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馬麻子還在幹偷雞摸狗買賣,半夜五更天,他摸進了一家客棧。
馬麻子偷鑽在客房的床底下。
如果想偷別人銀子,便事先躲在床下面,馬麻子很有研究,行路的人最容易睡,躺在床上就死死沉沉的睡去,只要此人睡熟,他就會下手,而且保證萬無—失。
不料這夜來了夫妻二人,兩個人都是練家子,只是那個男的拿二把逾有三十二斤重的大砍刀,馬麻子就耍不開,也使不動。
這個女子就更厲害,脫在腳下一對靴子尖是鐵的,這要是踢中了人肚皮,那還了得。
光看就把人嚇得半死!馬麻子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但是他能聽清這對夫妻的談話。
他也不想聽,不過躲在別人床底下,不聽不行啊!
男的說:“龍珠的一定在艾家集。”
女的說:“消息來之不易,我們還是儘早趕路吧!”
男的靜一會說:“遠摩混元氣功秘訣就刻在這一對龍珠上面。”
女的說:“反正兩極,陰陽調配,正是我夫妻修練的武功,嘻嘻。”
男的道:“如果練成,我夫妻就是金剛不近之身,陽壽足可二百春,哈哈……”
女的忽然“嚶嚀”一聲,道:“哥!”
男的也道:“嬌妹!唔——”
深秋的夜的天氣有點涼,馬麻子原來準備在床下躲上半個時辰,哪想到一躲就是三更天。
馬麻子心想:“他XX的,這要是躲到四更天,我馬麻子非凍僵不可。”
馬麻於想到“凍”,禁不住:“哈-——啾!”他打了個噴嚏。不用說,他一定驚動了床上的夫妻倆了。
馬麻子看著桌上放的那把大砍刀,使立刻叫了一聲:“我的媽!”
馬麻子立刻衝出床底,就往門外跑。再不逃,大概就要被剝層皮了。熟地方,而且他又跑的快,一下子就跑封街頭上。回頭一看不由得又叫了一聲:“媽呀!”
那兩夫妻二人向他追來。
馬麻子掉頭又跑,他只恨爹孃只給他兩條腿。
“嗖!”
是刀聲,利刀破風聲已在馬麻子的身後響起來了,真把這個馬麻子嚇得失魂落魄,呼爹叫孃的!
忽聞女的叫:“相公,我在側面包圍,這傢伙可惡,非宰了他不可。”
不逃就得死了,他只有拚死的逃了。
可惜的是馬麻子不該死,這就應了人家所說的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秋。”
馬麻子就是個壞蛋,這是他自己說的。
馬麻子就有自知之明,見了好人就躲,見了壞人就更躲。
如今又在狂奔逃命!
旁邊,忽然又閃出四個怒漢。四個人來的很突然,就連馬麻子也嚇一跳。
不知今天是走什麼狗運,老是吃驚。四個怒漢放過馬麻子,攔住了夫妻倆。
馬麻子不逃了,他跳進了一堆草窩裡偷偷看,就好象偷吃東西時的表情。
“偷雞摸狗”、“揮水摸魚”歷來是馬麻子的拿手好戲。
有個怒漢舞著一支銀槍,嘿嘿冷笑:“石大刀!你們夫妻倆真會躲,可是仍被爺們兜著了。”
另一個怒漢道:“大哥!別多說了,殺吧!”
叫石大刀的端著三十二斤大刀,冷冷地道:“白如水,躲你們‘黃河四蛟’可並非是怕你們,誰怕誰?”
女的和右大刀並肩站著,道:“要東西沒有,要命就來吧!”
這時候馬麻子才看清楚,那女的要此石大刀還要高一頭。
“黃河四蛟”之名嚇得馬麻子一哆嗦,扛湖上誰敢惹他們四個人,不想活了。
忽聞另一怒漢道:“你這妖婆真夠狠心,竟敢殺了我妹妹崔太紅,你今夜死定了。”
那女的手裡提著一把銀光閃閃的柳刀,沉聲道:“你妹妹好,可不該把我的當家的心拉走,崔太良,我不殺她殺誰?”
