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第二天上班,早上走的急,顧曉夏也沒想太多,等到了商場顧曉夏這才想起鞋子裡面的錢,可是那1300塊不見了,顧曉夏記得把兩隻鞋都脫了下來,不停的對著水泥地拍打著,什麼也沒有倒出來。顧曉夏急了,把鞋子裡面的東西鞋墊什麼的統統都拽了出來,就差沒拿把刀把兩隻鞋給拆了。
顧曉夏急得都要哭了:“不對啊,明明放在這兒的,我就是放在右腳的鞋子裡面啊?”司馬良從櫃檯外面探出頭,看著蹲在地上的顧曉夏:“你,你幹什麼?”顧曉夏想都沒想,朝司馬良晃晃手裡的鞋子:“找錢。”司馬良皺著眉頭捂鼻子:“你什麼毛病啊?快點兒給我開張票,買昨天的那個香水。”
顧曉夏扔了鞋子,給司馬良開票,司馬良煙霧的接過付錢的票據抖了抖:“一股鞋子味兒。”顧曉夏又開始蹲下接著找,趙莉莉不解的看著顧曉夏:“你怎麼了?”顧曉夏惱火的看著幾乎被自己拆了的鞋子:“我明明把錢放在裡面了,難道說那些錢飛了?現在小偷的水平提高了?鞋子裡面的錢也能偷嗎?”心情鬱悶的顧曉夏準備找羅芳芳訴苦,下班後,顧曉夏來到羅芳芳上班的大廈外面等羅芳芳,顧曉夏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怎麼都想不到那1300塊怎麼會從鞋子裡面飛出去?鞋子的外面也都完好無損啊,難道有夾層嗎?想到夾層,顧曉夏下意識的彎腰準備再檢查一遍鞋子,還沒等顧曉夏彎下腰,就咚的和一個什麼人撞到一起了,然後顧曉夏就看到一堆文件還有A4的紙張嘩啦啦的掉到了地上了。
顧曉夏慌忙蹲在地上,撿起一些文件和紙張,站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顧曉夏和被撞的人同時怔了怔,顧曉夏看到杜莫言有些惱火的表情。杜莫言皺著眉頭看顧曉夏:“哎,你是那個賣香水的?”顧曉夏也皺眉頭:“我不叫‘喂’!也不叫賣香水的,你聽好了,我叫顧曉夏!”杜莫言看著一地的文件,點點頭:“顧——曉夏?顧——小瞎?”顧曉夏非常不滿的瞪著杜莫言:“錯!是夏天的夏,不是海里的那個蝦。”杜莫言嗤笑:“我沒說是海里的蝦。”
顧曉夏據理力爭:“你的讀音明明就是蝦嗎——”杜莫言有些無可奈何:“奇怪了,我明明說是瞎眼的瞎?你自己看看,你還不夠瞎嗎?”顧曉夏更加惱火:“可是你憑什麼罵人?我都說對不起了啊?”羅芳芳從大廈裡面出來,看到顧曉夏和杜莫言對峙著,他倆周圍一地的文件和紙張,羅芳芳喘了口粗氣,搖了搖頭。坐著仙蹤林裡面晃悠悠的鞦韆,顧曉夏一臉的惱火:“真是倒黴,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是丟了錢,還撞上上次相親的男人,流年不利。”
羅芳芳驚訝的看著顧曉夏:“他就是上次和你相親的男人?我看著也挺好的啊?”顧曉夏蕩著鞦韆,自顧自的嘟念著:“有什麼好啊?相親是什麼?這都什麼年代了,相親就像是把兩頭牲口用繩子綁到一塊兒,那是對愛情的侮辱!!”羅芳芳若有所思:“曉夏,你放到鞋子裡面的錢會不會被你媽媽發現了?”顧曉夏胡亂的摸摸頭髮:“應該不會,要是真被我媽發現了,我老媽肯定得揪著我的耳朵來個人贓並獲,非狠狠的收拾我一頓不可。”
羅芳芳自言自語:“那就奇怪了,你家就你和你媽,難道家裡進了鬼了?”顧曉夏睜大了眼睛:“難道,難道是他?”羅芳芳不解的問:“誰,你家不就你和你媽嗎?”顧曉夏咬牙切齒的:“還能有誰啊?不就是我那個不著調兒的二叔嗎?哼!!”如果說有種人讓你看著就煩,想著也煩,顧家二叔不僅是讓你想著煩看著煩,問題是你看不見他,或者說不想著他的時候,心裡還會更煩,為什麼呢,因為他做的事兒就沒有一件事是打正調兒的,好像他生來就是不著調兒的主兒,他要是真的做對了什麼事兒,他自己都會覺得對不起他自己了,別人不服都不行。
且說顧家二叔趁著顧曉夏不注意把鞋子裡面的1300塊摸了去,心裡這個笑啊,在顧家二叔眼裡,自己雖然沒有孩子,但是自己死去的哥哥有孩子啊,骨血骨血關係就是最大的證明,放在過去,親兄弟之間互相過繼個孩子,那再正常不過了,叔父叔父,跟自己的父親也沒差多少區別啊,那麼花自己孩子一點兒錢算什麼?當然不算什麼啦。
