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想遠遠地看你一眼
沒有期待,沒有奢望
那些白紙黑字的汙衊,那些風裡的耳語
我都可以假裝聽不見,假裝看不見
卻沒想到,我還是受了傷
1.甜蜜蛋糕
外面下著細雨,莊園裡燈火通明。
水晶杯的碰撞聲清脆悅耳,帶著低調的奢華與微醉的浪漫。
月桂的香氣甜蜜,小提琴的聲音悠揚。
騎著單車、披著雨衣的夜舞站在星耀家的大門外,她拒絕了星耀派車接她的好意,堅持自己會趕到。星耀對她付出的每一份關懷,都令她惆悵。
笑著點點頭,夜舞禮貌地向門衛招手示意。
門衛知道眼前的女孩是星耀少爺的貴客,自然沒有阻攔。
為什麼夜舞小姐會騎那麼破爛的自行車呢?她的雨衣也很廉價,穿著華麗筆挺的制服的門衛在心裡想。
夜舞看著燈火輝煌的大宅,心中越發覺得星耀和她的世界那麼遙遠。
她嘆氣,一輛車停在她的身邊。
副駕駛座的車窗降下,雪梨美麗的臉出現了,“夜舞,快點上來啦。”
夜舞想了想,把自行車和雨衣交給了門衛,拿了車頭籃框裡的禮物,拉開車門坐進了汽車後座。
沒想到開車的不是月魂翼,月魂翼坐在後座,抬眼看著她,似笑非笑。
夜舞咬牙,硬著頭皮坐在了月魂翼的身旁。
車空間很大。夜舞卻覺得有些壓抑。
只有雪梨似乎什麼也不知道,和夜舞笑吟吟講著學校裡的事。
月魂翼沒有再看夜舞,只是說:“夜舞,你怎麼不讓星耀接你?”
夜舞微垂著頭,長髮如瀑,眉眼動人,“我不想麻煩星耀。”
雪梨輕笑,“哎呀,星耀學長一定不會覺得是麻煩。”
夜舞笑笑,“雪梨,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呢。”
“是LV最新一季的禮服。”雪梨開心地回答,她顯然已經忘記,一個月前,她還在為1000塊煩惱哭泣。
月魂翼淡然笑著,“月家收到了請柬,月千尋和她媽媽今天也來了。”
夜舞有些吃驚,“只是生日派對,怎麼會請那麼多人?”在媽媽說出那樣的話後,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媽媽。
“星耀的生日派對自然和別人不同,他母親很想借這個派對為他挑選門當戶對的女人。”月魂翼語調冷漠。他是在提醒夜舞要有心理準備。
“可是,星耀學長不是喜歡……”雪梨沒想到星耀學長的生日派對還有這樣的事情,她脫口而出的話在月魂翼冷冽的目光中吞了下去。
夜舞抬頭笑笑,“本來我和星耀學長就只是朋友。之前解釋給你聽,你偏偏不信,星耀學長這樣的家族,肯定會選擇門當戶對、高貴大方的女孩作為星耀的女朋友。”
雪梨若有所思,有些倉皇地看了月魂翼一眼。她到底能在月魂翼身邊待多久呢?最開始,她是抱著能有一小時是一小時的想法,可是漸漸地,她想要得更多。如果她能一直和月魂翼在一起,又有誰能欺負得了她呢?那些趨炎附勢的人只會巴結自己,他們甚至在被自己打的時候也只能忍氣吞聲。
雪梨突然好害怕。
如果一直沒有擁有,就不會像這般不甘心。
一旦得到過又被捨棄的話,她會失去繼續生活的勇氣。
月魂翼看著夜舞若無其事卻有些落寞的神情,心中有怒氣湧動,“並不是所有男人都把婚姻當做家族合作的手段,我只會娶我愛的女人。”
他是一個自私的人,不會為了家族利益犧牲自己想要的事物。
雪梨仰慕地看著月魂翼,眼中柔情濃得化不開。
夜舞微微一笑,轉移話題,“不知道你們送給星耀學長什麼禮物?”
