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默-加文接近中午12點鐘時打來電話。
“幹得不錯呀,佩裡!”他說道。
“你在說什麼呢?”梅森問道。
“我應該知道。”加文說道。
“你在哪裡?”
“內華達州的拉斯維加斯。”
“我恐怕,”梅森說道,“有些事態的進展情況你還不知道吧,霍默,情況變得很複雜……”
“我全都知道了,”加文說道,“我給你打電話正為這事。我雖然身在內華達州,但案件的進展情況卻一清二楚。我有我自己的消息來源。”
梅森說道:“你知道警察拘捕了你的兒子和他的妻子去審問嗎?你知道我弄走火的那支槍原來是……”
“我都知道了,”加文說道,“你幹得不錯,梅森,不過要記住這點:你的責任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斯蒂芬妮-福克納。”
“你的兒子和他妻子怎麼辦?”
“盡你所能,”加文說道,“不過別為他們擔心,警察不但不能把他們怎麼樣,而且調查工作一結束就會像手裡捧著剛烤好的土豆巴不得趕緊把他們扔掉。”
“你希望我做他們的代理人嗎?”梅森問道。
“可以。你做誰的代理人都行,”加文說道,“但首先你是斯蒂芬妮-福克納的代理人。”
“那你呢?”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過我想知道一些有關我的權利方面的事情。”
“什麼權利?”
加文說道:“我現在住在雙環汽車旅館,我是用真名登記的。我並不是想逃跑,我可以證明我在這兒有生意。我等著警察隨時找到我。我想這麼做,梅森。我準備拒絕回答任何問題,我會告訴警察我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情況可以提供給他們,並且如果我的律師不在場,什麼也不打算講。”
梅森說道:“這樣做會令你的處境很尷尬的。警察不單不會喜歡你,而且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證明你有罪的機會。”
“讓他們證明吧。”加文說道。
“你知道,”梅森告訴他說,“這個案件裡有些證據是指證你的。”
“在我完蛋前還會有更多的證據,”加文對梅森說,“你是斯蒂芬妮的代理人,只有她才需要代理人。你明白嗎?”
“我想是的。”
加文說道:“盡你的最大力量,不要讓警察蒐集到她的犯罪證據。我會照顧自己的。我想這樣做,拒絕回答警察提出的任何問題。我沒有必要非得講話,是嗎?”
“如果你告訴他們,除非你的律師在場,否則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你是我的律師,”加文說道,“我想要你來內華達州的拉斯維加斯,雖說不是不可能,但也是很不方便的。”
“此刻我辦公室裡有些緊要的事情。”梅森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加文說道,“我願意回答警察的問題,但必須有你在場。聽著,我想知道如果警察對我採取強硬態度會出現什麼情況。”
“你離開了本州,”梅森說道,“警察可以指控你犯有謀殺罪。”
“我想,”加文說道,“既然我不在本州,他們也不會那麼急於要以一個明確的罪名逮捕我。”
“警察要有充分的證據才會採取行動。”梅森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也許他們可能認為證據很充分了。”梅森提醒道。
“不管怎樣,我們坐觀事態的發展,讓他們去證明我確實有罪。”
“別忘了引渡。”梅森提醒道。
“當然忘不了。”
“我想此刻警察正在審問斯蒂芬妮-福克納。”
“那肯定,還有我的兒子和他的新娘。你知道,梅森,警察們跟蹤的線索越多,就越摸不著頭腦。我不清楚你是怎麼幹的,但你乾得很出色。如果你想和我聯繫的話,打電話到雙環汽車旅店找露西爾就行了。”
“好的,”梅森說道,“如果你來電話時我不在,或者晚上想打電話給我,和德雷克偵探事務所取得聯繫。這項服務你要付費的,霍默。”
“我可沒想不花一分錢就把事情辦成。”加文說道。
“我請了幾位私人偵探協助調查工作。我只是想確定一下……”
“你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加文打斷梅森的話,“你想花多少錢就可以花多少。我還沒有拒付過你的帳單,現在也不準備開始這麼做。不過無論你做什麼,一定要保護斯蒂芬妮-福克納。再見。”
梅森剛把電話聽筒掛好,就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
梅森猛地轉過身去。門開了,德拉-斯特里特站在門口。
“怎麼了?”梅森說道,“我說過讓你回家休息,德拉,吃一片安眠藥然後……”
“我不需要,頭兒,”她說道,“剛才我到樓下弄了點頭痛藥吃了,然後回到家休息了一會兒,就感覺好多了……我想起加文先生對我們說過的有關買車的事情。”
“往下講。”梅森說道,突然從椅子裡直起身來。
“喔,”德拉-斯特里特說道,“買新車貶值太快,如果你認識買賣舊車的人,而他又能讓你買到便宜貨……”
“德拉,”梅森打斷她的話,“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回家睡覺而去了小加文的舊車市場……”
“可是我沒生病啊,頭兒。我只是有點頭痛,昨天晚上沒睡好覺,我吃了頭痛藥後感覺好多了。”
“往下講,”梅森說道,“你幹什麼了?”
