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大聲道:誰要隨你去?
木郎君緩緩道:本座已有收你為徒之意,只要你一路上乖乖的聽話,此件事完之後,你便是本座的收山弟子。
裴玉嗤笑道:我才不要學得像你一樣的木頭殭屍模樣!
木郎君冷冷笑道:天下不知有多少人跪著求我收他為徒,我都不肯?如今本座看中了你,就由不得你喜歡不喜歡了。
裴玉卻大聲道:我偏偏要拒絕。
木郎君怒道:你再說一遍?
眼看木郎君立刻就要翻臉動手,胡平急拉住裴玉,勸道:傻孩子,你一路上若是不肯乖乖的聽話,神君還不見得肯收你為徒呢?
他已知道這木郎君此行便是要去尋訪那五色帆船主,聽他說要自己與他同行,正是求之不得。
裴玉心思疾轉,暗自尋思:我這一路上,就偏偏不肯聽話,到處和他搗蛋,陽奉陰違,專扯後腿,倒瞧他怎樣?
一瞬間,已想出了數十種調皮搗蛋的花樣,想到自己竟能將這些花樣,用在這個木頭殭屍身上,不禁大是得意,笑道:好,我隨你去就是!
木郎君以為是他的絕世武功打動了這孩子,不禁也得意大笑:
哈哈,好,哈哈
身子一旋,掌風揮出,那七堆火光就被一陣強風噗地吹熄!
這才發覺那七個銅盆中,盛著些黑黑粘粘的油膏,胡平雖然不懂得這就是康藏一帶所產的原油,卻已猜到必是一種極強烈的燃料,所燃起的火光,連夜晚的海風都吹它不熄。
而這樣海風吹不熄的火焰,卻被他這一旋身的掌風,七堆全被撲熄,此人功力之深,內力之強,可想而知!
木郎君見他仍在望著銅盆發怔,喝道:收拾珠寶,咱們走!
一路上裴玉果然隨時隨刻的搗蛋。
木郎君要他倒茶,他便捉只蟑螂放在茶杯裡。
木郎君問他:今年幾歲?
他便回答:加、減、乘、除,我都會。
胡平知道這孩子平日雖然老氣橫秋,大人模樣,但若有人拂了他的意,他必定會花樣百出,那是誰也勸不動的,不禁暗自為他著急
哪知這木郎君生似已完全麻木?半點也不動怒;茶杯裡若有蟑螂,他便連蟑螂一起吃了。
裴玉喜歡答非所問木郎君便問:加、減、乘、除,會不會?
裴玉脫口便回道:我今年十五歲!
到後來,裴玉反而無計可施。
胡平見了,又不覺暗自好笑,這孩子今日總算遇著對頭啦!
※※※※
※※
整整走了一日,來到一處海岬,孤懸海外,三面皆水,本來似是個海村?卻似突然遇著甚麼重大變故?此刻變得異常荒廢。
只見海灘上盡是已經腐朽的破船,僅餘的十多間木屋,也是東倒西歪,不成模樣。
胡平暗暗奇怪,這是甚麼地方?莫非五色帆船主還會住在這裡不成?
心中雖然奇怪?卻又不敢問出口來。
只見木郎君腳步微頓,四面打量了一眼,然後就當先走向一間最大的木屋。
裴玉眼見這木屋雖大,也是破爛不堪,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不禁也在暗想,這種房子,也能住人麼?
心念才動木郎君已經推門而入
裴玉眼睛一亮,暗中吃驚不已!
原來這木屋外觀看來雖然破爛不堪,裡面卻是富麗堂皇,佈置得舒服已極,四面都掛滿了毛色鮮豔的獸皮。
屋裡錦墩玉幾,羅列珍饈,兩條錦衣漢子,正箕踞在毛皮錦墩上,痛飲著琥珀色的美酒。
裴玉作夢也想不到,這破屋裡竟是如此豪華享受?
那兩條大漢見有人突然闖入,也是一驚!
面對門口的一人,長身而起,厲聲叱道:甚麼人?
此人身高九尺,背闊三停,頦下一部紫色長髯,全身俱是威猛驃悍之態,說話更是聲若洪鐘,震人耳鼓。
裴玉不禁暗暗稱讚:好一條英雄漢子!
胡平見了此人之紫髯異像,心裡更是一驚!暗想莫非是稱霸海上的巨寇黃天霸不成?
這紫髯大漢目光瞧見木郎君神色突然一變,剛才的聲色俱厲,此刻變得三緘其口。
木郎君對他理也不理,大步走了進來,往鋪在地上的獸皮上盤膝坐下,冷冷道:倒酒來!
紫髯大漢面色大變!但還是強自忍了下來,倒了一杯酒,雙手捧到木郎君面前,道:神君別來可好?
木郎君伸手接過,仰頭一飲而盡,冷笑道:黃天霸,想不到你還認得本座?你那朋友莫非瞎了眼麼?
原來那一名背門而坐的漢子,竟然不肯回頭,只是自飲自酌,不住喝酒,眾人也未瞧見他的面目。
只見他頭戴珍珠冠,身穿團花袍,身材並不高大,持杯的手更是枯瘦蠟黃。
聞得木郎君之言,放聲嘿嘿一笑,道:木郎君雖不認得在下,我卻認得你閣下,來來來,且敬你一杯!
語聲有如刀刮銅鏽,令人聽得毛孔悚慄。
木郎君沉聲道:你既然認得本座,為何還不轉過身來?
珠冠人仍未回頭,嘿嘿笑道:木郎君乃是不速之客,無端的闖了進來,我這做主人的,自然不會先來見你的。
木郎君目光一閃,冷笑道:原來這間屋子是你的?但是從此刻起,本座便是這屋子的主人,你還是乖乖起身,滾出去吧!
珠冠人道:在下早知道木郎君有霸佔此屋之意,在下也有相讓之意,卻只怕你不敢住下去?
木郎君狂笑道:哈哈,這種話本座倒是第一次聽到?世上竟有本座不敢住的地方,哈哈,你且說說看,是為了甚麼?
他雖然在笑,但是笑聲卻與打雷霹靂一樣,震得人耳朵發麻!
珠冠人緩緩道:只因在下已答應將這間屋子借一個人,做為他停候五色帆船時的居留地,那人卻是木郎君惹不起的。
木郎君道:是甚麼人?
珠冠人一字一字道:便是水
話未說完木郎君那枯木般僵直面容,已起了一種奇異的變化,眉眼耳鼻,似都移動了位置?
這模樣與常人發怒生氣時絕不相同,令人看得直冒寒氣,嘶著喉嚨道:水天姬又是水天姬!
他咬著牙,切著齒,恨聲道:我若是見著了她,一定要將她那身細皮白肉,一寸寸的割下來!
珠冠人忽然回過頭來,嘿嘿笑道:真的?
只見他面色蠟黃乾枯,似是沒有一絲肉,更無表情,竟和骷髏沒有兩樣,看來駭人之極。
裴玉生平未曾見過這般駭人的容貌,幾乎嚇得驚呼出聲來!
