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公向貂全凝視一眼,但見他的命宮“山林”位有青紫兩色交雜,暗道:此乃祖宗龍脈施為不得法,以致主福貴紫氣與主煞青氣交匯之兆也,這便是貂家禍福交加,吉凶相雜的根源啊!龐德公心中轉念,便向貂全含笑道:“這位想必是貂郎中也,令千金把你的口糧獻給我們,你今晚便須餓肚子啦!”
貂全一聽,不由微嘆口氣,道:“我家境況,先生想必已知悉了!哎,這年頭世道不好,我行醫收入也僅夠維持一日兩餐,並無餘糧。小女天生如她爺爺的俠義心腸,每每寧願自己餓肚子,也不忍見客人飢餓。她必定又把自己明日的口糧,轉為我今晚吃的啦……”貂全話音未落,那少女——貂娣,果然已捧著米飯,從廚房出來。她見爹爹已返回,不由有點內疚的笑道:“爹啊,留給你的晚飯,我已給這兩位爺孫吃了。我知爹爹辛苦一日,怎能餓肚?因此趕做了飯出來,爹爹請用礙…”貂娣說時,聲音逐漸幽沉,大概是憶起家中的苦況,竟再也笑不出來了。
龐德公與諸葛亮相視一眼,不由亦微嘆口氣,心中對貂家已充滿同情,但卻沒表示出來。
待貂全吃了晚飯,與龐德公、諸葛亮敘話時,才忽然問貂全道:“當日令尊下葬之地,是否由貂郎中自己指定?”
貂全一聽,知必是孃親秋氏,已把當年的隱秘對龐德公說了,他也就不便隱瞞,點點頭道:“是啊!但若非那兩隻怪蟬指引,也決計不會把先父葬于山頂之上……,哎,先父下葬之後,小女果然沾了一點福廕,天生一副俠義心腸,孝義雙全,但她的孃親,卻年壽不永,中年逝去……這到底是福是禍?在下也委實並不清楚啊!”
此時,老婆婆秋氏忽然接口道:“全兒,這位老先生見多識廣,又目力驚人,連這位小哥亦精明過人,想必是大智大慧之士,為何不向兩位求教一二呢?”
貂全一聽,這才留意起龐德公和諸葛亮來了。他但見龐德公白髮白鬍,一派仙風道骨;諸葛亮神采飄逸,目中精光灼灼,射出一派智慧的光芒。貂全自少行醫,閱人甚多。
此時不由暗道:“這老少二人,絕非等閒之輩啊!”
貂全忙向龐德公揖拜,他這才知道,原來竟是名聞天下的一代天機隱俠龐德公駕臨,那少年並非他的孫兒,而是龐德公的徒弟諸葛亮。諸葛氏一族,在齊魯之地極有名望,特別是其祖諸葛豐,在朝中任職,剛正嚴明,不畏權貴,受人稱頌。貂全閱歷甚深,這等民間典故,他自然知悉其詳。他不由向龐德公和諸葛亮深深一揖,敬佩的道:“原來是天機隱俠龐老先生駕臨寒舍,還有諸葛公子蒞臨,在下招待不周,失禮之處,尚請原諒。”
他的女兒貂娣此時卻格格一笑道:“爹爹啊!女兒雖然不知龐老先生和諸葛公子的身分來歷,但見他們一副飢疲的樣子,早就代爹爹你熱誠招待啦!爹爹想必不會怪責女兒自作主張吧?”
