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為德拉·斯特里特打開帕索德爾諾特旅館的門廳的大門,兩人進去。
梅森說:“我們趕快察看一下週圍的情況。”他們在門廳裡四處走動,梅森不時地評論。他說:“這是大牧場主住的旅館。大量的牛在這裡賣出,是以保證眾人在相當長一段時期肉食不斷。在著名的牧場主當中,無論你說出哪一個人的姓名,他們都在這個旅館中住過,做成了一筆筆的交易,而且不斷地來來往往。“其中一些牧場主胡鬧的笑話連篇。有一個極其著名的養牛大王,他在朱阿雷什(墨西哥一城市)那邊買了一隻山貓關在籠子裡越境帶進來,當他第二天早晨理智地注視它的時候,他想到既然就要結帳離開旅館,這隻山貓就沒用處了,還不如一輛自行車有用。於是他把全部行李搬出房間,回去打開籠子門使山貓重獲自由,他就走出,關上了房間的門。
“幾個月以後他又返回這裡購買更多的牛,在此之前他一點也沒聽到什麼山貓的事。這次旅館職工在他的賬單上直接加了一個3位數的金額作為‘山貓損害賠償費’,可是這個牧場主連問也不問,不動聲色,處之泰然,只是寫出一個擔保帳單上全部金額的擔保人姓名。”
德拉·斯特里特問:“我們這是找什麼呀?”
梅森說:“靈機妙算。我們必須……”他的講話突然停止,因為從門廳以外什麼地方突然傳來一陣掌聲。
梅森走近一個職工問道:“有會議?”
這個職工微笑著搖搖頭,說道:“此時此刻我們不敢輕易安排會議。”
“掌聲是怎麼回事?”
“宴會。”
“什麼宴會?”
“‘國際交流俱樂部’。這是境內及境外朱阿雷什的知名實業界人士的社團。他們不時聚會,舉行宴會,交換意見,發表演講。”
梅森說:“這正是我要找的俱樂部。我就是不知道他們聚會的地點。”
“他們就在這個旅館聚會。”
梅森說:“多謝。”
他向德拉點頭,邁步走向電梯。
他對德拉·斯特里特說:“這正是我們要找的‘金娃娃’。”
梅森辯認一下方位並擺正自己的方向,然後領路到了塞爾瑪·安森以海倫·埃布名義住的房間,敲敲門。
最初一會兒裡面沒有出聲,梅森再次敲門,這次響聲大些。
塞爾瑪·安森在門裡面恐懼地問道:“誰啊?”
律師答:“佩裡·梅森。開門。”
她打開門,站在那裡凝視這位律師和他的秘書,流露出吃驚的眼神。
梅森擠進門去,等德拉·斯特里特剛一進門,他就踢門把它關上,對塞爾瑪·安森說:“你打的什麼主意?”
“我……我……我不能告訴你。”
梅森說:“你要告訴我。就在此時此地,否則你去聘請別的律師。而你的所作所為若果真如我的想象,其他律師對你也不可能有所作為,除了使你破費錢財之外。”
“你以為我做了什麼?”
“我想你在設法逃跑。”
她搖頭:“我不是要跑掉,我在演一出失蹤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和一個能夠嚴重加害於我的人談過話。我們達成一項協議,根據協議條款,我必須離家外出一段時間,到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而且……”
梅森打斷她的話,說道:“人家向你兜售了一番道理,你去看過喬治·芬德利。他對你說:他可以或者使你發跡,或者使你破產,他不關注你丈夫中毒事件中發生了什麼事,他不關注保險公司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只要求別人不引誘德萊恩·阿林頓戀愛結婚。”
“他對你說: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你退出,沒有人能查出你的行蹤,如果你立即離開,留在外面一定時間,並且無論如何不與德萊恩·阿林頓通訊聯絡,他就站在你那一邊,幫你擺脫困境。否則,他就要向警方告發,那將是毀滅性的。”
梅森指著一把椅子讓德拉·斯特里特坐,自己走過去坐在床邊上,塞爾瑪·安森太太自己去坐到一把直靠背椅子上,這時她的雙膝好像突然坍塌了一樣。
“你怎麼……怎麼知道這事的?”
梅森說:“任何能通過律師資格考試的有頭腦的律師,都會知道。你去銀行取出一捆錢,然後去見喬治·芬德利,再後又坐原來那輛出租車去機場。
你並沒有試圖搭乘任何特定的飛機去任何特定的目的地。你環視各門找到正在放行登機的門口。
“你發現的那架人們正在登上的飛機是飛往埃爾帕索。所以埃爾帕索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你這次失蹤旅行中第一段行程的目的地。
“你大致看一看那些乘客,你發現一個女青年,她看起來很可能與你成交。你給她的錢超過票價150美元,為的是得到她的票乘上那班飛機。你對她說她可以搭乘以後的飛機。她熱切地抓住這一機會。
“這個女青年的姓名是海倫·埃布。你斷定那是一個非常好的化名。”
“你僱出租車從機場來到這個旅館。你沒有行李,你大概對這裡的職工編了個故事,說你的行李耽擱了,要等另一班飛機運來。你決定明天上午去商店為自己買全套新衣裝,明天你要踏上你的第二段旅程——南美洲墨西哥城。你打算不折不扣地履行你們這次交易中的你那一份業務。”
“喬治·芬德利從一開頭就打算出賣你。在芬德利向警方說出估計你要逃走之前,你除了離城之外,別無出路。”
“你該曉得,在加利福尼亞州逃走是一種罪證。在刑事案件中,逃走可以作為不利被告的證據提出來。你恰恰幹了對仇人有利的事。你已經給地方檢察院提供了不利於自己的極好例證。”
她問:“你究竟怎麼了解到這一切的?”
梅森聳肩表示對此問題不屑理睬:“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取出了多少錢。”
“6萬美元。”
“大額鈔票?”
“百元鈔票。”
梅森說:“給我兩千。你可再也見不到這筆錢了,我要用這些錢設法給你買一條出路。德拉·斯特里特一直陪你等到我回來。我要出去大約20分鐘到半小時。”
“你打算做什麼?”
“我對你說過了我打算用這筆錢給你買一條出路。”
“行賄?”
梅森說:“別說蠢話。我是法庭的官員,我必須運用最高的職業道德標準。樓下有國際交流俱樂部的聚會。我非常希望那兒有記者,而且希望他相當精明灑脫。”
梅森看看他的手錶。
他說:“時間過得飛快。快把錢給我。”
塞爾瑪去拿手提包,把它打開。那手提包因塞滿鈔票顯得鼓脹,她數出百元鈔票20張。
梅森說聲“德拉,在這兒等著”,猛地拉開門,進入走廊。
塞爾瑪·安森對德拉說:“你能想出他打算做什麼?”
德拉·斯特里特搖頭,說道:“我想可能安排你接受記者採訪。你不要像現在這個樣子。用涼水洗洗臉,然後化化妝。我們叫酒吧間送些飲料來。
等梅森先生回來時,我們已經安排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