木郎君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顯見是對那水天姬惱恨至極,恨然道:水天姬若敢走近這屋子一步,你可看看本座的手段
手掌一緊,手中那隻玉杯就被他捏得粉碎,簌簌地自指縫間落了下來。
珠冠人神色不變,嘿嘿笑道:好武功,了不起,嘿嘿,只可惜
木郎君怒道:只可惜甚麼?
珠冠人道:只可惜你連水天姬屬下唐老夫人都殺不死,更莫說水天姬了。
木郎君霍然站起,喝道:你究竟是甚麼人?怎知唐老夫人沒死?
珠冠人笑道:我是甚麼人,到現在你還猜不出來麼?
身不動,手不抬,身子突然直飛而起,將屋頂撞破一個大洞,一閃無蹤。
屋頂穿透,碎瓦、茅草、塵屑紛飛中,亦有六、七股銀線自破洞之處疾射而下。
以木郎君這般神勇武功,似事對這幾股細如遊絲般的銀線,畏懼之極?既不敢伸手去接、去擋,更不敢追趕,雙臂振處,箭一般退出門外。
只見那幾股銀線,勁射在木郎君剛才盤膝坐處,射在那張獸皮上,已經無影無蹤。
原來竟是幾根水線?被裝在唧筒一類的東西里面射出來的。
裴玉暗奇忖道:這種暗器也不過與小孩子玩的水槍、水鏢筒差不多,這木郎君為何要如此畏懼?
心念尚未轉過,只見地上獸皮被水線射中處,開始發出一陣吱吱
異響,開始融化,腐爛了一片,整張皮毛,竟全都融化腐爛得無影無蹤,一種奇怪的酸臭之氣,瀰漫全室。
原來竟是一種毒性極強的強酸溶劑。
木郎君身形一退便回,頓足道:是她,果然是她!氣得面容扭曲,竟說不出話來?
只聽遠處傳來了一陣笑語,輕笑道:我就坐在你對面,你都不認得,還吹甚麼大氣?看來瞎了眼的是你,卻不是我。
笑聲有如銀鈴般的清脆悅耳,話聲更是嬌柔動聽,哪裡還是方才那種刀刮銅鏽的聲音?
木郎君知道再也追不著她了,怒目向黃天霸道:你知道,你為何不說?
黃天霸道:這村子本是在下昔日與手下兄弟相聚之地,後來只因五色帆船主人,每年都來停泊,在下才不得已將聚會之地移往他處;這幾年來,江湖中凡是有事相求於五色帆船主之人,到了這時候,便會趕來此地守候,在下忝為昔日地主,對各路英雄,都得盡一番地主之誼,只是為了避人耳目,不能將這些木屋翻修一新,但還是佈置得可供諸位歇足,至於來的是甚麼人?有何來意?相求的又是何事?在下一向不敢過問,問了你也未必肯據實相告,方才那位仁兄竟是水天姬夫人所扮?在下亦是毫不知情,神君怎能怪罪於我?
此人果然不愧是海盜之首,心裡雖然畏懼,仍能侃侃而言,身子仍然挺得筆直。
木郎君冷哼一聲!遠遠的坐到一旁,不言不動,默然良久,面容漸漸回覆僵木,揮手道:你出去吧!
這等於不再與他為難,黃天霸當然希望早早離他遠些,微一抱拳拱手,輕身退出。
走過那灘獸皮化成的毒水之時,也是遠遠繞路而行,不敢沾上一點。
裴玉這才悄聲向胡平道:方才那個骷髏頭,會是個女人麼?
胡平不知如何回答?
木郎君耳朵卻尖,哼道:不但是個女的,而且是個世上最陰毒、最淫蕩、最下流無恥的女人,你下次若是見到她,最好走得遠遠的。
過了半晌,又道:這賤人易容之術,天下無雙,酒樓裡的夥計,趕車的車伕,撿破爛的老頭,騎花馬的大鏢客,甚至你身畔最最親近之人,都可能是這賤人改扮化妝的,你得隨時隨地地提防著,只要稍一不慎,落入她的手中,那時你就是想死,也死不成了。這番話被他那冰冷生硬的語聲說出來,更是陰森詭異,不可名狀。
只聽得裴玉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噤。
而這時窗外,卻又突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個嬌媚至極的聲音笑道:乖孩子,莫聽那老殭屍的,他才是世上最無恥,最陰毒
話未說完木郎君己狂呼一聲,筆直衝出窗外,有如一支被大力士擲出的標槍一樣!
他身形快似閃電,驚世駭俗,誰知門口卻突地衝進一條人影?更是快如輕煙,竟令人來不及瞧清他的面容。
胡平變色而起,攔在裴玉前面,喝道:朋友留步!
但這人影實在太快,步字尚未說完,這人影已衝到他面前,撞入他的懷裡。
胡平大驚之下,閃避已是不及,正要舉臂相格
誰知手尚未舉起?那人影,已在他身前不及一寸之處,猛地頓住身形。
胡平驚怔!這人已出手如風,連續點中了胡平胸口三處大穴!
胡平身子搖晃,還未倒在地上時,這人影已一把捉住了裴玉的手腕,一股柔和的勁力就從他的手腕太淵缺列二穴,直透而入。
裴玉方道:你
這人驀地一牽,已將他拉得離地而起,自另一扇窗戶掠了出去
等到胡平倒在地上,這人影已經不見蹤影,身法之急,動怍之快,匪夷所思。
尤其是在拉住一個十五、六歲的大孩子,也能快如輕風真是難得。
那人影一掠出窗外,隨手彈出一點銀光,劃空飛出,自己卻拉住裴玉,伏在窗下,動也不動。
裴玉頓時頑心大起,這與他兒時捉迷藏的方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禁也默不做聲,配合著他的行動,伏著不動了。
只聽屋子裡又是一陣咆哮怒吼!木郎君已從這窗子箭一般的追了出來,呼地自他二人頭頂掠過,向那銀光彈出的方向急追而去!
木郎君就被那枚銀彈引了開去,竟然瞧也未瞧窗下一眼?
裴玉心中正得意,這人又一拉裴玉,道聲:上來!聲音清脆如銀鈴。
裴玉的手腕處又傳來柔和的勁力,他便不由自主地被她帶著躍上了屋頂。
裴玉從來未想到自己竟能一躍上了屋頂?正自心慌,只聽這人在他耳畔輕聲道:乖孩子,看姑姑將這呆木頭、活殭屍,捉弄得有趣麼?
語聲柔媚清脆,遠勝出谷新鶯。
裴玉回頭見她臉上那骷髏面具已除,珠冠錦袍,面如溫玉,令人無限親近,忍不住哼道:不,我不要叫你姑姑,我只叫你姊姊,水姊姊!
水天姬咯咯嬌笑道:小傢伙嘴巴真甜
突然一聲厲嘯自遠而近,轉眼就到了近前。
裴玉低聲道:是木郎君?
