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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高風亮節”新解

    等阮大頭風風火火地趕到老孃小樓下面的時候,江莉莉的小奧拓車依然停在小樓的門口;等阮大頭跑下自己的車,拉開小奧拓車門的時候,他瞅見的,是江莉莉一對悽悽慘慘的大眼睛和一副欲說還哭的乖模樣。阮大頭的心從來沒這麼軟過,他一邊攙扶大美女出車,一邊為大美女排解怨氣:你甭跟老孃一般見識!她從兩張(注:地方話,意為:二十歲)多開始,就討厭女人,要不我怎麼被耽誤到現在了呢!

    見平日裡威風八面的大老闆在老孃面前卻是一副慘受壓迫的小德行,江莉莉的大臉蛋兒上好像跨越著春、冬兩個季節:她那美麗的嘴唇彷彿在春天,甜蜜的笑容好似開放著的幸福的花朵;她的大眼睛卻彷彿留在了冬季,哀怨兮兮,姣美那堪凋零?悽婉的淚水還在不住地流!

    阮大頭雖然是個老光棍兒,卻是在花叢中身經百戰的大男人,討好女人的手段,非一般童男子可比。面對此情此景,他趕緊張開粗大的手臂,把一個大美女緊緊地摟在懷裡,大嘴貼著散發著幽香的腦門,呢喃道:你不是要在我媽面前才那個嗎?

    大美女萬般嬌羞地白白眼:不是已經被你那個了嗎?

    在老康的辦公室,龔梅的一個嘴巴把江莉莉扇明白了:老康與龔梅的情感原來不是藕斷絲連,而是切實的牢不可破!她曉得:自己曾經幻想的與老康一起擁有的苦是甜、累是樂的日子,將是永遠的空中樓閣!老康的軟弱與龔梅的霸道,讓她的這一夢想,將會永遠成為耗盡自己青春年華的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是,聰明、理性、實際的江莉莉,眼前就只有阮大頭這麼一條陽關大道了。當然,江莉莉更明白:當她成為阮夫人之後,至大支行所急需的存款,也就成了婚姻的副產品。心裡一琢磨明白,江莉莉只用一個電話的聯絡,就自然而然地投入了阮大頭那張開以久的懷抱。但是,江莉莉是一個不會讓感情迷惘了自己理智的很現實的美女,讓男人嘗一次甜頭還能接受,如果沒有諸葛秀的認可至少是旁證,她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美女之身永遠白白奉獻出去的!

    此時,阮大頭把大嘴巴貼在江莉莉的耳邊,說:告訴你,老孃這兒,地下室的車庫裡,還有一個門呢!

    江莉莉一聽,臉上的冬天立刻就全部換成了春天,那對大大的酒窩又凹在了白嫩嫩的大臉蛋兒上,一股少女一樣的頑皮溢滿了她的大眼睛:那我們就從車庫破門而入!嚇你媽一個心驚肉跳!

    老寡婦諸葛秀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在三樓幸福的酣睡時,二樓的臥室卻悄沒聲兒地成了兒子與江莉莉鴛鴦戲水的天堂!

    阮大頭的年齡雖然已經四張有餘,可摸進小樓之後,老東西立刻變成了小頑童,他扔掉自己所有的東西,只抱起了一個大美女,居然一步一搖地上了二樓。等關上二樓臥室的門,阮大頭已經累成了一癱泥!在美女面前的一次勇武,讓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幾乎口吐白沫了。

    江莉莉倒是輕盈得有如燕子,把臥室巡視一圈之後,重回男人身邊,指著他的鼻子,尖著小嗓,小聲玩笑道:要玩豬八戒背媳婦的浪漫呀,衝你這破體格,真得找龔梅那種嬌小玲瓏的美女去!

    阮大頭一聲不吭,憋足了自己的最後一點兒力氣,像一個撲食的惡虎,一下子把大美女撲倒在大床上,就想寬衣解帶地縱橫馳騁一番。

    江莉莉掙脫了,尖著嗓子,叫:大頭哥,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沒有你媽的同意,可不能再輕舉妄動啦!