月魂翼懶洋洋地回答,“一隻瑞士表。”
在瑞士皚皚雪山上的閣樓裡,瑞士鐘錶師用古老的手藝,細細賦予一隻表精緻的靈魂。
雪梨好奇地問夜舞,“那你送星耀學長什麼禮物呢?”
夜舞抓緊手中的袋子,“我……我自己做了一個蛋糕。”普通的麵粉、雞蛋和糖,加上手工打好的奶油,然而這一切在昂貴的瑞士表面前,都顯得太過平常。
月魂翼皺眉,看著夜舞手裡的袋子,臉上的表情不是嫌棄,反而隱隱帶著嫉妒的意味。
“你會做蛋糕?”月魂翼黑色的瞳孔幽深而美麗。
夜舞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呀。以前我和媽媽、姐姐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我做飯。”她的心中一痛,現在的媽媽和姐姐大概不需要自己做飯了吧?
月魂翼的手指動了動,卻沒有伸出,他悶聲說:“別哭喪著臉,我們是去參加星耀的生日派對。”
雪梨溫聲安慰夜舞,“星耀學長一定會喜歡你做的蛋糕的。”
月魂翼斜睨了夜舞一眼,彷彿夜色裡的曼陀羅一般迷離,“星耀不喜歡吃甜食。”
五雷轟頂,心海凍結。
夜舞瞪著自己做的蛋糕,“星耀不喜歡吃甜食?”
月魂翼微微點頭,唇角微彎,“他最討厭吃的就是奶油蛋糕。”
夜舞的嘴角抽了抽,最後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沒關係,禮輕情意重。”
月魂翼不滿地看著夜舞那雙有些粗糙的手,“情意重?”
夜舞這才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雪梨連忙解圍,“哎呀,夜舞,你除了蛋糕,還可以給星耀學長獻上甜蜜的祝福之吻嗎。”
夜舞只覺得周身的空氣直接降為絕對零度,“雪梨,你在說冷笑話嗎?”祝福之吻……為什麼她會覺得悲傷呢?
月魂翼面色沉鬱,不再說話,他身上帶著說不出的清冷香氣,縈繞在車廂裡。
坐在他身旁的夜舞,莫名地想起了月魂翼親吻她時候的眼神。
2.星夫人
細雨無聲,這中式莊園彷彿雨中的一個夢。
“雪梨,你把後車廂裡我買給你的那套衣服給夜舞換上。”月魂翼吩咐雪梨。
夜舞穿著校服,她不知道該穿什麼,那件月魂翼說是用天使的羽毛織成的晚禮服在衣櫃裡變成了一根白色羽毛。她想了很久,最後決定穿校服去參加星耀的生日派對。
“我就這樣也還行啦。”夜舞扯了扯裙襬。
月魂翼不置可否地笑了,“夜舞,人是虛榮的生物,特別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本能地去尋找可以被嘲笑的其他人,你又何必勾起別人虐待你的心思呢?”
夜舞躊躇地看了看燈火通明的星家,遲疑地點了點頭。
雪梨有些捨不得後車廂裡的衣服,那是一套銀白色的、有著暗花的改良小旗袍,配著珍珠項鍊,分外溫潤可人。
司機和月魂翼下了車,車窗變得黯淡無光。
在雪梨的幫助下,夜舞在車裡快速地換好了旗袍,穿上了一雙雪梨的白色高跟鞋。
她走下車,有些狼狽地理了理微亂的頭髮。
穿著銀白色旗袍的夜舞,彷彿晨間的一滴露水,晶瑩剔透。
她頭髮很黑,越發顯得小臉晶瑩雪白,旗袍勾勒出美麗的身姿,最吸引人的卻是她的一雙眼睛。
月魂翼不再看夜舞,只是對雪梨笑著說,“沒想到你和夜舞的衣服和鞋子的尺寸都差不多。”
雪梨溫婉一笑,“是呀,所以我和夜舞是好朋友呀。”
月魂翼的眼底幽光一閃,雪梨註定會被他將靈魂拖入地獄之門,成為墮落天使,一定不能讓夜舞知道。否則,夜舞大概會恨自己吧。
月魂翼的右手無意識地按了按胸口衣服下的雞心項鍊吊墜。他沒有將夜舞的項鍊還給她,反而自己戴上了,放在最靠近心臟的地方。
邪氣地笑笑,月魂翼牽著雪梨的手對夜舞說,“我們進去。”
夜舞跟在月魂翼和雪梨的背後,走進了大廳。
音樂在高高的穹頂回旋。
門裡是一個奢華美麗的新世界。
星耀看到了夜舞和月魂翼,還有雪梨,微笑著走了過來。
他穿著白色西裝,耀眼美麗得如同童話裡的王子。
月魂翼把手裡的禮盒交給了星耀,“一塊低調的瑞士表,希望你會喜歡。”
“我正想著你們怎麼還沒有來。”星耀臉色略略有些蒼白,微笑卻依然如同令人沉醉的微風。
他笑看著夜舞,眼底是驚豔與讚美,“夜舞,你今晚很美,這個盒子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嗎?”