貂全欣然道:“不怪!不怪,娣兒你天生俠義心腸,孝義雙全,爹爹歡喜還來不及,怎會怪你呢?”他忽然微嘆口氣,“可惜爹爹無力供你多讀幾年書,又可惜未遇名師高人指點,不然娣兒你也不會長居此山鄉僻地受苦埃”龐德公聽了,心中不由一動,暗道:貂娣此女果然是一代“奇陰奇麗”女子的最佳人循…又似與亮兒有甚深淵源……我又怎可將她推入那火坑,壞了她一生的幸福?哎,這其中又如何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龐德公正沉吟之際,諸葛亮忽然含笑的向龐德公道:“師父啊,你必定有所為難了!亮兒以前,只須貂姑娘既得地利,再得天機,更得人和,便可兩全其美,師父的為難之處就可迎刃而解了……”龐德公一聽,眼神不由一亮,暗道:一如亮兒所見,若貂娣這女孩子地利、天機、人助三者兼備,便不但可實踐我破董、呂二賊的大計,且可保其貞節,留下聖潔之身,以重新回覆她的幸福運命……龐德公心意已決,便不再猶豫,決然的對貂全道:“貂兄弟,實不相瞞,未進此村落前,我與亮兒已登臨東平峰,發現了峰上貂兄弟的祖墓,並細察一番,已知其中的弊端了!明日一早,貂兄弟可準備鋤鏟等物,我助你貂家匡正祖墓之弊端吧。”
貂全一聽,不由大喜,因為這位大名頂頂的天機隱俠,民間誰不欲見識這一代高人的神技?如今竟不必相求,便自動出手相助,這等天大的福氣,貂全豈會不喜?但卻又有點吃驚,心想:“未知道一代天機隱俠發現我家祖墓什麼弊端呢?”
貂全心中雖然又喜又驚,忐忑不安,但這等機緣卻是可遇而不求,他怎敢錯過?當下便連忙恭謹的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龐德公特意著貂全帶同他的女兒貂娣,一同上東平峰,諸葛亮亦相助貂全,攜帶了鍘鏟等物,一道上東平峰。
東平峰並不太高,自然不在龐德公和諸葛亮二人的眼內,而貂全久走江湖行醫,腳力也甚健,上此山峰也並不吃力,就連貂娣這位女孩兒家,因自幼便幫助料理種植花草,根骨也十分矯健,她的腳力,甚至比她的爹爹也毫不遜色,龐德公見貂娣上山腳步十分輕捷,知此乃自幼種花,自然形成的內力根基,心道:她既已練有內力根基,於天機、武學之道便不難領悟了。
不多一會,四人便已登上東平峰頂。貂全當先引路,帶領龐德公和諸葛亮,以及他的女兒貂娣,來到峰頂正對黃河的祖墓前。
貂娣此時已一步搶上前去,在祖墓前跪下即叩拜,口中喃喃的道:“爺爺礙…當日那秋蟬兒已為爺爺覓得了這塊居地,爺爺你可滿意嗎?如今娣兒又給爺爺引來兩位高人,前來指點,爺爺呵,你有什麼心事未了,便告知孫女兒吧.”貂娣正喃喃拜過,她的話音清晰傳人諸葛亮的耳中,諸葛亮心中不由一動。他根據師父所傳授的地脈奇學,微一思忖,便若有所悟,暗道:按貂姑娘一家三人所言,當日秋蟬點脈之事,想必是千真萬確的了,但秋蟬既已通靈,更是為報恩而顯靈,斷不會故意保留,令貂家葬錯了祖骸棺樞的方位,而糟蹋了這座真龍地脈的啊!
諸葛亮心中轉念,便忽然問貂全道:“貂大叔,當日那秋蟬,到底落於何處呢?”
貂全不假思索,便伸手指向墳側的一塊大石,道:“諸葛公子,那便是當日秋蟬停落的大石啦。”
諸葛亮隨又立刻問道:“那貂大叔是否記得,當日這兩隻秋蟬的頭兒是朝哪個方向的呢?”
貂全低首思忖,他苦思了好會,才恍然說道:“是了,那秋蟬兒當日是尾朝東頭向西的……與在下當日所豎的石碑恰恰相反。”
龐德公一聽,不由失聲叫道:“可惜!可惜!須知碑向即棺向,亦即下葬的方位。那秋蟬分明已指示向西面,正迎向滔雄黃河的龍氣,但貂兄弟卻誤把墓穴棺首向東,逆返了龍脈的方位走向,令此飛蟬龍脈的地力白白走失,不但得益喪失大半,更招來衝煞,這是令夫人中途夭折的根由也。”
貂全一聽,不由一陣發呆,好一會,才跌足嘆道:“哎!
