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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0章

    第三十七話:笨死算了

    江筱接丁洛洛出院時,二人都心懷鬼胎。一個生怕左琛一張大嘴已道出自己和梁有齊的淵源,而另一個則生怕自己和左琛的淵源會被刨根問底。二人坐在出租車上,不言不語,惹來司機頻頻從後視鏡中偷看,心想:女人心,海底針。

    到了“天園”,頭暈的丁洛洛更加頭暈了。倒不是因為觸景傷情傷懷左琛,而是,她剛在江筱的攙扶下下了出租車,就只聽有人大叫:“丁洛洛,丁洛洛。”丁洛洛再一看,只見張家明的背影正仰著頭,雙手在嘴邊攏作筒狀,正聲嘶力竭孜孜不倦。江筱噗嗤笑出聲來:“他這人,可真逗。”

    丁洛洛漲紅了臉,正欲上前,就又見某一幢樓的某一扇窗戶被大力推開,探出一顆頭顱破口大罵道:“哪個神經病,哭喪哭到這兒來了。”這時,另一幢樓的另一扇窗戶也被大力推開,探出另一顆頭顱:“小夥子,丁洛洛搬走了,你別喊了好不好啊?”丁洛洛一張臉絳紅絳紅的,心想以後在“天園”須隱姓埋名了。

    張家明垂頭喪氣,一回身,倒正好看見了丁洛洛。他像小雞見到雞媽媽一樣撲了過來,而丁洛洛卻像小雞見到老鷹一樣躲在了江筱的身後。張家明也是一張大紅臉:“洛洛,我很擔心你。你的電話又一直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很著急啊。”丁洛洛從江筱身後探出半張臉:“我挺好的,你別擔心。”

    張家明不依不饒:“那天那個男人是誰啊?打掉了我一顆牙呢。他後來有沒有對你不利?”江筱這一聽,馬上反應出“那個男人”除了左琛,別無他人。丁洛洛道:“沒有。我,我也不認識他。他,他也許是喝多了。”張家明撓了撓頭:“哦,那天我好像聽你喊他左什麼的,我還以為你們認識。”江筱心中打了一個響指,頗有一番猜謎猜中的喜悅。

    丁洛洛把張家明打發走了:“你先回去吧,我有時間會給你打電話的。”江筱推波助瀾:“家明,拜拜。”

    丁洛洛回到家,把沒電多日的電話充上了電。姚主編留下了悲喜交加的留言,喜是喜在丁洛洛新的小說連載博得了讀者們的好評,悲是悲在丁洛洛不開手機,他催稿催得上天下地皆無門。

    江筱終止了面面相覷的局面,搶了個先招:“洛洛,你怎麼認識左琛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丁洛洛中招,眼淚啪噠啪噠掉下:“他,他是元薇的鄰居,不,現在是我的鄰居。他說,他是個蓋房子的。”江筱捂住腦門兒在房間中走來走去:“哎喲,洛洛,我的洛洛啊,笨死你算了,你,你氣死我算了。蓋房子的?你知道嗎,這整個兒‘天園’,都是他左琛的。”丁洛洛的淚凍在了臉上:“啊?整個兒‘天園’?”江筱手指窗外:“你去隨手拉個人問問,誰不知道‘天園’是‘左右地產’的?誰不知道‘左右地產’是左邑左琛父子的?”

    丁洛洛手軟腳軟:怎麼她會不知道?真是要笨死了。

    另一邊,元薇正在某書店中舉行《舌頭與大腿》的新書籤售會。她給丁洛洛和江筱打過電話,丁洛洛的電話沒開,而江筱說要去醫院接丁洛洛出院。元薇如坐針氈,迫不及待地要去探病。

    某書迷趁元薇簽名的工夫,問道:“元薇小姐,你人長得這麼純潔,怎麼會寫出這麼下流的小說呢?”元薇純潔一笑:“為了迎合下流的書迷。”另一書迷又問:“元薇,你在生活中,是隻有一個男朋友呢,還是像小說中寫的,穿梭在好幾個男人之中?”元薇又一笑:“我現在沒有男朋友。”

    新書售得火熱,元薇低頭簽名,抬頭看人,脖子帶腦袋有如鐘擺。不過,嘎的一聲,鐘擺停了。元薇仰著頭盯著面前這留有棉花糖髮型的女人,笑變得比哭還難看。那女人的神色卻與一般書迷無異:“元薇,你好啊。我第一次見你本人,想不到你本人這麼好看啊。”說到此,她皺了皺眉:“哎,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吧?”元薇繼續盯著她,她穿得花裡胡哨,濃妝豔抹依舊,不過,細細看她,脂粉之下,皮膚竟已鬆弛,尤其是脖頸處,分明有如婦人。怪不得,她始終覺得她模樣奇怪。

    第三十八話:“天園”沒有秘密

    婦人大呼:“啊,你是歐洋的鄰居是不是?不過,髮型好像又不像。”元薇不置可否,在書上籤了名字。婦人又道:“請再寫上‘送鄭儀’好不好?姓鄭的鄭,儀式的儀。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的小說。”元薇一驚:她與鄭歐洋同姓?莫非,是他姐姐?