夜舞遲疑地抓著盒子,“我……”
月魂翼將蛋糕盒子搶了過來,打開來遞給星耀,幸災樂禍地說:“她送你的是生日蛋糕。”
星耀愣了愣,唇角微彎,“蛋糕?是你親手做的?”他的頭髮柔軟服帖,在水晶燈光下,彷彿黑色的天鵝羽毛。
夜舞有些不安,“是的,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甜食。”
星耀打開盒子,看到那小小的蛋糕上,夜舞用草莓汁在奶油上寫下的生日祝福,他臉上的微笑越發柔和。
星耀用盒子裡的透明塑料叉子叉起一小塊蛋糕,放進嘴裡吃了起來。
他的微笑彷彿天使,“很好吃。”他的唇角沾了一點點奶油,那麼俊美、那麼可愛。
夜舞鬆了一口氣,真心微笑道,“真的嗎?”
星耀溫柔地注視著夜舞,“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甜蜜的味道,令他覺得心底的某處變得柔軟,彷彿讓最近幾天老是出現的心悸狀況都消失了。
月魂翼從星耀手中拿過蛋糕盒,吃了一塊,“味道還行。”
夜舞瞪著月魂翼,“這個是我送給星耀的禮物。”
月魂翼邪氣一笑,“別那麼小氣嗎。”
他的視線落在星耀的身後,神色一動,低聲道,“伯母好。”
星耀回過頭,“母親——”
氣質高貴,隱隱帶著威儀的絕色女子款款走來。周身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唯有她的存在那麼鮮明耀眼,星耀的好容貌顯然遺傳自他的母親。
她的肌膚如玉,眉眼秀麗,根本不像是星耀的母親,反而像是他的姐姐。
她的視線落在夜舞身上,“星耀,這位是?”管家說,眼前的女孩曾經在客房住過,他的兒子可是從來沒有對女孩這麼上心,但這個女孩只是月家續絃帶來的女兒,並不符合她對兒媳婦的要求。
星耀微微一笑,“夜舞是我的朋友。”
夜舞禮貌地笑笑,“伯母好。”
星夫人禮貌而矜持地笑笑,“你好。夜舞小姐真是漂亮。”
夜舞覺得星夫人的微笑令她不安,“伯母才是真正的美。”
月魂翼向來不喜歡星耀的母親,那種上流社會世家培養出來的完美女性,她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憐憫之心。為了讓星家的血統延續,星耀的母親可是無所不用其極,但她並不知道一旦星耀和魔鬼簽訂了協議,就可以遠離心臟病的折磨,健康長壽。她總是覺得星耀下一刻就會死,而星家的主控權會被其他人奪走。所以,她最大的愛好就是介紹她認為合適的女孩給星耀。
“伯母,我們還有事,先過去了。”月魂翼規規矩矩地說著,卻令夜舞感覺到了一絲漫不經心。
星夫人笑笑。月魂翼把他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便宜妹妹介紹給星耀,安的到底是什麼心?說到底,月魂翼再聰明能幹,比起星家,到底還是差了那麼一截。
她帶著星耀優雅地離開,和賓客寒暄,風趣又大方。
夜舞跟在月魂翼和雪梨的身後,惴惴不安。星夫人不喜歡她,那種不喜歡雖然藏得很深,但對夜舞來說卻如同黑夜裡的火把,那麼明白清楚。
雪梨小心翼翼地對月魂翼說:“星耀學長的母親似乎很不容易接近,好有壓迫感哦。”
月魂翼淡淡一笑,“我最佩服星耀的一點就是,他有那麼自我強勢的一個老媽,卻沒有變成一個唯唯諾諾的笨蛋。”
夜舞凝視著星夫人的背影,“怎麼突然覺得星耀很可憐的樣子?”