果然是木郎君如風一般也掠了回來,他一定是發覺中了調虎離山計,又恨又怒,咆哮有如負傷之獸。
這村子本是十餘間木屋雜處木郎君怒恨之下,不顧一切地衝向一間木屋,一掌擊碎了那扇木門,一闖而入。
屋內發出一聲女子的驚呼!
但木郎君也從另一面窗口躍出!
但見他東面入,西面出,頃刻間就將這裡的每一間屋子都搜過一遍,打得門窗砰砰亂響,驚得屋中人大呼小叫,卻再也未想到要找的人,便是躲在他自己屋頂上。
遍尋不著後,大怒而回,也未向屋頂瞧上一眼。
又衝回胡平躺著的這間屋子,才一進入,就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想是盛怒無處發洩,便將些杯盞器皿,摔得粉碎以洩憤。
水天姬卻拉了裴玉掠下了屋頂;她的身法突然變得十分緩慢,一步步向前走,生似一點也不著急。
裴玉心思靈巧,立刻猜到她如此緩慢走動,是為了不發出勁風,驚動那木郎君。
裴玉不禁對這水天姬十分欽服,她的機智實在勝人一籌,無論做甚麼事,都遠出別人意料之外。
木郎君萬萬也不會發覺,他也萬萬想不到,這女子竟敢在他的屋子外慢慢的走,而不帶起一點風聲?他更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裴玉竟也配合著她,慢慢的走過屋子,不發出半點聲音。
離得稍遠了,水天姬才牽著裴玉速度加快,到了後來,裴玉竟被她扯著飛奔而去,直覺得兩腳似不點地,兩耳生風,有如騰雲駕霧一般。
妙的是他只覺得手腕處傳來柔和的內力,幫助他以這樣的快速奔跑,一點也不覺得勉強拖累。
直奔了盞茶時分,水天姬才停下腳步。
※※※※
※※
暮色四合中,裴玉見到這裡四面怪石危巖,海濤拍岸,竟然又回到昨夜遇到木郎君的那個山坳來了?
水天姬向他展顏一笑道:我和你君子協定,你若不逃,我便不須捉住你的手,好不好?
裴玉立刻道:不好!
水天姬怒道:甚麼?
裴玉道:你握住我的手,很是舒服,我寧願叫你永世這樣握住,別再放開!
水天姬笑罵道:你這小鬼!
她牽著他開始爬上這危巖,一面道:你多大啦?
裴玉挺胸道:快滿十六了!
水天姬道:哦,這就是大孩子了,你該可以獨立啦!一放手,裴玉就假裝立足不穩,哇哇叫著幾乎跌下去。
水天姬只好又一把拉住,攙扶著他往上爬,一面笑道:我將你從師父那裡劫來,你可難受麼?
裴玉道:他不是我師父,他脅迫我們跟他走,我若今生今世不用再見到他,心裡非但不會難過,反而高興得很
突然想到猶在木郎君掌握中的大頭叔叔,此刻不知道有多麼著急,多麼耽心。
又想到這妖婦將自己劫來,總是沒有好意,想起木郎君方才所警告的:你若是落在她手中,那時你要死也死不了啦
裴玉心頭又不覺一寒!他究竟年紀還小,心中憂苦喜樂,都不免形之於色。
水天姬咯咯嬌笑道:傻孩子,你嘴裡說不難受,心裡卻難受得要死的,是麼?你那顆心思,可瞞不過姊姊我呀!
裴玉也不想辯白,只覺得她的一雙柔荑握著自己的手,就莫名其妙地傳來令人心悸的感受,神魂飄蕩,變得痴了。
爬上這座危巖,早已超過了昨日藏好一大包珍寶,躲著窺視木郎君之處。
在半崖之處,水天姬就停了下來,用手移開一塊巨大的崖石,露出一個洞穴來。
天已入黑,洞內更是漆黑,水天姬燃起火熠子,點燃了油燈
裴玉這才發覺,原來這洞穴裡,佈置得比剛才那間屋子更豪華更舒適!
牆上掛著織錦帷幕,地上鋪著波斯地毯,錦墩繡墊,鴛枕湘衿,在明亮的油燈照射下,顯得無限溫馨。
裴玉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又嘆了口氣
水天姬柔聲又道:乖孩子,你莫怕,也莫要著急,過一、二天,姊姊就送你回去的。
事已至此,裴玉只好聽天由命,興意闌珊地找個地方坐著。
只聽她輕輕嘆了口氣,道:但願那呆木頭、活殭屍能答應我的條件才好,否則?唉像你這樣聰明可愛的孩子,我怎捨得殺你?
裴玉冷笑道:你總是口口聲聲叫我孩子,你其實也大不了我幾歲吧?
水天姬笑道:你快滿十六,姊姊我卻已超過三十啦,你說我大你幾歲?
裴玉心裡一算,原來她幾乎要大他一倍?卻始終不肯相信,這女子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她大約只是想要我聽話,而把年齡報得老一些!
現在這些都不是重要問題,他心頭產生反感,大聲道:你可是要用我做人質,來要脅那呆木頭、活殭屍,答應你一些條件?
水天姬柔聲道:好聰明,猜得不錯。
裴玉忽然大聲笑道:若是如此,你就大錯了,你就算是將我千刀萬剮木郎君也不會有絲毫難受的。
水天姬笑道:真的?
裴玉道:我和他非親非故,一路上還想盡各種法子捉弄他,他怎會為了我而答應你的條件?你若不信,也不妨試上一試!
水天姬輕輕一笑,道:傻孩子,就算是真的,你也不必告訴我呀?
我若真的覺得你沒有利用價值,豈不是提早把你殺了?
裴玉一聽,果然驚怔不已!真後悔為甚麼要這麼老實又坦白的說出來?他自恨自怒,扭過頭去不理她。
水天姬笑道:你不敢看我,可是嫌我生得太醜了?
裴玉道:不但醜,而且醜得嚇人。
水天姬銀鈴般的笑了一陣,道:你再瞧瞧!
裴玉道:不瞧不瞧,再也不瞧了!卻還是忍不住,偷偷地張開眼睛,望了望。
這一望,眼睛便再也不捨得閉上。
此刻笑吟吟站在他面前的,還是那個秋波如水、嬌靨如花的絕色面孔,只不過去掉了珠冠,披散了一頭瀑布似的秀髮;只不過脫下了那襲富貴團花錦袍,剩下一身薄如蟬翼,白似銀霞的紗袍。
燈光之下,薄紗罩袍之內,豐滿玲瓏的肉體隱約可見,半藏赤著的腿子裸在外面,腳趾上豔紅的蔻丹,襯得她的肌膚特別白膩。
她面上所帶的那份笑容,更是令任何人見了都會神魂顛倒,不能自己
裴玉一生之中,連作夢時都未見過這樣美麗的女子?
裴玉雖然讀書不少,卻也想不出有任何字句可形容她的美麗?真的是瞧得眼睛也不會眨,完全的痴了!
水天姬含笑伸手,輕輕道:你過來
裴玉身不由己,走了過去。
水天姬柔聲道:好孩子,你瞧姊姊生得美麼?