顧家二叔找了家餐廳,胡吃海喝了一通,一直吃到不停的打著酒嗝兒,餐廳所有的女服務員都死死的盯著顧家二叔,那據對不是因為他長的有多帥,而是擔心他老小子吃霸王餐。顧家二叔啃著最後一個雞腿,滿足的笑著,在心裡哼著:“總算讓老子吃了頓好的,天天麵條青菜,難道當老子是兔子不成?什麼孤兒寡母?統統都是騙人的,還說沒有錢?光是曉夏那丫頭的鞋墊裡面都能找出1300塊,肯定家裡藏著更多的錢,肯定是,哼。”
結賬的時候,顧家二叔滿嘴的燒雞味兒,惹得服務員一個勁兒的皺著眉頭,顧家二叔看看賬單,一共189塊,叼著牙籤,扔給服務員200塊:“行了行了,不用找了,嗝兒,回見。”顧曉夏要是知道他那個不著調兒的二叔拿了自己的錢還充大方給人家消費,非得氣死,這些都不算,可恨的還在後頭呢。顧家二叔晃晃蕩蕩走過街天橋的時候,看見一堆人圍著,好像還有人嚷嚷著“我押200塊”、“我押300塊”、“我就說是仨麼?我贏了”。顧家二叔擠過人群,看見一個敞著襯衫的黑瘦的男人面前擺放著三個小碟兒,小碟兒上面都有紙板蓋著,地上鋪著的報紙上還有一堆瓜子,黑瘦的男人抓起一個瓜子,往小碟裡面一砸,然後迅速用紙板蓋住,然後周圍圍著的人紛紛開始從口袋裡面掏出一百一百的錢開始下注,那些錢都新新的,讓人看著熱血沸騰的。
其實那就是熱鬧一時的賭術騙局砸瓜子兒,好多投注的人都是托兒,顧家二叔以前在鄉下哪看見過這個,眼見著身邊一個老爺子押了200塊,轉眼就拿到400塊,顧家二叔的開始不停的嚥著口水,用手摸著褲兜裡面的錢。旁邊一個高個兒的男人朝顧家二叔一樂:“爺們兒,來一把不?只要你眼神夠快,保準贏,我這會兒都贏300了,你先看我玩兒。”黑瘦的男人又砸了一個瓜子兒,迅速壓上蓋子,顧家二叔對高個兒男的說:“我怎麼看著是兩個呢?”
高個兒男的唰的拿出300塊:“聽人勸吃飽飯,我聽大哥你的,就押兩個。”黑瘦男人拿開蓋子,小碟裡面真的只有兩個瓜子,黑瘦的男人給了高個兒男的300塊,高個兒男的抽出一張塞給顧家二叔:“來大哥,好眼力,這個謝你的。”顧家二叔推辭了幾下,高個兒男的有些惱火了:“大哥你這是啥意思啊?兄弟給你就給你了,你要是不想要,那你呀玩兒一把,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怎麼樣?”
顧家二叔舔了舔嘴唇,黑瘦男人利落的砸了一下小碟裡的瓜子,壓上蓋子,顧家二叔把那一百一伸:“我押三個。”黑瘦男人慢慢拿開紙板,小碟裡面果然是三個瓜子,周圍的人都開始起鬨:“好眼力好眼力啊,大哥,你押吧,我們都跟著你押。”顧家二叔熱血沸騰的接過贏來一百,氣兒就更粗了,開始蹲在地上:“好,再押!”
顧家二叔又連續贏了兩次,要說賭這個東西,都壞在慾望上,當一個人贏了很多錢的時候,或者輸了很多錢的,慾望一分為二,一是想贏得更多,二是一定要撈回本兒,只要在這兩種慾望的支配下,一般人都會一條道兒走到黑,就算撞到南牆都不會覺得疼,還會覺得不夠疼呢。
顧家二叔輸光了前三次贏來的錢,又把顧曉夏鞋子藏的錢輸去了1000塊,連半天的時間都不到,1300塊在顧家二叔手裡就剩下了100塊。就這樣顧家二叔還沒覺得別人是在騙他,走的時候還罵罵咧咧的哼著:“等老子有了錢,早晚贏回來,哼。”顧曉夏氣嘟嘟的在小區單元門口等著顧家二叔,顧曉夏想不出自己鞋子裡面的錢到底是誰給摸了去的,當看見顧家二叔晃晃蕩蕩的往單元門口走過來的時候,顧曉夏更加懷疑是被他拿走的。
顧家二叔老遠也看見顧曉夏了,醉醺醺的笑:“大侄女啊,等我回來是不?”顧曉夏嘟著嘴:“是不是你拿的?”顧家二叔一愣:“什麼?什麼是我拿的?什麼找不到了嗎?”顧曉夏提高了聲音:“你還給我裝?我放在鞋子裡的錢呢?家裡除了我和我媽媽就是你了,不是你拿的誰拿的?”
顧家二叔無賴的呵呵笑:“你咋知道是我拿的?好了,就當是你孝敬二叔了。”顧曉夏都要氣瘋了,推了顧家二叔一下:“你還給我!!那是我辛辛苦苦賺的錢,你還給我!!”顧家二叔拉下臉,扯著嗓門兒吼:“沒大沒小的,你小小年紀就藏私房錢,我花你幾個錢砸了?”
顧曉夏剛要嚷嚷,三樓的窗戶被顧媽媽推開,顧媽媽探著腦袋:“曉夏,你嚷嚷什麼?”顧曉夏看著顧媽媽,委屈的一跺腳:“媽啊,我,我的錢……”顧媽媽沉著臉:“你給我上來!!”顧曉夏狠狠的瞪了顧家二叔一眼,顧家二叔哼了一聲:“還反了你了,這會兒就沒大沒小,我要是老了還不得把我掐死了??還能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