月魂翼側過頭,手指掠過夜舞的頭髮,“你還是可憐一下你自己吧。你媽媽過來了!”
3.仙女泉
香風襲來。
夜舞僵硬地挺直了背。
“小舞”青芷的聲音輕柔悅耳,她狠狠地盯了一眼月魂翼身邊的雪梨,不知道為什麼月魂翼身邊的女伴是雪梨而不是自己的女兒夜舞。
夜舞抬頭,眸子裡的情緒沉澱了下來,她笑笑,“好久不見。”
青芷對月魂翼笑笑,帶著刻意的親切與討好,“魂翼,你這些天都沒怎麼回家,我和你爸爸都很擔心你。”
夜舞看了月魂翼一眼,這段時間月魂翼都沒回家?
月魂翼風度良好地微笑著,“我已經成年,當然不用當每天回家的乖兒子。青姨,這是我女朋友雪梨。”
青芷愣了愣,再看了夜舞一眼,勉強笑了笑,“雪梨真漂亮。”
夜舞明白母親那個眼神的意思,她在奇怪自己為什麼沒有和月魂翼在一起。
自嘲地笑笑,夜舞開口說:“我累了,你們慢慢聊,我去那邊休息一下。”雪梨的高跟鞋不是很合腳,她想她的腳後跟已經磨破了。
很多東西很美,但是不一定適合她。
夜舞穿過人群,推開雕花大門,一個人躲在了巨大露臺的角落。
微雨紛紛,天空陰暗,沒有星光燦爛,一如夜舞的心情。
不多時,星夫人的聲音卻意外地出現在了夜舞的身邊。
她端著水晶酒杯,杯子裡酒紅如鮮血。
她在沙發上坐下,優雅而美麗,“夜舞,你一定很驚訝我為什麼會單獨出現在這裡。是的,我是來找你的,我希望,你能離我的兒子星耀遠一點。”
夜舞眨了眨眼,一種憤怒與無助混合的情緒在心中點燃。
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為什麼?”
星夫人笑了,是那種帶著小小錯愕的高貴微笑,“剛才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位叫做青芷的夫人,她應該是你的母親吧。她很努力想進入我們這個圈子,可惜,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她說著話,心中也在嘆息,很多事情總是不能盡如人意,她一個月前就在眼角發現了細紋。美貌與青春正在離她遠去,她必須做點什麼,而安臣給她的仙女泉令今夜的她如此美麗青春。也許,她可以再試試仙女泉。
夜舞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媽媽是媽媽,我是我。星夫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如果星耀依然把我當做朋友,我是不會離他遠一點的。他的朋友並不多。”
星夫人眉頭輕皺,眼底有著看透世事的玩味,“我很欣賞你的勇氣,如果你對我家星耀的感情僅限於友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那對你沒有好處。女人總是很貪心的。如果到最後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感情,會很可憐。”
夜舞的面容在燈光下虛幻,透著隱隱的無助。她明白星夫人的意思。這些日子以來,她下意識地遠離星耀,卻還是忍不住靠近他,那種矛盾的心情正是她無望的掙扎。
“我並沒有不切實際的妄想。我只是……只是覺得能成為星耀的朋友,非常地……溫暖。”夜舞恢復了平靜,微笑卻帶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憂傷。
“你好自為之。”星夫人看了看夜舞,轉身離開。夜舞看起來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女孩,兒子的眼光並不差。只是,在她的眼底,夜舞不過是珍珠項鍊裡一顆礙眼的鵝卵石。
繁複精美的帷幕後面,月魂翼靜靜站著,俊美而沉默。
他知道夜舞去了露臺,也知道星夫人去找她。
到底,他放心不下,生怕這丫頭被星夫人欺負。
星夫人說著那麼彬彬有禮的話語,卻刺傷了丫頭的心。
月魂翼輕嘆,走進了細雨紛飛的花園,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夜幕下,風在流轉,帶來黑夜的耳語。
星夫人穿過迴廊,走進一間小廳。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居然是原本出國療養的安臣,他原本在安羽被誅殺後就去了意大利,希望能在陽光充沛的田園裡治療心底的創傷。
可是,他居然回到了這裡,販賣起了什麼仙女泉。
他依然那麼優雅俊朗,卻多了說不出的魅惑感覺。
他懶洋洋地睨了星夫人一眼,聲線黯沉魅惑,“你那麼著急嗎?”