    望一眼已經誠心歸屬於自己的大美女,男人再也不能發揮他幾十年玩弄婦女的老功夫了,只得點頭認栽,賴了巴嘰地支吾一聲:可我們怎麼睡呀!就一張床!

    江莉莉一翻大眼睛,更是賴皮:床是我的!你嘛,地下,啥子地方都可以,悉聽尊便!說著,把被子扔下一床到地毯上,算作給男人今夜的鋪蓋。

    是夜,在大美女的欺負下,阮大頭真的立地成佛,修煉成了一個對婦女同志認真負責的男人。他的一腔熱血空沸騰,卻苦守大床搞不成。輾轉反側一百次,再反側輾轉一百二十次,進行幾千次深呼吸之後,卻依然大睜雙眼睡不著。

    在此情此景的感召下,在床上舒舒服服躺著的大美女終於心軟了。她輕聲細語道:大頭哥,其實你是一個好人!

    阮大頭自知這一聲讚美是以自己苦守大床的煎熬換來的,便沒好氣兒地應一聲:好人!沒用!

    算了!江莉莉嘆口氣,對男人露出了一點兒惻隱的溫柔,我就為你,再破一回清規戒律吧!

    男人一聽,立刻忘記了自己的老邁,起身就要上床。大美女趕緊補充一句:我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都滿足你!男人一骨碌上了床。

    大美女抓緊自己的衣領,捂著自己美豔而豐滿的胸:你的存款,秋毫無損,要全部放在至大支行!

    男人趴在女人身邊,睜大了自己的大眼珠子:什麼?什麼?存款全給你?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你老婆!你不給我給誰!

    阮大頭張口結舌起來:可我早就和五一支行籤協議啦!

    江莉莉笑了:這就像婚姻自由一樣,客戶錢的存、取,理所當然,也是自由的!

    而且,我也沒有什麼美元,全是人民幣呀!

    你又要瞞天過海!江莉莉裝出不高興的樣子,我聽說你早就給五一支行存過一千萬美元了!

    公司裡劃拉來劃拉去,就那麼一點兒美元啦!

    人民幣更好!那就給我存十五個億人民幣!五一支行那一星半點的美元,就算我給龔梅一個順水人情吧!

    可我得積小善呀!雞鳴狗盜,盜亦有道,我不能言而無信不是?!

    狗屁盜亦有道!別人不擇手段,暴殄天物,等你遵守盜道,恐怕只能喝西北風了!大美女坐起了身,對男人嚷嚷道。說罷,索性拿出自己作美女的看家本領,氣呼呼地鑽進被窩,對他不理不採了。

    阮大頭也只得像所有的俗男一樣,趕到床邊,小聲央求:可我早就黑(注:地方話,意為:耍壞)過龔梅一回了!人家不記前嫌,還給我媽踅摸藥!千里迢迢的,也挺不容易的!天地良心

    被窩裡的江莉莉,聽阮大頭這麼一說,轉念一想:看來,他還真是有一點仗義!嫁一個仗義的人總比嫁一個翻臉不認人的人強!於是,江莉莉原本就是子無虛有的氣惱便立刻消失到爪窪國去了。大美女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變被動求人為開導式進攻。她忽然坐起身,望著一臉陰霾的阮大頭,咯咯地笑了。見男人一副莫名其妙的德行,她把美麗的頭偎依在他的厚肩膀上,親暱地說:我真沒瞧錯人!你真是一個一板一眼的好人!盜當然應該有道!

    你話裡有話!不是說我傻B吧!?

    江莉莉把臉一沉,一針見血地說:可龔梅那一套假仁假義,都是銀行為了拉存款耍的陰謀詭計!任博雅也想為你媽找藥!只是他絞盡腦汁,不曉得到啥子地方找罷了!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是奸商,為商無道!

    阮大頭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想問而又不敢問的話:你和我在一起,不會也是拉存款之術吧!他怕這句話背後的真實,破壞了自己對這樣一個大美女的真情實感。

    江莉莉斬釘截鐵、一絲不苟地回答:最初,是齊美麗專門把我拉過來向你施美人計的!為了拉攏腐蝕你,任博雅還給了我五千塊錢公關費呢!

