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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灰飛煙滅的幸福

    一些人畢業,一些人又進來了,這就是學校。可惜王如焱沒能如期來到,麥子揚沒法炫耀了,她被拒籤五次,終於放棄了哥大。在信中,王如焱堅決地說自己要去工作了,留給麥子揚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恨“非典”!

    麥子揚最後留給了麥爸一份投資房地產的詳細報告書,並附加了許多可以合作的以及可利用的資源,然後他就毅然回校了。沒辦法,現在已經是2003年了,而2004年,他必須得交上一份碩士論文,否則就拿不到學位了。現在,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麥爸和麥媽知道無法挽留兒子了,於是盡心盡力給兒子準備東西帶著。麥子揚自己跑到超市買了一堆調料粉、火鍋底料等,說要到美國開火鍋店。其實還是他怕自己饞,吃火鍋實在是很方便的事情,放上底料,水一開,把肉扔進去一燙熟就可以吃了,又好吃又簡單,何樂而不為?

    麥爸則買了一些人參之類的讓他帶上,說這是送給導師的禮物,不成敬意。麥子揚有點急:“這人參怎麼吃啊?泡酒喝?人家老外喝的都是葡萄酒什麼的,怎麼泡啊。”麥爸白了他一眼:“小孩子懂什麼,這個人參啊,切了片含著吃就挺好的,不行燉個雞肉吃,大補!”麥子揚咕噥了一句:“人家老外不興燉著吃雞肉的。”麥爸當做沒聽到,硬是給塞上,不僅如此,還提了兩瓶國酒給塞上了:“讓你導師也嚐嚐中國特色,保證讓他喝了還想要。”

    一說到中國特色,麥媽的眼睛都亮了,她急急轉過身從冰箱中拿出來兩隻真空包裝的烤鴨,從臥室裡面弄出來幾塊江南絲絹和雲南蠟染布,一起塞到行李箱裡面:“送給你導師夫人的!保證她喜歡,她要是還想要的話,你告訴我,我給你寄過去。”麥子揚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行李箱裡面裝滿了奇怪的東西。

    就這樣,麥子揚又回到了美國,在機場要登機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跟麥爸說:“考慮一下我做的規劃,賺錢要趁早啊。”

    到了美國,呼吸了一口好不到哪裡去的空氣,麥子揚開始收拾東西,分發禮物。隔壁的莫迪危還沒回來,所以沒他的份。麥子揚把一隻烤鴨給了房東黑太,另外一隻給了Chris。房東接過烤鴨的時候很興奮,連連問:“中國烤鴨?越過太平洋過來的?”她興奮地在麥子揚臉上親了一下,連連道謝。而Chris的神情也很不錯,她比黑人老太還激動:“哇……全聚德烤鴨,我在許多年前吃過一次,棒極了!”然後結結實實給了麥子揚一個吻。外國人表示感謝的方式真好,麥子揚感嘆地撫摸著臉頰,什麼時候中國人也這麼開放就好了。

    兩瓶國酒和人參自然是送給導師Stual了,蠟染布和手絹麥子揚各自留下了幾份,以備不時之需。像做賊一樣約好了導師跑到他家送禮物,麥子揚有點惴惴不安,好像行賄一樣,可是導師接禮物的時候很自然,大方收下了,順便讚美了一下中國,而導師的夫人也連聲道謝。可是禮物歸禮物,導師的第一句話仍然是:“親愛的Mike,你最近讀什麼書了嗎?”

    麥子揚很無奈地表示自己這段時間回國內,只讀了一些中國經濟學家的書,具體來研究中國問題。導師絲毫不懷疑,並且讚賞地說:“看來你的碩士論文是想寫中國問題了,選好題目了嗎?”麥子揚一時語塞,馬上畢恭畢敬地說:“我想寫中國的房地產發展問題,不過這只是一個構思,具體的我還沒有仔細想。我在這個假期裡面對這個問題進行了一點研究……”然後麥子揚把自己給老爸寫的計劃大體上覆述了一遍,然後靜靜等待導師的評價。

