驟然看不見了楚金菊,那份悵惘,想念和悽然,是非常激烈的!
尤其當他想到在長白山區牛家集中救他的一幕,便令他感到愧疚不安!不能這樣丟下她不管,決心將她找回來,哪怕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也要見她最後的一面。
許格非一想到了屍體,當然也想到了死,因而他悚然一驚,不由在心裡惶急地說:“她不能死,她不能死呀!”
由於想到了死,他又立即改變了他的想法,心想;他不能希望楚金菊死,她實在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她不但拋鄉離井,嫁到了長白山區的牛家集,還當了寡婦!
一想到寡婦,許格非悚然想到了與他仍有關連,極切身的問題,那他就是隻能和楚金菊暗中交往,永遠也別想生活在一起!
他曾經想到過,這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楚金菊已經很可憐了,他不能再加諸在她身上任何痛苦,何況,暗中的來往,不但損傷名譽,貶低人品,也很可能造成他與堯庭葦四女的不和成反目。
心念及此,悚然一驚,不自覺地轉首看了一眼飛馳在左右的堯庭葦和丁倩文。
也就在這時,驀聞在前引導的古老頭。脫口急聲道:“少主人,那邊峰下似乎有人!”
堯庭葦等人似乎也正想著心事,這時一聽,急定心神,舉目一看,發現已到了多巖峰下,距離楚金菊失蹤的山洞,只要繞過山澗就到了!
許格非還沒有來過多巖峰,只見高峰下一片矮樹亂巖中,正有幾個身穿醬紫的人在那裡活動,看洋子很像是道人。
也就在許格非心念方動的一剎那,已聽左側飛馳的鄔麗珠,脫口道:“是霹靂觀的道人!”
許格非驚異地噢了一聲問:“他們來此地作什麼?”
古老頭正待說什麼,堯庭葦卻已遲疑地說:“看樣子很可能也是來尋找楚姐姐的下落!”
丁倩文則頷首道:“葦妹說得不錯,因為玄婆婆曾向我們保證,她不但要代我們尋找,而且找到後一定要代我們將楚姐姐護送回秦皇島……”
話未說完,在前飛馳的古老頭,目光一亮,突然舉手一指峰下亂巖間,急聲道:“少主人快看,玄婆婆!”
許格非舉目一看,果見那些道人間,有一位白髮藍衣老婆婆,正在那裡指揮著那些道人,但在她的老臉上,卻佈滿了憂急之色!
說話之間,大家已越過了兩處窄澗,直奔亂石叢生的多巖峰下。
驀聞那些道人中有人大聲道:“玄前輩,有人!”
神情憂急的玄婆婆聞聲一驚,急忙轉首向這邊望來。
當玄婆婆看到了許格非和堯庭葦七人時,神色再度一驚,面色立變,但旋即強自鎮定,滿面含笑地向這邊迎來!
雙方一到近前,堯庭葦和丁倩文兩人,首先親切地含笑行禮,招呼道:“老前輩您好!”
玄婆婆立即爽朗地一笑道:“不敢當,四位姑娘好!”
堯庭葦應了聲託福後,立即肅手一指許格非,介紹道:“玄前輩這位就是許少俠許格非……”
玄婆婆一聽,立即恍然驚喜地說:“啊,果是人間麟鳳,端的是當代奇才!”
許格非趕緊躬身行禮,並謙遜道:“老前輩過獎了,今後還望您多多指教!”
玄婆婆爽朗地哈哈一笑道:“許少俠你太客氣了……”
堯庭葦立即開門見山地問:“老前輩帶了這麼些道長來這裡……”
玄婆婆知道不能隱瞞,只得坦誠地說:“我老婆子既然對你們幾位誇下了海口,怎能不盡心盡力地來找楚姑娘呢?”
古老頭早已細心觀察了一下那些道人中並沒有沙克多在內,心中一動,決定冒問一聲,恭聲插言道:“玄前輩可知沙克多少俠曾到我們住的地方去過?”
玄婆婆聽得面色一變,脫口驚啊道:“那?他現在人呢?”
古老頭一聽,知道沙克多的確不在附近,同時也確定他以前的判斷沒有錯。
這時見問,因而回答道:“他僅拿了一張給楚姑娘的留箋就走了!”
玄婆婆不知道堯庭葦等人也沒有見到沙克多,因而不自覺地焦急說:“可是,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回霹靂觀呀?”
單姑婆也恍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因而道:“他現在正全心全意地照顧著楚姑娘,最近兩三天內他恐怕還分不開身……”
玄婆婆不由焦急生氣地說:“這孩子真是的,他偷偷離開霹靂觀,不但沒向我稟告,就是他師叔火陽真人那兒他也沒有說一聲!”
堯庭葦聽了後,反倒放心了,因而問:“前輩可是以為沙克多少俠仍將楚姑娘隱藏在附近?”
玄婆婆立即頷首道:“是呀,所以我才請了幾位道長來幫著找找!”
許格非不由關切地問:“找到了沒有?前輩?”
玄婆婆立即懊惱地說:“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沒有他們兩人的影子!”
說此一頓,特地又望著堯庭葦,關切地問:“多兒去找你們時怎麼說?”
堯庭葦見問,只得謙和地微一搖頭道:“我們也沒有見到他……”
玄婆婆一聽,面色再變,知道自己太沉不住氣了,不得不繼續問:“那姑娘們怎麼知道是多兒去了呢?”
古老頭搶先恭聲道:“因為我們住的地方只有楚姑娘一人知道,而那天沙克多少俠也把我們留給楚姑娘的素箋拿走了,當時我們就斷定是沙克多少俠!”
玄婆婆不由懊惱地嘆了口氣道:“這孩子平素沉默寡言,溫順有禮,人人見了他都會誇讚他幾句,沒想到他竟做出這麼糊塗的事來,唉,我白調教了他二年多!”
堯庭葦一聽,立即含笑寬慰地說:“老前輩也不必為此懊惱了,這不但是天意,也是他們兩人的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