    不對勁兒吧!?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你可從來沒吐過血(注:地方話,意為:花錢)!?

    江莉莉忽閃著大眼睛壞笑起來:誰讓你叫大頭,也的的確確是大頭(注:地方話,意為:傻大手)來著!任博雅見我沒花這錢,就又一分不少地要回去啦!

    阮大頭一聽,陰著大臉,一聲不吭地坐起身來。

    不過,我發現你沒她們說得那麼十惡不赦!其實,你一直不結婚甚至去尋花問柳的原因,也不能全怪你!

    阮大頭嘆口氣:現在的小銀行,比我原來玩的,還他媽的狠哪!

    大美女把自己的身體整個投入了男人寬大的胸膛裡:你曉得任博雅罵我啥子嗎?

    這個大繡花枕頭,還能放出什麼好屁來!

    他說,我把銀行當成了婚姻介紹所!他還說,他成了給我介紹對象的媒婆!

    大美女接近自己的實情被殘酷印證之後,一直悶悶不樂的阮大頭終於笑了:你也夠壞的!不但玩了任博雅,還跟我玩了個將計就計!

    大美女從男人的懷裡坐起身,一臉嚴肅地說:大頭哥,你現在可不需要追悔莫及!我的情況都是明擺著的,你還有機會覺昨是而今非!

    阮大頭笑了,望著江莉莉月光之下的大眼睛,說:那個龔梅其實也挺壞的!她竟然誇我,說我肯於娶你這麼一個柴禾妞兒,就算好人!這不是挑撥離間嗎?

    她也可能是有口無心。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我相信這個人品質倒不壞!

    可這個女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忘了我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現在還是農村戶口呢!她還忘了,你父母家裡那一點兒經濟困難,對於我阮大頭來說,算個屁!恐怕老孃這套房子每年的物業費就夠他們用好幾年了!

    江莉莉一聽阮大頭的話,大眼睛裡立刻閃爍了亮晶晶的淚光。她把自己的臉貼近男人的臉,把嘴唇對著他的大嘴,說:大頭哥,你是好人!

    於是,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有如戰爭中一對一肉搏一般激烈的性愛,在不知不覺之間開始了。皎潔的月光勾勒出了一幅維美的圖畫,只是這畫中酣暢淋漓的主人公,不是仙女,不是白馬王子,一個是曾經的農民,一個是農民的女兒!

    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結束了。阮大頭愜意得渾身酥軟,大汗淋淋,他終於再一次吃到了夢寐以求的天鵝肉!

    江莉莉把香氣微喘的嘴,貼住行將睡去的男人的耳朵,小聲嘀咕道:以後,我們在經濟上實行AA制,再搞一個婚前登記,我對你的錢,一定要不沾秋毫,涇渭分明!省得別人說,我愛你的錢!

    談錢,沒意思!阮大頭已經有一點兒意識模糊了。

    我心知肚明:我自個兒一定要事業有成!否則,毋庸置疑:你還會重新變成一個壞人!

    哎呀!我一個農民,年齡四張多,除了錢,什麼也沒有!是我愛你也好,是你套住我也罷,反正娶了你,我早就知足了!還瞎鬧騰什麼!?

    不過,我可跟你定個城下之盟!存款一定要放至大支行來!這才不叫始亂終棄,這才叫盜亦有道哩!江莉莉當然沒忘掉她找阮大頭的最原始動機。

    阮大頭稀裡糊塗地應承道:隨便!隨便!對我來說,都他媽一樣!

    江莉莉真心地笑了,伸出嘴唇在男人寬大的腦門上親了一下。而後說:支票呢?

    阮大頭依然迷糊:車裡就有!

    江莉莉翻身坐起來,我立竿見影就去開!

    大美女翻身下床的震顫,把阮大頭的睡意趕跑了,詫異道:你?現在要開支票?

    對!明天相當於二億美元的人民幣到帳!我瞧任博雅會有啥子人模狗樣!

    阮大頭急了,張口結舌道:可今兒晚上,我早就把十五億人民幣的支票交給龔梅了!