該死,該死,我一時之惜,間斷送了娣兒孃親的生命啊,我當真該死之極。”說罷連連頓足,懊悔不已。
貂娣此時已從祖墳前站起,見狀不由驚道:“爹爹啊,你又憶起孃親了麼?生死有命,是孃親命苦,哪能怪責爹爹你呢?”
諸葛亮見貂娣惶急的神情,不知怎的,心中便感到有如針刺般的難受,他不由便連忙助貂娣安慰貂全道:“貂大叔也不必過於自責,其實也難怪你,當世中人,只怕多半也如貂大叔一般,不懂這等深奧的地脈奇學也。不然,豈非天下之人,皆可成其為天機隱俠了嗎?”
貂全一聽,這才稍微釋懷,便仍忍不住長嘆道:“哎,多謝諸葛公子安慰。但話雖如此畢竟是我貂全無福,未能早日遇上龐老先生,致令妻子遭此煞劫也!”他一頓,又向龐德公深深一揖拜道:“多蒙龐老先生的慧目法眼,窺破貂家的禍根,還望老先生慨施援手,扶助貂家一把啊!”
龐德公不由微笑點頭,心想:就算你不求我,為了剋制董、呂二賊的大計,我亦決意助你貂家一把了,但卻非因你所求,而是你女兒自身的運命所致也。
當下龐德公主意既定,便再不遲疑,斷然的吩咐貂全動手開墳改葬。諸葛亮亦相幫挖上,貂娣見了,也不理女孩兒家不可動祖墳的習俗,拿起鏟子便在諸葛亮的身旁挖起山泥來了,龐德公見狀微微一笑,也不制止。因為龐德公深知地脈學中,根本沒有女子不動祖地的教條,他也決計不信。
在貂全、諸葛亮、貂娣三人的合力挖掘之下,不到一個時辰,貂家的祖墳便被挖開了。只見穴中的棺木仍完好無缺,就如新葬不久似的,原來貂全當日下葬先父時,用的是齊地最有名的椽木,質地堅硬,歷久不腐。但龐德公知道棺木保存如新,除了木質堅固,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便是貂家祖墓,已得踞潛龍結脈之地,受盡風水龍氣的薰陶。
由此亦足證,當日那通靈秋蟬,果然已點出一座龍脈地,只可惜貂全不懂其中奧妙,把上葬的方位錯置,逆反了龍脈走,向,所得的地利僅有十之一、二而已。
當下龐德公也不再猶豫,親自動手與貂全、諸葛亮、貂娣一道,合力把棺木坐向轉移,從坐西向東,改為坐東向西。再填上挖起的山泥,然後在正西面墳頭豎起墓碑,貂家祖墓原本錯置的方位,便徹底匡正過來了。
貂娣年方十四歲,帶點女孩子的嬌羞,又未離女娃兒的好奇心性。她見爺爺的墳墓已重新築好,又比原來高大雄壯,便不由含笑帶羞的向諸葛亮祝了一福,輕聲道:“有勞諸葛公子辛苦了,但未知如此改動,將有什麼好處呢?”
