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是她時,林健很驚喜地跑了過來。但她故意不理他,轉了身氣沖沖地獨自快步往宿舍走。
兩人沉默地坐著。她等待著他的道歉。如果他道歉,她就和他和好,然後也向他道歉,甚至答應把那些東西還給陸老闆,然後再拒絕陸老闆的聘請。但林健卻問她那些東西是不是陸老闆送的,為什麼要送這些東西。真是個無情無義心冷如鐵的東西!她的臉肯定早已紅腫,他竟然問都不問一句。她憤怒地說是又怎麼樣。他立即又暴跳了起來,吼著問她為什麼老闆要送她東西,說這和賣淫嫖娼有什麼區別。然後手指著她要她把羊絨衫、照相機、手錶一起送回去,現在就給陸老闆送回去。
拿了陸二祿的東西,她確實有點不安。但陸二祿並沒提出什麼非分的要求,況且也想下海跟著人家闖世界,怎麼能生硬地拒絕人家。她想爭辯,又覺得無法爭辯,而且爭辯無非又是毫無意義的吵鬧。她憤怒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盯著他。她倒要看看,他今天到底能怎麼樣。
林健卻上來動起手來,而且兇狠地要強行把她身上的羊絨衫脫下來。
陸二祿說過貼身穿著更舒服,她真的是貼身穿了,感覺確實是絨乎乎軟綿綿地舒服,身子動一動,甚至能感覺出溫柔或類似情愛的那種感覺。他竟然強行脫她的衣服,侮辱她不說,也沒把她放在眼裡。她只能本能地反抗。林健卻牢牢地抓了她的羊絨衫,將羊絨衫拉得很長,而且有撕破的危險。陳小玉再也不能忍受了,她猛然抬起腳,用力一腳,將林健蹬得退了老遠差點跌倒。
這回的林健徹底失去了理智,他撲上前來,一把將陳小玉壓倒,然後不顧一切揮拳亂打起來。
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後,陳小玉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
她難以想象,平日溫順可愛的林健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可怕,她簡直不相信以前的林健和剛才的林健就是同一個人。太可怕了,她竟然和如此可怕的人親密了那樣漫長的一段時間。此時,她的心裡充滿了仇恨,也充滿了憤怒。她第一次覺得林健是那樣可恨,也第一次覺得自己受了這麼大的傷害。憤怒、仇恨、委屈,讓她恨不得幾步跨到天涯海角,恨不得一下脫離這個地球。但她沒有目標。她快步向前。她甚至想跑,一直跑下去,直到累倒,累死。
眼前突然是一片樹林,黑黑的樹林如同黑洞洞的深淵,讓她一下汗毛倒豎。她迅速左右看看,更不知這是在哪裡,感覺好像已經來到了地獄。恐懼一下讓她清醒了許多,她急忙轉身,快速回返。
感覺身後有個東西在追趕,她越走得快,那東西也越跟得緊,彷彿還能聽到沙沙的聲音。她簡直要魂飛魄散了。她突然想喊父親,想喊母親,但他們離她是那樣的遙遠,那麼的渺茫。突然想到陸二祿。陸二祿是有力量的,陸二祿是最愛她的,也是最心疼她的。她多麼希望此時他能突然出現,突然將她抱起,抱到一個充滿安全與溫暖的地方。
終於看到滿街的燈火了。很快又看見一個公用電話亭。連她都覺得奇怪,此刻,她是那樣迫切地想見到陸二祿,把一切都告訴他,然後撲在他的懷裡大哭一場。