“噢,我只是一直在想加文對我們說過的話。你知道,我的車近來總是出毛病。所以我就順路在舊車市場停了一下,它正好在來辦公室的路上。喔,只有幾個街區遠。”
“好的,”梅森說道,“你幹什麼了?”
“小加文不在,”她說道,“不過我卻遇上了一位最好的推銷員,他知道小加文是你的朋友。我告訴他小加文主動提出要賣給我們便宜貨。他手上正好有一輛夢一般美妙的汽車。”
“你買下了嗎?”梅森問道。
“唔,”她說道,“我倒是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我想給你打電話,問一下你的看法,但電話線出了毛病,我怎麼也打不通。”
梅森還沒來得及說話,辦公室門上響起了保羅-德雷克的敲門暗號。
“讓保羅進來,德拉。”梅森說道。
德拉-斯特里特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嘿,德拉,”德雷克說道,“噢,佩裡,你最好做好準備接待官方客人的來訪。”
“為什麼?”梅森問道。
“警察們正在咬指甲,扯頭髮,吵吵嚷嚷,”德雷克說道,“但我有一個內部消息也許能幫上你的忙。這就是我匆忙趕到這兒來的原因,給你提供一點有用的消息。”
“什麼消息?”
“警察忽略了一條重要線索。他們幾分鐘前才想到去小加文的舊車市場尋找那顆子彈。赫洛克姆警長與彈道專家們一道去了那兒,你知道他們找到了什麼?”
“什麼?”梅森問道。
“某個熱衷於蒐集紀念品的傢伙順手牽羊把子彈拿走了,子彈打到桌子時有一個角度,反彈到牆裡,擊中了一根鋼樑。有人在水泥牆面上開了個小洞,儘可能乾淨利索地取出了子彈。”
梅森皺了一會兒眉頭,突然轉過身來面向德拉-斯特里特。
“你能想象得到嗎?”德拉大聲說道,“到底是誰幹的呢,保羅?”
“某個熱衷於蒐集紀念品的傢伙,”德雷克說道,接著又補充說,“這可能會把整個案件搞得一團糟。”
“我是沒看出來。”德拉-斯特里特說道,樣子一本正經,眼神天真無邪。
“這件事使一連串的證據中少了一環,”德雷克解釋說,“警察可不會喜歡,而且他們很惱火,因為現在看來他們犯了錯誤。”
“你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保羅?”梅森問道。
“通過別人間接得來的。”德雷克模稜兩可地回答。
“好的,”梅森說道,“快講吧。”
“喔,專欄作家克勞在他的欄目裡發表了那篇文章後,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興趣。如果可能的話,他當然想繼續跟蹤報道。”
梅森點點頭。
“唔,”德雷克接著說,“克勞和小加文舊車市場裡的推銷員領班關係很密切。警察去尋找那顆子彈,結果發現有人搶在他們前頭先下了手。這位領班得知消息後,立刻轉告給了克勞。明天早上的報紙上會刊登克勞為此事所寫的一大篇文章。我在克勞的辦公室有個內線,我告訴他我對任何有關此事的消息都感興趣,幾分鐘前他打電話來告知了我這一情況。”
“好吧,”梅森說道,“多謝了,保羅,繼續調查並隨時向我通報。你需要投入多少人力就投入多少,別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人數應該限制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吧。”德雷克問道。
“沒有任何限制,”梅森說道,“我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好的,”德雷克說道,“我會繼續調查。”
“謝謝你提供的情況,保羅。這個情況也許會非常、非常重要。”
“別客氣,”德雷克說道,臉上顯出得意的神情,“我會隨時把情況告訴你,佩裡。”
他走出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剛一關上,梅森轉向德拉-斯特里特。
“好了,德拉,”他說道,“跟我說實話吧,你……”
通向外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赫洛克姆警長沒有通報一聲就闖了進來。
“噢,”他說道,“你們在談事情?”