裴玉長長嘆了口氣,道:我昔日讀書時,讀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句,還不能盡解其意,如今見到你,才知道這八個字根本還不夠!
水天姬展眉笑道:這小鬼頭,真會說話
忽然驚呼一聲!緊緊地抱住裴玉的手臂,全身緊貼縮到他的身後,張大了眼睛,卻嚇得面無血色。
裴玉驚奇道:怎麼啦?
水天姬顫聲道:老老鼠!
裴玉順著她的目光瞧去,只見一隻七、八寸長的大白鼠,蹲在那裡,似乎就在瞪著她!
水天姬嚇得手腳發軟,整個人都幾乎癱到他身上去
裴玉只得將她攔腰攬住,免得她跌到地上,一面向那老鼠頓著腳,吼道:噓!老鼠,走,走!
那老鼠卻偏偏不動。
裴玉一時找不著石頭,只得弄鬆自己鞋子,一踢腳將鞋子踢去,這才將那老鼠驚走。
水天姬這才長長噓了口氣仍是痠軟地伏在他肩上,道:嚇死我了,乖孩子,真難得,你不怕老鼠麼?
裴玉又忍不住要說真話,道:其實,我也怕的。
水天姬道:那那你為甚麼敢去打?
裴玉嘆道:男人天生就是應該要保護女人的,我見你害怕,就將自己的害怕忘了
水天姬不由怦然心動!她武藝超群,已經被視為女魔頭,終於發覺自己到底只是女人,竟然還要這個小男人的保護。
突然抱起了裴玉,在他臉上親了下去。
這樣一個大大的女魔頭,裴玉是不敢惹的,滿面通紅,急道:快放手,快放手,男女授受不親!
水天姬笑得花枝亂抖,道:甚麼男女授受不親?你還不滿十六,你只不過是我孩子呀!
裴玉面色緋紅,呼吸急促,他體內某些東西已經在蠢蠢欲動了,他拚命壓制自己,用力道:年紀雖不同,但是你是女人,我是男人
除非是夫妻否則
水天姬還以為他是臉皮薄而羞紅,不禁起了玩笑之心,故意逗他,將他摟得更緊,咯咯笑道:那也行,你就做我的小丈夫吧!反正你方才趕跑了老鼠,救了我的命,我就嫁給你,也是應該的。
裴玉被她緊緊抱在懷中,掙又掙不脫,滿臉通紅,嘆了口氣,心想:
好,你捉弄我,難道我就不能捉弄你?突地反手將她緊緊抱住,在她鼻子上咬了一口。
水天姬一痛鬆手,撫著鼻子嗔道:你,你怎麼
裴玉嘻嘻一笑,道:西漢宣帝年間,有個京兆尹張敞曾說,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你我若是夫妻,咬咬鼻子又算得了甚麼?
水天姬呆了一呆!噗哧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好精靈古怪的孩子?真不愧是水天姬的小丈夫!
她這一笑,更是燦爛,滿室生輝。
裴玉再也忍不住,低頭在她的櫻唇上吻了下去。
而這一吻,竟將水天姬這久已閉塞的古井,掀起了滔天濤瀾,立時激情澎湃,再也顧不得禮教之嫌,癱軟在裴玉懷中了。
這裴玉腹中一團滾滾慾火流竄,在無知懵懂間吞下去的那些藥丸、藥酒又開始在他體內作怪,隨著奔流的血脈,從周身十萬八千毛孔中冒出。
那是一種無色無臭的催情藥,連水天姬這麼高的武功基礎,亦無法察覺,卻已深深地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情慾之中。
水天姬立時就軟化在他的懷中,卻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不放。
裴玉被她勾得一起倒在柔軟的地毯上,那種長毛的織錦波斯地毯,簡直比床鋪還過癮。
這裡又寬、又大、又柔軟,可以任由他們在上面打滾。
水天姬武功驚世,機智絕倫,被人視為女魔!世上哪還有人敢這樣親近她?如今被裴玉攻入了芳心,一時間熱情迸發,再也不可抑制。
三兩下就被裴玉剝除殆盡,又舉起他的長槍巨炮,一攻而入!
一陣撕裂的劇痛,水天姬強自忍住,絕不哼出聲來;三十多年來的花徑未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啦!
只是這第一次被陌生客人穿堂入戶的滋味並不好受,她從未想像過自己這又窄又緊的花徑怎麼可能擠入這樣一個龐然巨物的?
幸好那種無色、無臭的催情藥已在她體內發揮了作用,她完全不由自主地分泌更多,幫助滑潤
幸而裴玉年紀雖幼,卻頗有經驗,他並不急著躁動,只是緊緊地埋在她豐滿又柔軟的深處,享受著她那又緊、又窄的包圍。
也幸而以她的武功基礎,是不會在乎那一微不足道的小傷口的,她的疼痛很快的麻痺,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充實,滿足與幸福!
她忍不住緊緊抱住裴玉,在他耳邊輕語道:你真好!
裴玉道:好甚麼好?我只是你的俘虜,如果沒有價值了,你終究是會殺了我的
水天姬嘆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怎捨得殺你?
裴玉一笑,道:你捨不得殺我,我卻要殺你啦!
水天姬一路拉著他奔跑,當然早就試出他的功力有多淺,不信道:
你拿甚麼殺我?
裴玉道:我這個!
他挺動他的肉槍,狠狠地直刺而入!
這不是甚麼武功招式,既使水天姬武功再高,也沒有招架攔路、迴旋閃躲的餘地,猛地就被他一槍刺中要害!
水天姬一陣心慌意亂,不由得驚懼地哼了一聲!
裴玉卻絕不留情,再接再厲,揮起長槍,乘勝追擊!
水天姬無法閃避,也不肯閃避,她只是努力承受著
是裴玉勇猛異常,每次都直搗黃龍,刺中要害,使得她一次又一次的全身顫抖哀鳴
她那嬌媚的哀鳴,非但不能叫裴玉心生同情而停止攻擊,簡直就像是在鼓勵他更用力,請求他更深入!
他那扭動著的肉體,非但無法避開裴玉的攻勢,簡直就像是在引導他直抵要塞,直搗花心!
她那吐氣如蘭的嬌喘,一口口吹在裴玉耳邊,叫他更是心亂如麻,意亂情迷!
他鼓足精力,一陣勇猛的抽挺中,嗅到她那如蘭似麝的喘息,他猛地想起吹月秘笈!
吞日壯陽吹月滋陰
他立時以口對口與她深深地吻住,吸著她的喘息,混合著她的津液吞噬下去,又以一口氣,再吹入她的腹中!
就這樣一挺一頂
就這樣一吞一吹
漸漸地,他二人就水乳交融,陰陽和合
這裴玉從書上讀到的,只是一知半解,而水天姬卻是武術界的大行家,立時體會到裴玉這一吹一吸的妙用,更感受到他這一頂一挺的好處!
她也開始與之配合,並將自己體內一股內息配合著口津與下體玉津之間,反覆流轉不息
她深深體會到這中間的過程,真的得到無限好處,她那一身純陰的內息,終於得到陰陽調和而威力大增了!