那個叫崔太良的粗漢忽然舉起手中三節棍,吼道:“殺你孃的,老子砸死你。”
崔太良狠狠的朝那女人撲過去,另外三個分成兩批上,姓石的兩個剎時間被分隔開了。
兩個人合迎一個,“黃河四蚊”不是等閒人物,但石大刀倆也不含糊。
雙方拚殺的真熱鬧,馬麻子幾乎拍手笑。他應該笑,死而無死,死裡逃生,任誰都會笑。馬麻子還認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真的等著享福了。因為他想到石大刀夫妻二人在床上說的話,艾家集有一對龍珠,而且上面還刻著武功秘訣,一旦弄到手,自己加功苦練,往後就吃甜喝辣無窮了。
那面忽然傳來悶哼聲,六個人混戰中,轉眼間倒了四個人。
馬麻子看的很仔細:“黃河四蚊”已有兩個人重傷,石大刀夫妻也完了。
崔太良和白如水各扶著兩個重傷的夥伴,往來的方向走去。
他們走了十幾丈遠,白如水突然回過頭來,高聲道:“朋友,石大刀夫妻已死,是你的功勞,他們身邊帶著的銀子全是你的了。”
馬麻子大吃一驚,原來他們知道自己還在這兒躲著。
馬麻子當然很高興,他大搖大擺地走進石大刀夫妻二人的身邊,不禁笑了。
“二位,馬麻子是很有福的,你們的命薄如紙,你們是怎麼結的婚,男的五尺六寸,女的六尺五寸,配嘛!”
他也真的不客氣,伸手就去摸。
死人也偷,活人也偷,馬麻子窮極了照偷別人。
馬麻子這一回可樂了,男的腰上纏著袋子,白花花的銀子就有二百兩。
女的一袋金子,掂了掂也足有四十兩。
這些金銀足夠馬麻子做個買賣過一生的子,可是馬麻子想要過得更快活些,就得把一對“龍珠”弄到手。
“龍珠”是什麼,他不知道,管它是什麼,弄到手就沒錯。
江湖上武功高的人並不一定比腦袋靈活的人活得久。
石大刀夫妻就死的這麼早。
馬麻子把金銀花在刀口上,他招兵買馬自己當起子老大,半年來,跟他身邊的人已有三十七個。
這一年正逢災荒,馬麻子想起了艾家集,也想到那地方也在鬧饑荒。這就是搶的最好時機。
於是,馬麻子就帶著這三十七個又窮又惡的怒漢,來到了艾家集。
馬麻子領著手下人剛進村子,就有一百多個饑民圍了上來。
當然,這些饑民希望外來人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
馬麻子看著圍來的人,呵呵問道:“這艾家集誰最富有?”
有人指著北邊,說:“逃了,逃荒去了,艾家棠艾百萬有銀子,但全家都跑了。”
當然逃了,否則還留在這兒等著饑民上門去搶啊!
馬麻子手一揮,道:“既然有錢,銀子他們帶不完,那多重!”
馬麻子四下看了看,又道:“回家去帶鋤頭來,我領你們挖銀去。”
這句話還真有效,饑民聽說要去挖銀子,立即奔回家中,扛著鋤頭就出來了。因為他們已經餓得太狠了。
馬麻子見這些人真聽話,立刻吩咐手下兄弟,火速到鎮上去找糧食,他自己帶領著一百多名饑民去挖銀子。
其實,馬麻子並不是為了去挖銀子,他要挖出一對“龍珠”,以為寶物只有大戶才有,認為逃難的時侯,誰也絕不會把寶物帶在身上。
馬麻子帶領著一百多人來到艾百萬的三進大樓院子裡,他真絕,也真夠狠的,他叫這些人從大門開始往地下挖,挖地三尺深,便是個小蟬螂也逃不掉。
只可惜艾百萬的三進大院,眼看著被人挖了一大半,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大聲叫:“官兵來了。”
一聽官兵到,這些人跑了一大半。
馬麻子高聲叫也叫不住。
饑荒年就怕搶,官家不放糧,但也不許搶,聽說艾家集有土匪,衙門的官兵就趕來了。
有人高叫官兵來了,馬麻子同那批兄弟跑在最前面,一直往艾家集的河邊跑。
看來“龍珠”設希望了,馬麻子就想起了石大刀夫妻。
他也更加後悔,有石大刀夫妻倆身上的那金銀做什麼不好,偏來艾家集挖什麼寶!真是做孽啊!