“我們在談一點私事。”梅森說道。
“沒關係,”赫洛克姆警長咧開嘴笑了起來,“繼續談吧。是我不讓格蒂通報的,我告訴她我要直接進來。”
“你倒是不拘禮節呀。”梅森說道。
“一點沒錯,”赫洛克姆表示同意,站在門邊背靠在牆上。“我代表著神聖的法律,法律可不會坐在某人的外間辦公室等著。我們想見誰就見誰。”
“難道也不事先通報嗎?”梅森問道。
“有些警官那麼做,”赫洛克姆說道。“而我卻不,我不相信事先通知要見的人有什麼好處。我喜歡來個突然襲擊,然後注意地觀察他見到我走進來後一兩秒內臉上的表情。”
“你從我的臉上了解到什麼情況了嗎?”梅森問道。
“我想是的。我非常清楚你並不想見到我,這是其一。”
“喔,既然來了,就請坐下吧。摘掉帽子,然後看看我們能為你做些什麼。”
“我現在的樣子挺舒服的。”赫洛克姆說道。
“好吧,你想要什麼?”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可不是一個能猜透別人心思的人,警長,所以我也不打算浪費時間推測你想要的東西。以前和你打交道的經歷告訴我,你很善於表述你的觀點,需要的東西、善惡愛憎。開始講吧。”
“應該開始講的是你,”赫洛克姆警長說道,“你去到了霍默-加文的舊車市場,朝加文的辦公桌開了一槍。”
“槍是偶然走火,我親愛的警長,”梅森說道,“我打算賠償加文先生損壞了的辦公桌。沒有人受傷,我不明白這件事怎麼會引起警方的興趣。”
“警方的興趣,”赫洛克姆警長用諷刺的口吻說道,“來自於這件被你當作無足輕重的小事!那支手槍正是前一天夜裡殺害喬治-卡塞爾曼的兇器。”
“你肯定嗎?”
“我當然肯定!我想知道你從哪兒得到的那支槍?”
“那支槍,”梅森說道,“是小霍默-加文給我的。我問他是否有槍,他說有。他說他有一支槍,是用來防身對付搶劫犯的。從事舊車買賣行業,有時會收取大筆現金。我想加文有持槍執照。他說他有的,不過你能比我更容易地查看一下。”
“是加文把槍交給你的?”赫洛克姆問道。
“他把槍遞給我,說得確切一點,放在我面前,我伸出手去拿起槍來掂量了一下,無意當中扣動了扳機。不管怎麼說,加文可沒告訴我槍裡裝了子彈。”
“你認為他會用一支空槍來防身嗎?”赫洛克姆警長問道。
“我想當時我根本就沒考慮這一點。我既不想告訴你我是有意扣動扳機,也不想說我是無意中扣動扳機。當時我只是在試驗槍的平衡,槍就走火了。”
“那以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赫洛克姆問道。
“斯蒂芬妮-福克納是我的一位委託人。我感覺她處在危險之中。她的父親給人謀殺了,兇手至今還逍遙法外。我建議小加文把槍借給斯蒂芬妮。你知道,小加文結婚前和斯蒂芬妮-福克納曾是好朋友。”
“我明白,”赫洛克姆冷冰冰地說,“聽著,梅森,你很清楚你從加文那兒拿到的那支槍並不是殺害喬治-卡塞爾曼的兇器。”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警長。我也認為不是,但由於警察過於武斷地認定那支槍就是兇器,我覺得沒辦法反駁他們。”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赫洛克姆說道,“槍是你調換的。那件殺人兇器原本在你手上,是你的一位委託人交給你的。你去拜訪加文時,那把槍就藏在你身上。你問加文是否有槍,他告訴你他有。他把槍放在桌上。你故意裝做槍走了火,轉移別人的注意力並趁亂把槍調了包。”
“那麼說,”梅森說道,“你現在認為加文的槍不是殺人兇器。”
“我是這麼認為的。”
“你認為是我用殺人兇器調換了加文的手槍?”