諸葛亮見貂娣嬌羞好奇的模樣,不知怎的,心中頓時萌生一種既欣喜又帶點憐借的感覺,更不忍見她有丁點難受,便亦含笑伸手向西面遠處一指,道:“貂姑娘,你看,正西面二十里外,不正是滔滔黃河嗎?黃河水源發自莽莽崑崙,乃華夏氏族的母河源脈。黃河在你家祖墓前橫流而過,又更有大運河引黃河水直入此峰所立的東平湖內,以風水地脈學而言,便是雄渾之極的風水龍氣。你家祖墓原以尾部向西,白白讓龍氣走失而不能吸納,便產生了許多災煞。此時已改為坐東向西,亦即正迎西面的雄渾風水龍氣,你貂家日後的氣運,必十分興旺,亦必出一代奇人,受天下萬人敬仰呢。”
諸葛亮詳盡的解釋了一番,似深怕貂娣不明白似的。貂娣水靈靈的俏眼,一動不動的凝注於諸葛亮的臉上,這對少男少女的視線相角,諸葛亮的俊臉不由一陣發紅,而貂娣的水靈俏眼卻更亮了,只見貂娣向諸葛亮盈盈一笑,輕聲道:“是嗎?真有如此好處嗎?那真要感謝龐老前輩和諸葛公子你啦。”
貂娣的聲音雖然不高,而龐德公又正和貂全解說,但他的內力奇高,貂娣的話音和神情,已清晰落人龐德公的耳目之中了,他不由呵呵笑道:“貂娣姑娘,你也不必謝我,也不必多謝諸葛公子埃”他正欲往下說,但不知為甚,卻頓然而止。
貂娣奇道:“龐老前輩,為什麼?你老和諸葛公子幫了貂家如此大忙,大恩大德,雖無人圖報,但道一聲感謝以表心意,也是千該萬該的埃”龐德公不由作聲不得,心想:假如你知道我們助你貂家的目的,是為了那除國賊的大計,只怕你便不會如此感激了。
但這話此時是決計洩漏不得的,因為若然洩漏,便有違“風水龍脈潛移默化”的神效威力。因此龐德公作聲不得,只好無奈的笑了一笑。
貂全見狀,卻有點不安,忙問龐德公道:“龐老先生,貂家之事,有勞先生幫忙,但未知尚有何未盡之處,請先生據實指示,在下莫敢不從。”
龐德公此時心中又不由一動,他一來對貂娣已十分好感,二來又見她的運命,竟與諸葛亮甚有淵源,愛屋及烏,他對貂娣亦十分喜歡,因此一來,他原來相定貂娣為奇陰奇麗女子,剋制董、呂二賊的主意,不覺有點動搖,心中正要放棄,但又想到天下間,舍此女又決無第二位人選了,若因此不能剋制董、呂二賊的氣數,天下百姓,又不知有多少要成為刀下冤魂了。
終於,龐德公微一咬牙,決然說道:“貂兄弟,實不相瞞,據我觀察,你貂家祖墳龍氣,將由令千金貂娣承納,因此日後貂家必出一位名頌千古的奇女子也,但因初葬祖墳之誤,流失了十四五年的龍氣地力,令千金的根基尚未能深厚堅穩,於她的運命未免有所折損也。”
貂全視貂娣為掌上明珠,他一聽,不由大急道:“龐老先生,那如何是好,萬望先生賜教。”
龐德公也不再猶豫,決然說道:“令千金與我有緣,為助她的根基堅穩,我決意收她為徒,授她以天機、武學,只要兩者兼備,她便足以化解任何危厄之運矣,未知貂兄弟與令千金是否願意?”
龐德公話音未落,諸葛亮已連忙輕聲對貂娣道:“貂姑娘,師父乃一代高人,他既肯收你為徒,對你日後將極有助益,快,快上前拜見師父埃”貂娣一聽,也不知怎的,她對諸葛亮的一切,總感到十分親切,心中對他充滿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因此她想也不想,逕自走上前去,也不待她爹爹吩咐,便向龐德公盈盈拜倒,道:“徒兒貂娣,拜見師父龐老先生!”
龐德公欣然一笑,伸手向貂娣輕輕一招,貂娣便突感一股柔力,把她的身子升託而起。貂娣聰慧絕頂,她立刻便醒悟,此乃師門的超凡功夫,世所罕見,不由格格笑道:“師父,這等令人升沉的功夫,十分了得,先教娣兒好麼?”
龐德公微笑道:“這只是一種自衛防身的力氣,並非上乘的功夫,我欲授你的天機奇學;才是助你化解日後一切災劫的最佳學識。”
貂娣連忙道:“是,多謝師父栽培。”
龐德公微一沉吟,又向貂全詢問:“貂兄弟,令千金之名,似嫌俗氣,與其靈氣奇貴並不相配,我想替她另外取名,貂兄弟意下如何?”