但是她口中的涎津容易控制,下體的玉津卻不易指揮,她終於放棄配合,開始胡搖亂頂了!
因為她實在被突擊得萬分難過,再不搖頂的話,非酥掉不可。
她這脫離了吹月秘笈的胡搖亂頂,使得裴玉也方寸大亂,只得拚命地揮槍猛攻,絕不停留。
終於這一代豔姬再也抵擋不住他的攻勢,香汗淋漓,舒暢萬分地喔啊連聲,全身哆嗦不已,門戶大門,終於狂洩而出。
裴玉又想起秘笈上所述:
女子情動昏蕩之際舌下有津而冷陰液滑流皆此女大藥出矣吸其氣和津咽之則玉莖亦能吸其陰泉入宮
裴玉知道此刻是水天姬的大藥出來了!
這下他又撿到便宜了,她的玉津精華盡出,不取則是暴殄天物。
於是他立刻展開秘笈中的心法,一面採戰,一面吐納,吹吸著她的呼吸,大口吞嚥著她的玉津
果然從玉莖中得到一腸清涼之氣,緩緩流入丹田,又順著圖示的黑線、紅點,遊走到全身。
這水天姬功力深厚,這一次的吹月工夫,裴玉在不知不覺中,獲益良多
她則軟綿綿地張開了四肢,舒暢萬分地閉上了眼睛,幾乎就睡著了。
裴玉卻精神百倍地振奮不已,但是她既已累成這樣,裴玉也就不好意思再吵她了。
裴玉正要起身,她卻將他纏住,膩聲道:別動,再陪我躺一會兒。
裴玉就在她身邊躺下,枕在她的玉臂上,抬頭就吻到她的香唇,低頭又嚐到她豐滿的乳房,他就這樣毫不知足地這裡吃吃、那裡聞聞。
水天姬咯咯嬌笑扭擺著,罵道:你這樣不老實,教我怎麼睡?
裴玉道:不要睡了,起來弄點東西吃,我餓死啦!
水天姬嘆息道:好吧,睡不成啦
她披衣而起,道:我這裡沒有食物,只有水果
裴玉道:水果也行!
水天姬去將那玉几上一盤水梨端來,道:只有這些。
三、五個又白又嫩的大梨,但是這一定吃不飽兩個人的。
水天姬道:不要緊,這裡有
她從懷中取出一支白玉瓶來,拔開瓶塞,一陣芬芳香氣撲鼻而來。
她將玉瓶交給他,道:這是我們水靈宮中的聖品九花玉露丸功能培元固本,百毒不侵,你先服兩粒止飢,我立刻採辦一些食物回來。
裴玉道:你要到哪裡去?
水天姬道:當然還是要去找那木郎君的麻煩。
裴玉道:我也去。
水天姬道:不行!你武功低微,你去了,不但幫不上我,反而會拖累我。
裴玉氣道:我不拖累你,我自己會走。
水天姬道:也不行,外面到處充滿危機
裴玉道:我自己的生死,不用你負責!
水天姬道:你是我的小丈夫,我不負責,誰負責?
裴玉賭氣:我不要做你的丈夫。
水天姬頓時臉色慘變,泫然欲泣,指著地毯上那斑斑血跡道:你知道這是甚麼嗎?你真的不懂得這是處女膜破裂時所流的血嗎?你真的相信那個混蛋、死木頭、活殭屍、罵我的話,說我是世上最陰險、淫蕩、無恥的女人嗎?
她哭泣道:三十多年來我守身如玉,絕對不讓任何男人碰我的身子,今天卻交給了你,你卻說不要做我的丈夫
裴玉嘆道:我可以做你的丈夫,但是你也不可以限制我的自由!
水天姬倚偎到他的身上來,嬌媚無限,道: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我只是耽心你的安全,我要去對付的,是個極為可怕的大魔頭,我不能分心來保護你;要是你有個甚麼三長兩短,你叫我活著有甚麼意思?
裴玉被她這樣一嗲一賴,立時手足無措,嘆道:你真的決心要當我的妻子?
水天姬立刻指天誓日,道:從今天起,生是你裴家人,死是你裴家鬼,如有不貞,天打雷劈!
裴玉這才道:好吧,你去辦你的事吧。
水天姬道:答應我,在這裡等我
裴玉道:好
水天姬在他臉上深深一吻,卻順手撫了他的睡穴,將他抱到床上睡好,柔聲道:我的小丈夫,乖乖睡吧,我就回來的。
她起身走出這個洞穴,又動手將這塊巨大的岩石推合,遮蔽得天衣無縫,這才伸手一抹面孔,立刻變成個醜陋可怕的模樣,展動身形,如飛而去。
她才奔出沒有多久,這崖巖的亂石之間,躍出了兩個十七、八歲的美貌少女。
這兩個少女的衣衫一紅一白,一個燕瘦,一個環肥,但卻都是膚如瑩玉,眼似秋波。
二女望著水天姬奔去的方向,輕輕地噓了口氣,紅衣少女道:她是誰?她的化妝術怎麼這麼巧妙?
白衣少女道:她那一身輕功,更是驚世駭俗,你我二人萬萬不及
紅衣少女道:快點進去,不知道四妹在裡面怎麼樣了?
她二人合力推開那塊巨石,閃身入內,輕聲呼喚道:四妹,你在哪裡?
在壁上掛著的獸皮之後,閃出另一名絳衣少女,道: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二姊、三姊了
紅衣少女是二姊,耽心地握住她的手,道:怎麼樣?你有沒有吃虧吧?
四妹道:那倒是沒有,這女子武功可真不弱,我若是被她發現了,可真不是她的對手
穿白衣的是三姊,神情凝重道:她到底是誰?
四妹帶她們到床前,望著這個被點了睡穴的裴玉,道:她給了他一瓶藥丸,說是水靈宮的聖品九花玉露丸
二姊驚道:水靈宮?她就是水天姬?
四妹道:剛才真的是好險,幾乎被她發現蹤跡,幸好我這隻白鼠,才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突然咯咯笑著,花枝亂顫,道:想不到水靈宮的女魔頭水天姬,竟然會怕老鼠?怕得那麼厲害
三姊卻發現了地毯上的身跡及穢物,奇道:這是甚麼?有人受傷了嗎?
四妹突然滿面赤紅,羞不可抑,囁嚅道:沒有人受傷,而是
二姊見她吞吞吐吐,不禁生氣,逼問道:到底是甚麼?
三姊也道:事關咱們今後的安危,你還是詳細道來,不準有所隱瞞!
四妹不得已,只好將她躲在獸皮後面的所見所聞,一點一滴,詳詳細細的道來。
二姊、三姊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四妹經歷了這麼一段綺麗又香豔的活春宮
四妹講得詳細,二姊、三姊更是聽得驚心動魄,有如身歷其境。
說完全局,三個少女竟然全都莫名其妙地腳痠手軟?
二姊走近床前,望著這個滿臉稚氣的大孩子,嘆道:小丈夫?你竟然做了水天姬的小丈夫
三姊戲謔笑道:莫非你也要他做你的小丈夫麼?