    導師閉著眼睛聽了一會,最後反問道:“Mike,畢業之後你要回中國嗎?”麥子揚猶豫了一下:“就算剛畢業不回去,遲早還是要回去的。”導師點點頭:“那我們再商量吧,你可以蒐集這方面的資料。”

    然後導師夫婦就雲南蠟染布和麥子揚進行了親切的交流,麥子揚詞窮地想著表達詞彙,磕磕絆絆描繪著雲南的文化習俗和生活,聽得導師夫婦雲山霧罩,摸不著頭腦。後來麥子揚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類比:“好比是印第安人,比如什麼瑪雅文化,什麼文化的。”至於瑪雅文化是不是印第安人的,麥子揚一點都不關心。

    學期的論文還有修改的地方,這幾天麥子揚就索性不出門,買了一堆土豆、蘿蔔什麼的放在家裡應急吃,專心寫作業。

    電子郵箱裡有幾封王如焱發來的信,主要是問候語,同時還表達了上一次沒能和他吃飯的遺憾。麥子揚決定用信件來表白,於是在回信中,他赤裸裸地寫道:“如果師妹高興的話,來了哥大我天天陪你吃飯。”寫完之後自己審查一下,不禁被自己給肉麻到了,渾身打哆嗦,然而,他還是把信發了出去。

    給麥爸打了電話,麥爸有點窮兇極惡地在電話裡面吼叫為什麼去了麥氏企業卻沒跟他說,為什麼不在上班時間去卻偏偏挑了下班時間。聽來聽去,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沒跟那個廣告部經理包包見上一面。在老爸呵斥得差不多了之後,麥子揚挖了一下耳朵:“還有事情嗎?沒事我去寫論文了。”麥爸趕緊喊住他:“是這樣的,最近呢,我真的決定投資房地產了,當然,我也沒那麼多錢,跟朋友合作一起做。要是賠了的話,估計企業也就撐不起來了,到時候你也接不了班了,所以你也要多關心一下。我現在派廣告部包經理去進行洽談和協商什麼的,你多指導她一下,我把你的聯繫方式都給她了,記得經常看看E-mail什麼的,別收了當做不知道!”

    麥子揚答應著,這樣也好,手裡有一個活生生的案例了。

    過了兩三天,莫迪危回來了,帶來了他同小瀨香分手的消息,據莫迪危的話說,小瀨香長大了,懂得選擇成熟男人了。失戀的莫迪危回來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麥子揚包裡的東西翻了一遍,能吃的吃了,能拿的拿了,美其名曰進行肉體的彌補。

    在出門的那一剎那,他好心地告訴麥子揚,鬍子該颳了,沒有什麼男人會喜歡邋遢的男人,女人更是如此。

    在一個明朗的上午,麥子揚盯著莫迪危說:“Modi,你看我像一個同性戀嗎?不光在美國,還有在北京我的家,我們相處了那麼久,你覺得我真的像同性戀嗎?”莫迪危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不像!”

    麥子揚很開心,正想拍一下莫迪危的肩膀,他卻靈活閃開了:“所以說你是一個隱藏得很好的同性戀!可惜,哈哈哈,在我的法眼下,你是逃不掉的。”這個臭臺灣人,腦袋裡是什麼邏輯?

    麥子揚收到了兩封來自中國的E-mail,一封是王如焱的,一封則是包包的。王如焱的落款用的是“焱”,顯得很有氣勢,信中自然是非常感謝麥子揚可以提供給兩人一個共餐的機會,並表示會珍惜這個機會,信末還提了一些關於簽證的問題。麥子揚毫不吝嗇地把“面經”仔細說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為了顯示自己的博學,他又把莫迪危的“面經”也說了一遍。過幾天得去問問小瀨香和恩珠,這樣就能湊好幾個國家的“面經”了,相信總有一點能用得上。

    而那個廣告部經理包包的信,竟然通篇是用英文寫的,落款則是一個英文名字:Baoer。就是這個不中不洋的Baoer,麥子揚唸了好幾遍才醒悟過來應該就是那個包包。信中的內容大概就是說以後還有東西要指教,這次的信算是一個問候等等。麥子揚好氣又好笑地用中文給她回了信,讓她下次用中文寫,儘管包包的信沒有什麼語法錯誤,只是兩個中國人用英語通信,累不累啊!

