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天下紛亂。
青成山後山正醞釀著一場慘劇。
“殺了這個妖怪,殺了她!”一個四十出頭,眼睛像狼一樣惡狠狠的男子,用刀指著一個懷孕的女子。他的身後是殺氣騰騰的一群男人。
“殺了她!殺了她!!”男人們發出血腥的嘶吼,逼近那女子。
那女子有著一張清秀的臉,她護住自己的腹部,驚惶地搖頭,“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李家大叔,我是秀荷呀。我不是什麼妖怪……”她感覺到自己腹中的胎兒不安地躁動了一下,心中更加的害怕。寶寶,娘沒用,娘保護不了你了。
為首的李姓男子兇惡地看著秀荷,“好不容易大家趁著你丈夫失蹤,才能收拾你這妖怪。我們是不會被你迷惑的!”
這叫秀荷的女子是嫁到這青城山後山的妄言村的。最開始,大家都認為她是一個賢淑的女人。她甚至收養了一個病倒在村口的少年當養子。只是,一切都在秀荷懷孕後改變了。
村裡的牛莫名其妙被吸乾了血,倒斃在牛棚裡;
和秀荷借針線的春麗當夜死在了家中,手裡捏著秀荷的髮簪;
妄言村百年不竭的水井一夜間枯竭。
要不是秀荷的丈夫,妄言村的神獵手福安的阻止,村民們早將秀荷捉起來進祠堂審了。
福安說什麼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會是妖怪。
聽了上門的老人說的話,福安只是淡淡地回答:“秀荷是好女人,不是妖怪。”他走出家門,掄起斧頭將腰圍那麼粗的大樹一斧頭砍斷,“誰要是欺負她,我就這樣對付他。”
村民們關於秀荷的謠言暫時平息了。可是,更深的暗流卻湧動著。
那夜,暴雨自天而降,福安為了救山洪中的一個少年被大水沖走,連屍體也找不著。
秀荷一個人懷著孩子,哭得像個淚人,卻不知道村裡的長老們決定趁這個機會將“妖怪秀荷”除掉。
“妖怪,你還不現形?”李行握緊手中的刀。
秀荷發現自己的身後就是懸崖,已經沒有退路了。她露出淒涼的表情,“不要逼我,我不是妖怪。”胎兒似乎感覺到危險的來臨,又動彈了一下。
李行猙獰地笑了,“不管怎麼樣,今天你都得死。”他揮刀砍向秀荷,秀荷的左肩上頓時血花四濺。
痛,好痛。秀荷絕望地看著那冷酷的刀鋒。
她認命地往後倒退,掉下了懸崖。
懸崖下雲海深深,李行探頭看了看,放心地轉過頭,“這一次,她死定了!”
可是,人群的表情卻是一種凝固住的恐懼。他們都看著李行的身後,帶著恐懼和戰慄。
“李行……”一個柔軟的聲音在李行的背後輕輕地叫著他。
是誰?會在深淵裡叫自己呢?
李行僵硬地轉過頭。他顫慄地望著這深淵之上的人。
秀荷被一團閃電包裹著,她凌亂的頭髮鬼魅一樣飄蕩著,那眼睛居然是血腥的紅色。
而這閃電的核心來自她的腹部,她那沒出生的孩子。
秀荷緩緩伸出手,那纖細的手指點在了李行的額頭上。
李行整個地爆炸開來,就像是過年時候點燃的鞭炮一般。
“妖怪!”人群在短暫的震驚後,四散開來。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躲過那手指的追獵。
誰也沒注意到,秀荷的臉上流下的淚水。
寶寶,娘不能再保護你了。娘本來以為可以讓你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一樣出生、長大。可是,這血的詛咒在你的身上顯現。魔神的血的詛咒啊。
寶寶,不要,不要再殺人了……
深淵的霧氣湧動著,被血色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