二姊啐一口,道:死丫頭,你才想哩!
四妹道:說真的,我倒真想把他帶回去。
二姊、三姊同時大笑:哦,原來是四妹春心動啦
四妹辯道:人家我才不是,我是想他才只是個大孩子,就能哄得水天姬這個女魔頭對他唯命是從,有這樣的本事,倒可以和咱們那位刁蠻公主作伴去。
二姊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這小夥子相貌不惡,滿討人喜歡,與咱們小公主相比,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三姊道:不錯!不錯!小公主一天到晚吵著沒有人陪她,有了這孩子,咱們也可安靜一些了
四妹卻耽心道:只是咱們若是偷走了人家的小丈夫,人家回來一瞧,不恨咱們才怪?
二姊笑道:諒她也不敢恨到咱們侯爺頭上來。
三姊也道:不錯!反正咱們正事已經辦完了,這就帶他回去,誰也不會知道
四妹道:可要先解開他的穴道?
三姊道:當然不要,等他一覺睡醒,發覺自己置身天堂,豈不妙哉?
二姊咯咯笑道:你呀,真不是好東西
她隨手拉過一張床單,將裴玉一裹,道聲:走吧!
※※※※
※※
裴玉一覺醒來,發覺自己躺著的地方,已不是那獸皮毛毯的巖洞,而是軟綿綿、香噴噴的床鋪。
四面軟帳流蘇,錦繡綺麗;流蘇帳外,環繞著七、八名天仙般的錦衣少女,各各面上都帶著甜甜的笑容。
裴玉只當自己還在作夢,閉了眼睛再睡,卻睡不著;用力吸吸鼻子,的確是溫馨香氣,咬咬嘴唇,的確痛得要命。
他一骨碌自床上翻身跳起,拚命揉著眼睛,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是真的。
少女們瞧他如此模樣,更是笑得連纖腰都要笑斷了。
裴玉瞪大了眼睛,道:這是甚麼地方?
少女群中,一名穿著雪白衣裳的是大姊,笑得最高興,眼珠一轉,道:你瞧瞧這裡像甚麼地方?
她耳垂上掛著的耳環,竟是一雙精緻小巧的金鈴,一動起來,鈴兒就叮噹作響,煞是可愛。
裴玉四下一望,才發覺不但這軟帳牙床綿繡綺麗,這間並不甚大的房子裡,也是佈置得華麗精緻已極。
清平劍客史仲田領袖齊魯武林,允稱巨室,裴玉生長在這顯赫的武林世家,自幼過的也是富貴日子,但若與此間的富貴相比,卻不知差了多少倍!
裴玉左瞧右望,不覺睜大了眼睛,驚楞不已。
金鈴少女嬌笑道:說呀?這裡像甚麼地方?
裴玉嘆了口氣,道:莫非我也像劉伶、阮籍一般,誤入了仙境?
又遇著姊姊們這麼多仙女般的人物?
少女們咯咯笑道:我們真有仙女那麼美麼?
裴玉道:天上仙子,我雖無緣得見,但卻如姊姊們如此清麗脫俗,無憂無慮,又豈是人間絕色可比?
少女們聽他說得一本正經,雖覺好笑,又不禁甚為得意。
金鈴少女眼波一轉,笑道:你瞧咱們比起你那位大妻子來,又如何?
裴玉一怔,道:甚麼大妻子?
金鈴少女道:你是她的小丈夫,她當然是你的大妻子啦,這還用問麼?
裴玉這才省悟,原來她是在用小丈夫與大妻子對比,甚是捉狹,也頗貼切。
眾少女全都笑得直不起腰來,裴玉瞪眼駭然道:這,你怎麼會知道的?
金鈴少女笑道:既然咱們都是仙女,還有甚麼不知道的事?
另一名綠衣少女催促道:說呀說呀,比起來如何?
裴玉眼珠子轉來轉去,在她們身上恣意地打量一番,沉吟良久,終於還是嘆了口氣,道: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我實在不能妄下定論。
金鈴少女嬌笑道:二妹說得不錯,這孩子雖然面貌稚氣,卻又神情坦然,文質彬彬,像個大人,說話竟然也能出口成章
突聽房外不知哪個方向,傳來有人喚道:小鈴鐺快來幫我磨墨,再不來,我就生氣了!
聲音又嬌又脆,而且稚氣十足,有如出谷新鶯一般的好聲。
金鈴少女嘆了口氣,道:這個小公主,真是會纏人,隨時隨刻都要有人陪著
二姊笑道:大姊別耽心,我們不是找了個上等的替工來了麼?
三姊亦道:只是千萬別叫老爺子知道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禍呀!
又聽得剛才那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喚道:小鈴鐺你到底來不來呀?
裴玉見這金鈴耳環在她走路說話搖動之時,隨時都會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又聽她說就叫小鈴鐺覺得甚是貼切,不覺微笑。
小鈴鐺卻已抓住了他的手,柔聲道:我帶你去見一個真正像仙女的小公主,叫她陪著你玩,好麼?
裴玉搖搖頭道:此間縱是仙境,我也要回去,也不想見甚麼小公主,姊姊們還是快點送我走吧!
小鈴鐺咭笑道:你可是想見你的大妻子麼?
裴玉臉兒漲紅,道:誰想要見她?我,只是
小鈴鐺柔聲道:既不是想見她,就乖乖留在這裡,只要你一見著咱們小公主,只怕趕也趕不走你啦
裴玉急道:我,我
少女們已不容他說話,嘻嘻哈哈、推推拉拉,將他擁著出門。
門外是一道長廊,兩旁七、八道門戶,二姊拍拍他的衣裳,笑嘻嘻道:你要乖乖的陪著小公主,否則咱們就把你送到天邊去,讓你一輩子也回不了家!
裴玉嚇了一跳,暗道:這些少女們看來又溫柔又美麗,哪知也不是好人?要我去做那小公主的傭人,還當我不知道?盡說些好聽的話。
他被木郎君要脅同行,又被水天姬當人質擄走,此刻又糊里糊塗來到這神秘古怪的地方,更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甚麼五色帆船主?
甚麼天下第一劍客?也都看不到啦!
想起自己的外公、大頭叔叔,雖然甚是懷念,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聽天由命,想來想去,反而覺得好笑,暗忖道:古人說五十而知天命,我才十五歲多,怎麼就學會聽天由命了呢?
其實這只是個性使然,裴玉天生個性開朗,心胸開闊,無論對甚麼事,對甚麼人,都看得很開,絕不會強鑽牛角尖,自尋苦惱,將憂慮時常放在心上。
這時眾少女們已將他擁至前面第一道門戶前小鈴鐺開了門,二姊又恰巧在後面一推,裴玉就不由自主地衝了進去。
只見這間房子比剛才那間,大了三倍有餘,屋子裡的佈置陳設,更見精緻,富麗堂皇!