“一點沒錯。”
“喔,”梅森說道,“你記下殺人兇器上的槍支編號,然後去槍支登記註冊機關核查一下,馬上就會清楚你下的結論是否正確。”
“我們已經這樣做了,”赫洛克姆警長說道,“那支槍是老霍默-加文購買的。”
“那怎麼到了小加文的手裡呢?”
“他父親開了一家運動器具商店。老加文從店裡拿了3支一模一樣的手槍,兩英寸短管偵探用手槍,自己留了兩支,給了他兒子一支。”
“自己留了兩支?”梅森問道。
“小加文是這麼告訴我的。”
“根據槍支註冊記錄,我從小加文那兒拿到的槍是他父親給他的。是嗎?”
“根據槍支註冊記錄,殺人用的兇器正是霍默-加文購買的3支手槍中的1支。我們現在很清楚地知道你從小加文那兒拿到的槍並不是兇殺案中使用的那支。”
“你怎麼知道的?”梅森問道。
“小加文可以說出謀殺案發生當晚每分鐘那支槍所在的位置。”
“那麼說那支槍不可能是兇器了。”
“這正是我準備要告訴你的,”赫洛克姆警長說道。
“噢,你要拿定主意,”梅森對他說道,“剛開始你說那支槍是兇器,現在又說不是。”
“你清楚我的意思,是你調換了兇器。你知道那把殺人用的手槍就是霍默-加文父親購買的3支中的1支。他把槍給了斯蒂芬妮-福克納。她就是用那把槍殺死了喬治-卡塞爾曼,然後向你求助。你帶著那件殺人兇器到小加文的舊車場,拿到他的手槍並朝辦公桌開了一槍,趁亂將兩支槍調了包,然後你讓小加文把兇器交給斯蒂芬妮-福克納。”
“你能說出我為什麼要把殺人兇器留在斯蒂芬妮的公寓,等著讓警察找到?”梅森問道。
赫洛克姆警長摸了摸下巴:“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幹,但我敢肯定是你乾的。聽著,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自作聰明的傢伙。這件案子恐怕你也自身難保。”
“是嗎?”梅森問道。
“是的,”赫洛克姆說道,“據法醫驗屍報告,卡塞爾曼遇害的時間恰好與你去和他會面的時間吻合。”
“也就是說是我殺了他?”梅森問道。
“也就是說有可能是你殺了他。我可以這樣說,梅森,我並不認為你去到他的公寓後就殘忍地殺害了他,但是如果他對你進行了威脅,或是他要去掏槍,你完全有可能用那把槍頂住他的肚子並扣動扳機。”
梅森邊笑邊搖頭:“你這樣辦案可不行,警長。你辦案可不能只憑猜測。我離開喬治-卡塞爾曼時他活得好好的。我知道他正在等一位神秘的客人。”
“你怎麼知道的?”
“卡塞爾曼要我離開。他說他正在等一個人,他說有些很複雜的事情要處理。”
“然後你就離開了嗎?”
“是的。”
“然後你就繞到公寓樓後面等在那裡,一直到後來一位神秘女郎從服務員專用樓梯上跑了下來,你讓她上了車。”
“我是這樣做的嗎?”