    婦人抱了書樂顛顛地走了,牛仔褲的屁股處有粗獷的金屬裝飾,一扭一扭的,像支持金屬樂的少女。

    丁洛洛給元薇打開門時,江筱正像兔子一樣在壁櫥中蹦出蹦入,嘴裡還嚷嚷著:“哇,哇,這太神奇了。”元薇忙擠上前:“怎麼了?什麼東西神奇?”只一眼,元薇就傻了眼:“這,這壁櫥怎麼是通的?這是通到誰家了啊?”江筱多此一舉地壓低了嗓音:“左琛,這通到左琛家了。”元薇大呼:“‘天園’的小老闆,左琛?”江筱瞟向丁洛洛:“你看,人人都知道,就你笨。”

    元薇這才想到自己是來探病的:“駱駝,你怎麼了?怎麼進醫院了?”丁洛洛低頭不語,江筱代答:“說來話長。”元薇好奇:“那你慢慢說。”江筱沮喪:“遺憾的是,我也不知道細節。不過,我們親愛的洛洛,好像是愛上了‘天園’的小老闆。”元薇又大呼:“駱駝,你戀愛了?恭喜你啊。”江筱白了元薇一眼:“恭喜什麼啊?你看不出來,這是一段苦戀嗎?苦戀,懂嗎?”

    另一邊,左琛正和周嬌在公司中談論內鬼的事。

    左琛多解開了襯衫的一粒紐扣,轉了轉脖子:“你覺得是誰做的?”周嬌走到左琛身後,伸手為他捏了捏肩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是我。”左琛伸手拍了拍周嬌的手:“我信任你。”周嬌的手從左琛解開的襯衫領口向他的胸膛探去,左琛阻止了她:“你先出去吧。”

    周嬌多言:“你怎麼了?近日一直心神不寧。”左琛敷衍:“沒怎麼。你出去吧。”

    左琛由醫院彙報,已得知丁洛洛已無大礙,被一名江姓女子接走。江姓?就是丁洛洛的朋友,也就是梁有齊的女朋友吧?左琛騰地站直了身,準備回一遭“天園”,準備見見丁洛洛,解一解自己的心神不寧。

    但左琛萬萬沒想到,自己回到“天園”的套房中時,一打開門,就只見床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三名女子。她們有說有笑,卻在他開門的那一剎那,戛然而止。

    丁洛洛率先滾下了床下,把腳插入拖鞋中,忙亂中,左右腳顛倒。接著,江筱和元薇也一個躥,一個翻,紛紛落地。左琛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笑了笑。

    元薇第一個站出來:“你,左琛?”左琛點點頭,眼睛卻望著丁洛洛。她的氣色紅潤,不知是因為剛剛和姐妹們的說笑,還是因為此時此刻的尷尬。元薇又走近左琛一步:“你懂不懂和別人說話時,要看著別人的眼睛啊?”左琛看向元薇:“請問,你是?”元薇仰了仰頭:“我是元薇,丁洛洛住的那套房的房主。”左琛恍惚中回想到,房主的確叫元薇,而且,和他的洛洛是同行。

    元薇見左琛不語,追擊道:“你憑什麼打通這兩套房?你憑什麼向丁洛洛隱瞞你的身份?你憑什麼要勾引丁洛洛,在她愛上你之後又甩了她?”丁洛洛越聽越聽不下去,忙上前拉住元薇:“哎呀,別說了。我們走吧。”左琛一笑:“這位房主小姐,你聽好了。第一,這兩套房是洛洛打通的。第二,我左琛就說自己叫左琛,而且工作就是買買地,蓋蓋房子。第三,是誰說的我甩了洛洛?”說及此,左琛矛頭和指頭均一指:“是梁有齊的女朋友說的?”

    轟隆隆,江筱如遭晴天霹靂。想不到,她一直埋著頭靜悄悄地往壁櫥通道蹭,企圖一頭扎回丁洛洛的套房中,可結果,他左琛馬快刀快,一下將她斬落於途中。

    元薇和丁洛洛不約而同地看向江筱。元薇道:“那大紅大綠的竹竿叫梁有齊?”丁洛洛道:“梁大哥的女朋友?”