    處理完了信件,麥子揚哼著歌兒想著以後怎麼稱呼王如焱,親愛的焱?我的愛焱?還是焱?好像速度快了一點。不過,遲早的事情了。拿著剃鬚刀順便刮一下鬍子,然後給自己拍一張照片,取名叫做:重獲新生。

    真要有一個女朋友,可以算新生了吧。

    王如焱和麥子揚的關係一日千里地發展著,儘管沒有什麼寶貝親親乖乖之類的,但是實質已經發生了改變。兩人頻繁發著照片,並且約定對相互的朋友說起自己的狀態的時候,一定要說自己:“非單身,陌生人止步。”麥子揚喜氣洋洋地告訴莫迪危他有了一個女友,在中國大陸,莫迪危打量了他一眼:“原來你是小攻啊。”氣得麥子揚一頓猛K,然後拿出王如焱的照片給莫迪危看,讓他看清楚照片中的人到底是男是女。

    無辜捱打的莫迪危看了半天,囁嚅著說:“中國大陸?你夠不著摸不著的,誰知道是不是遮羞布煙幕彈!要我說,你虛構的也不一定。”麥子揚暗自下定決心,只要王如焱一開學就帶著她走遍哥大,滿世界招搖,宣告自己是有真實的女朋友!他抬起頭對莫迪危說:“小子,八月份給你看看真人,哼!”

    廣告部的包包還是給麥子揚發的英文信,沒有變成中文,信中聲稱她最近在學習英語,所以順便和麥子揚練練寫作,這讓麥子揚有點哭笑不得,敢情自己還成了一個練習工具啊。不過包包很負責,她已經把比較好的投資地段圈定了出來,並決定實地考察。麥子揚看了一下地圖,這些地段基本上都是靠著高速公路或者五環路以及未來的六環路,看上去離城區的確很遠,他想了一下,發信給包包讓她去看看各大政府機關的附近是否有空閒地,這些地段將來肯定會升值。除了交通因素、安全因素,北京這個地方還講究一個人文因素,於是他在信中又補充了一些高校周邊的地段。剩下的活,就讓包包去做吧。

    不過,包包……很可愛的名字呢,不像王如焱的名字,一聽就那麼的火熱。

    在忙碌中轉眼間就到了三月,事情就這樣突如其來。莫迪危有一天早上突然號叫著只穿著內褲蹦進了麥子揚的房間,那種氣勢讓麥子揚恍惚覺得自己要被強xx了。不過莫迪危只是激動地拉著麥子揚進了他的房間,指著電腦說:“快看!非典型性肺炎!”

    這是一封轉發的信,不知道轉了多少次才轉到莫迪危手中,上面寫著中國大陸的廣州等地發現了這種症狀的病人。麥子揚輕描淡寫地看了一下,開始給莫迪危講起來大道理:“不就是發了個病嘛!中國人口那麼多,說起來這算是小概率事件。你看看非洲的艾滋病,別看得病人數,你看比率,保證很大一個份額。”莫迪危使勁搖著頭:“這是官方說法!你看看民間說法,說死了很多人呢,還說其他地方也有,美國好像也發現了一起病例!這是很可怕的,我們打電話問問家裡吧!”

    麥子揚家裡好像還比較平靜,麥爸說這是在廣州爆發的,離北京還遠,諒那病毒也不會自己飛到北京來,路上肯定就累死了。然後麥媽鼓勵兒子好好學習,不用管家裡的事情。麥子揚心裡比較安心,是啊,廣州和北京的距離,好遠。

    事情發展好像並沒有像麥子揚想的那麼簡單,因為王如焱和包包的信的重點也全部轉到了“非典”頭上,王如焱的信中表達了一些對於今年簽證的憂慮,而包包則憂慮這種病的發作等等。到了四月份,各種謠言鋪天蓋地,麥子揚和莫迪危的信箱裡面都是來自中國的各種郵件,亂七八糟。直到有一天,通過大軍,麥子揚聽說母校已經封校了,而某某大學的學生連夜奔向火車站回家避難,附件裡面有一張照片,上面的人群跟大逃亡一樣。