“千真萬確,”赫洛克姆警長說道,“那個神秘女郎,不管她是誰,就是殺人兇手,你在竭力保護她。你早就知道她要和卡塞爾曼會面。她從樓梯上跑下來對你說她殺了卡塞爾曼。她把殺人的兇器推到你手裡,問你該怎麼辦。你告訴她別擔心,你會處理好那件兇器的,把案情的真相掩蓋起來。”
“噢,”梅森說道,“真是個有趣的想法。我想你要是去證明這種想法可要費很多周折啊,警長,因為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我們已經掌握一切證據。”赫洛克姆警長說道。
“真的嗎?”梅森說道。
“我們有現場目擊證人看見你當時等在公寓樓後,看見你讓這位姑娘上了車並開車把她帶走。我們還有證人可以證明那件殺人兇器原本在你手上,並且在加文的舊車場你用這把槍朝辦公桌開了一槍。”
“你怎麼能證明那支槍就是殺人兇器?”梅森問道。
“通過子彈,你這傻瓜!我們的彈道專家可以證明你打出的那顆子彈是不是出自於那把殺人用的手槍。如果是的,就可以公正地推斷出你從那個姑娘手中拿到的是殺人兇器。另一方面,如果結果證明那顆子彈不是出自殺人兇器,那就可以證明你在小加文的辦公室把兩把槍調了包。”
“噢,噢,”梅森說道,“按照你的推理,我是怎麼都難逃法網了。”
“呃,有什麼不對嗎?”
“你的推理顯得有點不公正,”梅森略帶諷刺口吻地說道,“如果那顆子彈是出自殺人兇器,我就犯了調換證據罪,如果那顆子彈不是出自殺人兇器,我還是有罪。這樣推理我覺得不公平。似乎你在思考問題時有點抱有個人偏見,警長。”
赫洛克姆警長說道:“又是老一套的障眼法。每次我們調查槍擊事件,你都要扯進其它不相干的槍,然後玩藏豆把戲企圖迷惑案件的調查。”
“這有什麼不對的嗎?”梅森問道。
“這是違反法律的,僅此而已。”
“那我就要被指控犯罪了。”
“這樁案子你跑不掉了,”赫洛克姆語氣很肯定地說道,“這一次我們掌握了你的確鑿證據,這一次你的處境很尷尬。”
“你太過獎了,我可不像你說的那樣足智多謀。”梅森說道。
“我只是學會了你的手段,”赫洛克姆說道,“現在你想把發生的事情如實地告訴我們嗎?你想承認那一切都是你乾的嗎?”
梅森搖搖頭。
“如果你把真相講出來,”赫洛克姆說,“我們也許會對你網開一面。如果你不講,而我們又證明從小加文辦公室牆上取出的子彈與曾在你手上的那把槍吻合的話,你就死定了。我們將對你從嚴判罰!”
德拉-斯特里特意味深長地咳了一聲。
“這似乎是非常明確的威脅。”梅森說。
“這就是非常明確的威脅。”赫洛克姆對他說道。
“好吧,”梅森說道,“我知道你的看法了,但我幫不了你。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沒調換任何槍,並且據我所知,小加文在辦公室拿給我看的那支槍,他從辦公桌的抽屜裡取出的那支槍和後來他帶到斯蒂芬妮-福克納公寓去的絕對都是同一支槍。”
“你這樣說,”赫洛克姆警長說道,“就等於承認自己是在包庇罪犯。你隱瞞證據,是罪犯的幫兇。”
梅森搖搖頭說道:“對不起,警長,我告訴你的是實話。”
“好吧,自作聰明的傢伙,”赫洛克姆警長說道,“你是自討苦吃。”
他轉身走出房間。
梅森等了一會兒,確信警長已經離開了辦公室,轉過身對德拉說道:“德拉,你是不是把那顆子彈弄到手了?”
“哎呀,頭兒,”她說道,兩眼吃驚地睜大了,“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你是不是弄到手了?我猜赫洛克姆剛才是在虛張聲勢。”
“如果我把那顆子彈當作紀念品偷走,問題很嚴重嗎?”
“可能會很嚴重。”
“那麼如果我做了,而且又告訴了你,會不會令你的處境很尷尬呢?”
梅森想了一會兒後說道:“你想怎麼做就做麼做吧,德拉。”
“謝謝。”她假裝莊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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