當中一張青玉案,案上一隻白玉瓶,瓶裡插著幾枝茶花。玉瓶旁鋪著一張素箋,放置著筆墨硯臺。
還有個斗大的青瓷缽,裝滿了清水,想來是用來洗筆的。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穿著一件淺紫色的衣衫,正坐在青玉案旁,手託著香腮,瞧著瓶中茶花朵朵的出神。
只見她稚氣的臉龐,卻有一副成熟的身材;天庭開闊,眉目如畫,皮膚更比那玉瓶還要白上幾分,那鮮豔的茶花與她一比,也都黯然失色。
雅案玉案,人面花光,就只這光景,已是絕妙的圖畫,裴玉直瞧得心神皆醉,竟不忍驚動她,輕輕的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也去瞧那茶花,瞧了半晌,不知不覺間,竟也瞧得出神了。
他驟睹這瓶茶花,只覺得插得頗為好看,頗為順眼而已,但是再仔細瞧下去,愈看愈覺得這花插得實在妙極,大小、位置、距離、間疏,配合得無一不是恰到好處。
不但襯出了異常的精神,異常的風骨,誰也無法將花朵的位置改動一分;正如一位絕色美女,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
亦如最精妙的劍術一般,出招收招,都有一定的分寸,誰也無法修改半分。
裴玉再也未想到,插花一道,也有這麼奧妙,瞧到忘情處,不覺脫口嘆道:好!
聲音雖輕,那小公主卻聽得吃了一驚!抬起頭來望著他。
裴玉嘆道:今日瞧了這瓶花,才知道別的插花人都是呆子!
那小公主怔怔地瞧了他半晌,似有些驚駭,道:你,你是甚麼東西?
裴玉也一怔:東西?
旋又笑道:我是人,不是東西!
小公主又瞧了他半晌,道:你若是人,怎麼會與我們不同?頭髮弄成這樣,衣裳又穿成這樣?
裴玉又好氣又好笑,道:我是男人,你是女子,自然不一樣!
他只道這小公主看來雖聰明,其實卻是個大白痴,心裡不覺有些憐惜。
小公主還是張大了眼睛瞧著他,又瞧了半晌,搖頭道:不對不對,你若是男人,為何沒有鬍子?
裴玉呆了一呆,失笑道:我年紀還小,自然沒有鬍子啦!唉!你難道連這種事都不懂麼?
小公主又呆了半晌,展顏笑道:哦,我懂了,原來年紀小的男人是沒有鬍子的,要等到老了,鬍子才會長出來,正如同初生的小孩子沒有牙齒,要慢慢才長出來一樣。
她說得鄭重其事,竟似將這個極簡單的、人盡皆知的道理,當成了了不起的大發現一樣,沾沾自喜起來。
裴玉見到她這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前仰後合。
小公主見他笑得有趣,不由自主,莫名其妙的也跟著大笑起來
小鈴鐺等眾少女,本來還耽心小公主會不會大發雷霆,大大的生氣?都在門口偷偷窺伺,只見他二人相對大笑,似乎開心得不得了,這才放心,揮揮手,將大家都驅得離去。
裴玉實在笑得厲害,幾乎把瓶中的花都撞得翻倒,捧腹指著小公主,上氣不接下氣,只會說出一個字:你、你
小公主卻突然停了笑聲,瞪眼怒道:有甚麼好笑的?我爹爹是男人,我見到我爹爹有鬍子,就以為所有男人都有鬍子
裴玉笑道:難道,難道你活到現在,只有見過你爹爹一個男人?
小公主昂首道:我爹爹是世上最最英俊、最最富有的男人,別的我才不屑去看哩!詞色之間,雖然倔強驕傲,還是掩不住眉宇之間的幽怨寂寞。
裴玉長長嘆息了一聲,道:這些事,難道從來沒有人向你說起過?
小公主道:爹爹不準別人說,我也不要聽突然想起,瞪眼道:我這裡是底層,從來也沒有外人進來過這裡的,我倒忘了問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裴玉苦笑道:你問我,我還不知道該去問誰呢?
小公主奇道:你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
裴玉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相信,我本來是在睡覺,誰知道這一覺醒來,就糊里糊塗的到了這裡
小公主眨著明亮的大眼睛,道:我明白啦!一定是小鈴鐺她們出去辦事的時候,看到你在睡覺,就把你帶回來了!
她對男女之間的差異雖是毫無所知,但是衡情度理,推斷事情,卻是相當明快而準確。
裴玉想想,大約也是如此,而且事已至此,只好聽天由命,暫時忍耐。
一眼瞥見那一瓶插花,被自己剛才撞得東倒西歪,完全失去了它原有的神韻,心裡覺得不安,悄悄伸手去扶那花枝。
誰知這小公主卻突然大怒起來,跺足道:誰要你的髒手碰我的茶花?
將他碰過的那些茶枝,全都從玉瓶裡拔了出來,全都拋入那缽清水之中,用手搓了又揉,洗了又洗!
本來極可愛的嫩臉上滿是憤怒之色,可憐那些嬌弱的茶花,竟被她搓得片片散落,不復成形。
裴玉驚道:你這是幹嘛?
小公主怒道:你的髒手,弄髒了我的花,我要洗,我要洗!
她又用力的洗,花瓣花蕊都散落飄零,一片狼藉。
裴玉甚是氣惱,道:就算我的手把花弄髒,但你卻這麼用力的洗,豈非將好好的花弄得再也活不成了?
小公主大聲道:我就要洗,就要洗,管它死活!
裴玉道:想不到你這人這麼不講理
小公主跳了起來,叉腰站在他面前,大聲道:是誰不講理?我問你,你為甚麼碰我的花?
此刻的小公主,當真是又刁蠻、又潑辣,哪裡還是方才那溫柔可愛的模樣?
裴玉竟似被她這麼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得呆了,只見她又把玉瓶也摔到地上,將桌上的素箋,也撕得粉碎,筆硯全掃到地上!跺腳怒道:我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插好的花
玉瓶跌在地上本來沒有破,她卻起腳踢去,一支價值連城的玉瓶,就被她踢得飛起砰地撞在那隻青瓷水缽上砰地一聲,水缽與玉瓶一起粉碎。
瓷缽裡的水瀉得滿地,花枝花瓣散水衝出,又高貴又華麗的地毯立刻就浸溼了一大塊!
她怒吼著道:我從來沒有插過這麼滿意的,卻被你全部都毀了,要你賠,我要你賠!
裴玉冷笑:賠?是你自己砸破的,憑甚麼要我賠?
她卻一衝而至,怒吼道:我就是要你賠!
裴玉的個性是吃軟不吃硬,挺胸而立道:我偏不賠!
她盛怒之下,揚手一耳光摑出啪地打在他臉上,震得他腦袋一陣發昏!
她從小驕生慣養,丫頭們挨她的打是常事,但是這裴玉卻不是她的丫頭,你打我也打,揚起手來也是一耳光狠狠的打去。
只聽得清脆的一聲響,結結實實地打在她臉上,嬌嫩的臉龐立刻就泛起了五隻鮮明指痕!
這一下真的把她打得怔住,連她爹爹都不曾對她疾言厲色過,哪還有人敢出手打她?