    江筱瞪大了眼,眼珠子幾乎滾落:元薇見過樑有齊?而丁洛洛,叫梁有齊為梁大哥?人世間太小,小得就像一個村子了。

    第三十九話:騎虎難下

    左琛將元薇和江筱塞入了壁櫥,丁洛洛削尖了腦袋也想擠入,不過,左琛一把就把她揪了回來。左琛道:“你不是喜歡我的床嗎?再多躺躺吧。”丁洛洛皺著鼻子皺著眉:“不是我喜歡,是她們兩個喜歡。”左琛從後面捏住丁洛洛的脖子,挾持著她和他肩並肩坐在了沙發上。

    左琛問:“你對你的兩個朋友說我隱瞞了身份?還欺騙了你的感情?”丁洛洛擺頭又擺手:“不不不。是我自己笨,才以為你是建築工人。是我自己笨,才對你付出感情。”左琛忍住笑:“你,身體好了嗎?”丁洛洛點頭:“好了。”

    見左琛不說話,丁洛洛慢吞吞道:“那,我先回,回去了。”左琛深吸一口氣,扳過丁洛洛的肩,讓她面對著自己,開口道:“洛洛,聽好了。我喜歡你。”丁洛洛看著左琛的臉一層一層變紅,眼珠子轉來轉去,如同她舊作中的青澀少年。丁洛洛也忍住笑,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左琛火大:“你明明聽見了,還問什麼問?”左琛心想:媽的,臉上竟火辣辣的。這輩子該丟的臉都丟光了。

    丁洛洛把笑忍了回去:“聽江筱和元薇說,你是個花花公子。”左琛火更大了:“這兩個挑撥是非的女人。”丁洛洛大膽:“不是她們挑撥,你分明就是花花公子。”左琛接招不住,只得出了新招:“丁洛洛,你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分明揹著我跟別的男人鬼混。”丁洛洛氣得結巴:“鬼,鬼混?我分明是想你想瘋了,才會讓張家明親了我。”左琛幾乎樂瘋了:他這個洛洛,真是幽默幽得不露聲色。

    左琛把丁洛洛攬入懷中:“從今以後,我只喜歡你一個,好不好?”丁洛洛一雙大眼又變得水汪汪了,不過,左琛卻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怎麼說出這話來了?太陽要從西邊升空了嗎?他左琛如何會把分裂的心再揉回一整顆?他只會把丁洛洛的心揉裂啊。

    在壁櫥的那一邊,江筱如俘虜一般雙手抱頭,元薇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江筱問:“你見過樑有齊?”元薇拍了一下江筱的頭:“現在輪不到你問我問題。”江筱紅了眼睛:“我和梁有齊是網友,見了幾面後,就不僅僅是網友了。”元薇氣得跳腳:“網戀?如今我們寫小說的都不屑於寫網戀了,你卻搞上了。”江筱抗議:“什麼搞不搞的,真低俗。”

    元薇又跳腳:“低俗?你看上那麼一個華而不實的小毛頭,還有臉說我低俗?袁傑呢,你把袁傑置於何處?”江筱也氣急:“哎呀,不知道,我不知道。袁傑工作忙,我們一個月也見不了幾面,我們已經沒感情了。”元薇瞪大眼:“那你和那竹竿有感情?”江筱也瞪眼:“他不是竹竿。他年紀雖小,卻有才華。”

    元薇氣得說不出話來,只道:“行,江筱,你真行。一會兒我倒要看看丁駱駝站在哪一邊。”說及此,二人一相視,又同時撲入了壁櫥,把耳朵貼在了左琛的壁櫥門上。正好,她們聽見左琛說:從今以後,我只喜歡你一個。

    元薇和江筱撲出了門,把丁洛洛從左琛懷中揪出來,七嘴八舌道:“洛洛,不要上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左琛一聽,怒吼道:“你們相信我,我只喜歡丁洛洛。”

    完了,這下什麼都完了。左琛覺得天塌了地陷了,他左琛左擁右抱的神仙生活一去不復返了。除了丁洛洛之外,其他女人都該在他的生活中謝幕了。他捨不得她們啊,他好捨不得啊。他左琛如今,竟騎虎難下了。

    三隻母老虎被左琛的一吼驚呆了。元薇第一個緩過神來,指著左琛的鼻子說:“姑奶奶我記下你的話了。”江筱接話:“有朝一日,你如果對不起我們家丁洛洛,我們可就對不起你了。”左琛又出新招,指著江筱說:“你管好你們家梁有齊就行了。”