    王如焱有點激動地說,現在各大使館對中國非常忌諱,凡是中國人幾乎都不讓出去,而出去的中國人也回不來。不知道這種情況將會持續多久,如果一直這樣的話,恐怕今年就不能入學了。麥子揚趕緊安慰她,這種災難最多持續一兩個月就算很誇張了,相信中國政府有能力解決。

    包包也發來郵件說北京的各種公共場所已經幾乎沒人了,餐館都停止營業了,街上看不到幾個人,而警察和醫生則滿世界跑著去隔離可疑者,企業的人都帶著口罩上班,見面跟地下黨接頭對暗號一樣神神秘秘地比劃,兩個人之間都恨不能隔著一米遠。所以,愛旅遊的包包很開心,雖然出不了北京,但是北京市內的各個旅遊景點都降價了,比如頤和園門票降到了十塊錢;坐車也方便,坐公交車比坐出租車還舒服。附件發來了一張包包的照片,帶著一個大大的口罩,上面繡著一隻蒼蠅,不過仍舊遮擋不住她臉上的笑容。

    原來,在“非典”中,仍舊有人很快樂。

    看看報紙似乎“非典”真的很厲害,連美國的報紙和新聞都開始報道中國政府的行為等,教授們也很有興趣地討論著“非典”給中國政府帶來的經濟影響,並鼓勵中國學生的學期論文以“非典”作為一個研究對象。

    麥爸來電話極其自豪地宣稱他現在是小區裡面的體育帶頭人,每天都會帶著大家打太極拳鍛鍊身體。不光如此,他鄭重告訴麥子揚要努力鍛鍊,提高免疫力,還說寄了一些中草藥來,吃了對身體好。美國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麥子揚惆悵地想著,這裡的人們就知道吃瘦肉,連豬蹄子都不屑啃,怎麼可能會吃出“非典”之類的玩意?

    不過的確有海關發現了幾個外國人有“非典”的嫌疑,他們是從中國回來的。於是中國成了一個恐怖的代名詞,麥子揚發現自己不是那麼受歡迎了,甚至有時候走在路上,會有一些小孩子當眾大喊:“中國人!‘非典’!”莫迪危和小瀨香也受到了同等的“禮遇”。以至於莫迪危有一次發牢騷說:“做箇中國人,啥好處都沒撈到,壞事全都趕上了。”麥子揚聽了很不痛快:“等中國發達了你別說你是中國人啊。”莫迪危趕緊換上一副笑臉:“我誓與中國人民共患難,同榮辱!”

    愚人節那天,麥子揚一天都沒出去,生怕被捉弄。而過了兩天,莫迪危一臉沉重地說:“香港影星張國榮自殺了,Mike,你的同伴又少了一位。”麥子揚一時沒反應過來,待看到新聞之後,他心情的確有點沉重,他想起了唐唐,不知道唐唐最近可好。

    到了四月底,麥子揚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因為政府開始公開“非典”發病人數的數據,數字成幾何級數增長,大有烈火熊熊的姿態。麥爸說最近改在家裡打太極拳了,上班都改成SOHO一族了,上網處理一下事情就算上班了。麥媽說單位出現了一個疑似非典病例,所以大家全都在家裡自我隔離,靜靜觀察狀況。於是現在麥爸和麥媽很恩愛,兩人天天一起鍛鍊身體,一起做飯吃,感覺回到了新婚的狀態。

    王如焱說學校已經全部停課了,他們這班畢業生不需要答辯,不需要吃散夥飯,不需要大規模的集會,每天都在學校憂慮地晃悠著,而上網的人數狂增。電影下載的流量也增加了很多,學生們都很僥倖地生活著。包包說她還在堅持上班,儘管好多員工以這樣那樣的理由不去上班,但是她不怕。