星夫人的語氣有些急切,“你給我的仙女泉果然厲害,今天,她們都以為我是化了妝才能這麼美。”
安臣的眸子在燈光下,彷彿上好的黑鑽一般濯濯生輝,他掏出一隻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玻璃瓶。
星夫人的視線變得灼熱,“就是它。”只能維持一個月效果的仙女泉,價格卻是8萬美元。
安臣在意大利到底有怎樣的奇遇,令他掌握了這令名媛們不惜一切代價想擁有的仙女泉。
小心翼翼接過儲存著一滴神奇仙女泉的玻璃瓶,星夫人狂熱地看著安臣,“我想要100瓶,不,是1000瓶仙女泉。”
安臣淡淡一笑,“你以為仙女泉是唾手可得的?星夫人,我最多隻能賣給你10瓶仙女泉。”
星夫人的眼底有怒火在積聚,“安臣,你這是什麼意思?”今夜的她如此美麗,安臣卻告訴她,這樣的美貌只能保持十個月。
安臣絲毫不受星夫人的威脅,他斜躺在沙發上,栗色的頭髮柔順而美麗,“你可以選擇一瓶也不要。”
星夫人按捺住內心的憤怒。
她查過安臣的底細,他生性淡泊,一心畫畫、教書,一點也沒有繼承家業的意思,安臣的哥哥神秘失蹤後,安臣去了意大利。前不久,安臣回到了本城,他的父親卻突發心臟病死去。
遭遇大變的安臣和以前的他判若兩人,雖然他優雅依舊,卻多了銳利以及捉摸不定的神秘。
星夫人甚至在心底隱隱懷疑,安臣父親的死也許是他一手操控的。
如果安臣擁有令女人恢復青春的仙女泉,那麼令一個老人死於心臟病並不難。
想到這裡,星夫人甚至露出了一個近乎討好的微笑,“安臣,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才肯長期提供仙女泉給我,我已經離不開它了。”
安臣玩味地注視著高貴美麗的星夫人,惡意地笑了,“我也不知道呢,或者你先在你兒子的這個生日派對上,幫我一個小忙。”
“什麼小忙?”星夫人有些迷惑。
“幫我狠狠地羞辱一個小女孩。”安臣的眸子裡藏著神秘的光芒,彷彿一個孩子在想什麼小小的惡作劇。
4.衝突
派對上氣氛融洽。
青芷帶著月千尋和一群名媛攀談著,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講述著某次去迪拜的購物旅行,以及手上的皮包款式。
月之澄和商場上的朋友們談笑著彼此寒暄。
星夫人穿著名師設計的愛琴海晚禮服款款而來。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長相古典清麗的青芷,淡淡開口,“月夫人,你身邊的這位是你的女兒嗎?”
青芷有些得意又有些誠惶誠恐,星夫人主動和她說話呢。
“這是我的大女兒月千尋。千尋,還不向星夫人問好。”青芷的視線落在了星夫人的鑽石項鍊上。那隻十七克拉的水晶石真的好美,帶著火焰般冷豔、璀璨奪目的美麗光彩。
鑽石的光彩那麼亮,彷彿將星星戴在了頸間。
星夫人淡然一笑,“你的小女兒夜舞似乎也來了。”
青芷受寵若驚,星夫人是怎麼認識夜舞的呢?