陰雨天,又是鬧饑荒,路旁還死了不少人。
官兵又聽說土匪往河邊跑,立刻就往河邊追。
馬麻子還真運氣,什麼叫逢凶化吉?大概他現在就是逢凶化吉。
“隆隆”之聲,就好象天要塌下來似的,從北邊只見黑又黃、烏又紅的巨浪,漫天使向這邊壓來。
這是什麼玩意啊?
有經驗的老人已哭喊著:“黃河決口了,大水淹過來啦!——”
在逃的人大吃一驚,官衙的人也慌了。
“快選呀,我的媽!”
保命要緊,誰管什麼官兵抓強盜!因為,每一次黃河決口發大水,死個十幾二萬人,那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馬麻子他根機靈,立刻挖抱一可棵新技柳樹。
黃河之水天上來,馬麻子在黃水壓頂的時候,是喝了不少的水,但他沒被淹死。
他隨洪水往下漂。一座大廳的後脘裡,停放著幾口棺材。
這一天,叫化子們往洛陽城擠去了。聽說,洛陽有大戶開倉放糧,這些消息他們最靈通。
洛陽城三百里外,這些叫化子總得走上兩三天。
大廳裡還有兩個人未走,一老一小。
老的白髮蒼蒼正在害病,只一咳就沒完沒了。
而只要他一咳,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叫化便替他捶背摧拿。
就在天快黑的時候,老人一口氣接不上來,兩雙眼翻一雙,直挺挺的不出氣了。
那小孩見這光景可急了,也害怕了。
那不只是他死了師父,而且附近還放了不少棺材。
不過怕歸怕,事情還是要辦。
師父活了六十三,連個壽衣也沒得穿,這孩子發現其中有口棺材是空的,他心想:“藉藉用吧,反正沒人看見,也免得師父暴死在外。”
他真會折騰,雙手拖著老人雙腳,拚命把老人往棺材裡面拖。
拖呀拖的,剛把老人拖進棺材裡,忽然間,遠處發出“轟隆轟隆”聲不斷,嚇得小子直瞪眼。
小子剛自言一句,忽然間,躺在棺材裡的老人又活了。
老人又挺起身,坐了起採。
真是活見鬼。
小於嚇得叫聲媽,立刻捂住眼。
就算真是鬼,他小子還是要著一看。
那老人豎起耳朵正在聽,小子已吃吃地道:“師父,您不是死了嗎?您……您……”
因為吃驚加害怕,講起話來就結結巴巴的。老人雙目僵直,但吐出話來還真有力,道:“艾慈……你聽……聲音小……”
小子叫艾慈,名字是挺好玩的。
艾慈驚呀地道:“師父,象打雷,可是雷聲不象啊。”
老人抓住棺材邊,急急地道:“這聲音多年來未聽到了……一定……是……”
他氣喘了。
艾慈忙替老人捶背。
老人接著說道:“黃河發大水……了……天災……何其多,艾慈……快……快把我……拖出去……”
艾慈急道:“師父,您老別出來了,我這做徒兒的,連一件壽衣也沒有替您弄到手,借了別人的空棺材,也算對您老人家一番孝心,這您就躺著吧!”
老人道:“我……小艾慈,師父知道您……孝順,所以師父……把那套刀……譜塞給你,你的輕功成了……江湖上你去……吃香喝辣,任……誰也搶不過你,可是……你若逃不過……這一劫,別說……這口棺材……就是你我……也得埋大黃泥巴……”
艾慈搓搓手,道:“師父,您都死了,死人睡在棺材裡,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您再出來做什麼。”
老人無力地拉住小子的手,道:“讓……給你……小艾慈……抉快拖我出去呀!”
這是什麼話?小子一蹬眼,道:“唉!我又投有死,才……,不要呢!”
老人道:“你不進棺材……你就……會死……”
老人似乎生氣了。
小子又一驚道:“師父,您‘死’糊塗了,棺材是裝死人的呀!”
老人的手往下滑,其實也是黃河洪水把他從幽冥路上嚇轉回來的。
老人家在替他的徒兒艾慈擔心了。
他斷斷續續又微弱至極地道:“你不……把我……拖出去……我不認你……是我……徒弟……”
小子吃驚了,這還怎麼得了!老人臨死不認徒弟,那怎麼成啊!