她驚怔怒急,撫著臉道:你你竟敢打我?
裴玉只覺得自己臉龐發麻,怒聲道:你敢打我,我就敢打你!
小公主怒急攻心,一衝而上,一拳直搗他心窩!
裴玉也是怒恨之極,一下子就扭住她的手臂!
兩人就糾纏住,滾跌到地,小公主用力撕他、扯他,怒吼道:放開我,你這惡賊,放開我!
裴玉用力捉住她,壓住她,怒罵道:不放!不放!你是個刁蠻潑婦,放了你正好打人!
突然嗤地一聲,裴玉一件好好的衣服被她扯破,這可是冷月仙子穿過的那一件,是非常有紀念價值的東西。
裴玉一陣心疼可惜,罵道:好,你這小潑婦,你撕我衣服,我也撕你的!
說著抓住她的衣襟一扯嗤地一聲,衣衫盡裂。
小公主更是大怒,罵道:小賊、惡賊,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來,將你拉出去斬首!
裴玉大吼:反正落在你們這群妖女手上,活著也是受罪!
兩個半大不小孩子,竟像頑童似的滾在地上,廝纏爛打起來。
突然這小公主啊地一聲慘叫!
原來她雖然武功不弱,卻忘了以她高明的武功應敵,而是一昧以頑童之態與裴玉廝打。
但是她到底是女人,體力上就不如男人;何況裴玉練了吹月秘笈
曾經吸取過黃翠袖與水天姬兩名武功極為高明的女子吞日吹月過,內力也在不知不覺的增長中,此刻也並不比這小公主差多少。
這一雙少男、少女在地上掙扎糾纏,衣衫盡裂中,這小公主莫名其妙地吸入了不少無色無臭的催情氣息,變得心動神馳起來,而裴玉更是在不知不覺中,纏著她成熟豐滿的肉體,堅硬高舉的部分,就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她的桃源洞口,一挺而入!
十四、五歲正是天癸之年,尚在懵懵懂懂之間,此刻竟遭破瓜?
一陣刺痛,慘叫之後,竟嚇得不敢稍動。
裴玉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心只想到,既已冒犯了她們的小公主,一定是落得斬首處死的命運。
既已冒犯了,就乾脆冒犯到底好啦!
他瘋狂地頂挺著,處子落紅紛紛飛濺著。
疼!
撕裂般的疼痛使她全身顫慄,尖聲喊叫道:畜生、禽獸!
裴玉捂住她的嘴,繼續衝刺著。
以裴玉的心性,原本不會有如此瘋狂的行為,只因這小公主實在太刁蠻難馴了,而他吞服下的那些不知名的藥丸、藥酒,也實在太厲害了!
他此刻被這小公主嬌羞憤怒的表情深深吸引住。
小公主不但嬌羞憤怒,更起了一種反抗心理,她深深地吸口氣,一方面用來忍住那種撕裂的疼痛,一面用力收縮自己的筋,用來緊緊夾住他的長槍,阻止他的攻擊!
這小公主果然有她原始的潛力,果然能控制她的內壁肌肉,吸得很緊,夾得很密;這使得裴玉要花更多的力氣才拔得出來,也要花更多的力氣才能再插得進去!
這就造成了裴玉更多的磨擦,更多的壓力,讓他更愉快、更心悸!
但是裴玉不是輕易服輸的人,他知道今天非要徹底把這個刁蠻公主征服不可,不然等下拉出去斬首了,也會心有不甘!
一念及此,他也深深地吸口氣,深腰而下噗地直送到底,再吹一口氣,緩緩地、慢慢地退了出來
就因為吸了那口氣,他似乎清楚地感覺到,吸到了一股芬芳又濃郁的清涼氣息,秘笈上有八個字:
男陽如日女陰似月
原來是指女子屬陰,有如月亮一樣,可以用來吹月。
既是如此,何不就把她當成月亮,再始行那吹月神功?
於是裴玉就對正她的口鼻,專心一意地以吹月之法,一方面呼吸吐納,一方面抽插挺送起來!
裴玉這樣心平氣和地吹月起來,果然上吸玉津,下吸玉泉,兩頭受益了。
不多久後,這位小公主就不由自主地情悅意動大藥出矣。
裴玉就獲益良多啦!
又經過半個時辰的狠頂,小公主哀鳴一聲,全身抽搐著,陰門大開,一洩入注!
裴玉的吹月心法施展,將她陰泉涓滴不剩地吸入,從自己玉莖緩緩上入丹田,流轉全身。
吹月秘笈上有人體七陽精、八陰精之圖示,裴玉就一面回憶著那些黑線紅點的標示,一面默默運功行走一周天。
漸入物我兩忘之際,突然覺得他壓在下面的人體動了一下,裴玉立時驚醒,才知道這刁蠻小公主竟在抽泣地哭了起來!
裴玉道:你哭甚麼?
小公主道:你欺負我!
裴玉嘆了口氣,道:你不放刁,我自然就不欺負你!
小公主又哭泣道:可是你已經欺負我啦!
裴玉道:已經欺負了,也沒法補回來啦!
小公主不依道:除非你也讓我欺負一次!
裴玉氣呼呼一跳而起,大怒道:你說甚麼?你還要我讓你欺負?
你這喜歡欺負人的毛病甚麼時候才能改?
小公主嘆氣道:好嘛好嘛,人家我不再欺負你就是
裴玉道:也不準欺負別人!
小公主變得百依百順,輕輕地倚偎在他身上,嬌羞無限,道:好嘛,我全都聽你的,但是
裴玉道:但是甚麼?
小公主道:但是你別離開我,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裴玉這下子頗感為難了,他怎麼可能一輩子待在這個鬼地方不離開?他還有冷月仙子黃翠袖、水天姬、他還有外公、有父母、有大頭叔叔
但是他若跟她直說不能留下,她一定會不依,一定會大吵大鬧,其結果一定不堪設想。
靈機一動,他只好裝著誠懇無比,輕輕地攬住她,道: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記得要跟緊一點,千萬別跟丟了!
小公主破涕為笑,緊緊倚在他懷中,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啦!
溫香軟玉抱滿懷,裴玉忍不住又怦然心動,但是他努力剋制自己,伸手扶住她,道:好了,把衣服整理好,這樣子被人看到,會被人恥笑的!
但是她的衣衫已被自己扯得片片破裂,而自己的衣衫也一樣被扯得無法蔽體。
裴玉嘆道:這怎麼辦?
小公主一笑道:這又怎麼不能辦?
她走到帷幕處,有一條垂著的絨繩,小公主伸手握住,扯了兩下。
裴玉道:這是做甚麼?
小公主笑道:虧你長這麼大,連這個都不懂?這是叫人鈴!
果然外面就有腳步聲傳來,接著就奔入了二姊、三姊與四妹。
三名少女闖入,裴玉自己衣衫不整,羞得不知所措,縮身在小公主後面;小公主也是衣衫盡裂,儀容不整,一副狼狽模樣。
二姊大吃一驚,急道:小公主,你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