貂全忙道:“娣兒得拜先生為師,是她的天大福氣,自古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先生為其改名,乃天經地義之事,在下怎敢有異議,一切請先生作主便了。”
龐德公欣然道:“好!娣兒之靈之貴之奇,皆發自於通靈秋蟬,那便單取一個‘蟬’字吧。”
貂全一聽,不由喜道:“好啊!貂娣改為貂蟬,比原先之名雅緻多了,蟬兒,還不拜謝先生賜名埃”貂娣一聽,果然喜悅的向龐德公盈盈拜道:“徒兒貂蟬,拜謝師父賜名。”
自此之後,貂娣便正式名為貂蟬了。
龐德公含笑道:“蟬兒,你既拜我為師,亮兒早你十五六年人我門下,你且去拜見諸葛亮大師兄吧!”
貂蟬果然含羞帶笑的轉過身,向諸葛亮盈盈一福道:“師妹貂蟬拜見亮師兄,請師兄日後多提點師妹,好麼?”
諸葛亮心中亦十分欣喜,他向貂蟬還了一揖,含笑道:“貂蟬師妹,彼此同門,不必客氣。”
龐德公見諸事妥當,便吩咐貂全和貂蟬父女二人,向新改移葬的祖墳拜祭一番,然後即一道下山,回東平山腳貂家時,已經是當日的傍晚了。
第二天一早,龐德公即把貂蟬帶到村後的山腳,那是一處有林木、有湖水的幽靜之地。請葛亮以大師兄的身分,開始代師向貂蟬傳授師門的絕學無為內功心法。龐德公預計,貂蟬掌握領悟此內功心法,起碼需時半年,因為智慧過人的諸葛亮,到他六歲研習,亦花了整整一年有餘。
不料貂蟬卻大出龐德公意料之外,貂蟬研悟無為內功心法,前後不過半月,便已步入無為內功心法的門中了。此時龐德公才忽然醒悟,一來是因為貂蟬有諸葛亮悉心講解。
二來是由於貂蟬身負飛蟬龍脈的靈氣,比之諸葛亮的臥龍脈更勝一籌。龐德公發現了這一點,他決助貂蟬扎穩堅厚根基的信心不由更足了。
貂蟬也不負龐德公所望,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她便已穩穩的步入了無為內功心法中的第二重功夫——無為而至大巧境界了。她只要再下點苦功,餘下的“堅則毀之、銳則挫之”二大招式,相信亦決不難悟解。
龐德公心中欣然,於是又毫不猶豫,在貂蟬繼續學習無為內功心法的同時,開始向貂蟬傳授以天文、地理為根基的天機奇學。
龐德公向貂蟬授藝,顯得有點迫不及待,幸而貂蟬的悟性果然十分驚人,就如同她天生便已身具天機玄學的基礎似的。龐德公傳授給她的天機學識,再難的口訣,貂蟬只須思忖片刻,便即領悟。短短幾個月後,貂蟬已全然徹悟天文兆象,可以據天兆及地物變化,預測三日以上的天象氣候的變幻。她這種猶如天生的領悟力,就連龐德公亦暗自感到驚奇,心想:貂蟬果然不愧為一代奇陰奇麗的飛蟬龍脈之女!