    江筱又中刀,摔落馬下。元薇嘆氣,丁洛洛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姐妹三人在左琛床上開幕的嬉笑怒罵,此時此刻靜悄悄的閉了幕。

    第四十話:她是我媽

    元薇對鄭歐洋的家門拳打腳踢時,鄭歐洋正在家中胡子拉碴的吃麵。他一聽見元薇的大喊大叫,筷子立馬從他手上施展了一個後空翻,落了地。而他剛塞入嘴中的一大口面,像白鬍子一般垂著,如果此時有風吹過的話,說不定還會飄得詩情畫意。

    元薇嚷嚷:“歐洋,歐洋,開門呀。”鄭歐洋緩過神來,喜出望外,一邊吸溜著面,一邊踉蹌栽至鏡子前,扒了扒爆炸頭,又抹了抹嘴,這才去開門。

    自從上次因為元薇問及了“奇怪女人”,導致他們二人不歡而散後,鄭歐洋做夢也能夢見元薇來敲他的門。如今,美夢成真了。鄭歐洋的手伸到門把手時,突然又止住了。只見,他又衝回床邊,扯下了他身上的短袖背心,換上了一件沒袖的,這才又衝回到門口,打開了門。

    元薇沒辜負鄭歐洋的良苦用心,她一眼,就鎖定了鄭歐洋的手臂,並俗不可耐地吞下一口口水。鄭歐洋悲喜交加:自己竟淪落到出賣肌肉的色相來吸引女人了,不過還在,還真吸引得住。

    鄭歐洋硬生生板著一張臉:“找我幹什麼?”元薇小鳥依人:“哎呀,人家是來告訴你,想不到,你姐姐還是人家的書迷呢。”鄭歐洋一頭霧水:“我姐姐?我哪來的姐姐?”元薇一語道破:“鄭儀啊,她不是你姐姐嗎?”

    這下,鄭歐洋的臉真的石板一般了。元薇心底有個小嗓音在嗷嗷叫:拜託拜託,讓她是你姐姐吧。我元薇允許你在乎你姐姐,我元薇不會同你姐姐爭風吃醋。不過,鄭歐洋接下來的話,竟比元薇心底的小嗓音更契合了元薇的初衷。

    鄭歐洋說:“鄭儀,是我媽。”

    元薇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你媽?天啊。”這麼說來,她叫她“鄭儀”真是再合適不過了。鄭儀,也乃鄭姨。她元薇不是沒大沒小的孩子,不會連名帶姓呼喝長輩的。

    郝俊和芸娜終於決定了訂婚,而訂婚儀式也終於對來賓訂出了一個規定:男人須著飛行員制服,而女人則須著空姐制服。

    左琛向郝俊抗議:“你憑什麼規定我和別人穿一樣的衣服?”郝俊安撫左琛:“你就算光著,也會是最引人矚目的那一個。”左琛大吼:“廢話。誰光著都引人矚目。”小米也向芸娜抗議:“你身穿禮服,珠光寶氣,還讓我們穿制服陪襯你,真是居心叵測。”芸娜道:“哎呀,等你覓得如意郎君,我光著陪襯你也行啊。”

    郝俊和芸娜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說話講究的就是個“不謀而合”。

    丁洛洛打電話給左琛:“明天我想請張家明吃飯,行不行啊?”左琛立馬臉紅脖子粗:“請金魚吃飯,他憑什麼?”丁洛洛大大方方:“你上次打掉了他一顆牙,我覺得過意不去。而且,我想對他講講清,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左琛小氣:“打掉他一顆牙怎麼了?不還剩那麼多顆呢嗎?再說了,你有沒有男朋友關他屁事啊?”丁洛洛再爭取:“我和他朋友一場。”左琛打斷丁洛洛的話:“明天我要參加朋友的訂婚儀式,你跟我一道去。”

    左琛把一身空姐制服扔到丁洛洛的床上,自己又一屁股墩在丁洛洛的沙發上,對她說:“換上我看看。”丁洛洛呆愣愣地拿了衣服蹭去了衛生間,咔嚓一聲,還鎖了門。左琛不滿,大叫:“我哪兒沒見過啊,你還有什麼好藏的啊?”丁洛洛聽得漲紅了臉。

    丁洛洛走出來時,左琛的第一感覺就是:他怎麼相中了一塊木板?從沒穿過制服的丁洛洛渾身不自在,覺得自己端著肩,連胳膊肘都不能打彎兒了。左琛嘆氣:“此時才覺得你穿棉布長裙時似仙女下凡。”丁洛洛聽出左琛話中的深意,問道:“那我現在似什麼?”左琛搖了搖頭:“似運動神經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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