    江莉莉已經找到了作阮夫人的感覺,幾乎是呵斥一般地對阮大頭喊:你必須給我完璧歸趙!

    牛B了大半輩子的阮大頭那裡受過這等被人呵斥的汙辱,混勁兒一上來就不管什麼美女不美女了。他一骨碌爬起來,衝下了床,把自己的大腦袋貼近江莉莉美麗的大臉蛋兒,把大眼珠子瞪得牛眼一般大,厲聲回擊:生意上的事兒,你甭管!

    你!你和龔梅盤根錯節,還口口聲聲盜亦有道!你們到底是啥子關係!?江莉莉見阮大頭一副翻臉不認人的臭德行樣兒,想起自己的一番苦心就要付諸東流,氣得嘴唇直哆嗦。

    我和她什麼關係?你管不著!只是我告訴你,支票我不能往回要!

    江莉莉也把自己的尖嗓子提高了八度:你!你惡毒的話還沒出口,臥室的門卻被人用鑰匙打開了!諸葛秀睜著一雙老眼,顫顫崴崴但卻怒不可遏地站在了臥室的門口!!這次,她沒有嘮叨著她的老話:刺撓!我身上刺撓著哪!

    阮大頭立刻把自己由發怒的獅子變成了蔫茄子,像狗夾尾巴一樣地縮了頭,一邊慌慌張張地穿衣服,一邊喃喃地朝老孃埋怨道:媽!您怎麼門也不敲就進來了!?說著,一步上前,趕緊把自己剛才扔在地毯上的避孕套撿起來,用大手抓了,再把手背在了身後!

    江莉莉見了,立刻上前,一把奪過充滿精液的避孕套,一下子丟在了老太婆的眼前。

    你們!好模樣兒的,敢在我這兒,幹這個!諸葛秀的一雙老眼是雪亮的,哪裡揉得下阮大頭手裡的那粒沙子!盯著腳下的贓東西,眼瞅著髒兮兮的精液侵溼了潔淨的地毯,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下巴抖動的振幅足有半寸,贓!太贓了,你們!

    已經在匆忙之間穿好衣服的大美女,剛在男人那裡碰了一鼻子灰,一腔的怨氣正沒處出呢。她聽說過阮大頭老爹的故事,也曉得諸葛秀贓的由來,面對老太婆的汙辱話,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迎頭還擊了:你那老頭子才贓呢!他的病是在妓院染上的,不要跟女人混為一談,跟我和你兒子更沒啥子關係!

    你說什麼?他的病是在妓院染上的?!諸葛秀聽明白了江莉莉的話,彷彿聽到了一聲驚雷,驚詫地望著大美女,自己則呆若木雞一般地不知所措了。

    江莉莉不管不顧地高聲叫喊:我未婚待嫁,你兒子沒娶欲婚,我們合理合法,贓啥子了?他一天到晚偷偷摸摸、朝不保夕的,才贓呢!

    諸葛秀顫崴崴地走近阮大頭,結結巴巴地問:你?好模樣兒的,就偷偷娶了這媳婦兒?

    阮大頭不知如何解釋,只得點點頭,把避孕套重新握在手裡,一把丟進了垃圾筒,無奈地說:媽!您別管我的事兒!要不是您一天到晚贓贓贓的,現在您恐怕連孫子都抱上了!

    此時的江莉莉已經完全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趁阮大頭和諸葛秀理論的當口,氣沖沖地走到門口。阮大頭知道江莉莉要走,眼瞅著好不容易踅摸來、自己才嚐了二口的大天鵝,就要這麼飛走了,他豈能甘心?趕緊一步上前,攔住江莉莉的去路,急不可耐地大聲說:你不是想讓我媽做見證人嗎?我們的事兒,她現在都瞅見了!你還走什麼?!

    江莉莉咆哮道:阮大頭,我算有眼無珠,錯把雞毛當令箭!你就是奸商,你就是壞人!說著,使勁擺脫男人的一雙大手,還要往外衝。

    阮大頭抱住江莉莉,大叫道:我跟龔梅能有什麼嘛?如果有,也是我一廂情願地瞎鬧騰!是她拿著特效藥!存款不給她,我媽的病,就永遠治不好啦!