另外,在同一時間,貂家亦發生了一宗奇事。貂全自那天在東平山改葬的祖墓回來,心中便忽感一陣暖洋洋的熱氣油然而上,直透丹田,直入心胸,這令他本已寒凍了的男女愛yu之念,忽然溫暖萌發起來。
半個月後,貂全在四鄉行醫,剛好遇到一戶窮苦人家,其獨生子得了急病,寒顫不止,眼看將要夭折。貂全也不知怎的,近日神思十分聰敏,他略一觀察,便判斷出這小兒是患了傷寒症了。但這戶人家貧困,根本無力醫治,連買藥的錢也沒有,更休說付郎中的診金了。
貂全的俠義心腸又忽然發作,他毫不猶豫,親力親為,替患兒配藥治理,不但不收診金,連藥費他也慨然相助。因為對症下藥,僅吃了貂全的三劑藥,患兒便起死回生,恢復健康。
這一家人姓趙,患兒尚有一位姐姐,年已二十多歲,因家貧尚未出閣。趙父十分感激貂全,又知他中年喪妻,眼見絕後,便慨然提出,若貂全不嫌他的女兒趙姑家貧,便許配給貂全為妻,替貂家延續香火。不知怎的,貂全冷漠了十多年的男女慾念,忽然又旺盛起來了。他見趙姑樣貌端莊,一副賢妻良母之相,毫不猶豫,便一口答應了與趙姑的婚事。
貂全回來,把他與趙姑的婚事告知孃親秋氏。孃親十分高興,她以手加額,道:“全兒,這是祖宗顯靈,讓貂家有後了,龐老先生義助我們匡正祖宗風水福廕,他是貂家的大恩人埃”貂全把這事告知正在向貂蟬授藝的龐德公,龐德公目注貂全一眼,微笑道:“很好,貂兄弟子嗣宮已現紫氣,祖宗山林位之青氣亦已消失,你於此時恰遇心儀女子,此乃貂家有子延脈之兆也!貂兄弟不必疑慮,三日後即是大好婚娶吉時,便把那心儀女子迎娶過門吧。”
貂全見龐德公亦大表贊同,當下再不猶豫,與孃親商量妥當,三日後便把趙姑迎娶回來了。
趙姑嫁人貂家後,侍奉秋氏婆婆,極盡媳婦的禮教,她對貂蟬亦視同親女,因此貂蟬對這位繼母亦十分喜歡,不知不覺問,貂蟬便從心中把趙姑視作親孃一般了。
說也玄妙,趙姑嫁人貂家,不到三個月,亦即龐德公開始向貂蟬傳授天機玄學時,趙姑便懷了身孕。貂全請龐德公相察,龐德公向趙姑的氣色審辨一番,便拱手向貂全賀道:“恭喜兄弟,貂家有子承繼香菸了。”
十個月後,趙姑果然誕下一位胖乎乎的小子,貂全有感此子全賴女兒貂蟬的俠義心腸引回,因此便把兒子起名為“義”——貂義。貂蟬見這位胞弟貂義,模樣與自己十分酷似,只是添了一股男兒的英俊之氣,不由十分歡喜。她平日除了跟龐德公和大師兄諸葛亮練功學藝,有空便把弟弟貂義抱在懷中逗樂。貂義這小娃兒似乎與這位大姐姐十分有緣,只要貂蟬抱他,就算是大哭大嚷之時,也立刻破涕為笑,把小臉蛋兒湊到貂蟬的嘴邊,讓她親吻,把貂蟬逗得格格大笑。
在貂家的小生命貂義的成長和快樂笑聲中,出於貂家的一代奇陰奇麗女子——貂蟬,憑她天生的驚人靈氣和悟性,以驚人的速度,向“一代天機俠女”的境界快速而堅穩的邁進。
眨眼之間,龐德公和諸葛亮,便已在黃河畔東平湖東平山腳的貂家,逗留了接近年半時間,在這段日子中,諸葛亮除了向貂蟬傳授師門秘學,以及他自己的自修練功外,有空便向貂蟬學習種植花草林木的知識。貂蟬見諸葛亮對她原以為低賤的活兒感興趣,虛心求教,她心中不由十分欣喜。
她悉心盡力,手把手的教諸葛亮如何培植幼小的花苗,如何培土,如何澆水灌慨,進而又教諸葛亮如何精製她貂家的家傳之秘——玫瑰花茶。諸葛亮悟性極高,不久便懂得種花養花用花的全部學問,他學著炮製的玫瑰花茶,其色、香、味竟與貂蟬所制不遑多讓,漸而更別具一番特色。拿到市集出售,竟極受歡迎,四鄉之人,均慕名前來求購,生意興旺。門庭若市。貂家的生活,也因此比昔日寬裕多了。
貂蟬此時已年方十六歲,正是少女心性最微妙的階段,貂蟬自然亦不會例外。她與諸葛亮這段日子耳鬢廝磨,初時尚只覺十分開心快活,但漸漸她的芳心,便顯得有點忐忑不安,到底是什麼?貂蟬自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