她一回頭,正好看到了不遠處的夜舞,她揮手讓夜舞過來,嘴裡不忘輕問,“星夫人是怎麼認識夜舞的呢?啊,千尋說過,夜舞和您的兒子星耀是好朋友。”
星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不情不願的夜舞,“因為她一直緊緊地黏著我的兒子不放。”
她的話令場面一窒。
星夫人打量著青芷、月千尋以及夜舞,輕輕巧巧地笑著說:“你們母女三人還真是狐狸精轉世,我可不願意我的兒子和不是好人家的女兒做朋友。”
青芷和月千尋的臉色變得鐵青。
夜舞顫抖著,內心刺痛。
星夫人繼續笑著,吐出冰凌一般鋒利而冰冷的話語,“最可笑的是,你居然讓自己和前夫的大女兒改姓月,還是真是令我驚訝,而你的小女兒還被你趕出月家,跑到我星家來住。她纏著我的兒子,還真是令我為難。”
夜舞閉了閉眼,只覺得大廳的燈光太刺眼。
她想逃走,身體卻如同凍住一般,無法動彈。
月魂翼原本在花園裡透氣,一進大廳卻發現氣氛不對。
夜舞站在星夫人的面前,搖搖欲墜。
星耀的聲音響起,他走到了夜舞身邊,聲音帶著鎮定人心的力量,“母親,請你不要這樣對待我的朋友,夜舞,不是您說的那種人。”
星夫人的微笑變得柔和,她凝視著兒子,“媽媽只是怕你被騙,有些女孩很會演戲的。”
星耀看了一眼神色木然的夜舞,心中一痛。
這些日子以來,夜舞的努力他看在眼裡。
她離開了月家,依然振作精神,一個人租房子住,課餘時間去打工。
她比以前沉默了一些,有時候,他甚至能在她的眼底看到淡淡的疏離。
星耀凝視著今夜大反常態並用尖刻話語當眾給人難堪的母親,溫和的眉眼第一次有了惱怒之意,“夜舞從來不在我面前演戲,請您收回您剛才說的話。”
星夫人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當眾要自己道歉,她高傲地看著青芷和她的兩個女兒,“我並不覺得我說得有錯,誰不知道月家的新夫人是什麼樣的人。”
夜舞僵硬地站著,心臟彷彿被凍結一般,她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在看著別人的鬧劇。
星耀能夠感覺到夜舞的心在哭泣,他站在夜舞的身邊,聲音清晰而淡定,“夜舞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所以,請母親您停止您失態的行為。”
夜舞呆了呆,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她突然感覺很委屈很委屈。
很重要的人嗎?
月魂翼看著星耀對著所有的人,宣佈夜舞是他很重要的人,他突然覺得很疲倦。星耀,原來你也心動了。
雪梨挽著月魂翼的手臂,“好感人哦,但沒想到夜舞居然是月千尋的妹妹。”
星夫人愣住了,星耀說,夜舞是他很重要的人。
這近乎表白。
她簡直不敢相信!
為了仙女泉,她答應安臣在派對上狠狠羞辱夜舞,雖然不知道安臣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她本來就反對兒子和夜舞太過接近。
她萬萬沒想到,兒子居然真的喜歡上了夜舞!
星夫人盛怒而去。
周圍的人一片譁然。
真沒想到星家唯一的繼承人星耀,居然真的喜歡上了月家續絃帶來的拖油瓶!
月千尋氣得發抖,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恨不得衝上去撕爛夜舞的臉,但是,她只是挽住青芷的手臂,“媽,我們還是帶著夜舞離開這裡比較妥當。”嫉妒啃食著她的心,令她如同在地獄之火裡煎熬一般痛苦。
月魂翼走到星耀身邊,神色複雜,“也許我們該談談。”
星耀點頭,柔聲對夜舞說:“你先和你媽媽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夜舞不敢看星耀的眼睛,垂著眼簾點頭。
星耀眼含笑意,卻始終有一絲憂慮。他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保護了夜舞,還是會帶給她更多的麻煩。
只是,他沒辦法看著夜舞被人欺負,即使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他已經無法忽視內心的波瀾,看著她被傷害,心會更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