    江莉莉聽阮大頭這麼一說,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大眼睛瞧一眼諸葛秀,再看一眼阮大頭,將信將疑地問:五一支行沒把藥全給你!?

    阮大頭見江莉莉不跑了,趕緊扶著老孃坐在亂七八糟的床上,見老孃一副傻愣愣、氣哼哼的樣子,一聲不吭地算是安靜下來了,再跑到江莉莉身邊,解釋道:譚白虎那半彪子,最他媽損!丫明明知道,兩副藥連續吃才可以根治我媽的病,可丫挺的愣是一副一副的給我,結果,病一時半會兒的雖然好了,可一不吃藥,就他媽的又犯了。現在的一副藥,明兒個就吃完了!如果譚白虎再跟我裝孫子,不拿過第三副藥來,我媽的病就永遠沒治了!

    江莉莉對馮瘸子的死,已經有所耳聞,便如夢初醒一般地問:所以你心存顧忌,不敢把支票要回來?你怕譚白虎見利忘義,不給第三副藥?

    平日裡一副豪俠作派的阮大頭面對著老孃的怪病,面對著大美女美麗的大眼睛,競像個苦大仇深的受氣包兒一樣,一聲不吭,默默地點了點頭。

    江莉莉又望一眼依然氣哼哼的諸葛秀,再望一下一聲不吭的阮大頭,突然咯咯地笑起來。

    嘿?!阮大頭詫異了,你笑什麼?

    你剛才說龔梅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瞧你和她是一丘之貉!

    什麼意思?

    你不給五一支行存款,我料她龔梅也會一如既往地送藥來!

    可馮瘸子早就嗝兒屁拉稀(注:地方話,意為:死)了!譚白虎手裡拿著的,是唯一存世的一副藥啦!

    江莉莉睜著一下也不忽閃的大眼睛,異常肯定地說:就因為馮瘸子命已歸西!就因為龔梅手裡拿著的是唯一存世的一副藥,所以,這第三副藥就與拉存款沒啥子關係了!你不給五一支行存款,她龔梅依然會把藥義無反顧地拿過來!

    阮大頭將信將疑地問:為什麼?

    為啥子?江莉莉挽著男人的粗胳臂回了臥室,坐在沙發上,當著諸葛秀的面,用手指一點他的腦門子,嗲著聲音說,性格決定行為!既然龔梅不是奸商,她能拿咱媽的病形同兒戲嗎?她是想當勞模的主兒,對她來說,這就叫高風亮節!

    江莉莉說咱媽的時侯,有意瞟了一眼諸葛秀,見諸葛秀臉上為之有了一點點動容的樣子,不禁偷偷地樂了!一朵勝利的花也悄悄地在她鬼機靈的心田裡,開放了!

    你可不知道!為了存款,龔梅恨不得命都搭上了!我還黑過她!她?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高風亮節?阮大頭把大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根本不相信江莉莉的話。

    江莉莉的臉上浮現了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堅毅,斬釘截鐵地發誓:我拿我自個兒作賭注!如果存款我拿走了,龔梅的藥沒送來,我就給你和咱媽當牛作馬一輩子!!!

    江莉莉的話音未落,諸葛秀卻突然走上來,一把拉住了江莉莉的手,用一對老眼仔細地審視著兒子找來的女人,身體顫巍巍的,卻始終一言不發,直把個江莉莉搞得不知所措,心裡發毛。

    阮大頭怕自己心愛的美女遭受老孃的欺辱,趕緊走過來,企圖拉開諸葛秀的老手,嘴上含含糊糊地問:媽,您到底要幹嘛嗎?

    諸葛秀的老眼裡突然溢出了異樣的光芒:不贓!我好模樣兒地瞧著,這姑娘真是不贓!

    諸葛秀的一句話把江莉莉搞得不知應該哭還是應該笑,一時語塞,競把一張大臉蛋兒紅成了熟蘋果的模樣。

    阮大頭舒了一口氣,一顆忐忑的心終於放進肥大的肚皮裡,對老孃撒嬌一般地埋怨道:媽,您夸人也沒有這麼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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