跟了他學了七年本事,不能讓師父死不瞑目。
小子再說,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又吃力的把把人從棺材裡拖了出來。
老人仰面大笑了。
他笑得十分得意就好象他又多活幾十年似的。
小子傻哈哈的不開口,老人開口了,道:“快……快躲進……棺材裡……”
小子沒辦法,只好轉身跳入棺材,便在這時候,“呼通”一聲大震,大廳的房子搖起來了。
這是什麼情形啊!
一片黑影罩上來,剎那間天昏地暗。
小子大聲道:“師父。”
他只聽到一聲笑,再伸頭看,太吃一驚,坐的棺材已經漂在水面上。
棺材漂出沖毀的大廳,悠悠的順著水漂。
小子坐在棺材裡,隨著大水一漂就是五百里。
而且這五百里可不是好玩的,驚濤駭浪中轉轉,碰撞顛簸中難成眠,最叫人難過的還是肚皮直叫喚,已經兩天末吃飯天又快黑了,小於真想哭,只是他連淚水也擠不出來,他沒力氣流眼淚。
他都餓累了,只有拚命的蹬著眼。
他瞪著一棵老柳樹撞過來。
“轟隆轟隆”一聲響,小子才發現柳樹上還有個人。這人用一根帶子捆在樹杆上,好奇怪。
這個人還在吃東西,柳樹上的老柳葉子還真管用,這個人就拿著柳樹葉在嚼。
唉!沒有好吃的,吃樹葉總比餓死好吧!
小子忽然坐起來,樹上的大漢大叫道:“水鬼!”
小子忙搖頭道:“我是人,不是水鬼。”
樹上那人一瞪眼,道:“從棺材裡出來的會是人?”
說的是很有理,不過這次卻是例外。
小子道:“我真的是人,不是鬼。”
那人立刻伸頭仔細看。
他還未說話,這小子卻開口了:“你倒象個鬼,你怎麼滿臉都是洞,唔!你是個麻子呀!”
哈哈!原來如此,難怪他會滿臉都是洞,麻子嘛!麻子該會是……。
那人指著自己,說道:“馬麻子就是我,你沒聽人提過馬大爺的字號!”
小子搖搖頭,說道:“也許你的字號太大,我的年紀小,沒聽過什麼馬麻子這東西。”
這小子倒刁鑽,明捧暗損還真有兩套。
這個馬麻子正是由艾家集逃避官兵,而遇上黃河決口抱著大柳樹漂下來的。
小子用力拉住樹枝,道:“這上面的葉子……”
馬麻子笑了。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他也真會挑時候。
小子就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只是麻木,麻木得就好象是個會動的木頭人。
他餓呆了。
馬麻子說道:“可以吃。”好極了,就等這句話。
小子抓了一把樹葉,塞進口中就嚼了起來,馬上,就見他深皺著眉頭,那玩意實在難以下嚥。
如果是春天的嫩葉,吃起來比較好受點,可是如今深秋時節,老柳葉都被霜熬得硬硬的,那玩意能吃嗎?
差點役把小子給噎死。、
馬麻子開口道:“小子,你吃過開封城東大寺賣的牛肉嗎?”
小子點點頭道:“我跟著師父吃過一回。”
馬麻子又道:“好吃不好吃?”
小子流口水似地道:“當然好吃,香得很。”
馬麻子道:“那好,你心裡只要想著自己吃的是回民館的三花牛肉,你就姻下去。”
有道理哦,“咯”地之聲,小子已把柳葉嚥下肚了。
他已經兩天未吃東西了,第一口柳葉嚥下肚,第二口、第三口就開胃了。
小子一口氣吃了十幾口之後,拍拍肚皮,道:“馬麻子,我不餓了。”
馬麻子忽然心痛地道:“我的柳葉,你都快給我吃完了,我吃什麼?”
小子道:“我不該吃那麼多。”
馬麻子道:“算了!算了!”
不算也不行呀,吃都吃了,難道要小子吐出來嗎?