    麥子揚看了包包的信,覺得她有點變態。不過“非典”好像就是這樣,很多人在恐懼和忙亂著,有一部分在這些忙亂中高興地給自己休假,當然,還有很多人在和病魔作鬥爭。

    包包發來一份投資的預算,並建議現在或者“非典”結束的時候就開始投資,這個時候經濟算是剛剛復甦,有很大的利潤空間。麥子揚看了一下預算,果然房地產很花錢,要是弄不好,老爸賠本無疑。

    按照麥子揚的提議,首先對一塊在三環附近的地產進行開發,至於定位,按照包包的說法,要修成高檔舒服的適合白領們的小區,不要弄得跟鴿子籠一樣,最好再弄些什麼草地、池塘、假山,看著都漂亮,還省錢。麥爸同意了,並著手弄錢的問題。期房的買賣,也是可以拿到很大一筆資金的,麥子揚同麥爸探討了一下整個流程,最終確定了一套方案。

    之後,則是繼續由包包同麥子揚討論這中間的一些具體問題,比如釘子戶的處理,比如建築企業的選擇……麥子揚不敢在他居住的小區附近晃悠,於是只好假裝買房子,拿了許多其他開發商的一些資料來看,看完了得出經驗和總結就告訴包包。

    就這樣一兩個月之後,“非典”很高調地在人們的視野中退出舞臺,媒體上出現的不再是一些嚴峻的數字,更多的是關於“非典”的笑話,比如口罩有幾種戴法等等。麥氏企業恢復了正常的秩序,麥媽也上班了,公車上人多了,景點的門票也開始提升了。“非典”,就好像和北京開了一個大玩笑,只是這個玩笑有點大。

    包包在房地產方面儼然成了一個專家,什麼戶型、建築商、廣告之類的全都在她的思考之內,麥子揚終於認同了麥爸的一句話:包包是一個女強人。而同麥爸合作這個房地產開放項目的負責人對包包也是讚賞有加,並不時給麥爸發出信號讓他放人,可惜麥爸一心想把包包嫁給麥子揚。說起來,到現在為止,麥子揚都不知道包包的全名是什麼,偶爾在深夜睡不著的時候,麥子揚會考慮一下自己和包包是否會發展成戀人關係,只是這種思考往往被王如焱給打斷了。

    又到一年畢業時分,學校裡面充滿了各式各樣穿著學士服的人們,尤其是女生,在寬大的袍子下面是一身修長,莫迪危終於露出色狼本性,拉著麥子揚一起看美景。

    就在那個寬大的廣場上,莫迪危吃力地從人群中分辨著女生,痴迷地看著,直勾勾盯了五分鐘,淫笑著說:“看,若隱若現啊……”麥子揚抬頭望去,那麼壯實的女生,身上的汗毛還特發達,甚至有的還在風中招搖,這有什麼看頭,他沒好氣地說:“是肉隱肉現吧!”莫迪危詭秘地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對女生不感興趣!唉,你不懂欣賞啊!”

    可真的不漂亮啊!麥子揚在街頭看過一個好萊塢大紅的明星,紅得比紅藥水還紅的那種,演過N個角色,得過N個大獎,鬧過N個緋聞,是N個產品的代言人。他當時心裡驚呼:這不是大明星嗎?怎麼這麼醜?且不說電影中看起來是波瀾起伏,身材呈S型,白皙的皮膚,迷人的眼睫,毛性感的嘴唇,光看著那光滑細膩的小腿都能讓人心潮澎湃老半天。可是眼前,怎麼真人就那麼假呢?

    要說國外的美女,也不是沒有,美國那種四五歲的小女孩,實在太可愛太漂亮了。粉嫩的臉,胖嘟嘟的腮,純真湛藍的眼睛,所以說美女都在幼兒園,可惜自己又不能犯罪,就只能看看而已。或許在國內,還會有很多不施脂粉、天然的小美女吧。

    一些人畢業,一些人又進來了,這就是學校。可惜王如焱沒能如期來到,麥子揚沒法炫耀了,她被拒籤五次,終於放棄了哥大。在信中,王如焱堅決地說自己要去工作了,留給麥子揚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恨“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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