馬麻子又笑了,他看著小子那身白淨淨的肉在心裡發笑。馬麻子不想再吃柳葉子了,他想吃人肉。
誰能知道還能漂流多久?總不能自己和這棵老柳樹共生死吧?這也太不值得了。
馬麻子伸手抓住棺材,棺材裡面有不少黃水。
小子伸手抓住棺材沿,大半身泡在黃水裡。
馬麻子試著扣右腳往棺材裡面伸,他真怕踩上棺材會把棺材弄沉,兩個人就沒命了。
小子見馬麻子要進棺材,立刻急搖頭,道:“你不能來,會沉的。”
這時,馬麻子的兩雙腳已踩入棺材裡,漂流的棺材並未沉,倒是那倒下的大柳樹突然一個大翻身,幾乎把馬麻子翻落在樹身下面。
大樹下面碰上阻擋,樹就會翻滾,每次翻滾,馬麻子就會喝幾口黃水。
這一次他不再喝黃水,因為,他已經跳進棺材裡了。
那棺材打個轉沒有沉下去,馬麻子衝著小子咧嘴笑。
小子見馬麻子笑得不自然,立刻問道:“你笑什麼?“馬麻子道:“我覺得坐在棺材裡比樹上安全多了。”
小子搖頭道:“可是棺材裡沒有吃的,樹上還有柳葉子,要是再漂上三天,我們就會餓死的。”
馬麻子又嘿嘿地笑道:“我們不會餓死,小子,你儘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小子歪頭想了想,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馬麻子四下裡看了看,滾滾河水急耐的往下游衝著,沿途樹林,也有不少連根拔起隨波逐流的。
這景象還真是難得一見,只是雖然難得,還是少見為妙。
因為那一具具的屍體,就在巨很中漂流著,觸目驚心,好不悽慘。
他雙目突然露出兇殘的光芒,吃吃笑道:“你真的不懂我的意思?”
他反手在腰向抽出一把尖刀。
小子吃一驚,他連開口不敢,他在打哆嗦。
馬麻子說道:“小子,你聽我說。”
小子吃驚地道:“麻子大爺,你要說啥?”
這小子的嘴改得挺快的,一見到刀子,也不叫馬麻子了,趕緊改口叫麻子大爺。
馬麻子說道:“好,你昕著小子,這次黃河鬧大水,我們是在劫難逃,就算我們暫時順水漂,可是總會漂入大海里,小子,你聽說過大海嗎?”
小子雙眼猛眨了眨,道:“什麼大海?比黃河大不大?”
馬麻子哈哈笑道:“黃河如果象條小蟲,那大誨就好比天上一條龍,你說大海有多大呢?”
小於吃驚地道:“大海真有那麼大嗎?”
馬麻子也不知道,他也沒見過“誨”,只聽說過海比黃河大。
馬麻子說道:“小子,反正海比黃河大很多,我們一旦到了出海口,那兒的大浪比山高,只要二個浪頭捲過來,老天,你我再也逃不了,只有見閻王了。”
小子膽怯地道:“那可怎麼辦呀?”
馬麻子道:“所以我說,小子呀!早死晚死,只不過相差一兩天。”
小子張開大眼道:“你說是割下我的肉,你吃?”
馬麻子重重點點頭,道:“這—回你猜對了,小子,有句話你聽著‘做人痛苦,做息舒服’,人活百歲總是死,樹長得再粗也劈柴燒,如此你我漂在洪水裡,早晚免不了一死,你何不大方的把你身上的嫩肉讓我吃,總比你淹死餵魚好得多吧!”
小子眨眨大眼,道:“麻子大爺,你不會是開我的玩笑吧?”
馬麻子道:“我又沒吃什麼撐著,開你什麼玩笑?”
小子道:“可我又不想死,好死不如賴活。”
馬麻子道:“你要是不死,我怎麼辦?”
小子道:“你不是說你我二人都不會餓肚子的嗎?”
馬麻子道:“當然,我是這麼說的,你仔仔細細想想我的話,你死了還會不會餓肚子?你的肉我吃了,當然也不會餓肚子。”
小子斜著眼珠道:“我死沒關係,可是我柏痛。”
馬麻子笑道:“這你放寬心,你只要咬咬牙,我出手只會讓你覺得猛一驚,然後你什麼也不知道了,而我就會有肉吃了。”
小子見馬麻子很堅定,便把左腿伸出來。
他的被腳已破,露出白白的一條腳。
馬麻子看得直流口水,心想:“細嫩的人肉,嚼起來滋味一定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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